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喔,听到了吗?各位!不愧是夜鸟子大人,所说的话就是跟我们这种普通老百姓不一样啊——魔京耶!那,就这么决定啦!」「什么啊?」久远有气无力地问道。「当然是『驱鬼大队』的目的地呀!对吧,夜鸟子大人?就由您带领我们前往吧——Please——!Please——!」「是啊……或许就算你不要求,吾也必须这么做吧!」当夜鸟子如此消沉地回答时——「咦?喔!啊啊。死一只了……」荒木无意间宣告了这不祥的预言,这才从游乐器上拾起头来。距离抵达京都还有五分钟。第二章东寺二条城祗圆鸭川1久远,存在威稀薄.在抵达京都的广播声中,久远将驹子的行李从架上拿了下来。此时久远的耳中听见了夜鸟子与三桥之间的对话:「对了,三桥,这个叫新干线的东西,会停在御所附近对吧?」「不是的,京都车站在更南方的位置,记得应该是面向八条通吧!」「八条……怎么不早说,这下不妙了。」听到夜鸟子说的话,久远不由得回过头去。驹子天真烂漫的脸蛋上极不搭调地在眉间出现深刻的皱纹。不过,仔细一瞧,她的嘴角似乎跟着浮现起淡淡的笑意。「大家听好了,咱们即将降落于敌人地盘的正中央,在踏入京城的那一瞬间,就将那儿视为战场吧!做好无论何时何处都可能遭到袭击的觉悟。」「不会吧?」如此宣告的同时,从同样一张嘴中叫了出来的是驹子。「那,也就是说大白天就要在京都车站战斗?」「有那个可能。总之,久远和荒木先帮忙拿驹子的行李。两手不空着的话,反应会慢半拍的。哎,别太操心啦,现在是日正当中呢,最棘手的家伙应该还不会采取行动。」语毕之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恶作剧似地,夜鸟子抿嘴一笑。「为了保险起见,先准备一下武器。驹子,去趟厕所吧!」「我刚刚才去过……啊……,厕所?不会是……百爷?」「少嘟囔了,那个最不引人注目,又可以运用在各种不同的场合。好了,快去吧!都快到京都了。」「啊,真是的,讨厌死了……」驹子絮絮叨叨地抱怨着,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车厢。等到那垂头丧气的马尾消失在自动门的另一侧,荒木又开始喋喋不休。「哇喔,你们看到了吗?桂木那家伙单独一个人在对话耶。哎呀,看来真的满严重啊……话说那个『百爷』是什么啊?告诉我嘛!Please——!」百爷,是夜鸟子所操纵的娱蚣式神。也是式神当中,唯一能够说人话的,甚至还会杂着讽刺、奉承、开玩笑。驹子说什么也不愿告诉久远,那刺青究竟是画在哪里,想必是在令她相当害臊的地方吧?不过,要向荒木说明这些,从任何观点上看来实在都困难重重。所以——「夜鸟子有条会说话的鞭子。」久远只这么回答道。「会说话!?攸鸟子大人还随身带着这么讲究的小道具啊。可真是卯足了劲呢,简直可以媲美吉本的谐星了。那我也绝不能输给她!」虽然不太懂他在争些什么,但荒木绝对是输定了。「那,唉,你就好好加油吧,总之,先搞定这个吧!」久远说着说着,将驹子的大型侧背包挂在荒木的肩头上。他抱着行李,排在等待下车乘客的队列中,看到了在自动门对面一蹦一蹦的马尾。她指向出口,似乎打算跟他们在月台上会合。过了正午,一如预计的时间,希望号缓缓驶入京都车站。久远一下到月台,立即寻找着驹子的身影。驹子低头坐在稍远的长椅上,样子看起来有点奇怪。久远急忙奔向她身边。是哪里不舒服吗?驹子脸色发青。「脸色看起来不太对劲,妳还好吧?说到这儿,百爷上哪儿去了?」夜鸟子说要去准备武器,但驹子手中却什么也没有。她默默无语地举起无力的右手,将手伸到久远的面前。