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露的语气显得十分激动。「九郎!亏汝在这里还让事情变成这样!汝连妾身的位置都顾不好吗!」「我也没辄啊!毕竟不那样做,DEMONBANE就动不了啊!」「哼!妾身不想听汝的借口!」「妳自己自顾自地挂了,现在还又这种态度!妳知道我有多辛苦吗!」九郎嘟起了嘴,但艾露只是装儍般地将脸别向一旁。她似乎打算装作没有听见。艾露将艾尔莎赶离驾驶座,把她推到驾驶舱的角落,接着在瞪了九郎一眼之后,又哼了一声才在驾驶座上坐下。『你、你、你们这些小鬼!不把大爷放在眼里,在那里乐什么!』听着两人那实在不像是战斗中会有的愉快对话,提图斯终于耐不住性子了。他的怒气转变成瘴气,从别西布托身上喷出。『吸血之星!暴食吧!』一阵令九郎全身发麻的恶寒从背脊窜过。九郎感受到了莫名的危机,反射性让DEMONBANE朝后一跃。就在DEMONBANE离开原地的同时,原本空无一物的位置突然爆炸。『呵!呵呵呵!看不见吧!?那就是迷彩兵器《吸血之星》。要躲过那无论在电子面及魔术面都无法探知的攻击是不可能的!来~我这就让你们粉身碎骨!』提比略得意的模样几乎可清楚在眼中浮现。然而九郎却为此轻轻叹气。DEMONBANE此刻正被隐形的兵器包围。虽然或许就是这个事实带给提比略无比的优越感,但看在九郎眼中,心里却只能浮现怜悯。九郎开始冷静地集中精神。他的思考开始疾驰,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演算世界的法则。他在瞬间导出的术式中融入理论,迅速构筑起自己的世界。(——我能看见。)虽然那圆盘状隐形的威胁正朝眼前逼近,但九郎仍旧不动声色。对于将神经遍布于世界、思考急速奔驰的九郎来说,那不过是缓慢到令人想打哈欠的攻击。那种东西根本不成威胁,简直可说是班门弄斧。只见刀光闪动的同时,DEMONBANE身边便接连发生爆炸。那些隐藏身形逼近的迷彩兵器,就这样一个不剩地全数遭到斩落。而DEMONBANE的右手中也多了一柄弯刀•贝瑞萨偃月刀。『怎、怎么可能……就那么一刀……』接着,DEMONBANE将偃月刀的刀尖指向不禁倒退的别西布托。此时的九郎已经无所畏惧。他胸怀坚定自信,还有凌驾别西布托的绝对实力。「你想起来了吧?是的,这就是断魔之剑。」只见DEMONBANE用双手握住偃月刀的刀柄,将弯刀高举过头。「受死吧!强尸混蛋!尸体就要有尸体的样子,回坟墓去吧!」DEMONBANE朝对手逼近,气势被压倒的别西布托频频后退。两者的立场完全逆转,九郎在精神上也处于优势。但是,就在九郎感觉自己即将战胜的时候。突然间,提比略大笑起来。『你们两个,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啦?我可是有人质的唷!』听提比略这么一说,九郎才惊觉不妙。因为艾露的复活,让九郎忘了这件事。但实际上霸道财阀总裁•霸道瑠璃依旧还被绑在位于别西布托头顶的十字架上。DEMONBANE先前之所以会遭受那么严重的损害,也是因为她成了对方人质的关系。『知道厉害了吧!不想看瑠璃大小姐变成肉饼的话,就给我安分点吧!』提比略虽然嘴上嚣张,但从语气中也可听出他欠缺从容。话虽如此,只要瑠璃仍在对方手上,九郎就无法随便出手。「那小女娃就只会扯人后腿吗?九郎,你现在要怎么办?」「怎么办……该怎么办呢……」九郎在这么说的同时,内心也正期待着什么。(按照惯例,在这种时候,那个人应该会伸出援手吧……)※在化为不净大地的阿克罕市上空,光与暗正激烈冲突。两者反复相接、交错,彼此却绝不相容。两股相对的思绪正化为凶器。一个化为闪耀光辉的白刃。一个则是缠绕黑暗的钢拳——白与黑的天使在上空剧烈相交,下个瞬间,双方又像是射出的箭矢般迅速降至地面。