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个月以前,由于不想再见到自己被杀的噩梦而杀死的父母的尸体。不过是半年以前的尸体。是现在也依然生活在东楼的名为臙条的家庭——对于这种矛盾,我无法再考虑得更多。就像无事可做仅仅站在一边的两仪一样,我没有感觉到任何惊异,怀着如同看着不断减少的沙漏一般无法思考的心,注视着尸体。与方才的光景——将我每晚所作的噩梦再次播放出来的事情相比,像这样,已然结束了的尸体是那么让人不快。感觉不到特别的冲击。在久远的过去死去的人类的尸体。连究竟是谁也无法判别的,骨之山。原本是眼睛的部分开了两个如同黑暗的洞窟一般的洞,只是在凝视着虚空。……毫无价值。像这样毫无意义,无所回报,愚蠢地死去的,是我的父母。无法忍受来自周遭的迫害,并且连因此而性情大变的丈夫也无法违逆,在不断重复着每一天的生活的结末将父亲杀死,同时也杀死了她自己的母亲。“————”尽管如此,即使是这样,我也无法移开我的视线。这算什么。我该怎么做。——既不是父亲也不是母亲。只是极端厌恶的两个人死掉了而已,为什么我,会变得像是一个木偶呆呆地站在这里呢——?这时。从玄关方向,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哎,很有干劲嘛。”两仪笑着说道,随后从皮夹克的内侧取出了短刀。有什么人慢慢的走进了客厅。既没有出声也没有发出脚步声,进来的人影似乎是一个中年人。脸上没有表情,空虚的视线中反而带有一种危险的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的男人,向着我们袭过来。如同被丝线操纵的木偶一般,没有任何前兆。然后,两仪轻而易举地杀死了他。一个。两个。三个。四个。然后向着从玄关不停涌入的公寓的住户们,如舞蹈般杀了过去。在其中没有一丝多余的成分存在。很快客厅便被尸体堆满了。两仪拉过我的手奔跑起来。“多留无益。快走。”两仪不愧是两仪。我——自从看到父母的尸体后就开始觉到恍惚,但是尽管如此我也无法接受面前的状况。为什么——要这样不分情由地杀人呢,这家伙。“两仪,你——!”“有话之后再说。何况这些家伙并不是人。那些家伙已经死过不知道多少次了。这种东西既不是人也不是死人,不过是人偶罢了。每个家伙都想要去死,真让人恶心。”第一次——露出满是憎恶的表情,两仪奔跑着。我微微踌躇了一下,然后踩着被两仪杀死的家庭成员们来到了走廊上。来到走廊,已经有五个人倒在地上了。就在我转过眼去的瞬间,两仪已在八号房前斩倒不知多少人了。——好强。甚至可以说是压倒性的。似乎这帮家伙是从东楼过来的,却并不像电影中的还魂尸那般动作缓慢。以异于常人的速度不断袭过来。尽管如此,两仪连眉毛也没有动一下便将之解决。没有出血,正如两仪所说那帮家伙并不是人类吧。没有回血地将住户们杀死,打开通向中央大厅的路的两仪,如同白色的死神一般。我向着被两仪切开的人群的前方看去。从大厅流出电灯的光线,勉强照在没有照明的西楼走廊的入口处。那里伫立着一个黑色的人影。与没有意志的住户们不同。几乎让人误以为是黑色的石碑的影子,是一个身着黑色外套的男人。在看到他的瞬间,我的意识冻结了,如同被切断丝线的人偶一般连指尖也动弹不得。不应该看到他。不,不对。我就不应该来这里。这样就不会见到他了。不会见到那个,与静静的惨祸相应的,恶魔一般的黑影——/10那个男人,在黑暗的回廊下等待着。