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说完,巴走了起来。喀哒喀哒。齿轮的声音响起,这声音让他听到这里的人不断重复“救救我”,不允许他发狂…不允许他发狂…不允许不去正视这个现实。……不对——又或者说…巴靠近了铁板后,就把断裂的左手肘压到铁板上。“■■■■■■■■■■————!!! ”流出一阵苦闷的声音,肉烧焦的滋滋声响起。从切面漏出的血液,因灼烧而停止了。巴边笑边把止血的左手从铁板上移开。……又或者是,他其实早已发狂了也不一定。巴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寻找电梯。电梯位在房间的角落,他按了一个按钮,把停在一楼的电梯叫了下来。巴拿着短刀和日本刀搭上电梯。他回头看了一眼,哪个被蒸汽和水声包围的地下室非常安静。那是连自己死了都不知道,到今天也还继续梦见日常之轮的脑髓灵魂安置所。巴思考着。永远不会改变的每一天,以及永远不会结束的每一天。着两者哪个能称做螺旋呢?他不怀疑这栋公寓充满了奇异,不怀疑那就是永远。因为就算死了——就算是相同的每一天,到了早上就能够重来。但是只要身在那个轮中,螺旋就不会扭曲。只要一点点……若这个轮扭曲一点点的话,总有一天臙条巴不会被母亲所杀、也不会有杀害母亲的一天吧?但那也是不可能的,扭曲的轮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回转,若死者不能亲自结束身为死者的存在,日常生活永远不会到来。就算是这样,巴还是思考着。——啊若这个螺旋里有矛盾存在,那该有多好啊?那是不可能存在的答案,不可能实现的愿望。臙条巴按下了十楼的按钮,并深刻体验到自己身体终结的日子即将到来。◇黑桐干也有如喘不过气般的跑着。如果现在能变成毫无理由就大哭大闹的婴儿,该有多好啊?他只能一边寻求不可能的援助,一边拼命跑着。就像是要逃离红大衣的少年般,头也不回地跑着,等到跑到东栋的大厅时,他停了下来。“……无路……可走……”他猛然看向整个大厅,虽然有通往二楼的楼梯,但大厅完全是死路。干也终于察觉自己失去了冷静。“——可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虽然已经有所觉悟了,但他还是不断对慌乱的自己抱怨。但眼见昨天为止都那么亲密的人脑袋在眼前被破坏,他的举动已经可说是正常了。干也用双手压着不停发抖的双膝。总之,现在非逃不可。干也四处张望着大厅。此时——走道上响起了坚硬的脚步声。“——!”糟了!干也开始跑了起来。先走楼梯上二楼再说,这种直觉让干也动了起来。但是他的脚还未能踏上楼梯。“刷”的一声,当他听到身边发出砍断东西的声音,他的双脚失去力道而跪到地上。“啊——”他伸出去的手虽然碰到楼梯的扶手,但干也就这样滑了下去,整个人倒在楼梯上。干也趴在阶梯上,看着自己的脚。……从膝盖的部分,流出了红色的液体。他有如看着他人般,了解到有人从背后用刀子之类的东西砍断他的膝盖,但这种感觉不像是自己受伤了。原因是,伤口与其说是痛,不如说是烫,而动也不动的脚真的像他人的脚般没有感觉。“喂喂,你这样就倒下我可是很困惑喔…这一下只是打算吓你而已耶!连这种只是放出魔力的招式都弹不开,年轻人,这样不行喔!”穿着红大衣的青年有如在演讲般地张开了双手。干也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趴在楼梯上看着自己的血,红色的血,有如倒下的杯子里流出的水一样。他意识越来越模糊,不是因为那股红色太恐怖,而单纯是生命所需的血液一直在消逝而已。“还是说你只擅长制造呢?但是无法保护自己的人,是不能被称为魔术师的哦……嗯,看来苍崎作为一个老师并不太优秀嘛——没错,他原本就充满了缺陷。