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状况下,你跟我说那种话也没用啊————!而且,喂、啊嗯、樱桃学姊你才在摸哪……呀嗯!」「……不要一边摸着那种地方,一边发出奇怪的声音。」「哎呀哎呀,竟然在摸那种地方,真的是偶然吗?两个人都脸红了呢。」「不,喂!现在不是说那种话的时候……」「讨厌~~毕竟载了两个人,担架床客满了呢。算了,就先从你们开始送医吧。啊哈哈哈哈,感觉这比治疗那种擦伤还要有趣得多呢!」白衣女就这样推着担架床奔跑,然后从夕也、琴音与耶宵的身旁疾奔而过。三人既不是武术高手也不是运动员,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白衣女已经奔出保健室了。「喂,我们真的被绑架了耶!?」「……不妙了。」樱桃与恋子这样的对话,夹杂在奔行的车轮声中,从走廊上传了过来。「可恶……」必须去救她们两个人。夕也为了追赶她们,正要发足狂奔。但是耶宵却抓住了他的袖子。「哥哥,不可以追过去。」「你、你在说什么……」「你会有危险的,跟会使用那种奇怪技法的女人战斗太危险了。」「可是樱桃和恋子她们!」「拜托你,哥哥,不要去!」此时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涌出,覆盖住他想要去解救两人的激昂必情。露出认真的眼神,为自己担心的妹妹。她眼中浮现的泪水,宛如宝石一般。妹妹可爱得不得了。必须要听妹妹的话,这样的感情纠缠着夕也的身心——夕也别说是奔跑了,连想踏出一步都办不到。*不用说也知道,耶宵心里很清楚。这是哥哥讨厌的『愿望』。——但是……耶宵知道。她这样是要求哥哥对朋友见死不救,哥哥不可能会高兴。——但是……她无法不说出口。让哥哥去救那两人的话,她感觉哥哥好像就会被夺走了。——我不让你去,哥哥是属于我的,绝对不会交给别人!她知道哥哥的内心在挣扎。——为什么呢?我都这样在拜托哥哥了,为什么哥哥还会为了其他的女人拚命……?黑暗的火焰在心中逐渐蔓延开来。「阿夕,再不快点,她们两人就要被带走了!」琴音拚命地呼唤,想要让哥哥去救那两人。——烦死人了……!偷偷摸摸地调查我的事,还找上门来打算拐骗哥哥……我才不会让琴姊姊称心如意………「不可以去!哥哥如果发生什么事,我会……」握着哥哥袖子的手指更加用力。——对不起,哥哥,但是这是没办法的事,为了不让哥哥被夺走,这是必要之恶。「哥哥,我求求你……!」耶宵有如祈祷一般,向哥哥这样恳求。*心里逐渐被某种情绪淹没。妹妹很可爱,必须听从妹妹的愿望,尽管快要沉溺在这样的感情之中,夕也还是在濒临极限时悬崖勒马。——必须……去救她们……对妹妹的感情化成奔流,即将冲走他最后的理性。「阿夕!这样好吗?结果不回家社只不过是你的一时舆起,到了危急关头就不关你的事了吗?你要对那两人见死不救吗?」耳中隐约听见琴音的声音。喀啦喀啦,担架床的声音愈来愈远。——不是,我没有要见死不救……可是……最后的理性也将要到达极限,比起琴音那令耳朵疼痛的话语,耶宵的话语、恳求更加甜美,并且让头脑逐渐麻痹。妹妹好可爱。他甚至开始认为那是宇宙唯一的真理。——已经……到极限了……就在夕也的理性即将崩溃的瞬间……从走廊上传来了叫声。「救、救命啊~~!我不想接受这种莫名其妙的人的治疗!救命……救命啊,哥哥!」铿的一声,夕也感觉脑袋好像受到震撼一般。他听到那声「哥哥」,那令人怀念的声音。——没错,我还有另一个妹妹不是吗?那个叫我哥哥,跟在我身后,青梅竹马的妹妹。原本快要不支的理性,这时又重获力量。他感觉纠缠在身体与心灵的某种力量已经产生裂痕。「………………我必须去。」他微弱地说道。「……!?怎、怎么会……!哥哥,不可以!追过去太危险了,我们回家吧?哥哥,恋子她们一定能靠自己的力量解决的。」