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难相信,但荒耶承认了,那个即将来到这里的对方的身份。那个人,很快出现了。她背对大厅的光线,只能看到影子般的轮廓。白色的和服,还有很不搭配的皮衣。有如湿了般艳丽的黑发,点缀蓝色的纯黑眼眸。少女的手上,拿着一把刀。在夜晚的黑暗中,鞘里的刀“刷”地被拔了出来,她毫不做作一手拿刀的模样,犹如伫立在战场上的武士一样。带着无比静谧和死亡的气息,两仪式来了。17/当式来到公寓的走廊上,她便停下了脚步。将单手拿着的刀朝向地面,然后把远处的黑色魔术师映入眼帘。两者的距离大约是三间房间——以数字来说大约是十公尺了吧。“我不了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两仪式。”魔术师保持一脸苦恼的样子发问了。那是在他心中重复无数次饿疑问,黑色的魔术师荒耶宗莲虽然知道答案,但是还是问着。她逃出幽闭空间的方法,他心里早已有数了。昨晚——因魔术师的一击而断了几根肋骨且丧失意识的少女,在被封闭的空间里,她在公寓的房间与房间中所存在的异界中醒来,用她的手砍开不存在空间里不存在的墙。无限,并不是“ ”。要让无限成为无限,就必须界定出有限才行。没有有限,无限也不会存在。事物就是因为有尽头,所以才能观测到无限这件事。两仪式在陷入的无限中,找出了不存在的有限然后将起斩断。但当然,无限里不存在有限,因为无法砍断不存在的东西,所以要逃出那牢笼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没有有限,也就没有无限。不论有没有无限之墙,在两仪式之前那种无尽的世界原本就没有意义。若真的没有有限,那就不是无限而是“ ”。若含有有限,式就会找出它然后砍断这一切。……原本应该是绝对的黑洞,对这人来说却只是狭窄的暗室,魔术师对自己感觉到可耻。“但——应该有原因的,我在你身上造成的伤到现在也没有痊愈,你的身体为什么能动作,你伤这么重为何会醒过来。为什么,不再多昏睡几分钟?”维持充满苦恼的表情,魔术师只有声音焦躁了起来。没错——就算这个结界没有意义,只要式昏睡就没有问题了。只要几分钟…若式再晚几分钟醒来,事情就已经结束了吧。这女孩现在醒来了,仿佛没有存在任何外在影响,就像从睡眠中醒来一般,自然而且理所当然地清醒。在她了解自己被关住以后,于是毫不犹豫地砍开了墙壁。真要说原因,只能说是运气不好了。是因为跟苍崎橙子的对话花上了太多时间了吗?不那对话只有一瞬间。那么——浪费掉的时间,究竟在哪里呢?魔术师回想着,然后不愉快地皱起了眉头。他往手掌看了一眼,那是几分钟前杀害臙条巴的手。只有几分钟,但却是无比关键的几分钟。若没有管那玩意的话,说不定——“臙条巴——啊。”说出来的话语里,含有怨恨。但是,那被两仪式给否定了。她说,自己清醒跟臙条巴并没有关系。“我是因为字机高兴才醒过来的,并没有靠任何人的帮忙,臙条来这里是没有意义的。”式静静地说着。晚风沙沙地吹拂着她的头发。“不过我可以确定,毁了你的人是臙条。”式的话躺魔术师的眼睛眯了起来。式说,是臙条巴毁灭了荒耶宗莲,但那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就算有让自己破灭的原因在,也只会是苍崎橙子跟两仪式之一。那个被操纵的人偶竟然会是原因?绝对不可能。“说什么傻话,那个东西什么也没有作到,就连带你来这里这件事情,也只不过是他被交付的任务而已,他只不过是一个傀儡。”“嗯,那家伙不但什么也没做,也什么都做不成。但是,你并不是从开始就打算把他当作傀儡吧?”“唔……”魔术师说不出话来。荒耶想,的确是这样。在臙条巴逃出日常是,他想到可以籍由这件在意料只外的事,来利用臙条让他的计划可以顺利继续进行下去。但——那并不是荒耶本人一开始就决定是计划,顶多只算是因为臙条巴逃跑才产生的二次计划。那难道不算成就了什么事情了吗?本来应该在没人察觉下而结束的计划,竟然被那个干扰了,就算那只是非常微不足道的一件事。式说。“你看到那家伙预定中的错误,利用这件事到不算坏事。但,从那时起,你就已经全是破绽。那家伙臙条巴从这里逃出去时,本身就带有非常大的意义。”然后,她往前走了一步。