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是个男的,你是个女的吧。让从没见过的家伙住下这种事,没问题吗。我说!”“哎?想抱女人的话不是要选另外的地方来住吗,对男人来说?”一脸天真地回答着,让我说不出话来。“不是,所以说——”“啊啊够了,烦死了。不满意这里的话去找别的地方藏起来好了。难得遇见我心情这么好呢,你这家伙。”倨傲地打断话题,少女再次把手伸进塑料袋中。取出来的是三角形的西红柿三明治……似乎是真的,没有把我放在眼里。“那么我就在这里睡下了。那也没问题吗!”虽然我大声叫了起来,对方却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啊啊,想住就住下来吧。”两仪边吃着三明治边回答道。我全身无力,坐倒在地。就这样,只有时间静静地流过去。总而言之,我还是顺水推舟住下来好了。迅速切断感情是臙条巴的长处,取回这种自信的我顺势考虑着以后的事情。住的地方暂时确保了。餐费的话手边的三万元大概能用一个月。这期间,一定得找到一个不被警察抓住并且能活下去的方法。“——嗯?”忽然产生了一个疑问。为什么今天晚上,这个家没有上锁呢。“喂。你为什么不锁门啊。”“当然是没有那个必要了。”“———啊?”一听到这句话,我差点晕过去。这个叫两仪的女人,连家里的钥匙都不带吗?只在自己睡觉时锁门,不在家时就只把门关上。依本人所说,不在家时即使小偷进来也与我无关。所以我能侵入进来也并不是什么偶然。这个房间里什么都没有,也许有成为常客的小偷也说不定。真是的。“这个傻瓜,钥匙什么的要拿好!作为房东至少要给我一个大门钥匙吧,一般来说。”“大门钥匙已经没有了哟。好了好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没有什么让你觉得不便的地方,我也没有多余的东西。”……可恶,说起来也就是这么一个家伙。事实上没有钥匙的话我不会放心。除了自己的人身安全外,两仪这个家伙的生活方式也大有问题吧。我忘掉了刚才还对两仪抱有的抗拒心理,认真地担心起这家伙的不谙世事来。“别说傻话,连钥匙都没有还叫什么家。你等会儿,我马上就去给你换一个门锁来。”“……也好吧。有钱吗,你这人?”“别小看我,这种程度还是有的。今晚就算了,从明天起记得给我把门锁好!”说着,我站起来。我曾经做过帮人搬家的工作。房间的改装大体上都有经验,所以像公寓房间这种程度是没有什么修理不了的地方的。两天前还在工作的那间公司的仓库里,应该还会有门锁之类东西吧。以自己也没有想到的劲头,我奔到夜晚的街道上。不知何时会被警察追缉的我,却要偷偷地潜入公司,即使在这般认真地烦恼之时,也明白自己冒着多大的风险。……真是的,不能不说是两仪的缘故。为了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去偷偷潜入曾经工作过的公司,看来连我也变得相当地没常识了。/3(矛盾螺旋、3)在两仪的房间留宿,已经经过近一个星期了。我和两仪都在白天出门,所以只在夜里睡觉前能够见到面,一周以来持续的就是这种奇怪的生活。经过一周连相互的名字也不知道的确相当地不便,我们也曾互通过姓名。那家伙的全名是两仪式。令人吃惊的是她真的是高中生。除此之外的事情却也一概不知。两仪称呼我为臙条。所以,我也只称呼她为两仪。两仪本人并不喜欢被别人称呼姓氏,但我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以式来称呼她。理由很简单。只不过,对于我来说还没有做好那样的心理准备。对于不知何时就会永远分离开的对象,增加必要以上的亲密是不可以的。如果以式这个名字来称呼她的话,我一定,会变得不愿意和这个少女分开。