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名字就能注意到的,只有我们、雪风和特殊战吗?”“菲雅利基地上是这样吧。迦姆知道此事,所以把这两人额外送了过来。”“除了伦巴特上校,没人能这么做了吧。能使SYSTEM军团的人不抱怀疑、不知道电脑资料改变的人,只有再教育部队真正的BOSS——伦巴特上校。他一定是迦姆。”“那不一定。”“怎讲?”“博卡少校不是说过的嘛?除了迦姆,还有人也抱有野心,想利用迦姆击溃FAFDE。还可能是想要攫取全地球的霸权的伎俩。”“怎么可能?迦姆可是人类之敌啊。”“迦姆没有不可能的。人类也是现在才知道这种生物的存在。迦姆就是准备利用人类的这种特性,让FAF自我毁灭。现在这支部队是迦姆的先头部队,迦姆用这支部队开始对FAF的最终攻击,并藉由传给雪风的讯息发布宣言。简直就是宣战布告。虽然这件事FAF当局似乎暂时还不知道——”“你们打算怎么办吧——迦姆是想这么表达吧。”“战斗开始了。不,战斗一直在持续。迦姆没有休息。将雪风无力化,夺去特殊战的一部分战力。雪风现在的状态是迦姆的战术攻击造成的。雪风差不多被催眠了。对,大概是偏执吧。纠缠于幽灵,完全不考虑别的事。这样连飞都不能飞了吧。不让雪风觉醒的话,这样恐怕就败了。”失败?是谁导致了失败?佛丝上尉想。雪风败了。就意味着深井上尉也败了。他们几乎是一体的。这种新型生命复合体是特殊战的战斗机能的一部分。对特殊战而言FAF怎样都无所谓。只有自己的生存才是需要关心的重要事情。佛丝上尉切实地感到自己来到了一支棘手的部队。如果选择恢复雪风正常状态的行为,也就是深井上尉所说的,为了让雪风觉醒而不经许可执行消去SYSTEM军团目标资料的电子攻击手段,这是明显违反FAF的军规的行为。自己必须阻止这行为。应当这样做。但是,艾迪斯·佛丝自问,那就会变成怎样?如深井上尉所言,能让自己心甘情愿地战死吗?对,这是事关个人生死的迫切问题。佛丝上尉想。作为军人站在FAF一边,和作为深井上尉的主治医生而支持他和雪风、信任特殊战的战力,哪边的长久生存率更高一些,这才是问题。如果选择错误而陷入明知的事态中,并且要接受这现实的话,该是哪边的立场?深井上尉和特殊战的人们没有这种烦恼。因为他们不是普通人。但我是普通人,佛丝上尉想,而且,我知道。——自己所认为的“普通人”是战胜不了迦姆的,能赢过迦姆的就是“新型复合生命体”,不是现在这个自己吗?找到这个答案前,我不想死。反过来说,如果能胜过迦姆,自己就满足了。烦恼什么的也没有了。想要活得更长的话,只要把自己也变成特殊战的复合生命体就行了。那样,就能亲身去确认自己的预测是否正确了。“绝不能输。”佛丝上尉说。“我也不想输。”“那么,下令攻击吧。”零说。“让雪风实行攻击。”“不,”佛丝上尉说。“不行。”“为什么?”“需要时间。雪风现在还不是完备状态。有必要进行更换引擎之类的修理和整备吧。”“虽然如此——”“深井上尉,现在执行攻击的话,推测那部队的破坏活动就会马上开始了。如果不能对其作出对策,雪风可能会被那部队就地破坏的。”“那么你说该怎么办?”“只有肉体健康,附着其上的精神才能健康。我觉得这句话很适合当下的雪风。可以认为是不完全的机体状态造成了雪风的不安。深井上尉,要以雪风的机体整备为第一要务,攻击等得到柯莉准将的许可再进行也无妨。这是为了特殊站全体的生存考虑。”“艾迪斯,对雪风而言,资料的相互矛盾就是现实的威胁。我们人类可能觉得那不过是一种记号上的幻想,而在雪风看来,如果置之不理,就有自己被破坏的可能性。如果不尽早应对的话——”“这种事情我知道啦。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得比你清楚。”“你怎么可能知道雪风的事情。”“能让雪风安定的人只有你。如果你因为焦躁而应对失误的话,雪风就有暴走的危险。那时就没人能够控制雪风了。