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物,与其教他、不如让他自己体验来得快。那么,荒耶你期待什么?是式跟织相杀而成为空,还是只不过遇见两仪式而已?”“——两年前是为了让‘两仪式’出现,但现在已经不同了。我说过我已经有了结论,对式来说他不需要那个与根源相通的身体,所以由我来接收。”荒耶堂堂说出这些话,橙子“咦”的一声张大嘴巴,他因为一瞬间了解荒耶所说的意思,意识一瞬间变的空白。“你该不会…想把自己的脑髓移植到式的身体里去吧……?!”橙子虽然说出:“难以置信。”但荒耶却没有回答。看见他一副“这还用说”的眼神,橙子说道:“你的兴趣还真奇怪。不过既然你还呆在那个身体里,代表式还是平安的。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问你一下,你有打算把式交还回来吗?”“你想要的话就随你。”“哼,也就是只能一战的意思吧?真是的,我原本就不擅长战斗,跟那种东西扯上关系还真麻烦。”“我也为了保险起见问你一句。苍崎,你打不打算协助我?”荒耶带着毫无变化的敌对眼神及杀人的意志开口道。橙子回答了。她那琥珀色的眼眸答到:绝不。“……是吗,真是遗憾。我对你的评价很正面,也想过要一起竞争前往根源,真要说的话,甚至能说我中意你。”荒耶“咯”的一声往前走了一步,他朝通往一楼的阶梯靠近。“在那个学院里,只有你不属于群体。我追求魂之原型,你则追求肉体之原型。我确信,会先到达的人一定是你。但是——你却放弃了。为什么?现在的你,连自己是魔术师的身份也舍弃了。舍弃你那为了某种目标而学习、而取得力量、为了拯救、为了完成的过去。”黑色的魔术师吼叫着。他的口气平静、跟平常没两样,只有眼神里燃烧着怒火。面对他的愤怒,橙子回答道:“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理由,我只是对学习越多反而产生越多相反之事感到累了而已。我们越学习就离目标越远,根源之涡也一样。明明是无知的存在才能接近,但因无知却无法了解,所以也没有意义——我跟你一样,只不过我承认、而你不承认,在于这种微小却具有决定性的差别而已。”对于这股带着哀伤的告白,荒耶连眉头也不皱的听着。两者的视线相遇了。橙子告诉荒耶魔术师的本性、那股越是聪明就越愚蠢的讽刺。荒耶对橙子说魔术师的本质、那个越是学习越能往上提升的道理。“你堕落了。”他简短地带有各种感情这样说道。“那么你的目标是什么,又为了什么来这里?”“……这个嘛。我会在这里的理由其实没什么,对式的身体我也没兴趣,那玩意充满了秘密,连相似的东西都做不出来。”没错,她没有什么明确的理由。说不定连她也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抑止力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带到这里。但是,就算那样也没关系。她接受目前这个苍崎橙子的生活,她知道那个环境积累了许多奇迹与偶然,是无法再度产生的东西,就算跟这栋矛盾公寓一样不断重复,也无法回到跟现在一样的生活。“……真是的,实在太堕落了。我真是越来越弱了。荒耶,能超越我理想的人应该称作仙人,虽然拥有卓越的力量和知识,却什么也不做只是呆在山中——我一直很憧憬那种存在,但当我回头才发现已经回不去了。我一直认为我的体内积累太多东西,不可能到达那个境界。荒耶啊,魔术师为什么想躲避死亡?如果只为了自己其实不需要跟外界接触,但是他们又去接触外界。为什么要依赖外界,是要用那股力量做身?