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对黑桐同学来说,可能是相关的话题喔!你跟黄路同学可是留学生候补双璧呢!”……这件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我露出笑容搪塞过去,但在即将走过玄雾老师身边时,我突然停下脚步。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件事没问过老师。“玄雾老师,您知道现在学生间流传的那个传闻吗?”“啊,你是说妖精的事吧?我有听说过。”“老师相信吗?啊、我当然是不相信的啦!”如果被人知道相信妖精,感觉蛮不好意思的,所以我便在语尾补上一句说明的话。但是他却用温柔的笑容看着我说:“妖精在日本或许是很罕见的传说,但在欧洲那里可是很普遍的喔!在苏格兰有猫妖精跟狗妖精的可爱故事,我还蛮喜欢这些故事的。”我想起来了,玄雾老师原本是住在国外的人。那边的大学在民俗学里还把妖精分成独特的一类,看来我这问题并不会太小孩子气。“猫妖精……是指穿长靴的猫吗?”“喔?你蛮清楚的嘛!日本故事里也有会说话的猫,所以这应该不算那么特殊吧?”看,开始有股充满知性的香气了。我决定顺势继续聊下去。“那么,欧洲真的有发生过妖精恶作剧吗?当然,我是以自然现象、地方风俗的角度来问的。”“最近是不太常听说,偷换小孩的事偶尔还是会发生,只是来帮忙农务的‘外来者’已经不存在了。”老师又继续说了下去。被称作帮忙小人(Brownie)或敲击小人(Knocker)的妖精,会来到家中或矿山等地帮忙工作,据说他们是转化自不住在村里的外来者。村子所构成的社会无法容下多余存在的系统,所以从其它村落流浪而来的外来者不容易被接受。结果造成他们只好居住在森林或山上,等到收获季节再前来帮忙,以建立彼此的情感。另一方面,往坏方向变化成的妖精是偷换小孩的始作俑者,他们会把有钱人家的婴儿换成不知从哪捡来的婴儿。当时的社会,有家境越富裕就代表越被神青睐的观念,生活困苦的人们为了想得到受祝福的孩子,所以会把自己的孩子拿去偷偷交换。“…那么,被偷换的小孩会变成怎样?”我无意见试着提出脑中浮现的问题,老师则是笑着回答道:“放心,大多很快就换回来了。那些可是有钱的家庭,要找回小孩相当简单。在当时,生下的孩子一定会送到教会一趟,没在教会受洗的小孩,就会被当成不存在的小孩。将会失去市民权。所以不管家境再贫困都会去教会付钱,让小孩受洗……不过,因为不受洗就会遭到拷问,所以一开始也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也就是说只要去一趟教会,就能知道哪里有谁生了小孩。偷换小孩这件事,是只有真正的妖精才能办到的神秘现象。”“喔,老师您相信有妖精存在?”“我认为有,但我并不喜欢它们。真正妖精所做的恶作剧都很过分,现在谈的偷换小孩就是个例子。妖精会在经过几年后,突然把小孩送回亲生父母身边。而回来的孩子几乎都变成了白痴,这只会让双亲困扰,不会有任何喜悦。”的确,要是说恶作剧似乎有些太过分了。谈到妖精,想象中一定都是纯洁的,像这样负面的印象,我似乎得将它彻底抹灭掉才行。“……唉呀,抱歉。我说太久了。”“不会,我觉得很有趣喔!那么老师,我先告辞了。”我再敬了一次礼,便快步离开玄雾老师的眼前。◇午后,我决定前往十一月烧掉的学生宿舍看看。我没有抱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觉得那个被叶山英雄烧掉的宿舍,起码也得去查看个一次。东馆的周围拉起了绳子,挂有禁止进入的牌子,于是我跨过绳子走进东馆之中。