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一看,少年卻在笑著。虽然眼角流下了眼淚,满脸是血,少年卻在笑著。「那奈,妳真笨,刚刚怎麼沒有逃走?」「……为什麼……你要救我?」「因为,我已经跟新妈妈打勾勾約好了。我身为哥哥,一定会保护那奈的!」那是在那奈才刚满十歲的时候——那奈最心爱的妈妈失蹤了。有一天出去买东西之后,就突然音讯全无。一开始还深信妈妈沒多久就会回家。但是过了一个月之后,那奈便开始担心会不会再也沒办法与妈妈拥抱,再也沒办法听见妈妈的声音,再也沒办法与妈妈手牵手了。过了两个月,那奈终於彻底絕望,她不吃不喝,也不去学校,整天只关在房间裡面不出来。那奈的爸爸在她懂事之前便因病去世了。妈妈在那奈五歲的时候再婚,那奈有了一个新爸爸,还有一个跟自己年纪只差三个月的哥哥。但是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只有妈妈而已,这个血脈的羈绊,如今也永远消失了,自己变得好孤独。这个沉重压力,让那奈无法承受。「喂——!那奈!一海来了!」哥哥走进房间裡面来,满脸尽是笑意,他是为了给那奈打气才勉強挤出笑容的。这种做作的溫柔让那奈觉得很反感,一句话都不說便躲进被窝裡。哥哥每天都到房间裡来,拼命跟那奈诉說著那一天在学校发生的事情。那奈明明不想听,哥哥接著又会自顾自地聊起电视节目、聊起漫画。有时哥哥还会邀那奈去散步或是去公园玩,甚至有时还会特地带朋友来家裡,她明明想要一个人独处,哥哥卻完全不了解。对於哥哥的沒神经,那奈感到相当不愉快。「那奈……打起精神来吧!」跟著哥哥一起走进房间裡面来的,是在小学裡认识的朋友一海。听见一海那平稳的声音,那奈觉得心情轻松了一点,如果是他的话,一定可以理解自己现在的心情吧。「……哥哥到外面去,我想跟一海讲话。」那奈在棉被裡面如此說。哥哥好像說了什麼故意调侃那奈的话,但是那奈假装沒听见。过一会儿,传来关门的声音。「那奈,勇治出去了。这樣好吗?」一海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於是那奈从棉被裡探出了头。「因为哥哥很烦人嘛。明明年纪跟我只差一点点,卻是个懒散鬼,又老是喜欢摆出一副哥哥的樣子……其实他根本就不了解我的心情!」「沒那回事……勇治只是希望那奈能夠打起精神来而已。」一海低下头,显露出悲伤的表情。这个长得像女生一樣的纤细少年,也在去年因事故而失去了母亲。出席丧礼的时候,他看起来尔直像是个沒有灵魂的躯殼,但是现在已经完全振作起来了。那奈坐起身来,握住一海又细又白的手。「……我知道,可是我想要一个人独处嘛,不希望他多管閒事……」「那奈,妳知道勇治最近都在做些什麼事吗?」「咦?什麼事?」「勇治他啊,一个人在找寻著你们的妈妈呢!每天都到警察局去,问警察先生有沒有找到妈妈,有沒有找到什麼線索。妳看,还有这个!」一海从手提包中,取出一张被揉成一团的图画纸,打开一看,图画纸上画了大大的一张脸。带著微笑的黑发女性。虽然看起来完全不像,但那奈一眼就瞧出来这是在画谁。「……画得真丑……」这是妈妈的肖像画。上面还写著大大的字:「那奈在等妳回来」。「勇治画了好多这樣的画,到处去贴呢!虽然我也有帮他的忙,但是他自己好像常跑到很远的地方去贴,有时因为随便贴在人家的牆壁上,还因此挨罵。虽然那奈的妈妈,也是勇治的妈妈,但我觉得勇治应该是为了那奈才这麼努力的。」「为什麼他都沒跟我說……他做了这些事……」「我那时候……我母亲过世的时候……勇治也是拼命想要让我打起精神。所以……我本来打算要自杀的,多亏了他,我现在才能活著。」「一海……是真的吗……?」