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有了有了有了有了!我抢到罗,相川!你看!喏!」「呃……友基啊。刚才那样不算作弊吗?」织户轻拍友纪的肩头。「啊——我是不是不适合玩百人一首啊?」「平松,我记得你很擅长百人一首对吧?」「啊,没错。平松在国中时代,可是创下了在百人一首全国大赛连续抢到六千张的纪录,让纸牌界大受震撼啊。」织户,我没问你。但在我这样讲之前他就全部爆料了。「哦,那真厉害。」「……哪有啊……没那回……事……」平松忙着往两旁挥手否定,而织户说着「不不不」将她的话分隔出段落。「在全国大赛一张都没让别人抢走,这种蠃法只有平松办得到啦。」「是有什么诀窍吗~?」两手交握在头后面的友纪,把我的椅子坐得向后倒。「……嗯……如果只是要赢……」「有吗!拜托传授给我啦~女王必胜的策略!」「友基你超拼命的耶。有什么原因吗?」反正肯定是个笨理由——「你问我为什么想优胜?因为大赛就在那里等着我啊!」真的是笨理由——!她那张让人觉得帅气的脸好可恨——!「例如……把上句的开头几个字……和下句的最后几个字背熟。」「噢噢!太强了!这样背一半就能了事——不对,可以打六十五折耶!」我看她是想讲打六五折吧。虽然我也不知道友纪是怎么算的。像这样,在平松的指导下,我们开始进行猛烈特训。花了三十分钟,友纪终于——「我把后鸟羽院(注:指后鸟羽天皇)写的句子都背熟了!」「就一句而已?算啦,以友纪来说算很棒了。」「为什么是背那句?」被织户这么一问,友纪摆出想说「这还用问」的表情—「因为句子里好像有写到灵力战士(注:出自富野由悠季动画作品《圣战士DUNBINE》。此处应是指动画剧情本身,和后鸟羽院吟咏的诗句有类似的哀凄气息。)啊!」然后她留下这段意义不明的话。由于平松和我都愣住了,感觉到气氛不对的友纪便说道:「走……走吧!我们去会场!」她站起身,用力指向窗外。虽然因为雨势看得不是很清楚,我想她指的方向应该是体育馆。上课钟似乎也快响了,所以我们就前往体育馆。学生们通过了雨声吵杂的走廊屋檐底下,进入体育馆。为了躲雨,大家都是经过这条走廊,有如搬食物的蚂蚁长龙。在这当中,有个人忽然停下脚步。头发绑成两束的少女,正用带着忧愁的眼睛望向天空。「怎么了,平松?」少女那实在令人怜爱的身影,让我不禁朝她开口。虽然我在学校是个内向的高中生。「啊……相川……我是在想……雨下得好大啊。」与其说平松在发呆,看起来更像是驰骋着思绪在回忆什么。尽管有这种感觉,我也没打算向她多问。体育馆齐聚了全校的学生。各班排出队伍,在恭听完校长的金言后,百人一首大赛终于要开始了。优胜者似乎可以得到原子笔当奖品。听了就没劲啊~至少换成奖金之类吧——和织户变成同一组的我,规规矩矩地跪到了排开的百人一首纸牌前面。「那么,第一回合现在开始。」有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那是我听过的帅哥声音。转头看去,安德森和三原就在那里。他们明明不是学生会的人,却混在教师当中——「那两个人为何会在那边——」「啊,他们是执行委员啦。百人一首大赛的。」说不定这是好机会。我希望趁今天就和安德森把事情谈完。要谈也许迟早有机会啦。而现在,就是第一次机会。我要获得优胜,然后在领取优胜奖品时顺便告诉安德森,之后我有事情想找他谈。完美。这计划太棒了!让我提不起劲的百人一首大赛,开始让我有劲了!「送别——」配合安德森念诵的声音,我「啪」地将手拍在地上。「在此逢圾关……这是蝉丸的句子。」蝉丸法师的这一句,是我最喜欢的。唯独这句我绝不会让别人抢先。用快攻先下一城的我,让同一组的众人露出了惊讶表情。他们脸上露出的心声:「这家伙……不简单……!」深深沁入我心脾。这股快感——真是过瘾得受不了!像这样,第一回合我和织户获得压倒性胜利。我和织户的武器,是原本就背好的三十首俳句,以及靠平松那招只背最初和最后记起来的二十首俳句。两个人加在一起就是一百句。虽然也不是全都能抢到,但比起普通高中生还是有优势吧——我们这样对那些拼死命全部背起来的家伙,会不会不太好意思啊?第二、第三、第四回合。尽管我和织户顺利地一路胜出——但我们却在准决赛时碰上一堵高墙。「嗨,My达令。