对于不知何时会被警察抓走的我来说,那种关系只是一种阻碍。◇“臙条,你没有女人吗?”一如往常的夜晚,两仪盘着腿坐在床上,毫无预兆地问起这种事情。两仪的质问,总是这样唐突地提出来。“女人啊……是呢,有的话还会躺在这个地方吗。”“也是。不过你啊,明明是一副很受欢迎的样子呢。”“你用毫无感情的声音来称赞,我可是一点也不高兴。而且我也吃过女人的苦头。”“——哎,什么什么?”很有兴趣似的,两仪的脸向着躺在地板上的我凑过来。从躺在床侧面的我看来,只有脸伸过来的样子似乎相当可爱。“那么你是同性恋吗?臙条。”……前言撤回。这家伙纵然可爱,但只会让人觉得不痛快。“没可能吧。那样只是麻烦而已。即使真的试着交往的话,恐怕一点也不好玩。”说起来,我对异性也不是特别有好感。高中时曾试着和女孩交往了三个月,但也并不是有多么亲密的关系,只记得时常有激烈的争吵。不知从何时起,我开始结结巴巴地开始说起自己的回忆了。“我也没有什么过分的奢望,但是对方却对我有着奢望。从一开始就这样,总之我是一直忍耐过来的。”是啊。给那家伙买她喜欢的东西,多多注意点自己的形象之类的。大概,是不能不去追着那家伙的奢望吧。对方每次都很高兴,我却表现得相当冷淡。连性行为也平平常常毫无过人之处。……两仪,似乎在很认真地听着我的自言自语。“那个时期啊,也挺烦的。不止是周围的环境。时间也好,金钱也好,就连感情,分给她也觉得麻烦。这样一来虽然说是喜欢,性欲之类也多半是自己一个人解决。——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学生的话,时间多少总是有富余的。但是我并没有所谓的自由时间。和那家伙在一起的时间要说多也的确不少,不过那是以削减睡眠时间为代价的。没有空余时间的我,从最初就不应该去谈什么恋爱的吧。”尽管如此,我也没有要跟她分手的打算。我对很幸福似的那个家伙也只是如此,但也不想过于冷落而惹她哭泣……既伤害别人,又伤害自己的行为太愚蠢了。“不过还是分手了吧。你是怎么把她甩了的。”“我说,不要只把我当坏人。是被甩哟。在宾馆里,做着做着突然向我说。你眼里根本就没有我。不止是我的外表,连内心你也看不见什么的。说实在的,相当地受打击。”耸着肩说完事情的结局,两仪很失礼地大笑起来。“好厉害啊,连内心也看不见,吗!哈哈哈,跟这么麻烦的女人扯上了关系呢,臙条!”床的弹簧吱吱地响起来。这家伙,在床上笑得直打滚。“什么嘛,刚才的话哪里好笑了。这不是青春的苦涩回忆吗。”生气地站起身。忽然,两仪突兀地止住笑定定地看着我。“因为很好笑不是吗。人类能看见的只有外表不是吗。不止是因为你不去看她的外表,还因为你不去看内心这种看不到的东西而讨厌你,这种女人还真是不一般呢。不一般的事情就叫做异常。看吧,这不是很好笑吗。那家伙啊,想让你看自己的内心的话写在纸上不就好了吗。臙条,你和那家伙分手可是正确的选择哟。”两仪一边冷静地侮辱着我,一边扑通一下倒在床上。就这么猫一般定定地看着我的脸,然后,两仪很难启齿一般开了口。“……算了,这也不是我能去说的事情。那种‘看不到’的不安说出口来也只是谎言。不明白却去相信的就是爱情。有人说恋爱是盲目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只不过是现学现卖吧,补充了这么一句话后两仪就此睡了过去。结束了与往常一样毫无意义的对话之后,我也磨磨蹭蹭地躺了下来。关掉电灯,在陷入睡眠前的静寂中思索着。“女人”这种情谊深厚的对象只是一种麻烦,然而这个少女似乎不会作出单方面强加于人的举动吧。不对。若以两仪为考虑对象的话,连那种麻烦事不也会一笑置之吗。什么事儿呢。◇第二个星期的夜晚。打开门进入房间,两仪已经在床上睡熟了。……不知是把我当成猫还是别的什么,即使听到了动静也完全没有要起身的样子。但是,今天这样反而很侥幸。我边遮掩着被打的脸边坐到地上。