似乎是为了把守住通向中央大厅的,狭窄且唯一的路一般。身着黑色外套的男人就连月光也拒绝着,恍如比夜还要深邃的影子。暗色的男人毫无感觉地看着斩倒公寓住户们的白衣少女。也许是感觉到了这种眼神,将阻路的最后一个住户杀死,两仪式停下了脚步。少女——式,直到如此靠近才发觉到那个男人。距离不过五米。直到这种距离才感觉到敌人,就连她本人也不敢相信。不——这种事情不可轻视。尽管看到了男人的身影却丝毫感觉不到其气息这一事实,将两仪式的余裕完全打消。“……真讽刺啊。原本是要在完成我以后才应该去做的事情。”用沉重的,让听到的人不禁从心底屈服的声音,魔术师说道。一步,男人向前走来。对于他漫不经心满是破绽的前进,式却没有反应。明明知道眼前的男人是敌人,会将自己和臙条巴一并杀死,但却无法像平时那样迅速接近。——这家伙的,看不到……!?强抑住内心的惊异,式凝视着那个男人。之前在毫不介意的情形下都能看到的人的死,这个男人却没有。对于人类的身体,有着只要去划过便能够将之停止的线。那是生命的破绽,还是分子结合点间最弱的部分,式并不知道。只是能够看到而已。至今为止的任何人,无一例外的有着死之线。但是,这个男人,那种线极其地微弱。式用极其强烈的,至今为止从未有过的毅力去凝视那个男人。脑部也许因此而过热,意识大半都恍惚了。这样拼命地去观察对手,终于看到了。……能够看到位于身体的中心,胸部正中的洞。线如同孩子的涂鸦一般在同一个地方划着圆,结果看来如同一个洞。“——还记得我吧,你。”那个,有着奇怪的生命存在方式的对手,认识式。现在的式所回想不起来的遥远的记忆。两年前的雨夜所发生的事情的残片。男人回答道。“不错。像这样见面,确实是相隔两年了。”如同捏住听到的人的大脑一般,沉重的声音。那个男人缓缓地伸手触摸自己的鬓角。头的侧面。从前额向左,有一条笔直的伤痕。那是两年前,两仪式所刻下的,深深的伤痕。“你是——”“荒耶宗莲。杀死式的人。”连眉毛也没有动一下,魔术师断言道。那个男人的外套看来确实像是魔术师的穿着。从双肩垂下的黑布,如同童话中出现的魔法使的斗篷。在斗篷之下,那个男人伸出一只手。如同要抓住一定距离外的式的头一般,缓缓地。式的双足微微放开,调整好体势。之前都是单手使用的短刀,不知何时已经用上了双手。“恶趣味。这幢公寓有什么意义。”强忍着自身的紧张——以及恐怕是从未体验过的畏惧,式开口了。魔术师回答起来。似乎是对于式,有着得以聆听的资格。“在普遍上没有意义。完全是我个人的意志。”“那就是说这种不停的反复是你的兴趣了。”双眸点燃了敌意,式凝视着那个男人。不断反复——就是如同那个臙条家一般,夜里死去早晨复生这样不可思议的现象。“并不是在效果上。我制造了一个在一日内终结的世界。但是那只不过是生与死相邻相合的两仪而已。如果没有同样的人们的生存与死去,便不足以用来祭祀你的存在。死亡之后再次复生的螺旋是不完全的。若将相互缠络且相克作为条件的话,便无法将其维系起来。于是我便准备了他们的尸体作为阴,他们的生活作为阳。”“啊?所以这一边是尸体的存放地,那一边是日常生活吗?还真是拘泥于无聊的事情呢。那种东西,不是什么意义也没有吗。”“——我理应回答你是毫无意义的,不过。”说到这里,那个男人向呆然站立在式的背后的少年望去。臙条巴,直视着名为荒耶宗莲的黑暗而动弹不得。“是的,毫无意义。从最开始人类就不可能同时存在两种属性。死者与生者无法相容。