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我想起那个能够闪避炮弹咒式的敏捷力。亚库托开始为说明收尾:「其实『古巨人』的身体是由金属硅化物构成的。」「这个我曾经听说过,不过实际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亚库托继续解说:「一般的生物是以碳元素为基础的碳基生物。」亚库托接着说:「『古巨人』则是把碳元素替换成硅元素的生物,而体内的氢换成锂、氮换成磷、磷换成砷,依此类推,将周期表上的元素在同一族(注2)中往下做一段的变位。硅元素和碳元素相互结合,再混入鈇或锂等金属,要组成特殊的结构也是有可能的。」(注2 元素周期表中,同一直行的元素为一族。)从画面上的巨人中显示出构成元素的成分表,这和已知生物的构成完全不同。「首先,我们很容易混淆的部分是,巨人和『古巨人』其实是不同的种族。前者是碳基生物,属于亚人类的范围内;后者则是金属硅化物生物。不知情的人很容易产生前者从属于后者的误解,不过『古巨人』是在我们知识范畴之外的生物,是一种自外于已知生物系统的种族。」「是连龙也不敢小觎的生物呢。」「龙是很好的猎物。」吉吉那坐在椅子上插嘴,不过老人没有放在心上。「有一派学说认为『古巨人』拥有比龙更为悠久、和地层同等程度的寿命,他们以自身的古老历史为傲,有轻视人类这个年轻种族的倾向。」不管是以我的观点,或是以生物的观点来看,实在是异质到令人目瞪口呆;不过吉吉那倒是兴味浓厚的样子,就像找到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经由肺呼吸取得氧气,然后排出二氧化碳这个动作,所有的有机生命都是一样的。但是同样的,他们身体的代谢构造也和一般生物完全不同。」我在恍然大悟的同时,也发觉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不过还找不出具体的部分,所以先暂时不管。亚库托没有在意我的异样,将图形展开。「『古巨人』一族的食物是矿物或原油。他们将做为食物的矿物或原油在体内精制之后,导入含有稀有金数的体液中进行全身循环。利用和燃料电池同样的原理,以白金为催化剂,透过石油产生电力来运行生命活动。把汽油当作葡萄糖之类的碳水化合物来获取能量,结论是,他们的排泄物是原油和矿石的残渣,也就是所谓的柏油。」画面上展示出奇妙的代谢构造,而我也了解了。接着亚库托又说:「简单来说,『古巨人』就是活着的化学工厂和发电厂。」「把他们当作是和自己一样的生物,从出发点就错了。」我从喉咙深处挤出声音。「毒气咒式没有用也是很合理的,这就像是对着汽车或重机施放毒气一样。」「对他们使用以碳基生物的身体构造为标靶的沙林毒气、VX毒气和d I箭毒素这类毒药通通都没有意义,因为『古巨人』体内没有当作神经传导物质乙酰胆碱的作用点的胆碱脂酶。」附带一提,这时候吉吉那的侧脸满是喜悦。「连体内部用金属武装起来,而那个躯体本身就是咒式发动装置。会来场苦战,还是会被他们杀掉呢?似乎是个能够带来乐趣的对手。」到底有趣在哪?我完全无法理解。存在于现实中的我如果要战斗,只要找简单一点的对手就好。所谓的「古巨人」,是一,种生物型的杀戮兵器。这种强过头的对手一共有三个,如果没有对策的话根本没有胜算。「他们有弱点吗?」「弱点啊……」亚库托看着画面陷入沉思。「我想到一个。因为金属构成的肉体相当强健,所以他们的食物和栖息地和其它生物几乎没有交集,所以遇上复数种族生存竞争的机会也不多。从生态上来肴,化学系、甚至是电磁系咒式恐怕是他们擅长的领域,不过在其它系统的咒式上,就不像长命龙或大咒式那样发达了。」「不过光是靠那个巨大的身体就很可怕了,说起来就是这么回事吧。」我只是在倾吐苦涩的心情而已。