……东馆被烧掉了一大半,并排在房间的东侧墙面整个不见了,就像是被什么大怪物用利爪一挥一般。原本属于房间的区域现在全都烧毁崩塌。感觉像是一碰就会变成灰烬。跟它相对的西边走廊,反而很完整地幸存了下来。若光只是走在走廊上,其完整的程度,甚至会让人认为根本不曾发生过火灾。但是打开烧毁的房间大门后,眼前只有外头的景色,以及只剩一点地基的废墟而已。我在这么一栋对比强烈、有如前卫艺术般的建筑中漫步着。……那位名叫叶山英雄的纵火老师,我只看过他一次,他主要负责三班到五班的课程。一次都没来过A 班。我只知道在早晨礼拜时,叶山英雄总是一脸无聊地翻着圣经,记忆中的他是个大约三十岁的男性,脸孔也如人格般恰如其分。“调查那种只见过一次面的对象,真蠢。”大致逛了一圈后我便打算离开,下到一楼就穿越走廊走向大门。就在这时,一个曾经看过的人影从大门向我走了过来。这位有着长长黑发兼具凛然美貌的人物,在礼园除了她之外没有别人。学校的地下掌权者黄路美沙夜,不知为什么走到离我约两公尺处就停下脚步。她看着我的脸,并露出微笑。“情况怎么样?之后有什么进展吗,黑桐同学?”黄路美沙夜用温柔的口气说道。一瞬间,我感到背脊发冷。我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理由,光是如此就直觉认为,她是昨天对我“打招呼”的妖精的主人。——唧、唧、唧。我却是听到有如昆虫鸣叫般的声音。这样下去就会步上昨天的后尘了,我又会在不知不觉间被夺走记忆,然后呆站在这里几小时。虽然懊悔自己为何没戴手套,但现在也只能一拼了。我一边直盯着眼前的美沙夜,一边感应空中不自然的温暖地带。……式是如何判断我不知道,但说道探知热源跟加速,我已经有独当一面的实力了。只要一闭上眼睛,我就能感觉到空气中那股不自然的温暖。“在那里!”我空手一把抓住已经逼近我胸前的“那东西”。手中的确感觉到抓住东西,但我看也不看那个唧唧叫的玩意儿,两眼着黄路美沙夜不放。“唉呀,之前明明听说你看不到妖精的,难道你已经看得见了吗?”美沙夜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对我说道。她那种神气的态度,让我完全把她认定为敌人。“……原来如此。昨天,我大概是跟学姐闲聊了一个小时吧?”“没错,多亏如此,我才能完全了解你的一切。毕竟有整整一个小时嘛!关于你是怎样的人,只要有这些孩子,要问出来还不简单?”黄路美沙夜一边抚摸着她的肩膀一带。“唧”的叫声响了起来。恐怕那边也有妖精吧?不对,在她的周围可以感觉到除了她以外的热源存在。我试着数了一下,总数超过五十只以上。……对我这个看不到妖精的人来说,那是令人绝望的战力差异。“黑桐同学,你很冷静嘛!竟然一点都不会感到惊讶,连我在听到你的事情时都曾经惊讶过…你能理解吧?没想到在这个学校里,竟然有我意外的人在学习魔术。”“我一点也不惊讶,因为一开始我就知道有操纵妖精的人存在。不过感到吃惊的学姐为了除去我这个障碍,竟然慌张到埋伏等我,虽然这个行动本身并没有错……但是自己主动表明身份,看来你的程度真低啊,黄路学姐。”在说完想说的话之后,我开始思考怎样才能逃脱。原先我就只是负责找出原因而已,普通的大家我求之不得,但要以性命相搏的魔术师战斗,我一点也不想介入。“黑桐同学,我从没有打算要除掉你,因为你是我少数的同类呀!比起互相争执,你不觉得我们更应该理解彼此吗?”“……一见面就直接派妖精下手,我想这不是要互相理解的行为吧?”“你错了,这些孩子可以来建立一个有效率的沟通关岛,但对你来说却以毫无意义作结束,真遗憾。”美沙夜一副事不关己般地说着,里头不知有几分是真心话。我——则是以便确认背后的脱逃路径,一边起了想听听他说法的念头。“互相沟通,是在说我跟学姐吗?”