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她的身体变大了……是我的错觉吗?“啊——我受不了了!虽然我不会跟你下跪,看在我这么诚心诚意的份上,把酒还来啦!相川你这秃子!”“拜托别人的时候,应该要好好叫声哥哥吧?”“还我啦——哥哥。”啊,好像还满可爱的。我差点把酒瓶立刻还她了,好险好险。“哥哥!讨厌啦,快还我——”少女使劲逼近,几乎要把我推倒在地。就在酒瓶快被抢走的时候——我们被教务主任发现了。“喂!为什么你会有酒!”主任这么喊著,往我们这里走来,音量大到让我耳朵嗡嗡作响,然后“越乃梅里”就被抢走了。糟糕,我可能会受到停学处分。“这是栗须老师的——”少女听到我说这句话,身体抖了一下站起身来。我部还来不及对她说“又不是在说你,坐著啦”,她就一溜烟地逃走了。我跟主任说明来龙去脉,这瓶酒是我们导师栗须的女儿拿在手上,而我刚才正在没收她的酒。“你在说什么?栗须老师还是单身,根本没有小孩。”没有小孩?那刚才的小孩是什么人?我的目光追寻著逃走的少女背影——并且开始怀疑,她是否也和优一样是身分特殊的人?总之我到最后还是坚持那瓶酒是栗须老师的,反正他都在教室喝酒了,这才让教务主任只把酒没收就了事。我唉声叹气遇到了奇怪的家伙,并在游泳池四周走动,但附近只有树而已,看来学校里并不是所有地方都有办活动。这棵树以“传说之树”闻名,传说只要在这棵树下告白就一定会成功。我白跑一趟了。要回去优和友纪那边?——果然一个人逛不好玩。“你是……相川步吧?”我顺著叫我的声音回头。在我背后的,是个身穿白衣的胡渣男。他在凋零的阔叶树下铺了垫子,似乎在赏花。——刚才那里明明没有人的。我立刻摆出警戒姿态。最令人在意的,是那男人白衣袖口的红色。那种红色——看起来不像被颜料弄脏的痕迹——是血。我常常看到血,所以可以很肯定地这么说。“你这么紧绷,我很难跟你说话啊。”他搔著头,从白衣中拿出香烟。印象中我没有看过这个老师,当然他看起来也不像学生。然而我也不觉得他是普通人……因为没有人会穿著白衣到处晃。“你是谁?”我低吟似地问道。男子用香烟咚咚地敲了敲香烟盒,然后叼在嘴上。“你有火吗?”“哪可能会有啊。”“说得也是,那么……啊……有了有了。”这就叫对牛弹琴是吧?真是个话题完全搭不上边的人。男子用打火机点烟,把尼古丁吸进肺里。“呼~”就在他吐出烟雾时——“噗!”他吐血了。这是怎么了!咦?什么?我做了什么?那男子软绵绵地当场倒地,还用颤抖的声音说……“糟了……医生说过……我不能抽烟。”既然已经严重到抽了就会吐血倒地,你也应该记清楚吧!结果这家伙的袖口会沾到血,是因为擦了嘴巴的关系?“真是的,你搞什么啊……”“相川步——同学。”过来一下。他一副快死的样子向我招手,我叹著气走近他身边。“我死了以后——帮我弄熄香烟的火。”“我知道了,我会祈求你早日安息,你就放心地去吧。”“噗!”他又再次吐出份量非比寻常的血,这股劲道都足以和鱼尾狮的喷水匹敌了。我为了不要沾到血而略往后退。“你没事吧?”“没什么——只不过医生说过,我不能耍帅——噗!”“安啦!看起来完全不帅!你够罗!”“唔!我要撑下去——Great(注:“Great”是动画《机动战士钢弹Seed》人物“迪亚哥·艾斯曼”的台词)!”“你是暴风钢弹的驾驶员吗!”“我感受到了时代的差距啊——提起‘Great’,当然会想到家乐氏玉米片(注:1994年,日本的家乐氏玉米片电视广告曾经让吉祥物东尼虎用“Great”当广告词。)——噗!呜!我忘记了。医生说过,我不能玩太难懂的梗——”“你很麻烦耶!如果没事,那我要闪了。请你安分地享受学园祭吧。”“啊,等等,柑川步同学。我要给你这个——”他用被血染红的手拿出一枚戒指。假设这是结婚戒指,然后我是被你迷倒的女朋友,我也绝对不想收——我摆出这样的表情,同时说道:“我不能收怪人的怪东西。对,我爸妈是这么教我的。”“这样啊——好吧,那你就跟我买吧。”“啊?”“这真的是个好商品,相川步同学,将来你会需要的。对,在这本第四集的第三话左右——噗!呜!医生说过我不能破梗——”“好啦好啦!