把眼光放长远些。现在发动攻击是有勇无谋的行为。一心只关注雪风的状态,那就正合了迦姆的心愿。这样盲目地突进,立刻就会GAMEOVER了。THEEND。未来也没了。你能让这样的事态发生吗?”“DOCTORSTOP吗?这难道对雪风行得通吗?”“我只是作为人类不想输而已。雪风也好,你也罢,都需要时间来冷静头脑。深井上尉,你下命令吧。能说服雪风的只有你。”零并不觉得自己是在焦躁。但是,因为一心关注雪风的状态而合了迦姆的心愿,佛丝上尉的这个指责也许是对的。确实,现在点燃战斗的导火索是不利的。对抗迦姆,需要动用特殊战的全体战力,别无他法。要消除目标资料,特殊战的战术电脑也能做到,用它就行了。不会给雪风造成额外的负担,只要让它看到幽灵消除就可以了。.“雪风,保持临战态势。”零如此命令。取消攻击,雪风是不会接受的吧。零判断,对雪风说“你现在不是普通状态,需要休养”,它也不会明白。“现在要去联络整备班,”零继续说,“实行机体整备。我下机,去特殊战司令部用战术电脑尝试攻击目标资料。这边呼叫你的时候,要应答。还有,我需要你的时候会通过战术电脑呼叫你的。完毕。”了解,深井上尉雪风的主屏幕上如此表示后,自行结束了MAcProll。这个程序负担过多会妨碍战斗。也许是吧,雪风相信我,零这么想着,从雪风上降下。第三节特殊战司令中心切断正面主屏幕后,四周一片安静。现在没有作战行动中的战队机。柯莉准将在发现去向不明的雪风时,已经向全部飞行中的战队机发布了返回指令,让机上队员休养。这时开始忙碌的负责情报分析的队员们,连不在勤务的人员都全部集中到中心,博卡少校和佛丝少校也参与进去,开始分析雪风带回来的情报。现在工作告一段落,柯莉准将让部下们去休息。负责情报分析和战队机整备的2个责任人,声称自己不能离开现场,于是准将批准他们留在司令中心,等待看过深井上尉和桂城少尉情形的博卡少校和佛丝上尉的报告。完全出乎预料的内容。柯莉准将端来三明治和红茶,回到工作中。迦姆诱导雪风的手段、未知空间的存在、迦姆的声音、内容、深井上尉对其的态度、雪风为了脱离那里的行动,全部都是无比震撼的情报。超越常识的迦姆、深井上尉、雪风,唯一合理的不只有是来自情报军的桂城少尉吗?准将几乎因此而恼怒了。算了,对桂城少尉的反应产生共鸣,也许是工作中的自己不够冷静的证明。那里含有大量关于迦姆的情报,换句话说,迦姆相关情报无端地大量增加。因为这些情报的内容和数量的压倒性使自己一时失去冷静,变得苛刻,但那是人类自然而然的反应吧。自己又不是机械。真是的,迦姆究竟是什么?准将再次翻开已经看了无数遍的深井上尉和迦姆的对话的文字化材料。深井上尉:你究竟是什么?生物吗?还是只有知性、意志、情报的存在?拥有实体吗?在哪里?迦姆:阁下举例的概念,无法对我等进行说明,我们就是我们。什么都不得而知。迦姆的回答,也不能说明他们就没有实体。很难想象,发出这声音的旧雪风的复制机是迦姆的总体,机体内部寄宿着迦姆的实体。或者说,迦姆出于战略目的,故意对那问题避而不答,也许他们不想让自己的本体得到判明。但是,至少迦姆有“我们”这个概念。迦姆有区别自身与他人的能力。虽然这显而易见,柯莉准将还是觉得这很重要。问题在于,迦姆自己可以作出区分,而我们则不能。迦姆存在于哪里?迦姆是什么?从何而来到何处去?如果不能知道这些情况,就无法对付迦姆。佛丝上尉和博卡少校分析作业中的对话把准将拉回现实。那些对话已经被记录下成为文本。柯莉准将翻到那一页。“对于深井上尉‘你们在哪里’的提问,迦姆没有回答。”佛丝上尉说。“‘哪里’这种概念无法说明,如果相信迦姆这种回答,那迦姆就没有场所或空间的概念,也就是说他们与人类不同。可能是通路或不可知战域之类的空间自然生成的存在。”“深井上尉的质问,就算不是迦姆也很难回答哟,佛丝上尉。”博卡少校说。“深井上尉不是单纯询问所在场所,还问了迦姆的存在本质。这种问题,譬如——艾迪斯,你在哪里?”