“没错,黑桐同学,光是看到你来到这个地方,这一点就让我对你有好感了。因为这里可是——”“橘佳织身亡的地方吗?”她感到很满足般地点了点头,但她的眼神却像个没有慈悲心的女王,充满了冷冷的憎恨。“她是在十一月火灾中来不及逃出的一年四班学生,学姐,你跟她认识吗?”对于我这个早已知道答案的问题,黄路美沙夜优雅地点头答是。“佳织是我的学妹,从小学起就一直跟着我,像个可爱的每每一样。虽然不太聪敏,老是吃亏,但却是信仰比人和人都虔诚的温柔女孩。但是她却死在这里。她明明没犯任何非死不可的罪孽、明明是个好孩子…信仰虔诚的她,就因为这样才会选择那条最艰辛的道路。”美沙夜真的很痛苦、悲伤地说着。但是,在这之后的她便丝毫没有慈悲心了。“可是她们一点也没有悔改,佳织都已经牺牲了自己的姓名,她们却还是跟以前没有两样。那种东西已经不能算是人了。一年四班的学生全就该拿去烧掉,不是吗?”“你是说,一年四班的学生杀了橘佳织?”“——如果是那样——不,若真是那样还有救赎的机会。黑桐同学,佳织她是自杀的。这意味着什么你是不会懂的。”黄路美沙夜带着轻蔑的眼神看着我。她话里模糊不清的部分太多了。看来一年四班就是橘佳织被烧死的原因。但是……“我不会懂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懂也无所谓,因为到头来,这些骚动的愿因就是为了替橘佳织报仇吧?”“没错,那些人只有地狱深处才适合她们,我不允许她们在这所学校里过着安稳的日子。”“你真的打算杀光她们吗?”我间断地问道。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因为黄路美沙夜也并不认为一年四班的学生是人,所以她会毫不犹豫的杀人……不,应该是除去她们吧!但是,她却摇了摇头。“怎么可能,要是杀了她们,她们就不会进入地狱。所以我说你是不会懂的…我不会怪你……住手吧,黑桐同学。我不想和你起冲突。”说完,她又轻轻抚摸了一下肩膀上的妖精。“你应该看不到吧?这孩子怀着你的记忆呢…很美吧?你的回忆冰冷又滑顺,有如大理石一般美丽、中心却燃烧着强烈的火焰。我虽然看不到那中心,但光靠触摸就能知道那是非常纯真的东西,你——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名为黄路美沙夜的学姐说完后,便呵呵笑了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对,那是三年前两仪式跟干也一起出现在我眼前一来就不曾有过的冲动……不好好教训这个女人,我决不善罢甘休!…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沉默地瞪着对方。我的情绪已经激昂到不再去想“逃跑”这个字眼了。美沙夜轻轻叹了口气。“真没办法,我很期待跟你互相了解。你没有这种感觉吗?黑桐同学?”“没错,我一点也不想。”我立刻回答。美沙夜呵呵笑了出来。“是这样吗?我跟你可是很相象的喔!比方说,对了——像是爱上亲哥哥这一点。”“……咦?”听到她说出这件想都没想到的事,我一时之间完全说不出划来,而且我知道自己现在一定是满脸通红。“你、你、你…”虽然我口中想说:“你在胡说什么!”但却偏偏无法说出口。黄路美沙夜则是愉快的闭上眼睛。“我不是说过,昨天我从你的口中听了很多有关你自己的事吗?像是你哥哥的,还有你是魔术师的事,这些我都知道…我们连这种地方都非常相象。黑桐同学你在半年前学会魔术,而我则比你晚一点。”魔术——这个字眼让我的思考快速冷静下来。美沙夜是说——学会魔术。“没错,佳织死了,我为了报仇去学习控制妖精以夺走他人记忆的魔术,我不是为了寻求真理去学魔术,而是为了私人目的去学。