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就知道了。我会帮你好好介绍。”“你们在哪里认识的?不同学校吗?可爱吗?”“什么啦,你很在意喔!小色狼~”“……笨蛋。”看他似乎很有兴趣。把琉璃花丢给一海果然是明智的选择。勇治边想边微笑着,走在可眺望河川的步道上。到家了。一路上毫无障碍,安全返家。什么因果定律拒绝反应,大概已经没戏唱了吧?勇治喀嚓一声打开大门。就看到那奈站在门后。呃~“你回来了,勇治。”勇治僵住了。“我不能待在自己的家里吗?有什么好奇怪的?”“没有啦……一点都不奇怪。你不是要买菜?”“今天的菜,昨天已经买好了。”“是、是吗……”“嗯……咦?这不是一海吗?”因愤怒而僵直着身子、极为冷淡的那奈,忽然像花苞绽放般,一脸笑意。“那奈,是勇治找我来的……”糟了,这下不好搞了。那奈加入的话,能解释清楚吗?不,不对。这搞不好是老天爷的好意。一海相信魔法的存在,只要让那奈清楚这一点,那奈一定会相信这一切。如果能让琉璃花施展魔法的话,就更完美了。瞬间逆转情势!就是这样!勇治深信如此。“那奈,那家伙在吗?”“咦?……她不在。”“什么?为什么?该不会是你赶她出去的吧?”“……是啊。我讨厌她。”勇治一阵错愕。“你、你说什么~!你太过份了!”“可、可是总不能一直让她待在我们家吧?……这样太不正常了!很猥亵你知不知道!”“你说什么鬼话啊!亏我还想好好再跟你们解释清楚!”“谁管你啊!你太任性了!”“任性的是你!我知道你因为胸部小一直很自卑,但也不必赶人家出去吧!”“什么东西啊!我从没这样想过!”“少骗人了!你很在意自己的飞机场对不对!”“你、你白痴啊!不行,男女共处同一屋檐下,我绝对不准!太不正常了!勇治,你被骗了!快醒醒吧!”“不是这样的啦!你知道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到这里的吗?”“……你这么在乎她?”那奈的表情变了。但是勇治没发现这一点。“是啊,我很在乎她。该出去的不是她,应该是你!”“——勇治,你好可恶……”那奈的眼眶流下了泪水。勇治从激动中醒了过来。自己弄哭了那奈。刚才自己说了什么?是不是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话?勇治顿时满腔罪恶感。“……随便你了。”那奈抽噎着,用手拭去眼泪。她静静地说完后,关上了门。喀嚓。喀嚓喀嚓。楞在原地的勇治,忽然听到奇怪的声音。“……那奈?”他慌张地转动门把却打不开。拿出钥匙开门,但上了链条的门只能露出一点点缝隙,人根本进不了屋内。“喂,那奈!我没带钱包啦!我肚子好饿!”一边叫嚷的同时,某种东西飞向勇治的脸庞。“呜喔!”勇治的钱包从门缝飞了出来。里面装满了零钱,破坏力十分惊人。砰哒!喀嚓。勇治被钱包砸中,跌坐在地。大门再度深锁。“……勇治。”颤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海紧握着拳头。“你太过份了,勇治。怎么说出这么过份的话……你有没有替那奈想过!那、那奈她……”那奈没有真正的亲人。她和勇治毫无血缘关系。如果出了这个家门,便无处可去。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却——“我真的很失望。”无法反驳。勇治望着一海。一海紧咬着唇,全身颤抖。他真的生气了。勇治缓缓起身,他低着头走过一海的身边。我不配当那奈的哥哥。我是最烂的男人。都是我,都是我不好。勇治不断地责备自己。勇治慢慢地走着,将自己的家置于身后。他微微听见了背后传来大门打开的声音。3勇治嘴里嚼着便利商店买来的肉包子,走进了堤防。勇治最喜欢的堤防。浮现于天空的夕阳,被染成红色的云朵。眼前的河水缓缓地流逝,背后的运动场传来活力十足的呐喊声。