“确实,我就会问,这个身体就是这样吗?其内部有存在吗?有魂魄吗?死了会怎样?……之类的问题。果然很像深井上尉的风格。”“我在零的立场上,大概也会问同样的问题。而如果我被这样询问,就会回答“我在这里”。比千言万语的说明都要简单正确。一般来说,不去深究问题的含义,直接对提出的问题从表面意义上回答“我在这里”,应该是很普通的吧。而迦姆却没这么说。迦姆是判断对方无法理解我们在这里吧。”“迦姆只说了我们就是我们,是吗?”“我这么想。迦姆的这个回答,跟我们在这里是不同的。迦姆确实存在,但他们不存在于任何地方,或者说存在于任何地方,虽然不能确定,但无疑没有可以对此做出说明的语言,是这样吧。”“至少,这时的迦姆是这种状态。能被雪风和深井上尉所了解的实体不在此处。无法直接会面。类似通过电话交谈的模式。但是,也不能说迦姆就没有实体。”“深井上尉曾经说,你认为迦姆是假想出来的。现在你还这么主张吗,艾迪斯?”“我只是说,不能否定这种可能性的存在。”“我不是讽刺你。迦姆也许是一种假想的存在。既然其实体不能被人类捕捉,就可以这么说。而人类绝对无法捕捉其实体,如此说明的概念主体也不是人类。所以迦姆没有回答。也许对迦姆而言,人类的本质在哪里,用迦姆的身体也好五官也好,以迦姆自身的存在形态也无法精确把握吧:对于迦姆,人类说不定也是假想般的存在。”“我所说“迦姆是假想的”这话的意思是迦姆只是人类产生的幻想。但是出现的迦姆又不是那样。既相信又不相信。那是假想的存在,究竟怎样呢?”“相信又不相信,也许这正说明那是幻想,艾迪斯。”“怎么说?”“那真是哲学问题啊。”“我还是不大清楚。”“相信又不相信的的存在是什么。这个问题可以说是在问绝对的存在是什么?将这种存在跟自己一体化又会如何?这样的哲学问题。暂不谈东洋哲学,以我们熟悉的哲学来讲,绝对的存在是有的,在暗中被默认,与这单纯的问题奋斗的长期积累的历史。”“也可以说迦姆是存在的?”“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是可能的。可以用语言进行某种说明。也有人认为绝对的存在是什么这个问题只是单纯的文字游戏。也就是说,因为人们有能力考虑这种问题,这种问题才会出现,问题本身则没有意义,本来就没有什么回答。于是,又出现了新的思考方式。”“怎样的?”“有人说,绝对的存在是神,也有人说,是主观和客观的一致,总之那种东西有没有都无所谓,怎样都不会影响到人类的生存。敷衍这个问题而承认人类有思考能力的无疑性这个真理,进一步说也不过是个人的问题而已,于是产生了这种瞬间的思想。”“是说愿意信就信,不愿意信就不信,这就没有任何问题了吗?”“算是这样吧。这种瞬间性的考虑方法,曲解了往后的认识——”“当然。迦姆不能解决个人的问题吧。”“所以那现在还是这个问题。我们确信迦姆的存在,而这种确信因何而来?迦姆又是什么?抓住其本体,询问其本质,避开哲学问题就无法适用吗,这正是我想说的。迦姆的本体依靠人类目前所有的概念还无法表现,如果这是事实的话,就只能摸索新的哲学概念。而迦姆方面则已在对人类进行这样的工作。判断人类是什么。当然那跟我们的考虑不同。但能确定的是迦姆在探索与人类的共同之处。所以他们接触了深井上尉。”“但是我们现在无暇研究哲学。而且哲学问题也无法进行验证。”“不是,哲学这东西,概括地说就是询问生存的意义、思考怎样才能获得幸福的学问。幸福则因时代和个人而异。所以哲学问题无法得到普遍的答案。但是可以验证。能否为了让自己的哲学被接受而去死,这就能看出来了。说是哲学太夸张了,应该说是人生观。为了对抗迦姆,就不得不改变至今为止的人生观吧。深井上尉这么做了。零重复说了无数次这样的话。身为他的主治医生的你应该知道吧,艾迪斯。虽然改变零的人生观的,不是迦姆而是雪风——”“少校,你简直是把迦姆当作神一样的存在,不能不考虑它的存在与否,你是这个意思吗?”“就是这样吧。”“我很惊讶。