是要用王者之法(注:“Ars Magna”炼金术师就能从‘人’升华成为‘神’,或成为与‘神’同一存在)来拯救什么吗?若是那样,就不要当魔术师,当王好了。你虽说人类是活着的污垢,但你本人却不可能那样生活,连想要边承认自己丑陋、没有价值的苟活下去都做不到。如果不认定自己特别,不认定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这衰老的世界,仿佛就无法继续存在。没错,我也曾经那样,但是那却一点意义也没有。——荒耶你承认吧!我们就是因为比谁都要弱,所以才选择成为魔术师这种超越者。”魔术师没有回答。他一步又一步地走向阶梯。“……通往根源之路已经得到了。再几步我的愿望就能实现,来妨碍的人,我全部将其视作抑止力。苍崎,你也不过是个人类而已啊!”大厅的空气越来越紧绷。空气凝固了,带有一种或许被魔术师的杀意给扭曲、危险的压迫感。在那之中,她远远看着以前的同学。填补长期分离的回答交流,到此为止了。在最后,她以一个魔术师——苍崎橙子的身份向荒耶宗莲询问。“荒耶,你追求什么。”“真正的睿智。”“荒耶你在哪里追求。”“只在自己的内心。”男子毫不犹豫地回答,脚步声在阶梯入口停了下来。为了将彼此的存在从世界上排除,两人开始行动。◇荒耶从黑色大衣下举起了一只手。缓缓的,将左手举到与肩同高。其手掌无力地张开,姿势就像在召唤远方的某个人一样。他举着一只手和对手对峙着。这就是荒耶宗莲这个魔术师的战斗姿势。相对的,苍崎橙子则只是抬头看着黑色魔术师,她脚下的皮箱放着不动,全神贯注地看着敌人的行动。她的使魔黑猫,目前被封在荒耶的背后无法动弹。橙子已经看穿荒耶以自己为中心建立了三重结界。不惧、金刚、蛇蝎、戴天、顶经、王显。那是在地面与空间,平面与立体间架起来的魔术师蜘蛛丝,只要生物在接触到那构成圆形的线时,就会瞬间被夺走动力。……一般来说,结界是保护不会移动之物、也不会移动的界线。以自己为中心带着它,明明看得到却感觉不到气息,让攻击敌人的方式有如怪物一般。在接近战中,荒耶宗莲可以说是无敌的。但反过来说,荒耶宗莲也就只有这招了。橙子跟荒耶原来都没有学到阿鲁巴那种可以直接破坏物质界的魔术,不过橙子所学到的盧文字魔术带有攻击的手段,古文字是一种具有力量的刻印,是籍由刻在对像身上来发生文字效果的魔术。若把像征火的盧文字刻在荒耶身上,荒耶的身体将跟着燃烧。……然而,缺点就在于非得直接写上文字,从远处贴上文字对魔术师无效。间接的魔力影响对于直接让魔力在体内流动的魔术师而言,效果会在对方的身体外弹开。从学院时代起,两人就对攻击魔术没什么兴趣,橙子只制作人偶、荒耶只对收集死亡有兴趣。所以,荒耶要除去橙子的方法就只有进行格斗战。荒耶是经过动乱时代的男人,若是使用身体来战斗,当今世上没人能赢过他吧?橙子即使知道这点,还是等着他靠近。除了等也只剩等了。她打算等荒耶走下阶梯来到大厅的瞬间进行攻击。但是,魔术师却只站在楼梯前,微微动了一下伸出的那只手。“——肃。”他简短地说。魔术师将张开的手掌一下合了起来,那个动作仿佛在捏碎什么东西。橙子的身体同时突然开始震动。她那能够遮蔽各种魔术系统回路的大衣,此时变成碎片散落在地上。被击中了。那是眼睛无法看见的冲击,从所有方向均衡地打向全身,她跪了下来。橙子在一瞬间领悟到刚才的冲击是什么了。……荒耶把橙子所站的空间整个捏碎了,要举例的话,应该就跟全身被碾过一样。橙子难以置信地啧了一声,她并不知道荒耶竟然也有那种靠一点动作就能够影响空间的魔术。“……中招了。可恶,断了几根肋骨?”橙子边吞咽嘴里涌出的血,边确认自己身体的损伤。