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楼梯下面对控制台的人们无不「哦哦」惊叹。定睛一看,画面彼端的新庄已褪下浴巾。一片昏暗中,能看见肩头、手臂,以及腰身到臀部的肌肤曲线。然而那对镜头袒露的胸部侧面却——「罗杰!罗杰!这是怎么回事!那个人——是男的啊¨」「Tes,若我的知识正确,这能追溯到古代日本。战国时代的武将们将此行为视为一种礼仪,会在佛室中较量技术,并互相展示器具等等。」「想不到、想不到日本竟然是这种国家……」画面另一端,新庄开始穿上浅褐色的吊袜带,并缓缓套上茶色的丝袜。『啊……嗯,还是有点紧,这样子好痒哦。』『要我帮忙吗,新庄同学?』『完全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啦!不用佐山同学出手实在太好了!』刻意的笑声和伸腿套袜的动作,让楼下众人各摆出苦恼的姿势,唔唔哦哦地呻吟。……这是日本UCAT的精神攻击吗?罗杰想到这里,新庄也站起身来,这次穿的是白色内裤。新庄仍背对着镜头,从袋中取出内衣。『可是啊,佐山同学,你到底都在看什么啊……不是什么色情影片吧?不可以哟?你要是走得太偏,会被我讨厌哦。』「罗杰!罗杰!还不快叫他们照照镜子!」『哈哈哈,新庄同学,越来越有趣了呢。』『……什么?那个节目有那么好玩吗?』穿好内衣的新庄抱着米色的衬衫转过身来。接着一头雾水地站在佐山身旁。『……?』眉头越皱越深,脸也越靠越近。『那个啊,佐山同学……我不会生气的,所以能听我说句话吗?』新庄对身边的佐山巧笑倩兮地说:『这个画面看起来,好像是日本UCAT新总部耶?』『哈哈哈,新庄同学——你真有趣。』佐山微笑着点头,同时画面在金属声中不断地摇晃,最后画面里只剩下天花板。『你、你在想什么啊,佐山同学!我全身都被人家看光了,儿童不宜的第一次经验谈还被听得一清二楚耶!?到底是怎样啦!?为什么新总部里会有奇怪的外国人啊!他们是偷窥狂吗!?』「不是!不是!快解释啊,罗杰!」「上校,就结果而言,我必须同意对方的说法。」『那、那个啊?我只想让佐山同学一个人看而已啦!要是全世界都以为我有暴露狂怎么办!那个国家的片子都是无码大游行耶!』『放心吧,录影的只有我而已哟,新庄同学——是我一个人的新庄同学哟。』『少跟我打哈哈!』大型萤幕画面随着玻璃碎裂声黑成一片。「…………」突然的断讯让所有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只剩下眉头深锁的罗杰、在一旁用同样表情看着他的欧铎,以及从控制台边站起的其他美国UCAT队员们。众人在短时间内接连叹了约五次气,度过完全沉静前的时光。之后,罗杰刻意挑战沉默似地低声嘟哝,手抵下巴。「……这还真不好笑呢。」刻意的笑声和伸腿套袜的动作,让楼下众人各摆出苦恼的姿势,唔唔哦哦地呻吟。……这是日本UCAT的精神攻击吗?罗杰想到这里,新庄也站起身来,这次穿的是白色内裤。新庄仍背对着镜头,从袋中取出内衣。『可是啊,佐山同学,你到底都在看什么啊……不是什么色情影片吧?不可以哟?你要是走得太偏,会被我讨厌哦。』「罗杰!罗杰!还不快叫他们照照镜子!」『哈哈哈,新庄同学,越来越有趣了呢。』『……什么?那个节目有那么好玩吗?』穿好内衣的新庄抱着米色的衬衫转过身来。接着一头雾水地站在佐山身旁。『……?』眉头越皱越深,脸也越靠越近。『那个啊,佐山同学……我不会生气的,所以能听我说句话吗?』新庄对身边的佐山巧笑倩兮地说:『这个画面看起来,好像是日本UCAT新总部耶?』『哈哈哈,新庄同学——你真有趣。』佐山微笑着点头,同时画面在金属声中不断地摇晃,最后画面里只剩下天花板。『你、你在想什么啊,佐山同学!我全身都被人家看光了,儿童不宜的第一次经验谈还被听得一清二楚耶!?到底是怎样啦!?为什么新总部里会有奇怪的外国人啊!他们是偷窥狂吗!?』「不是!不是!快解释啊,罗杰!」「上校,就结果而言,我必须同意对方的说法。」『那、那个啊?