喀锵喀锵喀锵喀锵。床边的时钟走动着。钟上的两根针都指向了十二点。……不知为什么,我很讨厌时钟。用数字表示的还好。感觉在回转的钟面上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似的,有点恐怖。“好痛。”被踢得双腿传来一阵疼痛,不禁说出声来。两仪像死了一般熟睡着。没有要醒的迹象。我毫无目的地眺望着那副睡姿。——在这里生活了两个星期,明白的事情只有一件。这家伙,完全是一个人偶。总是在这张床上像死人一般熟睡着。这家伙到了早上并不是醒来,而是像为了什么要事才从死人向活人复生过来似的。最初是以为要到学校去上课,但似乎并不是那样。开端是一个电话,一接到不知从什么地方打来的电话后,两仪就回复了生气。我也淡淡地感觉到那件事情有着很危险的内容。但是,两仪一直在等着那件事情。没有那件事情的话,这个女人只会在这里一直保持着人偶般的姿态。喀锵喀锵喀锵喀锵。我能够感受到这种光景的美丽。没有什么可悲伤的。两仪只是为了自己应该去做的事情而欢喜,而复活。那是毫无赘余的完美。我是第一次,与被指摘为不安分的“真实”相遇了。我所认为是,并相信的人。我想去成为的人。是除了自己以外谁也不去关心,纯粹的强者。“——式。”从口中,漏出两仪的名字。明明是比嗫嚅还要低声,如同呼吸般的一声。不知为什么,但两仪仿佛听到一般睁开眼来。“——怎么,你怎么又全身是伤了。”一睁开眼睛,两仪马上皱起眉头。“没有办法吧。突然走过来面对面的挑衅。”我用事实回答。今天,刚要回来时有两个人凑上前来,二话不说就动手。虽然理所当然地打倒了对方,但因为我完全是个外行也负了不少伤。“你练过什么的吧。却又这么弱。你喜欢被打吗?”从床上起身,两仪这样问道。练过什么的,是指空手道或柔道什么的,那种东西吗。“不要随便把我认定成那种人。我可是一点武术也不会的外行。虽说打架什么的比一般人要强上一点吧。”“是吗。因为看你打人时用的是掌,想着应该错不了的——那么,为什么用掌呢?”啊啊,这么回事啊。说起来也曾被人称赞过一次。打人的时候,没有练过拳的人打人时拳头会相当疼,打过几次后自己的骨头就像要坏掉似的。所以外行还是用掌打人要好一些。不,不如说掌是更具有实战性的武术吧。当然,我对这种事情一无所知。“掌比较硬是吧。打空罐的时候,大家不是都用掌吗。还没见过用拳头的家伙呢。”“那是因为用掌比较容易做到吧。”冷静地回答着的两仪,却多少有些佩服的样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因为有点害羞,我勉强把话题接了下去。“说起来两仪才是练过什么的吧。合气道吗?”“合气道只是大概通晓的程度。从小时候开始练的,只有一种功夫。”“从小时候就开始练了吗。按理说应该很强了。看你向逃跑的那个人后脑踢的那一脚,无疑是练过的。那么,那种功夫果然是你的必杀技什么的吗?”我随口问了问。两仪却似乎陷入了沉思。“从外形来看那种功夫的确是吧。因为大家都以打倒对手为前提进行锻炼的,所以要说必杀也的确是必杀。但是,在我这里却有些不同。原本就是我流。”所谓锻炼就是心理准备,两仪继续说下去。“把身体重组。只是这样做,就能改变一切。从呼吸到步法、视界、思考。把这一切都改变为适应战斗的状态一般。由于连肌肉的使用方法都变了,所以在感觉上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进行战斗时要把心和体都绷紧来作战,也许这就是所谓武道的入口。我只是一位地去追求这个,作为结果来说似乎是有点过火。”对于像是轻蔑自己般的台词,我只是觉得不解。“什么嘛,很厉害不就好了吗。也不用像我这样净是挨打。一瞬间就能解决掉三个大男人。不是很厉害的我流嘛,这种功夫。”说着和这家伙邂逅时的鲜明印象,两仪似乎微微地吃了一惊。