你知道吗?在我们的协会,最高阶的魔术师会被赠与颜色的标号。其中又以三原色是该时代最高的荣誉。苍崎正如其名,想要‘青’的称号吧?但协会并不给他。她被自己妹妹夺走继承权,为了报仇而入会的人并不适合纯粹的颜色。很讽刺的,苍崎得到跟她姓氏相反的红色系称号,跟他的名字一样的俗气颜色。跟橙色魔术师相配的颜色!那是想当红原色不成的烂红。哈哈,这不是很适合那女人的称号吗!”红大衣青年走到了楼梯旁。他俯瞰倒在楼梯上的黑桐干也浮现了满足的笑容。“跟师父死在同一个地方也真是有缘,因为你是苍崎的弟子,我还以为你会有什么不得了的招式呢!真是令人失望。”青年边笑边伸出手,缓缓地、为了要抓住倒地少年的脸而弯下身。然而跟他缓慢的动作相反,黑桐干也的身体忽然弹了起来。“呜——!?”因为惊讶,青年的思考空白了一瞬间。就像要抓住着空隙一般,干也“啪”地弹起上半身,把藏在身体下的银色小刀刺向青年。黑桐干也,把应该不会用上而属于苍崎橙子的小刀用力往青年刺了过去。因为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拥有杀意的缘故吧,少年闭上了眼睛,有如在忍受什么般的咬紧了牙关。干也拿着小刀的双手,确实感觉刺到了什么。嘴里不知说着什么的红大衣青年,照理说应该会一时大意,不可能躲过这突如其来的反击才对。……如果没受重伤就好了,在朦胧的意识间,干也睁开了眼睛。但是…因为脚部出血而意识渐渐浑浊,他最后看到的东西,是青年用手挡住刺出小刀的影象。在他伸出的手掌上,小刀深深地插了进去。青年奸笑起来,容貌变得有如恶魔一般。——。————。————————。短暂的一瞬间。“你真是过分…竟然刺人,这很危险啊!”青年说完伸出另一只手,他抓住黑桐干也的脸后,用力往楼梯敲了下去。干也的后脑就这样碰上楼梯间,敲了一次后马上又被抓起,然后再用力敲下去。“很危险啊,很危险啊,很危险啊,很危险啊,很危险啊,很危险啊,很危险啊,很危险啊,很危险啊,很危险啊,很危险啊,很危险啊。”大厅里只有很“杠杠杠杠”的敲击声,与他说话的声音相互回响着。过了一会,青年在察觉黑桐干也这少年的呼吸已经很微弱时,终于放开手站了起来。“啊呀,真痛。要说有多痛,应该是痛到想哭出来吧?你啊!想长命的话就不能作这种惹人嫌的事喔。”青年很不快地拔起插在手掌上的小刀,有如对自己的话深表同意般认真地点着头。“好了——工作完成。虽然我对荒耶的研究成果有兴趣,但还是回老家去吧,这国家的空气很脏,我实在受不了。”青年转身背对动也不动的黑桐干也走了出去,往那细窄、仅有一条通向中央大厅的通道前去。但在那之前,他看到一样意料外的事物出现在眼前,于是停了下来。不,应该说是被迫停了下来。有一阵脚步声从通路上传了过来。青年——柯尼勒斯·阿鲁巴看到了无法置信的东西,不由自主地开始往后退。因为发出咯咯的脚步声来到大厅的人竟是昨天来到这里的那个人。青年咽了口气道:“真难以置信。”一手拿着超大行李箱,应该已经死亡的苍崎橙子就站在那里——/15“柯尼勒斯,你可别说‘你应该已经死了’这种老掉牙的台词喔!这会让人看穿你的程度,别让我太失望啊!”苍崎橙子用含有一股温柔的声音静静地说着。红衣青年——阿鲁巴无言地看着她……他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着。橙子走到大厅后,“嘿”地一声把行李箱放到地板上……只有这点与昨天不同。昨天的行李箱跟公事包差不多大,但今天的则大到仿佛可以塞下一个人。“——虽然我用赶的,还是来不及了啊。你说黑桐不是我徒弟这句话得更正一下。虽然我什么都没教他,但他仍然是我的人。”“你——你应该死了啊。我明明亲手杀了你!”阿鲁巴根本没听见橙子说的话,只是握紧手大喊着。