我只想让佐山同学一个人看而已啦!要是全世界都以为我有暴露狂怎么办!那个国家的片子都是无码大游行耶!』『放心吧,录影的只有我而已哟,新庄同学——是我一个人的新庄同学哟。』『少跟我打哈哈!』大型萤幕画面随着玻璃碎裂声黑成一片。「…………」突然的断讯让所有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只剩下眉头深锁的罗杰、在一旁用同样表情看着他的欧铎,以及从控制台边站起的其他美国UCAT队员们。众人在短时间内接连叹了约五次气,度过完全沉静前的时光。之后,罗杰刻意挑战沉默似地低声嘟哝,手抵下巴。「……这还真不好笑呢。」第四卷 上 第十三章 『相互的言语』凝神观察纵然擦门而过也得看对方的内心●在铺满榻榻米的三坪房间中,有两个弯着腰的身影。两人在天花板的萤光灯映照下,和气地将头探进壁橱下层。「原川大哥,啤酒总算都拿出去了,床也铺好了呢。」「我这边的布幕——也挂好了。」「哇!」穿着男性睡衣的希欧从壁橱钻出来,跪坐着轻轻拍手,等待原川也爬出壁橱坐在她身边。原川仍穿着外出服,手握剩余的布幕挂勾退出身子。盘腿坐下往前看看,壁橱下层已被短短的布幕遮满。「……看起来好寒酸。」「怎、怎么这样讲人家要睡觉的地方!」「就用这寒酸抵销你的住宿费和伙食费吧,希欧·山德森。」这话让希欧缩成一团,侧眼看着原川,两肩下垂。「对不起……不过我只要一个人就会想起讨厌的事,变得很不安……」「你遇上的的确不是寻常事。不过接受警方保护或是去IAI等等,能想的我都替你想了啊。」「可是真的不必那么麻烦——」「你已经把我的生活弄得一团糟了,这点你千万别忘啦,希欧。」在希欧说「好」之前,已过了数秒。原川转过身,只看到她低垂的头。「话说,你完全没想过会被我袭击吗?」「我相信原川大哥。」希欧抬起头,两手防卫性地浅抱身子,但眼睛盯着原川。「原川大哥很,那个、这个……」消失的语尾让原川顶了顶下巴。「说说看嘛,我不会生气啦。」「可、可是你已经在生气了呢!」原川叹了口气,心想这家伙真难沟通。他将晚餐时用过的矮桌拉近,手肘撑在上头。「我先说清楚,听好罗——要是我真的对你怎样了,该怎么办?基本上,最后一班电车发车前,商务旅馆的柜台应该还有人,所以我要说清楚,你也好好考虑一下。住在素未谋面的男人家里,如果出事了你该怎么办?希欧,这不是安不安心的问题,而是会不会多个心理阴影跟着你一辈子的问题。」「可是我觉得那种事不会发生耶。」「你凭什么那么肯定?」「难道原川大哥想强迫希欧做那种事吗?」希欧歪歪头。「如果想的话,刚才洗澡——还有准备晚餐跟刚刚整理壁橱的时候,不是有好几次机会吗?」「要是我突然抓狂怎么办?或者之前的一切都是我精心策划,决定在深夜一点某个数值满档时才攻击你呢?也许我现在说这些,都只是为了博取你的信赖呢?」「……那么……」希欧摇摇头,弯下眉梢。「不管到哪里去都是一样的呢……一个人住旅馆时很可能会有人半夜开锁闯进来,或是半夜口渴出门买饮料的路上,甚至一大早离开房间时……什么事都不能相信了不是吗?我虽然不太相信自己,可是对他人……」希欧没有说完。过了一段无言的时间后,她吐了口气继续说:「再说,心里有企图的人都会要人安心的吧?为什么你要强调自己有犯罪的可能性?」「当然是先讲白了好事后避责啊。我说过我是坏人但你仍执意留下,就是你的错。」「那原川大哥等等就会袭击我了吧?因为你是坏人呀。」希欧睁大眼睛。「——那么,我想逃也逃不掉吧?会现在出手呢,还是要带我去旅馆等我换衣服才出手呢?还是等到用机车载我去哪里的时候,或是明天陪我去公墓的时候……猜不到呢。」希欧淡淡地笑了笑。「……那么一来,希欧就只能说——要做就现在做吧。以前那些讨厌的事都会突然发生,而且每个人都要我赶快逃。」希欧环顾室内,看着紧闭的门和窗子。「现在的话,那个、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也不会逃走的。」希欧吸了口气,似乎下了某种决心似地拉正衣襟,对着原川将跪坐姿势重新打直,并将上身向前倒下、两掌贴地。