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耶!”突然,另一个魔术师走了进来。穿红大衣的魔术师不停说着无法接受,并向荒耶质问道:“你怎么还能这么悠闲?还有事情要做,不快点设法不行吧!”“……事情已经结束了,不需对苍崎的工房动手,臙条巴也一样,哪个就算不管他也什么都做不成,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确,他差不多到极限了……好吧。我承认外面的事不会构成问题,但两仪式怎么办。她现在只不过是失去意识而已,一旦清醒过来就会逃出这里,这是非常明显的事情吧!我不想再多做无所谓的事,不但要阻止逃走的小女孩,别说要一直监视她了。”“不用你杞人忧天,她可不是关在公寓的房间里,她被送到连接空间与空间的无限里,创造这个扭曲异界的第一目的,就是要产生封闭之轮。这是不论用什么手段、什么力量都无法逃出的黑暗,就算两仪式到时醒了过来,她也毫无办法。你不需要监视,原本她的伤就已经很难起身,就算醒了也无法自由使用身体。”面对还是一脸苦恼的荒耶,红色魔术师不满地闭上了嘴。“……算了,我原本就对两仪式没有兴趣,之所以答应你的邀请,是别有目的的。”说完,红色魔术师转移了视线,朝放在桌子上、内有橙子头颅的玻璃壶看去。“荒耶,这跟约定不一样。你说过要让我杀了苍崎,是骗我的吗?”“我有给你机会,但你却失败了,所以我亲手解决苍崎也是没办法的事。”“解决?别笑死人了,那家伙还活着。像你这种人竟然会留对手一命,真是变得很仁慈了嘛。”听见红色魔术师的质疑,荒耶开始思考。的确,现在苍崎橙子并没有完全死亡,头脑的机能还存活着。只是处在无法说话、无法思考的状态而已。要说这算活着,的确是还活着没错。“荒耶,你处理得太天真了。苍崎可是被称为‘伤痛之赤的女狐狸’就算只剩头,有机会还是会反击,你应该确实杀了她。”“——住嘴!柯尼勒斯,你说了不该说的话。”“什么?”红色魔术师一时之间哑口无言。荒耶无视他的反应,将手伸向玻璃壶。“拿去吧,这确实是你的东西,不管怎么做我都没意见。”荒耶率直地把橙子的头颅交给红色魔术师。红色魔术师两手拿着鸟笼大的壶,感觉有点困惑——之后,他发出一声令人不快的窃笑。“那我收下了,既然这个已经是我的东西,荒耶,不管我怎样处理都没关系吧?”“随便你,因为无论如何,你的命已经决定了。”荒耶沉静但却沉重的声音,并没有传到红色魔术师的耳朵里。他一边愉快的忍着笑,一边很满足似的离开了这个房间。/13(矛盾螺旋、6)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头痛变得很严重,身体的疼痛也越来越强,像是到处被钉住一样。我忍耐着疼痛,抱着膝盖缩成一团。牙齿在颤抖、意识不是很清晰,我一边重复着“可恶”这两个字,一边毫无意义地瞪墙壁。——从那之后已经过了多久呢?自从两仪式败给荒耶后,我就什么也不做地呆站着,荒耶保持站姿死了。这是当然的,胸口跟脖子被刀刺中,脖子上的深度还直至刀柄,若还活着才奇怪。但是荒耶打算活过来,插在脖子上的刀一点点往外移动着。直到了解那是肌肉在将刀子推出去前,我只是一直看着他。等到刀子发出“咯郎”的声音掉在地板上,荒耶已经停止的呼吸又再度开始了。我——则因为那刀子掉落的声音终于能重新开始思考,我趴着爬到掉落的刀旁,然后用两手紧紧握住。抬头一看,荒耶那对刚刚醒过来的眼睛正在瞪着我。我想,我应该叫出来了吧。荒耶非常恐怖,虽然他是两仪的仇人,但我也只能一直拼命地逃。奔跑、奔跑,有如喘不过气般地奔跑,我逃出了公寓,就这样跨上骑来的机车离开那座塔。……然后,回过神来才发现我在这地方不停地发抖。这是主人恐怕已经不会再回来的两仪公寓,在着煞风景的房间里,我又只能抱着膝盖而已了。“……可恶。”我说着这句已经讲过千百遍的台词。除了这个,什么也做不到。我真是差劲透了。我丢下两仪逃了出来,明明看到双亲的尸体就在眼前,却不觉得有罪。明明看到自己被杀的梦变成了现实,却没有任何感觉。至少——明明应该可以整理出那是什么,脑袋却无法顺利转动。“……可恶。”我无法停止发抖,又再说出这句话。接着,我大笑起来。明明到现在为止什么事都是一个人去作,但现在,一个人却什么也做不到…连帮助两仪也做不到“……可、恶……”就算叫喊,脑袋还是故障。要帮助两仪,也就是要和那男人战斗。