「施主……虽然这么说有点那个啦,不过你的存在感还是这么稀薄啊,嘿嘿嘿嘿嘿。」人面娱蚣从驹子的袖口采出了小小的脸。满面皱纹的老人张开无牙的嘴巴,朝久远露出令人发毛的笑容。「吵死了,不关你的事。」见久远发起牢骚,驹子放下手臂拾起头来。「……我的身体,现在正被这家伙一圈圈缠着。好想死喔!」驹子最怕虫了,然而现在她身体上却缠绕着超过二十公尺的细长娱蚣躯体,和无数的脚。一想到那恐怖的模样和驹子现在的感觉,久远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久远,叫这女人站起来,停在这儿太明显了。」夜鸟子催促道,久远便朝驹子伸出手来,握住他的手,驹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仔细环视了一下周遭,久远的目光停留在一栋大厦的蓝色大型招牌上。是昨天才举行过模拟考的那家补习班,他有一种被考试监视的感觉。——都来到京都了,来接风的竟然是补习班的招牌啊?至少让我忘记个三天嘛!「唉~」久远一边叹着气,一边牵起了驹子的手,慢吞吞地朝阶梯处定去。荒木及三桥也马上赶了过来。两人牵着手的模样的确相当显眼,不过那也只是单单对荒木而言。「唷,你们俩!一到京都就牵起手来啦,那回去时都不知道进展到哪里了?光想到这,乱雅的心就噗通噗通跳!」荒木这么说道,还从久远手上将驹子的手提包抢了过来。「业甬一癸甬了一「美甬一癸亟,一「业甬一癸亟!」「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荒木一边大声鼓噪着,一边往阶梯冲了下去。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离去的三人,也跟随在荒木身后,步下通往剪票口的宽阔阶梯。此时久远突然害臊了起来,想放开驹子的手;但是,驹子就像把久违的手当成救生绳一样,紧紧地抓着不愿松开。连三桥都频频回过头来,对久远和驹子手牵着手有些顾虑。「师父,离集合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该做什么好呢?」「去哪儿弄双草鞋来,还得脱鞋子也太麻烦了。也趁现在先填饱驹子的胃吧!饿着肚子可没法作战哪。」召唤式神后,将受到强烈的饥饿感所侵袭。在一个月前那场骚动时,驹子每晚至少解决掉五人份,有时候连十人份都没问题。当时是受三桥一家照顾,或找些吃到饱的店,才总算熬了过来。但在他们不熟悉的京都,连哪里有便宜又大碗的店都毫无头绪。这是相当迫切的问题,搞不好光是今晚驹子的餐费,就会花光四人身上所有的钱。「考虑到今后的餐费,看来不尽量节省是不行的。首先,禁止搭出租车和买土产。对了,三桥,帮忙上网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今天晚上可以吃到饱,最好是那种在限制时间内吃完就免费的店。」「交给我吧!我已经有个大概的方向了。」对久远的委托,三桥回了这两句。三桥二正是打算到最近正着迷、介绍京都B级美食的部落格发问吧!「还有,三桥,如果日轮之阵还存放在『店脑』里的话,就先准备个两、三张吧!」「是,师父。」三桥出声回应时,已走下了一大半阶梯。正当此时——好痛!呃!呀啊!啊痛!唔!咿呀!咦~!嘎啊!各种不同的惨叫声,从阶梯上方同时响起。「来了吗?」夜鸟子说道。久远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约十人从阶梯滚落下来的身躯。