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得反省呢?米迦勒无法理解的一问,让男爵夫人有点困扰地移开视线。「我听说伯爵府里留存了这种东西,想要看上一眼,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子爵。」「什么!」米迦勒不禁忘形大叫。没想到,男爵夫人居然会在这种地方跟音乐盒扯上关系。男爵夫人故意掩着双耳,平静地说了声「哎呀,好可怕。」之后,才继续说道:「子爵夫人陷入昏睡状态的隔天,他就来拜访了,说了很多事情给我听……该怎么说呢,大概是因为不知道什么是挫折,所以这件事情一直困扰着他。」「就因为这样,居然打算用道具来窥探对方的心情!」米迦勒生气地说。男爵夫人困扰地笑着,低声说道:「真的喜欢上一个人就会明白的。如果眼前出现一个能够知道对方内心的道具,会产生一种不由自主想去用它的心情。」「即使近来经常吵架,状况就是如此,那也没法子不是吗?与其用这种道具,还不如两人到亲感干扰不到的遥远国外去旅行之类的,转换一点心情就好了……两人是因相爱而结婚的,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谁知道呢?子爵的确是爱着她的,却不了解她的心情,而女人却很少因为爱情而结婚的哦!」「…………」听对方以怀念遥远过去的语气说这种意义深重的话,米迦勒这个未婚又连初恋以外的男性都没时间去招惹的人,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男爵夫人彷佛在看可爱的东西似的,看着不愿意理解,生气地保持沉默的米迦勒,继续说道:「无论如何,他就是没有战胜使用音乐盒采寻妻子内心的诱惑,又刻意营造出事件的幕后黑手就是伯爵夫人的气氛,试着对老是干涉的双亲抗议。」「真是个浪费灵活脑袋的人……」米迦勒不禁喃喃说了一句,男爵夫人瞠目结舌了一会儿才点点头。「的确如此,不过,浪费灵活脑袋做的事全都被你看穿了不是吗?」「不是脑袋的问题,是演技。总之,演得太过火了。」「也是呢,男人很容易这样……唉,总之,事情就是如此,也让我觉得放着不管良心会过意不去,才委托了『J.C.』。我想以她的能力,应该能想个法子解决音乐盒陷阱,让男爵夫妻醒过来。」「原来委托的来源是您呀……」还以为男爵夫人是仲介者,直正的委托者是男爵……既然这样,就没有酌情减刑的余地了。用了危险的道具扩大受害范围,还能够拿不认为会危险来当理由而获得原谅,那只有小孩子而已。如果他是因为觉得危险而想加上保险,那还有救…………一边思考着,米迦勒面向男爵夫人,端坐放言。「我想,委托的事情都解决了。」「哎呀,是吗?那你为什么来呢?我还以为你是为了解决委托,想得到必需的情报才来的呢。」面对充满好奇的男爵夫人,米迦勒认真地说道:「我是为了了解状况,决定殴打子爵的次数而来的。」「……殴打的次数?」「要是状况可以同情,打个两三拳就行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感觉想要殴打他个十次左右。」米迦勒硬是摆出笑容说完,忽然男爵夫人爆笑出声。「不错,你真的很不错嘛!」用手帕优雅地擦拭笑得太夸张而渗出的眼泪,男爵夫人接了一句话:「这我一定要跟去看看。」终章终于抵达子爵府时,发现里面一阵骚动。主人夫妇还在昏睡中,应该很平静的才是。佣人一边讶异一边传报,管家披头散发、双目充血,以职务上不该出现的状态出现。一看到米迦勒,他立刻大叫「神呀!」,然后捉住她的手,一眼也没看站在旁边的华尔特米亚男爵夫人,使劲将米迦勒拉进房子里。还在想着发生了什么事,瞬间,米迦勒的身体一僵。一股熟悉的恶寒,彷佛从身体最深处冰冻起来的感觉,让那个单字从米迦勒的口中滑了出来。「是……吸血鬼。」男爵夫人惊讶地看着她,相反地,管家脸上反而浮现出安心的表情,更加用力地拉住米迦勒的手。被用力拉着小跑抵达的地方,是几个小时前才来过的客厅。看看四周的人,男爵夫人站了出来。「格林斯菲尔特伯爵以及伯爵夫人,好久不见了。」「华尔特米亚男爵夫人……这么说来,她就是您那位引以为傲的驱魔师罗?」除了亲吻伸出的手以外,被称为伯爵的男人完全忘了应守的礼仪,连忙问道。看他冲动的样子,米迦勒更是慌张地摇头。「不是的,我是……」「没错,她是驱魔师『J.C.』的助手。因为收到『J.C.』的联络说音乐盒的诅咒已经解开,子爵夫妻也应该醒来了,才过来确认的。」男爵夫人滔滔不绝地撒了个谎,伯爵夫妻听完看了看彼此。「……小犬的确已经醒来了。」