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治用力摇了摇脑袋。就算没有血缘关系,那奈还是自己的妹妹。怎能和妹妹谈恋爱呢?更何况,那奈喜欢的人是——喀啦!忽然传来窗户打开的声音。「找到你了。高中二年级的山根勇治!」有点耳熟、颇为特殊的话调。勇治听到这个声音,吓得往后退,…头撞在门上。「好痛!……呜喔喔喔?」窗户被打开了,巨乳少女就站在那里。在堤防遇见的一心寻死的马尾少女。被棒球打中,晕过去的少女。她浑身湿透,脑袋旁边还肿了一大包。少女喘着气,一脸坚定地慢慢走进房间。细长的大眼瞪着勇治。这一切果然不是白日梦。她是真的要我的命。而且,还追到家里来。她怎么知道我住哪里?在哪里问到的?是谁策划的阴谋?再说,这里是二楼,她怎么爬上来的?她怎么知道这里就是我的房间?「你、你到底想干嘛啦!我要告你非法入侵民宅喔!」「无所谓!杀了你,我也会跟着去死!」「你到底想怎么样啦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行,根本无法沟通。勇治站起来,夺门而出。「啊!等一下,你这个废人!不长进的家伙!」「我是哪里对不起你啊啊啊啊啊啊!」「问问你自己吧!没出息的废物!」勇治发出砰砰砰的声音冲下阶梯跳进走廊,回头一看。少女带着一副有着必死觉悟的凄厉表情,也从二楼跑了下来。「呜喔喔!真、真赞!」勇治看见一对大奶左右剧烈晃动,也不顾自身安危,自顾自地赞叹起来。「什、什么事?怎么了,勇治?」那奈焦急的面孔从客厅探了出来。她穿着围裙,手持平底锅。「呜喔!我也不知道啊!这家伙她i!」「哇啊啊啊啊啊啊啊!」砰砰砰砰砰砰砰砰!巨乳少女脚一滑屁股一跌,从阶梯上惊天动地的滚了下来。她倒在走廊上,内裤看得一清二楚。'大概是因为靴子湿透了,再加上全速冲下阶梯,才会滑倒吧。少女因过度疼痛无法出声,不发一语地躺在地上。呃~勇治有些犹豫。是该伸手将她扶起来呢?还是摸摸她似乎相当柔软的浑圆屁股?可以的话,用脸磨蹭一下是最好的了。咕嘟!勇治凝视着少女的臀部,吞了吞口水。「……勇治,这女孩是谁?」那奈极为不悦地询问。勇治立刻回过神来。「啊?我不认识啊!说什么杀了我,她也要去死…」勇治移开视线,故意望着天花板。「喔i刚刚就觉得你怪怪的,原来是因为她。「是啊。我只不过像往常一样睡在河堤边……」「勇治。」勇治感到那奈的杀气,赶紧缩了身子。啪兹~那奈如电流般的尖锐眼神直直地射向勇治。她已经不是刚刚那个可爱的那奈了。此时的她,已经变成张牙舞爪的虎姑婆。勇治见气氛不妙,打了一个冷颤。「你对她做了什么?」「啊?没有啊,就跟你说我……」勇治不由得狼狈了起来。一览无遗的白色内裤和晃动的巨乳在勇治脑海里一闪而过。明明没做任何坏事,却不知为何产生了一股罪恶感,顿时哑口无言。那奈似乎是误会了,但此时的勇治却无法多做解释。%b)V9e%f'B「勇治是大笨蛋!下流!」铿!那奈的平底锅整个打在勇治的脸上。鼻血缓缓滴了下来。「呜喔!……不是啦,你…!」「大色狼!恋童癖!罪大恶极!我不会饶了你的!」生气的那奈像恶鬼般毫不留情。她随心所欲地挥着平底锅,猛追着抱头乱窜的勇治一阵乱打。「好痛!那奈,会死人的!我会被你打死啦!」「死了最好!你这个大笨蛋!没想到你竟然瞒着我偷带女孩子进来!你这个叛徒!」「不、不是啦!是她自己跑进来的!救、救人啊啊啊啊啊啊!」再这样下去,真的会被宰了。勇治没命的爬进厨房。鼻血一滴滴地落在地板上。勇治站起来,隔着餐桌和那奈对峙着。紧握着平底锅的那奈,已经成了头上长角的厉鬼。今天怎么这么多人要我的命?勇治这么想着。灾厄之日,自己犯了女冲。「你、你冷静点啊那奈!不是这样啦,你误会了!」「你还想狡辩?你还是不是男人啊!」「不是啦啊啊啊啊啊!是误会!我真的不认识她!」「想撇清关系?像你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最烂了!」「我该怎么说你才会相信嘛!拜托你冷静一点!」勇治豁出去了,他吼着。两人瞪着彼此,一阵沉默。那奈抓着平底锅的手更紧了。「对不起。拜托你听我说好吗?」勇治认真地调正了身体,低了头。