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速球”,就是将“古柯碱”混合“海洛因”而成。“…你还懂真多啊!该不会是在跟什么危险人物来往吧?”我明明只是回答他的问题,却遭到大辅哥这样的误解,真是冤枉啊!“没这回事,这种程度的知识只要有兴趣就能轻易查到了,话说在前,我对药物可没有兴趣,这些相关知识是高中时的学长传授的,因为他是药剂师的儿子,在药物方面懂得比较多。”“这样啊,那哥哥我就放心了。”大辅哥说完便站了起来。“好了,也该回去丁作了。啊,有件事忘了问。到头来大麻到底是哪种麻药?麻药有分成UP系与DOWN系吧?”听他这样问,我不禁叹起气来,为什么我得跟当了好几年刑警的人说明这种基本常识呢?“大辅哥,亏你这样还能一直当刑警,吗啡不属于任何一种,它是种能当UP 系,也能当DOWN 系使用的方便药物。虽然其他麻药对脑部造成的影响已经解开了,但含有麻的THC却还是未知数。它含有现存各种麻药特性,对人体造成的影响太复杂了,还不是人类能掌握的东西。所以,有可能因为使用方法而产生不得了的影响。”大辅哥往玄关走去边点头道:“原来如此。”“什么,竟然在下雨!”说完,他便快步走了出去。“…真是的,那人到最后都还一直在发牢骚啊。”不过虽然如此,他的确是让我阴郁的心情放松了许多。我简单解决早餐之后,便拨了通电话去橙子的事务所。告知我今天想请假的目的后,所长答了句:“别太逞强啊!”就挂断了电话。我一边感叹行踪已经被看穿,一边套上了黄绿色的大衣。……距离式行踪不明已经过了一个礼拜,从杀人鬼开始每晚寻找猎物后,她就没有回过自己的房间或两仪老家。没有联络,也没有人曾经见过她。根本不需去猜测那含有什么意义、或为了什么原因。若重现的杀人鬼跟四年前的事件一样,那式就跟这事件有某种关联。我不清楚让街上陷入恐惧的杀人鬼真面目,而四年前说自己杀人的式也失去那阵子的记忆,真相为何依然无法确定。…说不定,我无法去接受事情的真相吧。但我已经受够等待了,在发生什么大事前,我非得找出真相才行。因为这不是某个陌生人的事件,这是关于两仪式与黑桐干也从四年前开始直到现在的事件。为了将其解决,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开始为了自己而进行调查。来到外头,街上笼罩一片灰色。我撑起了黑色的伞,打算先到犯罪现场去看。虽然昨晚的犯罪现场被警察封锁了,但之前的应该不难接近。绕完三个地方后,已经是下午的事了。照这样看来,走完所有的犯罪现场应该已经是晚上了吧?虽然这不是完全无意义的行为,但这种行动毕竟还是没用。可是没有任何线索的我,也只能重复这种基本的调查。在进行下一阶段的调查前,我得先了解的事,就算是路上石头的数目也不能放过。…真是的,没想到自己执念之深竟然达到如此病态的程度。在雨中,黑桐干也穿梭在发生杀人事件的巷子里。冬季的雨,非常冰冷且让人难以平静。从三年前开始,这季节的雨就让人觉得相当讨厌。因为这会让我想起那一天——那个在我眼前失去她的日子。…————我想杀了你。穿著红色单衣的少女说完,便拿刀朝黑桐干也的喉咙刺了下去。这位被雨淋湿的少女,名叫两仪式。而被打倒在地,跨压在地上的我,什么也办不到。我只能看着确实不断逼近的死亡。那是有如断头台的刀刃一般,毫无慈悲的一击。但那把刀没有刺进喉咙,在前一瞬间停了下来。————为什么?声音来自式自己。那个拿着短刀的少女,没办法下手杀我。好悲哀啊…只能借由杀来彰显意义的东西,与不想杀人的意志,两者不停杀害着对方。这矛盾实在太过鲜明,让我连呼吸都忘了。…但我知道,那只是一瞬间。非常些微的幸运。…因为她无法反抗两仪式。少女瞪着自己停住的手腕,憎恨着它们。真是凄惨的手,真是凄惨的——自己啊。愤怒爆发出来,短刀往下刺去。那是为了这次要确实杀掉黑桐干也的缘故。但就在此时,有什么东西介入了我们之间。那是穿著黑色、有如袈裟般大衣的男子。他从侧面踢飞了压着我的式。——开什么玩笑,我可不是希望这种崩坏方式…男子说完,就把我拉了起来。被踢飞的式,则“啪”的一声,用比被踢飞还激烈的架势朝男子进攻。式的短刀…划过了男子的太阳穴。从一条线般的伤口里,喷出了粉末—样的血液。式就这样冲了过去,并瞪着男子看。