三原做出搂住身体的举动。「不用担心。从以前到现在,我可不记得自己有用那种眼神看过你。」「然后呢然后呢?我们几个要做什么?」总之在外面站着讲话也不是办法,我招手要她们三人进房里。等所有人经过我旁边进去里面,我将头伸到走廊,东张西望地动起头。右边——没问题。左边——没问题。刺猬头警报解除。毕竟织户的跟踪技术似乎挺有两下子,姑且得先做个确认。在我也回到里面以后,发现刚才的三个人都杵在房间入口。「怎么了?」我如此问。「哎呀,实在坐不下吧?」啊,对喔。人这么多实在没办法。「啊,是春奈老师。好久不见:」三原朝春奈挥着手。而春奈——「过得还好吗,各位?」人家明明是叫老师,她却摆出校长等级的架子回话。春奈自从到我们学校当过家政课老师以后,不知为何在学生们之间,就有了足可引以为傲的广大人气。「我们不来是不是比较好?」在为没地方坐而头大的友纪,正动着她那颗呆瓜脑袋,显得不知所措。为此导出结论的——是瑟拉。「真是的。换班人员总算来了?」「瑟拉?」「请让我们在家进行作业。再怎么说也不能一直让海尔赛兹大人,待在这种有如灰尘故乡般的地方。」这家伙为了让友纪她们帮忙工作,居然说出这种心口不一的话——「步的家里 最舒适」=「我最喜欢哥哥的家了。」优开始收集目前着手处理的原稿。她似乎明白瑟拉的意思,打算回到我家里进行作业。「我…我也觉得想睡就要睡自己的床才舒服。所以啦,这里交给友纪基你们了!」说着春奈站起身,朝友纪举起手。连春奈也这么说。平时都不会看场合,态度旁若无人的她们——不对,为了友纪和平松,这群「旁若美人」表示要将地方让出来。而且,她们还说谎掩饰自己的心意。呃,先等等……春奈或许是在说真心话。「交给我啦!」啪。春奈和友纪击掌,发出清脆痛快的声响。她们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开心。这两个人是傻瓜拍档,从平常就相当合得来,同时又有料理方面的师徒关系。这份绝对的信赖恐怕从以前到现在,一直到往后都不会有所改变吧。「好啦,步!我们回去了!」春奈让呆毛左右乱翘,也抓住我的手臂。「不对不对,叫她们来的是我,我不能把她们搁着自己回家吧?」「唔~」春奈用低吟声表达出「不吃这套」的心情。「再说,这里待起来很愉快。」 ,我半开玩笑地这么一说,春奈就使劲敲了我的后脑勺。「随便你啦!真是的!」啪啪啪啪。我是木鱼吗?她使出的连续攻击几乎让我想如此吐槽。「春奈。这片垃圾讲的也有道理。邀请者留下客人自己离席,算是有失礼数,反正有这么多人在,哪怕是性骚扰大魔神,也做不出太过火的举动吧。」对于瑟拉的劝说,春奈还是「唔~」地好像无法接受。不过,也许春奈是死心了,她变回平常那张自信满满的表情。「那么,我们这边会处理掉二十页,你们绝对要画完喔。」「春奈。」「干嘛啦?」「谢了。」「啊?我听不见。『那两个字』我只有在所有事情顺利结束的时候才会听得见。你要想到有『只要结局好,一切都好』这句话啦!」只要结局不好,一切都不好。我看春奈八成是这么解释那句话吧。的确如此。目前,结果就是一切。我绝对要让稿子成功送印。食客集团回去后,我和一来一去做交换的那些人着手准备工作。像这样让大家围在一张桌子,静静地下笔,感觉简直像是读书会。刚脱掉外衣的三原来到桌子旁就问:「喂,喂。相川,相川。」哒哒哒哒。她小力地戳我肩膀。「怎样?」「那个美女——和你是什么关系?」三原满脸贼笑。「她是安德森认识的朋友啦。」依然满脸贼笑的三原,朝着坐旁边的友纪讲起悄悄话。「友纪,友纪。相川会被抢走喔。」「咦?为什么?」友纪感觉像听不懂似地偏着头。「谁叫你唯一可以当武器的胸部尺寸,也输给人家了。」三原从后面一把揉住友纪胸部。「唔哇!停啦!喂!你住手!」我冷冷看着扭动身子挣扎的友纪,还有脸色开心地把玩着柔软胸部的三原。你们是来做什么的啊?「真是的……你们认真点啦……」显得困扰的平松用指头卷着发束,或许她是拿那两个人没辄吧。