在满是矛盾的这个世界中,个体是没有共通这层意义的。”魔术师将视线从少年身上移回到少女身上。如同臙条巴已然毫无意义一般。“这是单纯的实验。我想尝试一下人类能否迎来与终结不同的死。人必定会死。但是那只不过是各人被注定的死而已。所谓一个人最后的死,只有一个。死于火灾的人无论何种形式都不过是死于火灾,被家人所杀的人无论何种形式都不过是为家人所杀。第一次脱离了死的困境,但那只不过是为了迎来第二次,第三次的死所注定的方法。这种有限的死的方式,我们称之为寿命。纵然人的死的方式是注定的。但是同样的结末重复数千次的话,其螺旋也会出现误差的吧。误差哪怕是极其细微的事故也无所谓。下班途中被车轧死的这种不幸也是好的——尽管如此,现在的结果还是相同的。二百个不间断的重复,只是让我看到了人的命运无法改变这一事实而已。”很无聊似的,男人毫无感情地说道。仅仅如此——式,直感到不得不在此杀死这个男人。那个男人通过什么样的手段,经过什么样的过程来做到这种事情这一点并不清楚。只有一件事情可以确定,那就是那个男人为了如此无谓的实验,令臙条巴的家人在每一天不停地相互杀戮着——“为了这个理由才将相同的死法……最后的一日不断重复吗。所以准备了在同样的条件下开始的早晨,以及在同样的条件下生活的家人。那么,在夜里死的只有臙条家吗。”“要是那样的话就不存在异界这层涵义了。招致到这里的家庭,全部都是业已崩坏的人们。原本就是在走向崩坏的人,毫无疑问只会来到终点站。这是花费数十年来迎向终结的苦行。他们,在一个月间抵达了终究会来临的终点。”……既没有自夸也没有叹息,魔术师淡淡地说着。式眯起黑色的眼瞳,向黑衣男子投去一瞥。“……并不是毁坏制动再去推动他们的意思吧。确实,这幢建筑很容易让人陷入应激状态。到处都在扭曲着。通过将地板制作得像海面一般处处是倾斜来扰乱平衡感觉,通过给眼睛增加负担的涂装与照明来让神经在不知不觉间紧张起来。不用任何咒术性的效果便能让来到这里的人陷入混乱。了不起的建筑师呢,你这家伙。”“否。这里的设计是由苍崎来担任的。要赞美的话应该是向她而不是我。”那个男人,又向前迈了一步。似乎是话就说到这里的意思。式狙定那个男人的颈部——在最后,问出了真正的疑问。“荒耶。为什么杀死我?”男人没有回答。反而是,说出了令人意外的话。“巫条雾绘也好浅上藤乃也好,都没有效果。”“——哎?”对于出现预想之外的人物的名字,式想不出该如何应对。趁着这个空隙,男人又向前走了一步。“只能够依靠死亡来生存的巫条雾绘,拥有着与你似是而非的属性。”被不知何时会夺取自己生命的病魔所侵蚀的巫条雾绘。那是只有通过死才能感受到生的实感的一个女性。只有死,才能感觉到生的一个人类……由一颗心来制御两个肉体的能力者。并且。紧靠着死,只能通过与之抗争才能感受到生的实感的两仪式……由两颗心来制御一个肉体的能力者。“只有通过接触死来获得快乐的浅上藤乃,拥有着与你似是而非的属性。”……由于没有痛觉而无法从外界获取感情的浅上藤乃。那是通过杀人这一终极的行为来获得快乐的一个少女。杀人,并且只能从被杀者的痛楚之中产生优越感的一个人类……人为地将能力开启的古老血族。“在死的面前她选择了死,而你选择了生。她一边摧毁着生命一边享受着杀人,尊视着与你之间的杀伐。理应注意到的。她们既是同胞,同时也是拥有着与两仪式相反的属性的杀人者。”式,愕然地——注视着寄寓在这话语中的黑暗。只能够,去注视。“两年前我失败过一次。那家伙过于相反了。