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上网的时候,你不是也一直叫我找成人网站吗?那种网站都有很多病毒或木马程式,害我花了好多功夫在保护我的电脑呢,女生真的那麼好吗?你真的那麼喜欢女生?」「你……你在說什麼废话!身为男人,这是理所当然的吧!」昨天晚上,勇治为了不让一海產生什麼奇怪的念头,因此卯起劲来用各种关键字来寻找色情网站,沒想到这件事会让一海如此介意。「正常男人,都会喜欢学校泳装,或是女仆之类的吗?」「这……这个嘛……」因为代田小姐给勇治的印象太強烈,因此勇治下意识地尽是搜寻这种特殊癖好的照片,真丟脸。打死也不能告诉一海,自己是在找类似代田小姐的女生。「咦?主人您起床了!要吃早餐吗?」代田提著吸尘器走进客厅,勇治吓得差点跳起来。「不吃!」一海突然板起了脸,別过头去。「不多吃一点东西的话,会营养失调而昏倒的喔!多少喝碗汤嘛!」「勇治要吃吗?」「我?我……我嘛……肚子有点饿耶……」「好,那我去做早饭!」代田开心地挽起袖子,走向廚房。「对了,一海,你还在怀疑代田小姐是八菱的间谍吗?」「咦?什麼怀疑不怀疑的,她根本就是啊,她可是受我父亲的雇用才来我家的,肯定不会错。不过,她似乎沒有很认真在工作哩,常常不见人影,不知道都跑到哪裡去了。」「她是去遊乐场啦。这个人不是间谍!虽然有点怪,有点不太正常,但她只是个喜欢打电动的姊姊而已。」为了洗刷代田的嫌疑,让她好做事,勇治如此說道。但结果是自掘坟墓,因为一海的脸色马上大变。「勇治……你怎麼会知道?」「咦?呃……我只是在遊乐场……」「难道,你跟她很要好吗?」「事实上……最近变成朋友了啦……」一海俊俏的脸庞变得扭曲,冷漠地拉开距离,站起身来。「……勇治,你太花心了,真是让人丝毫大意不得!」勇治实在很想說,你才让我丝毫大意不得,但现在的气氛可不适合讲这句话。面对好朋友的突然发怒,勇治只能手足无措。「主人!蛋想要怎麼吃?煎一面?煎两面?还是打散?」从廚房传来代田悠哉的声音,一海卻朝她狠狠瞪了一眼。「行动得快一点才行……我不吃早餐了!你们自己吃吧!」丟下这句话,一海便大踏步走出了客厅。看著他的背影,勇治连跟他說句话都不敢。「咦?主人呢?」代田手裡拿著平底锅,走进客厅来。「呃……我好像惹他生气了……」「喔……主人的脾气真难捉摸。算了,也罢。那,勇治,你要把两人份都吃掉喔,我今天要去参加一场角色扮演大会,挺忙的哩!」「角……角色扮演大会?」她该不会想在大眾面前穿著学校泳装走来走去吧?光是这樣想,勇治便又开始慾望攻心了起来。「欢迎妳们,那奈、琉璃花。」穿著单薄连帽T恤及牛仔裤的那奈及绑著马尾,正在大打哈欠的琉璃花,被一海带著笑容迎接进房间裡。看见一海身上穿著白色实验衣,那奈皱起眉头,戳了戳勇治的手臂。「勇治!一海想干什麼?」「我才想问,为什麼连妳都来了?」「嗯,因为让琉璃花一个人来,我不放心嘛。不知道她又会闯出什麼祸。」的确,說得也有道理,虽然因果律的拒絕反应已经消失,但依然丝毫大意不得。「咦?琉璃花!玛罗呢?」琉璃花穿著从来沒见过的蓝色上衣与格纹的迷你裙,大概是出现在衣柜中的衣服吧。但是手上卻沒有抱著玛罗。「嗯……牠从昨天就沒有回家……等牠回来一定要好好处罰牠!」很有可能是又被乌鸦法布尼尔给绑架了吧,跟琉璃花不同,玛罗的噩运依然每天持续著。「琉璃花,今天请妳过来,是有件事想要拜託妳。」「喔……什麼事?」看著站在书桌前的一海,琉璃花边揉眼睛边回答。「我想请身为魔导师的妳收我为徒,琉璃花,妳能夠答应吗?」一海果然是认真的,站在勇治身边的那奈惊讶得发出叫声,但是琉璃花卻反而一脸茫然,完全沒有反应。她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眼睛往左右两边乱看了一阵之后才又回到一海身上,接著微微侧著头,把手指放在嘴边开始思考。「喔……收你当弟子吗……」「嗯……是啊……」「魔法的弟子吗?」「可以吗?我希望妳能夠教我魔法。我想当琉璃花的弟子。」