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原川和希欧似乎已经在超低空状态下蛮干过一票了。」「虽然被撵出来了,不过他们还在另一头喔.龙司和美影正与另外两只战斗中。不过你看,北边出口好像会被刮跑。」听到新庄的报告,佐山夸张地摇头,然后向左右摊开双臂说:「我已经叫原川别猛搞破坏了啊,如果崩坏率再上升,实在无法对将来的世界交代。妳不认为应该好好拷问那个不良少年一次吗?」「希欧一定会说『请手下留情啊!』喔。」『少在那边自说自话!』佐山的颈边传来混着杂音的男子叫声。他看看挂在脖子上的通讯用麦克风,偏着头说:「我才不是自说自话呢,原川。这是为了你、为了世界好而做的决定,下次我会介绍负青人给你。虽然还是要看电压强度,不过听说只要五秒左右,就能让人乖乖听话了。」『佐山,为了你好,我从以前就有一句很重要的话想对你说。』「是什么?一般的赞美是打不动我的喔?」『你下地狱去吧。』听到切断通信的杂音后,佐山手扶着额头说:「真是个令人头痛的男人。像他这种自尊心强的人,对世界来说可是有害的呢.」「你有照过镜子吗?」「当然有,每天早晚都会仔细确认。这和原川有什么关联吗?」「没有,只是现在又让我再次体会到,佐山同学也是有个性赞到异常的地方呢。」新庄没有回头,盯着露台的巨人问道:「那孩子状况如何?」「没问题,虽然受了点伤,不过她可没认输。」此时新庄转过头看着睡在地板上的少女,瞇细了双眼。「太好了,虽然为了挡下刚才那一击,把防御用的概念符都用完了,但总算没白费。」这句话是个契机。巨人开始动作了。它发出运转声并放低姿态,光是一个震脚(注:中国武术中,将气施放在腿上,并用力踩踏地板的招式),就让柏油路发出清脆的破碎声。不过,对地面的破裂声做出反应的并不是新庄,而是佐山。他先把放在额上的手伸到胸前位置,再举至脸旁往侧面划过去,接着用力弹了手指。「新庄同学,在制裁那个违背了集合在LOw-G旗下解答的笨蛋前,再次确认清楚现况之后告诉大家。」新庄向前望去,位于巨人右臂的炮塔,现在正对着她。「竟然因为我们已经毫无防御能力而提起干劲啊,真是的。」「哎呀哎呀~」新庄左手无奈地抵着颈部。「这里是新庄,确保一名已接触的闯入者。目前正与敌方的重武神」话还没说完,巨人被称为重武神的机器人就开火了。那正是一切的开始。包覆着铁壳的大型炮弹,带着强烈的压迫感飞了过来。面对破风而来的力量,新庄继续把话说完:「交战中。」新庄在佐山眼前,转动右手手指,将巨大手杖转成纵向。她用右肩顶住手杖中间部位,并将它扛至水平高度,在一道金属音之后用左手支撑住前端,然后右手划过手杖侧面,手指放在一枚像是用玻璃做成的长板上。并以手指在那里写下文字。「吾乃惧于寻求力量,然非害怕使用力量者!」文字伴随着绿光显现在透明板上,不消一刻就不见了。这时炮弹恰巧飞来。不过,站在新庄身后的佐山完全不在乎。他手抵着下巴,视线落在眼前的新庄身上,看着她的窄背、细腰,以及浑圆的臀部,眼睛一瞇,呼了口气说:「真是美丽,妳就好好加油吧。」面露苦笑的新庄操作手杖,让左手支架部分向前滑动弹出握把,并且上膛。这样一来,只要扣下位于握把的扳机,就能施放迎击的力量了。发射。划破空气的声音、让新庄退后的后座力、手杖前端的发射口进出光芒,三者同时发生。伴随上述现象交替而来的,是一道向前射出的白光。白光贯穿大气,将飞来的炮弹消灭殆尽。白光的威力至此仍未消减。它的残像划出一道微微向上的弧线,直接命中灰色的武神。碰撞声传来。武神的胸部装甲因此破碎,爆炸的光芒强烈四射。「!」