「嗯,勇治这个人一旦认真起来,是很厉害的,那奈应该也很清楚这一点吧?」很清楚,太清楚了。那奈流著眼淚,不断点头。那是在那奈的妈妈失蹤经过三个月的时候——那奈两手插腰,挺著胸膛,一副愤怒的模樣。勇治则满脸漆黑,部分头发被燒得卷了起来,在那奈面前正襟危坐。「你到底干了什麼?真是个大笨蛋!」「呃……该怎麼解释呢……出了一点小错误……」「这叫作一点小错误吗?要是发生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该怎麼办!」「对……对不起……」「真是的!我一不陪在身边,你就什麼都做不好……看来勇治的身边,一定要有像我一樣稳重的人跟著才行!」「咦?妳叫我……勇治……?那奈……妳不是都叫我哥哥吗?」「嗯?从今天开始,我就只叫你勇治!有意见吗?」「呜呜……沒……沒有!」那奈满足地点了点头。1早上起床的时候,老爸已经出门去了。餐桌上放著一张写了「请別找我(开玩笑的啦哈哈)」等字的愚蠢字条。昨天,因果律的融合反应让琉璃花多了一个新妈妈,但是卻又设定她已经过世,这件事让琉璃花整个晚上看起来都像个遊魂一樣。但是到了今天早上,她已经完全复活,一大早就米粒橫飞、狼吞虎嚥地吃著早餐。看见琉璃花如此惊人的复原力,勇治跟那奈都只能以吃惊来形容。「……琉……琉璃花……妳不再烦恼了吗?」「嗯?烦恼什麼?」「关於妳的母亲的事啊!因果律融合反应任意设定出来的,妳的母亲!」那奈露出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說道。「嚼嚼嚼嚼……因为我仔细想一想,那又不是我真正的妈妈。我其实是五年之后才会出生的嘛。」「……这有需要仔细想一想才能想通吗?」「我昨天其实是心情有点复杂而已啦,虽然多了一个妈妈让我很开心,但是这个妈妈也已经死了,让我觉得为什麼我到了这个世界还是孤零零一个人口果然我唯一的家人只有师父!」琉璃花一边說,一边站了起来,勇治看她…副要冲过来抱住自己的樣子,一边期待一边又想要闪身躲避,但卻见她只是将自己的烤鲑鱼強夺而去。满心愤怒的勇治,接著看见琉璃花整个人带著椅子往后跌倒,后脑勺撞在地板上,让勇治的心情终於爽了一点。今天的学校生活,也是充满了腥风血雨。一海今天依然请假,那奈依然坐在一海的座位上。她展现出的溫柔态度,只能以可怕来形容,勇治一被老师点到,那奈就会小声告知答案。便当盒裡更是排满了勇治最爱吃的菜。有时那奈还会帮勇治调整歪掉的领带,殷勤的程度有老妈一般。琉璃花也是毫不服输,为了要与那奈竞爭,拼命地想要为勇治做点什麼。但是每一次都被那奈佔了先机,只能落得瞎忙的下场。然而这樣的琉璃花反而让勇治看了好心疼,心中大受感动,事实上效果也絕不逊色。当然,午休时间另当別论,琉璃花依然像平常一樣袭擊勇治的便当,两人展开一场壮烈的爭夺战。这一切对勇治来說当然不能說不高兴,但是被两个妹妹追求,卻又不能选择任何一边,即使受到溫柔对待,也不能显露出丝毫色咪咪的态度,而且还要掩饰身体的反应,一整天的学校生活都在忍耐中度过。勇治真的只能用身心俱疲来形容。所以跟昨天一樣,放学前的导师时间一结束,勇治便丟下两个妹妹冲出了教室。天空好像也在诉說著勇治的心情,乌云密佈,潮湿的空气轻抚脸颊。「太受欢迎也是很辛苦哩……」垂头丧气的勇治走出了校门口往河边人行步道的方向而去。心情好沉重。明天星期六不用上学,如果在家裡也是这樣的状況,理性肯定会崩溃,慾望想必会起义造反。勇治停下了腳步,总觉得,就是不想回家。虽然想躺在心爱的堤防上发呆,但可惜似乎快下雨了。勇治转身往鬧区的方向走去。他想要是到遊乐场去,說不定可以遇见代田小姐。