那步伐太过自然,让魔术师连举起手都做不到。魔术师看着身穿白色和服的少女,想着:有什么地方改变了。的确,现在的式跟昨晚的心境完全不同、她在知道臙条巴已经被杀害之后,可能会因此憎恨荒耶宗莲。但,这种变化是很琐碎的,因为单是感情的变化不会让人的力量有所不同。可是魔术师却感觉到,眼前这个对手跟昨晚是截然不同的人。少女又走了过来。那是有如散步般自然的步伐。在那之前,式很无聊似地开了口。“嗯,你想怎样都无所谓。但我可不希望以后因为这件事情一直在烦,所以要在这里杀了你。”式的眼神一副想睡、无力的样子。“但我一点都不开心倒是第一次,在猎物面前心情也兴奋不起来,明明知道能跟你战到几乎不分胜负,却笑不出来。”“咯锵。”式手中的刀发出了声音。那是把至今为止都轻轻拿着的刀柄重新用力握紧的声音。式一边走着,一边缓缓的把刀举到前方……大约到腰部的位置。魔术师慢慢举起了单手,这时,他的周围出现了三层圆圈。“——也好。我一开始就不该打算活捉你的…现在事情完全没有改变,虽然可能无法顺利复活,但我要摘下你的头换上我的头。我可能会四,但只要能接触到根源,这条命根本不算什么——”式没有回答魔术师的话,也没有停下来。两人的距离越来越窄了。魔术师的三重结界直径大约四公尺,式来到了起外围大约两公尺的地方。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把冬天的晚风变成了夏天的热风,这股静静漫布走廊的杀气,让魔术师的皮肤好象烧了起来。——但,就算这样。魔术师还是知道自己不会输给式。他也理解她所拿的刀是几百年岁月的名刀,但就算如此,式的战斗技术还是不如自己,如果排除活捉的可能,荒耶宗莲很有自信不让式靠近就能解决她。式走到结界面前后突然停了下来,把至今都用单手拿的刀柄,再用一只手握住。她腰部的重心微微降低,眼前所拿的刀柄固定在腰部前方,刀身慢慢朝向面前的敌人。这是正眼的架势——最常用在许多剑术流派当中,是最基本也是最强的战斗架势。式就这样跟魔术师对峙着,然后闭上爱困的眼睛,仿佛理解般地点头道:“嗯,我知道了,我不是想杀你,只是受不了‘有’你的存在而已。”……那种强烈的感情,只针对杀了巴的那个人。到目前都是锐利的杀气,化为明确的刀贯穿了魔术师的全身。那是瞬间攻防战的开始讯号。◇式的双眼“啪”地张开了。魔术师伸出的手腕开始出力。这时…荒耶不是因为战意,只是纯粹、畏惧地直觉自己非杀了式不可。“——肃!”荒耶的怒吼,是瞬间破坏空间的恶魔之手,他看向式的周围的空间,然后连景色一起破坏掉,不存在有任何的延迟。在喊叫、握手的瞬间,式的败北就已经决定了。但…荒耶看到了。比自己叫声还晚出手的少女,却比自己叫声还早行动的怪异光景。拿着刀的双手举了起来,那速度快到让人看成闪光一般,那高举成上段的刀,用比之前还快的速度挥了下来。“肃”的叫声,被“斩”的刀光砍断了。原本应该被压碎的空间歪曲,在她的眼前整个被杀掉了。魔术师再度把力量注入手上。只不过是张开然后再握紧手掌的时间,只不过是这样的行动,但…在两仪式的疾走之前还是太慢了。“————”荒耶发不出声音,连想都来不及想,就吃下了那一刀。两仪式,正如字面般地弹跳出去。她保持一刀砍断歪曲的姿势,靠近魔术师发出一击。在踏出去前,她把刀横向挥舞,而魔术师所依靠的结界,就这样消失了。……若只是外围的那圈,被那刀破坏也没有什么关系。荒耶觉悟般地想着,他认为就算被接近,也会在式杀掉第二层结界的时候分出胜负。但——她光是一刀,就把距离外的两个结界同时消灭了。然后她踏出了一步。若挥动的刀是神速,那这脚步又快上许多。两仪式光用一步,就把四公尺的距离化为零。她的身体在流动,踏出的这一步,同时也是为了使出必杀的一刀的步伐。那太过快速的身体,与其说让人感觉时间倒退了。斩击出招了,魔术师往后方跳去。两仪式就这样保持挥玩刀的姿势看着魔术师,从她嘴里流出了一丝鲜血。她并没有受伤,只不过是昨天的伤口裂开了而已,她那断了几根肋骨和内脏受伤的身体,光是走路就会让血流到嘴里。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能使出这么厉害的刀法…往后跳的魔术师右手掉了下来。不,不是手,而是从肩膀开始,整块胸口连着手掉了下来。魔术师荒耶宗莲——拥有能够躲开手枪发射子弹的运动能力,但却在完全挨了一刀后才往后跳去,连他本人都没有察觉。