我买就是了,多少钱?”“一百亿万圆。”“来,一百圆。”我用一个百圆硬币,换来了一枚奇怪的戒指。这枚小小的戒指款式很单纯,上面只嵌著一小颗宝石,说不定很适合女孩子——当然我没戴上,就放进了西装外套口袋。“对了,你到底是谁?”当我想再问他时,那里已经没有半个人影。只剩下一滩红色血泊留在那里。真是的——不管是喝酒少女或者吐血男,我怎么老是遇到怪家伙?我想到这里,抬头望著校舍呼出一口气。——我有不祥的预感。我想起遇见奇怪的家伙,是在优感情波动时容易发生的状况。而现在有这种能力的却不是优,而是春奈。要那种笨蛋抑制威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务。虽然这么说,我也不打算去找春奈。既然她很开心,目前这样就够了。第四卷 嗯,老师是最强的! 第三话 “我才不要,那我还不如跌进粪坑算了。”回教室途中,我曾在走廊上和几个无礼的一般民众擦身而过,他们…看到我就窃窃私语。总觉得,那些人似乎是看著我的脸在窃笑。这感觉真不好。怎么了?是我的睑看起来很怪?还是我的背上被贴了奇怪的纸?我裤子拉链有拉,到厕所看了看自己的脸,也没什么特别的问题。等我终于回到教室,才晓得自己为什么被笑。“啊,是他本人。”“本人来了。”“哇,是本人耶。”因为那个长得跟我一模一样的人偶,到现在还摆著“领先时代新力量”的姿势,站在我们教室前面。我完全忘了这玩意的存在。我很想马上拿去丢掉,可是这么大的东西要拿去哪里丢?现在学校四处都有人。听见四周窃窃私语的我觉得有些丢人现眼,便走向门口。靠黑板这边的前门关著,而后门则是开著的。原来如此,那个人体模型大概是用来指示“人口在这边”。可别小看我这个僵尸,以往我不知经历过多少丢脸的经验,这种丢脸的程度根本不算——尽管我死命硬撑……思。这几天的记忆,果然还是丢脸到让我想全部一笔勾销。话说回来我做好的招牌,还是让我很想夸奖自己。那个招牌漂亮得会让人期待:是不足有好莱坞知名电影要这问教室里上映啊?虽然内容如何是凭个人自由心证,但可以说做得很有立体感。我帮自己起立鼓掌,并往敞开的门走去,门上挂了画有妖怪的门帘。客人只有俗称“无意识”的导师一个人。可能是酒被软务主任没收了,他已经没有在喝酒。或许是因为这样,他摆出一张臭脸。看样子我们班上生意不好啊。就我把学园祭逛完一趟的感觉来说,其他地方确实有许多既有魅力又独特的活动。再者,我们的主题和料理还跟cosplay咖啡厅或摊位重叠了,何况以保养眼睛的角度来想,这种扮成妖怪的咖啡厅当然不可能生意好。——妖怪咖啡厅算是失败了吧。或者是那个俗称“无知”的老师一直若有所思地叹气,才会害生意这么差?尽是桌椅的狭窄室内,只摆了几张时髦的圆桌和有小椅背的圆椅。平时看惯的学生桌椅,只在穿过门帘进到教室的地方放了一组,那里有个打扮成雪女的女同学在卖餐券。消费方式是拿了餐券就可以就座,之后再用餐券交换炒面。“相川……欢迎你回来。”身穿红裙的平松以笑脸欢迎我。她的胸口别著介绍身分的名牌“厕所的花子”。虽然服奘有些孩子气,不过性格文静的她,胸部倒满壮观的——我摇了摇头——性骚扰还是针对瑟拉或春奈就好。与其在意平松,我突然想到厕所的花子也算妖怪吗?算了,也没差。另外还有许多很难说是妖怪的奇特生物,不过大家都有在胸口别上名牌,所以就算是对插怪不熟悉的客人也能一目了然。身穿绿色服装、背著甲壳的家伙是河童。穿著传统红背心的则是鬼太郎。而全身穿紧身衣的人是文字君(注:原文作“モジモジくん”,是日本搞笑艺人“隧道二人组”在综艺节目《とんねるずのみなさんのあかげでした》中的单元,全身穿著紧身衣) 。他们别著的名牌上,分别是这样写的。文…文字君?文字君哪里是妖怪,连幽灵都不算吧?“我想也差不多到换班的时候了——”我望著变装成妖怪的同学们,并向平松确认。“嗯……相川……你跟织户……交换。”她回答时有种很难启口的气氛。织户——织户——我在教室里四处张望。教室角落摆放著三台电热烤铁盘。织户正在那里炒面。啊……他是负责做料理的。也对,上菜或卖票的工作,本来就该交给平松这样的女孩子。