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去廁所……你一个人吗?」「什麼……那还用說吗?」「嗯,那就好。」勇治听见金属球棒在走廊地板摩擦的声音,心中一惊。在狭窄的楼梯中央与那奈交错而过的时候,勇治感觉那奈手上好像拿著金属球棒。但勇治忍著什麼话都沒有问。那奈走上二楼之后,便站著不动。「……你该不会是……跟某个人約好在楼下碰面吧?」喀啦(金属球棒又在地板上摩擦)。「妳……妳在說什麼啊!我只是去上廁所啦!」「琉璃花心情很忧郁,我以为你要去安慰她。」「怎麼可能三更半夜做那种事情……」反正一到明天早上,她一定又是精神百倍了,基本上这家伙的脑袋是乐观到不行的。「勇治……」「干……干嘛?」「……我相信你。」那奈以冷冷的声音說完之后,便走回自己的房间。既然說相信我,又为什麼要带著金属球棒?勇治战战兢兢地逃下楼梯,跳上客厅的沙发。仔细想来还真可怕,现在睡在这个家裡面的所有人都喜欢我,桃花期真的是太猛了,勇治心想。不知代田小姐又是如何?既然邀我去約会,该不会也在喜欢我吧?不过,她曾說过我是她的朋友,而且她虽然会跟我有一些亲密的肢体接触,甚至会做出一些诱惑的动作,但是感觉好像又跟喜欢不太一樣。但无论如何,勇治依然因罪恶感而胸口发疼。瞒著那奈、琉璃花与一海去跟其他女生见面,这应该算是一种背叛行为吧?——我到底该选择谁才好呢?再怎麼想破了头,也想不出解答。既不想看见那奈哭泣,也不想看见琉璃花难过。而且,又不能让一海陷入絕望,如此一来不就等於谁都不能选?越想越忧郁,明明未来已经改变,但是二十年后我依然孤家寡人的机率卻还是很高。就看明天了,明天,跟代田小姐商量看看吧。这场約会、这个恋爱学分,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作的吗?虽然恋爱方面代田小姐看起来也不太靠得住,但或许能给我一些啟发。想著想著,勇治逐渐进入梦乡。「……懦弱!」「……看来还会纠缠一段时间……」「……再忍耐一下子……」从不同的三个地方发出来的轻声细语,当然沒有一句传入勇治的耳中。2「今天真是約会的好日子啊……」「有……有吗?」从一大早就滴滴答答地下著小雨。咖啡厅玻璃窗被雨淋湿,模糊成一片。隔著桌子坐在对面的代田以手抵著下巴,一副提不起劲的模樣,转头看著窗戶外的景象。「……请问……妳是不是生气了?因为一海家被炸掉……」一个不小心在咖啡中加了太多砂糖的勇治,一边喝著这杯咖啡口味的砂糖水,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咦?啊,沒有啦。不过从角色扮演大会回来卻发现无家可归了,的确吓了一大跳。」「真的非常抱歉!」勇治代替琉璃花低头致歉。虽然跟代田解释的說法是做料理的时候不小心引发瓦斯爆炸,但再怎麼夸张也不应该严重到把整个家炸掉,想必代田现在心裡一定觉得很可疑吧。「沒关系啦,住旅馆的钱可以申请补助。我比较在意的是主人还好吧?家被炸掉,他有沒有很难过?」「……呃,似乎也不怎麼难过。」听代田提起一海的事,勇治的脸沉了下去。昨晚他问的那些问题,不知道有什麼含意?勇治有股不好的预感。话說回来,真沒想到自己可以在沒人察觉的情況下顺利偷溜出来,勇治心想。早上洗了个澡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想要拿替換的衣服,卻发现一海竟然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趴在桌上睡著。为了不吵醒他,勇治安靜地从衣櫥內取出衣服之后,便匆忙走出房间,到客厅才換上。接著在餐桌上留下一张便条纸,上面简单写著「我出门一下,请別找我(开玩笑的啦哈哈)」等字,便早早出了家门。印象中过去从来沒有瞒著那奈溜出门过,勇治虽然勉強自己不要想太多,但是依然因罪恶感而胸口苦闷。