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看来比起那个日本人身上的外套颜色略淡的黑檀色的头发。延伸到腰下的头发,与其说是长发,不如说是过于美丽的饰品。仍然残留着十几岁的天真文静的面容,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就是玲珑。少女透过相片也能令人失魂落魄一般,十分地华丽——拥有日阴的花朵般美丽的日本幽灵,与外国童话中出现的妖精相融合的话,我想也不过如此吧。“橙子小姐,这张相片——”不由自主地,我低声问道。已经躺下身去的橙子小姐边摘眼镜边回答道。“嗯?啊啊,那是以前认识的人。脸已经想不起来了呢,看到相片时才有点印象——在伦敦的时候,只见过一次的家伙。”摘下眼镜的橙子小姐,语气骤然改变了。以前,我的友人两仪式是在某些地方有些暧昧的双重人格者,不过这位名为苍崎橙子的人可是真正的在人格中装设了开关,可以咔嚓一下地切换过去。依本人所说不是人格而只是性格的切换,不过在我看来并没有什么大的差别。摘下眼镜的橙子小姐,用一句话来形容是冰冷的人。冰冷的言行,冰冷的思想,冰冷的理论——这些言辞所形容的人类,正是摘下眼镜的橙子小姐。“那个,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呢。记得是妹妹还在念高中的时候,那么大概至少是八年之前了吧。虽说很擅长记忆别人的相貌,但不擅长回忆。由于是没什么用处的行为,所以也就没有一一整理的心情。”橙子小姐横躺着,耽于忧虑般地说着……橙子小姐提起自己过去的事情这种行为,颇有些不可思议。她说过自己是第一次患感冒,看来并非虚言。这就是俗称的病鬼作祟吧。“伦敦什么的——就是那个英国的首都吧。”把三个药坛放到橙子小姐枕边,随手搬过附近的一张椅子坐在床边。橙子小姐从药坛中取出药锭吞下,依然横卧着说起来。“是的。当时,从祖父身边离开的我没有住的地方。一个完全没有从零开始建造工房的技术与资金的新手魔术师,只有作加入大组织麾下的打算。和上大学一个样。机构本身是古老、磨损、衰退的设施这倒无可厚非。大英博物馆的背侧有着古今东西的研究部门。不愧是拥有现今两成的魔术师的协会。那是,我所期望以上的秘藏量。”像是又发起烧来一般自言自语的橙子小姐,脸色变得苍白起来。畏惧着刚才的药究竟是药还是毒的我,在向橙子小姐确认不是毒之后平静了下来。“机会难得所以再多说几句。……不过二十岁的小姑娘到学院留学很困难。更何况苍崎家是被视为异端者的家系。为了进入那里,我开始专门从事咒刻魔术的研究。因为在当时,咒刻很没有人气,学习的人也很少。协会侧的人也需要研究者。就这样在那里研究咒刻文字两年,在托莱协会进行某种创作又过了几年。然后终于到了拥有自己的研究室的时期。作为目标埋头于制作人偶的工作中的某一天,我和那个男人邂逅了。原本是拥有被称为台密之僧的奇怪经历的人,如同地狱一般的男人。以坚强的意志,锻造出的自己的外壳,近似于向着一个方向燃烧过去的业火。……地狱一般,这种说法呢,黑桐。如果存在着名为地狱这个概念的意志拥有人类的形态这种假定。那样的家伙不会接受别人,只会不断地吸收痛苦。虽然作为魔术师的能力还有很多破绽,但那个家伙自身的强悍凌驾在任何人之上。——我,很在意那个拙笨的家伙。”仿佛在盯着自己所说的回忆中的男子似的,橙子小姐眯起眼睛。那是含有憎恨含有哀怜让人难以看透的眼神。所说的内容也不大好理解。是这样吗,我随声附和着。我认为不违逆病人才是看护的要诀。“啊。橙子小姐的人偶制作,是在外国学出来的呢。”