“——你,到底是什么人。”魔术师连自己的伤口都没看,只是瞪着站在面前的对手。……现在这一刀可以说是致命的一击,若式的第二刀杀的不是两个结界而是三个,荒耶的身体就会被整个砍成两半。守护最接近魔术师的第一结界——不惧,因它的保护让她的步伐稍微减缓,魔术师才能躲开这致命一击。不,应该惊讶的不是这个。式跟昨晚比起来,简直是完全不同的人。是臙条巴被杀的愤怒让她发挥超越自己的势力吗?不,绝对不是。魔术师凝视白色和服的少女。两仪式重整了姿势后,把两手握着的刀恢复单手拿着……光是这样,少女就变回了昨晚的少女。她“咳”一声吐出了血,要是没有昨天的伤,她或许会毫不停留地砍向魔术师,取下他的首级。“……为什么,这是因为武器的差异吗?”荒耶愕然了。式变成另一个人的原因,除了锻炼到极限的战斗意志控制法以外,别无其他。很久以前,在武士们拔出刀的当下,就把杀与被杀当作理所当然般地接受。那不是因为身为武士的心理,而是因为在握住刀柄的瞬间,他们就觉醒了。只为了杀人而存在的肉体,还有只为了存活而存在的头脑。这不是比赛前集中精神的程度,他们是藉由拔刀来切换脑部的功能,并非把肉体切换成战斗用,而是把脑部把身体改变成战斗用。这时,肌肉就以不是生物的使用方法活动,血管改变了血液的流向,连呼吸都不需要了……没错,他们把对战斗没有用的“人”之部分完全排除,把一切都换成战斗用零件。“——架势。这自我暗示造成的改变还真惊人。”听见魔术师痛苦的语言,少女“嗯”的一声回答他。……在式张开眼睛的瞬间,荒耶所害怕的真面目就是这个。魔术师诅咒着自己的愚昧,他没有想到竟然有把这种方法流传到现在的族群存在。荒耶知道对与以前存在的古流剑客来说,三间的距离犹如没有,刚才的式不仅是五间……大概九公尺的距离也可以一步踏完吧?没有人知道她原本的样子。他把“魔眼的使用”和“小刀战斗”定位成为两仪式的战斗方式,但这女人实际上应该是拿着武士刀的杀人魔。跟现在的她相比,普通时的她完全不值一提。“……被骗了。看来你跟浅上藤乃的战斗并不是认真的。”听见魔术式的话,两仪式口中念着:“不对。”并摇头否定。她冷漠的眼神说,不管是什么武器,自己总是认真的。看到这个眼神,魔术师察觉了。现在——这个女人回答了什么?在这里的容器是什么?这个对手——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是式的?“原来是这样……原来我终于遇到了……!”魔术师一边按着已经不能说是伤口的巨大伤口吼叫着。穿白色和服的女子——两仪式,脸上浮现,没有比那更像女性的微笑。她就这样往魔术师杀了过来。荒耶并没有躲过这一招的手段,但就算如此,——这里可还是他的体内,对荒耶宗莲来说,是不可能败北的。就算把这栋公寓破坏,他也非得拿到现在的两仪不可。赌上胜利的机会,魔术师前进了。“——蛇蝎……!”魔术师的声音响起。他剩下的左手挡住了两仪的刀,那埋有佛舍利的左手还留在身体上,就算是两仪式,也不可能砍断圣人的保护。在此同时,被砍下的右手动了起来,像蛇一样在地板上滑动,扑向了两仪式的脖子。“——!”有如千斤万力般的手,握住了饿两仪式的喉咙。就在这一瞬间的空隙里,魔术师更加往后退,并且伸出了左手。“——肃!”手掌在瞬间压缩了空间。来自各种角度的冲击,以压碎全身骨头的力道朝两仪式的身体而去。“啊”地响起了死前的声音。皮衣粉碎,穿白色和服的少女倒在地上。不,应该说是倒向地上。——两仪式很干脆地消失了。但是式并不想放过这个对手。在确实失去意识的状态下,白色的影子跳了起来。她,只是单纯想要杀死荒耶宗莲。一刀挥舞过去。刀刺中了魔术师的胸口中央。自己生命消失的感觉,让魔术师感到厌恶。“——开什么玩笑!”在这同时,荒耶朝式踢了过去。那是仿佛要贯穿式的腹部、有如枪一样的中段踢。式往后跳躲过了这一脚。在饱拔出来的时候,荒耶就领悟了。如果要阻止这个对手——“——得连异界一起杀掉才行吗……!”魔术师的左腕张开了。第三次的空间压缩开始,式在一刀砍断之后,愕然站在原地。魔术师的身影,随着黑色外套一起消失了。式没打算阻止它。魔术师用什么方法从这里消失、要怎样才能阻止。这些琐事,式想都没想。要逃的话就逃吧。她把手放在走廊的栏杆上。“——不过,绝不会让你逃走的。”她就这么往外跳了下去。◇——荒耶把整个公寓都压缩了。