「古巨人」光是动动手脚就能对街道造成极大的破坏,简直就是等同于天灾一般的存在。我连解说的心情都没有。「说得也是呢。至于其它可以当作忠告的就是……」亚库托把右手的指头放在知觉面具的额头上。「根据古老的纪录,他们的颜色还有眼睛的数目是值得注意的地方喔。」「颜色跟眼睛的数目?」我记下这个似乎有用的情报,吉吉那也盯着老千眼士不放。「『古巨人』从全身的肌肉中放射出电磁波做为视觉之用。而配置在脸上,看起来像眼睛的东西,是释出放射线的精密感觉器官,同时也是演算器官。眼睛的数量越多,代表个体的实力越强。颜色似乎是用来表示自己的所属和派别,不过这部分的分类还是未解之谜。」我回想之前交战过的那三个身影。鲁戈鲁吉•吉是黄绿色,希黑帝斯•斯有四个橙色的眼睛,优尔姆德•德则有三只浅紫色的眼睛。但不管是三个或四个,对我来说都是过于强大的敌人。而颜色的部分,因为不清楚含意所以暂时不管。「可是,不是碳基生物的『古巨人』为什么追着吉薇不放?就算是为了戒指,他们又怎么会和人类发生利害关系?」「这部分就是额外的事情了,我也不清楚。」亚库托这么回答,这部分也成了我的问题。我向他道了谢,走出拉尔豪金事务所。我坐在厢型车里,奔驰在艾里达那的街道上。真是个和平的城市啊。副驾驶座上的吉吉那在笑,那是剑士的笑容。「真是绝望到令人偷快的状况啊。」「虽然某屠龙族跟我一样都是使用哲贝伦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无法沟通。」不过,亚库托说的都是事实,由此推测出来的事态发展令人绝望。以窗外的艾里达那为背景,吉吉那的笑意渐渐加深。「从初春开始,先是长命龙,再来是大祸式,现在则是『古巨人』。接连过上进攻型咒式士理应回避的对手。」吉吉那的声音还在持续:「那个半亚尔利安的女人也是,似乎只要和嘉优斯扯上关系,就会被卷进恐怖的恶运里。」「把跟吉吉那搭档的事情也算在内,我也对自己的倒霉感到惊讶。」「你在说什么?你的恶运对我来说可是珍贵到令人感谢啊。」吉吉那的侧脸像白色武神一般透出光芒。「对于追求强敌的屠龙族来说,能够唤来强敌的嘉优斯就是至高的存在。今后也继续倒霉下去吧。」吉吉那愉快的声音,和我的心情成反比。即使如此,这个不知是敌是友的吉吉那,却是我手上少数能用来拯救吉薇的战力。我们来到奥利耶拉尔大桥附近时,背后的远方传来爆炸声。我将车子停在路盾,从车窗探头查看背后。在同盟地区高耸大楼的另一侧喷出黑烟。我们附近的好几辆车也在路屑停下,像我一样探头观望。他们也一样带着不安的神情。我用手机搜寻信息,看来似乎是抗议活动中的进攻型咒式士和警方发尘冲突。大使馆爆炸也是,最近的艾里达那还真不平静。现在的我只关心吉薇,还有绑走她的沃尔罗德,以及「古巨人」。为了进行搜索,我再度发动厢型车。在廉价旅馆的其中一个房间里,吉薇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她吃得太饱了点,所以难以行动。那双翡翠色的眼眸看着室内。沃尔罗德坐在地上,摊开报纸,把工具箱跟魔杖剑放在上面。他弯着腰开始保养魔杖剑,分解机关部、清洁,接着上油。从魔杖剑「悲伤公主吉赛罗」的刀身到机关部,展现出合理的美戚。进攻型咒式士保养魔杖剑的光景,吉薇妮雅也相当熟悉。她不喜欢武器和凶器,这不是模型,而是真的会夺走性命的物品,她对这种东西一点好感也没有。可是,她并不讨厌嘉优斯进行保养的景象,反而还很喜欢。沃尔罗德拿起吉赛罗没有半分污点的银色刀身,将刀刃、机关部和刀柄接在一起,用螺丝起子固定。他右手握住刀柄,将魔杖创的刀身放在左手上面,从机关部附近观察刀身,确认没有歪斜之后,将魔杖剑放回膝盖上。左手一翻,抓起已填入咒弹的弹仓,直直插进机关部,他拉动滑套,把第一颗咒弹送入膛室。锁上保险之后,保养和确认工作就算完成了。沃尔罗德右手握住刀柄,将魔杖剑回转,静静地收进拿在左手的鞘中。