——连我也杀不了?看来那家伙不是完全没用嘛!男子牵住我的手跑了起来。而式追了上来。但男子的脚程非常快,感觉有如用飞的一样。他离开两仪大宅的范围后,就放开了我的手,并告诉我,若我就此离开,便可以安全回家。——破坏那个还太早了,只有彼此相克的螺旋,才是适合那个的结局。男子说完后就消失了。对我来说,只有眼前宽广的归途,以及背后传来式的脚步声。…那时候。与其一个人回家,我选择与她在一起。那个决定是否正确?说实话我现在也还不确定。而式一直到最后,都没有办法对我下手。“如果不能除掉你----全身被雨淋湿的她,微微的一笑,——那我只好消失了。”少女在我眼前往车灯扑了过去。雨中虽然响起来剧烈的刹车声,但一切还是来不及了。倒在潮湿柏油路上的少女没有了体温,有如坏掉的人偶一样。…………我没有体会过那么痛苦的时刻,以后应该也不会有超过那件事的悲伤吧?我的眼睛确实渗出了泪水。但是…黑桐干也在那时候,无法真正哭出来。…到了晚上,雨还是下个不停。今晚非常的冷,像这样在雨中撑着黑伞,有如回到与她初次相遇的下雪天。抬头往夜空看去,理所当然看不到星星与月亮。我的脑海里想着,希望在这片天空下,式可别冻着了才好。/1◇五月。我认识一个叫做黑桐干也的人。我第一眼就觉得很中意他,他连我这种人都有办法毫无隔阂般地对待。我纯粹喜欢着,他那毫无心机的笑容。◇“可恶,下雨了。”恨恨的说完后,我从经过的便利商店伞架上,借走一把塑胶做的雨伞。虽然想这样走下去,但看来已经失去目的了。血的气味已经被雨给冲掉,无法继续追踪下去。时间是二月八号,刚到早上。街上来往的人很零星,甚至让人错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走着。我毫无目的的走着,然后一样毫无目的的地停了下来。接着就像在观察他人一般观察着自己的身影。手上撑着一把便宜的伞,上身穿着显眼污渍的皮衣,和服下摆沾满泥巴。只是在巷弄里睡了一个礼拜,外表这玩意就肮脏了。虽然我不在乎外表看来如何,但实在受不了一直闻到自己的体臭。“好,今天不睡在街头了。”我说出这句话后,听起来感觉还算蛮令人高兴的,我因此露出了一周不见的笑容。…两仪式----是我的名字。我有两仪这个“二分太极之意”的姓,还有“式”这个正如其意一般的名字。是一般人口中超乎常识的人。以前在我体内,有另一个被压抑住杀人冲动、名为“织”的人格。跟我有一样“SHIHI”发音的他,我认为那就是我心中的恶。对他来说,“杀害”这念头是对所有事物第一个冒出的情感。总之,他总是要杀光所有认识的人,因此我一次又一次在心里杀害他。这不是指一个人在一个人格下压抑自己的欲望,我是真的杀害了跟我一样的我。但这并非因为我讨厌杀人这个行为 只是为了让两仪式能勉强存在于常识中,控制织那种非道德行为而已。“杀人”这件事----对身为式的我来说是难以抗拒的诱惑,是一直威胁我的阴影。我认为,一定是祖父所说的话束缚住这样的我。我的父亲虽然出身两仪一族,却没有双重人格,所以他才会因为我这拥有血统之人的诞生而高兴,并把普通人的哥哥给踢下继承人位置。…我从出生开始就是特别的存在。总是一个人、被周围孤立,这是理所当然的。但这并不让我寂寞,因为在我之中还有一个名为织的人格在。小时候的两仪式,名义上是只有一个。我们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对杀人也没什么罪恶感。一直到我六岁,身体变得只要有道具什么都能杀的时候,祖父过世了。祖父跟我一样是异常的人,在体内拥有不同人格的祖父,就是因为让自己痛苦、破坏自己、否定自己,最后让自己变成混沌的人。好久一段时间,被关在地牢里将近二十年的祖父,在死前找我过去,对我说出遗言。丧失了心智数十年的老人,在死前清醒过来并留下了遗言,而他的遗言,是对身为式的我所说的。我片刻不忘那句话,在被教导杀人相当重要的熏陶下长大成人。…我能活到十六岁而不杀人,应该就是祖父遗言的关系。式与织为了守护彼此而握手,顺利地融入常识里。直到遇见那个名叫黑桐干也的人为止。认识了干也后,我就变得奇怪了。因为我知道,我只是融入常识,而不是活在常识中。…如果不知道的话就好了,明明我就不想知道,世界上还有那种我得不到的温暖。我很想要那个东西,即使想要那个将意味我的毁灭。