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藉由像现在这样念给晴美听,或许多少能够理解父亲的想法不管是以鹿岛奈津,还是以高木奈津的身分。」「结果你理解了吗?」「没有不过,跟昭绪回家后,我想打电话回娘家看看。」「不管是你,或是亲家,都真是复杂呢。」「是啊。」奈津轻笑。「我方便请问妈妈您以前的姓氏吗?」「我以前姓春日。要是让你来形容,你会这么说吧我们受到鹿岛大社与春日大社的守护。」「还有昭绪的朋友是热田神宫,他上班的地方叫出云虽然这都是偶然,但这么多偶然加在一起,感觉特别吉利。只是」奈津看向图画书。「我想妈妈应该会明白我的想法我们是公主,也是草薙,不是吗?我们嫁给力量承担者,因此得到了姓氏,也换了姓氏。然后,我们会成为承担者的助力。」「我这个会把人关进仓库的人不知道有没有那种能耐,不过我相信你已经成为阿昭的助力了。」「谢谢您上次我们开夫妻会议时,做出昭绪是日本武尊的决议。这样一来,不知道相对于昭绪的英雄须佐之男会是谁呢?还有,这位英雄的公主,也就是草薙不知道又身在何方?」听到奈津像是自言自语的话后,妇人询问:「你现在属于哪一方呢?你是交给了人类的草薙?还是献给了天上的丛云呢?」「我是草薙我不是不懂人情世事、摆在家里当成装饰品的丛云,而是在人类世界的地上割草,一直生活下去的草薙。」奈津点点头接着说:「这是我使用承担者给我的力量的方法。」●这里是位于东京西侧,多条电车路线交会的转运站。JR拜岛站。上午时刻,拥有四座平型月台的拜岛站发车量很少。这时候转乘电车大多需要等上一会儿。在一号月台乘车、前往秋川市的五日市线也因为是回头车,而必须等上十分钟。站前拉面店的香味飘进了前头车厢,里头只坐了一名乘客。这名乘客是佐山。此刻他抱着折叠好的西装外套,倚着扶手看向前方。从飞场道场准备回学校的他,仍是一如往常的面无表情。不过,那是在思考的表情。方才佐山与宿舍取得联系后,得知新庄切果然没有回到宿舍。「昨天打电话问舍监时也不在,他是跑哪儿去了?」他失望地叹了口气。运应该知道切的行踪,但佐山在飞场道场醒来时,她已经离开了。「就算问登志奶奶,她也只回答:『对啊,跑哪儿去了呢?』这种风凉话。」佐山心想,住在那道场的真是一对怪夫妻。不过,他知道自己今天确实能够见到运。因为今天晚上八点,在昭和纪念公园有一场全龙交涉部队与UCAT的模拟战。「到时候该怎么面对新庄同学呢?」佐山发出「嗯」的一声看向车厢内时,貘突然从左胸口袋探出头来。心想「怎么回事」的佐山发现左胸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佐山离开座位,走上了月台。他一边感受着上午的清凉空气,一边拿出手机。「是我。」『啊,佐、佐山同学吗?我是新庄切。』尽管听到久违的声音让佐山不禁露出笑容,他却询问:「新庄同学会打电话给我,还真是难得你好吗?」『嗯、嗯,我很好。』「真的吗?你打电话来不会是因为你昨天踏出学校那一瞬间,被诡异的诈骗集团绑架,然后要我准备赎金吧?如果是这样的剧情安排,我希望优雅地解决事件,让你赞美一番」『抱、抱歉,我现在是用公共电话打给你,没太多时间讲话。』「那真是太可惜了不过,找我有什么事?」电话那一头传来「嗯」的一声后,接着说:『我今天下午五点会回学校,你可以在房间等我吗?』在昭和纪念公园举办的模拟战从晚上八点开始,假设集合时间是七点半,就算晚上六点多离开学校,时间都还绰绰有余。于是他点点头说:「没问题。五点对吧?我会在宿舍房间等你。」佐山回答时,手机另一头传来叹息声。那是感到安心的叹息声。就在佐山心想「这代表着什么意思」的瞬间『谢谢,那就这么说定啰。』说着,新庄挂断了电话。佐山看着手机,并领悟到新庄的举动显得焦急。然而,黑色手机不会再传达任何讯息。只有告知电车发车的铃声在月台上响起。第二卷 下 第二十四章 『口耳相传的呢喃』第二十四章『口耳相传的呢喃』我们的前方以及我们的背后究竟会留下什么●UCAT的粉白色建筑物后方,有片沐浴在日光下的宽敞绿地。这儿是座农园。是一座包含花坛、菜园,培育植物种类繁多的户外农园。这里有露天种植蔬菜的场地,也有利用温室栽培水果的场地。