我光是想到荒耶的身影就不停发抖,更别提什么要去救两仪了。咔哒、咔哒。……有一种时钟齿轮转动的怪声。左手肘受伤了,应该是逃跑时撞到的吧?现在的骨头有如裂开般地疼痛,我的身心都已经到达极限了。头痛停不下来,关节的疼痛也一直没有消失。呼吸都没办法顺利进行,真的非常痛苦……“…………”哭了、我哭了。就这样抱着膝盖,悔恨地哭了。我一个人哭、很可怜、很痛苦地哭着。这让我想起,只能这样一个人哭泣的我是假的。我果然跟其它人一样,只是单纯活着的假生物而已,虽然我想像两仪那样变成真物,但与生俱来的属性无法作假。真物……?没错,我有一次曾经想变成那样。那是——对,是最近的事。我不再抱着膝盖,将视线投射到床铺上。总是在那里的两仪不在了,只有一把日本刀丢在床上。……相信我是杀人犯的女孩。……很自然对待我这个杀人犯的女孩。……帮助我的女孩。……我第一次想在一起的女孩。——为什么我会忘了呢?那份心情并不是虚伪的,我是认真的——想要保护她。“——那我做了什么。”虽然要保护她、想保护她。但是——“——”我真的搞不清楚,但我应该从没认为自己的性命更为重要才对。到底有什么别的事,因为什么很重要的事,因为想要谁帮助我找什么,才让我在那一天离开了自己的家。“——可恶。真像个娘娘腔。”“你能为我而死吗?”两仪但是这样问我,而我不是回答了吗?有什么好怕的呢?该做的事已经决定好了,所以就算是不论谁看来都很逊的忍耐,我也非站起来不可。“……没错。嗯,可以喔两仪,臙条巴要为了你而死。”说完,我紧紧握住两仪留下的刀子。这时候,房间的门铃响了。一阵“丁冬”的明亮声音,让我转过了身子。是荒耶追来了吗,或者只是普通的客人呢。因为这里是两仪的家,所以不可能有客人,那么对方就一定是荒耶了。虽然我决定假装不在,但很快改变了主意。……我已经有所觉悟了,我决定在开门的瞬间攻击他,要他说出两仪的所在。我拿着刀子走到玄关后,用放松的声音说道:“来了——请问是哪位…”接着,我就用力把对方拉到了房内。我把对手扑到走廊上,然后用脚跟踢上了门。对手因为出其不意而无法有任何反应。我跨上那家伙打算揍下去。但,接下来却停手了。因为被我压倒的对手,一看就知道对人畜无害,也不会让人认为他是两仪的客人或是荒耶的手下。“……你是谁啊。”他没有回答我的话,这个被压倒的对手只是边眨眼边看着我。那家伙是个黑发配上黑框眼镜,有着温柔眼神的男人。年龄应该比我大几岁吧。虽然全身都穿着一身黑,却完全没有奇怪的感觉。“你——是两仪的朋友吗?”“是没错,那你是——?”男人虽然突然被拉进房间,甚至差一点被揍,但却很冷静地回答着。“我?我是——”这样说来我到底是两仪的什么人呢?因为想不到好的说法,我嫌麻烦了起来。“这不关你的事吧!两仪不在,你赶快回去吧!”我从他身上离开站了起来。但男人就这样倒在走廊上,一直看着我的手。“干吗?推倒你是我不对,但我现在没空理你。”“那是式的短吧?为什么在你那边?”男人用不能大意的敏锐瞪着我所拿的短刀。“……这是寄放在我这里的,和你没有关系。”虽然我别过头去回答他,他却是像中国人般的口气说:“有关系喔。”接着站了起来。“式不会让任何人碰自己的刀子,特别是那把短刀。既然你拿着那个,如果不是式彻底改变了自己的信念——”男人一下抓住了我的领口。“——就是你从式那边抢过来的了。”男人虽然没有魄力,但却有一对让人不想移开目光的眼神。我拨开男人抓住我领口的手。“两种都不是,这是两仪掉的东西,所以……我想尽快还给本人。”我转过身背对男人,因为我得去房间准备一下才行。“等等……你是他们的同伴吗?”我背后的男人这样问道,虽然我打算不理他,但男人说法的某个地方让我在意起来。“他们,是指哪个他们?”“小川公寓。”男人用简单有像刀般锋利的声音说着。我停下动作,男人应该是在刺探吧,但我回应他说:“是。”男人听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是吗。式真的被抓住了啊。”然后,男人就把手放到玄关的门上。不知为何,我那时察觉这样会被抢先一步,于是我终于开口叫住了他。“喂。”虽然可以不管,但我感觉不能让这男人一个人前去…再加上我察觉到这男人是跟我有相同目的的对象,因而感到放心起来。“喂,等等!”我带着跟刚才完全不同的情绪,将男人强迫地拉了过来。◇这男人是两仪式从高中起就认识的朋友。有关这家伙的详细故事我现在没兴趣听,我只是想救出两仪,而这家伙只是想帮助两仪而已。