因为我是个不管怎么找借口,都是在体内饲养杀人鬼的SHIKI。然后,我就得被逼迫去按受自己明显异常的事实。我好想回到否定那个的自己,那个什么痛苦都没有的自己。从那时候起,我与织就出现了差异。明明之前都能完全把握织的行动,但他的行动却开始变得难以了解了。四年前,高一时所发生的连续杀人事件是织的记忆,我并不知情,式在事件上只能算是外人。但我的网膜却记得这件事,我记得我总是站在杀人现场,看着沾满鲜血的尸体微笑。后来我在现场被干也目击到,在知道干也即使目击也不相信我是杀人犯时,我下定了决心。不能再让自己继续异常下去了。得不到的幸福,无法实现的梦想,这些我都不需要。如果我不让自己过分点解决掉那个幸福的男人,我一定会受不了的。…接下来我发生了意外,持续昏睡了两年。从昏睡中醒过来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式了。织因意外而死去,我连身为式的记忆都像是他人之物般无法体会,只能当一个空虚的人偶。那样的我之所以现在能够存在,是因为织消失所造成的空洞被填满了。而讽刺的是,填补空洞的对象竟然是当初让我崩溃的人。是的,我已经不是空虚的人偶了,但是那段已成为过去的罪孽碎片,却让我感到相当痛苦。…从昏睡中清醒的我,忘掉一段很重要的记忆,那不是像织的记忆一般因为死去而消失。身为式的我所体验的记忆,并没有丧失。式只不过是刻意把不该想起来的记忆给忘掉而已。但到头来,那个多事的魔术师却强迫我想起那些记忆。……没错,我想起来了。三年前想杀害黑桐干也的是自已;总是站在杀人现场、不道德的自己;每晚在街上游荡,寻找杀害猎物的自己。…说实话,我不知道杀人鬼是谁,如果要问是不是我,应该只有肯定的答案。因为过去的我,即使变成那种人也不奇怪。而现在的我跟四年前一样,无法活在日常生活里,理由很简单,因为我妒嫉那个杀人魔,所以打算把他给找出来。如果真有杀人鬼,也就能确定四年前的犯人并不是织——更何况这种对象相当值得我跟他一战。我察觉到了。四年前的我,是因为织所以才嗜好杀人。但现在的我已经没有织了,可是却还继续追求杀人。真是的,为什么不早点发现呢。真是的,为什么这么早就发现呢。织是因为他只懂得杀人,但嗜好杀人的,并不是别人而正是我自己,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方程式。…我所住的旅馆是由机械来负责柜台事物的爱情宾馆。我想起干也曾说过,要隐藏行踪时找这种旅馆最好。的确,这种不需证明身份的系统,的确让我省下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将身体沐浴干净后,我躺到床铺上。虽然没有睡眠的打算,但回过神时已经是半夜二点了。由于进房时间是下午六点,看来我睡了六小时已上。而现在就算我醒过来,周遭还是空无一人。这是到目前为止都十分理所当然的起床风景。但我情绪却非常糟,有如在发泄般地换好衣服。明明不过独处了七天,我是在不高兴什么?或着说…这七天其实并不短,而是漫长得令人难以忍受?“…不可能有那种事的。”我有如说给自己听一般,说完后便离开旅馆。时间刚过半夜两点。在草木都沉睡的深夜里,我一个人走在巷弄中。由于这几天的杀人事件,普通道路全因为有警察在巡逻而无法使用。不过这对杀人鬼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而我也跟他一样,在有如蜘蛛网般复杂的大楼缝隙间穿梭着。没有什么特定的目的。我只是赌上运气徘徊在深夜的街头而已。…所以,也会引来这种麻烦事。“想要的话就去其他地方吧!”虽然我停下脚步这么说着,但对方却没有反应。这里是巷子与巷子交叉的十字路口。在那里,四个人影有如要包围我般站在那里。不论那个出口都被他们挡住,在他们眼里全没有理性的光泽。他们应该正用非法药物进行精神改造吧,但这些人似乎是改造过头了啊。“…就算我说话也听不见了吗?”人影有如在表达意思般地面向着我。我将手伸到皮衣口袋里握住短刀后,叹了一口气。“也好,我正无聊呢。你们想要刺激是吧?…好,那就如你们所愿让你们舒服吧!”人影往我这边靠了过来。他们的目的,只是毫无意义的暴力而已。我没有拒绝他们。