不过,每处都是职员凭兴趣亲手搭建。因为是由各人亲自照料植物,所以在这里,随时可看到三三两两的人影。在农园西侧,靠近森林的花坛前方,坐着个身穿白袍的身影。是月读。在她前方的花坛上,可看见几枝菊花伸长茎叶,含苞待放。她面带满足地看着枝叶点点头。「哎,老公,今天终于要跟Low-G进行全龙交涉了」自言自语的月读从怀里取出一张泛黄的旧照片,照片中,年轻的她与一名男子并肩而站。两人背后是IAI的建筑物。「直到你在那场大地震丧命之前,就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月读以感到遗憾的口吻说道,然后看了看照片,再看了看枝叶。这时,她发现有个人影慢慢接近自己。那位行走中的女子身穿黑色套装,月读认得她。「戴安娜索恩伯克。」被呼唤名字的黛安娜转过头,在月读身旁停下脚步说:「哟?原来我这么有名哪?你是开发部的」「是的部长级的人怎么可能不认识你呢。」月读起身,退后一步。「你是在九六年强势革新德国UCAT的魔女耶。我听说在那之后,德国方面能够制造出Sf,并开发出各种术式兵器,全都来自于你的功劳。」「哎呀,既然如此,你并不知道在那之前的我罗?」「在那之前?你该不会是说UCAT空窗期吧?」戴安娜轻轻吐舌头说了句:「这是秘密喔。」「除非对象是知道当时状况的人,不然我还不太想讲这个而且,我今天只是抱着怀念的心情来这里散步而已,就让我们安静地待在这里吧。」魔女面带笑容看向脚边的枝叶。确认了两人看着相同的东西后,魔女开口说:「这菊花是你种的吗?月读部长。」「是我丈夫留下来的你以前在这里种过东西吗?」「有啊,以前我种过用力拔起来就会发出声音的植物,还有形状像婴儿的植物你为什么要往后退?」「没,只是我们开发部比较不能接受超自然的东西」黛安娜露出苦笑点点头说了句:「这样啊。」她蹲下身子,注视着菊花。隔了几秒钟后,又以像在确认似的口吻这么说:「今天好像有很多事情要忙喔?我也会以监察官身分到场。」黛安娜顿了顿,然后用双手罩住枝叶询问:「你们也要选择无处可退的路走吗为什么呢?」对于黛安娜毫不掩饰的试探性询问,月读没有立刻回答。她看向农园另一端、UCAT建筑物的背面,然后放松肩膀说:「以我的状况来说,听说我丈夫是在UCAT担任刀匠对于2nd-G灭亡这件事,身为前皇族后裔的他应该有其想法吧。」「身为皇族的他不渴望安宁,而想得到力量,是吗?所以你也抱着一样的想法?」「是啊,感觉上这样才是对的。所以」月读低头露出苦笑。「我应该拔刀相助那些在烦恼相同事情的孩子们,不是吗?」听到月读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出的话后,黛安娜「呵呵」地回以微笑。那笑容让月读感到愉悦,认为还不错,那不是虚假的笑容。接着黛安娜告诉月读:「那么,请你仔细看一看今天的对手,看一看拥有佐山及新庄这两个姓氏的孩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关于那两人的事情?」「知道一点点。」黛安娜顺着缓缓吹来的山风拨起头发。「过去有一个姓佐山的男人出现在我眼前,还有」在风中,黛安娜审慎地挑选字眼告诉月读:「发生阪神大地震时,与这个男人抱着相同愿望的一群人,选择走上无法得到回报的路。」「咦?那场地震」听到月读的疑问,黛安娜站起身,眯起眼睛看向月读说:「我只能说这么多了。」「那、那这样,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月读焦急地问:「跟你一样曾经与佐山共事过的那些人就算没能得到回报,他们仍是幸福的吗?」对于月读的问题,黛安娜以反问作答:「你不是正要去找出这个答案吗?」黛安娜吸了口气,继续说:「既然你们跟1st-G一样,选择了无处可退的路,那就去看个仔细吧。去看看身为他们下一代的佐山会是什么样的恶徒但愿那个答案会与你的良人一样。」黛安娜面带微笑地点点头说了句:「告辞了。」然后转身背对月读。看着没有发出脚步声、朝向农园更深处走去的身影,月读叹了口气。「答案啊」喃喃自语的月读往脚边一看,发现不知不觉中,一朵如月光般皎洁的白菊花绽放了。