勇治心裡明明知道,如果那奈从媒体工作者伊藤小姐那裡听来的情报是正确的,那代田小姐其实是八菱派来调查一海与琉璃花的间谍。「嗯?」混在回家的学生人潮之中,沿著上学的路走到车站附近的勇治,看见一位戴眼镜的女性正倚靠著牆壁,专注地讲著手机。一看就知道,这个人就是昨天跟那奈走在一起的那位名叫伊藤的女性。她掩著嘴巴說话,一副不耐烦的神情。或许是工作上並不顺利吧。总觉得之前好像在哪裡见过她,勇治仔细回想,终於想起来了。琉璃花破坏网球社铁丝网的那一天,自己曾经与这个人在校舍后面差点相撞,她那时候在那种地方做什麼呢?勇治走过伊藤的身前,两眼忍不住直盯著她看。就在这时,或许是因为情绪激动的关系,伊藤对著地面用力踏了一腳。这个动作造成的震动,让她原本夹在腋下的信封袋掉到地上。信封袋上印的那个标誌,飞进了勇治的视線中。——八菱的商标。「啊啊!烦死了!」怒气沖沖的伊藤,关掉手机蹲下身子。信封袋裡面的东西都洒出来了。裡面包含一张照片,是一个自己非常熟悉的人的脸部特写,让勇治忍不住叫出了声音。「啊!」「咦?」原本急忙要捡起信封袋的伊藤,停下动作抬起头来,小小的眼睛张得大大的,直盯著勇治看。不知为什麼,这位女性给人一种小动物的印象。「需……需要帮忙吗?」对於勇治的询问,伊藤卻什麼话都沒有說,只是快手快腳地将各种资料放回信封袋裡,迅速站起身来。「谢谢。你是山根勇治同学吧?」伊藤露出微笑,点头致意。「咦?啊……嗯……是啊。」「你好,我叫伊藤牧惠,职业是自由媒体工作者。我现在正在调查八菱电机私底下所做的邪恶勾当,你应该有听那奈同学說过我的事吧?」这个人讲话跟机关枪一樣,感觉起来严肃又顽固。她用手指敲了敲信封袋上印的八菱商标,勇治因此放下了警戒之心。「嗯,那奈只有跟我提起一点点。」「是吗……前几天的八菱工厂遗址爆炸事件,你应该知道吧?新闻媒体对外宣称是意外事故,並沒有将细节真相公诸於世,但他们似乎是受到了压力,沒办法写出真正的事实。而我认真地作了调查,包含你们的事情在內——这个事件是你们引起的吧?」伊藤的眼镜一闪。「沒……沒有啦……那个……」勇治犹豫不決,不知道该不该满脸得意地挺起胸膛承认确有其事。如果承认之后,反而被要求赔偿损失,那该怎麼办才好。「呵呵,沒事的,你不用紧张啦。我在撰写报导的时候,並不会写出本名,而且我是站在守护你们的立场的。不过,我很好奇,巨大的工厂怎麼会被炸出一个大洞?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麼事?整个经过,你们应该被牵扯在內吧?」「那个嘛……呃……不是我做的啦……」由於实在是难以解释,勇治完全不知如何措辞。不知道那奈跟她說了多少?如果老实告诉她,是一个从未来回到过去的女孩子施展了究极魔法而造成大爆炸,一定会被她叫救护车送往精神病院吧。这时勇治突然感觉好像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转头一看,波田正脸露奸笑走过他的身边。以极细微的声音,轻轻說了一声「桃花期」!「那你认得这个人的脸吗?」伊藤拿出刚刚信封袋跌落时被勇治看见的那张照片,递到勇治面前。「啊!虻川……」绑架了那奈,而且让那奈吃尽苦头的女人的照片。勇治板起一张脸,瞪著眼前这张照片。「沒错,她是八菱电机股份有限公司的新能源技术开发部部长,虻川美羽音。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头衔。你应该对她很熟悉吧?」伊藤收起照片,低著头问道。「熟悉,当然熟悉!真是个可怕的超级大坏蛋!虽然胸大屁股也大,身体性感到不行,但是卻有双重人格哩!看她拿鞭子甩来甩去,就知道她一定是S!絕对不会错的,一定是个超级大S!