清脆声音响彻天际,高度超过十公尺的身影仰面朝天向后飞了出去。紧接在后的是,铁块倒在地上的沉重低音。带着热气的风吹过入口大厅,新庄首当其冲,然后穿过佐山的身旁。佐山看着位于上风处,左右两侧通往入口大厅的楼梯上,出现的几道影子。野兽的身影貌似双脚行走的狼,牠们身长高过两公尺,左右合计共有十只。牠们放低了姿态,佐山看见牠们做出突击姿势后点头说:「来吧,你们攻击的少女直到最后都没有发出任何一声惨叫呢,你们就尽量努力点吧。」他仿佛要从中划开吹来的风般向前走出,脚步声清脆响亮,面带微笑地说:「你们就全力扑过来吧,我对所有人可是同样宽容的喔?只不过也毫不手软。」佐山的脚步声,和从旁传来的歌声重迭在一起。新庄和他并排走着。她像是抱在怀里般扶着手杖,朗朗地咏唱着歌曲。那是圣歌平安夜的其中一段。Silentnightholynight/平安夜圣善夜Sheperdsfirstseethesight/牧羊人初望见ToldbyangelicAll。cluja./天使们齐唱哈利路亚Soundingeverywhere,bothnearandfar/圣声响彻了天地之间Christthesaviorishore/救主今夜降生ChristtheSaviorishere/救方今夜降生佐山一边听着歌,一边开口对着通讯用麦克风说:「各位!」然后高举右手,紧盯着敌人「我要趁现在这个机会说出来佐山这个姓以恶徒自居!」身旁的新庄一面哼着歌,一面对他露出微笑,佐山也同样回以笑容。「我在这里命令各位!听好了吗?别被牠们消灭,也别消灭牠们。说到原因为何,因为只要失去任何人,这份代价会让世界变得寂寞。」他喘了口气抬起头。「知道了吗?知道了就前进!前进吧!向前进!在笨蛋做出蠢事前要先痛扁一顿再训诫一番!接着带牠们来这里了解的话就回答我!」佐山盯着眼前做好攻击准备的敌人,气势汹汹地向右挥下手臂,军服的右边袖子因此撑开,发出仿佛打在纸上的响声。接着,从通讯用麦克风以及周围的空间传来声音:『订契!』佐山满意地点点头后向前走出。在他的前方蜷缩着身体的影子,各自喃喃自语,已经濒临爆发边缘了。相对的,佐山则面带微笑摊开左臂。与刚才摊开的右臂一起,佐山的双臂彷佛要抱紧敌人般展开。然后,他依然带着微笑说:「来吧就让我们彼此了解吧!」*事情回到两年前,二○○五年的春天。大概是这个时候吧至今静止不动的东西再次开始运行了对我们而言,找寻自我和慰藉之类的,不过是幻想。第一卷 上 第一章 『佐山的起点』第一章『佐山的起点』了解自我者的特权在于得到限制自我不再需要仰赖他人*含放着花苞的樱花行道树,在晴空下排列。被行道树夹在中间的道路前方,有一面环绕着广大土地的水泥墙。位于墙壁西侧的入口设有石制门柱,上头刻着「尊秋多学院」五个大字。挂着「春假中」假期行程广告牌的大门没人进出,就这么开放着。穿过大门,中央大道的两旁依旧种了许多樱花树。樱花花苞满满地延伸至此。继续向前走,右手边可看到半公顷大的综合运动场,左手边则是可当作礼堂的白色武道馆。位于正面尽头处的并不是校舍,而是教职员大楼。校舍以教职员大楼为中心,向四方坐落着。虽然仍算同一所学校,但是除了主要的六栋普通校舍外,其它则是分成各专门科系使用的校舍。像是考虑到环境,而环绕在树丛中的校舍,或是备有贮窖的研究设施,甚至还有附设柏油试车跑道的校舍。学生宿舍则在这些校舍的环绕中林立。该校使用的校地遍及全市四分之三的土地,校内有数座商店街、农场以及工厂,许多市镇上的居民生活于此。而所有的设备,绝对都会有一个记号。IAI代表出云航空技研的记号。该公司正是维持这所学院的幕后推手。