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面条送往她嘴边。和优不同,身高与我接近的娑罗室,很容易判断嘴巴在哪里。当我认定大概就是这里,停手以后——「呀!」如此发出短短尖叫后,我不小心让筷子脱手。因为我被娑罗室舔了手指头。「你搞什么啊!」由于过度受到惊吓,我脱掉棉袄站起来。「脸都红了——令人怜爱的家伙。怜爱达令。」娑罗室用孩子恶作剧般的表情仰望我,而优迅速拿便条纸抵到她面前。「不要 对步 乱来」「就是啊!不……不要乱来啦!」好耶好耶。你们快跟她说清楚。自始自终看在眼里的瑟拉,一脸厌烦地朝娑罗室开口问道:「娑罗室——我到现在还是无法接受,但是这只感觉不太僵尸的僵尸,有哪里让你觉得那么好?」对啊对啊!瑟拉问得好!虽然我心脏感觉像是被挖出来了!对于这项质问,娑罗室露出短暂思考的模样。「嗯。那么达令,你会不会认为瑟拉的胸脯很美?我会。」「什……!」面对突如其来的自白,就连瑟拉也退缩了。的确,「瑟拉波霸」相当赏心悦目,即使我属于平胸派这一点算是众人皆知,但我也曾看得流口水。要是我对瑟拉的上围没有「哎呀哎呀真棒呢~」的感想,对妮妮小姐的炸弹级波霸也不会有兴趣吧。胸部无关大小,皆须受人疼爱。我会有这层认知,正是因为终极瑟拉之乳魅力十足。「瑟拉芬。你会不会认为海尔赛兹大人肤质很棒?我会。」「这——确实没错……」无法反驳。任何人都无法反驳。「那么梅儿·舒特珑,你会不会认为达令的屁股很美?我就是会。」「我才不会啦!」回答这个实在不需要迟疑。友纪满脸通红地大喊否认。「嗯。那你有没有对相川步cosplay的模样产生过欲望?」「当然没有!等一下——难道……你有?」「没错。我刚刚是因为想舔My达令的手指才会那么做。也许我的想法有点倾向男性,可是就像男人会对女人的身体产生欲望,我也会对相川步的身体产生欲望。好感就是从中衍生而出来的,有什么问题吗?」面对讲得理直气壮的娑罗室,无法理解的友纪使劲抓乱自己头发。「当然有!娑罗室伐底,你和相川是什么关系啦!」「嗯。相川步是我的新娘。」「啊?」「男的当新娘,然后我也是新娘——新娘的心凉了以后要细量……」友纪的思路已经快秀逗了!「我要反问你。梅儿·舒特珑是相川步的什么人?」「咦?我是相川的新娘啊。这是戒律决定的,所以没办法啦。」「——无关戒律,我认为相川步是我的新娘。我爱他——你呢?相川步呢?我和你之间,你觉得谁比较健全?」「我觉得两边都不健全就是了——」拜托瑟拉小姐你不要插嘴,事情会变得更复杂!「别再说了,娑罗室。友纪的脑袋已经塞进太多资讯。」这种话题,我希望马上结束。「虽……虽然我不是很懂,但我身为相川的新娘,不能让你继续乱来啦!」「我就算当情妇也完全不介意!」够啰,这个人在讲什么啊?「倒不如说,我不习惯被紧迫盯人,所以我想叫你节制点。」「对啊!相川都被送去打官司,还规定他要克制变态行为了!娑罗室你也要克制!」「——嗯。的确,我似乎是过火了点。抱歉,往后我会注意分寸。」被她这样坦然认错,我和友纪不就没办法多说什么了?「无论如何,恶心度还是不会变……我是说步。」瑟拉小姐,别讲多余的话!我要哭啰?我差不多要哭出来啰?「总……总之我要跟娑罗室换!」娑罗室把手凑在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虽然我以为她又要讲出莫名奇妙的话——「……好吧。」奇怪?她让步让得好干脆。怎么回事?娑罗室是在打什么主意?不过——这样应该就不会被她诡异地逆向性骚扰,我也省得小鹿乱撞。友纪绕到我背后,披上棉袄。她伸出手,将身体靠紧我。唔喔!这……这是!背上有股扎实的触感。是隔着衣服贴过来的胸罩形状,还有被那集中托高的——柔软「胸部」啊!没错,这是「胸部」!和优或娑罗室有压倒性差别,友纪的隐藏式巨乳,正如此强烈地从背后传来。这已经不是隐藏式巨乳了,这是开放式巨乳!因为有穿内衣,受到凝缩的胸部不会跑去旁边,还大举强调着它有多么柔软。从我生下来,这是头一次感受到内衣优势性的瞬间。