白天使•梅丹佐绽放纯洁的白翼,黑天使•尚达奉则展开受黑暗侵犯的黑翼,两者的翅膀喷出火焰,同时升上高空。两人互相以螺旋轨道持续上升,最后在空中静止。两者不约而动采取行动,两股攀升至极限的力量互相碰撞。受到拘束的庞大能量在两雄之间凝聚,最后失去方向爆发。两名天使遭冲击震飞,各自降落在不同的大楼屋顶上。《哈哈……旧伤又传来疼痛了。每次和妳对峙,旧伤就痛得厉害。痛啊……真的好痛……!这是多么……多么让人愉悦的憎恨之痛啊!》见尚达奉一手按着脸部说出这些话,梅丹佐只是用显现于右臂的光束炮朝对方射击。但此时他早已不在原处。取而代之的是大楼随着大量的粉尘崩塌。梅丹佐顺着杀气仰望上空,在那里看见了远在空中的尚达奉身影。梅丹佐忍住咋舌的冲动,展开双翼朝尚达奉下方突击。此时梅丹佐的双手已握着带有强光的白剑。尚达奉迅速进入迎击状态,黑暗之力在其拳中涌现。两者的斗气令周围的空间战栗、为之震动。白与黑的天使在半空激烈冲突。《啧……!》尚达奉发出呻吟。他的侧腹遭梅丹佐的军刀撕裂,涌出鲜血。《唔……》梅丹佐发出呻吟。尚达奉的拳头陷入她的腹部,让装甲凹陷。双方同样以旋转坠落的状态摔落地面,随之扬起了大量粉尘。而在粉尘消散之前,两名天使又已重新起身摆出架势。尽管只是这样的彼此对峙,梅丹佐也明显感受到体力的消耗。极限状态折磨着精神,导致肉体也产生疲惫。但另一方面,尚达奉也处于相同状态。《真是愉快啊,梅丹佐。》《我并不愉快。》《妳真没幽默感。》《我不是那种会因为战斗感到愉悦的人渣。》《……曾杀害我的家伙,有资格说那种话吗!》尚达奉以唾弃的口吻这么说道,同时将浓厚的杀意投向梅丹佐。然而梅丹佐并未因此流露丝毫胆怯,只是正面承受住那股杀意。她心中毫无畏惧,有的只是痛苦与沉重,以及——《你自己不也是……把她们都杀了……!》她指的是在恐怖的月之子计划试验中所结识的那些少女。对梅丹佐来说,她们就如同自己的亲人。虽然那些人最后在维斯帕西亚努斯的实验下,全都变成了傀儡……她们都是被尚达奉亲手杀害。一直到最后,她们甚至没能以人的身份,体会生命的喜悦。一阵激情涌上梅丹佐心头。那是与杀意不相上下的感情奔流。《妳够格为她们的死感到遗憾吗?我说过很多次,妳没有那种资格。妳是个更加冷酷的东西。》过去的罪,始终折腾着那冠有天使之名的罪人。然而,即使如此——就在这时,远方传来一阵巨响。梅丹佐边提防着尚达奉,边朝声音的方向望去,她看见DEMONBANE——看见大十字九郎还在战斗。他为了消灭邪恶,即使面对如此绝望的状况也没有屈服。他为了赢得明天、赢得未来,正拼命地抵抗。(我想保护他们……我拥有许多让我无论如何都想守护的人。)正因为如此,就更不能在这里将剑放下。(如果保护他们,可以算是赎罪的话……)纵使为此进行的战斗,会令自己背负新的罪孽,就算永远都摆脱不了这不断累积罪孽的命运——梅丹佐将剑尖指向尚达奉。《大十字九郎正在苦战。我没时间耗在你这种货色身上。》《呵……哈哈……哈哈哈!又来了!?你又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吗!梅丹佐!》梅丹佐并不理会尚达奉,展开白色翅膀径自朝空中飞去。(就是这样。我所要承受的,必须是这种让心流着血泪的战斗。)与罪孽战斗就是生命的意义。而也仅有这件事所带来的骄傲,是现在支撑梅丹佐继续战斗的动力。梅丹佐飞上天际。她的双眼望着那位于别西布托头顶,被当成人质的瑠璃。当然,尚达奉并不会善罢干休。梅丹佐转头一看,发现紧跟在后的尚达奉正在凝聚斗气。他看来是想用斗气将梅丹佐击落。就在梅丹佐打算调整姿势迎击的时候,一发从地面射出的火箭,不偏不倚地击中尚达奉。尚达奉的身影被爆烟吞没。这突如其来的发展虽然让梅丹佐一下子无法掌握状况,但也因此成功与尚达奉拉开距离。《什么!?》从烟雾中重新现身的尚达奉虽然毫发无伤,但此时梅丹佐已与他拉开了数百公尺的距离。尚达奉朝火箭弹飞来的方向望去,看见了一名肩上扛着吉他盒,放声大笑的白衣男子。