我以为你是无神论者。特殊战所有人都是。”“神什么的,有也好没有也好,都使之生存。我是这么想的。迦姆也是一样。”“……什么?”“你不这么想的话,就只能说,你信仰了把迦姆奉为神明的迦姆教。”“请等一下,少校。那么你进行的这些工作又是什么?”“如果我假设迦姆是人类的感觉无法直接感知的存在,对抗迦姆就无法避开哲学问题,这是我想对你说明的。迦姆不存在实体的话,信不信都存在,不能简单地这么讲。”“……接下来具体该怎么做呢,博卡少校?”“寻找出迦姆的威胁是什么。如果得知那不过是幻想的话,就没必要战斗了。”“现在的特殊战无法放弃战斗吧?”“那不是你来决定的。是柯莉准将的工作。准将把它作为判断依据的话,能成为你对迦姆的pro-facting的重要参考吧。加上雪风现在带回来的情报,可以那么做。要检验相关的威胁现在也能进行。关于迦姆的本体之类,就像你说的,是真是假不能立刻检验。即使将来的人类把我们的所作所为判断为完全没用、全是错误,现在我们也只能尽力而为。至于历史怎么判断,与我们无关。到那时不管怎样,我们都已不在世了。命尽而亡也好,含恨而死也罢,,往后的事情我们不知道。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做我们所相信的最好的。任何时代的人,有头脑思想的人,都是如此生存、死去的。”“……迦姆是神一样的存在吗?”“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性。不过,即便如此,”博卡少校说,“对迦姆而言人类也一样吧。彼此彼此。没什么好怕的。”柯莉准将读到这里,合上文件,啜了口红茶。即使迦姆是神一样的存在,也没什么好怕的——果然是博卡少校,柯莉准将想。少校把迦姆当作和人类对等的存在,他们是神,那么我们也是。他这么对佛丝上尉说。少校尽量不用神之类的字眼向佛丝上尉说明。而对这么说出来的佛丝上尉说,不要怕。不要怕迦姆,不要盲信,真正的威胁是被抓住把柄。就是说,他在鼓励这个年轻的军医。但是,迦姆与我方其实并不是对等的关系。因为人类是集团性的存在。深井上尉和雪风的确对等地与迦姆交战并安全归来了,博卡少校,也能与迦姆对等地对抗吧,在哲学层面。但并不是所有的人类都能这样的。我,柯莉准将想,为了让特殊战和迦姆处于对等的立场,就要让这个集团——恐怕迦姆也是这么做的——整合成持有单一意志的整体。如果不能做到集团内部任何人都不违抗自己,就不能与迦姆对等。想要得到压倒性的、无可非议的、可以宣布世界为我之物的力量,为了与神对等地交流——柯莉准将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了如此意识。而且她也切实体会到了,这种心情也是普通人都会追求的权力欲。这种感觉是从人类处在集团中时的生存本能中产生的吧。如果是猫这种独来独往的生物,觅食、御敌都只能依靠自己。而狼和人类不是这样。如果没有优秀的头领,全体都会陷入危机。如果向外部寻求首领,那就成为了神。对独自生存的生物而言,没有神的存在。因为没有必要。这么想,准将记起了自己从小就开始违逆这种神一样的存在,跟这种存在争斗。小时候,父亲是绝对的存在,无论自己能不能接受,都要把他的话当做真理,准将有兄弟。如果自己抗议被跟兄弟区别对待,就会得到“你是女的”这样的回答。母亲也这么说。虽然不都是恶劣的情况,但总觉得不合理。好想早点长大成人,然而即便长大了,还是没有多少改变“柯莉准将,您来FAF之前是做什么的?”她想起了佛丝上尉的询问。这位军医要收集特殊战人们的资料,作为指挥官的准将也不能例外。“做过很多工作,不过都是跟金融相关。来FAF之前,我的目标是一流的证券商。”“虽然很难,却是值得一做的工作呢。FAF发现了您的才能,把您挖过来的吗?”“不,是我自己决定的。如果是发现了金融方面的能力,怎么也不会把我分配到实战部队来吧。