他不肯承认眼前的橙子是真的,有如一个耍赖的小孩般地说;“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跟拼命隐瞒心中慌乱的阿鲁巴相比,橙子却非常冷静。他无视双眼血红瞪着自己的红大衣青年,从口袋里拿出了香烟。而阿鲁巴…则因为对手作出越象橙子的该有的行动,就越无法阻止自己背上发出一阵寒意。最后,他终于受不了而说道;“你不可能存在在这个地方,一定是哪里搞错了。苍崎,你疯了吗?虽然不知道你把什么东西留在这世上,但死人就乖乖的象个死人一样去阴间吧!”阿鲁巴用力一挥他那沾满鲜血的手。被干也刺伤的手掌血液四溅,魔术师自己的血和怨恨形成诅咒,一碰到空气就象汽油着火般燃烧起来,化成火焰包围在那个不应该存在的敌人。但…火焰虽然想包住苍崎橙子,却在还没有接近她之前,就在一瞬间消失了。橙子轻轻拨了拨头发后,把叼在嘴上的烟点燃。“死者就不能存在于这个世上吗?这间公寓可是充满了矛盾呢!我想,不管是尸体还是什么,活人和死人的差别,应该是烟抽起来舒不舒服吧。”说完,橙子便用力地点了点头。“没错!那可是很大的差异啊,没办法享受这个的话,就算活着也没什么用了。”橙子格格的笑着。看到她那太过自然的态度,阿鲁巴才理解站在眼前的这个女人确实活着,而且是跟以前毫无两样的正牌货。但就因为这样,他才一直重复着同样的疑问虽然理解眼前的现实,但对其答案却一无所知。“——你,应该已经死了啊。”听见青年的话,橙子皱起眉头。她那琥珀班的眼眸,透露出已经听腻这句话的事实。“嗯,我的确是死了。身体被完全破坏,用来保留住灵魂的头也被你亲手毁了,那不叫死还叫什么?”“那么在这里的你又是什么东西!”“这还用说么?当然是苍崎橙子的代替品。”他很快地回答道。青年受到对手太过直率的影响,张大嘴迟迟无法合拢。“替代品……你是人偶么!”说完,阿鲁巴自己下了否定的答案。他也算是制造人偶方面知名的创造者,不管再怎么神似人类举止的自动人偶,他一眼就能看出真人与制造无的差别。就算外表再怎么像人,内部的构造还是无法蒙骗过去。制造出的身体,从血液流动到肌肉构造全都无法完美,就算再怎么模仿人类,也不可能成为跟人一样的东西。就算制造出的是超越人类的人偶,也不可能做出跟人一样的东西——这是魔术势力最大的光荣时代——中古世纪所留下来的绝对法则。但是眼前的苍崎橙子却完全没有那些做不好的地方。以结论来说,站在这里的苍崎橙子是如假包换的本人,这么说来——“原来如此,那么我所杀的才是人偶吧……!”“柯尼勒斯,自己骗自己不好喔。你不可能对一个人偶出全力的。”“嗯——的确,那是真人。毫无疑问的是你。苍崎,但这样就产生了矛盾。你是说以前的你和现在的你都是真的吗?那你要怎么解释这个矛盾!”阿鲁巴喊着,然后——找到了答案。他拼命地摇着头。真难以置信。不,那种事情是不可能的。……但是,除此之外就无法说明这一切——那么,眼前这状况就是有可能的了。但,阿鲁巴又再一次问道:那种事情,真的有可能的么?“苍崎。你该不会是——”“答的好,以前的我跟现在的这个我,都是被制造出来的。阿鲁巴,连我自己啊,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跟本人交换的呢。”橘色的魔术师边浮现邪恶无比的微笑边说着。“什么——那个,那个才是真的不可能啊!那么你是什么?你不是原始的人?难道没有原始的人吗?但你自称为苍崎橙子,拥有自我的智慧,怎么可能了解自己是伪物却还能正常运作。伪物就是因为拥有明白自己是伪物的智能,所以才会因为受不了而自我毁灭,这是常理!但是,你明明承认自己是伪物,但却……!”“知道自己是假的就会崩坏?那种智能是二流的喔。而且你那种想法跟我完全无关。我的身体虽然是被作出来的,但却是苍崎橙子唯一的存在。哼,看来没什么时间了,这就算送你的吧!我就来稍微解释一下。”“听好了,现在的我是保管在工房里的东西。在苍崎橙子被你完全杀害的时候觉醒。所以,我才诞生了一个小时而已。