对于明快得不合时宜的询问,是啊,橙子小姐认真地点了点头……不行,这种玩笑不中用。虽然听橙子小姐自言自语没什么不妥,但是不明意义的话作为听的人来说很难受。所以这种话通常是向式或鲜花讲的,发起烧来的橙子小姐所说的话愈发难懂起来。“我的人偶制作呢,是为了通过完美的人类雏形来达到‘ ’。那家伙相反不是通过肉体而是灵魂,总而言之是通过无法测定的小箱中的猫那样的‘存在’及‘虚无’这种东西来达到「」。肉体有着明确的形态所以无法透过去。但是没有形态的灵魂能够透过去。这与某心理学家所倡导的集合无意识相近。达到那个连锁的话便能想象存在中心吧。啊啊,总而言之呢。我也好那家伙也好都在追求着原作。根源是一,人类的原作要说也是一理。现在的人类过于分化,已经成为了几乎无法测定的属性与系统。换句话来说的话就是宿命。与数式相同,被给予那种能力与任务,得出那种结果的人生。当然了,因为只有遗传基因才能被赋予这种能力。要说是宿命的话也的确是呢。灵长类过于复杂了。追求万能所赋予其种种能力的结果。作为构成人类的情报的遗传基因,只不过是四种碱基。但是这四种碱基所交错复合的单纯的螺旋,直至无法计量地交错复合,陷入了如此的矛盾之中。所以无法解析。想要达到根源的话,从现代的人类着手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想只有凭藉自己的手来制作了。结果下场很凄惨呢。再怎么拼上死力,能做到的也只不过是完美的我。”药效发挥了吗,橙子小姐的脸色渐渐恢复了红润。凝视着天花板的眼瞳,也渐渐呆滞起来。“但是——那个家伙还在继续吧。因为有着看到了人的‘起源’的那个家伙,为了追求灵魂的雏形而背叛了师门的传言……又是出于什么样的因果呢。到现在还要和那种家伙扯上关系。听好了黑桐。我事先提醒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要靠近相片上的这个男人。”像是榨出最后的力气一般说完,橙子小姐闭上了眼睛。小小的胸部起伏着,静静地反复呼吸着。一定是药起了效果才睡过去的吧。我换过橙子小姐头上的毛巾,然后像是不愿妨碍她睡眠一般离开了房间。隔壁的事务所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是从这栋大厦周围的工厂,传来尖锐的声音。用身体感受着那余响,独自低声说道。“——不要靠近什么的,不行啊橙子小姐。因为我和那个家伙,在两年前就已经见过面了。”但是这个事实又有着什么样的意义,我应该是想不明白的。究竟在那个时候帮助过我的人是否就是相片上的这个人还不敢肯定。在我心中那张相片上的人很模糊,发烧的橙子小姐所说的话也像是谜语一般零零落落。不确定的事物只能用不确定的词语来形容。明明不过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到刚才为止的平稳空气变得稀薄起来,让我感到窒息。只有无以言喻的不安,让我的后背不停地颤抖。/6(矛盾螺旋、2)一觉醒来是十一月八日的中午。天气一如昨日乌云密布,没有电灯的事务所恍如废墟一般昏暗。这个事务所只有我和橙子小姐两个人就显得过于宽广了。仅仅是办公桌就准备了足够十个人使用的,接待来客的沙发也是。虽说地板仍然裸露着混凝土,墙壁上连墙纸也没有贴,不过若是有着相当的员工的话至少看起来也还像是个工作场所。但是,现在在这里的加上我也只有三个人。位于窗边的所长的办公桌前,没有橙子小姐的身影。