是我希望来的。”“期待这新天地的理由是什么,莉迪亚?”“在这里,我希望人们用姓来称呼我,佛丝上尉。”“失礼。柯莉准将——”“那么,是为了什么呢?年轻的莉迪亚·柯莉,最终还是觉得这世界不合理而放弃了,您是这样想的吗?”“证券商的工作我不太了解,但是高额的汇率,要说也算能改变世界的吧——”“钱这种东西只是数字,没有实体。虽然说得有点极端。但是它有实际的效力。可以摧毁整个国家。支配、自由操纵它有风险,但是能够熟练利用就是乐趣。不过,我无法胜任。虽然我想我的能力方面没有问题,可我觉得世间并不是靠钱就能通行无阻这么单纯。我明白了这点。我看到了世界的极限。”“因为经历过性别歧视?”“那当然有过很多次。但是让我放弃的并不是这原因。”当时年轻的莉迪亚·柯莉领悟到的是,让自己一直觉得不合理的根源不是生为女性,而是生为人类。“人类有两种。BOSS和其余许多人。即使这个世界由女性支配也不能被接受。以那个不被接受的BOSS为目标,毫无意义。”“毫无意义?”“对。以人类为对手成为BOSS的时候,哪里有意思了?不会空虚吗?我是这么想的。但是,我也不愿满足于碌碌大众的地位。可是怎么办呢?我还真的考虑过要不要当修女呢。”“说到底,你就是对残酷的金钱游戏、出世竞争这类世间价值观的存在而心中抱有疑问吧。”“是吧……现在想想还是有很多选择的。譬如成为像你一样的研究者啦,付给高明的精神医生一大笔钱让自己相信世界为我之物啦,结婚当母亲啦。但是当时年轻的莉迪亚面前,存在着迦姆这个全人类的威胁。”“持有跟现存价值观截然不同的价值观,所以就觉得以外星侵略者为对手的工作,值得一做。”“也许吧。那已经是往事了。”佛丝上尉点了点头。在笔记上记了些什么,再也没提问。虽然觉得这是值得一做的工作,柯莉准将回想当时的自己,当时不是燃起新的希望,而是把FAF当作逃避的目的地。对,就像修道院一样的地方。那里有迦姆。可以让自己当作神来信仰的迦姆。博卡少校说的所谓不要有那样的意识,正适合自己。而在这里修行的结果,就是自己对压倒性权力的必要性的认识吗?柯莉准将自问。这样就能对抗迦姆了吗?不,不是的。从迦姆的态度就知道了。掌握绝对的权利,支配FAF与迦姆战斗确实是理想的方法。但是只要人类是集团性的存在,就必须在内部斗争中取得胜利,这就是与迦姆之间的差距。迦姆就是以这点为突破口的吧。迦姆理解人类的这个弱点吧。弱点与长处相同,譬如把无能的BOSS换掉,人类就能变得强大,迦姆也分析出了这点吧。可以说迦姆唯独不能理解特殊战。这等于是说,也不能理解一手制造特殊战的我。这就成为迦姆的弱点。虽然迦姆和FAF不对等,但现在迦姆和特殊战可以说是同等立场吧。不能自行放弃这个立场。不能作出能让对方理解的行动。能让迦姆知道的是,人类并不全是你能理解的类型。——迦姆是神一样的存在?博卡少校对于迦姆这种本体不明的敌人,只能提出将之比喻为神的概念。虽然想尽可能避开,也有无法避开的可能性存在,这么对佛丝上尉说的少校的心情,准将也能体会。但是,即使迦姆真切地存在,也正如愿,柯莉准将想。在那样的存在面前挺身而出与之战斗,这正是年轻的莉迪亚的愿望。第四节零和桂城少尉换了衣服,跟佛丝上尉、博卡少校一起出现在柯莉准将面前。司令中心。我没有叫深井上尉他们来,柯莉准将这么说后,博卡少校就在她耳边简单说明了雪风的状态。零对观察着他的柯莉准将做了详细报告:雪风说在SYSTEM军团里有巴迪达修少尉和拥着死者名字的整体不明的人存在的事、雪风从而认知了迦姆的事、雪风对此过于在意也许是迦姆的手段的事,等等。准将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惊讶,听完了报告,稍加考虑后,命令负责战队机整备的埃克中尉立刻准备修理雪风。“现在把雪风移动到整备工场,它也不会反抗。”因为雪风可能会自爆。所以,柯莉准将接着说,“雪风在整备工场的时候也需要与这边的战术电脑连接。能做到吗?”