对于没有锻炼身体的橙子来说,她无法像式一样知道自己断了几根骨头。她能理解的,应该只有因为大衣才能捡回一条命。如果再被命中依次,就一定会被捏碎。“——去吧!”那么,她也不能手下留情了。突然——动作被封印的黑猫动了起来。刚才的僵硬都只是在演戏,黑猫往放心背对它的荒耶扑了过去。“什么!”荒耶流露一丝惊讶快速转过身去,然后毫不停顿地——张开伸出的手掌再度用力握紧。四周产生一阵“嗡”的震动。橙子看到荒耶面前的空间,正一步步往内侧崩毁的景像。黑猫在被压碎之前往上跳了起来。有如重力反作用力一样,它站在天花板上看着魔术师。“到此为止了。”藏在黑大衣下的另一只手,用力握起了手掌。黑色的猫,跟天花板一起被捏碎了。天花板的一角往外开了个洞,黑色的猫被压缩直到看不见眼睛,然后消失了。“你的棋子消失了……你在学院时说过——魔术师本人不需是强者,只要做出最强的物品就好……。的确,人偶师在人偶败北时,就等于输了。”荒耶再度转过来看着橙子,张开手掌这样说道。而她则是一脸不高兴地听完这段话。“嗯、我的说法还是没错,但你还真厉害,我都忘了这里就是你的体内,这样一来,要握碎空间也就随心所欲了。我早已跳进了一个巨大的魔术里……哼,你既然准备到这种地步,为什么还会差点被式逼到绝路?”“——要活捉可不简单,不小心认真的话可会把她握碎了,但现在不同。对于该杀的对手,我会用全力来加以对付。”“你这么想要式的身体啊。对你来说,式是唯一一条道路。要不让她死的话,应该是弄断了几根骨头吧?我祈祷这可别造成什么翻案的结果就好了。”重整快倒地的姿势后,她慢慢靠上了墙壁。“——虽然我对阿鲁巴说过,但你也不懂恐怖是什么东西,你知道让人恐惧之物的三个条件吗?第一,攻击人类的怪物不能会说话。第二,怪物必须到最后都弄不清楚它是什么。第三,怪物若会死的话就没有意义了。”“——!”荒耶转过身去。在应该已经被破坏的天花板上,黑猫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般生存着。“——肃!”他朝天花板用力握拳。空间一瞬间就被压缩起来。黑猫因为那歪曲而摇晃,一边朝魔术师跳下来,然后“啪”地张开嘴。黑色的魔术师逃避不及,被一口咬了下来。“——嘎”他喊出死前悲鸣一般的声音。“刷”的一声响起。跟对付式时不同,魔术师来不及反击,失去了一大半身体。只剩下头跟肩膀的魔术师“咚”地掉到地上,带着死还是充满苦恼的表情,曾是魔术师的肉片滚下了阶梯。橙子一边冷静观察那景像,一边简短地说着:“要解决的话就要一招毙命。荒耶,偷袭就是这样。”橙子离开了墙壁转身走出去。——噗。有一个沉重的声音——她想着,仿佛是别人的事一样。血从嘴里流了出来,被赶出内脏,无处可去的血从身体忍不住吐了出来。她稍微将开始模糊的视线往下移,那里看见一只手。某人的手,从自己的胸口伸了出来。苍崎橙子想,这真是奇怪的艺术品啊…自己的胸口伸出了一只男性的手腕,手上握着一颗心脏,那一定是自己的心脏吧?结论很快就出来了。自己被从后面出现的敌人贯穿了身体,快要死了——“要解决的话就要一招毙命,原来如此,真是个好教训。”背后传来了声音。混杂了忧郁、叹息、憎恨的沉重声音。无庸置疑的,是来自荒耶宗莲这个魔术师。“刚刚的那个是——人偶吗?”橙子边吐着血边说道。从她背后突然出现的魔术师说道:“那当然。我制造人偶的技术虽然不如你,但我有着先人们的技巧,你应该不会不知道,那个制造人偶的‘妖僧’之名吧?”魔术师贯穿橙子的身体,边看着拿出的心脏边说。“——嗯,你是真的。从这颗心脏可以知道没有错美丽、造型完美,要握碎很可惜,但没办法。”荒耶握碎了她的心脏,有如装水的塑料袋摔到地上一样。“你的使魔机关我也看出来了,魔物并不是从皮箱里跑出来。