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暴风少女！-29

“你们这些臭虫!既然死性不改的话，我们就用同样的方式回敬你们!”不忘嘲笑对方的宫前，气势磅礴地传出了球，提防着五十岚的敌方后卫群全集中至她的周围。不过，宫前的球却传向了侧边的明叶。大概是明白了她的企图，只见明叶以及光叶都迅速动了起来。双胞胎的长传流畅而轻易地飞越了场地，光叶接到球后便向前迈进。虽然大力传出的球超过范围，但那里还有大西学姊。球经过一个大弹跳后被她迅速捞起，并传向跑过来接应的嘉莲。大西学姊特地将球传在非常高的位置。在离敌方后卫遥远的头顶上方，嘉莲的长曲棍球棒发出沉声。橘色子弹飞射出去，并以超乎想像的速度贯穿敌方球门。．只要肯做，我们红色暴风雨队绝对做得到。下半场进行到现在，时间还不到五分钟。但是，对手是冠军队，是高中长曲棍球界的独裁者，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瞬间的失分还不行动。刚才换下场的前锋和中坚手三人重新回到场上，在对方接连夺下六分后，比数这时变成了三比十五。“呜哇；明明只差一分就拿到四分了说!”就如同五十岚的哀叹一样，要拿下四分可说是既漫长又遥远用过的突袭再来一次就行不通了。倾盆大雨淋湿了身体。脚边飞溅不停的水花改变了球的弹跳方向，敌队和我队都一个接着一个滑倒。这样的分数始终维持不变，时间来到最后四分钟。西岭大附中的选手又摔了个大跤，似乎是扭到脚了，那位选手好像站不太起来。医护组迅速赶王她身边，西岭大附中的板凳区也很快就有了动作。看见在场边出现的削瘦身影，暴风雨队这边顿时一阵骚动。“奇、奇怪，是池场?”“咦，明明就领先，为什么”“是要给我们致命一击吗?”无论如何都毫不留情，要做就做得彻底。我们现在更能亲身体会到，为什么日本没有一个学校可以击败哥地亚斯了。在争夺裁判丢球的情况下专业来说是所谓的“throw”比赛再次展开。两队人马全部冲向滚动的球。在炽烈的滚地球争夺战下，由黑色队服选手胜出，并藉由俐落的传球攻向暴风队球门。才刚上场的池场绿，在接近十五公尺半圆处接到球。“停下来!”小坂一副拼命的模样飞奔而出。不以为意的池场准备要射门了。就在这个时候!!哔!裁判两手交叉喊道“妨碍FreeSpaceToGoal”!哥地亚斯，罚自由球!”小坂因为不当妨碍对手射门被判犯规，池场因而获得罚自由球的机会。由于事态严重，小坂整张脸黯淡下来，她颤抖着身体紧握长曲棍球棒。“啊，没关系，比赛还没结束，要振作一点喔，小坂。”“可是”“如今多失一分或两分都是一样的，何况长曲棍球的自由球很难罚进。”“可是，五十岚学姊对三樱时就”“没问题。”安抚了小坂的不安的人，是守门员长谷川悠里。“没问题的，我会好好挡下来，如果是一对一的对决我不会输。”长谷川护具下的表情教人难以看清。但是，她至今从来没有夸口过，也从没给过自己夸大或不足的评价。长谷川担任足球守门员将近十年，在队中最为沉默而诚实，她说的话让小坂也静静地点头。聚集而来的后卫群和中坚手们，纷纷交换眼神并点点头。我们非但不能让她射进这一分，还要将这一球化为得分的力量。我们和围在十一公尺扇形区域边线的池场，以及背对球门的长谷川一样，全部都屏住了气息。她压低姿势、握好大型长曲棍球棒紧盯前方，相对而立的池场和长谷川之间，仿佛拉起了一条无形的线。一经碰触就会断裂，充满紧张与敌意的线。哔!伴随着裁判哨音响起，池场运球前进了数步。接着她大力一挥，用犀利而完美的姿势，让时速超过一百公里的球直朝球门冲刺而去。长谷川身体微微倾斜，将大型长曲棍球棒伸了出去，动作流畅而不累赘。“啪嚓”的一声微响，橘球就这样被吸入长谷川的长曲棍球棒里。“守门员接到球!”“小心，她会展开快攻!”敌队发出哀鸣似的呐喊。为了甩掉她们，我们拼命地奔跑，完全没有时间高兴长谷川的漂亮守备。“第四分，我们要收下啰!”球随着长谷川的宣示飞去，目标直指遥远彼方的敌队球门。跟上长传的人是九条学姊，她以身高击退拥至的敌方球员，接下了这一球。“宫前!”她迅速一挥，球传向了反边的宫前。宫前没有丝毫犹豫。没有时间了，越费神的话，就会让对方的守备越坚固。看见五十岚守在球门右边，球于是往该处急传。一如往常地，五十岚接到了球。接到、射门，然后得分。队友们大概都是如此深信。然而一个影子忽然飞快窜王她的前方。