“当然可以。”“修理所需时间呢?”“我们不知道雪风详细的机体损伤处的数量,需要调查。从整备班肉眼观察,把损伤引擎取下不需花太多时间。很容易拔出来吧。也没有机体构造上的致命伤。脱落的第一尾翼底部也没什么问题。移动和伤情检查需一小时,引擎替换和其他修理,最快也要三小时,全体整备检查两小时,共计需要六小时。”“四小时完成。”“目标四小时,了解。”埃克中尉在自己的操作台上开始给整备班下指示。显示画面也出现在中心正面的大屏幕上。雪风内部的机体SELFMONITER出现了。柯莉准将确认了雪风对修理的同意,向以博卡少校为首的还站着的部下们下令,各自到空的操作桌上就位。“把比沃特上尉、深井上尉和桂城少尉的报告输入电脑。桂城少尉协助。博卡少校,显示战术电脑的输出。佛丝上尉,你把正式的对迦姆战略预想和pro-facting结果提出。给我看过后,原地待机准备回答问题。”“希望能抹消关于SYSTEM军团再教育部队的相关资料。”零说。“要求攻击许可。”“你来确认雪风带回来的情报以及司令部的情报分析内容。是否攻击要经过综合判断才能决定。如果还没吃饭的话,可以订餐。佛丝上尉、博卡少校,你们也是。”“我要牛排,2份,半熟也行。”桂城少尉说。现场气氛缓和了下来。这简直可以说是最后的晚餐了。零想。虽然人数不满十三。不过说起来,战队机是十三架。如果是最后的战斗的话,就会和他们同时的,用燃料和武器来招待吧……像影子一样跟随着准将的青年秘书官,整理好食物的订单,去联络了食堂。零拿到特大圆面包里夹着火腿和蔬菜的火腿面包时,柯莉准将重新阅读着资料中佛丝上尉和博卡少校关于迦姆存在论的部分。迦姆是神一样的存在,这么说就完了。零想。FAF的意义也就失去了吧。即使博卡少校的预测是事实,得知这预测的人,也会分裂为相信和不相信两个集团。也许还有无所谓的中立集团,那就是三个。这些集团内部还会有分裂吧。无论如何,没人能抓住迦姆的实体,何种关于迦姆的观点才是正确的,无法确定。FAF抵抗住各个人类集团的压力保住对迦姆组织的单独地位,显然快要不行了。如果包括FAF在内的那些集团拿出实力显示自己的正当性,这种行动几乎就变成宗教战争了吧。博卡少校经常说的迦姆教,就是这样吧。零想。即使现在主张迦姆是幻想的地球人占多数,其中还是确实存在相信迦姆是神的家伙。这种威胁FAF的存在的举动现在还没开始。不过其危险性和现实感是确实存在的。“假如迦姆的实体不能为人类所捕捉。”零说。“就算FAF知道这事实,也不会向地球人公开吧。”“可以想象他们会利用情报军,执行彻底的情报管制作战。”博卡少尉点头说。“于是?”“我想告诉琳·杰克逊。把我们所知道的都告诉她。她是地球人,有权知道。”“我也这么想。有谚语说,若要举出交了朋友绝对有用的三种人,那就是医生、律师和记者。虽然手段不佳的话反而会引起悲惨的后果。不过,琳值得信赖。她能理解特殊战吧。虽然有困难,但值得尝试。若说托付遗言,除她以外也没有合适的人选了。”“不要随便决定败局呀。”佛丝上尉说。“又还不一定会死——”“遗言要在活着的时候写。”博卡少校说。“就算是FAF,能够留下遗言的机会也在不断失去。”“情报军可不是无能的集团哟。”桂城少尉说。“关于迦姆的本体,这个结果也是预想到的吧。应该说特殊战才是太晚发现的呢。算了,作为实战部队,只会相信实际确认过的吧……但是,迦姆的存在场所无法确认,就像量子论呢。迦姆是量子性的存在吗?”“是不确定原理。”佛丝上尉说。“人类的观测手段使物体的位置情报暧昧不明,不能同时测定两个量,是这样吧?”“这是错误的解释”负责情报分析的比沃特上尉说。“不能同时观测的量,因为其属性会有相辅共同的关系。譬如说位置和能量没有相辅的属性,无论多精密都可能同时测知。而位置和速度这类包含相辅相成属性的量就不能同时观测——”“为什么?”“一言难尽。量子论的数学内容,很难用我们平常的感觉来解释。数学公式谁都可以死记硬背,问题是如何解释。