是韦斯特博士。「尚达奉!你休想称心如意!」韦斯特对尚达奉比出中指,接着刻意将屁股朝向对方用手拍打。「嘿!来啊!没用的功夫小子!HAHAHA!」面对韦斯特的挑衅,尚达奉的憎恨迅速膨胀。「喔喔!生气啰、生气啰!」韦斯特连忙做好逃命准备,接着便一溜烟地开始逃窜。《……死吧!》只见尚达奉将凝聚在拳上那名为杀意的斗气,朝在地面逃窜的韦斯特射去。大气震动,爆音如野兽咆哮的冲击波在四周奔窜。「哇、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紧接在韦斯特的惨叫声后,以其为中心的位置便出现巨大爆炸。状似蕈状云的粉尘出现在阿克罕市上空。※九郎瞪着别西布托。虽然最优先目标是拯救瑠璃,但九郎现在却无计可施。但是,他心中并没有焦躁或不安。(按照惯例,在这种时候,那个人应该会伸出援手吧……)九郎心中抱着近乎确信的念头,静静等待那一刻到来。『呆在那里做什么!快、快点把DEMONBANE停下来!』事情就发生在提比略以不耐烦口吻要挟的时候。一道闪光从别西布托的头顶闪过。就在十字架底座遭到破坏的同时,闪光便将十字架连同瑠璃一块儿带走,朝远方飞去。由于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别西布托只能楞在原地,做不出任何反应。『梅、梅丹佐!』见到提比略吃惊动摇的模样,九郎随即放声庆贺。「好呀!梅丹佐没辜负我期待地登场了!」「汝竟然在期待别人出手……」艾露一脸不悦地说道。『你们所有人都只会找我麻烦!别以为我会让妳轻松给逃了!』提比略像是小孩耍赖般抱怨后,便将机体转向飞离的梅丹佐。但是那放任怒气所采取的行动,在这有瞬间大意便会分出胜败的战斗中,成为了致命性的破绽。九郎操纵DEMONBANE快步冲去,瞬间逼近到别西布托身前。「还敢东张西望!你这个混蛋!」提比略虽然有所反应,但已经太迟了。九郎毫不犹豫斩落的偃月刀,瞬间便从别西布托的头部一路斩过双腿之间。惊人的速度使得结果晚了一拍才在眼前显现。只见别西布托的机体从中央上下错开,接着朝左右分成两半。『竟敢……!你竟又一次……大十字九郎!可恶啊啊啊啊啊啊啊!』提比略虽然从瘫倒的别西布托当中爬出,但九郎早在看见他从其中现身之前,便已做好准备。九郎在自动手枪显现的同时扣下扳机。「你升天去吧!」九郎右手感受到沉重的后座力。九郎在享受这股舒畅感的同时,视线也循着魔弹的轨道。只见魔弹命中别西布托的残骸,同时将提比略吞没。伴随着甚至连空气都为之动摇的震动,巨大的火焰冲天窜升。「这下可连渣都不剩了吧。总算跟他把帐算清楚了。」「嗯。就现在的汝来说,算表现不错了。」艾露虽然这么满意地附和,但紧张感并未完全从她的语气中消失。「汝可没时间休息喔。得尽快把那肮脏的肉块解决才行。」九郎和艾露同时将视线转向上空。旧支配者•克苏鲁。那此刻仍处于深沉睡眠的怪物,在这种状况下,随时都有可能苏醒。而它一旦苏醒,那这座阿克罕市——不、就连地球都将迎接确实的末日。现在不是为解决提比略那种货色感到高兴的时候。「嗯,我明白……」尽管内心已做好准备,但九郎仍感受到一股莫名的不安。就在九郎想到那股不安的理由时,一阵恶寒立刻从九郎背脊窜过。恶寒立刻变为警钟,令九郎绷紧全身神经。※移动要塞•梦幻心母。无数的光粒开始在收纳破坏机器人的巨大机库内聚集。凭空浮现的光粒集中于一点,不久后便散发出彷佛恒星诞生般的强烈闪光。肆虐的强光洪流将机库染成一片纯白,紧接着在闪光中央浮现出仿佛巨大神殿的轮廓。强光四散。在光粒飞散消逝之后,所剩下的是巨大的威容。无铭之神。那是架仿造异界之神打造的鬼械神。在其头顶站着一名少女。少女手脚穿戴拘束具、脸上带着剥夺视力的面具、口中则是限制话语的衔具。尽管穿着这连站立都有困难装扮,但少女的身体却没有丝毫晃动。她毫不流露感情,就这样安静地站着。