“这个可不是。只不过是外形上看起来是非常相似的东西。最重要的一点,是我还没有使出过我流的招式来呢。”若无其事地说着很可怕的事情,然后两仪啪嗒一下倒在床上睡着了。◇……不知从何处传来蒸汽的声音。咻咻地,如同漫画上的拟音。没有电灯,房间里一片黑暗。这里,好热。只有烧灼铁板的声音,和那岩浆般的光是能够凭依的现实。周围的墙壁上,并列着大大的坛子。地板上凌乱散落着细长的管子。一个人也没有。只有蒸汽的声音,以及水泡破裂的声音。…………………………………………………………………………………夜晚来临了,我突然地从梦中醒来。我刚才做了——一个讨厌的梦。喀锵喀锵喀锵喀锵。向时钟望去现在不过才凌晨三点左右,距离应该醒来的时间还远得很。目光望向床上,那里并没有两仪的身影。……那家伙,有时会在夜里出外散步。即是说,在连草木也已睡熟的丑时三刻出外散步。要不要去接她——明明很了解为了住在这里要极力避开相互间的私人领域这种不成文的事实,却还是在考虑着这种事。虽然相当迷惑,我还是一下站起身来。虽说强大得荒唐,两仪仍然是与我同年的少女这一点是不变的事实。并且她的这种打扮,可是很容易引起那帮喜欢在夜里聚集的家伙的注意的。下定决心的我刚走到走廊时,玄关的门无声地开了。和服外加皮夹克,身着便装的少女站在那里。两仪又毫无声息地把门关上。“怎么,已经回来了吗。”感觉到必须说点什么,我无意间开了口。目光一闪,两仪望向了我。一瞬间。我想到,自己会被杀掉。没开电灯的走廊十分黑暗。在其中,只有两仪的双眼闪动着青色的光芒。什么也不能做。连呼吸也做不到,完全连思考也停滞了,我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就连你,也是不行。”有声音传来。清醒过来时两仪已经迅速地从我身边走过,焦躁地把皮夹克扔到床上。两仪随后也坐到了床上,背靠墙壁凝视着天花板。我强忍着背上残留的恶寒返回房间,坐在地上。就这样,仿佛失去意识一般无言的时间缓缓流过。忽然之间——少女说起话来。“我想要去杀人。”对于这句话,我不知到底应该怎样回答才好。只是点了点头。“但是不行。今天也没有找到要去杀的对象。刚才你在走廊上时,虽然想着要是你的话应该能够满足我的,但果然是不行。即使杀了你也没有意义。”“……我以为自己一定会被你杀掉的。”坦率地说道,不过两仪却说着所以才不行什么的。“我想要活着的实感。但是,单是杀人那没有意义。毫无目的地在夜里散步。这完全是个幽灵。不知什么时候——会毫无意义地杀人。”两仪是在和臙条巴说话,然而事实上并不是在对着任何人说话……如同产生戒断症状的吸毒者一般呆滞。这种事情,之前从未见到过。与我邂逅时的两仪,纵然在夜里散步却也没有过满怀杀气而归这种事情。“喂,怎么了两仪。这可不像你哟,给我振作点!”很奇怪的事情——我抓住至今为止从未触碰过的少女的肩膀。不敢相信。这个,比什么都超然的少女的肩……是这样的,纤细。“……我在振作的。到了夏天就有这种感觉。到了那个时候——”似乎感觉到说了什么不妥的话,两仪闭上了嘴。我放开两仪从床上下去。两仪也不再靠着墙壁,躺倒在床上。“那个,两仪。”我出声搭话却没有回答。那个家伙以前说过的。内心是看不见的东西。所以,看不见的东西的烦恼,绝对不能向别人挑明。是啊——两仪是一个人。连我也是这样,但为了散心还是多少交了几个友人。但是,这家伙身边没有这种人吧。因为与我不同,对于连细部都能够做到完美的这个家伙来说,那种东西没有必要。“那个,两仪。你,有友人吗?”我不去看少女的脸,背对着床问道。两仪稍稍考虑了一下,回答道有。“哎,有的吗?你?有友人?”与惊讶的我相反,两仪冷静地点了点头。“那么我就直说吧。在失意的时候呢,即使毫无意义也不妨试试去找他们。那样应该就会变得轻松起来。我在烦恼的时候,只要和别人说说无聊的话就好了。”“——他现在不在。