「……麻烦你了。」「——快去睡觉!」原川气贯丹田地大喊。●原川在心中啧啧有声。「可恶」的想法从他呐喊的根源不断涌上。……感觉真糟。希欧吓得弹起身子。见到她的表情,就忍不住想说些什么。……啊啊,感觉真糟。而且——……对她跟对我都是……「那、那个……可以住在这里吗?」「我放弃说服你了。」「——非常感谢。」……笑屁啊,笨蛋。原川指向壁橱,希欧便像只猫似地轻扭身子掀开布幕,并点亮里面的台灯,最后回过头来。「那个,手机……放在这里没关系吗?」「登录钮按下去最上面就是警察局电话——要是你不相信我就按吧。」苦笑响起,希欧跟着眯起眼睛。「那是我对原川大哥起疑时的事吧。」她往壁橱深处窥去。「还有,原川大哥……」原川立刻猜到希欧想说什么。「里面的书架吗?」「对……睡着之前可以拿几本来看吗?还、还是说那些几乎都是男性取向的……」「那种的都给学弟了,你就放心看吧——只剩下一堆不怎么样的小说。」「不是耶,都是古典小说之类的哟……把标题翻成英文后,有几本我知道呢。」「意外吗?」「不会。」这回答挑动了原川的眉梢。穿睡衣的希欧臀部伸出壁橱,另一端的脸朝书架说:「我又不能未卜先知,所以他人的一切对我来说全都是意料之外……反过来说,有什么都很理所当然。」「你也会有那种意外吗?」原川一派轻松地问,还以为会得到兴趣、喜好之类的回答,可是——「——不可能的。」她在壁橱中回过头来无奈地微笑,接着又转了回去,但下一秒——「啊,是格林杰的《麦田猎手》耶。我以前的某个学校有,可是在转学前没有看完呢——这个借我看哦?」语气听来很开朗的希欧爬到布幕边。直到她拉起布幕分隔彼此,原川的肩头才终于放松。「我要关灯罗。」「咦?可是我这里的灯还开着,不用那么早关灯吧……」「你想等到累了再爬出来关灯啊?我这里还有别的灯,没事的——还是你想关门让外面暗一点啊?」「不要,那样子很闷……」「那好吧。」原川起身关灯。壁橱里传来希欧调整姿势造成的织物摩擦声。原川从自己的衣物中取出数位随声听,将耳机摘下。接头插进电视后,原川戴上单边耳机,将频道切到体育新闻。他一只耳朵听着棒球报导,另一只耳朵听着希欧的翻页声。……别人的翻页声啊……这声音还真令人怀念,原川心想,并用手肘顶着矮桌继续看电视。这时,一声「那个」传进他耳里。「什么事啊,希欧·山德森?」「……我只是想一定要在睡着以前说声谢谢而已。」「我听不太懂你在说啥。」虽然对方没有回答,原川却也乐得轻松,因为他觉得希欧不好沟通。他想想原因,却在转瞬间寻获答案。……刚好相反啊。两个人的血亲都不在身边,大部分时间都是独自生活。但是在某种不明过去的影响下,希欧开始怀疑自己,而那份不安似乎就是她不断转学的原因。据她早上和晚餐时聊过的那些话,杀害她母亲的是——……恶魔……吗?巨大足迹与金属片的确让人难以置信,但无论真相为何,出了人命是不争的事实。之后缠着希欧的种种流言,都是与事实无关的猜测与误解。然而,希欧仍然相信他人。尽管她也怀疑自己真是遭恶魔附身。……而我——原川脑中全是相反的念头,烦得他用顶着矮桌的手猛搔头发。……感觉真糟。早先的想法又浮上心头,而且还有件事使他挂心。那是先前对话中某个小小的应答。……不可能的……吗?方才在学校操场时,她在跑道上停下脚步,也是因为——「觉得自己办不到吗……」「咦?」这声音让原川暗自弹响舌尖。「——我在说棒球比赛啦。新球队『Kemco之星』的主炮彭巴萨尔又熄火了,所以我不小心念了几声,抱歉。」「真的……是那样吗?」「希欧,你怀疑我不是Kemco之星的球迷吗?」「不、不是这样的,那是个人自由啊,而且希欧也是『纽约羊鸡回老家队』的球迷呢。可是、那个……」希欧问道:「是不是我惹原川大哥不开心了呢——」听她这么说,原川缓缓吸了口气。若这口气能挡下他想说的话,那么另一种想法也会浮现。……的确是呢。他的确这么想过。希欧那个磕头让他有些郁闷,但对象不是希欧,而是自己。然而——「……没那种事,你过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