苍崎橙子本人是人偶师。我在好几年前,在某个实验的过程里偶然做出了跟我毫无两样的人偶。没有超过自己的性能,也没有不如自己的地方,是拥有完全一样功能的容器。看到那个东西,苍崎橙子思考着;有了这个,就不需要现在的自己了吗?”听见人偶师的话阿鲁巴不禁咽了口口水。他听到的东西让他怀疑起自己的耳朵,那简直是完全相反的想法。他能理解作出跟自己同样的人偶的喜悦。但那毕竟是自己创造的人偶,实在无法想象有人会把自己的存在让给人偶——“笨蛋,那只不过是个过程罢了。假设你做出跟人一模一样的人偶,既然能作到那种地步,应该要继续朝更高层次迈进。若是魔术师,就绝不会满足与现状!”“所以啊,若是跟我完全一样的人偶,就算在我死后也会和我一样去追求更高的层次吧!看就算我不在了,结果也不会改变。”青年只是静静听着,在他恍惚了一阵后,否定般地摇了摇头。“那只是狡辩!自己——身为绝对自己的本身绝对无法完全舍弃!我就因为是我所以才会留下我。就算有跟我一样的东西,结果也一样,我也不会把柯尼勒斯·阿鲁巴这个存在让给他!在历史留名的是不是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我无法观测在历史上留名的我,那不就毫无意义了吗!”阿鲁巴一边抱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反驳眼前的人偶师……他的本能告诉他,如果不这么做,所拥有的一切都将被否定。终究拘泥在本身的自己,还有选择舍弃本身的橙子……着差异,是一道分隔凡人与非凡人、令人绝望的墙,这都是因为绝不能承认这件事的缘故。“这是想法的不同啊,阿鲁巴。我不但不会怪你,而且我也羡慕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何时变成那样,我会在活动中的我死亡时觉醒,因为刚刚那个橙子所得到的知识曾被记录下来,如果继承那些东西,我就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了。接着,我会在作出跟我完全一样的人偶后再度沉眠吧!在制造一样的人偶时,我毫无疑问的是本人。所以说,刚才被杀死的我,搞不好是原始那个我也不一定。不,原始的我可能在连我也不知道的地方沉睡着。但因为都是完全一样的容器,所以早不存在所谓分辨的方法。虽然全都是一堆‘不一定’,但这就是真实。跟打开箱子前都不知道死活的猫一样,重要的是目前发生的现实吧?就因为这样——我毫无疑问是苍崎橙子,说的简单一点,既然我在这里,你刚刚破坏的就是伪物了。”接着,她便把手伸向放在地板上的行李箱。阿鲁巴则愕然看着与自己能力相差太多的对手。“……是这样吗。并不是荒耶放过你,而是只要你活着,你就不会让下一个你开始活动——。”橙子没有回答。他只是用冷冷的眼神看着穿红大衣的青年。阿鲁巴已经无法再忍受那股恶寒,用双手抱紧了自己……但寒意,却更加地强烈。橙子的眼神想机械一样,明明不带任何感情,却带有很明显的杀意看着他。阿鲁巴不知道他有这种眼神,在学院时也不曾看过。他无意间想起,自己到目前为止所知道的苍崎橙子,真的是本人吗?说不定现在这个无言又静静站着的模样,才是她毫无隐瞒的真实自我呢!没有感情也没有自我,非常象魔术师的存在的一种形式。在这么想的瞬间,他至今对苍崎橙子抱有的复仇念头全瓦解了。到目前为止,自己到底为什么对那种东西抱有妄想呢?到今天为止的自己,真的憎恨苍崎橙子这个人吗……至少,他所知道的苍崎橙子不一样。他变得能轻易将越卓越就越难舍弃的魔术师的自我抛开,俨然成为一个怪物了。没错,他遇见的橙子更像人类,自己明明一直注意那样的她……“你——是真实的吗?”阿鲁巴不自觉露出——有如分手恋人般的哀求眼神,他边发抖边这样问道。她格格地笑了。“你啊!对我来说,那种问题有任何意义吗?”