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对于少女的话,我什么也说不出来。两仪的声音听起来相当的寂寞。但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两仪当的一声打在床上独自生起气来。“本来就是那家伙的任性!高兴的时候就来我这里,最后给我留下的竟然只有一个电话号码。夏天的时候一觉睡了一个月,为什么我非得要为了那种事情焦躁不安呢!”啪嗒啪嗒,敲床的声音。这一次,真的是,不敢相信。那个两仪,在床上手脚并用地敲着床——不对。实际上并不是那么简单,也许还在用刀子刺着枕头。因为声音由啪嗒啪嗒变为啪嚓啪嚓的。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还是很可怕,我连向两仪那边回头都不敢。稍稍失控的两仪恢复了平静。不管怎么说,能让两仪失控到这种地步的友人还真是让人羡慕。我想问一问那家伙的事情。“那个,两仪。”“………………”还在生气吗,两仪没有回答。我毫不在意地继续。“你的那个友人是个什么样的家伙。高中的同学吗?”“——啊啊。是高中的同学,像个诗人的家伙。”两仪用感情空洞洞的低语回答道。像是个奇怪的诗人吗,是否同年,是男是女一概不清楚,也不好再问。即使让我知道了也没有什么意义。“那么,你晚上出去散步,是因为那个家伙吗。”两仪稍稍考虑了一下。“不是。夜里散步是我的兴趣,杀人冲动也是我一个人的东西。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因为即使有问题也是我个人的东西,所以现在的自己处于什么样的状态还是明白的……哼。总而言之,让你不安的,是现在的我没有踏在实地上这件事。”淡淡地,完全像是别人的事情一般,两仪说道。“不安什么的——我倒没有什么不安的……”“以为会被我杀掉,你刚才说的。”绮丽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如同冰冷的蛇在颈部爬动的感觉。躺在我背后的那个人真的是人类吗,我在一瞬间产生了疑问。“看吧,现在也这么想着不是。不过那可是错误的不安。我是依靠杀人来体验活着的实感的体质。你还不成其为对象。”……什么意思。即使把我——臙条巴给杀掉,两仪也不会感到快乐这种事情吗。“不过——是呢。果然你该去找个新的藏身之处了,臙条。尽管我只不过是没有活着的实感而已——但是,两仪式毕竟还是喜欢杀人的。”仿佛断断续续的告白一般,两仪式低声说着。低落的语声。吐露着心中的不安,欲言又止的话语……可恶。原本就离我很远的女人,现在看起来更加的遥远。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我不禁产生了一种与害怕这个家伙的程度相同——不,还要更强烈的关联感。“混帐东西,那种事情怎么可能。”总之是想要先否定两仪的话,然后再把话接下去。“你只不过是情绪不安定而已。赶紧把友人什么的叫来,有什么问题就都能够放到一边了。友人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存在的,否则不就跟陌生人没有什么两样了吗——”就像到此为止落下帷幕一般,话语中断了。和刚才的两仪一样。纵情地说着自己的心里话,最后发觉到了不应该发觉到的事情。“——就是这么回事。我要睡了。”像是咬到虫子一般吐出这句话,我倒在了地板上。两仪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我无视这一点继续睡觉。今夜里我没有能再进一步与两仪说话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