耶宵困惑地如连珠炮般劝道,即使如此,夕也身为哥哥的眼神依然温柔。「……那样好吗?」「咦?」「对同伴和青梅竹马见死不救,那样的哥哥好吗……?」对于夕也这个问题,耶宵一句话也答不出来,只是愕然呆立原地。然后下一个瞬间——「啊呜~~~~~~~~~~~~~~~~~~~~~~~」樱桃的远吠傅进保健室来。瞬间,数日前的事在夕也的脑中闪过。『……我明明用远吠呼唤夕了。』只不过是陪恋子去上厕所的短暂时间。只是离开那么短的时间,樱桃就泪眼汪汪地追赶夕也而来。『……远吠是对同伴的呼唤,我的同伴是夕。』说他是最初的兽群同伴,跟随在夕也身后的樱桃。开心地抓鱼、采草莓回来的樱桃。以一脸幸福的表情,吃着夕也做的料理的樱桃。从夕也家回去时,露出一脸悲伤的表情,被恋子与琴音拖走的樱桃。胸口感觉如被紧紧勒住一般疼痛。离开同伴们的兽群,一个人来到不习惯的异国之地的樱桃。在夕也成为最初的同伴之前,她不与任何人交谈,只是孤独一个人。——我在做什么啊!明明是我自己对她伸出援手的说……!「啊呜~~~~~~~~~~~~~~~~~~~~~~」远吠是对同伴的呼唤。樱桃在呼唤着同伴,呼唤着夕也。「夕————————————————————————————!」或许是等不及了吧,远吠变成直接呼喊名字了。被这么样地呼唤着,自己还愣在这边做什么。必须去救她们。「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为了不输给封住自己心灵的某种力量,夕也发出怒吼,同时向前踏出一步。原本已经出现裂痕的呪缚,这时在心中粉碎了。「对不起,耶宵,我讨厌那样的自己。」夕也挥开耶宵抓住袖子的手,从保健室跑了出去。「阿夕!」琴音带着半分惊愕,半分喜悦的表情追了上来。「琴姊你就这样继续追着她!我要从车轮无法通行的中庭抄近路过去!我们从两边包夹她!」「呵呵呵,我明白了。但是你知道敌人要去哪吗?」「大概是理科系的特别教室,或者是国中部的保健室!国中部的保健室固然不用说,如果是生韧室的话,里面就有解剖用的手术刀和纱布,或许还有其他可以使用的药品!既然她提到治疗云云,那么我想她就会去有那些道具的教室!」「原来如此……确实是那样。」「不管怎样,目标是特别教室大楼!要去国中部的话,穿过特别教室大楼是最近的路线!」然后,听着从走廊离去的两人进行那样的对话,耶宵脸上仍带着愕然的表情,彷佛断了线的人偶般跪倒在地。*喀啦喀啦、喀啦喀啦。樱桃被绷带层层缠绕的身体,也感受到车轮转动的声音与震动。风景不断流逝而去。白衣女推着担架床,奔过熟悉的校舍走廊。「呜~~」虽然尝试着挪动身体,但是只凭樱桃一人之力,完全无法让手和脚挪动分毫。她的手就搭在短剑上。明明只要手能再稍微挪动一些,她就可以把短剑拔出来了。明明只要能拔出短剑,像这种破布轻易就能割断了。樱桃身旁的恋子似乎也在做同样的尝试,然而不管她如何努力,果然还是无可奈何。「啊哈哈哈哈哈,再怎么挣扎也没用的唷~~?因为你们已经是我的病患了呀。」「救、救命啊~~!我不想接受这种莫名其妙的人的治疗!救命……救命啊,哥哥!」恋子发出哭喊,当然再怎么哭喊,情况还是不会改变。不。只要那声音能够传到夕也耳中,或许情况就会有所改变了。因为妹妹奇怪的力量而离开兽群的夕也,他会回来吗?——夕,夕,救我……!樱桃也倾尽全力吼叫,为了呼唤同伴而远吠。快来。求求你。快来——最后则是声嘶力竭地呼叫同伴的名字。发现似乎有人追来的气息,樱桃与恋子试着勉强转动脖子。但是却只看到琴音,不见夕也的身影。「哼哼,追来的似乎只有一个人喔—~?而且还是女人,唔呼,真是靠不住的王子呢?」——夕。樱桃悲慯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樱桃脑中完全没想过自己接下来会怎样。只是对夕不来这件事,感到无比的悲伤。对无法从妹妹那里夺回夕也这件事,感到难过不已。