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闯进陷阱,交给不会死的人最适合了。我把春奈推开,抢进夜之王跟前,同时提脚踢他的下巴。我根本什么都看不清,眼前刚出现一片蓝色的烟雾,跟着脸上就挨了冲击。有某种东西重重打在我脸上。那东西我也完全看不清,我连自己遇到了什么状况都不知道。不过这无所谓!我站稳脚步一拳向对方招呼过去。接着我的头顶挨了一记脚跟踢,让我整个人趴在地上。「我记得你是僵尸,没错吧?」「我记得你也是僵尸吧。」「那跟你耗就没意义,我还是去杀另外两个人好了。」——真的假的?我心里某个部分彻底放了心。因为我一直以为,他稍微露了个脸以后就会逃走,没想到他会突然选在这种地方跟我们了结一切。「告诉我理由。」我发出低吟般的声音,而夜之王俯视着我说道:「理由……对喔,反正这也可以打发时间,我就边杀边向你说明吧。」夜之王说着,瞬间就绕到了春奈背后。这已经不能用神速这种小家子气的词来形容了,我感觉到的是某种更可怕的现象。春奈回头时,刚从口袋里抽出的男子右手,随即从小巧可爱的呆毛上方重重挥下。那只右手被塞拉砍断了。夜之王刚好站在春奈与塞拉中间,也就是春奈背后,塞拉前面。漂亮!不愧是塞拉!「秘剑·燕返!」随即塞拉又反手一砍,这一击他应该闪不掉。「比我想象中还快啊。」下一个瞬间,塞拉不知为何从背上喷出鲜血,随后便瘫软地跪倒在地。这次我还是不晓得夜之王做了什么。「你想问理由,那我就直接说结论吧。这是为了要把优克莉伍德引来这个世界。」「你直接讲结论,我也完全听不懂。」「你们跟优克莉伍德好象感情不错,所以要是我杀了你们两个,她绝对会现身——因为她是那么善良啊。」「别开玩笑了,竟然把我当诱饵!」春奈使出一记扫堂腿。尽管踢中的声音很响亮,夜之王却纹风不动。「魔装少女,你真有趣,还能这样保持斗志真是让我开心啊,换成一般人早就畏缩不前了。」夜之王皮笑肉不笑地露出不带感情的笑容。的确如他所说,我已经畏缩不前了。受到来路不明的攻击,塞拉又突然挂彩,我连身体都忘了要动。我马上站起身,朝他发动攻击。「你们如果是朋友,就该为了优克莉伍德而死。她在冥界受到什么待遇,你们不知道吗?」「是啊,我不知道!」百分之四百二十!我在右手集中力量。夜之王将春奈踹开,然后捡起掉在地上的右手,再将那只断臂——朝我扔过来。你以为自己是无敌铁金刚吗!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将自己的断臂丢过来,所以被击中了腹部。不,我的腹部被贯穿了。「换算成人类的力量,刚刚这一击应该有百分之四百左右的威力。如果你是人类,应该会非常痛吧,真可惜。」我被耍着玩了。我完全被夜之王玩弄于股掌之间。塞拉撑着叶片化成的剑站了起来,看来她也在苦恼该如何攻击。「让我继续说下去。优克莉伍德自己并不是很擅长战斗,可是在战争中要和魔装少女对抗,她的存在是不可或缺的。治愈能力、不老之血、言灵。只要她有意愿,就可以对抗魔装少女——但她应该不想用这些能力吧。那么,你想冥界的人会怎么做?」「——就算来硬的,也要逼她动用这些能力。」春奈呻吟着回答。「答对了。可是,疼痛并不能让她屈服。优克莉伍德以前已经吃尽苦头,甚至都习惯了。怎么样?你们会想帮她吧?我以前也是这样,我很明白她的心情,甚至可以感受到切身之痛。」「你是僵尸,我觉得你不会懂痛的感觉。」「是我失言——可是呢,如果你们死了,她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如何?你们变得想死了吗?」