相反的,我甚至觉得兴奋。我那股无处发泄的焦躁,在心中粘腻的激荡着。所以…今晚,我想要HIGH到忘我的境界。杀人考察/2◇时间是五月。说说有关她的事吧。到了现在,我一看到她还是会陷入忘我的境界。有如一见钟情般全身感到麻痹,连呼吸都忘了。虽然只是看着她而已,我就完全为她疯狂。这样下去,搞不好哪天我会因为缺氧而死。我的日常生活正被侵蚀着,被这同一间高中里,有如奇迹般的女学生。我大概是爱上她了吧。那个不曾交谈过,也不曾听过她声音的女孩。这股思念一天比一天严重,严重到令人害怕的地步。◇——第二天,二月九日。我昨晚观察杀人现场直到深夜,最后在朋友公寓借住了一晚。然后一直睁眼等待天亮。“…喔,早啊干也!要不要帮你做份早餐呢?”学人刚从床上起来,边揉眼边在我眼前说道。当然,我毫不客气的吐槽了回去。“学人啊,一个冰箱里只有啤酒的人,可不能随口说出这种话喔!”“哈哈。那我去跟邻居要些吃的好了。”身材高大的好友边抓头边回答道。突然,他像是看到鬼一样看着我。“喂,你的脸很苍白喔,身体没有不舒服吗?”被他这么一说,我去照了一下镜子。果然,脸色像蜡像一样带着土色。“没问题,已经开始恢复了。药效是服用十分钟后开始发作的速效性,持续时间大概四小时左右。比起幻觉,各种感觉的增强还比较明显。”“…你真是怪人,你试了最近在流通的那种药?”学人用眼角瞄着桌上那些邮票大小的纸张还有烟草。我点点头,随即站了起来。“那个烟草拜托你处理掉啰,至于LSD因为无害,如果你缺乏娱乐的话就用看看吧?绝对比去什么游乐园之类的地方还要快乐喔!”我捡起丢到地上的大衣并穿上它。时间是早上七点,街上差不多也该出现活力了。我想我也已经没有继续这样悠闲的余裕。“什么啊,你要走了吗?再多待一下吧!你的脚可一直在发抖耶。”“嗯,是这样没错。但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学人侧着头,一脸疑惑的表情。我指指关掉的电视,告诉他我刚才看到的新闻内容。“今天、不对,昨天又出现牺牲者了。不是有个叫做‘巴比利翁’的高价有名旅馆吗?杀人鬼好像又出现在那附近的巷弄里,而且这次还一口气杀了四个人。”学人“喔”的应一声后便打开了电视。这个时间带全都在报导新闻节目,许多频道都重复播放杀人鬼的新闻。内容都和我刚才说的相同,如果要说加进什么新消息,那就是——“喂,搞什么啊,犯人好像穿着和服耶。”我没有回答学人,脊髓往玄关走去。我一边受困于因药物而失常的平衡感,一边穿上鞋子。这时,学人像在窥视位在玄关的我一样探出头来,并拿出我放在桌上的两种药物。“干也,我忘记问了。这两种东西如果一起使用会怎么样?”“我不太推荐你这么做。那只会让你感到不舒服而已。”说完,我便离开了友人的公寓。…没错,若说我的脸色有如病人一样,我认为一定是那种感觉的缘故。因为我为了要拼命压抑那股食欲,一晚就吃光学人房内所有能吃的东西。…今早的新闻所报导的杀人现场,位在从学人公寓走路不用一小时的地方。当然,现场因为有警察看守而无法靠近,我便有如看热闹一般远远眺望着。现场位在巷弄中继地点的十字路口,从我所在的大路完全看不到里面。待太久除了浪费时间又被警察狠瞪,于是我便走回大马路上。虽然我打算去附近那间“巴比利翁”旅馆看看,但后来打消了念头。那里不但没有负责站柜的人,监视器的影像也不是我这种人能看到的。毕竟,就算式住在那栋旅馆里,现在也应该不在了,就算去了也没有意义。我离开杀人现场后,就往一位住在附近的朋友公寓走去。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那位朋友在这一带买卖药物,就是俗称的卖药人。虽然只和他通过电话,但以前曾受他的委托帮他解决一些小事,这次靠交情想跟他打探最近的消息,于是他约我见面再详谈。接着,我来到了那栋公寓。这栋位在远离都市喧扰的两层旧公寓没有人烟,不过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这侗即将拆除的公寓里,住户也只有我认识的那位朋友而已。我走在一边发出嘎嘎声、感觉很不安全的楼梯,敲着二楼尽头房间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