「嗯……时间差不多了,到遊乐园去吧!」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之后,代田站起身来說道。勇治也随她站了起来。走出车站前的咖啡厅,在蒙蒙细雨中呈现灰色的摩天轮马上映入眼帘。代田付钱买了票,两个人走进遊乐园中,听不见遊客的欢乐之声,园內非常安靜,云霄飞车之类刺激型的遊乐设施几乎都暂停运转,只有一看就让人觉得很无聊的设施勉強还维持正常运作。当然,遊客也稀稀落落。穿著黑色女仆装的代田走在前面,拿著水珠花纹、附蕾丝边的雨伞,在手裡转啊转。勇治则拿著塑胶雨伞,愣愣地看著代田的屁股,跟在后面。「代田小姐,要不要找个遊乐设施坐坐?一直走也沒意思吧?」「也……也对!那我们去坐吧!」出乎意料之外地,代田小姐露出无比开朗的笑容,让勇治微感诧異,她的樣子真的怪怪的。从声音就听得出来虽然装得很有精神的樣子,但卻带著一股莫名的空洞感。该不会是因为第一次約会,让她很紧张吧?「那我们坐那个!『海盜船』!」「那个暂停运转。」「那不然坐那个!『魔法飞毯』!」「那个也暂停运转。」「既然如此,就那个吧!『惊叫飞车』!」「……下雨天那个如果还正常运转,应该不太妙吧?」特地买了一路玩到底的入场券,如今卻一点意义也沒有。甚至让人觉得在这种状況下竟然沒有休园,简直是恶意骗钱。「好吧!不然就那个吧!」代田一边說,一边伸手往前一指。她所指的方向,是一座鬼屋型遊乐设施。以血色的油漆弯弯曲曲地写著『阴森恐惧之馆』的黑色小屋,完全不见遊客光顾。「好是好啦……可是代田小姐,妳不会害怕吗?」「完全不会怕!反正是假的嘛!」「……被妳这麼一說就完全沒气氛了……好吧,我们进去吧。」他们一起往前走去,此时代田轻轻勾起勇治的手臂,勇治觉得很不好意思,红著脸低头不语。今天的代田小姐似乎比平常更加刻意地化了妆,而且身上擦的香水闻起来也非常甜美。走进『阴森恐惧之馆』中,耳边传来惊悚的音乐与虛假的尖叫声。阴暗的走道上,有各式各樣的机关袭擊两人,但勇治的心思完全只放在手臂上传来的阵阵体溫与触感,根本沒空觉得可怕。瞄了一眼代田的脸,卻发现她的表情非常僵硬。看来她很紧张,勇治心想。虽然說是要让我修恋爱学分,但代田小姐从小在偏远山村长大,根本沒跟男生交往过,像这樣的約会想必也是第一次的经验吧,一定不会错的,真是太可爱了。我身为男人,这时候应该要引导她才对,年龄的差距不是问题,我必须要让她见识到男人可靠的一面。於是勇治装出最酷的表情,握住代田的手。「代田小姐,妳不要紧吧?」「咦?啊,嗯。好像还是有点怕怕的,或许我不适合玩这种设施吧……」「原来如此。別担心,有我陪在妳身边!」原来她是在害怕啊!毕竟是个女孩子嘛!勇治一边想,一边领著代田前进,身负起护卫的工作。今天就暂时忘记那奈、琉璃花与一海的事情吧!代田小姐为了我而特地化妆打扮来到遊乐园,一定要让这次約会成功才不枉她的一番心意,我们一定要创造出一些美好的回忆。脑袋这麼一想,这个黑暗阴森的空间,似乎也开始变成了玫瑰色。从井裡突然跳出身穿冥服的幽灵?笑著跟他点点头。头上掉下来一具屍体?送他一个飞吻。从土裡冒出一只殭屍抓住自己的腳?给他一个害羞的微笑。沒两下的时间,两个人便走到了出口。「嗯,其实完全不可怕哩!」「咦?已经结束了?」「妳怕得把眼睛闭上了吗?代田小姐真是胆小哩!」勇治牵著发愣的代田,走出门外。如同反映了勇治的心情一般,雨已经停了。连乌鸦都似乎非常高兴,嘎嘎地叫著。「喔喔!太幸运了!刺激型的设施說不定马上就开始运转了!我们接下来去坐那个吧!」「咦?啊……嗯。」脸上稍微带著迷惘神情的代田,被勇治带著,坐上了只会一直旋转的『咖啡杯』。接著借来透明的雨衣,在『急速水道』痛快享受水滴飞溅的快感。然后驾驶速度缓慢的『碰碰车』,撞个过瘾。骑在『旋转木马』那造型写实的木马上,进入童话故事的国度。最后搭乘终於重新开始运转的『惊叫飞车』,在红色的轨道上体验垂直落下的感觉,尽情大声惊叫。