为了佳织——采集跟她有关之人的记忆就是我的目的,我要把她受辱的痕迹全都抹消掉。其他人不是破坏有形的东西,也不是去杀人。如何,黑桐同学?这样算坏事吗?”“我不管那些,但我知道威胁四班学生的人就是你。我也知道原因是佳织,但玄雾老师呢?”美沙夜听完我的话,内心仿佛有些动摇般的皱起眉头。没错,美沙夜用尽各种借口来替自己的行为正常化,光凭这点就可断定她所做的绝非善事。橘佳织嗣后,叶山英雄失踪后,玄雾老师才到礼园赴任,他跟这些事情一点关系也没有,但他却被妖精夺走了记忆。“你夺走玄雾老师的记忆,是多余的。”我这样断言着,因为我判断现在世攻破她理论装甲的最好机会。但和我所预知测的相反,她仅仅动摇了那么一瞬间。不,应该是说她看我的眼神中所蕴含的一直更坚强了。“不对,一点也不多余。那个人不该跟那件事扯上关系。他所知道的事实,我得全部都夺走才行……这是什么意思?她像是拍案般强烈地断言。我一边告诉自己不可被压制,一边开口提出反论:“——为什么呢?”黄路美沙夜甩了甩她那头长发后回答道:“这还用说吗?因为他是我的亲生哥哥。”“……你说老师?是你的亲生哥哥?”简直难以置信。但她刚说完,我就有点能够理解了。虽然非常偶然,但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黄路美沙夜,不,应该说黄路家的小孩全都是收养来的。如果她的旧名是玄雾美沙夜,这种说法也不能一口认定是谎言。她无视我的动摇,继续说道:“……没错,我一开始也没有察觉到,在知道佳织死后,我跟你一样对一年四班抱着疑问,于是我前去质问叶山英雄。在知道佳织为何做出那种事之后,我只剩下四班导师玄雾皋月商谈的手段……事情已经不是我一个任能解决的了。玄雾老师非常温柔,要夺走那个人的记忆虽然让我很心痛,但为了要认识他,我只好夺取他的记忆。不过,现在我觉得那么做真是走运,老师的记忆,确实证明他就是我的哥哥。哥哥他对佳织死亡的真想一清二楚,明明很简单旧能去告发,不去告发旧会让自己内疚而痛苦,但哥哥为了学生,最后还是决定沉默以对……当我逼迫他时,他说:“比起死者,应该要更敬重生者才对。”但是我绝不能认同,我不会原谅她们明明把人逼到自杀,却还若无其事般地过日子。最重要的——我无法人受着看到哥哥为了这种肮脏的事而感到心痛。所以我多走了皋月的记忆,包括我是他妹妹的记忆,还有关于那件事的记忆,一切的一切,我都夺走了。皋月他只要毫无烦恼地平稳度日,并且爱着我就行了。什么回报之类的东西——我一点都不需要。”……我无话可说。非常相似。什么相似?谁?跟谁相似?但,也就仅止于此了。虽然相似,但我们之间也仅仅是相似而已。希望的形式、想要的内容、还有为了那些事所付出的努力。只是,这样还是不同。“——你不过是在利用他而已吧?你让老师以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导师身份守护一年四班的秘密,然后自己却能假装没有着回事,口头上还有办法说出‘喜欢他’这种话。”“那也即将结束了。黑桐同学,我不是说过吗?我们很相似,所以我也能理解你内心的纠葛。如果是我的话——可以实现你的愿望。”“所以成为我的伙伴吧!”黄路美沙夜说完后便伸出她的售。黑桐鲜花盯着那只手不放。就像是在盯着…一个不可原谅的仇敌一样。“——如果你接受我的条件,要我当作没看到也行。”我说出了违背内心的话。但是——如果,如果真的可以…就算要把黄路美沙夜——“如果你可以拿回我失去的记忆…”杀掉,我也要夺取那种力量。“失去的记忆?”“对,在我没有喜欢上干也的时候,那段决定性瞬间的记忆,在我察觉到时,我就已经喜欢上他了。所以,如果你能取回那份记忆的话——”“那是不可能的。