●UCAT设计室里几乎没有人。墙上的时钟刚过正午。每个人都已制作完模拟战专用的武器,此刻大家忙着为自己的装备做最后调整,或在战斗前稍事休息。然而,还有一名男子留在以隔板隔开的某个空间里。那就是鹿岛。他仍然是在工作服外头套上白袍的打扮。不过,此刻拿在他手上的不是斧子,也不是笔记型电脑。而是成束的和纸。那是从鹿岛双亲在老家亲手交给他的沉重信封里,拿出来的纸堆。鹿岛已翻阅到后半部,就快看完全部内容了。完成布都的改造修理后,鹿岛就没休息地忙着确认纸上的内容。尽管不眠不休,鹿岛却觉得视线再清晰不过。他清楚看见罗列在眼前和纸上的名字。「一方面也是因为字体很漂亮吧。」这就是过去与爷爷对立的大城宏昌的字啊。此刻的鹿岛脑海里浮现两个谜题。「爷爷临死前,为什么要请求原谅」还有「爷爷的遗言提到荒王舰桥前部有个盒子,那里面到底装了什么」鹿岛抱着或许能够找到什么提示来解开这两个谜题的想法,把模拟战前的自由时间花在阅读和纸上。和纸上的字确实是大城宏昌在六十年前的亲笔。然而,纸上有时会出现偏了位的文字。大城宏昌的字迹没有显得迷惑,也没有因颤抖而扭曲,排列下来的文字却稍微偏了位。「这」鹿岛做出一个推理。他摘下眼镜看着和纸。在少了眼镜的模糊视线下,稍微偏了位的文字反而变得容易阅读。难道大城宏昌的视力变差了?不明原因的鹿岛猜测着大城宏昌可能是疲劳过度或营养不良,也或许是「眼睛受到某种光线照射而灼伤」祖父知道这件事吗?鹿岛一边叹息,一边让身体轻轻靠在椅子上。他继续翻阅和纸。手上的和纸只剩下十几张。望着一个接一个排列下来的名字,就在读了差不多两行后「」读完了手上这张纸。结果一路下来什么提示也没得到,这让他不禁有种失落感。鹿岛带着彷佛勉强吞下沙子的感觉接受这个事实,并点了一下头。不过,他决定还是读完所有和纸,因为就剩下没几张了。读到倒数第二张和纸时,原本默默翻阅着和纸的鹿岛有了明显反应。他在植物纤维清晰可见的白色纸张上看见了文字。那是他熟悉的文字。「KASIMA?」那是以罗马拼音写下的文字,看到这些文字的鹿岛不禁心跳加速。爷爷他不是因为与大城宏昌对立,并且不愿意2nd-G完全服从于Low-G,所以拒绝以汉字使用「鹿岛」这个姓氏,改为使用「KASIMA」的吗?那怎么会出现大城宏昌写下「KASIMA」的字迹呢?「该不会不是汉字的『KASIMA』是大城宏昌帮爷爷取的?」鹿岛不明白。他带着这股疑惑翻过这张和纸,看起最后一张。他心想,或许最后一张纸上会写着什么答案。然而,上头没有答案。鹿岛眼前的最后一张和纸上,果然还是写著名字。不过,纸上的字迹不属于大城。纸上的笔迹潦草、扭曲,看起来像是没学过字的人所写。而且,纸面上画了一个大「」,由此可知这是一张写坏了的纸张。鹿岛认得这张和纸上的字迹,这潦草又扭曲的笔迹是「爷爷的笔迹」鹿岛看向画上否定记号底下的名字。那是祖父亲笔写下的某人名字。●午后阳光洒落的时刻。有一处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这里是位于尊秋多学院二年级普通校舍一楼,有八间教室大的衣笠书库。因为要举办全联祭,衣笠书库将从下午开始变成休息室,所以这里的书架全被挪开,排满在墙边和窗边。不过,此刻书库里有几名访客。佐山、出云与风见占领了阶梯式地板中央最底下那层的桌子。佐山眼前的好几百张复本堆成了一座小山。这些纸张是昨天月读交给佐山的磁片内容。他已经看过了,但是「我放弃。就算这些成千上万的名字已经依照职务做了区分整理,要人一次看完实在是」在纸山另一端的风见一副厌烦的表情看向佐山说道,并以感到讶异的口吻接续说:「不过,你看起来心情很好嘛?发生什么好事了?」「嗯,新庄切同学说他傍晚会回来。老实说,这让我觉得比较安心了。」「是喔。」风见颔首。她身旁的出云正用双手拿着兔子的图画书,并且保持不会伤及视力的距离在「虽然张开眼睛睡觉算是种特技,但也差不多看腻了。」「可是,觉这个开眼睡觉功的版本有慢慢在增强耶」风见说了句:「不管他了。」然后用手指顶了顶眼前的文件接着说:「大城先生的父亲是因为看了这些名字,才发现八叉的本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