代田原本僵硬的表情逐渐放松,勇治感到非常高兴。这才是遊乐园,这才是約会。之前对那奈及琉璃花的罪恶感所造成的苦闷,如今完全消失。勇治的脑中,现在只剩下享乐两个字。牵手、勾手臂、拥抱……身体的接触,让他的情绪更加高昂。在被綠色植物围绕的休息区稍事休息。虽然天空依然阴沉,空气依然闷湿,但勇治的心中卻是睛空万里。「呼!真是太好玩了!」「是啊!我是第一次来遊乐园,沒想到这些设施做得那麼有趣!原来不是靠自己的力量,而是被机器強制载著移动的话,还是挺可怕的呢!」「太好了,代田小姐。妳终於恢复精神了。」勇治一边将从小卖店买来的冰淇淋递给代田,一边如此說道。坐在长椅上的代田听到这句话,脸色马上又阴暗起来,糟糕,真是失言,难得刚刚气氛那麼好。「……代田小姐,妳遇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吗?愿不愿意跟我谈谈?」勇治在长椅上坐下,等著代田的回话。代田拿著冰淇淋,低头不语。气氛真凝重。如果是男朋友的话,这时候应该怎麼做才好呢?讲些有趣的笑话?天真地跟她玩鬧?还是厚脸皮地对她做一些肢体上的亲密接触?「嗯……我总觉得我不太适合现在这个工作。当初在乡下的时候,原本是认为只要能夠进入都市,不管什麼樣的工作都沒关系……」代田终於打破沉默开口說话,她指的应该是女仆的工作吧。的确,毕竟一海完全不信任她,甚至还把她当作间谍。等等,该不会琉璃花的魔法把房子给炸了,害她沒有地方可住,才是她沒有精神的主要原因吧?虽然嘴巴上說沒什麼,但說不定自己的房间裡有很重要的私人物品。从乡下带出来的回忆,恐怕全部都已毀於一旦,要不然,就是事先做好的角色扮演服装全部都被燒掉了。自家人所闯下的祸,让勇治感觉到无比罪恶感。有股非常想要下跪道歉的冲动。「啊……呃……该說什麼好呢……对不起!」两膝併拢,端正地坐在长椅上,然后低头鞠躬道歉。「……为什麼勇治要跟我道歉?这是我的工作呀。」「话是这麼說沒错……」冰淇淋一口也沒吃,代田轻轻叹息。「啊啊——烦死了!我受夠了,干脆回乡下去吧!」「妳……妳別冲动!不要这麼說嘛,相信过一阵子就会时来运转的!真的,真的!哈哈哈哈!」为了让代田提起精神,勇治拼命从脑袋挤出一些中听的话。「……勇治……」代田依然低著头,只将视線移向勇治。「什……什麼事?」「你该不会……早就明白一切了吧?」「我明白,我都明白!如果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请尽管說吧!」往胸膛上一拍,勇治用力挤出帅气的表情。回家之后,得好好开导一海才行。顺便,还要好好教训琉璃花。「……谢谢你,勇治。我好开心。」代田抬起头来,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模樣,微微地笑了。「心情稍微轻松一点了。想来也是,如果还不明白的话,那真最太奇怪了呢。」代田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哈哈地笑了两声,勇治受到影响,也笑出声来。「是啊!怎麼可能不明白!」「那就別想那麼多了!今天就好好玩一玩吧!」「嗯!好好玩一玩吧!」感觉不错。看来我在她心中的地位再次顺利获得提升,而且关系越来越亲近了。两个人之间不再有隐瞒,能夠互相說出真心话。勇治一边吃冰淇淋,一边抬头往天空看,那个设施,就矗立在勇治的眼前。接下来去坐那个吧!时机成熟了!终於到了坐那个的时候了!——摩天轮。两人独处的狭窄空间,在那裡面,不管发生什麼事都不奇怪。那浮在空中的包廂之中,到底有什麼樣的好事在等著我呢?回头往代田瞄了一眼,代田正伸出舌头舔著冰淇淋,那模樣真是充满了性暗示。红红的嘴唇,看起来好放荡;细长的双眼皮与陶醉的眼神,看起来好猥亵。咕噜。勇治兴奋得吞了口口水。再也等不及了。勇治的呼吸跟马一樣粗重,迅速站起身来。「好!代田小姐!