既然我身为高中男生,不,身为男儿,我一直都认为不穿内衣才是最棒最美好的。不对,应该所有人都这样想。然而,这份感受……原来透过内衣支援,胸部集中后竟然能营造出如此强大的存在感。有如美食漫画中的评审,意味不明的句子正陆续支配我的脑袋。「你怎么啦,色达令?」在旁边的娑罗室,现出了自信笑容。她有发觉,发觉我对友纪的胸部心跳加速——对喔。娑罗室是在和友纪搭配双簧时发现的——对这股压倒性的存在感。「唔!」我虽然露出苦瓜脸,但内心始终在窃喜。我没资格责怪娑罗室。区区一个胸部……不对,区区两个胸部就使我兴奋起来。这点我不得不承认。「垃圾达令和我是同样的。」娑罗室一副自鸣得意的表情。我处在幸运色胚的状况下,会感到兴奋。身为一名高中生,这是当然。这种心情和娑罗室的心情,属于相同性质——假如那家伙是男人,我非得和她长谈整个晚上。「相川——你不吃吗?」友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平常理应听习惯的声音,不知为何也让我心跳加速。不行。这样不行。这状况并不能让我集中在面条上!该怎么办!「喂!你们几个从刚才就没追加面条,是在做什么啦!」春奈从厨房跑来,我放心地摸了摸胸口。她穿着写有「野鲔鱼」字样的围裙,不知道那是收在哪里。我想家里面并没有那件围裙,春奈是去哪边买的?「因为以垃圾闻名的步太不中用,大赛才会中断。」瑟拉为什么在生气啊?从刚才她话里就有好多锯齿般的利刃。「真是的——!那所有人都来吃啦!赶不上跨年,我就把你们全部丢下锅去煮!」春奈这么说着,从厨房端来的面条,是漂亮地堆成一只鸟的形状。荞麦面特有的那种灰色,令人联想到黏土劳作。「这玩意哪里看起来像面啊?」要对这点吐槽,我只能爆出关西腔啦。不过幸好得救了。再这样被友纪用身上的凶恶兵器靠紧,我似乎会抓狂。我脱掉棉袄,和友纪稍微拉开距离。察觉我目前心境的,大概只有娑罗室。虽然我总觉得,瑟拉的视线看起来好像快要结冻了。为了逃离瑟拉那冰冷过头的目光,我把脸转向优。「优,你怎么了?」不知为何优却捧着铠甲底下的胸口,脸上依旧没有表情,还把脸颊鼓得像松鼠。她是吃了太多面,还是又在模仿嫉妒反应?呃,那大概是在嫉妒吧。嫉妒友纪的胸部。优保持平胸没关系喔~唔呵呵呵呵。「步,你真恶心。」有时候最单纯的咒骂,最让人难堪。我咳了一声让自己换个脸色,然后朝春奈说道:「所以,这哪里像是面啊?」「听好了,步。Pasta这个字,是指所有用面粉做的面食。说得极端一点,披萨还有艾尔佛烈德加纳森L都算是Pasta。」既天才又傻蛋的春奈,又讲出莫名奇妙的话了。「那个和这个是怎么扯上关系的?」我指向摆在电暖桌上那只有如黏土劳作的鸟,试着问春奈——「这是春奈特制的!凤凰荞麦面!」感觉吃起来很不方便耶。会冒出这种感想,是我已经见怪不怪的关系?瑟拉吐出一口气,坐到我的正对面。「那么,大家一起用吧。」「也对喔。这样肯定比较好吃。」「我只要达令在,就没有任何意见。」友纪和娑罗室也坐进电暖桌里,看着综艺节目。「越多人吃饭越开心」嗯,刚才那段双簧真的是搞不懂在干嘛耶。「啊,那我原本想当成最后一碗的面条,现在就端过来好了!」我以为它所带来的冲击,应该不会比这只凤凰更夸张。结果春奈从厨房满脸欣喜地——「有十三公里喔!」金氏纪录级的长面条端来啦!有够细!亏她真的把十三公里长的面条揉得这么细。夜就像这样,渐渐变深。我有时开心、有时生气、有时挨揍、有时兴奋。要为动荡的一年收尾,还是过这种日常生活最好。令人讶异的面条吃到一半,除夕钟声响起了。「新年快乐」看到优那张便条,大吵大闹的春奈和友纪都安静下来。希望明年此时,也能如此度过就好。新年焕然而至,一月一日。在旭日都还没升起的大清早,我来到自家附近的神社。对讨厌人潮的我来说,新年与其到知名神社参拜,家里附近就有还算广阔的神社是颇为庆幸,然而神社入口的人群密度,就跟通勤尖峰时间的电车里一样高。「人超多耶。」发出低语的是短发少女,友纪。其他人八成还在家里睡觉。提到新年参拜穿的服装,就是振袖。