不过由于正值春假,所以校内人烟稀少.即便是位于西侧靠近正门的普通校舍,状况也是大同小异。紧邻教职员大楼北边的普通科二年级校舍里,有一个人影。那是站在二楼逃生门楼梯间的少年身影。*明明是春假,他仍然穿着学校的制服外套,还把衬衫的扣子扣到衣领处。已定型的后梳发型两侧,各带着一撮白发;而头发下有着锐利的眼神及表情。他的双眼看着天空。那是一片晴朗的天空。除了洁白的薄云外,上头还有盘旋在上空的飞机。「横田(注:位于东京多摩地区西部,一般称它为横田基地,是美军在东亚极为重要的空军基地之一)的美军也和我一样全年无休吗?喜欢高处这点,也和我一样呢。」「连休假也不回家这点都一样。」他补充说明。少年举起左臂,袖子因而掉了下来。留有白色伤痕的左拳中指上,戴着女用戒指;而在露出的左手腕上,戴着一只银制手表,上头的长短针指出现在是下午两点半。他用戴着表的手,从怀里拿出一张纸片。『佐山御言先生为了完成贵祖父已故佐山熏氏所预留的权利转让手续,冀求您能于三月三十日下午六点,前来奥多摩IAI东京综合设施。』那是封邀请函。简短的字句后面记载了IAI的地图及邀请人姓名。「IAI局长,大城一夫啊」就是那位老人家吧?他是在祖父去世时,第一个赶来参加葬礼的中年男性。他的身材高姚、满头白发,在IAI时总是穿着白袍。是一个跟佐山讲过几次话,还要求佐山称呼他为老人家,并乐在其中的男性.「不过」佐山望着纸片喃喃自语。「身为职业股东(注:同时拥有数家公司的股份,然后出席各家公司股东会议,做出杯葛议事,妨碍公司决策等行为,藉此从中获得利益者》的祖父,在IAI究竟持有多大权力呢?」佐山转头一看,注意到身后是安全门和墙壁。铝门虽然擦得很干净,墙上却沾满了沙尘。他带着好奇心走近墙壁伸手碰触后,墙上的沙子因此掉落,并留下痕迹。「嗯」正当他拭去指上的灰尘时,逃生门轻轻地打开了。一位穿便服的年轻女性从门缝中探出头,绿色的双眸在短短的茶色浏海摇曳下,望着佐山刚才站的位置。此时佐山对狐疑地歪着头的女性说:「大树老师,我在这边。明明放春假妳却留在学校,想必很闲啰?」听到这番话,大树皱起眉头转向佐山说:「说我很闲你也一样吧?竟然在这种地方眺望天空享受青春。话说佐山同学啊」「什么事?有疑问就尽管直说吧。」「好,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还是用那种态度对老师说话?」「那是个人特色。妳要是怀疑这点就算妳输了,大树老师那,妳还有其它疑问吗?」「那第二个问题。如果在春假殴打学生,你觉得算是校内暴力案件吗?」「只要消息不外漏就没关系,妳打算殴打谁?能让大树老师生气,也是十分不简单呢。」「接着是最后一个问题你有照过镜子吗?」「我可是每天都有仔细照镜子呢。真是的,妳居然问我这种废话。」「对你这种充满独创性的学生提问,老师我还真是个笨蛋呢不对,你这种个人特色在和人相处时不会出问题吗?」佐山听到老师讶异的话语,只是将手放开墙壁后使劲地甩动,让衣袖上的布料啪啪作响。「放心吧,我对所有人都是这种态度,将来也打算继续维持下去。虽然有点任性,但我可不想让人说成是个翅膀刚长硬,就跩了起来的男人虽然这样会让大树老师徒增辛劳。」听到最后一句话,大树只能垂下肩膀苦笑。「这句话你不妨也说给其它老师听听吧?啊啊,还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你下学期的导师还是我。」「妳明明只是个没什么发言权的新进教师,还能成功选到优秀的学生啊?看来很努力嘛。」