也有人无视公式而做出适当解释。你的误解就是其中派生出来的。使用精度低下的观测手段,其结果自然不正确,这不能被称为不确定性。量子对象的不确定性没这么简单。如果迦姆具有量子对象的不确定性,就可认为迦姆也许只在观测当时存在,观测前则不存在于任何地方。桂城少尉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无法观测的迦姆不是真实存在的观点是量子论解释的一例。也有解释说量子对象无论能否观测都是确实存在的。观点众多,不过现在的人类还不能用实验手段验证任何一个观点。可以说,只要量子论原理不能被判明,人类就无法在量子对象的不确定性还不确定的情况下进行确认。”“原理不明,这个我理解。”佛丝上尉说。“虽然我似乎也能明白把迦姆比喻成神的观点,但说到底还是一无所知啊?”“即使迦姆是这种暧昧的量子性存在,”桂城少尉愉快地说,“但总之它们是可以观测或记录的,那就可以计算它们会出现在哪里,概率有多大吧?相辅属性就是观测一方便可以推算出另一方——”“你能想象那具体的情形吗?”佛丝上尉说。“可能是非真实存在的对手,那是什么啊?”桂城少尉望着天花板闭上了嘴。零却想象了少尉想说的。“就是对我们而言,原理上无法精确描述迦姆捕获后的下一个瞬间其动向无法确定这件事。”零说。“如果迦姆是这样的存在,那就只能靠概率攻击。也许能歪打正着。”博卡上校说。“这跟普通的对手也没多大区别。那么问题就在于对迦姆有效的兵器是什么。不管击落多少迦姆放出的战斗机,只要那不是迦姆本体,就无法有效打击迦姆。对迦姆而言,人类也一样。”“把迦姆的不可知性比作量子对象的不确定性是你们的自由。”比沃特上尉说。“但既然我们不知道现在的迦姆的不可知性是否源于量子的不确定性,抬出量子论也毫无意义。只会徒增混乱。不要再自己增加对迦姆的茫然。首先要明确,我们所不知道的究竟是什么。”“没错。”博卡少校说。“要说现在的问题,那就是与迦姆沟通不足。这就是各种疑惑猜忌产生的元凶。可以说战斗就源于此。解决了这个问题,迦姆的本体就会自动明晰了吧。关于跟佛丝上尉略有争论的让我们确信迦姆真实存在的依据是什么这个问题,也许量子论可以帮助解释,或者再考虑到科学手段无用的观点,目前我们还不能具体描绘出已展开的这议论中的迦姆的形象。我们需要收集资料。这与至今所做的没有差别。为了进一步有效讨论,不能输在这里。”“……博卡少校。”佛丝上尉说。“什么,艾迪斯?”少校问。“这个好吃吗?”“什么?”“咖喱。味道好香啊。勾起了我的食欲呢。”“这是我疲劳时的特别菜单。你也可以去向厨师订一份。可惜味道比缪尔莱大厨的时候略差了点。”少校就着咖喱吃着印度面包继续用餐。汤的味道酸涩。最后是非常甜的红茶。“虽然我想检验新任大厨的菜单,可惜没空。博卡的特别菜单里还有中国菜,要介绍吗?”“不用,谢谢。”“佛丝上尉。”“是,柯莉准将。”柯莉准将看完佛丝上尉提交的pro—facting结果,合上了文件。佛丝上尉猜想可能是严格的询问,紧张地做好了准备。“迦姆总攻的概率,你推测有多少?”“敌人是人类的话可以用MAcProⅡ推算出来,但这次凭我个人能力无法提出具体数值——”“不是数值也行。”“推测是相当高的概率。”“有多高?”“大约是必攻无疑吧。就像报告书里写的一样。”“如果判断错误就把你手上的蛋糕给我,是这种程度的无疑吗?”“柯莉准将,下官惶恐。如果说要以什么为赌的话,”佛丝上尉严肃地说,“那就是我的性命。”“你还年轻呐。”柯莉准将说。“遇上挫折还能重头再来。”“准将,我说的是真心话。赌上性命在所不惜。”“艾迪斯,”柯莉准将说,“上了年纪后回头嘲笑自己年轻时做的傻事,后悔叹息,这也是件好事。我希望你也能有那么一天。不要动不动就赌命比较好。否则输了的话后悔也没用了。最多也就赌上全部财产什么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