「别开玩笑!我啊,是要活着见她的!」「你真是耀眼啊,简直像太阳一样。对我夜之王来说,实在是——让人非常不愉快。」这时,空气仿佛变成了紫黑色。并不是因为晚上的关系。现场气氛变得十分难受,令人窒息,宛如周围的空气全都变成了杀气。这是怎么回事——感觉像是不管红绿灯就冲上马路,面对车子明知得快闪,却又动不了——我白痴啊!有时间想这种无聊的事情,还不赶快移动脚步!「春奈!闪开!」我向她大喊,并使出低空飞扑。春奈照我所说的,如虾子般灵活地躲开。我的飞扑要是成功,应该可以让春奈脱离那家伙的攻击范围。不过要是失败——「看招!」塞拉朝着夜之王掷出绿色叶片,叶片如手里剑般旋转,掠过夜之王脚边,被他躲开了。但也多亏如此,我成功揪住了夜之王的腰。——这下如何?我转头瞥了一下春奈那边。看这个距离,除非他用刚才那招金刚飞拳,要不然应该伤不到春奈。然而,春奈脸上挨了狠狠一击飞出去。她应该有用结界防御,尽管如此娇小的身躯,还是朝堆积如山的垃圾袋飞了过去。这次,我看清楚发生的事情了。原来如此——我终于弄懂了这家伙的能力。这家伙大概能利用这层深蓝色烟雾,让物体瞬间移动。他的右手腕以下被烟雾笼罩着,春奈的脸旁边一样有烟雾。他就是从那里出拳的。移动的烟雾,就像在追赶被击飞的春奈。春奈好象还没发现烟雾的能力,塞拉!你快想想办法!我不知道该怎么阻止他。这时候,一群吸血忍者现身了。「受不了——这个世界的守护者嗅觉真是敏锐。」「发现报告中提到的男人了!请求支援!」就如先前的塞拉,吸血忍者总会像英雄一样地在关键时刻现身。或许也是春奈运气好。一名佩有透明蓝剑的年轻女性来到我们面前。她和塞拉一样是保守派的吸血忍者,跟我们上同一所学校。名字叫——这么说来我还没听过。她挥舞起水制成的剑,于是夜之王把我甩开,用烟雾缠住了身体。我静静地计算时间。「很遗憾,我可不能被逮住。因为我——还是希望一死啊。」夜之王露出自信的笑容,消失在烟雾中。从雾气聚集到他消失踪影,大约间隔五秒钟。我想大概是雾气没有达到一定浓度,就不能施展瞬间移动的缘故。这表示说,如果不想让夜之王逃走,最短要在五秒以内让他昏迷?「绝不能让他逃了!」女学生一声令下,才刚集结过来的吸血忍者又四散而去。剩下几个吸血忍者似乎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互相讨论着什么。「不好意思,萨拉斯——谢谢你帮忙。」面对搭话的塞拉,女学生露出厉鬼般的表情挥下水之剑。啊,原来她的名字是萨拉斯。「别随便叫我,你这叛徒!」塞拉眼中充满惊讶。挥下的剑并非只是虚晃,剑锋已经能够划开了塞拉的肌肤。「你真碍眼。快点给我消失吧,塞拉菲姆。」她在语带愤怒的声音中再次挥剑。若是平时,塞拉早就华丽地避开攻击,可是这时她却步伐不稳,无法避开。「喂,给我等一下,你是叫萨拉斯吧?你在做什么?」我本想要抓住手持水之剑的女学生肩膀,可是其他的吸血忍者纷纷拿剑指着我,让我无法动弹。「别随便叫我!我的名字是萨拉斯巴迪(注:Sarasvati,婆罗门教与印度神教中的水神辩才天女)。能叫我萨拉斯的——只有自己人。」原来是水之女神的名字啊,萨拉斯叫起来确实比较简单。「那我反而是可以这么叫你喽。先不提这些,塞拉她应该什么都没做吧?」「就是因为她什么都没做,才不可原谅。」什么都没做——我想她是在指塞拉放弃了杀优的任务。「这没什么啊,不过是放弃了一次任务。」萨拉斯听到我的这番话,眼光锐利地揪起我的衣领。「『不想做就别做』这种话,在我们的世界并不适用。我们可是在赌命的!」原来如此,吸血忍者是墨守成规的笨蛋,永远是任务第一。