身穿黑色队服和黄色裙子，长头发绑成一束，那是敌队的王牌选手!!“池场”“怎么会!”数道惊愕的尖叫响起。这、这个女人!在这个难以行动的场地上，她到底是花了几秒赶到的啊吁然而，即使是纵横天下的U—19小姐，也无法以完美的动作拦下这一球，球在她长曲棍球棒中弹跳后落到外面。落下的球大大地溅起水花四散，接着向前滚去。我拼命地追赶着那颗球。呼吸比先前更加困难。湿漉漉的身体十分沉重，双脚也频频发出哀鸣，持续向主人送出SoS讯号。但是，我要捡起这颗球，我一定要捡起它并连贯攻势!我死命伸长长曲棍球棒，见到前端碰到了球，我努力转动手腕，像要保护其免于遭敌方后卫偷袭般捞了起来。望去的视线前方，尽是一片黑色墙壁绵延筑起。尤其是五十岚，整个人被包围其中，看来难以采取任何行动。岛茜、嘉莲，还有大西学姊和光叶全都被锁定。而宫前和九条学姊的位置，实在太不利于射门了。所以这么说来的话意思就是?现在可以自由行动的就只有我而已。敌方也很清楚，我是负责传球的一个起点也就是说，大家都认为我不会出手射门。“麻生同学，上啊啊啊啊啊!”早在听到五十岚的声音之前，我就已经开始动了起来。我不擅长射门。每次只要瞄准上方，球就会飞过球门；瞄准下方射门的话，又会产生微妙的弹跳，所以从来没有真正进球过。但是，我只能去做。现在这个当下可以进球的，就只有我了!我跑向球门的同时，也瞄准好了目标。虽然看到敌队后卫慌忙赶来，但我怎么可能让她们追上。我要痛宰你们。我要尽全力，用利齿狠狠咬住你们的致命要害。握在上方的手高高抬起，压在底部的手强力一拉，尽己所能地一个大跨步，我暍令全身的肌肉，将所有的意识集中王指尖。然后，就在我灌注全身的力量、正打算要挥出去的瞬间!!我的脚滑了，向前大跨一步的左脚整个滑了出去!当然，射出的子弹也偏栘了轨道。橘球以奇怪的回转飞向前方。糟了!这样没办法进球!我实在无法再看下去，于是不禁闭上了眼睛。哇!我听见这样的呐喊声。接着“进了!进了进了进了，麻生同学得分了!”“哇哈哈哈，第四分!”“攻下来了，第四分!”“真有你的，班长!”同伴们带着暴风雨般的赞扬团团围住我，我甚至被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力道紧抱，身体也被推来挤去。“咦得、得分了吗?”“你在发什么呆啊!”“好厉害的抛物线喔，超像一座山的!”“天才，麻生同学是天才啊，”长曲棍球棒“叩叩叩”地互相敲击，我同时望向计分板。红色暴风雨队的得分栏位，已经换上‘4’的牌子。“再拿下一分吧。”我用意志力压下因初次得分而沸腾的兴奋，如此怒吼着。“比赛还没结束，我们就再拿下一分吧!”我快步跑回中圈，准备进行争球。虽然总算是得分了，但像那种的我才不要。长曲棍球是三十秒内就可拿下一分的竞速运动，直到比赛结束的那一刻，我都要持续奋战，奋战、奋战、奋战到底!雨点打在紧握长曲棍球棒的手上。然而，球柄不知何时竞变得灼热。放在两把长曲棍球棒顶端间的橘球，看起来宛如太阳的化身。剧烈的心跳打得我心脏发疼。但是，我仍以满带执着和好强的视线，与敌方选手对峙。雨滴顺着浏海落下，我透过浏海看见对方的眼神比先前更加灼热。那是一种终于认清我们是“对手”的眼神。哥地亚斯果真是最强的。我们在这四十分钟里有了切身之痛。所以正因为如此，从敌方手中获得的一分，对我们来说都相当重大；再怎么渴求都还是觉得不够!哔!裁判的声音和哨声响起。我将全身的力量灌注到手腕，让球弹飞出去。球仿佛被自灰沉天空降下的雨捶打般地落了下来。宫前飞奔至落地处。“快点!”是同伴们的呐喊。快点快点快点!我的意识完全被这一句话占满。纵然积水让人难以行走，宫前仍是狂奔急冲，将球传给了在球门前的嘉莲。黑色墙壁已经在眼前高局耸立起。因为没有办法进攻，嘉莲再将球传给岛茜，敌方后卫见状于是袭向该处。她大概是想让球落地，因而大力挥动着长曲棍球棒。岛茜打算伺机射门，依旧持续运着球。这时，五十岚来到了该处。她摆脱数名敌队后卫，朝岛茜伸出长曲棍球棒。球划过滂沱的大雨向前疾驰。直朝五十岚的长曲棍球顶端过去。“快点!”不晓得叫的人是我还是其他人。但是哔!在雨声的窄缝间，回荡着长长、长长的哨声。那是比赛结束的吹哨声。啵叩，球从五十岚的长曲棍球棒上掉落，在绿色运动场上匍匐滚动，简直就像是被抛下的太阳一样。哥地亚斯的休息区和观众欢呼沸腾，还大大地呼了一口气，众侦察部队纷纷准备回家。在裁判的催促之下，我们排好队，首先到对手休息区前方敬礼道谢。