状况如何?」是吸血忍者娑罗室。如外表所见,她就像容貌秀丽成绩优秀文武双全的无敌舰队。娑罗室是比我们大一年的学姐,不过在全校学生齐聚的现场,即使比赛时对上了学长姐也没什么好奇怪。如果可以,我并不想跟她对上——因为很容易就能料到她肯定超强。这样的一名少女拨起长长黑发、手叉着腰,气势汹汹地站着。修长苗条的玉腿,堂而皇之地摆在坐着的我面前。「你为什么……要站着啊?」「为了居高临下地看着你啊,混帐达令。」表情自信满满的娑罗室手叉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紫峰出涓流~」安德森的声音传来,娑罗室伸出她那条被黑丝袜裹着的长长美腿——于是裙摆就轻飘飘地晃了一下。「不……不行了,相川——看来我只能撑到这里。」织户的心思,已经没办法用在看百人一首的纸牌上面。他在意着娑罗室若隐若现的裙底风光,整张脸始终往上望。这项作战太有蛊惑力了!只要是男人,铁定都会想看若隐若现的裙底风光。就连我也在意得根本没办法。身为色欲聚合体的织户,即使无法再振作也不奇怪。周围的男生们,已经将目光盯紧在娑罗室大腿附近晃来晃去的裙摆。「醒醒啊,织户!就算瞄得到裙子里面,有丝袜遮着你也看不见内裤吧!」我的声音让织户猛然睁大眼睛。随后,他一巴掌打在我脸上。「相川!你这混帐!那才不是丝袜!那是裤袜!」咦~是这点喔?你生气的是这点?我看不能指望这家伙了。「想看就看吧。但是——胜利我会收下。」可恶,也是因为她这种爽快的个性,男生们都感恩地享受着从底下观赏的角度。可恶!可恶!可恶!我也想看!我当然想看啊!当我顺从欲望,打算微微抬起头时,就被她狠狠地一脚踩住后脑勺。「请问——你不是要让我们看吗——」「我不会让混达令(注:原文中娑罗室说的是「クソリン」,由于与《七龙珠》的人物克林(クリリン)念法写法都很相近,步才会说出下一句话)看的。」拜托你不要用那种看起来会有点触犯版权的简称,叫我混帐达令就行了。「为什么啦?」「……当然是因为——我会不好意思啊。」白哲脸颊上倏地夹杂了粉红色泽。这个傲娇女。一直让娑罗室踩着头的我,陆续抢到纸牌。快把脚移开啦。这家伙是打算把脚在我头上放到什么时候啊——织户在偷看裙底之余还抢牌。能办到这种事情的,大概只有具备广阔好色视野的他吧。比其他男生多一层能耐的变态——这就是织户。我和织户还是赢了。娑罗室因为一直踩着我的关系,似乎完全没抢到纸牌。「唔——」她发出闷声低吟。我拨开她的脚,站起身。「很可惜,是我赢了。」「是啊,我彻底输了。我连比赛结束都没注意到。」「你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我入迷地看着垃圾达令翘起来的臀部线条,看着看着时间就到了。」尽管我的确是趴在地上,把屁股翘得很高啦——「光是能看到那个画面,我就心满意足了——那么,你要赢喔——达令。」娑罗室一个转身,离开了。看着乌黑的长长直发随之摇曳,我在心里思考:还是应该趁着刚才的机会偷看她的丝袜——是裤袜才对。「接下来终于轮到决胜战啦。对手是——」平松和——友纪!居然是友纪?怎么会有这种事!照理说只记得第九十九首后鸟羽院那句的友纪,为何会留到决赛!「出乎意料地,参加决赛的全都是一年级。赢家会是谁?」安德森同学的声音在体育馆响起,落败的学生们情绪沸腾。之前输掉的那些学生也继续在玩百人一首。他们应该是没事做吧。我望着跪在眼前将头发绑成两束的少女。我们能蠃到现在,都是靠平松的建言。可是,正因如此——我更要打败平松。然后,我会跟安德森把事情谈完!蝉丸的纸牌正好在我眼前。这应该是神在告诉我「要赢!」吧?安德森念出决胜战最初的一句:「送——」「是这张……」啪。啊,我的蝉丸——「由良——」「这张……」啪。………………超快的啊!她在两个字以内就能做出判断?这不只是背熟百人一首,平松一瞬间就记忆了所有纸牌的位置,将状况完全掌握在脑中。我——没道理能嬴。「友纪。」砰。随着平松指示的声音,友纪像是打苍蝇般地拍了地板。「好耶,抢到了!下次我想拿这张!」「嗯……我知道了。」这样啊。平松很温柔,所以才会帮忙对友纪打信号。友纪想拿的是眼前的纸牌。当那张牌的句子被念到时,平松就会叫她的名字。就是靠着平松这股助力在后面推动,友纪才能晋级到决赛的。