似乎是昨天的药起了作用,今天早上感冒痊愈后便出了门,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在没有所长的事务所之中,我正忙于应付从下月开始的美术展的会场设计、器材的定购、以及价格的调查等工作。手里拿着橙子小姐的设计图,同时对照着工程来决定要购入的相对廉价的器材。让那个人来做就好了,说这句话的人不愿意去做这种朴实的努力。结果,只有由我这个社员来做了。与器材店的清单较着劲,以此来通过电话交涉,之后再去向另一家器材店确认。除了不知是忙碌还是充实的我以外,这里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是坐在来宾用沙发上发着呆的和服少女。不必说正是两仪式,她什么也没有做,只是以十分有教养的姿势坐在那边而已。而另一个人,则是身着黑色制服的女学生,在离我最远的办公桌前不知做着些什么。与式相对照的,长发直留到背后的这个家伙,名叫黑桐鲜花。姓氏和我相同这一点很清楚地说明了互为血亲这个事实,作为妹妹的鲜花是高中一年级的学生。妹妹身体很弱,据说由于都市的空气对身体不好,因此在十岁左右的时候被寄养到亲戚家里去了,自那之后就很少再见面了。我想最后一次见面确实应该是我升上高中后的某个正月里。那时还是一个留有与年龄相应的幼稚的女孩子,但是今年夏天再次见到的鲜花着实让我吃了一惊。久违的妹妹,让人不禁怀疑是否和我有血缘关系般已成长为相当有规矩的大家闺秀了。果然只是出生的家庭与环境的差别,就能培养出完全不同的人。言止凛然,完全看不出以前的病弱。也许是正好在十岁到十五岁这段成长期分开的缘故,我对于这家伙就是自己的妹妹鲜花有些上不来实感。偶尔抬眼看看远处办公桌前的鲜花。比广辞苑还要厚的书不知有多少本摞在旁边,她正在热心且安静地书写着什么……那是橙子小姐临走前留给鲜花的课题。昨天与橙子小姐沉重的对话让我的心情十分阴郁,不过,对于目前的我来说最担心的是这件事情也说不定。“哥哥。我,成为橙子小姐的弟子了。”不知是怎么想的,一个月前鲜花这样向我宣告道。虽说理所当然地表示了反对,不过顽固的妹妹是听不进去的。……真是的。为什么从没惹上过麻烦事的我的家系里,非得出现一个魔法使之类奇怪的人呢。“鲜花。”电话联络暂告一段落,我向对面桌前的妹妹搭话。鲜花把正在写的文章的最后部分记下来,抬起脸来,黑发摇动着。好强却文静的双瞳像在问着有什么事情一般,很有礼貌地看着我。“我知道在学校的建校纪念日这天会放假。但是你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呢。”“哥哥,我难得会回家呢。学生宿舍遭了火灾,现在还被封锁着。学校也要求家比较近的学生暂时退舍回家居住,这件事情母亲也知道的。”沉着的语调和眼神,让我不禁联想到高中时代的班长。“火灾——是宿舍全栋都被烧毁的程度吗?”“只有东馆。一年级和二年级学生的宿舍被烧掉了一半。被学校压下去的缘故这件事并没有见报。”鲜花以坦率的态度说着很不得了的事情。相当有名的女子贵族学院礼园的学生宿舍被烧了,这种事情不问真伪也会成为丑闻。向来以与大学向媲美自夸的礼园,也许确实能够把这件事秘密处理掉。但是,学生宿舍遭了火灾可是相当引人注目的事情。从刚才鲜花的口吻来看,不难想象那是纵火——并且还是学生所为的纵火事件。“——哥哥。请不要考虑多余的事情。”像是读出了我的心事一般,鲜花以锐利的目光看着我。……从夏天的那一件事情以来,妹妹对于黑桐干也经常牵扯进麻烦里去的这种事情十分反感。如此以沉默相互暗斗了一阵,我转变了话题。“那么,你在做什么呢。”