大排成群的那些人,都穿着保暖排汗衫,以及运动服等容易活动的服装。当然,我和友纪也是穿运动服。这套运动服同时也是学校的体育服,防寒效果薄弱,而我围着圣诞节时优送我的围巾。为什么我们会穿成这样?这是为了参加这座神社所举办的「超优幸运男大赛」。和叶姊妹一起行动的帅哥,是被称为超优外貌男(注:叶姊妹是一对日本知名女星,此处提到的「超优外貌男」(ゲツドルツキンゲガイ),则是和她们在萤光幕前同进同出的一群跟班,与前文所提的「超优幸运男」(ゲツドラツキンゲガイ)发音类似)。会把那种演艺界用语,和兵库县西宫神社每年所举办的福气男子选拔混在一起,然后再自创新名词,可以说很像春奈的作风。她以前也在这里举行过所谓的「春奈嘉年华」,不过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不知她是从什么时候,爬到能订定企划的地位耶。经历过有如恶梦的面条地狱后,被春奈说着「去得个冠军回来啦!」送出门的,是我和友纪。其实春奈应该本来也想参加,不过那家伙还带着白天时留下的疲劳,没办法在熬夜以后到处跑。现在回想,也许春奈会到同人贩售会赚钱,就是在为这些活动筹措资金。友纪个性像条狗,要在冬天冷得要命的寒空底下,穿着半长裤到处跑也是可以的。倒不如说,她心里也很想到处跑。瞬间,我对田径队产生敬意。友纪正在做手脚伸展操,好让自己随时可以动,显得对活动立刻开始迫不及待。赛程内容极为单纯。参加者要爬上神社跟前的阶梯,穿过鸟居直线前进。确认右手边的香油钱箱后左转,绕过S字弯道,再前往神社后面单独耸立的巨大柳杉。第一名到第三名的人,分别可以获得超优幸运男、优质幸运男、幸运男的荣誉称号,而且似乎将能因此度过顺遂的一年。这并非历史悠久的庆典,而是今年突然发起的,但我该对春奈聚集来这么多人的才能付出敬意。她肯定在我不知道的时侯,用心做了宣传吧。「相川,我们要一起冲过终点!」在马拉松比赛,绝对会出现这种家伙耶。「知道啦,知道啦。」所以我随口回应——可是友纪却现出生闷气的表情。「平常都是相川在帮我嘛。所以今天我想让你当上第一名。拜托你认真比赛啦!」「既然要参加,我会用全力就是了。」「相川第一,然后我第二!好~!要拚啰!」当友纪的干劲达到最高峰时——比赛终于开场。人群宛如怒涛般蜂涌而进。奇怪?这幕光景我好像在昨天的相同时段看过。众参赛者冲上阶梯。尽管受推挤的我差点立刻绊倒,有股强劲的力量拉了我一把。——友纪?探头望去,友纪拉着我的手。我们速度飞快地赶过其他人,等穿过鸟居时,已经彻底脱离人挤人的状况。眼前能看见的只剩五人。身为吸血忍者兼田径队员的友纪,拉着我的手进一步加速。「要冲啰,相川!」「喂,友纪!你这样——」「我已经决定要和你一起到终点!昨天你拉了我的手对吧?这次换我!我绝对要让你变成第一名!」波涛汹涌。紧紧罩在友纪衣服底下的胸部正大肆撒野。无法挥动双手,友纪似乎无法冲上最高速,但即使如此,她还是远胜普通人。我们赶过一个人,又一个人。跃升第三名后,可以看见香油钱箱了。左转——冲劲过猛的友纪,在石砌的光滑立足点上煞不住,照这样下去她八成会跌倒。「啊。」察觉不妙的她微微发出声音。我用力拉住友纪的手。虽然勉强让她避开跌倒的下场,代为跌倒的却是我。「相川!」「继续冲,不要停!把比赛赢回来——」「可是,我是想让你得第一……」「我没关系啦,快继续跑!」友纪望着前方,拔腿奔出。我站起身,追在她后面。冲过S字弯道、跑完最后的直线后,友纪抵达终点。她没有变成第一名,但还是获得第三。虽然拿到了一打圆年糕当副奖,友纪在回家的路上始终很气馁。「抱歉,相川。」「干嘛道歉?中途停下来还能得到第三名,很厉害啊?」「我一直都希望,让相川成为超优幸运男。」这个称号让人不想要的程度,仅次于魔装少女耶。「可是——我又被你救了……我明明是你的新娘,却做不到任何像新娘的事。」「什么叫做像新娘的事啦?」「那当然是为了丈夫牺牲奉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