我们两人连名字也不说,只是交换着彼此的情报。根据这男人所说,今天来了个叫阿鲁巴的红大衣男人,公开说他绑走了两仪。我跟两仪前去公寓是在昨天晚上,时间听起来符合。我瞄了一眼时钟,时间刚好到了晚上七点,从那以后已经过了整整一天。男人似乎在等一个叫橙子的人,但那人却始终没有回音,仅剩下自己的男人,无法忍耐到明天便开始行动了。我跟他说了所有昨晚发生的事。包括公寓东栋与西栋的事、我的两个家、两仪被叫荒耶的怪物抓住……还有我杀了双亲在街上游荡时,遇见两仪的事。男人认真的听着我说。连处在那怪异中心的我,都这些说明像在说谎一样,但这家伙却毫不怀疑地听着我的话。“……那么,你怎么想呢?”男人听完我说后,表情一脸沉重的问我。“没怎么想,两仪现在也还在那栋公寓的某处,除了去就她以外还有第二条路吗?”“我不是问那个,我说的是关于你双亲的事,你认为哪一边是真的呢?”男人用很担心的眼神说出我想都没想过的事。我的血亲,——我杀了养育臙条巴的双亲。“……那种事情跟现在没有关系吧?晚点再谈。”“有关系,橙子说那栋公寓的设计刻意让人容易精神异常,若有自杀的家庭,责任也不在家庭,而是在建造公寓的人身上吧?你也一样,你说因为看到自己被杀的梦,在不安之余杀死了双亲,但那是你本人的意思吗?你真的杀了双亲吗?你在下手时,双亲早已死很久了不是吗?”男人像是看穿般地看着我这家伙的视线并不锐利,但却有透入人心的力量,他跟两仪完全相反,是能看穿真实的一方。……其实我也察觉到那个矛盾,不,我心里也因为母亲而全死光了吧。我所杀的双亲,是仿佛每晚都在杀害我的双亲。那个梦是现实。我不是为了逃离梦境——而是为了从现实逃离,所以干脆就亲手——“咔哒”地响起了一声齿轮转动声。“——吵死了,我爸妈的事怎样都没关系吧?我只是要帮助两仪,其他的事情我都不管。”没错,现在只有那个是我的真实,现在没空考虑其他的事,也没有意义。“你有什么方法吗既然打算一个人去救人,应该有考虑过什么计划吧。”我瞪着他说完后,男人一副不太能接受的样子点了点头。“方法的话只有一个但听完你说的话后我改变主意了,这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事,或许应该交给警察来处理。”男人一脸奇妙的表情这样说道。……这家伙现在还在说这种话,怎么可能去依靠那些人呢。“你说的是认真的吗?”男人像是在说“怎么可能”般地摇了摇头。“虽然不是认真的,但这种判断也是必须的。从我看来,你太钻牛角尖了。式虽然很重要,但自己的性命也要珍惜。”“吵死了,你怎么可能了解我的感受……!我什么都没有,谁都不会保护我,也无法保护任何人,我只剩下救出两仪这件事。除了现在能为她而死的誓言外,什么都没有——!”说到这里,我胸口一阵难过。我知道,这跟那一晚相同,我并不是想帮助两仪,是为了想救两仪而死。现在的我已经太多痛苦而不想苟活,什么都不剩,那连活下去的意义都没有了。既然如此——为了两仪赌上性命而死,就算非常有意义的事。能为了喜欢的女人而死,对我来说已经十分足够。……这个男的因为察觉了我的真意,所以才会哀伤地看着我。“——你不会懂的。”我只能这么说着。男人静静的站了起来。“我知道了,那就靠我们去救出式吧。但这之前得先去个地方,你陪我一起来吧,臙条巴。”他说出我还没告诉他的名字,便走进夜晚的街道上。我跟在男人后面搭上了电车。电车跟目的地公寓方向完全相反,最后我们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下了车。那个城镇是远离喧闹市中心的宁静住宅区,在车站前只有两家小小的超市,寂寞但却热闹。“走这边。”男人很快看了战前的地图后便走了起来。走了几分钟后,周围只剩下吃过晚饭又归于寂静的住家,路上很昏暗,只有路灯很不可靠地照着道路。狭窄的路、狭窄的天桥,垃圾场里的野狗像是流浪喊一般群聚,充满低俗感。男人似乎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城镇。一开始我以为要作拯救两仪式的事前准备,但看来似乎并非如此。我边跟着无言的男人前进,心中越来越不满,我们可没有在这种地方散步的空闲啊!“喂,你够了吧?你到底打算去哪里。”“就快到了,你看那边的公园,旁边有一块空地对吧?就在那边。”我只好跟在男人后面通过那个公园。