那些任务当中,应该也有很多让人无法接受的任务。即使如此,他们都一直在做简单的抉择。就算她没明讲,这种事连我都能明白。「塞拉菲姆,没有人想看到你,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萨拉斯推开我,用水之剑指着塞拉。「——好。」塞拉只是低声颤抖着回应。-------------友纪「这次我要推荐的食谱是——」步「反正你又要淋调味酱了吧——」友纪「我要做蚝油炒豆芽喔!」步「咦?你选了这种平凡还吃的料理喔。」友纪「材料是豆芽菜、培根、芝麻油,以及蚝油。还有胡椒盐!」步「没有调味酱?」友纪「烹调方式也很简单!只要用大火快炒就好!加个蛋也很好吃喔!」步「好厉害喔,友纪看起来有家庭主妇的架势了。」友纪「别叫我友纪(トモノリ)!好,这样就完成了!来吧!试吃时间到了!」步「——要我试吃喔?」友纪「不染你为什么在这里?」步「……好吧,没办法。味道如何——喔?不错嘛。」友纪「这下子相川也是豆芽菜小孩(注:指像豆芽菜一样细瘦,身体虚弱的小孩)了!」 步「不要把讨厌的形象硬加到我身上啦。」友纪「豆芽菜也可以写成『萌』(注:豆芽菜=「萌やし」)吧?如果是萌小孩,那不是很酷吗!」步「是……是没错啦……莫名其妙地让人想萌耶!」友纪「对吧!你将来的梦想就是当萌小孩吧。」步「——呃,还没到那种程度。」----------------宇宙真的好棒啊!这城市里通常都看不到星星,光是跟相川一起去星象馆我就满足了!说到让我觉得很棒的,就是师父了!总有一天我也要做出那样的料理!然后——再跟相川约会——咦?怎么附近好象有骚动……哇啊!这是什么啊!头……头好痒——好想快点吃到柴鱼片!喵——呜。第三卷 不,那是会爆炸的 第二话「不用担心,别管我,快点煎——!」宇宙真的好棒啊!这城市里通常都看不到星星,光是跟相川一起去星象馆我就满足了!说到让我觉得很棒的,就是师父了!总有一天我也要做出那样的料理!然后——再跟相川约会——咦?怎么附近好象有骚动……哇啊!这是什么啊!头……头好痒——好想快点吃到柴鱼片!喵——呜。---------------变身……猫耳模式!遭到吸血忍者的伙伴冷言以对,似乎让塞拉受到不小的打击,她把自己关到了房里。我不知道要对这样的塞拉说些什么,连去她房间探头探脑都办不到。放学后一到晚上,四处寻找冒牌美迦洛是我最近的例行公事,我把这当成出门慢跑。然而我今天懒得动,就躺在房间休息。夜之王根本是抱着半玩闹的心态杀我们。他应该是觉得就算不出全力也能轻松解决,所以才错失杀我们的机会,不会错的。他肯定可以像捏死虫子一样地杀了我们,所以也不用躲藏,还大摇大摆地出来打工。伤脑筋,像这种敌人——要怎么打倒啊?假设我现在一直紧追冒牌美迦洛,到最后终于逮住了京子或夜之王。到时又该怎么办?沉醉在努力找到他们的成就感中吗?我根本拿他们没辙嘛——可恶!我心里面又开始发作了,这种心情真是难以形容的糟。优。优。优!不知道为什么,我在无意识当中,连续呼唤了好几次优的名字。对了——就是这个!优离开我们的理由!就是因为我的力量太微弱,没办法保护优。因为我既软弱又不能帮忙排除危机,才会让她看不下去!我所缺少的东西、让优无法信赖我的症结,那就是——力量。至少我必须强到能打倒夜之王,不然她也不可能相信「我会尽力」这类的话。那样她迟早会离我而去。就在我一直躺着的时候,春奈走进房间。「你在干嘛?」「看也知道吧?还有你要进来至少该敲个门啦。」「你还有很多事该做吧?」为了大老师的安危着想,春奈八成是想叫我去找夜之王。「是啊——我知道啦。可是春奈,跟夜之王对阵以后我更是明白了。