“这是和哥哥没有关系的事情。”似乎早就猜到我想要说的是什么事情,鲜花很冷淡地回答道。“有关系的。亲生妹妹以魔法使为目标什么的,要我怎么向父亲说明呢。”“啊呀,要为了我而回到家里去吗?”……呜。这家伙,明明知道我与父母吵架后正处于相互绝缘的状态。“说起这个呢,哥哥。魔法使和魔术师不是一回事的。在橙子小姐手下工作竟然不知道吗?”这样说的话,橙子小姐确实偶尔说起过。便宜起见,对于外行来说比起魔术师魔法使这个称呼更容易传达想表达的意思,而这两个称呼是完全不同的事物什么的,那就不是很清楚了。“啊啊,确实是听说过的。但是没有什么大差别吧。反正不管哪一个都使用奇怪的魔法。”“魔法与魔术也不是一回事的。所谓魔术,那确实是从常识之中乖离的现象。但是,那不过是把仅仅在常识之中才可能的事情以非常识来化为可能的事情。举例来说,便是——”鲜花走向橙子小姐的办公桌,然后拿起了放在那里的裁纸刀。那是银质的,做工出奇细腻的橙子小姐的爱物。鲜花寻找着没用的文件,然后用刀子在上面写着什么。忽然——文件呼呼地吐出烟来,慢慢地烧尽了。“…………”我没有说什么,从头到尾看着。以前,橙子小姐也做过类似的事情(那时的规模要更大一些),不过亲生妹妹也能够做到的这个事情实在是让人不知说什么才好……不,成为橙子小姐的弟子什么的就意味着这种事情,自己也并非想象不到,不过。“——饶了我吧。那个,没有什么原理或机关什么的吗。”“当然是有的。不知道的人只会这么看,而实际上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因为在现在这个也不算什么能够称得上艺的东西了。想让某种物事着火的话价值百元的打火机就足够了。无论是用打火机也好,用手指也好,着火的这个事实并没有差别。这种事情一点也不神秘对吧?好了哥哥。所谓魔术,就是指这种事情哟。”淡淡地,鲜花继续说道。魔术,总而言之似乎是文明的代用品之类的东西。不,还是继续听鲜花接下来的话才对。“比如说以人工降雨为例,魔术与科学是相同的事情。只是方法不同,为了这个目的所花费的劳动是相同的。虽说魔术看来是在一瞬间完成的,但在那之前的积累与准备可是相当辛苦的。换算成时间和资金的话,与科学性地制作雨云完全相等。确实,在很久以前那属于奇迹之类。但是在当今根本没有奇迹什么的。在过去把一座城化为灰烬的魔术师被赞誉为魔法使,而在现在只要有钱谁都能办得到。只不过是让一颗导弹飞起来而已。”不如说这种方式更为有效率一些,鲜花补充道。“魔术不过是把现在能够做到的事情,以个人的力量来花费惊人的时间去实现这种事情而已。以学问来看也是如此。为了获得真理需要去冥想数十年的话,冥想一个月就达到了也许可以说是快一些的。虽然很遗憾,魔术属于秘仪、禁忌之类而无法成为奇迹——要说奇迹的话,那是指以人类的力量无法做到的事情吧?用尽现在的地球上的全部资源也无法做到的事情。而能将那些成为可能的只有魔法使。也即是魔法这种事情。”人类还做不到的事情。那即是被称为魔法的事情,鲜花这样讲道。“那么,在过去岂不是魔法使要比魔术师多吗。过去的人既没有打火机也没有导弹吧。”“是呢。所以在过去魔法使是很可怕的,并且是作为职业被建立起来的。只是现在不同了吧?魔术什么的没有明确说出来的必要了。在现代连魔术都渐渐变少了。对于人类来说不可能的事情已经屈指可数了不是吗?无论如何,据说在当今魔法使只有五个人左右了。”……原来如此。确实在这层意义上,魔法使与魔术师是不同的。要说现在的人类做不到的事情,那是操纵时间或空间这种程度的事情了。在这个未来视或过去视也不完全地成为了可能的时代,不可能的事情的确是屈指可数了。