「对嘛。毕竟我们是来帮忙的啊。」友纪拨开三原的手,并且紧紧搂住自己的身体进行防御。叩叩。桌子被敲了两下。「该开始工作了」「对啊。优讲得没错,我们该早点开始——」咦?不知不觉中,围着桌子的人就变多了。我、友纪、三原、平松——还有优。穿着铠甲与手甲的银发少女,依旧面无表情地坐着。之前都没有人发现。三原和平松正用观察奇妙事物的眼光看着优。「奇怪,优你不是回去了?」「春奈和瑟拉 是出门去买晚餐」「啊,这么说来还没吃饭耶。」我说完以后,友纪的眼睛便突然闪闪发亮。「让我来做饭吧?」我没理友纪,将身体转向优。「所以,优你不回去?」「我希望 能尽量让进度快点 回来的只有我」「这样啊。谢啦。」「……那么……我们要从什么开始做起……才行?」我将原稿拿给大家,说明作业的流程。由于背景和效果线根本还没画好,我让平松参考已经完工的原稿,要她帮忙画效果线。友纪和三原……则坐到电视机前。「你们在干嘛?」也许是我没招呼到的关系,她们两个对电玩游戏显得兴致勃勃。「你看相川!有SATURN耶!SATURN!我们来玩《守护者列传》吧!」「一起来玩吧,友纪!」这两个家伙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啦?不过说来这很像友纪的作风就是了。「其实我也很想参加啦。」一直都在睡的妮妮小姐笑着举起手。「……对不起……我们……把你吵醒了?」平松过意不去地低下头。真正该低头道歉的那两个人,已经启动游戏主机了。实在受不了——拿这些家伙没辄。「你好温柔耶。我看你是会被男生误解的类型。」妮妮小姐在咯咯笑着的同时盯着平松。「你说……误解?」「要是对别人太温柔,会被奇怪的男生喜欢上喔。」妮妮小姐这么说着,还侧眼瞄向我。谁是奇怪的男生啊?「好啦,我们快点工作吧。」我继续贴网点,优负责涂黑和涂白。平松则由妮妮小姐亲自传授集中线和速度线的画法。这是一项一步一脚印的作业,要拿着尺和原稿转来转去,把线一条一条画出来。为了擦干净沾到墨水的尺,我们也备有面纸。平松默默动手作业的模样,让人看了十分安心。虽然画得太仔细的她速度不是很快,即使如此能帮到忙还是很值得感激。优与平松。和她们两人一起工作,果然颇有效率。「唔哇!佳奈美快发雷射!雷射!」「来罗。友纪你好碍事。」虽然旁边有点吵就是了。我有想过要不要提醒三原和友纪几句,但我也觉得现在先放着她们不管,默默作业会比较有效率。像这样过了三十分钟左右——当我歇口气时。有水滴滴答答地落到桌面上。「……呜……唔。」那是平松的眼泪。「没事吧?你怎么了?」面对突然哭出来的平松,我整个人都慌了。「……对不……起……因为这篇漫画……好感伤。」「感伤?」我的心思都集中在工作,所以没把太多内容放进脑袋里面,但是听平松这么说,我试着读了一遍,内容确实很感伤。有个村子的姑娘受到战争波及,变得必须亲自拿起武器挺身而战。在战斗之际,她的特异能力觉醒,结果就没办法说话了。故事在叙述这样一名少女,和同伴取回声音的历程。妮妮小姐说过,这个少女就是眼前正在为原稿涂黑的优。所以,这大概不是虚构故事。少女光是要发出声音,就会受到同阵营的人畏惧、欺凌,可是她仍为了那些人拼命战斗。她甚至也曾被觊觎那股力量的冥界之王所擒。目前平松处理的原稿,正好在描述这段剧情。不过——每次同伴都会来救少女。所有人携手合作,将事件逐步解决。故事中的优,一次也没有失去笑容。虽然也发生过痛苦与难过的事,少女获得了封印觉醒能力的方法,最后就在出生长大的村子里,平安地和七名同伴悠闲度日。这就是妮妮小姐,替优描绘出来的快乐结局。回到平凡无奇的日常。没有比这样更幸福的了。——既然如此,要是有篇属于我的故事,该怎样才能叫快乐结局?「这个当主角的女生……还有围绕在她身边的同伴……简直像活生生的真人一样……明明是奇幻故事……却有这么厉害的真实感……我觉得……好感动。」被平松用濡湿的可爱眼睛望着,妮妮小姐表现得有些难为情。