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卷起,令数百支剑砸向地面或墙壁。然而,光这样还无法防御。这波全方位的攻击——无法防御。大师虽然曾经挡下过一次,但那次只有瑟拉一个人发动攻击。在我形容成数干柄剑的攻击中,瑟拉的树叶量还占不到三分之一。娑罗室使出的百鬼渐杀在数量上赢太多了。那些剑开始插进克莉丝的左手,她踏著轻快的脚步,卷起风来防御,而无法靠这样闪掉的剑,便全部依序插进她的左臂。这家伙——她知道躲不掉,所以就舍弃了左臂。等怒涛般涌上的水与树叶攻势已歇,克莉丝便用右手,将左臂上插得像剑山的那些剑全数拂落,简直跟拂去尘埃一样轻松。她的左手——根本毫发无伤。那里面有什么机关啊!未免也太强了吧!“刚才的运动真不错——可以再来一次吗?”“该死的怪物。”娑罗室反感地咬牙切齿。好,我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瑟拉——看来还要花不少时间吧。原来如此,她们不能像僵尸一样马上就接回去。“步……”瑟拉低声叫我。“怎么了?”“我的血——不够。这样下去,我……会死。”我心头一慌——不会吧?“你不是已经把手臂接回去了?”“以我的血,不够把手接好。使用百鬼渐杀时,几乎用尽我所有的血液。”“吸血忍者的攻击会耗血?”“对。娑罗室也用了大量的血转化成能力——她应该没办法打太久。’“穷途末路了吗……只要有血就行吧?那就喝我的。”“除了夫妻以外,喝异性的血会……”会违反吸血忍者的规定?我对这句听腻了的话叹了口气。“我们是一家人吧?”“可是嘴对嘴这种行为——”“那不接吻就好啦。”“吸血时没有注入药物……会非常痛哦?”原来如此,她每次在吸血前接吻,就是为了注入止痛药?“我反而希望痛一点啊……因为我是变态。”瑟拉闭上眼睛,咬住我的脖子。我感到全身脱力——总觉得很舒服。麻烦你以后务必也要吸我的血。娑罗室正在以水之剑发动攻击。但是不管怎么砍,克莉丝都毫发无伤。不对,是在砍到的瞬间伤口就消失了。这浑蛋老师比我还像僵尸啊。娑罗室以独特的步伐,持续避开克莉丝的攻击,她轻轻向后一跳。这后退的步伐大了点——克莉丝并没放过这一瞬间的机会。克莉丝在娑罗室脚著地前,就迅速用小手抓住娑罗室的脸,将她的后脑勺砸向地面。然后她又像点火柴似地,抓著娑罗室的头在地面高速拖行。喀喀喀喀喀喀……娑罗室的身体呈水平状,像韵律体操的彩带般摆荡摇晃。“哈哈哈哈哈哈哈!”天真笑声以及工地现场削岩般的声音响起,四线道马路的其中一条车道,正逐渐染成鲜红。娑罗室抓住那只小手,用水之剑刺穿对方身体,但是没用。接著娑罗室被强压在柏油路上,那阵风吹过,又形成了巨大的坑洞。坑洞中心只剩娑罗室。“——瑟拉,好了吗?”“最多只能治好手臂。再一下就——”娑罗室踹开克莉丝,拿起水之剑摆出架式。她的水手服满是血迹。我想马上冲过去,娑罗室却大叫:“你们快逃——”“娑罗室……”“我就算死也会保护你们——拜托你们,快逃!”既然赢不了这家伙——那牺牲自己就够了。她的想法我很能理解。“不,交给我吧。娑罗室和瑟拉你们逃——”“蠢蛋——至少,让我要帅一下吧——我宰了你哦?”我明白。如果是我对上克莉丝,连一秒的时间都争取不到。而且克莉丝的目标就只有娑罗室一个,说不定克莉丝打倒娑罗室以后,就会改变心意杀了我们。“二十秒。请替我争取二十秒时间。这里——就交给你顶一下了,娑罗室。”我背对著满身是血的娑罗室——并且抱起瑟拉,飞快地逃走。“这就对了,你判断得好——相川步。”我发挥出僵尸的脚程,全速跑回家。“步,你竟然丢下娑罗室逃跑,太差劲了!”我没空管怒骂的瑟拉。我家的位置到学校,步行要五分钟。这段距离——我用十五秒跑完了。呃,因为我们在回家的路上,实际距离应该更短就是了。我打开玄关的门,手放开瑟拉。接著——我朝跟伞一样竖著的电锯伸了手。“你该不会是想——”瑟拉似乎瞬间理解我打算做什么。我当场诵唱咒语。“人知、王死莱召、乃我旦、玺讨右、艾可燃绥!”