话说回来,织户那身打扮是什么?看起来好像婚纱,这是在扮什么妖怪?因为他穿著围裙,所以我从这边看不见他的名牌。“钦,平松。织户是扮成什么妖怪?我从这里看不见名牌。”“啊……相川,呃……这……”平松变得有些结巴。“连优等生平松都不知道?”认不认得妖怪……这种知识跟是否为优等生无关,但我总觉得——平松就应该无所不知。“……变态。”对于平松突如其来的尖锐发言,我在受到惊吓前不小心笑出了声音。为什么她会忽然骂我变态——“……织户扮的角色……好像是……变态。”“那根本不算妖怪吧!”要说这很符合织户的风格,也没有人能反驳。但如果他还说那件婚纱是自己手工做的,坦白讲我真的不敢领教——无论如何都该换班了,我往织户那边走去。中途我有一件事,不管怎样都想亲自问那个抱头叹气的班导。“老师。”“嗯啊?”他在打呵欠的同时应声,根本就没朝我这边瞄。“老师,你有小孩吗?”“你这是在讽刺我连婚都还没结吗?相川。”“不是,呃——”他真的没有小孩?真是的——那个喝酒的女孩到底是谁?她只是个刚好也叫栗须的普通少女?感觉再这样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我只好搔著头朝织户走去。他的名牌上确实写著“变态”。“你很恶耶。”“喔——相川。等你好久了,我一直在做炒面,热死人啦——我都快忍不下去了。”抱怨热不热之前,身为一个人,你应该先感受到某种情绪吧?“感到羞耻”绝不是一件羞耻的事!“那我们交换吧。”织户先拿下眼镜,兴冲冲地脱起婚纱。——咦?“嗯?”……钦?织户上半身赤裸,将刚脱下的婚纱递给我。“你当真要我——?”“喏,你快穿上。客人要来罗。”“……真的假的?”我是跟织户轮班。这好像代表,我必须接下“变态”的角色。“河童!跟我换一下!我当河童好了!”逃走吧。我非得全力逃走才行!“咦……我才刚换班耶河童。”连语尾都变成河童了,既然他已经进入角色,那也没办法。“不然就文字君好了!跟我换吧!”“不要的——‘不’ (注:文字君节目的进行方式,是将单字的每个字拆开各造一词)。”既然他也已经进入角色,那就没办法了。“相川,喂——快穿上啦。”那副眼镜还闪闪发亮呢。——真是场恶梦,结果我还是穿上了婚纱。反正本来就只是给大家闹的活动,就算有这么思心的东西也没关系吧。我听完炒面一人份的份量、电热铁板器的使用方法,还有班长规定的电力使用量等说明后,便哭哭啼啼地当场脱掉制服,穿起婚纱并罩上围裙。“喂,相川。没看到你的名牌喔。”织户将原本别在婚纱上的“变态”名牌别到围裙上。你这浑蛋穿的时候就没别在围裙上!——都变成这样了,我只能祈祷没人来。我紧张地等待,还真的都没人来。我该高兴还是难过?这时候三原来了——她一言不发地拿出手机对著我,随后便传出“啪嚓”的快门声。我被拍了!要我告你侵害肖像权吗?跟著来参观的是安德森——“不赖嘛。”他露出一脸佩服的样子,然后也把我拍下来了!接著是个身穿针织高领衣,配上开襟毛线衣,绑马尾的美女光临。她的外貌似乎带著只要走一步,连不毛之地也会绽放花朵的气息。突然有美女登场,让教室内一下子兴奋起来。她付了人口负责卖餐券的人三百圆,然后拿著餐券往我这里走来。“请您在座位上稍候——”瑟拉为了打断扮成河童的男学生说话,将食指放在河童有些翘起的嘴唇上。“嗯,我知道。”面对她略带微笑的美貌,河童浮现出活像被冥河冲走的舒畅表情。瑟拉把食指放在他嘴上的动作,应该让他小鹿乱撞吧。我懂我懂。“啊……各位,她是我朋友。”织户调正眼镜的位置,发出绅士般的声音并举起手。这时,整间教室都受到了震撼。大概任谁都想像不到,织户的朋友中竟然有这样的马尾美女。这就叫天壤之别、判若云泥、差距悬殊、相隔十万八千里。再怎么想,都不会觉得这两个人相配。“瑟拉小姐。”织户举起手靠近瑟拉。瑟拉以一副别说是他的脸,就连他周边的空气都不想看到的模样闭上眼,轻轻点头致意就擦身而过。掠过教室的震撼浪潮,化成了同情的视线贯穿织户。这里的学生应该没发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