看起来就像慢动作影片一样。像是上班族的男子、年老的夫妇、穿着超迷你裙的少女们、身着工作服的年轻人、提着行李箱的大婶团…………全摔下来了!一人推倒了另一人,被推倒的人又推挤到其它人,如骨牌般连锁传动,人数眼看增加为数倍之多。久远连忙想冲下阶梯,显得更为慌乱。不知何时,驹子放开了紧握着的久远的手。回过头去的久远看到了,驹子小小的背影两手展开着冲上了阶梯。「笨蛋,快住手!」口中虽然如此叫道,久远的腿仍追随驹子而去。当久远从后方将驹子紧紧抱进怀里时,如雪崩般的人潮已将两人吞噬。久远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在那瞬间,似乎看到有什么物体从驹子的袖口左右发射而出。一时之间,他的身体被撞飞,有种悬空的感觉。接续而来的,会是被压扁、滚落阶梯的痛楚吧……久远已有所觉悟。但事实并非如此。他被缓缓地推回与被撞飞向完全相反的地方。——怎么回事……确定双脚触及地面之后,久远才提心吊胆地睁开了眼睛。熟悉的马尾就在眼前。越过驹子的肩头,他朝阶梯上望去。有些人正哭叫着,其中也有不少人流血或倒在地上。不过,人潮的雪崩效应在阶梯约一半处完全被堵住了。在那前方的就是驹子,她两袖中伸出了红色的带状物。虽然难以相信,但似乎就是靠着这么一条红色的带子,使数十人不至于滚落而下。看起来像带子的东西是娱蚣式神——百爷的细长胴体,牠紧紧缠绕住阶梯左右两侧的扶乒。「Q……手……手放开。」驹子这么一说,久远才察觉到自己的双手正抓着如摊贩上水球般大小的两座柔软小山。「抱、抱歉……」久远结结巴巴地将手收了回来。「你还是先帮这些人想想办法吧!我现在动不了。」「喔、喔。」娱蚣的躯体就像横向贴在阶梯前禁止进入的胶条似的。钻过带子,久远叫唤交错叠起的入门,逐一将他们带出。三桥和荒木也马上冲了上来,加入救援行动。这是就算有人因而死亡也不足为奇的紧急状况。幸好全员都只受了轻伤。当数名站务员跑过来时,「喂,该走啦!」夜鸟子出声唤道。一眼望去,巨大的娱蚣也不知何时消失无踪。大伙推开逐渐聚集的围观群众,佯装不知情地出了白动剪票口。「不过,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三桥回头看着阶梯的方向,人们接二连三地被抬上担架送走。「是脚瞬间麻痹了而动弹不得吧,都是这些家伙搞的鬼。」夜鸟子往下望着地板,用驹子的脚踩扁落荒而逃的小蜘蛛们。2驹子,穿上夹脚拖。驹子配着柳橙汁将第八个百元汉堡吞下肚。眼前久远一个人摆出疲惫的神情,直盯着驹子的嘴角。由于阶梯处发生的骚动,离集合时间只剩下三十分钟了。因此他们决定分头行动。三桥为了找到能打印出日轮之阵的DP店,往车站大楼的方向去。荒木负责找草鞋,但要在京都买双草鞋,价格一定贵得吓人,只能去找便宜的沙滩拖鞋临时凑合一下。久远则由于夜鸟子担心「用餐时破绽百出」,而担任驹子的保镖顺便顾行李。驹子一边把第九个汉堡塞进嘴里一边想:担心破绽百出,大概只是夜鸟子的借口吧?自己在用餐时的确是有机可乘的,但夜鸟子不同。就算在睡觉时,至少也比久远敏锐个好几倍。而且,现在百爷也在身边,虽然她不太愿意去想这件事。一开始以为夜鸟子是为了让自己和久远两人独处,才为她特地这么做,但又感觉似乎哪里不太对劲,驹子不由自主地觉得,想跟久远单独在一起的,一定是夜鸟子本身。离集合时间还有五分钟,当她把手伸向第十个汉堡时,三桥与荒木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三桥拿着大型的茶色信封,荒木则提着像极了便宜货的沙滩拖鞋,两人似乎都进行得满顺利的。