就算逮得到他,我们也不上一他的对手。」「对啊!那又怎样?只要我们变得更强不就好了!」讲得还真容易,这种事哪有这么简单——「春奈,之前你不是只能布结界?」等等,那我身上该不会还有希望吧?「嗯?没关系啦,反正之后魔力就会恢——」「你遇见我的时候,是怎么跟我说的?」对,我记得那时——「那是我的魔装炼器!还我!快!还不快点!限你在弹指须臾转眼即逝迅雷不及掩耳的瞬息之间快还给我!」「等…等一下,魔装炼器是什么东西?」「就是你手上拿的东西!没有那样东西,我就无法使用攻击魔法!」那句话是不是可以这样解释啊:「只要有魔装炼器,该不会连我也可以使用攻击魔法吧?」既然这样,就算能用的不是大老师那种厉害的魔法也没关系。僵尸的弱点是光与火,要是我能用火攻击夜之王,或许就有打赢他的胜算。「当然啊,你别小看米斯特汀(注:mystletainn,北欧神话中杀死光之子的槲寄生之剑)了。」「真的?」「谁叫你是——魔装少女嘛。」也对喔。感觉事情已经露出一线曙光了。不对,露出曙光对僵尸来说会很伤脑筋,应该说是看到希望之光了。「那春奈,你就教教我吧——拜托。」「咦?嗯!放心交给我吧,我会让你变成完美的恶魔男爵!」好,那还是不要全交给她吧。我突然干劲十足了,希望能尽早学会!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得先去鼓励塞拉。「春奈,你和塞拉说过话了吗?」「咦?嗯——说过一点点。」「怎么样?」「她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这样啊——我去看看她。春奈,你先去做个准备就好。」「我知道了!交给我吧!」春奈精神饱满的样子让我很放心。要是没有她,我应该还在自暴自弃。走出房间,我深呼吸一口气,敲了塞拉的房门。因为塞拉没有回应,我就直接进去了。塞拉闭着眼端坐在房间正中央,一头黑发如飞瀑倾泻般放下,给人一种清纯的印象。塞拉放下头发的样子也好正啊,我不由得了吞口水。「塞拉,可以打扰一下吗?」「——什么事?」她张开的双眼有如锐利的刀刃。那与她平日轻蔑我的眼神不同,是寂寞的眼神。「呃,要怎么说呢——你的心情……我懂。」能说出这句话是很好,可是接下来我就词穷了,两人陷入沉没。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该说点什么,于是我不假思索对她说道:「小学的时候,我陪爸妈去国外旅行,有将近两年都不在日本。等我回来,原来的每个朋友都有其他朋友了,我又不懂流行的话题,连好不容易有人来找我讲话,我也不能好好跟他聊天。那阵子——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变得几乎都不太跟别人说话。」塞拉不知是否有在听我说,全无反应。「那时候我爸妈又说要去旅行。唉,虽然这一次他们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但我没跟他们去,你知道为什么吗?」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提这些事。有时候在用头脑思考前,想讲的话就会接连不断冒出来啊。「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没跟着去?当时你身边根本没有人需要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