我所需要的是拥有相同的起源并能将之分化的人们。是的,高兴吧两仪式。那两个人是只为了你所准备的活祭品。”男人的声音,如同强抑住笑声一般高扬起来。然而表情却分毫未动。一如既往,满是苦闷的哲学家的容貌。“还剩有一颗棋子,不过被苍崎发觉到了也没办法。臙条巴是无用的东西。因为你是在我的意志干涉之外,自行来到这个地方的。”“你这家伙——”式向持刀的双手贯注力量。男人停下脚步,指向式的背后。在那里的,只有方才被式所屠戮的死者们。那是,直至压倒性的罪,与暗的具现。“无正是你的混沌冲动,即起源——看看那黑暗。然后忆起己之名吧。”含有魔性韵律的咒文响起。就在心似乎被紧握住的感觉之下,式拼命地摇头大叫着。“——元凶……!”随着迸出的叫声,式向着魔术师飞奔过去。如同被绞至极限的弓所放射出的箭一般迅捷,伴随着如野兽般的速度与杀意。◇两者之间的距离,已然不足三米。对于相互对峙在狭窄走廊上的式与魔术师来说,并没有逃走的路。后退之类——连想都没有想过。式的身体弹了起来。在这种距离之下接近花费不上数秒。叹一口气的工夫便足以将短刀插进那家伙的胸膛。白色的和服在黑暗中流淌。而在那之前,魔术师发出了声音。“不俱、”空气为之一变。式的身体,突然停止下来。“金刚、”一只手伸向空中,魔术师对着式发出了声音。式,凝视着地板上浮现出的线。“蛇蝎、”在魔术师的身周,一切流动都渐渐中断了。大气流动的种种现象密闭起来。式看到了。从黑衣男人的脚下,延伸出三个圆形的纹样。——身体,好重……?守护着魔术师的三个圆环,酷似描绘行星轨迹的图形。三个细长的圆环相互重叠着一般浮现在地面和空气之间。刚一踏上圆环最外侧的线,式的身体的动力便被剥夺了。如同被蛛网缠住,脆弱的白色蝴蝶一般。“这个身体。我荒耶宗莲便收下了。”魔术师动了。如果说式是在夜的黑暗中残留下白色和服的影子般奔跑的话,那个男人,就是溶入夜的黑暗中渐渐向猎物逼近。靠近的过程无法视认,如同亡灵一般迅捷。在动弹不得的式的身边,魔术师的外套翻动起来。对于魔术师毫无预兆的接近,式连反应都来不及。明明看到了——明明看到那个男人向自己走来,却无法察觉到他就站在自己的身边。背上走过一丝寒意。至此为止,她终于理解到,敌人是不折不扣的怪物。魔术师伸出左手。仿佛带有千钧之力的张开的手掌,像是要捏碎式的头一般伸了过来。“别……过来……!”背上仿佛是击打过来一般的恶寒,反而让她的身体从静止状态复苏过来。魔术师的指尖触到脸部的那一瞬间,式反射似的背过脸去。顺势转过身去的同时,向着魔术师的手腕挥去一刀。随着一声钝响,短刀将魔术师的左手切断了。“戴天、”魔术师发出声音。确实地被短刀的刃划过的魔术师的手腕,并没有齐腕落下。明明刀刃如同切萝卜一般干脆地穿了过去,但魔术师的手连一点伤都没有。“顶经。”右手动了。像是预测到从不死的左手中逃开的式的动向才放出的右手,确实地将她抓住了。单手抓住少女的脸,魔术师将式吊在空中。虽然式不过是一个少女,但只用一只手便把人吊起来的身影,让人不禁想到鬼或是什么魔物。“啊——”式的喉咙颤抖着。在如同喘息的声音中,意识淡薄下去。从男人的手掌中所感觉到的,只有压倒性的绝望。这种绝望透过皮肤直至脑髓,又沿着脊髓滑落浸透了全身。式有生以来第一次。确信自己会就此被杀掉。“——幼稚。这只左手之中埋有佛舍利。即使使用直死之魔眼,也看不到易死的部分。只是单纯的切断,是不会伤到我荒耶的。”用手掌压榨着少女的脸,魔术师淡淡地说道。式无法回答。