风冷的刺骨。堤防的杂草轻轻地被吹拂着。琉璃花就在那里。她缩着纤细的肩膀,抱着双膝坐在地上。情绪陷入低潮时,两人寻求慰借的,是一样的地方。勇治有些泄气。他希望独自待在最喜欢的地点,但又希望沾点人气。虽然她不是可以商量心事的好对象。勇治一阵苦笑,慢慢接近琉璃花。“还是杀了你最省事。喂,你愿意死吗?”勇治抖了一下,停留在原地。“……饶、饶了我吧。”原本以为琉璃花被赶出家门,正沮丧的很。结果她还是不改初衷。勇治叹了一口气,坐在她旁边。呆呆地眺望在河边玩耍的孩子们。现在一海不知道正和那奈说些什么?安慰她吗?还是有更进一步的接触——勇治摇摇头。他没有资格吃醋。已经没脸见那奈了。勇治吃完肉包,舔舔手指。他将手伸进塑胶袋,正要将另一个肉包送入口中时,琉璃花一把抢走了肉包。“呜喔!你干嘛啦!”“好香喔!嚼嚼嚼~真好吃!”“是、是吗。那就好……”此时抢回肉包就太孩子气了。勇治盯着鼓着腮帮子的琉璃花津津有味的模样。她身负重大任务,但感觉却好像在郊游。“勇治,你怎么啦~无精打采的喔?喵~”玛罗的脸从琉璃花膝盖另一边钻了出来。“咦,玛罗?你没事吧?听说你早上被肥皂绊倒,从窗户飞了出去?”“滑倒的是琉璃花,我被她踹出去了,喵~”“嗯?是这样吗?嚼嚼~”琉璃花说完,玛罗举起双手以示抗议。“是啊~!我在外面差点又被乌鸦袭击耶,喵!幸好千钧一发之际逃了出来喵!”“嘿嘿,对不起喔,玛罗。嚼嚼嚼~真好吃~!”“你、你们还真有精神耶……不是被那奈赶出来了吗?”“我才不会被这种小事打败!”琉璃花骄傲地抬头挺胸。大胸部也跟着摇晃。“改变未来,本来就是很荒唐的一件事,一定会发生障碍或困难。我早就料想到了。为了拯救世界,任何痛苦我都能忍受!嘿嘿!”“喔喔!厉、厉害!了不起喔,琉璃花!”勇治一阵感动,不禁拍手叫好。“最大的障碍就是你。其实一开始遇见你时,就该杀了你才对。但是越来越下不了手,真是伤脑筋。”“呜!……对不起。”“真是的!啊,那个也给我吧!”“呜喔?”琉璃花抢走勇治正要送入口中的热乌龙茶。“咕噜咕噜~噗哈~真好喝!”琉璃花手里拿着热乌龙茶的保特瓶,一脸幸福的笑容。“……我干嘛感动啊。本以为你身负重大使命,这么努力的想完成任务……没想到你这么呆,又是个贪吃鬼。他们怎么会派你这样的人过来?”勇治说完,琉璃花楞了一下,别过视线。“勇治,其实要杀你的人,应该是别人才对喵~”“什么?这是怎么回事?”玛罗一句意想不到的话,让勇治往前挪了身子。他直盯着欲言又止的琉璃花,看能不能逼她说出些什么。“琉璃花当然是出自自己的意愿,却落选了。‘时空的魔导主师’选的是比她更可靠的魔导师啦,喵~”“既然如此,为什么是琉璃花来到这里呢?”“琉璃花抱着我擅自闯进了《时空移动》魔法阵啦,喵~时机还抓的恰到好处呢,喵~”“我不希望让别人杀了你嘛!”琉璃花鼓着脸说。我可以理解玛罗说的话。若我是“时空的魔导主师”,绝对不会将这么重大的任务交给她。勇治心中这么想。“那我得感谢你了。我没被杀害,都是托了你的福啰。”勇治感慨地说。琉璃花的表情像是被什么哽住似地。“我、我才不会放弃呢!总有一天一定杀了你!绝对!”“……不,就算你坚持,我们还是找别的出路吧。除了杀我的以外的方法。”“很难喔喵~要改变历史,需要发生具有绝对影响力的严重事件,才有可能实现喵~”“绝对影响力?那是什么?”玛罗清了清喉咙,开始说明。“事件的严重程度越大,越能影响并改变历史。比如说,琉璃花杀掉你,就是非常严重的一件事喵!”“……原来如此。严重程度啊…我原本能活的更久,但却在此时被杀害,的确是很严重的事情。真不敢想像。”“是啊。如果事情不够严重,历史是无法改变的。”“如果我将你们的事告诉一海,这样还不够严重吗?”“不够严重喵~最好别这么做,我想是没用的喵~”“是啊。也许已经有人知道这些事情了。杀了你还是最好的方法!”“……请你们找其他的方法好吗?”