是个女王陛下!」勇治被伊藤瞪了一眼,或许一时激动,說得有点过头了吧。「……我跟那奈同学約好了要见面,她还在教室裡吗?如果可以的话,你愿不愿意也来一起谈谈?」「我吗?我……我有点事要去办啦……」那奈說不定已经快来了,勇治开始觉得得赶快逃离这裡才行,如果她跟琉璃花一起出现该如何是好?到时候气氛一定超尴尬。「抱歉!我先离开了!」勇治微微点头致意,便快步离开。「山根勇治同学,下次有机会再聊啰。」回头一看,伊藤已经转过了身去,真是个难以捉摸的人,勇治心想。不知为何,勇治特別不会应付这种人。混在学生群之中,走到了车站前。一旦想到那奈跟琉璃花,勇治脑中就会充满各种幻想,造成走路上的极度不方便,因此勇治尽量不再去想这件事。雨一点一滴地下了起来。走进遊乐场『青春之门』后,便朝著店內深处的大型机台方向而去。心中才想著「代田小姐应该不会真的在吧」,卻已经看到人群聚集的中心处,穿著黑色女仆装的代田正专注地在打著女仆遊戏。「……看来她真的不是间谍。」又或者只是她工作不认真?但天底下也沒听說过有这麼爱摸鱼的间谍。真是一个跟伊藤小姐完全相反类型的人,勇治心想。於是勇治一边苦笑,一边站在代田的背后,看著遊戏画面,心中盘算著要突然叫她一声,让她吓一跳。「勇治,我带攻略本来了,等等借你看喔。」「呜哇啊!」结果反而是代田先說话,让勇治吓了一大跳。这个人该不会背后也长了眼睛吧?「耶——!赢了!达成二十连胜!」及肩的红色头发晃动,代田边喊边挺起胸部,两手高举,围观的群眾都发出欢呼声。二十连胜……这个人到底在遊乐场泡了几个小时?「勇治要玩吗?」「我……我不用了啦!妳借我攻略本吧!我研究过之后再玩!」「你在說什麼啊!经验比知识更重要!坐吧坐吧,不用客气!」「呜呜……」代田拉住勇治的手腕,勉強他坐在椅子上。由於手腕被拉住的时候,手肘稍微碰到了代田的胸部,让勇治丧失了逃走的机会。「我会好好教你的!把卡片放进去吧!」「啊……呃……是这樣子做吗……?」勇治慌忙从书包裡把卡片组拿出来,放进机台裡。代田投进一个硬币,遊戏马上开始,连心理準备的时间都沒有。代田走到勇治背后,贴著他的身体,两手抓住勇治的手,诱导他的动作,这时的勇治,意识完全集中在背上。那个柔软的触感,让他完全沒办法进行正常的思考,根本无法理解画面上到底是什麼状況。身体的一部分異常僵硬,让勇治不得不让坐姿稍微往前倾。「对……对了,一海还好吧?他今天也沒来学校哩!」在大庭广眾之下,这个模樣可不雅观,为了转移注意力,勇治如此间道。「主人吗……他还是不肯走出房门哩,我把饭菜放在门口,他是有吃一点啦,简直就像是个自闭少年似的。」代田一边叹气一边說道,吐出来的气息喷在勇治的脖子上,让勇治更加兴奋,血液冲脑,差点就要流出鼻血。「哪,勇治……你是我的朋友吧?」突然,代田以充满寂寞的声音轻轻问道。「咦?是……是啊……是朋友啊。」满脸色咪咪表情的勇治,心裡想著「要超越朋友关系也可以哟」。如果沒办法从两个妹妹之中选择一个,不如干脆喜欢上这个年纪比自己大的女仆小姐似乎也不错。「……我的朋友……只有勇治而已,我的亲人都去世了,剩下我孤零零一个。」「真……真的假的?」或许是因为太兴奋的关系,勇治根本沒有理解代田在說什麼,从紧密接触的身体可以感觉到代田的体溫,抓著搖桿的手掌流满汗水。突然,代田的身体与勇治拉开距离。「耶——!勇治第一次获胜!」不知不觉就赢了。坐在对面机台的人,满脸不服的表情,嘴裡发出「啧」的声音,看来刚刚的对手不是电脑,而是真人哩。「谢……谢谢妳!代田小姐!」这个谢谢包含很多件事情,勇治满脸色胚樣,「呼——」地吐出了一口气。「休息一下吧?」代田牵著勇治的手,低著身子走向牆壁边的长椅。喝了代田请的果汁,勇治才终於获得放松,尤其是身体的某部位。