接着是记录席前方，最后则对着自己队伍的休息区深深一鞠躬。“谢谢。”我们对着除了手冢老师外、就没有别人的我方板凳区鞠躬，然后再对着更后方的加油席鞠躬，就在这时，眼泪忽然问掉了下来。好不甘心。虽然攻下了四分，虽然第一次射门得分了我仍然觉得不甘心。眼泪接连不断浮现，无法停止。为了抑制就要涌出口的呜咽，我用双手掩住了嘴巴。然而，一旁却传来像孩子般的哭泣声。我一看，居然是九条学姊。她的手背遮挡住贵公子般的脸庞，没有低下头就这么抽泣着。下个不停的大雨，让队服及钉鞋全变了色，还有不断滴下水珠的头发，她看起来就像是个年幼的孩子。接着，那仿佛是个开关。咬牙忍耐的宫前，脑袋顿时颓然一垂相反的，岛茜则是仰头号啕大哭。双胞胎肩头靠在一起地啜泣，大西学姊一动也不动，只是两手捣面。长谷川抱着面罩的手不住地颤抖着，嘉莲也是嘴里劈拉啪啦地直念着英文，就连那位黑田学姊也藏不住泪水了。雨下个不停，眼泪也直直淌落。明明到刚才都还冒着热气的身体已经急速降温，却唯有眼眶与脸颊始终戚觉灼热。明明至今都这么认真地在努力着，明明为了不愧对任何人而拼命奋战到现在如此难受的结果，仿佛将这一切的一切都都否定掉。是吗，原来这就是‘输’的滋味啊以前，长谷川曾经说过。‘五十岚同学很明白输的滋味’。我都不晓得。我在今天真正尝到失败赌上浑身气力努力，却以败战的形式遭到否定，在被那种压倒性的力量击溃之前，我都不明白。当我奋力与颤抖的双唇所吐露出的哭泣声对抗，想办法要压抑下来时!!突然问，我POLO衫的腹部位置被人紧紧拉住。仔细一看，才发现眼睛圆睁的五十岚直指着前方。“咦，什么?”我连忙望向她所指的地方，原本应该只有老师在的休息区，不知何时多了一道人影。我轻轻倒抽了一口气，注视着那个人。其他成员也纷纷露出惊讶的神情，然而在这当中，比谁都还要错愕的人就是小坂。证据就是“姊?”到目前为止从没有听过的一句呼唤。她带着空洞的声音与表情，面向自己的姊姊。小坂万里点了下头。咖啡牛奶色外套与深灰色制服裙，因为吸收水分而变为同样的暗色调。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来到外头的?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站在那里看比赛的?就连伞也没有撑接着，她从抱在自己胸前的提袋里，拉出一条白色大毛巾。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讲，她将大毛巾披盖在妹妹的头上。像是要安慰比自己高五公分以上的妹妹，她用双手拿毛巾包裹住妹妹。雨依旧无情地下着，毛巾很快就变得湿漉而沉重。但是，小坂万里却近乎傻气地拼命擦拭着妹妹，好像除此之外，想不到其他能为妹妹做的事一样。“姊”小坂以大张的双眼直视着姊姊，缓缓伸出的手，覆盖上了姊姊的手。身为国中生却艳丽如大人的五官顿时垮下，回复到年幼少女的模样。小坂万里只是反覆地反覆、反覆地点着头，努力想为妹妹遮挡不断落下的雨水。我们没有人出声。只是任由泪水滑落，注视着姊妹问无语的交流。这时，五十岚微微地那相当微浅的笑容或许，只有我知道吧。十一月中旬。晴朗而有微风的气候，相当适合用‘小春日和（注16’来形容，四周洒满温暖的阳光。我们在红色队服外披上运动外套，全员来到都内的体育场。那是一座不辱“体育场”之名的气派建筑物，有着在座位上可以尽览体育赛事的观众席，运动场地也格外宽阔。尽管是秋天，天然草地上仍有青翠绿意生长。“好羡慕喔；真冠军战就有这么好的待遇!”五十岚边要脾气似地扭动身体，边如此叫着。身穿黑色队服的西岭大附中，与紫色队服的都立村崎高中，在遥远的视线底下比赛。本年度的秋季国高中长曲棍球选手权冠军战队伍，是与去年相同的组合。比赛已经来到尾声，看来是会以八比二分出胜负。大会将在这场比赛的三十分钟后举行闭幕式，我们就是因为这样才来的。基本上，参加队伍有全员出席的义务，所以三樱和海神台也都身列看台区。我们在都内的学校倒还好，不过若是远在千叶或堉玉的人要来就比较辛苦了。“结果，今年又是哥地亚斯以堂堂实力之战拿下冠军呢。”大西学姊仿佛有些遗憾地喃喃说着。队友们点头的表情都有些复杂除了一个人之外。“没关系，那也只到今年而已啦，明年我们一定会赢的嘛。”五十岚咯咯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