「我可是被其它老师硬塞了像你这么独特而优秀的学生耶,你好歹同情我一下吧?」佐山把手放在大树肩上,表情认真地点头说:「大树老师,妳会求他人同情就表示这辈子完蛋了或许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程度。」「抱歉老师已经快抓狂了所以请你别讲下去了。」说完,大树半闭眼睛走进逃生梯,抓抓头说:「和你说话果然很累人啊。」「因为你不管对什么事都很认真。」大树补充说明。佐山听了微笑说:「认真?我只是」「不是吗?你不但在校内选举中当上副会长的位置,成绩也很优秀吧?」佐山点头称是,然后交叉双臂稍作考虑。三秒之后「我从来没认真过耶也完全不想使出全力。」「咦?」佐山无视大树存疑的反应,耸耸肩说:「基本上,在学校发生的事情,都老是在我认真前就结束了。我记得以前曾被祖父骂过:『别在这种小地方当上老大就心满意足啊!』呢。」「啊啊。」大树听了点点头,把身子靠在逃生梯的楼梯问扶手说:「你的爷爷是个很厉害的人啊,我们当然没办法跟他比。」「没错,我不过是当上这个学院都市的副会长罢了,跟能够从暗处强力痛击日本经济的祖父相较之下,算得了什么呢?」「算得上相当了得啊。」「可是实际上那根本不足以测试我本身的能力。副会长选举时,对手在最后被逼到绝境,甚至为了博得支持而脱光了跳舞,却仍然不是我的对手。」「那个时候是你趁对方光着身子跳舞时,用冲天炮射他屁股的吗?」「不,那是在会长选举中获得压倒性胜利的出云干得好事。他为了提高命中率,还特地用铁管代替枪管发射,做出根本无法想象是即将升上三年级该有的行为。」「那我还是别问是谁在那之后引爆舞台了吧」「别问比较好。大树老师,妳也渐渐学会做人处世的道理了嘛?」「是是。下届学生会的顾问也是我,光想就让我觉得不安啊」「但是」大树皱着眉头呼了一口气问:「上学真的这么无趣吗?」佐山听完,停止动作。他从正面和大树的绿色瞳孔对上了视线。隔了一会,佐山微微摇头说:「我对校园生活并没有怨言。虽然不管是学生会选举还是考试,都没办法使我认真,只能得出学校很狭隘的结论,却不能因此就说校园生活无趣。我理所当然会觉得学校很狭隘,但我想学校还是有它的乐趣存在。」「你真是个复杂的孩子呢」大树梢稍停下谈话,倚着身后的扶手往后仰望天空。相较之下,佐山看了一下手表。现在两点五十分。「大树老师,我想我该回宿舍了。」「然后准备外出?」「是啊,换个西装,然后去拿类似祖父遗言的东西。」佐山打开逃生门,大树连忙离开扶手,冲进被开启的门内,并随着佐山关上门的动作,一同进到校舍。*佐山和大树并肩走在走廊上,教室的墙壁上贴着去年最后的校内新闻。那是第一宣传部发行的周报,以前往IAI采访的报导为主要内容,还刊载了IAI的录取率等几条新闻。大树在比佐山低一点的视线高度上看了看报导,停下脚步。「在太阳系外发现极可能有生物居住的星系反应哇,感觉好厉害喔~」「只是发现罢了,看这里的报导妳就会知道是件难事。」佐山指着另一篇报导。报纸上的照片里,有一座倒在宽广柏油路上的巨大机械山。「他们似乎做了高达八公尺的双足步行机器人,结果却大大失败。关节部位的耐力太脆弱,光是行走就从膝盖部位开始断裂即使有新发现,没有运用它的技术也是毫无意义。」「哦~就像是虽然看到靓妹,但不懂得把妹技巧也是白搭吧」「妳这么聦明真是太方便了。那是在某个场合用过的借口吗?」「没有啦。去年圣诞节的时候在一群朋友里面等等,不对啦!」佐山注意到,大树正抬头盯着自己的脸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