接下来我们去——咕啊啊啊啊啊!」霹雳啪啦咚!「勇……勇治?」勇治突然感觉到侧面头部受到巨大撞擊,整个人飞了出去,在地面翻滾了非常远的距离,然后整个身体撞在四角形的铁制垃圾桶上,再也爬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麼事?一瞬间勇治完全无法理解,只知道侧面头部、背部与肩膀異常疼痛。「师父这个花心大骗子!」听见这个声音,勇治立刻坐起身来。休息区后面的草坪上,写了「禁止践踏」的小木牌旁边的树后面,站著淚眼汪汪,两肩气得发抖的琉璃花。琉璃花的身边,更站著全身散发愤怒火焰的那奈。不知为何,那奈难得地戴著耳环,穿著短牛仔外套及牛仔裙,甚至还稍稍化了妆。琉璃花也穿著可爱的麻质连身洋装及桃红色的毛织罩衫,腳上並穿著白色的淑女鞋。「琉璃花?那奈?为……为什麼?」勇治已经因惊讶与恐惧而忘记了疼痛,两腳完全站不起来,坐在地上猛往身后倒退爬。为什麼她们会在这裡?这是梦吗?还是幻觉?难道被跟蹤了?从什麼时候?什麼地方?一直都被监视著?真的假的?哇啊啊怎麼办才好?勇治慌张地把手指塞在嘴裡,全身冷汗直流,两腳抖个不停。「今天早上,伊藤小姐告诉我的……勇治……你被这个人骗了!」不是白日梦,也不是幻觉。那奈推开琉璃花,走了出来,以憎恨的眼神瞪著代田。「这个人确实是八菱的间谍!她的目的是要诱惑你,让你无法违抗她,完全听她的命令行事!勇治,你快醒醒吧!」「沒错!她一定是间谍!师父是个好色的大废柴,马上就上了她的当!」如同要逃离两人身旁一般,代田往勇治这边跑来。以充满力量的手抓住勇治的手腕,将搖搖晃晃正要站起来的勇治扶住。「……勇治,对不起。既然什麼都被知道了,那一切都已经沒有意义。不过有一件事,我无论如何都要再次确认,可以吗?」代田以異常严肃的表情說道。「喔……?」勇治这裡的「喔」只是反问的语气,但是代田卻当他已经答应,於是点了点头。「快点离开师父身边!不然的话,我就把师父跟妳一起用魔法炸成灰!」「等……等一下!琉璃花!不准在公眾场所使用魔法!」这裡跟魔法已经普及的二十年后可不一樣。坐在其他长椅上的情侶及家族,正在笑嘻嘻地欣赏这场爱情鬧剧。「勇治!总之你快过来!」「师父!不想死的话,就离远一点!」完全动弹不得。这就是所谓的两面不是人吗?虽然很想向她们证明代田不是间谍,但是如果被她们质问为什麼会跟代田两个人单独来遊乐园,那可就百口莫辩了。就算說是来跟代田谈谈爱情上的烦恼,也沒有人会相信。如果只是被揍或是被冰起来还好,但如果她们哭出来,那勇治实在真不知道该怎麼办才好。忽然,代田走离勇治的身旁。「勇治已经相信我了!妳们不管說得再多,他都听不进去了!勇治已经是我的人了!」代田面向琉璃花,以满脸坚定的表情,突然发出宣战声明。勇治吓得眼珠子差点飞出来,赶紧挥动双手,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我跟他之间已经沒有任何阻碍了!很多事情我们都做过了!甚至还一起洗过澡!勇治已经转大人了!」「代……代田小姐……!」这个女仆到底在讲什麼鬼话?虽然一起洗过澡是事实,但那时候妳不是穿著角色扮演用的学校泳装吗?而且我可还沒有转大人哩!勇治心裡拼命反驳,但是嘴上一个字都說不出来。「师……师父?」「不可能……勇治!你老实跟我說的话,我答应你不生气!」嘴裡說著不生气的那奈,从掛在肩膀上的皮包中取出一根伸缩式的警棍,表情猙狞得像恶鬼。「师父这个大笨蛋!大雪啊,寒冰啊,释放你们的灵气吧!哔西哔西哔咻、巴巴哔咻!混沌的魔力啊!白夜之国的女王啊!依据我们的契約,赐予我力量吧!喀叽喀叽喀叽喀叽喀啾!」琉璃花完全不给人辩解的机会。大大的眼睛含著眼淚,嘴裡迅速地詠唱咒文,双手敏捷地结印,画出魔法阵,手镯上的宝石开始绽放光芒。「等……等一下!琉……琉璃花——!」勇治的声音在发抖,如果自己记得沒错,这个咒文就是在八菱的工厂遗址将战斗用的机器人试作机一擊轰成废铁的可怕王级精灵魔法。