从何时开始的呢——人类最终排除了魔法吧。研究小时候被认为是不可思议的种种事情而成为科学家的青年,似乎是在不断的研究中接受了那些不可思议本身不过是某种现象这个观念吧。“唔。那样一来最后的魔法就成了让所有人都幸福这种程度的事情吧。”嗯,实在是不太明白。“————”鲜花不知为何沉默起来。以仿佛看到了什么意外的东西一般的表情看着我的脸,忽然又背过脸去。“……魔法,是无法到达的东西。所以我并不想成为魔法使。到底只是为了某个目的才学习魔术的。”“是吗。魔法是没有可能了,魔术还是可以学到的这个意思吧。现在,鲜花似乎已经能做到了的样子。”已经得出的结论就是这样了吧,不过鲜花却在摇着头。“刚才在听什么呢,哥哥。魔术在过去也是魔法。只是很轻易地被人类文明追赶上了的东西,努力的话总归是能够学会并使用的……很令人懊悔,我并没有魔术师的家系那般积累起来的历史。名为魔术师的人们,都是血与历史积累起来的家系。他们之中最初的人只是学者。他们把学习到的神秘、获得的力量传给下一代的子孙。子孙则将从进一步的研究中所得到的力量再传给子孙——就那样魔法便毫无止境地反复传承下去。橙子小姐似乎是第六代了,不过第三代的继承人是个相当出色的天才,所以我想橙子小姐的才能是家族传承的血比较浓的缘故。像我这样,从自身开始学习魔术的人是没有那么简单成为魔术师的。”“唔。似乎相当不容易呢,这一切。”嗯,总觉得明白起来了。血的浓度——亲族的力量。确实那在于什么样的家系都是如此。对于我们来说那不过是有很多亲戚,或者是有很多遗产之类的事情吧。不过,那样一来,总而言之——“喂。那么你又在做什么。我们可是普通的家系哟。家里人不要说魔术,连信仰佛教的人都没有。那样岂不是什么魔术也学不到了吗?”“说起来也的确是那样,不过我似乎是有才能的。老师这么说过。从制造出的火焰构造之精巧来看是鲜有的人才。”鲜花很任性似的说道。……真是的,能点着火又怎么样了。没准,学生宿舍的火灾就是这个家伙搞出来的。“我说,你自己不也说只凭藉一代的才能是不行的吗。即使以魔法使——不对,魔术师为目标也没有办法吧。不回到正经的路上来,将来可是会连工作都找不到的。”即使不去学什么魔术,现今的就业状况也够严峻的了。鲜花一副马上就要反驳回来的样子。在那之前——更具有攻击性的台词,伴随着脚步声飞进了事务所。“不对,就业率倒无所谓。在鲜花的年龄就这么能干的话,再过两年可是会有很多人前来拉拢呢。肯定会被公开的一流大公司雇佣的。”啪,随着门被打开的声音,橙子小姐回来了。◇刚刚痊愈的橙子小姐,以根本看不出生过病的步伐走向所长的办公桌前。挂起衣服坐在椅子上,然后看着自己的办公桌皱起眉头来。大概是注意到裁纸刀的位置与刚才不同了吧。“鲜花。我说过不要用别人的东西了吧。总是借助道具自身的能力会变迟钝的。大概是不喜欢在黑桐的面前失败吧,嗯?”“——是的,如您所说。”对于橙子的诘问,鲜花红着脸明确地回答道……在这方面我还是很把她作为自己的妹妹来尊敬的。“看起来,是说了些很少见的话吧。黑桐不是对魔术什么的没兴趣吗?”“倒也不是那样的……那个,橙子小姐。昨天的事情还记得吗?”啊?摘下眼镜的橙子小姐微微侧起了头。……提出这个问题的原因是昨天意义不明的会话,但是说出那些话的本人不记得了。橙子小姐衔起一支香烟。“不过呢,鲜花。为什么和黑桐说起那种事情来了。隐匿可是魔术的大前提……不过对方若是黑桐的话应该还没什么问题吧。”“把我当作交谈对象的话谈什么都没有问题吗。”“不说出来就不明白吗。是没有泄露秘密的意思。把你作为谈话对象时所选择的谈话内容呢,要是和另一个认真的人谈论是不行的。”