然后偷偷窥视那奈的脸色。「……嗯,你给我好好说清楚。」那奈叹了一口气。诚意终于传达到了,勇治如释重负。「平底锅可以交给我吗?」「不行,等一下也许用的到。」那奈将平底锅放在身旁,坐在椅子上。看来她还是不太相信自己。勇治无奈,只好拉了椅子坐着。他将桌上的面纸揉成长条状,塞进鼻孔。自己该坐在她对面吗?那奈锐利的眼神让人无法正视。勇治就像被母亲斥责的孩子般垂头丧气。一阵凝重的沉默。嗯!怎么会变成这样?勇治下意识地摸摸额头的伤痕。怎么办?连自己都一头雾水了,该怎么解释?但又非说明不可。只是那奈会相信吗?不,只要说出口了,那奈应该就能理解。那奈不会这么不讲理又冷血。只要慎重其事地告诉她一切,一定会懂的。就算是难以置信的疯言疯语。元凶就躺在眼前。就算把她弄醒,这女人八成又会开始发疯。亢奋状态中的人,不可能冷静下来和你说些什么。真是没用的家伙。勇治这么想着。是不是该将她绑起来比较安全?不,干脆将她丢出家门算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勇治!你不想说吗?」那奈开了口,勇治还是低头僵直着身子。「没、没有啦。不是啦……其实我也搞不太清楚状况。」「嗯,好吧。那我问,你回答。」那奈轻叹一口气,冷静地说。「喔!拜托你了!」真是茫茫大海中抓到一块浮木,得救了。Q&A的话,多多少少答得出来。况且自己根本没有做任何坏事。勇治终于抬起了头。但那奈仍用严厉的眼神瞪着,他不禁拉着椅子往后挪了一步。「她叫什么名字?」「我、我不知道。」「你们认识多久了?在哪里认识的?」「三十分钟前吧?就在我最喜欢的堤防边。」「你们是什么关系?」「毫无关系…吧?」嘎!椅子发出了可怕的声响。「她为什么全身湿透?」「……她、她掉到河里了。」「为什么会掉下去?」「啊,可能是滑倒了吧?」「然后呢?」「嗯!她忽然从河里飞出来,然后被棒球打中,昏了过去。」「……她为什么在我们家里?」「她、她忽然从我房间的窗户闯进来——」嘎嘎!椅子又发出了更骇人的声音。「也就是说,三十分钟前一个可爱的女孩子滑倒跌进河里,然后被棒球敲昏,你就趁机把她带回来,就从你房间的窗户,对不对!」)反应剧烈的那奈站了起来。「为、为什么变成这样啊!我的房间在二楼,要怎么把她弄进来?」勇治不住地颤抖。「只能这样解释了不是吗!大变态!女人的公敌!」「山根勇治!你觉悟吧!」化作厉鬼的那奈一把抬起椅子,正要砸向勇治的那一瞬间,一股声音忽然传了过来。少女倚着墙壁走进厨房。可能是过于疼痛,她的眼眶浮现着泪光,然后一只手摸着屁股。「杀了你,我也要去死!」「等、等一下!你解释清楚啊!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我?」这是消除那奈误会的大好机会。只要让少女说清楚讲明白,自己就不会被怀疑了。不然再这样扯下去,迟早得带着遗憾上西天。「大雪啊,寒冰啊啊!」喀铿!啪沙。勇治和那奈张着嘴,呆站在原地。厨房碗柜上的陶锅,不知为何在少女说话的同时从头顶砸了下来。少女的脑袋吃了一记,又昏了过去。唔~「……喂,勇治。这女生怎么搞的?」「……不知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真的很衰。」迫于情势,只好等待少女恢复意识。两兄妹决定让少女待在家里。那奈替她换掉湿透的衣服,然后让她躺在勇治的床上。房间让给了少女,勇治只好睡客厅沙发。顺道一提,这一天的晚饭只有冷掉的白饭和酱菜。结果,到了早上,少女还是没醒过来。没办法,只好让她继续睡。兄妹两人比平常早一点出了门。走路到他们就读的高中约需二十分钟。朝着河岸步道往上游方向,右手边的运动场连接至公园,对面则是老旧的水泥校舍。并排一起走着的那奈,一脸不悦的说:「那女孩上课怎么办?她是哪个学校的?」「就跟你说我不知道了。我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晓得……」「真的吗?」「相信我好吗?我是受害者耶。」「无法相信。别靠近我,下流的家伙。」「……你!」那奈冷淡地哼了一声,别过脸去,然后逃避似地快步向前走。她从昨天就是这个样子,可爱的两片嘴唇成了扁嘴。