那只是皮箱照出的影像吧?”被荒耶一瞪,放在地上的皮箱就碎裂了。破碎的皮箱里,有个装有镜头和底片的机器。它“唧唧”地发出声音,那是台还在运转的投影机。“投影魔物啊?原来如此,这样就能让各种攻击无效了。就算破坏空气反射出的以太体,只要本体机械还在运作,就能不断重生……我越来越觉得可惜了,竟然非得除掉这么优秀的才能者。”橙子没有回答荒耶的话。在消失前,她说出了自己的问题。“……荒耶,我问一个以前的问题。作为一个魔术师,你期望什么?”“——我什么都不期望。”跟以前那时一样的问题,一样的答案。橙子听完格格地笑了,带着血迹的双唇,有股悲壮的美。什么都不期望——以前提出这问题的不是橙子,而是他们的师傅在集合弟子后所问的问题。集合的弟子们纷纷得意地诉说完成的魔术理论或是光荣,但只有荒耶回答:“我什么都不期望。”群众的弟子嘲笑他是无欲的男人,但她笑不出来。……那时侯,橙子所感觉到的是恐惧。这个魔术师并不是回答没有期望。什么都不期望,代表对世界上的一切——包括自己都不抱期望。荒耶宗莲期望的东西是完美的死之世界。正因如此,他的期望才会是什么都不期望。这个男人憎恨人类到这种地步,因此自己做了壳与外界隔离。要说无欲是无欲没错,这男人连些微的幸福都说不需要,只憎恨人类这个矛盾。“荒耶……最后我想说些话。”“我在听。快点,你只剩几秒钟了。”橙子回嘴:“明明是你自己下手的还这样说。”但现在的确如他所说的,她的身体,已经连嘴唇都无法好好动作了。“……想接触根源之涡会让抑止力发动。因为像你这种憎恨人类的人要是全能,发生世界末日的几率就会提高,而这里说的抑止力又分为两种。一种是身为灵长类的人,想让自己的世界存续下去的无意识集合体。还有一种,是这个世界自己的本能……这两者的目的虽然一样,但性质却有微妙的不同。世界自己的本能之所以会限制接触根源之涡的人,单纯只是因为现在支配地球的是人类而已。人类文明社会的崩坏,很可能直接造成这个天体的毁灭。所以世界意志所创造出来的救世主,会跟英雄一样防止人世的崩坏。”“——所以说?”听见橙子对他说出再也清楚不过的事,荒耶皱起了眉头。她虽然呼呼的喘着气,但还是很清楚地继续说着。“也就是说,把星球整体当成一个生命盖亚论的抑止力,这跟我们人类所拥有的抑止力不一样……而荒耶你当作生涯之敌憎恨的,到底是那一边呢?”——唔,魔术师不禁思考了起来。要这么说的话,的确是有这样的看法。荒耶思考至今都没察觉的事……没错,学了很久、很久,久到过头的神秘学,但他至今连想都没想过这件事。盖亚论的抑止力——这意图让人类世界存续的东西,结论却是只要世界没事,人类怎样都无所谓。相反的,人类全体产生的抑止力,就算是侵蚀掉星球,也要让人类世界存续下去。……答案明显是后者。“这还用说,我战斗过无数次的信念,荒耶视为敌人的东西——就是无可救药的人性。”“那可是地球上所有人类的意识哦,你是想凭一人之力,胜过近六十亿人口的意志吗?”“——我会赢的。”魔术师毫不犹豫、毫不夸张的马上回答。集合各种人死亡而作成的活地狱啊…就算是再怎么样没有价值的死,魔术师都会构想那人的历史和应有的未来,并要将其当成自己所有。橙子思考着。那种就算与全人类为敌也会胜利,真是锻炼到有如钢铁般的极限自我。而荒耶宗莲没有这种东西,是否真的如此并不是问题,因为他那如此断言的意志是是真实的。在进行这个回答时,荒耶宗莲一定清楚设想与六十亿人类尊严一个个战斗的场面。带着那非常接近真实的假想,就算知道那是何等艰苦的事,但荒耶还是断言他会胜利。这股强劲的意志,正是这个魔术师的强。但是——那之中也存在着最大的漏洞。那是他这种程度的魔术师马上会察觉的事,但他却始终没领悟最大的矛盾与抑止。