抓住脸部的力过于强大,连回答的余裕都没有。……男人的手腕,是一部专为捏碎人的头颅的机械。紧紧地勒入脸部的五指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如果随便摇动身体来进行反击的话,这部机械会毫不犹豫地捏碎式的头。魔术师继续说道。“何况连我也不会死。我的起源是静止。呼唤起起源的人,便能够支配其起源。已然静止下来的人,你要怎样去杀他呢。”式无法回答。她倾尽一切情感,拼命地想要找出男人身上微弱的线。游遍全身的名为绝望感的麻醉也好,脸部被紧抓的疼痛也好,这一切统统无视,只为打开唯一的突破口。然而在那之前。魔术师观察着被自己吊在空中的少女,作出了结论。“——是吗。头可以不要啊。”用毫无感情的声音,魔术师的手腕第一次运上了力气。啪,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瞬间——几乎要将名为两仪式的少女的脸捏碎的右手,随着短刀的划过确确实实地被切断了。“——唔”魔术师微微地后退了。在被吊起的姿势下将魔术师的手腕自肘部切断的式,将脸上的断腕剥下来跳着退了几步。黑色的手腕落在地上。脱离到魔术师的三重圆所触碰不到的距离,式单膝跪倒在地上。或许是由于几乎将脸部捏碎的疼痛,或许是由于为了捕捉到魔术师微弱的死之线意识过于集中。式荒乱地呼吸着,只是凝视着膝前的地面。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再一次拉开了。“……原来如此,是我大意了。医院的那一次足以立证了。生也罢死也罢,只要是能够行动的东西,便能够将其行动之源切断。这才是你的能力。纵然是我已然停止的生命,由于这般存在而存有使我存在的线。切断那里的话确实会将我杀死。虽然左手是唯一的例外,不过又能保留到什么时候呢。纵然是圣者的骨,只要还能活动,就有促使其活动的因果存在。”似乎并不在意被切断的手腕,魔术师说道。“果然那双眼要不得。作为两仪式的附属品来说过于危险了。不过在毁坏之前——麻醉还是必要的。”魔术师维持着三重结界向前踏出一步。式,依然凝视着这三重的圆形。“……不行的。你到现在也应该下决定了。”反手握住短刀,式说道。“我也知道结界哟。修验道中作为圣域的山里便张着女人禁入的结界。据说进入的女人会变成石头,不过结界这东西不过是境界吧。圆之中并不是结界。只有其分界处草是阻挡他人的魔力之壁。那么———只要线消失的话,其力量也会消失。”然后,她将短刀插向地面。将魔术师所拥有的三重圆形,最外侧的圆杀掉了。“——愚昧。”魔术师有些焦急地向前走去。再有一步,就来到式身边了,不过式毫无反应。……男人的护身符从三个减为了两个。魔术师在内心赞叹了一下。并没有预想到式的直死之眼会强到这个地步。竟然连无形,且没有生命的结界这一概念也给抹杀了,这是何等的绝对性——约束触碰到境界的外敌的三重结界的外周,即不俱,已然被杀的魔术师,为了捕捉式而奔跑起来。“不过还剩有两个的。”“——那也,来不及了。”依然保持单膝跪地的姿势,式将手伸向背后。在系住和服的带子中,还有第二只短刀。从背后的带子中拉出短刀,式顺势向魔术师投了出去。刀刃,贯通了两重结界。如同打水漂的石子一般,短刀在圆的上方又弹了起来,向着魔术师的额头飞去。速度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