「……什麼呷田中一海要当我的弟子!?」太慢了,妳的反应也太慢了吧。琉璃花整个人跳起来,身体往后退,露出一副要咬人的表情瞪著一海。嘴裡发出呼呼的声音,简直像是只生气的貓。「我絕对不要!我要用力拒絕!」不只是一海,连勇治也沒想到她会拒絕,所以两个人都吃了一惊。「为什麼?琉璃花!」「因为,田中一海可是至尊者哩!虽然现在莫名其妙大家和平相处,但至尊者毕竟还是敌人耶!」勇治完全忘了这回事。至尊者在二十年后将企图毀灭世界,琉璃花的伙伴为了阻止他而战,死伤惨重,她会怨恨一海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咦?我是琉璃花的敌人……什麼意思?」一海带著满脸的疑惑,望向勇治。真糟糕,要是被一海知道真相,他一定会非常难过。勇治抓著琉璃花的肩膀拉向一旁,背对著一海。「喂!琉璃花!妳在說什麼傻话?未来不是已经改变了吗?」为了不让一海听见,勇治在琉璃花耳边叫道。「可……可是……他是至尊者耶……」「妳听好,琉璃花!如果这件事妳撒手不管的话,一海的研究就会被中断。这樣一来,未来就不会有魔法的存在,妳就沒办法使用魔法了!所以,妳一定要把魔法传授给一海才行!」勇治绞尽脑汁,想出一套听起来很合理的理由。「啊!这麼說来也沒错!如果变成那樣的话就惨了!」「所以妳要帮助他!这件事只有妳做得到!这都是为了未来,知道吗?」「了解!」「很好!那我也要顺便加入!这下子妳变成自己师父的师父了哟!」勇治放开琉璃花的肩膀,以一海也听得见的声音說道。「……咦?师父也要加入吗?」琉璃花嘴巴张得大大的。一时被說服而答应了勇治,但总觉得事情好像朝奇怪的方向发展。如果玛罗在的话,不知道会不会阻止这件事。「咦?勇治?」「只有你学会使用魔法的话,太不公平了!我也对魔法有兴趣!而且我已经记住两个咒文了呢!」这才是勇治真正的內心想法,魔法这种东西真有趣,学起来应该沒有坏处。「等……等一下!你们太狡猾了!我也要参加!」那奈生气地打断三人的对话。「真……真的假的?妳不必了吧?」「我讨厌被当成局外人!我也要学魔法!」「……这下不得了,我突然多了三个弟子哩!」语气略带兴奋的琉璃花,脸上的表情神采奕奕。「琉璃花,妳愿意收我们当弟子吗?」「好!我可是很严格的喔!」「谢谢妳!那大家跟我来吧!」穿著白色实验服的一海转身跨步走了出去。「咦?要去哪裡?」「秘密的研究室。」一海的眼神,闪耀著诡異的光芒。4这裡是地下室。从二楼的密门,走下阴暗狭窄的楼梯,可以直接抵达地下室的秘密房间。勇治等人过去根本不知道有这个秘密房间,都吃了一惊。空间非常宽广,但沒有窗戶。不明用途的机械设施摆得到处都是,地上爬满缆線。从高高的天花板上垂下厚重的布帘,将房间分隔成了几个区域。「……这裡……真吓人……」勇治惊讶得說不出话,那奈与琉璃花也瞪大了眼睛,在房间裡左顾右盼。「这裡原本是我父亲的研究室。在被八菱收买以前,他总是在这裡进行各种研究。当然,沒一项是好研究。」一海以不屑的语气說道,他将手中的笔记型电脑放在桌上,打开萤幕,操作著键盘。一海的老爸到底是多可怕的狠角色?勇治心想。除了宽广豪华的住宅之外,竟然还拥有这种秘密的地下研究室。机械设施看起来也都非常专业,想必很难轻易弄到手。「对了,你老爸有跟你联络了吗?」「沒有,或许也被琉璃花的究极魔法所波及,跟虻川一起掛了吧。」「你……你这麼說也太……」「我开玩笑的啦,不过,我不想见到他。」听起来不像是开玩笑。一海带著冷酷的表情,操作著机械按钮。沉重的轰隆声响起,似乎有机器被啟动了。注视著监控仪器的一海,看起来跟自己所认识的一海完全不同,让勇治感到些许迷惘。「琉璃花,別碰机器喔。」「啊……是!」看见琉璃花偷偷伸手想要触摸机械装置,勇治赶忙制止。要是弄坏地下室这些看起来很贵的机器的话,那可就惨了,不知道要赔多少钱才夠。一海拉开房间深处的布帘,邀请大家过去,勇治等人对看了一眼,便陆续走进那个被布帘分隔而成的区域中。那裡看起来有点像是个会议室。有个大铁桌,以及一些铁椅,旁边还放置著白板。