异变在转眼后到来。只见束缚少女的拘束具化为魔法书的书页,一页又一页地散开。少女的裸体暴露在外。那虽尚未成熟但已带有些微曲线的柔嫩身躯,被化为锦丝的纸片重重笼罩。不久后,纸片便化为点缀少女的朱色礼服。突然间,少女脸上浮现愉悦神情。「开始了,接下来是真正的开端。从现在开始,是为立于命运中心的尼罗们所准备的故事。配不上这个舞台的三流丑角,应该要下场了,奥古斯都!」尼罗以如同猫般的轻巧动作从鬼械神上一跃而下,落在大半遭神肉侵占的地面上。接着,她开始以不符合现场气氛的轻快步伐在其中漫步。目的地是『祭坛厅』。少女以近乎跳跃的轻快步伐走在充斥着浓密黑暗的长廊中。但是在祭坛厅等待她的既不是恋人,也不是朋友。等在那里的是魔人。然而清楚这个事实的尼罗,内心却没有一丝畏惧。在通道中走了一段时间,尼罗很快就看见出现在眼前的巨大门扉。在门左右站着数名黑色圣域的信徒,他们似乎是把守此门的士兵,人人手中都拿着枪械。他们在看见那名少女身影的同时,所有人的脸色都毫无例外地发青。虽然身为组织末端信徒的他们,无从得知少女的真正身份,但或许是本能自行发出了警告。信徒们各个都像是装饰品般一动也不敢动,脸上充满绝望地僵在原地。对那样的他们,尼罗瞧也不瞧一眼,径自哼着曲子来到门前。就在尼罗伸手要推开门板的同时。其中一名信徒鞭策着颤抖的身体将枪举起,将枪口指向尼罗。「站——!」信徒没能把话说完。砰。伴随着那清脆到有些滑稽的破裂声响,信徒的面孔破裂。脑浆、肉片、骨片散落地面,隔了一拍之后,失去头部的身体才像是螺丝坏掉的玩具般瘫倒在地。或许是因为瘴气的关系,信徒的尸体在不断喷出黑雾逐渐蒸发,不久后便完全溶入空气当中。信徒们发出了不成声的惨叫。但是尼罗不多加理会,径自将意识转到眼前的门板上。在门板表面浮现出几何图样的同时,双开式的巨门便伴随着摩擦声开启。尼罗露出妖艳的笑容,随即便踏入那充满致命邪恶气息的空间内。尼罗进入其中之后,感受到巨门自动在自己身后重新关闭。既是祭坛,也是王座大厅的此处,是一处会令人联想到体育馆的蛋状空间。王座坐镇在大厅中央,而围绕在其四周,臣服于王座之下的空间里,配置了七张座席。那是逆十字的位置。目前那里有五席空位。卡力古拉与克劳狄乌斯已经死亡,提图斯与提比略听令出动。剩余的一张空位,是尼罗的位置。尼罗朝自己的位置望了一眼,便转而望向并立在王座前的两名魔人。那两人是奥古斯都与维斯帕西亚努斯。「没想到妳竟会主动找上门来。妳是刻意挑选其它逆十字成员不在的这个机会吗……」奥古斯都以苦涩的表情这么问道。被这么一问,尼罗反倒是露出了不知所谓的表情。只见尼罗头歪向一旁,眨了眨眼,最后以不悦的表情开口说道:「我说奥古斯都,你是不是自信过剩啦?我才刚刚宰了克劳狄乌斯,他可弱得很呢。那种货色就算再多来个几只,尼罗可是都没在怕的喔。」面带笑容的尼罗,眼中看不到光彩。尼罗所散发的是一股极端的异样气息,全身蕴含着难以形容的邪恶。只见奥古斯都像是抽筋般脸颊颤抖,大量汗水也从他额头流下。维斯帕西亚努斯也与奥古斯都一样。他们为了掩饰恐惧,摆出备战架势。气氛极度紧绷。在那就算突然发疯也不奇怪的强烈紧张感中,尼罗却是一派轻松地观察两人。尼罗的内心没有丝毫紧张。奥古斯都开了口。「对了。我想趁这机会问妳一件事。尼罗。妳为何要与我们作对?」「啊?把人家关在那种地方,亏你还有脸问这种问题呀?」「囚禁妳的人是大导师。而他已经死了。所以说,我们应该没有对立的理由吧?」听奥古斯都这么一说,尼罗的眼神多了几分锐利。「……你以为尼罗什么都不知道吗?真是没礼貌!」尼罗原本的笑容消失,嘴角吊起。那是露骨的嘲笑。「C的巫女。简单的说,尼罗就是祭品吧?没有尼罗的魔力与作为中枢组件的无名者,你们是无法控制克苏鲁的。这些我全都看透了喔。」「真是遗憾。既然这样,那就没办法了。」奥古斯都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此时从他脸上已经看不到恐惧的影子。