本人不知道的过去,那不是记忆,只是单纯的记录。妖精能掠夺的,只有你的记忆而已。”……原来如此太好了,我内心不禁送了一口气。“那么——交涉决裂了吧?”好,接下来只有奋力一搏了。我决定冲到美沙夜面前,赏她一发我的必杀踵落踢。在我静静把重心往前移时,黄路美沙夜又开口说了什么。我已经不打算再继续交谈,所以准备听过就算了。“黑桐同学,你应该知道制作使魔需要材料吧?”这种事我当然知道。一瞬之间,我了解到她到底想说什么。……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思考能力如此卓越。“那么——你从刚刚就一直握着的那个东西,是用什么东西做成的呢?”美沙夜笑了。我把视线投向手上握着的那个东西。原本看不到的东西,现在看得一清二楚了。这个妖精,跟我想象的形象有点不同。——那是我只见过一次…有点像叶山英雄般的小人。惊讶之余我松开了手。趁着这个空隙——美沙夜的手抓住我的脸。我的意识就像再高空弹跳一样,直直坠落了下去。/3…那家伙说过:“回忆明明就可以像影片般被记录下来,为什么还能够把它遗忘呢。”我回答:“因为大家都随意遗忘记忆啊!”那家伙说:“你一定还记得,只不过想不起来了而已,根无法记录的我不同,人们的记忆是不会丧失的。”我回答说:“如果想不起来,就等于是失去了。”那家伙说:“所谓的忘记乃是记忆劣化而已。回忆是不会失去、只会日渐褪色的废弃物。你不觉得可惜吗?人们竟然让永恒的东西生了锈。”我无法回答。“不是永恒这回事,就是一种永恒。”那家伙说:“不回归永恒是不行的,因为感叹会再度重生。就算你能彻底忘记,记录还是确实刻在你的身上。”我说:“永恒这种东西,是谁决定的?”那家伙回答:“我不知道,所以我才一直在寻找它。”——我这样想…对于连思考都作不到的那家伙而言,解答并非自己求得,而只能在他人身上寻找。…我被一阵“叩叩”的敲门声给吵醒。窗外天空一片灰暗,让人分不清现在究竟是早晨还是黄昏。看看时钟,时间已经是中午了。“黑桐同学,你在吗?”我听到敲门声从门外传来。只好一边设法克制因为睡太多而产生的头痛,一边打开有人敲着的房门。站在走廊赏的是修女之一,她看我的神色浮现一股疑惑,应该是因为看到我这个陌生的学生而疑惑吧?“我是两仪式。打算在第三学期时转进来。”说完,修女便“嗯”一声点了点头,然后说明她的来意。因为黑桐家有人打电话来,所以她来叫鲜花去听电话。鲜花的家人中会选在今天打电话来的,应该只有那家伙而已吧?“那么我去帮她听可以吗?因为我跟黑桐同学的家人也很熟。”“对喔!两仪同学跟黑桐同学是亲戚嘛!这样应该没问题,电话转接到大厅旁的电话室了,快去那边接吧!”修女行了一个礼后便来看来。我脱下鲜花的睡衣,换上了她的礼园制服后便离开了。宿舍的大厅……我想应该是指大厅门口吧?昨天来到这栋宿舍时,我看到大厅沙发前放了一具没有号码盘的电话。根据鲜花的说法,从外面打来的电话都会先转接到修女所在的舍监室,电话对象如果不是跟学生有关的亲戚,似乎一律会被挂断。只有修女们认为电话对象“无害”时,才会把电话转接到大厅去,这是一套学生起码还能保有一点隐私的系统。在走到没有人影的大厅后,我拿起了话筒。“喂喂,是鲜花吗?”话筒里传来一阵熟悉的男生。“鲜花她不在,新年一大早就打电话来,你还真是爱护妹妹呀!”不知为何,我可以用冷淡的口气说了这些话。电话另一侧的干也则是“呃”的一声,立即把想讲的话给吞了回去。“……式,为什么是你来接电话?”“我不是说鲜花不在吗?那家伙一早就很有干劲的样子,看来是打算早点解决早点回家吧。”“……是吗。鲜花就算在家里也感觉不太高兴的样子。何况她也说在宿舍里还比较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