夜晚的公园毫无人烟,不,这种公园就算白天也应该没有人吧!它只是个狭小又有着平坦地面的游乐区而已,连溜滑梯之类的东西都没有,只有凑数般的生锈的单杠,已经不知几年没打磨过了。“——咦。”我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了什么,我……的确认识这个公园。小时候,在已经回忆不起、甚至没有回忆必要性的小时候,我曾经在这里玩耍过。我站着凝视公园时,男人已经走到蛮远的地方了。他停在旁边空地上的一户房子前,我小跑步地往男人的方向跑过去。男人沉默地看着那房子,当我接近时,他就直接把视线转到我身上,那是一种非常悲哀的眼神。我被那眼神催促着,将脸转向男人刚刚还在看的东西。——我感到一阵眩晕。……那里有一间房子,只有一层楼的小房子。房子的门已经腐朽了一半以上,庭园十分荒凉,生长出的杂草已经侵蚀到房子的墙壁,油漆到处剥落,与其说是房子,还不如说是累倒而倒下的老狗。从无人居住开始到底过了多久?这已经不是房子,而只是一栋废墟而已了。我发不出声音来,只能紧盯着那栋废墟看。不知不觉见哭了出来。我明明不难过也不悔恨,但眼泪就是停不下来。我不知道这东西,也没见过这东西。但是,魂魄记得,臙条巴一定不会忘记的。就算长大的我舍弃了,巴还是一直记得这个地方——我…的家——我自己在八岁前所住的地方,早已忘却每个回忆的日子。“……臙条,你的家在哪里?”当我回答这个问题后,少女摇了摇头:“不对,是你真正想回去的家,不知道的话就算了。”……两仪,你你指这个吗?都到了这个地步,这里还剩下什么吗?一个崩塌、毁坏、连外型都失去的废墟,对我来说没用处。无对于家,只有痛苦的回忆。无法工作后便拿我出气的爸爸,在家里是个暴君,而母亲则是一个只会对父亲连声答是的木偶。能吃饱的食物和温暖的衣服,我都没有。对我来说,双亲只不过是个累赘罢了,所以比起双亲以死的事,两仪的事对我来说重要得多。应该很重要啊…但为什么——我却哭成这样呢?感觉麻痹了、无法动弹,在看见双亲尸骨时也一样…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事,因此感到这么难过。“……是什么…?”说着,我踏入了废墟庭院里。庭园很狭窄,对一家三口来说刚好吧?但现在的我已经是大人了,比起小时侯,现在觉得庭院变得狭窄多了。……我记得这个庭院。我记得父亲很幸福地笑着,用手抚摸着我的头——我记得温柔的母亲很幸福地微笑着,目送我离开——令人难以置信,那种象梦一般幸福的日子,我竟然也有过。那种理所当然般的幸福,我也曾拥有。“——巴。”一个声音响起,我回头一看,那里站着一位面孔很精悍的青年。“我要拜托你保管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来这边一下。”小小的孩子往青年脚边跑过去。那是个有着红头发、像是女孩子一般的孩子。“爸爸,这是什么?”“这是家里的钥匙,小心拿好,别弄丢罗!因为巴也是男孩子,要用那个去保护妈妈喔。”“用钥匙保护吗?”“没错,家庭的钥匙是守护家族的重要物品。不但能锁上门窗,就算爸爸妈妈不在也没问题吧?钥匙啊,可是家族的证据喔。”……当时还年幼的孩子,了解多少父亲的话呢?但孩子还是紧紧握住了钥匙,抬头说道:“嗯,我知道了。我会好好保管。爸爸你放心,我会保护家里的。就算一个人,我也会好好做的——。”我的脚突然使不出力来,跌坐到庭院的地上。就算想站起来,也没办法好好的站。过去的回忆鲜明刻画在脑海,现在的肉体无法顺利活动。……没错,对我来说,家里的钥匙是用来保护家族的东西、是家族的证明,有如宝物一样的东西。但那个家族毁坏了,以前的影子一点也不剩。我诅咒它,是因为现今太过严酷,因而忘掉了过去的事。……那是以前家族还很平和时的记忆,温柔的母亲、值得夸耀的父亲,把孩子成长摆在第一位的双亲。那是真的,只因为过了一段时间而失去它的我,竟然就把它当成假的,真是太愚蠢了。明明双亲是这么温柔。明明世界看来是这么耀眼。我只顾看着眼前,把双亲当作没救的人而加以隔离。无视他们求救的声音,给了他们最后一击。事物——难道必须是永远才行吗?不对,不能希望永远,双亲的心情是真的。而遗忘这件事的我——把真的被害者当成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