「但是…………」夫妻俩正彼此让着说话的机会,米迦勒一边冷得发抖,想要开口告诉他们「子爵夫人至少还要睡上一整天,但只是正常的睡眠,时间到了就会平安醒转。」好让他们安心。然而,这股恶寒让她说不出口,牙齿一直合不起来,单字还可以,要说出一整句似乎不太可能。不知道男爵夫人能不能代替自己传达。一边想着望向男爵夫人,她也似乎察觉到米迦勒的异样,盯着她的脸看。「怎么了?」正要低声告诉她「大概是吸血鬼……」的时候。『谁呀!快来救命啊!』惨叫声响彻整间屋子。法语叫声使米迦勒忘记恶寒,连忙冲了出去。『夫人,谁快来帮帮忙!』奇怪的是,谁也没有跟在米迦勒后面,出现了惨叫声,在跑的却只有米迦勒一个人。然而她并不在意,朝着惨叫的方向持续冲过去。随着往惨叫声前进,寒气也愈来愈强烈,身体中心发出的冰冻感,冷到几乎连指尖都快无法动弹。这股恶寒不是世间的正常产物,而是妖气。『J.C.』说这种能感觉到新生吸血鬼的感知能力非常稀有。『不要啊!』彷佛要敲坏般使劲打开传出悲鸣的房门。怱然一阵强风吹来,用手挡着想办法看了出去,一名女性站在窗边。是一名纤瘦优雅的女性。艳丽的褐发随风飘舞,看她身上的睡袍,应该是子爵夫人吧。可是,为什么是她呢?她至少应该要昏睡一天以上的,为什么她会醒来站在窗边呢?一想到这里,风突然停了下来。正在想到底发生了什么,米迦勒观察了一下四周,接着倒吸一口气。穿着女仆装的女性倒在子爵夫人的脚下,喉咙染成一片赤红,脸色惨白。大概已经死了吧。可是,到底是为什么?「不错的夜晚,感觉很不错。」轻柔的语调几乎令人以为她没注意到倒在脚下的尸体,快乐又开心……十分享受人生的样子。看她这个样子,有种她被半软禁在家里的事是谎言的无奈感。「真高兴,终于获得自由了,终于呀。」从尸体上缓缓抬高视线。米迦勒微微明白会看见什么,不过,即使了解,可怕的还是可怕。应该……很美吧,大概。从她的相貌来看,一定是。然而,这名脸部下半染着鲜血还在笑着的女性,米迦勒实在无法认为她美。『夫人……』刹那间将视线移向含泪呼唤自己的侍女,她染血的笑意更深了。「你呀……我之前还没注意到,你似乎很美味呢。」『……夫……人…………』她已经因为恐惧而动弹不得了。浑身大震的她,还是凝视着本是自己女主人的她。「今晚真是美妙,有很多美食呢。」下意识地说着,子爵夫人靠近自己的侍女。『不要……夫人……帮……帮我…………』已经连惨叫都不成声了。过度的恐惧使她满脸泪水,看着女主人的眼睛,已经不再是以往的钦慕,只剩恐惧。享受着她的样子,舔舔嘴唇,子爵夫人更是刻意地缓缓接近她。抱起她的身体,弯下身子准备将红唇印在她的颈上…………「不可以!」米迦勃边叫边冲了过来,用全身的力气将子爵夫人撞开。即使是新生的吸血鬼,一般状况下,是不会害怕这种攻击的。然而,就在那一瞬间,米迦勒的身体闪烁出淡淡的银光。艾略特与沃尔夫都挡得下来的银光,普通的新生吸血鬼是不可能正面承受后还能平安无事的。「你、你这家伙!」银光并没有灼烧她的身体,也没有带来实质的伤害,只不过打断她了而已。表层意识里依然认为排除米迦勒很简单,只要挥挥手就能打倒。不过,还是不行。不可以接触那道银光,不可以伤害身上有这道银光的人,这是制约,刻在本能中的束缚。虽然品尝的动作遭到妨碍,情绪激昂的子爵夫人还是没法子转身离开。继续待在这里也没用,这个女人一定会妨碍自己,但是自己却无法排除她,那么离开才是上策,她直觉如此。另一方面,米迦勒完全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所以也不知道子爵夫人为什么会逃走。虽然不清楚,但是看来确实是得救了。一边想着,看看怀里,过度恐惧的侍女已经晕了过去。米迦勒紧紧抱着她,低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子呢?」然而,没有人回答她。上演了染血惨剧的房间,只有风声不断地吹了进来。后记大家好,初次见面……第二集应该没有初次见面的吧?我是前田荣。上一集的后记也有讲过,这次是米迦勒的大活跃。另外一位主角『J.C.』呢……预定在下一集活跃。嗯!到第三集完成的时间拉长了,剧情会如何演变连自己也不明白呢。大纲已经决定了,书中的她们会有什么行动,还没写到是不会明白的,这一次的最终场面,就是『还没写到就不会明白』的典型例子。本来预定以相当温馨的欢乐风格结尾的,可是不管怎么写,「不太对劲」的感觉就是挥之不去。重写了非常久直到最后才忽然有了这种感觉……看来某人对这次事件的愤怒比我还深刻呢。说到愤怒,在这次的事件(?)里愤怒的角色还有一位。只是,他愤怒的原因没能在本篇故事中表现出来,就写了个特别故事刊载在后记的后面,希望各位能够一读。