「太卑鄙了,友基!你不像男人!你这样不像男人啦!」织户猛烈抗议的声音,让友纪气呼呼地嘟起嘴——「我又不是男人!」我们的领地陆续地遭到蹂躏。在我眼前的牌已经全不见了。尽管我想着该采取些对策,却什么都办不到。面对在两个字以内就能做出判断的平松,我和织户根本不可能招架得住,吃下惨败。友纪就这样获得优胜。「喂,执行委员!」流泪的织户放声大叫。「怎么样?」安德森用了应付可疑分子般的语气回答。「这种一点都不火热的决胜战,谁看了会满意啊!让我们用其他纸牌分胜负!」「呃~那用动画名言纸牌可以吗?」另一名执行委员三原,用厌烦的语气回答。「就用那个!因为平松看起来对动画不熟!」「噢!那似乎很好玩耶!」友纪和织户都变成兴奋状态了。「这样好吗,平松?」我满怀着过意不去的心情,对平松搭了话。「嗯……我完全……不在意。」平松真是温柔。该怎么说呢,感觉她就像什么都可以原谅的圣母。因为这样,百人一首的纸牌被收起来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百张写着动画名言的纸牌,摆满在我们眼前。规则和百人一首时有些不同,没有分上半句或下半句。比赛的方式改成由安德森直接念出眼前纸牌上的文章,由我们下去找。哎,动画名言我们几个知道的还不算少。平松则必须把话听完,才开始找纸牌上的句子。这样的让步程度应该刚好。啊!刚才不就是和安德森讲话的机会吗?我完全忘记了。不过比赛已经快要开始——这样就没办法了。第一句名言——「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后……我啊,就要结婚了。」安德森同学灌注了满满的感情讲出台词。呃~这场战争——这场战争是在——「这张。」啪。虽然我有找到,但是被平松抢先了。第二句——「犯人也许就在这里面,谁想跟你们待在一起啊!我要回自己的房间。」犯人——犯人——「好耶!拿到了拿到了:!」噢噢,友纪比平松先抢到了。有机会,这场比赛有机会赢!「我看一下2ch(注:日本知名的大型电子布告栅)再来读考试的书吧。」「到手了!」意外地让友纪连拿了两张。等等——从刚才开始我听到的就只有准备挂掉的台词啦!你们明明说这是动画名言!「用不着魔王大人出马。这里就由我来收拾——」听了安德森的声音,织户的眼睛顿时发亮。「这张!」织户魄力十足地把纸牌掀得飞了起来。我知道那样很帅啦,但是太用力了吧!你看,一半以上的牌都让你掀跑了啊?受不了,真是伤脑筋的家伙。织户和我连忙把掀跑的牌收集回来。「这里交给我,你们快逃!安啦,我会立刻赶上。」由于安德森又开始念了,我们没时间把纸牌好好排整齐。「……啊……是这张.」可是牌却被平松抢走了!只要稍微花时间思考,平松就会把牌抢走。然而,即使如此和友纪或织户一比,平松手上的牌数还是压倒性地少。「呼。」平松这么叹了口气。然后——衣物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传出,她那件水手服的领口敞开了。敞开到几乎能看见平松柔软的乳沟。——这是所谓的认真模式?只要她姿势稍微往前倾,内衣就会露出来。我不能看!我不能乱看她那件水蓝色的内衣!「柯——」「这张。」啪。「战——」「这张。」啪。平松只听一个字就把牌依序抢走。眼前仿佛已经成为她的支配地带。「终于——到了这种时候?」织户的眼镜闪闪发亮。「你是什么意思?」「意思是——剩下的纸牌张数,已经进入平松的绝对记忆领域了。」绝对记忆领域……听起来好像很帅,但我不太懂其中的意思。换句话说是这么回事——剩下来的所有纸牌,已经在平松手中了。不仅如此,由于她稍微解开了水手服的领口,我和织户现在,都顾着朝平松的胸口猛看。绑成两束的头发更成为绝佳陪衬,使这一幕的兴奋度变得难以估计。能让对手停止动作,又可以提高本身速度的认真模式。不行——在这样下去不行。为了甩开邪念,我摇起头。要怎么办?我连一张都拿不到?就没有什么办法?就没有什么——「如果出现狂暴的怪兽,就将它们彻底打垮!」这……这句——我听过。可是——奇怪?平松还在找?不对,她正感到困惑。怎么回事?这张牌不在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