“……真悲哀啊,荒耶。”“什么——?”荒耶虽然发问,但她早已停止了生命活动,苍崎橙子的身体已失去作为一个人的功能了。剩下的死灭只有脑髓,没有血液流动的脑,也不用多久就会毁坏,她所累积的知识和技术,也会全部丧失。黑色的魔术师把手从苍崎橙子的身体里抽出来后,就这样把手掌放到她的头上,抓住脸后一使力,将脊椎给折断。接着他把头丛身体上拔出来,将没了头的身体丢弃在地板上。魔术师一手拿着以前同学的头,转过了身子。他来到的地方——是位在苍崎橙子背后的公寓墙壁。橙子确信胜利后而离开的这面墙壁,正是荒耶宗莲之后出现的场所。橙子虽然嘴上说着,但到最后,都没有真正了解意思。这栋公寓就是荒耶宗莲本身,不管是墙壁或地板,一个建筑该有的常识都对荒耶宗莲本人没用。他能存在公寓的任何地方,能够抓到任何的空间。这里是名为荒耶宗莲的异界,只要他在这个范围里,就能瞬间移动到任何地方。作为本体的黑色魔术师,像沉到水中一样,消失在公寓的墙壁里。(14/)…能想起来的,只有一片烧焦的原野。走到哪里都能看到尸体,铺满河岸边的不是沙石,而是骨头的碎片。风带来的尸臭味,就算充满三千年也没有止境。这是战争的时代。在没有兵器这种东西的时代里,人们活在没有明天的世界里,空手互相残杀。不管走到哪里都有斗争存在,人们的尸体都被凄惨地丢弃,无一例外。弱小村落的人被强悍的人屠杀是常有的事,谁杀了谁不是问题,战场上本来就没有善恶。有的只是死了几人就不会几人而已。听到发生了斗争,就往哪个地方去。听到发生里叛乱,就前往那个村子。有赶上的时候,也有晚一步的时候。但不管如何,结果都相同。尸体堆成的小山,是准备好的结局。人类,是无法抗拒死亡的东西。有边哭边死去的女人祈祷孩子能多活一天就好,椰油边哭边断气的孩子。死毫无道理地侵袭而来。不断做善事度日的人生,在死亡面前也变得毫无意义。人一点办法也没有,企图反抗还会死的得更惨。就算这样,他还是为了救人而走遍全国。映入眼帘的,是只有无尽的焦黑原野。他们无法得救,人类没有被救赎。在宗教里,不可能有人的救命赎,原因在于——人不该被拯救,而是要让其结束。绝望叠上了绝望,昨天的叹息在更浓厚的今日叹息里淡薄而去,面对死亡不断重复的压倒性数量,我领悟到自己的渺小。——对我来说谁都救不了。如果救不了他们,起码要清楚记录下他们的死亡。把至今的人生,还有未来等待人生给保留下来。那股痛苦,我会让它持续存在。生命的证据不是如何去追求欢乐,因为生命的意义,就是要去体会痛苦。——于是我开始,收集死亡。…在蒸汽和滚水的声音中,他醒了过来。在没有光亮的黑暗里,被公寓住户包围的荒耶宗莲静静站了起来。看来稍微作了梦啊。“我竟然会做梦…虽然我看过很多人的遗憾,但看到自己的遗憾还是第一次。”魔术师一个人说着。不他不是一个人。在他旁边还有鸟笼般大的玻璃容器,里面放着的,液体还有……人类的头。只剩下头的那个东西,像在睡眠般的闭上眼在液体里漂浮着。不用说,那正是苍崎橙子的头。“咻”的响起了蒸汽的声音。只有放在房间中央的铁管亮着,烧得通红的铁板亮着光,照耀这个魔术师的研究室。魔术师,只是静静等着。两仪式和苍崎橙子,这两人使用至今的身体完全被破坏了。现在存在于此的肉体,只不过是用来当作预备品而已,要完全熟悉得花上一段时间。虽说到头来还是要转移到两仪式身上,但如果因为使用了不熟悉的身体造成失误,可就无法挽救了。荒耶宗莲只是等待着,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他的东西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