担架床终于脱离一般教室大楼的走廊,转向前往特别教室大楼的连络通路。这时担架床突然停了下来。樱桃感到奇怪,这次则是扭转脖子往前方看去。「——啊!」从恋子的口中发出带着喜悦的叫声。而那道身影也进入樱桃的视界。呼吸彷佛快停止了。那是她最想见到的身影。大概是全力奔跑过来的吧,尽管上气不接下气,仍是挡在走廊上的同伴身影。「…………………………还来。」纵使呼吸急促,却仍阻挡在前方的同伴——夕也如此说道。夕也稍微调整呼吸,以认真的表情,目光笔直地瞪着白衣女。「那两人是我的同伴,请你还给我。」「呼、唔呼呼,啊哈哈哈哈!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那样逞强还真是可爱呢~~比这两人还要弱不禁风的你,事到如今跑出来又能做什么呢!?」「至少我成功绊住你的脚步了。」「什么?」保健女仍然瞧不起夕也,继续嘲笑他。但是夕也的嘴角也浮现出笑容。「你太分心注意我了,我提醒你,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你说什么?」「刚才不是有人一直追着你吗?」白衣女赫然醒悟,回头一看。站在那里的是手上拿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灭火器,拔下了保险栓,正以喷筒对着白衣女的琴音。「什……!?喂,那可不是开玩笑的耶……!」「我们家的队员们承蒙你的照顾了呢。他们的仇就由我这个总司令官亲手来报,你给我觉悟吧?」话还没说完,琴音便用全力握住灭火器的握把。白衣女的手立刻放开担架床,打算用双手护住脸部。灭火剂——雪白的扮末顿时淹没整个视界。同一个时间,夕也奔向担架床,然后将白衣女放开的担架床用力一拉,脱离灭火器粉末所笼罩的范围。「抱歉,我来晚了。」「真的好晚!你这个……笨蛋。」只说到这里,恋子就说不下去了。「呃~~只要用短剑割开绷带就……啊,短剑在绷带下面吗?不过那时候樱桃已经握住短剑了吧,这样子拔得出来吗?」夕也抓住绑住樱桃手臂的绷带,然后用力拉扯。手能移动的范围稍微变宽了。「……还差一点。」「了解,唔喔喔喔————!」夕也单脚踏在担架床上,更加用力地拉扯绷带。——动了!在绷带捆绑之下,短剑出鞘了。「哇啊!」原本拉扯的绷带断裂,夕也一屁股坐倒在地。封住樱桃的绷带同时松脱,持短剑的手顿时恢复自由。樱桃陆续将绷带割开,确保自己身体与恋子的自由。「……夕。」至今强忍的泪水,如今从樱桃的眼眶落下。明明并没有哪里疼痛,也并不觉得悲伤,一颗颗斗大的泪珠却怎么也止不住。夕也来了。仅仅只是那样就让她心花怒放,她开心得快要无法思考别的事情了。「夕。夕!夕——!」将短剑收回剑鞘中,樱桃扑进坐在地上的夕也怀中。同时恋子也眼眶泛泪地抱住夕也。「我……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笨蛋!哥哥这个笨蛋!为什么不早点来!」「……两位,对不起。但、但是你们也用不着哭吧……」夕也红着脸,脸上浮现像是感到困扰,却又无比温柔的微笑。而在此同时,喷射的声音停止,灭火剂的烟雾散去。铿啷一声,灭火器离开琴音的手,挥落在地上。「咳咳咳……你……身为学生会长……竟然这么乱来……!」「呵呵呵,俗话说一白遮三丑,太好了呢。这样就帮你遮住三个下流的缺点了呢。」「你的性格真恶劣啊,这只狐狸精!」琴音露出无畏的微笑,而好像经历惩罚游戏后的艺人般、头上满是白色粉末的保健女与她互相瞪视,气氛一触即发。此时樱桃离开夕也温暖的胸膛,粗鲁地用袖子擦干泪水。战斗尚未结束,所以……「啊呜~~~~~~~~~~~~~~~~~~~~~~~~!」她发出强而有力、英勇雄壮的吼声。远吠在走廊回荡,拉长尾音,穿透全员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