不过荒木买来的那双拖鞋实在太恐怖了。整体看起来像脏脏的橘色,夹脚处的中央有朵莫名奇妙的向日葵正微笑着。而且,只有右边有花,不知道为什么左边没附上。「荒木……那双夹脚拖,你是从哪里的垃圾桶捡来的?」「边走边告诉妳。我可爱的妹妹啊,总之先穿上它吧。Please——!」「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妹妹……」驹子脸上带着惊讶莫名的神情,将荒木递出的夹脚拖给拎了起来。前往集合场所的路上,荒木一个人口沫横飞地热情叙述着。「再怎么说都十月了,鞋店跟运动用品店都已经没在卖夹脚拖鞋啦。不过既然接下了这个任务,我已经把『无论如何都得带回去,乱雅,不可以放弃!』这句话铭记在心,而头脑机灵的我,突然闪过一个妙计,『对了,车站的失物招领处!』」「荒木同学,你脑筋真的动得很快耶——」三桥愕然说道。将那误认成称赞的话,荒木的口吻愈来愈轻浮。「终于发现失物招领处的我,以一句『上个月,我妹妹把沙滩拖鞋忘在车站里了』攻入敌阵。敌方果然也不是好惹的,马上问我东西的特征。我立刻回答『夏天风情的鲜艳颜色,上面还有花。』结果,他就拿出这个来啦。因为也没时间了,我说完『啊,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妹妹一定会喜极而泣的,哈哈哈……』就逃回这里来了。」荒木将这件事说成像是冒死一搏的武勇传般,得意地说个不停。「不过既然都那样说了,如果再加一句『新买的』,妹妹应该会更高兴吧!」三桥一脸笑咪咪,毫不留情地将荒木的武勇传一语戳破。「喂喂,Q……橘色的夹脚拖配上水手服,不会很奇怪吗?」驹子一边大步地迅速走着,一边向久远小声问道。「也不会啦,这点小事已经吓不倒我了。」「也是啦。哎,算了!」听见久远率直的感想,驹子不由得露出了微笑O/心想:就算被别人笑也没关系,只要久远理解我就够了。没有任何人迟到,近九十名学生在八条口的巴士总站集合完成。一如往年惯例,三辆大型巴士依班别不同分开搭乘。目的地是东寺、西本愿寺、二条城。这是为了拍摄用于毕业纪念册的合照,所排定紧凑的两个半小时行程。驹子一坐上巴士后,马上从腰包中拿出了手机,再度拨号。但是仍完全联络不上堂姊桂木阳。「东寺的正式名称叫做教王护国寺,是与弘法大师颇有因缘的一座寺院,以日本最大最高的五重塔而闻名!」观光导游滔滔不绝地说道。滔滔不绝的原因是因为从京都车站到东寺,根本花不到五分钟。一抵达东寺,以五重塔为背景,他们便开始匆忙准备班照的拍摄工作。身材娇小的驹子原本坐在梯型台上最矮的位子,幸好在拍摄前一刻跟三桥对调了座位。多亏三桥脑筋动得快,驹子才用不着在毕业纪念册的合照中被拍到脏兮兮的夹脚拖,而留下生涯上的一大污点。拍摄完成后,他们成群结队地在院内晃了一圈,便结束了参观行程。在上巴士前,驹子回头望向了五重塔,然而开口的却是夜鸟子。「三桥啊,刚才似乎没看到另一座塔,西寺怎么样了?如果不形同门神与石狮般立于左右,就无法发挥守护罗城门的作用……」「师父……遗憾的是,本来应该守护的罗城门本身,已不存在了。三桥代表现代人致上歉意,夜鸟子听了大大叹了口气。「唉,看来京城变得比吾所想的还要荒凉啊,那么,天皇现仍位于京城吗?」「不,在东京。」「不傀是永续留存的名门,准备得可真周到啊!」夜鸟子苦笑道。巴士接着朝西本愿寺而去。荒木在仅仅数分钟的移动过程中,擅自装好了车上的卡拉OK设备,嘴上说着「当作我一辈子的回忆,Please——!」双手合十向观光导游恳求合唱。托荒木的福,西本愿寺的说明因此被省略掉了。驹子在车上又打起了电话,但还是无法与堂姊取得联络。