她冷淡地、保持太过玲珑的美丽这样说道。◇橙子把夹在手上的烟,又抽了一口。她的眼神在说,无所谓的话就谈到这里吧!“好,回到正题吧。我家小子的性命也危险了,因为你胡作非为的关系,已经过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了。”“什——么?”才过了一个小时?这么说来,橙子说过她是在头部被毁后才觉醒的。若她沉眠的地方是自己的工房,来到这公寓大约要花上一个小时,不可能快速到只花不到几分钟的时间。阿鲁巴猛然看向倒在楼梯上的少年。……脚上的伤还是一样,但是——自己敲击好几次的后脑却没有出血。这个少年,存粹只是因为脚部出血而失去意识而已。“怎么可能……苍崎,你是用了什么魔法。”青年无力地问道。阿鲁巴已经没有一丝活力了,充分看到身为魔术师之间的差异,他不可能还存有攻击橙子的念头。“魔术师可不能随便把魔术挂在嘴上,我来这个大厅已经是第三次了,只有这里是我从头开始建造的结界。为了预防万一,我多少准备了一些机关。比方说,像是你因为黑桐的反击而惊讶的瞬间,我稍微介入你意识之类的小手段……”“是那个时候——”阿鲁巴悔恨地呻吟这。的确,在用手掌挡下少年小刀的同时,他的脑中确实存有一段奇怪的空白。从那时起,自己就陷在梦中了吧!只是茫然等待施术者的橙子来临而已。“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从一开始我就落入你的掌心了啊!苍崎,你很快乐吧?虽然不愿承认……但这样看来,我果然从一开始只是一个小丑。”“倒也不是这样,毕竟我也没想到居然会被杀,而且也不打算报被杀之仇。我会来到这里是别有原因的,黑桐只是顺便而已。”橙子“磅”的一声把脚下的的行李箱放倒在地面上。哪个大过头的行李箱就算倒了下来,外观形状也没什么变化。那个几乎跟立方体一样的行李箱,让阿鲁巴想起这跟某样东西很相似。“你说你……不是来报被杀之仇,那你来作什么?打算阻止进行魔术师禁忌实验的荒耶吗?”“那才更不可能呢!那件事怎样也不可能成功的。阿鲁巴,我啊,其实只是来找你的。”“果然啊…”红衣青年点头道。但他还是不了解,苍崎橙子说,他并不会因为被杀而记仇,而且也不打算妨碍他们的实验。那么——到底是为了什么,让她用这样冰冷的杀气对着我?“……为什么。我对你作了什么吗?”“没什么。既然活着,被恨或者恨人都早有所觉悟。说实话,你那从学院时代起就开始的憎恨还不错,因为那是我苍崎橙子优秀的证明。”“那么,为什么?”“很简单。因为你用那个名字叫我。”“碰”的一声。橙子脚边的行李箱发出打开的声音。大行李箱里面,正是那股黑暗。那黑暗的固体连电灯的光线都无法照入,就那样集中在行李箱里面。在里面,有…两个。“这是我从学院时代定下的规矩,只要叫我‘伤痛之赤’的人,全都得死!”行李箱中发出了光芒。是——两个眼睛。“原来如此。”阿鲁巴点头道。自己从刚才就一直注意的箱子,潜意识里老认为跟什么东西很相似…但答案其实很简单,为什么自己没察觉到呢?那个说成行李箱还嫌太大的立方体,不就是哪个出现在神话里,封印住魔物的那个箱子吗?这时,出现在箱里的黑色魔物伸出荆棘般的触手,抓住了柯尼勒斯·阿鲁巴。阿鲁巴就这样被拉进箱子里去,怪物开始用数千张小口从他的脚开始吃起。他只能这样活生生的被吃下去,在失去意识以前,他只剩下头颅的视线,对上超然看着他的人偶师。边看着这可怕的死法,他眼神边带着轻蔑。光是看见这样的眼神,他便开始后悔自己不是她的对手。荒耶最后的话在他脑中响起,他应该早就预料到柯尼勒斯·阿鲁巴会有这样的下场吧?最后一片脑浆被咀嚼着。……我失败了。不该跟这些怪物扯上关系啊!……那就是,红大衣魔术师最后的思考了。/16电梯上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