虽然如此,那奈还是将少女照顾的妥妥贴贴的。她换了冰枕,然后将食物放在托盘上。勇治认为她根本不必这么好心。再说,她为少女准备的餐点是勇治今天的便当,所以勇治今天得特地绕到便利商店买午餐。原本怡人的清晨阳光,却在此时变的刺眼不已。_勇治再次向那奈说明昨天在堤防发生的事情。以十分诚恳的态度,好好地再说了一次。但是,突然被迫杀,让河川结冰,还破冰而出,那奈觉得这一切太不可能,尤其是出自勇治的口中,要相信这么荒谬的事的确很难。连勇治自己都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勇治打了一个大呵欠伸展身子。那奈狠狠一瞪,他立刻慌张的掩住嘴。「管她怎么样,反正今天一定要请她走人。」「啊?……可是她会乖乖出去吗?」「你把她赶出去!然后你也不用回家了!」「……饶了我吧!」勇治头顶一片乌云笼罩。我不想回家了。他这么想。两人一起进了教室,勇治和心情欠佳的妹妹分开后,便一屁股坐上最后面的靠窗特别座位上。那奈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在走廊边的位子上和同学打招呼。得想办法讨她欢心才行。看她那个样子,今晚搞不好又得吃冷饭了。可是那名少女愿意好好和他沟通吗?也许自己不知不觉会被杀了?勇治认真的想着。——不可能。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一定是认错人或是弄错什么了。勇治趴在桌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好久不见啦,勇治。还好吗?」听见亲切的招呼声,勇治抬起了头。一对有着双眼皮的细长眼睛正对着他微笑。「喔喔,一海!一个礼拜不见了!」勇治看见许久没碰头的好朋友,似乎得到救赎般,开心得不得了。田中一海的肌肤如病人般白皙,身材苗条瘦长,浅色细致的头发被吹拂着。他静静地坐在勇治旁边的位子上。「我不在,是不是很寂寞?」「你说什么鬼话啊。寂寞的人是你吧?」「嗯,我真的好寂寞,寂寞的快死了。一个礼拜真是漫长。」「哈哈哈哈哈!你是兔子吗?」一海以令人极为安心的笑脸望着大笑的勇治。「你和那奈还好吧?」「嗯?嗯~我们发生了很多事……」-「发、发生什么事?不行喔,勇治。怎么可以惹那奈伤心呢,哥哥不可以这样喔!」「才、才不是这样!一海,你是不是很累啊?亏你还是个美少年勒。」仔细一看,一海的眼袋有了黑眼圈。「哈哈哈……发生了一些事情嘛。我和我爸吵架了。」一海苦笑着回答。勇治顿时担心了起来。一海的父亲是个伟大的科学家,而他正在帮忙父亲研究次世代能源。请假一个礼拜,可见研究有多么忙碌。也许是这所高中校风开放,颇为重视学生自由,或是上面施压的缘故,学校常允许他频繁请假。真是令人羡慕。看来只要成绩优秀,什么事都好商量。但也因为如此,此类拥有特别待遇的学生总是被拒于千里之外。对他抱有好感的女学生也总是躲在暗处偷偷欣赏。如果一海多多拓展人际关系,一定大受欢迎。实在很可惜。勇治自顾自地这么想着。「因为研究和爸爸吵架吗?」?「嗯。我也是发生了很多事……男人的嫉妒心真是丑陋。」「这、这是什么意思?」一海扭曲着脸,耸了肩。勇治将身子往前倾,想再问清楚一点时,那奈忽然插了进来。今天早上那张欠扁的表情到哪去了?那奈此时露出一脸天使般的笑容。「一个礼拜没看到你了,一海!你还好吗?」「啊,早啊,那奈。谢谢你,我很好。」在旁人看来,简直是俊男美女的绝配。他们似乎有一种抗拒平凡的力量,叫人无法介入。勇治见插不上话,退了退身子。两人都品学兼优,简直叫人无话可说。在教室看到这两人时,勇治总是不住地叹气。勇治和一海已经认识很久了,也就是所谓的儿时玩伴。最近的一海相当忙碌,两人没时间一起玩乐。以前他们三人常常玩闹在一起。洋娃娃啦,电动玩具对打啦。有时想玩的东西不一样时,勇治和那奈总是吵着要一海和自己作伴,结果通常都是那奈得到了一海。当继母失踪的时候,最努力安慰那奈的人就是一海。——一海喜欢那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