“要是那样的话也就罢了——果然是那种让别人知道了便会很麻烦的事情吗,魔术师什么的。”“那样的确很麻烦。对于社会上来说倒是怎么都无所谓,只是魔术的碎片衰落下去而已。黑桐,魔术的语源你知道吗?”橙子小姐从桌子对面探过身来问我。“魔术什么的,是指,神秘吧。”“对。并不是推理小说,而是名为神秘的魔术。”“啊。原本是希腊文吧,现在则在英语里通用。”“……就是那样吧。在希腊语里是关闭的意思。指闭锁、隐匿、自我终结。神秘呢,就是有神秘的事物这层意义。隐藏起来的事物是魔术的本质。能够明白其本质的魔术,如何使用超自然的技法也不可能成为神秘。只能沦落为手法。那样一来,那个魔术立刻就会变弱。对于魔术,原本是魔法。也即无疑是从作为源头的根源所引出来的力量。浮游的神秘,这种东西也存在不是吗。对于这个来说假设有十成的力量。知道的人只有一个的话,能够使用全部十成的力量。但是一旦知道的人有两个的话,那就被五五分地使用了。看吧,力量变弱了不是。虽说表现方法不尽相同,但我想这是这个世界全部的基本性法则了。”橙子小姐所说的事情还是像往常一样无法把握全貌,但是想要表达的意思还是多少知道的。隐匿的事情、闭锁的事情就是魔术这种东西的存在方式的话,名为魔术师的人们在人前是不能显露魔术的,这一点明白了。“那么,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就可以随便做着什么了吧,橙子小姐。”“不,不会做。”一边把香烟在烟灰缸中碾熄,她一边说道。“虽然魔术师之间进行战斗是无可奈何的,但是除此以外即使独自一人的时候也不会去使用。只有在为了进入下一个阶段的仪礼,仪式时才会使用魔术性的技法。从中世纪之时起,出现了名为学院的东西。那帮家伙的管理依然是有缺陷的。学院从很早就预期到了魔术师的衰退。他们凭借组织的力量将魔术变为绝对不可以公开的东西。把能够看到的神秘,变换成了谁也不知道的神秘。结果,在社会上神秘渐渐地淡薄了下去。为了彻底确保这一点学院制定了种种戒律举例来说,如果有魔术师将一般人卷入了魔术性的现象的话,为了杀死那个魔术师学院会派出刺客。为了抹煞有害于魔术师这一群体的要因……最初甚至还有魔法使被一般人看到就会失去力量的传闻。学院以恪守隐秘来防止魔术的衰退,其结果,从属于学院的魔术师大多变得过分地回避使用魔法。看不惯这个条律而下野的魔术师也不在少数,学院所有的书物及土地是相当可观的。魔术师作为魔术师所必要的东西,大都由学院把持着。不从属于学院,就相当于同这个职业绝缘。不仅做实验所需的地脉扭曲的灵地归学院所有,要学习魔法得有教科书吧,那么教科书被收藏起来也就没有办法学习了吧。所以不从属于学院的魔术师,再怎么想也无法完成魔术的实践。这就是组织的力量呢。做到这种程度也是值得称颂的。”“那个,橙子小姐。那样一来我也非得从属于学院不可了吗……?”提心吊胆地插口的鲜花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不安。“不加入也可以,不过加入的话可是相当的方便。又不是进去了学院就不能出来。那里所禁止的只不过是自由。由于身处大义名分之下不敢自称是支配者的缘故吧。”“那样一来死守隐匿性的意义不就没有了吗。学成的人出到外面,会把魔术散布开的。”对于鲜花理所当然的意见,橙子小姐点了点头。“是这样呢。事实上,想着到学院留学得到力量,然后再下野的人也为数不少。但是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