虽然两仪式的肉体会因此而被压烂,但外表怎样都行,只要留下能维持一个人活动的身体就行了。原本一开始就不需要头,就算头破裂脑浆四溅,只要换上自己的头即可,重要的是那个肉体,他只要那个与根源相连接的肉体。这个身体被砍断一只手,胸口也被贯穿,大概没法维持太久,但是,只要能到达根源之涡,那个所有事物开始的地方,他也不需要肉体了。也就是说在那之前,只要保有自己的灵魂跟两仪式的肉体即可。虽然这可能是所能想到的最差方式,但到头来做的事还是一样,只不过是失败时的保险完全不剩而已。……不论如何,如果这方法不行,他就无计可施了。荒耶思考着。自己害怕失败的软弱,就是最大的敌人,如果一开始就杀掉两仪式,也就不会走到这个被追杀的地步。不过无论如何,事情倒此也都结束了。魔术师从他体内的公寓,逃到了体外的庭园去。被绿色草地包围的公寓,虽然在结界里,却不是公寓建筑的一部分。就算破坏公寓,这里也不会受到影响。魔术师突然出现在庭园里,在空间转移完后就毫不停息地伸出了手。他看着星空,为了要握碎圆形的塔而张开手掌。在这瞬间,他的身体…从肩膀被切开了。◇在这瞬间,他的身体从肩膀被切开了。“两仪——式。”看着星空,魔术师这样念着。“这——家伙。”“咳”的一声,魔术师嘴里喷出血来。有如粉末般的血液没有落到地上,也没有沾到砍向他的两仪式脸上,就只是这样消失在风中。“——真是没有想到,实在难以置信。”他会这样说,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出现在庭园的魔术师仰望夜空时,他看见从十楼跳下来的两仪式。这个对手,……在魔术师从公寓连接空间移动到庭园的瞬间,毫不犹豫地从十楼,走廊跳下来。他实在无法理解她拥有何种信念才会这么做,但他也不可能了解的。就算真的预知到魔术师会出现在这里,但谁会想到从十楼跳下来?那已经是超越无谋,可以算是奇迹只类的事情了。从十楼瞄准一个人跳下去?那和从十楼丢一根针,然后命中目标有何不同?但即使如此,这个对手还是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明明魔术师的身影还留在十楼,她仍朝不存在庭园里的荒耶宗莲跳了下去。然后,在魔术师出现的瞬间砍断了他。为了破坏公寓而伸出的手虽然被当成了盾牌,但是也从肩膀到腰部一起被砍成两半。虽说有左手的佛舍利保护,但还是无法承受从十楼落下的斩击。式的身体,没有落到地上却静止住。很讽刺的——魔术师拥有的静止结界还有一个。藉由这个结界,式没有受到任何落地时的冲击。但从四十公尺以上摔下来的压力,早已让她的伤势恶化。式趴在结界上不动,手中拿的刀插在魔术师的体内没有离开。荒耶还是一脸充满苦恼的表情,并恨恨地皱起了眉头。“……你已经抱有砍不到我就会撞到地面的觉悟了吗?不,不对。就算没有这结界,你还是会一样做的吧——真惨啊!荒耶宗莲,是不会被你这种不成熟的人打败的。”这不是逞强,而是他真正的想法。他的左手从受肘被切断,也早就失去了右手。只能单纯站立的魔术师,就这样直接踢向式。有如冲破天空的一踢,狠狠命中了式的胸口。式的身体被踢飞到庭园里去,即使如此,她还是不放开刀,而刀也还深深插在魔术师的身体里。结果,刀从刀身断成两段,将它四百年的历史划上休止符。式倒在庭园里动也不动。魔术师看着完全失去意识的她,不愉快的说道:“这种样子,还比较像这个年龄的少女。”魔术师没有动。他那充满苦恼的脸又深了一层。明明要的东西已经在眼前,魔术师却无法动弹。这一刀,是无法挽回的最后一击。真是的——这真是非常差的一刀,同时也是威力无比的一刀。接了这一刀,的确只有死亡这条路可以走。“没想到又是两败俱伤。”这就是他们的因果。目标就在眼前却无法动弹的身体,再加上自己的结界接住式跳下来的身体,荒耶一个人说道:“觉醒于起源者会受制于起源吗?原来如此——我的冲动原来是‘静止’啊!”魔术师讽刺地说道,但不是说给任何人听。/18这时,仿佛只有月光还存活着。此时,有一位魔术师像是散步一般,朝在绿色草地上的式及失去两手站着的黑衣魔术师走了过来。“荒耶,这次你也失败了。”对于橙子说的话,荒耶没有回答。“真是惨啊,收集人的死、制造出地狱、体验他们的痛苦。做这些事只会带来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