我穿的学校制服进裂,可爱的粉红色扮装服包裹住全身。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渴望能变身成魔装少女。然后我转身出了玄关,飞上天空,回到娑罗室那里。变身成魔装少女的我,回去时比离开要快好几倍。来回花了二十秒多一点吧。可是!—娑罗室不在那里。“谢谢!你是去拿魔装链器给我的吧?”大笑的克莉丝,双手已经染成了红色。“娑罗室——星川辉罗罗怎么了?”我用低吟般的语气追问。答案——不问也知道。“她消失了。粉身碎骨,不留一点痕迹。”因此,在听到她的话之前,我已经举起电锯劈了下去。电锯像在表达我的愤怒,发出尖锐的声音。电锯削到克莉丝的歌德萝莉风服装。但是——完全没有伤口。克莉丝的手碰到我的肚子,我立刻扭身,但侧腹的肉还是被她挖走了。“好厉害!我弄错了,原来这附近最强的人是你耶~”“多谢你不嫌弃——”我本来想抓住克莉丝的手,然后一把掐碎!—但是在手碰到的瞬间,我的左半身就爆炸了。这下子连我的心脏也炸碎了吧?即使如此,我仍不顾一切用电锯追击。她只用食指和拇指一捏,就挡下了我卯上全力的攻击。被踢飞的冲击让我的电锯脱了手。“啊,真过瘾。我要拿走米斯特汀罗?”看见可爱的少女露出无所畏惧的笑容,我站稳脚步。“才不给你。”“咦!—可是我的复仇需要魔装链器耶!”“你已经夺走春奈一项重要的东西——我不会再给你更多。”“啊,对了。拜托你的时候,要叫声哥哥才可以对吧?”她笑嘻嘻地把电锯当成沙包丢著玩。“我不会给你!绝对不会!”我用放开的右手,再次抓住电锯。“给我啦,哥哥—”她微笑得像个天使,硬要把电锯抢走。“哥哥真是拚命,好烦人喔。要我把你送去二次元世界吗?”她天真的笑容让我恨得不得了。这是哪门子的怪物啊。该怎么办?怎么对付她才有效?连在她身上留一个伤口——我都办不到?“再见罗,掰掰——哥哥。”我被打落漆黑的世界里头。我还保持著魔装少女的模样——还保持著左半身被炸飞的模样——感觉简直像掉进漆黑的游泳池!—待在宇宙就是这种感觉吧?奇怪?可是——为什么电锯还在?为什么没被抢走?这是哪里?到底是哪儿啊?我闭上眼睛,当我再次睁眼时——我在自己家的玄关前。怎么搞的?我实在不懂。——有人救了我?第四卷 嗯,老师是最强的! 终章 “我的名字是——”就这样,我的学园祭闭幕了。戒指被抢走的友纪哇哇大哭,春奈因为魔力被夺走的打击而抱头苦恼,优因为发高烧倒下,瑟拉什么都没说,星期日就此结束。到了星期一,客厅是一片我看惯的景象。电浆电视上,播放著学园祭时没能看到而预录的综艺节目,优的装扮是钟甲配手甲,正捧著茶杯往嘴里倒。她旁边的美女将黑发绑成了马尾,表情凛然地端坐著。如果要说跟平常有什么不同——顶多就是家里搬出了电暖桌。咚咚。优敲了两下桌子,便条纸上写著她的字迹。“早安”=“哥哥早安~!我最喜欢你了!”是啊,我脑内的优又变得更鲜明了。都是因为优昨天的歌声太可爱,还让我兴奋到睡不著。我应该偷笑得很明显吧,瑟拉居然用力捏了我的鼻子。“从远处看你就觉得有些思心了,近看更觉得非常思心,请你快给我消失。”冷淡的翡翠色眼眸。“步!这个给你!我今天也做了最强的便当!”栗色头发的少女从厨房跑到我身边,头上的呆毛也跟著不停晃动。尽管天气已经完全变冷了,她还是一身小可爱加短裤的打扮。看了这种平常的光景,总让人觉得,学园祭发生过的事情彷佛都是假的。接过便当的我,发现春奈拿著另外一个便当。那个便当是怎么回事?在我开口问以前,春奈走进客厅。“这是我做太多的,你吃吧。”春奈红著脸把便当递给优。……她给不出门的优做便当?我虽然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但瑟拉呵呵笑出声音,露出了笑容。“春奈,没有我的份吗?”瑟拉面泛微笑,以调侃的语气说道。那种态度看起来,并不像是为了帮她自己讨便当——对了,春奈体验过优的能力,也了解到拥有那样的力量有多难受,所以她也变得想为优做些什么了。这个便当,大概就是她的心意吧。