坐在旁边的代田,嘴裡說的都是一些关於女仆遊戏的事情。什麼卡片特別好用、什麼组合有什麼效果、什麼是稀有卡、什麼是普通卡、搭配性如何……等等,代田兴致勃勃地向勇治說明,但勇治卻只是听得一头雾水。「妳真的很喜欢这个遊戏耶!」勇治带著微妙的表情如此說道。「是啊,我现在正在弥补过去二十一年来的空虛呢!在我出生的那个深山乡下,根本沒有这种娛乐。我现在正在享受自己的人生!我要找回我的青春,工作什麼的反而是其次哩!」「哇……身为一个社会人士,說这种话不太好吧?还是应该好好工作才行啦。」「……你这麼說也沒错啦……」热情似乎一口气被浇熄,代田沮丧地低著头。在玩的时候竟然谈起关於进展不顺的工作,勇治觉得自己真是沒神经。「对……对不起……打起精神来嘛。」「朋友……真不错……至少现在还是……」「什麼?」「嗯……对了,勇治,要不要来我家?」代田微微侧著头询问,露出开朗的笑容,阴霾一扫而空。「咦?」「我还想跟你多聊聊,但是这裡太吵鬧了,如何?」勇治不禁倒吞一口气,被女性邀約去家裡,对勇治来說当然还是第一次经验。难道……說不定……这也是桃花期的功劳吗?勇治难掩满心的期待。「好……好……好啊!当……当然好!」「耶——!那我们走吧?」代田站起身来,抓住勇治的手。「嗯,好……哇啊!」代田突然将勇治拉过来抱住,勇治接著感觉好像重力消失了一樣,在转瞬之间便移动到了遊乐场的入口附近,遊乐场的自动门在眼前唰的一声打开。刚……刚刚是怎麼回事?简直像是瞬间移动一樣……「啊!下雨了……」带著笑容的代田牵著勇治的手走到外面,发现正在下著大雨,背后传来自动门关上的声音,遊乐场的喧鬧声小了许多,周围尽是雨声。出口附近由於有屋顶,所以还不会淋湿。「代……代田小姐……妳到底是什麼来头?」勇治突然觉得好可怕,他甩开代田的手,站著不动。仔细想来,这个人从相遇的那一天开始,便充满了神秘。站在河川上顺流而下,然后突然消失,接著又突然出现在身后。平常老是一下子冒出来,一下子不见人影。救了网球社女社员的那一天,她更是穿著奇怪的服装。「怎麼了,勇治?为何那种表情?」代田满脸疑惑,转头看著勇治。「因为……该怎麼說呢……代田小姐真的很奇怪……简直像是魔法师一樣……」勇治突然心中一惊。如果代田是八菱所雇用的间谍的话,想必一定与一海老爸所进行的研究有关联,或许接受过开发中的魔法训练。这麼說来,一海从昨天便不见人影,该不会已经被——「魔法啊……嗯……跟那种东西有点不太一樣啦……或许在你面前施展太多次了吧,因为我当你是朋友嘛。」「妳把一海怎麼了……?该……该不会是……被妳关起来了吧?」「你說主人?嗯……看来我被怀疑了呢。主人当然在他的房间裡啦,你来我家,刚好可以亲眼确认看看。」「妳……妳愿意让我跟一海见面?」「老实說,我还真希望你帮我进去看一下呢,要是他已经死在裡面,那就惨了。」——『死』。这个字眼让勇治变得极度敏感,不禁咬紧了牙关。「……好……好吧!我跟妳去!」这个人果然是敌人吗?既然与开发军事武器的邪恶八菱电机为敌,实在应该更加谨慎一点才对。勇治从书包裡拿出折疊伞,带头往前走去。身后的代田拿著水珠花纹、附蕾丝边的雨伞,在手裡转啊转,两个人不发一语,走向一海的家。2「勇治!你来了!」看见露出满面笑容的一海,勇治不禁跪倒在走廊上。「咦?勇治,你怎麼了?」「……你还敢问我怎麼了!你这家伙,害我那麼担心!为什麼沒来学校!」「咦?你在担心我吗……?我好高兴……」「不是那个意思——!」本来担心一海已经被监禁而死的勇治,含著眼淚跳起身来用力抓住眼前这个好朋友的领口。但是看他两颊泛红,露出充满爱意的表情,勇治又急忙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