到了西本愿寺,一行人在大师堂前拍摄第二张合照,并莫名奇妙地照夜鸟子所说的,每人各买了一张护符,其后搭巴士前往二条城。在车上,观光导游开始应景解说二条城的历史,学生们也规矩且心不在焉地置若罔闻。抵达二条城时是下午三点半,离关门时间只有三十分钟。到这里后不须再拍摄合照,而是随行的摄影师与各班导师,在参观路线上拍摄个人照,作为填满毕业纪念册空白处『修学旅行的回忆』的结尾。二条城中,有两栋被称为本丸御殿与二之丸御殿的大型建筑物。其中通往二之丸御殿中央大厅的走廊,是所谓的鹂鸣地板。鹂鸣地板,就是定在上面会发出唧唧高音,精工制成的木头地板。虽然听起来完全不像黄莺的鸣叫声,但由于不难理解,似乎相当受外国人与孩子们的青睐,当然也包括修学旅行的高中生。摄影师在鹂鸣走廊的尽头等着,学生们或许也想留下纪念吧?自动一组组分开,拉开间隔通过走廊。轮到驹子这组人马了。发出唧唧的可笑声音走过,来到了相机前方,四人比出特搜战队的英雄姿势。导演是荒木,不过最为投入的,出乎意外地竟是三桥。顺利拍摄完后,大家彼此互望,同时大笑出声,紧接在那之后——「……黄莺的数量似乎多了点?」夜鸟子像深感棘手般,回头望向刚刚定过的走廊。「舞。」夜鸟子自言自语似地低喃着,张开了驹子紧握住的左拳。从那其中,一小只白色的飞蛾无声起飞。小小的蛾在走廊上孤零零地舞动着,眼看牠的翅膀被金色光芒所包围。看到如此光景的学生们,从走廊的左右两侧发出惊喜的叫声。全体的视线皆集中于飘忽飞舞的小蛾身上。但是,脚边出现了异状。看起来像金色光芒的东西,是蛾所洒下的大量磷粉,静静地飘落在走廊上。在铺了一片金粉的地板上,出现了几个幼儿般大小的足迹,呈现两根短脚趾夹着异样细长中指的形状。足迹直直地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夜鸟子一看到那脚印——她悄悄地召唤「虚」。「唔啊!」驹子紧接在夜鸟子的声音之后,惊叫出声。从腹部延伸到两腿间的刺青动了起来,她感到两腿中滑溜溜向下滑行的触感。召唤舞时,只会在瞬间感到手臂一冷,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但是叫出虚时的恶心感受,不论多少次她都无法习惯。牠从驹子的脚跟处潜入了地面,在木头地板『中』扭动着长长的身躯前进,然后在足迹前方突然露出地面。——有大蛇!光头部就有一个榻榻米那么大!大蛇突然从地板下冒出头来,并朝小小的足迹张开大嘴。足迹停止,向后退,掉头就跑。但在那前方已有另一个小一号的大蛇头,正张嘴等待着。小小的惨叫声传来……不过,那声音被学生们仰头看着蛾的欢呼声所掩盖。当小小的飞蛾消失在学生面前时,在走廊上蠢动的生物已然消失。找寻着飞蛾的去向,学生们仰着头冲过走廊。穿在他们脚上的袜子瞬间将走廊上残存的足迹擦得一干二净。「刚才的脚印是什么?」久远也留意到走廊上的情况了,他朝夜鸟子问道。「应该是饿鬼吧,由于看不见牠的模样,似乎仍未在这个世界完全实体化。只是为了慎重起见,先将牠除掉而已。」「可是师父,这里是二条,并不是京都的南方啊!而且太阳也还没下山……」三桥似乎也察觉到了,声音带着些微的颤抖。「是呀,看来内部的侵蚀,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啊!」夜鸟子若无其事似地答道。「喂喂喂,刚才你们看到了吗?真漂亮啊!不过那只蝴蝶跑到哪里去了?像变魔术一样,突然就消失了,真不愧是京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