不过,这次比平常难产许多呢。披着长篇的皮,其实是三篇短篇加上特别篇的关系,一开始自己也明白会比平常还花时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视线有点愈飘愈远了。造成各位的困扰,真的非常对不起。希望明年能够脱离这种每次后记都在谢罪的生活。写到这里已经没什么好写的了,就惯例性地来说说近况吧。其实,我要搬家了!上一集写后记的时候还没有这个想法,突然一个冲动就搬了。这种时候就会觉得自由业真是方便哪,不过因为诸多事情的关系,十二月中旬之前都无法行动,因此决定在年末搬迁。虽然被朋友们笑说「真像连夜奔逃哪」,不过想在新年迎接新地点的想法很正常吧?啊,差不多没有版面了,就这样。再见了,各位。希望这本书能够给阅读的人带来一时的欢乐。他的故事·沃尔夫篇「给我对那女人想想办法啦,」随着大叫声,沃尔夫冲了进来。『J.C.』从阅读中的书里抬起脸,承受的冰冷视线几乎令她以为连灵魂都冻结了。「你给我滚回娘胎打掉重来。」「…………啊?」「居然用『那女人』来称呼做饭给你吃的人,没礼貌也该有个限度。」『J.C.』才刚说完,沃尔夫立刻张嘴大喊:「开、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会用『那女人』来称呼米迦勒啦.」「……那么,你是在说谁?」这栋房子里的女人只有自己跟米迦勒,沃尔夫是对着自己大叫『那女人』,所以才会确信是在讲米迦勒……愤怒到双眼放光的沃尔夫对迷惑的『J.C.』继续说道:「我说的是那个会送有强烈气味的信来的女人!」「……华尔特米亚男爵夫人呀。」那股气味连米迦勒都说「好像快晕了」,对鼻子灵敏度高过人类几十倍的沃尔夫面言,的确形同拷问。现在不仅信送过来的当天就逃了出去,之后更是三天也不见人影。不过…………「我得说一句,那是你害的。」「啊?」「因为你说华尔特米亚男爵夫人是个『臭女人』才会这样。」一切的发端是因为对味道会先敏感后钝感——刚开始还能区别出细微差异,不过鼻子习惯得比人快,马上就会变得无法分辨哪个气味——自己就是这样,所以男爵夫人兴味盎然地给自己闻了很多种香水。很不凑巧的是,最后满身香气回来的『J.C.』和为了找亨利而来到房子里的沃尔夫在门前相遇了。他理所当然地绷起来了脸,可是对主人关心的玩具说些挑剔的话似乎不太好,结果就说了「你去了什么臭女人的地方啊」这句话。这段对话不知道怎么传开的,最后传到男爵夫人那里去了。结果为了报复,送来的信纸上就撒满了香水。不过,这种报复行动最近几乎都没有发挥效用。本来的目标沃尔夫从几个礼拜前就不太常出现在这里,领取信件的罗伦索老爷子又完全不在意地说「女人就是应该撒香水的」,自己又能马上习惯。亨利嘛……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过,他如果不想闻味道,只要停止呼吸就行了,应该没问题。经过十几封信,前几天信纸终于发挥了『击退沃尔夫』的作用,同时也伴随着让米迦勒几乎要昏倒的副作用。「或许造成原因的你去道歉的话,她就会停止这个举动了。」「道歉?为什么我得向人类道歉呢!再说,不是真的很臭吗?」「米迦勒说不定会因此感激你哦。」这句话说出来的瞬间,沃尔夫的动作完全停止了。「她的鼻子好像也灵敏到很痛苦,如果男爵夫人的信恢复了正常,她一定会很高兴。」「这、这样啊……嗯~不过,我可不愿意去那种臭女人的地方哦。」脑海里已经充满了被米迦勒感谢的蔷薇色情景,向『人类什么的』道歉的屈辱早就不知消失到哪儿去了。看着眼神完全进入作梦状态的沃尔夫,『J.C.』继续说道:「道歉信不也行吗?我拿过去帮你说说情吧。」「信吗……那就不会闻到味道了是吗?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冲进来时的气势消失无踪,沃尔夫喃喃自语,带着满心欢喜活力十足的动作离开了房问。他的背影完全消失之后,『J.C.』才叹了口气:「笨蛋哪。」米迦勒会生气的,绝对会对他大喊:「你居然对女人说『臭』!」每天都在惹她生气了,为什么他还是想不到这点呢?「唉,算了。」就算沃尔夫惹米迦勒生气而消沉,跟自己也没有关系。总之,只要他的道歉能使华尔特米亚男爵夫人信纸上的香水量减少,米迦勒也就不会几欲失神晕倒了,这样就够了。想着想着,『J.C.』再度翻开了读到一半的书本。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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