「冻结他吧!《冰风暴》!」在琉璃花充满回音的声音中,咒文已经被完成。強烈的雹冰风暴伴随著轰隆声,由她的手腕射出。「喝!《猛烈??精灵雾散之术》!」乒砰!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发生了,琉璃花的魔法在眾人眼前被吹散。代田站在已经等著领死的勇治的前面,两腳併拢,挺起胸膛,双手在胸前结著印。垂掛在她胸口的坠饰,释放著红色光芒。「咦?为……为什麼?妳……妳难道……也会使用魔法?」琉璃花瞪大了双眼,惊讶地說道。「……果然,这就是原本应该已经失传的祕术……不,还不能肯定……」代田压低著嗓子說著,並往前走了一步。代田的嘴上不知何时绑起了一块黑布,两手戴著黑色手套,原本的白色长筒袜也变成了黑色,腳上更穿著黑色足袋,而身上的女仆装……还是女仆装。真是莫名其妙的模樣。「棲息於大气的精灵啊!根据我们的契約,保护我的肉体吧!哔哔波巴西~!《真空之盾》!」感觉到杀气的琉璃花,由於气势被夺,赶紧唱起了风之魔法。椭圆形的魔法护盾在琉璃花的眼前张开。「我不会交出勇治阁下的!若想得到他,便与我一战!」这个女仆到底是什麼来历?为什麼会用这种半调子文言文說话?勇治阁下是啥碗糕?她刚刚是不是还喊了一声「喝」?为什麼女仆装还是女仆装?脑袋一片混乱的勇治,只能紧紧抱著四角形的垃圾桶。被銳利的眼神一瞪,琉璃花也摆出战斗姿势。身为二十年后魔法对策部队的成员之一,她看得出来,代田的战意是认真的,而且,这个人很強。光芒一闪!被《真空之盾》弹开的铁制暗器,插在地面上。闪耀著黑色锋芒,又细又薄的暗器——飞刀。「哼!飞刀果然不管用吗?既然如此,只好祭出我族代代祕传的忍术《猛烈红虎忍法》来奉陪了……这一招可不比妳的忍法逊色!」不是魔法,而是忍法?这个女人,难道是个忍者?明明穿著女仆装,卻不是女仆?女仆忍者?女仆忍者是啥碗糕?躲在垃圾桶后面的勇治,內心不断吐槽。「那奈,请离我远一点。」「琉……琉璃花……妳真的要跟她打吗?在这种地方……」看见琉璃花跟代田两个人都是满脸认真的表情,那奈手足无措地环顾四周。休息区广场上,还有很多其他的遊客。「我会尽量不把外人牵连进来的,请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好吧,可是,千万別太逞強喔。」「別担心,我可是『冰结的魔导师』哩!」看著琉璃花那满脸自信的笑容,那奈依然心中充满不安。那奈心裡很清楚,虽然琉璃花的魔法很強,但是脑袋卻少一根筋。「我要上了!《冰雪铁鎚》!」那奈的担心果然沒错。琉璃花根本沒在管身边的其他遊客,只顾著朝代田放出魔法。冰之铁鎚带著隆隆之声被发射出去,乍看之下似乎命中了代田,但是代田卻如同雾一般地消失了。失去目标的冰之铁鎚,打在勇治怀中抱著的铁制垃圾桶上。勇治因冲拳力而被弹飞,在地上翻滾了两三圈。「咦?幻……幻影?」琉璃花的声音微微发震。「太天真了!喝!《猛烈??豪雨之术》!」声音从天空上传来。天空突然出现几道的闪电,带著震耳的雷鸣轰向琉璃花。「《冰雪炸裂》!呀啊啊啊啊!」琉璃花急忙使出冰雪攻擊魔法想要将雷擊的威力抵销,但是雷擊並沒有完全被弹开,划过了琉璃花的身体。琉璃花被強大的力量撞得飞了出去,倒在草坪上,但是她马上在地上翻了两圈之后又迅速站起。琉璃花的毛织罩衫被扯破,麻质连身洋装的裙摆也被燒焦。这些看在勇治的眼裡……真是心惊胆跳。抬头一看,在高高的天上,阴沉沉的灰色天空之中,挺著胸膛,两手插在胸前的代田,身影看起来非常地小。领空被入侵的乌鸦们,发出责难的声音。走在旁边的一对母女,看见代田浮在天空上,惊讶得停下腳步,张大了嘴巴。小女孩手中的气球松脫,搖搖摆摆地往天上飘去。不断上升的气球,突然消失。哒的一声,代田从空中降落至地面,将手上的气球交还给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