“谢谢”=“我最喜欢春奈了!”“钦,你们——学园祭开心吗?”发生了很多事,被克莉丝夺走魔力、暴风雨来袭、连春奈都曾变得要抑制厩情…,不知道大家在学园祭过得开不开心?“与其说开心,不如说是有趣吧|——主要是变态的部份。”看来瑟拉是很开心。“一点也不开心!下次一定要开特警咖啡厅啦!全班部让我来安排!”看来春奈开心到连明年都想参加。咚咚。桌子敲两下的声音响起。我一看——“这是我人生中 最开心的一次。”春奈看了优的便条纸又说——“嗯——我也很开心。”“你几乎都在卖CD吧?”“每个人享受的方式都不同吧!那步你觉得怎么样?”“我……该怎么说呢………………感觉大家都很可爱——吧?”“好恶心!请你快给我消失!”瑟拉的声音生气得像是在撂话一样——受不了,我连你这样的态度都觉得可爱。“对呀!你快出门吧!喏,阴沉法师也快点吃吧!”优打开便当。里面——是豪华得不得了的年节料理。好棒的便当啊,如果她那个是多出来的份,那我的……虽然,平常我都会把开便当的乐趣留到午休时间,但这次我当下就打开了自己的便当盒。“啊,喂!笨蛋!你不要现在打开!”慌张的春奈叫出声音——今天的便当,是柴鱼片二整块还没削的肉砖。“我这个才是剩下的吧!”“唉哟,真是的!”我被春奈推往玄关踢到门外,鞋子被甩了出来,连玄关的门都被锁上——伤脑筋,今天就用雕刻刀来削柴鱼吧。大家应该都打算照这种生活模式,悠哉地继续过下去。但是,我打算——去追克莉丝。不管做什么——我都要让她付出代价。这个命运,我会设法解决。学校在星期一的懒散程度并不寻常。结束一年一度的大活动后,教室被倦怠感攻陷了。教室里几乎安静得可以说,这就是秋天。“——我说啊,相川!佳奈美她~”就只有某个少女的精神没有变。我望向窗外,担心著娑罗室是否平安,对友纪讲的话只能随口回应。“钦,相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有啊。”这么说来,我们的导师要怎么办?她该不会又要用大叔的模样来学校吧?哈哈,要是她这么做,我会立刻动手开扁。教室铃声响起,友纪露出遗憾的表情。“啊——时间到啦!我午休再来喔!”“喔。”我只能茫然地回话。当我一脸出神地,想著要怎么找克莉丝的时候——嘎啦嘎啦嘎啦嘎啦……“好,坐下坐下~”身穿白衣的胡渣男走进教室,让我瞪大了眼睛。为什么——这男的会……我本来以为看到这男人出现,最惊讶的人会是我。然而,还有另一个人比我更惊讶。那家伙失去了刚才的活力笑容,露出茫然自失的表情——喃喃说道:“为什么……应该已经死去的首领会——”首领?应该已经死去?……不会吧?难道说那家伙,那个要我的男人——就是吸血忍者的首领?“别班的人回自己班上去~”“友基、友基……”友纪呆呆地盯著胡渣男,而我摇著她的身体叫她。“啊!相川……”“总之你先回教室吧。”“喔,噢……说得也对。嗯……哎呀~应该是其他刚好长很像的人吧——”哈哈哈哈。友纪发出干笑声,然后迈开大步离开教室。我知道她那些举止是在隐藏内心的动摇,但我什么都没对她说。等全班都在位子上坐好以后,白衣男子便站在讲台上,专注地望著学生,像是在确认每个人的长相。他和我目光相对时,突然露出微笑,然后拿起粉笔。“呃——栗须老师突然有急事要回老家,我是代替他的临时导师。”他转过身,卷起白衣的袖子。“我的名字是——”他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一横,接著要写一竖时——就吐血了。“呜!医生说过,我不能拿粉笔……”那你就别当老师了啦!“老师?老师!”教室里一片哗然,每个人都为了该怎么处理而伤脑筋。“啊——我带他去保健室吧,再说我也有点不舒服。”我站起来,往白衣男子走去。“是变态相川。” “他该不会要在保健室做变态的事?” “不过,相川是个好变态吧。”我听到窃窃私语的声音。看来我是因为那件婚纱和人体模型,被大家贴上变态的标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