「并没有那么了不起啦。」平松真挚的目光好像让妮妮小姐不太自在,结果她逃避似地——睡着了。「这后面,有快乐结局在等着。我们要赶快把这个女生导向快乐结局才行啊。」「……嗯……说得对。」平松带着笑容,摆出使劲加油的架势。依然面无表情的优,一直都望着平松——她将写着「谢谢」的便条摆到平松面前。「……佳奈美,我们也来工作吧?」「对呀。反正也玩够了。」或许是受到平松营造的气氛压迫,友纪和三原收起电玩游戏来到我们这边。我做出指示,让三个人一起分摊平松的工作,然后默默地开工。这种心跳的感觉是怎么回事?相较于和春奈、瑟拉工作的时候,我胸口有股情绪蠢动个不停。我试着环顾四周。优的镗甲底下,是小胸部。三原胸部尺寸普通。也许是她有打篮球的关系,营造出一种结实坚挺的印象。平松应该比三原大。算是中碗公胸部吧。友纪属于大碗公。田径社有巨乳,挺缺乏真实感的。然后,妮妮小姐是特大碗。这里……这里有满满的胸部!欲望使我抱头烦恼,并且将身体扭来扭去。「欸,相川。」不行。不行啊。我在性骚扰官司中应该已经学到教训了。快把奇怪的念头甩开!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里都没有男人味?被好几个女高中生包围,被好几个冥界人包围——闻起来有够香!「相川~?」「总觉得你从刚才就反覆地扭来扭去,那动作看起来好恶心耶。」「……你有没有……怎么样?」我得冷静。毕竟我又不是想摸,也没打算性骚扰。我并没有在期待那样的机会吧?咦——奇怪?为什么大家都在看我的脸?「呃,什么事?」「没有啦,我是在想,相川和织户明明是好朋友,不过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不会乱来耶。:「友纪。他就是因为曾经乱来,才会在前阵子吃上性骚扰官司喔。」「是啊。所以我已经决定不再性骚扰了。」「喔~那个既变态又有恋童癖的重度同性恋相川,不再性骚扰啦。」「……真希望……织户也能学习。」叩叩。「可是刚才 步看着胸部在做比较」为……为什么会露馅啊!「相川……你刚才有没有出现露馅的表情?」友纪的目光停在我身上。那是傻眼的目光,瑟拉和娑罗室一天中大约会对我出现二十次。「你累了 莫尔道」谁是波希米亚的河川(注:指由南向北流经波希米亚地方的莫尔道河,是捷克境内最长的河川)啊?的确,我应该是累了才变得容易胡思乱想。按着眼角的我呼出一口气。「我才不会对你们动歪念。」「真的吗~?」「对啊,因为我们是『朋友』嘛。」………………咦?为什么都没人有反应?讲点话吧。平松带着一副有点落寞的表情僵住了。友纪像呕气的小鬼般鼓起脸颊,三原则是「唉唷喂呀」地把手放在额头上。优「叩叩」地敲桌。「还有 不管怎样 我在那一栏之外」优依旧面无表情地敲了好几次桌子。我知道啦,便条的内容我有看清楚。「对…对嘛!他是对佳奈美和平松说的!嗯嗯嗯!」友纪在狼狈什么啊?「我觉得相川这种神经大条的部分也算性骚扰耶。」「你们在讲什么?」「……我……我即使当朋友……也很高兴……不过友纪她一直都……相川你要……想想看喔?」「所以,你们到底讲什么啊?」「行了行了。心里明明知道还装无辜反问,这样只会冷掉啦。」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你那句话最让我想问:「讲什么啊?」总而言之,那一栏以外是指哪一栏啦?在说原稿?不对,照刚才聊天的前后内容来想,突然提到原稿也很奇怪。可恶!优留下「还有 不管怎样 我在那一栏之外」的便条以前,我到底讲过什么?尽管我认为当中似乎有答案,但我的脑袋就是忘了一句空在那里。也是有这种时候吧。虽然我还想多谈一下这件事——玄关那边,却传来只能认为是「门被使劲打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