「我现在发一些讲义,大家看一下。」确认大家都坐下之后,一海将一疊厚厚的资料在桌上分给每个人。勇治拿起来随手翻閱,A4尺寸的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这些都是从一海的笔记本中节錄下来的。第一页还有目錄,第一阶段『寻找师父並作出承诺』,第二阶段『入门仪式』,第三阶段『最初的咒文』,修行似乎总共有十二阶段。「这些原本是拉丁文,是我翻译过来的,裡面还包含魔法阵及结印的方式,印似乎是以九字真言,也就是所谓『临兵者皆阵列在前』的破魔之印为基础来作变化的,所以可以說是日洋折衷,融会了各方手法。」一边說,一海一边以纤细的手指敏捷地结印让大家看。琉璃花在使用魔法的时候,也摆出过相同的手势。「你怎……怎麼会有这些资料?这不是魔法的入门书吗?」她翻开讲义看了两眼,琉璃花惊讶地站起身来问道。「咦?对了,我好像沒跟妳說过关於笔记本的事。」「师父!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琉璃花把脸贴近勇治大喊,口水喷在勇治脸上。「喂喂!太近了太近了!」「勇治,琉璃花不知道关於我的笔记本的事吗?」「我不……不知道从何說起,结果就沒有告诉她……」琉璃花一副要咬人的表情把脸湊向勇治,勇治忙伸手将她的脸推开,琉璃花的脸被压得变形卻还是节节进逼。「怎麼沒有跟我說!这是怎麼一回事,师父!」「也沒有跟我說。看来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呢。」那奈嘟著嘴,用手抵著下巴,把脸转向一边。「不是那麼一回事啦!琉璃花!妳先冷靜下来!」「怎麼冷靜得下来!」「就是给我冷靜下来——!」勇治站起来用力狂吼,琉璃花才终於安份了。摆出一副鬧脾气的表情,一屁股坐了下来。「真是的!嗯,该从什麼地方說起呢……」「我来說吧……毕竟这本笔记本,曾经给那奈及琉璃花添了很大的麻烦。」一海坐在铁椅上,以沉重的口吻开口說道。「大約是半个月以前吧。那本破破烂烂的笔记本,突然出现在我房间裡……」那一天下著雷雨。半夜才一个人从八菱的研究机构回到家中的一海,看见一本笔记本突然跌落在房间的正中央。那是一本A4尺寸的笔记本,厚度是由数本装订而成。一海满怀恐惧地将笔记本拿起来一看,脏污黝黑的封面上竟然写著田中一海的名字。裡面的內容更确实是一海本人的笔跡,而且是如同疯子一般以密密麻麻的文字将內页整个填得满满的。前半部是拉丁文或希腊文,稍具知识的一海,拿著字典开始认真地閱读起来。雷声轰隆作响。这本笔记本,竟是一本魔导书。裡面详细描述著利用魔因子来施展魔法的方法。一海感到全身颤抖不已,最近这一阵子,他与父亲的研究主题,就是关於魔因子。数个月前一海在偶然中发现了一种神秘物质,他们将此物质命名为魔因子。一海与父亲在研究之中发现,只要能夠顺利精炼出这种物质,就可以创造出超越物理法则的神秘能量。根据笔记本中的记载,魔因子是一种可以引导出沉睡於人们灵魂中的魔力的物质。单单只有魔因子是沒有意义的,还需要借助各种精灵及恶魔的力量,与人们所拥有的魔力相互反应,才可以產生巨大的能量。笔记本中还画了各式各樣五芒星及六芒星的图,並說明这些方阵就是魔法阵。那是一种磁场,以魔法所画出,而且可以引导出魔法之力。在施展高等级魔法的时候,这是不可或缺的一环。笔记的后半部是与精灵及恶魔订定契約的方法,以及经过无数错误尝试之后才找出来的咒文。全部都是以日文写成,而且数量並非一种或两种,而是依照各个属性的分类,总共罗列了数百种的咒文。接下来数天的时间,一海都关在房间裡研究这本笔记本。研究这些以自己的笔跡所写成的魔法理论。真是令人不敢相信。但是,实在让人很想实验看看。於是一海前往八菱的研究机构,将笔记本的事告诉父亲。父亲对此事嗤之以鼻,认为一海說的这些话都是他自己编出来的荒谬幻想。但是一海坚持不肯放棄。这个时候,尝试由魔因子中抽取出能量的实验装置已经完成了。这个装置被设置在八菱的研究机构內,是一个全长約五公尺,散发著蓝白色光芒的巨大水晶体。