问题还是出在我身上吗?我真的非死不可?让妹妹哭泣的烂男人,死掉算了。勇治这么想着,陷入一片愁云惨雾。勇治叹着气,眺望川流不息的河水。像这样凝视着眼前的景象,时间仿佛停止了。“啊……你们接下来要怎么办?我不能让你们到我家了,抱歉……”勇治望着琉璃花,一脸歉意。别说是琉璃花了,连他自己都进不了家门。琉璃花只穿一件单薄的T恤,看起来很冷。自己再也无法让她吃到暖烘烘的白饭了。一想到这里,勇治心生怜悯。“秘密作战会议开始!”琉璃花忽然站起来,握着拳头。“我要和玛罗两个人讨论秘密作战计划。你在这里太碍事了,闪边去吧。快走啦!去去去!”琉璃花说完,踢着勇治的背。“什、什么嘛!我很担心你们耶!你穿这样很冷吧!”“没问题啦!我是‘冰结的魔导师’耶!冷一点不算什么。而且听你的绝对没有好事。我滑倒又被棒球砸到头,衣服破掉又被你看光光,掉进下水道又浑身臭兮兮,还被赶出家门…真是倒楣透顶!你这个瘟神,快消失吧!”“呜呜!”这全部都是因果定律拒绝反应的关系吧!勇治本想这么反驳。但的确,都是因为和自己扯上关系,他们才会沦落至此。从背后的运动场传来球棒打击出去的声音,还有乌鸦的叫声。这两种声音一响起,勇治的心脏就停止了一下。正当琉璃花还想说些什么时,勇治的手机响起,震动了起来。“唔~等一下。”勇治站了起来,从裤袋取出数字键盘已经坏掉的手机。一看荧幕,是一海打来的。“一、一海?这家伙想干嘛……”本想不予理会,但还是有些在意。勇治犹豫了一阵子,按下了通话钮。“喂、喂喂?”‘……勇治?’电话那一侧的一海,声音有些不安。“什么事啦?”‘……我有事告诉你。可以来我家一趟吗?’“有事?那、那奈呢?”‘我刚刚和她分开。现在快到家了。’“好、好吧……”结束通话,勇治拿着手机僵在原地。脑海不断地想像各种情节。然而无论怎么想,都不会是令人高兴的画面。在自己啃着肉包的期间,是不是已经发生了无法挽回的事情了?勇治越来越焦虑,脸颊流下豆大的汗水。“怎么了?”琉璃花的声音使勇治回了神。她担心地望着勇治。“没、没事啦!我刚好有事,得走了。再见啦!”“你看起来很没信心喔?”“勇治,小心点喵~也许是你误会了~”现在焦急也没用,事情只能演变成如此了。勇治这么想。“……是啊,我想太多了,谢谢你们。”“随便啦,快滚吧。”勇治笑了出来。她在替他打气,还是要赶他走?“好、好啦!你们也要小心一点喔。要是在这里昏倒,我可没办法救你!玛罗你也是,小心乌鸦啊。”“不必担心啦!没问题的!多管闲事的家伙!”“应该没问题啦喵~虽然今天的霉运还有三次喵~”“……真、真的吗?那不是很糟糕吗?”“一点都不糟糕。你快走吧。路上搞不好还会被突击呢,请小心夜路。”“喔、喔,那我走了……”勇治苦笑着,挥挥手。转身离开后,还可以感到一股杀气。他们真的没问题吗?回家后,得好好看看新闻头条才行。勇治在步道上走着,又开始忧郁了起来。一海到底想谈什么?勇治怀着满腹郁闷,终于来到一海的家门口。天色已经暗了。从树木的缝隙可以瞥见二楼一海房间的灯光。他家相当宽广,却只有他房间的灯亮着。一海的住处可说是豪宅,占地相当庞大。周围为扎实的高大围墙所包围,正面是一扇豪华的大门。宽广的庭院里尽是经过修剪的花草树木,一片绿意盎然。一海也和勇治一样,只有父亲和儿子两个人。勇治还记得一海用很寂寞的神情告诉自己,他的母亲还活着的时候,这庭院已经整顿的相当漂亮,就像现在一样。听他描述家里的情形,一海家虽然是单亲家庭和独生子,感觉亲子关系却不是这么良好。一海的父亲正在研究次世代能源,是个国际知名的伟大科学家。勇治小时候常常去一海家玩,却没看过他父亲几次。听说他总是窝在国立大学的研究室里,很少待在家中。勇治站在一海家门口,踌躇不前。想按下门铃,手指却缩回去好几次。“唉呀,你是一海的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