「妳就乖乖就范吧,小妹妹。」维斯帕西亚努斯率先采取行动。大厅内明明没有起风,但他身上的外套却剧烈飘动。「维提里乌斯!」维斯帕西亚努斯一声吶喊,其腹部——那剪裁精美的白色服装上,便浮现一张看似脓疮的丑恶面孔。那是人面疮。只见人面疮张开大口,在那大开的嘴巴当中,是一片充满烈焰的炼狱。人面疮发出咆哮。灼热的火焰同时从口中吐出。火焰在转眼间便笼罩尼罗,窜遍其稚嫩的肌肤。但是——「你们还真是自信过剩啊。凭这种程度的位阶竟然还妄想要操纵邪神,真的是太不知天高地厚啦……」尼罗在熊熊烈焰中露出苦笑,接着便从体内放出魔力。魔力以冲击波的形态释放。虽然那只是如呼吸般简单的单纯魔术,但就只是这样,猛烈的业火便被彻底吹散、丝毫不剩。尼罗只有浏海稍微烧焦,身上没有受到丝毫灼伤。「呜!你害人家头发焦了啦!」就在尼罗鼓起脸颊,满脸怨恨地瞪着维斯帕西亚努斯时,奥古斯都变出的光枪也紧接着朝尼罗射去。但是光枪在快触碰到她身体的前一刻,便转向射往其它方向。「啧……!」这样的结果令奥古斯都忍不住咋舌,而尼罗就像是在嘲笑那样的奥古斯都般打了个哈欠。尼罗的反应像是在说她已经厌倦了这样的闹剧。但在场也只有她有这种想法,奥古斯都与维斯帕西亚努斯则全身战栗,浑身不停颤抖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凭这种程度,真的奈何不了妳。这种程度的法术,妳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呢。了不起,真不愧是『暴君』。佩服啊、佩服,妳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维斯帕西亚努斯,看来你似乎终于明白水平的差异了呢。」只见尼罗高举双手轻轻伸了个懒腰,之后便在原地活动起筋骨。「如此这般,尼罗会帮你们有效利用克苏鲁的。因为梦幻心母可以作为我用来和九郎玩的绝佳玩具。我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快点夹着尾巴逃跑吧!」尼罗带着开心的笑容做出胜利宣言,但魔人们并没有就此让步。「这可不行。」奥古斯都这么回应,而维斯帕西亚努斯也呈现出附和的态度。就现状来看,他们处于压倒性的不利。然而两人似乎仍旧打算与尼罗对抗。感到讶异的尼罗停止动作,重新调整姿势面对两人。接着,她朝两人散发出真正的杀意。就在杀意射出的同时,墙壁及地板出现龟裂,尼罗冰冷的眼神令气氛为之冻结。「你们还搞不清楚状况呀……算了,那也没差。反正只要杀了你们,结果也是一样。」尼罗让两人笼罩在自己露骨的杀意之下。对于没有力量的人来说,那是一股就算当场猝死也不足为奇的凶恶压力,但两名魔人却还能勉强承受——不,不只是能够承受,他们脸上甚至还带着从容的笑意。「到这种时候,你们还想耍什么诡计吗?」看见对方的态度,尼罗不快地皱起眉头。「妳忘了吗?这里可是邪神•克苏鲁的体内呢。」察觉奥古斯都语气中带着隐含的笑意,尼罗才惊觉不妙。异变就在这时发生。王座大厅内瞬间充满强烈且凶恶的神气。空气瞬间被神气侵犯,难以形容的腐臭充斥在大厅内。那高浓度的恶臭刺激着尼罗的双眼,甚至让尼罗眼眶中涌出泪水。王座大厅产生鸣动,并在同时,从屋顶、墙壁、地板——从各个地方伸出了沾有黏液的触手,一齐朝尼罗袭去。或许是因为眼泪模糊了视线的关系,尼罗的反应慢了几拍。尼罗的右腕被污秽的触手缠住。尼罗还来不及将那条触手扯断,其余触手就迅速缠上了尼罗的四肢、颈部,以及尼罗纤细的腰部。尽管触手在全身蠢动的感触令尼罗感到不快,但尼罗还是开始演算起自己的术式。「你们该不会以为光凭这种程度,就能把尼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