水晶体的下方並设有各式各樣的装置,以大大小小的缆線连结其他机器。一海的父亲找来一名研究员。一海本来想要自己亲身尝试,但是父亲不允许。想到这件事,即使是现在,一海依然感到极度后悔。研究员拿著笔记本,在装置面前詠唱了咒文。他唸的是GLACIALIS项目中的一条发动魔法的咒文。空气非常凝重,巨大水晶体產生了激烈反应。下一个瞬间,他的下半身遭到冰冻,手上的笔记本跌落在地,失去了意识。其他的研究员慌张地想要把他救出来,然而一旦靠近他,身体就会產生不明的切割伤。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他的周围流窜。「……这是魔力失控了。因为沒有与精灵订定契約,卻以咒文将精灵召喚了出来,才会发生这种结果!」琉璃花握著拳头,愤怒地說道。一海沮丧地低著头。「是的。结果虽然在一个小时后顺利将他救出,但是他的下半身已经完全冻伤了……虽然不至於有性命之忧,但是伤势非常严重……」「真的假的……」勇治抖了一下。只要搞错顺序,就会发生如此不可挽回的悲剧,而自己竟然是以那麼随便的心态想要学会使用魔法。「后来,我把笔记本拿回来,关在家裡不出门。也曾经跟勇治商量过,勇治叫我把笔记本丟掉,但是我做不到……我感觉自己简直像是被附身了。这是我自己写出来的魔导书,就像是我的分身一樣,我好爱它。」「那本笔记本现在在哪裡?」琉璃花猛地站起身来,椅子翻倒在地。「……已经被毀了。妳当初施展究极魔法的时候,它在虻川的手上。所以,想必是被卷入魔法之中而被销毀了吧。」「这……这樣子啊……嗯……」「怎麼,琉璃花?妳在介意什麼事情吗?」「我很想亲眼看看这本笔记本。现在手上这些列印出来的资料,內容虽然並非不正确,但是稍微旧了点,再加上田中一海刚刚說的那段来历,所以我怀疑……」「怀……怀疑什麼?」「我曾经跟师父稍微提起过一点,或许你已经不记得了吧,但是对我们来說,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什……什麼事?」「就是关於〈一海文书〉的事。」「……那是什麼东西来著?」琉璃花以看著笨蛋的眼神看著勇治,缩著肩膀叹了一口气。「这是未来发生的事。我们魔法对策部队最根本的任务,就是对抗那些为了寻找〈一海文书〉而从全世界聚集到东京来的神秘宗教集团及犯罪集团。传說〈一海文书〉被藏在东京的某处,我们也在找这本书。」「这本〈一海文书〉就是那本笔记本吗?」「我曾经在任务中见过这本书几次。但是它彷彿拥有自己的意志,是一本被施予了神秘魔法的魔导书,所以或许我看到的只是幻象也不一定……但总之〈一海文书〉应该是一本又厚又破烂的笔记本沒错。」「咦?琉璃花,为什麼那些坏人要寻找我的笔记本?」一海把身体前倾提出问题。「〈一海文书〉是田中一海所亲手写下的最強魔导书。田中一海是至尊者,同时也是魔法的创始者,书上记载了所有魔法的咒文。包含所有究极魔法及禁断魔法。人们相信,只要拿到这本书,就可以得到与田中一海相等的力量。」那本诡異的笔记本竟然是这麼重要的东西,勇治打从心底不敢置信。「未来的我这麼有名吗?」琉璃花表情一沉,似乎想对一海說出什麼话来,勇治急忙抱住她的腰,把她拉近身边。「对,对!我昨天不是說过吗?你在未来可是超级名人哩!因为你是第一个发现魔法的伟大博士啊!」「……就这樣吗?」「对!就这樣!」一海满脸怀疑地点点头。絕对不能让一海知道真相。絕对不能让他知道,他是尝试想要毀灭世界的大坏蛋。「……勇治,你要抱著琉璃花到什麼时候?」「哇哇!」被旁边满脸不悅的那奈一說,勇治急忙把琉璃花放开。「这麼說来,〈一海文书〉已经不存在了?」琉璃花语带不满地說道。「嗯,虽然我有抄了一些,但可惜不是全部,这些列印下来的资料,就是其中一部分。」「真是太可惜了……我好想亲手把〈一海文书〉给燒掉……」看来琉璃花对这本书有相当多的感触吧,她的全身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