鞘和机关部相互嵌住,发出一声冰凉的声响。沃尔罗德这一连串的保养动作,看起来就像是鲜活的演舞一般。吉薇妮雅发觉自己的心跳快了起来。虽然她讨厌杀人的凶器,不过却被男人捆长的手和鲜明的动作所吸引。看见嘉优斯保养魔杖的样子,会不禁联想到自己的身体被爱抚的感觉。同样的,看见沃尔罗德保养魔杖剑的光景,她也不禁想起自己和嘉优斯之间的情事。一想到这个,后脑杓就传来麻麻的甜蜜戚触。坐在椅上的吉薇妮雅,跟坐在地上的沃尔罗德眼神交会。沃尔罗德回给她一记坏男人的笑容。「怎样?既然你跟进攻型咒式士在交往,这应该不是什么稀奇的景象吧?」「那是因为没有其它东西好看的关系。」吉薇妮雅移开视线。「你才是想太多了。就算我们是一起行动的,还是该遵守一定的礼仪。」内心的动荡让她的声音高了起来:「要是你像一开始那样,想要拷问或是、那个、强奸之类的,我会自杀喔。这样一来,你的亲友所说的话就会成为永远的谜团喔。」「我知道。」沃尔罗德冷淡地回答,然后又继续他的作业。这时男子的手停住了。在吉薇妮雅的注视下,沃尔罗德的额头流下冷汗,呼吸也急促起来。「你还好吗?」沃尔罗德拾手制止。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盒子,用手拿出锭剂,放进嘴巴之后咬碎。在吉薇妮雅的注视下,沃尔罗德的脸色又恢复正常。「没什么。只是单纯的发作而已,不妨碍行动的。」「是这样就好。」沃尔罗德在吉薇妮雅眼前再度展开作业。「虽然是为了不让旅馆的人起疑,才待在同一间房间里。」吉薇妮雅的指尖指着地板,从左到右划出一条线。「你不可以越过这条线喔。」「这样的话,你也把那个漂亮的腿部曲线藏起来吧,会分散我的注意力。」吉薇妮雅这时才发觉到,从为了突显曲线而设计的短裙中伸出的双腿,正呈现张开的姿势。她连忙阖上双腿。她看着坐在地上的男人,还有坐在椅子上的自己,在脑中设想一下角度的问题。「……你看到了?」「我觉得是很普通的内裤,一点也不奇怪。」「你这个家伙!」吉薇妮雅把枕头丢了出去,而坐在地上的沃尔罗德弯着脖子闪开。枕头就这样撞到旅馆的墙上掉下来。「放心,我是开玩笑的。我没看到。」沃尔罗德一边把魔杖剑放回原来的地方一边回答。吉薇妮雅发现自己被戏弄了,刚才为了丢出枕头而站了起来,现在则转而坐在床上。「我说你啊,人格设定好像跟一开始不一样了耶?你的血脉里面,是不是混有萨多克利夫家(注3)的血液啊?」( 注3 多重人格咒式士嘉贝菈的姓氏。)「虽然我对那个血统一点也不了解,不过我多少也会开点玩笑。」「就像嘉优斯一样啰?」「要是整天都保持紧绷状态,心灵会生病的。」沃尔罗德想起过去的战场,还有虐杀的现场。「所以进攻型咒式士通常都满会开玩笑的。」吉薇妮雅把手肘靠在大腿上撑住脸颊,她明白进攻型咒式士个性相似的理由了。不过她虽然明白,脸上却是一副无法接受的表情。吉薇妮雅注意到沃尔罗德脸上浮现的表情。这个男人轻轻地微笑了,在一场又一场的战斗中,好不容易回归到沉静的精神状态。而吉薇妮雅同时也发现自己正在微笑,自己在过去这段时间果然很紧张啊,现在终于能够笑出来了。这样一来,就表示自己的言行举止能够达到计划中的效果。她要一边保住自己的贞操一边寻找空隙,让自己的举动符合他的喜好,试着操纵这个男人的心理。但是不管怎么做,自己依旧是这个凶暴又狡猾的沃尔罗德的人质。能够让对方不把自己视为货物,而是当作人类看待,对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这是让他守住自己性命的唯一优先前提。吉薇妮雅叹了口气。冒出这种想法的自己,已经不能算是纯真的少女了吧。不过,少女是没有办法在这个世界里生存下去的,现在这个状况也是一样。「话说。」吉薇妮雅将手探入胸口,找寻掉进胸部之间的链子。她感觉到沃尔罗德的视线。「不要在我每次拿出来的时候都看着胸部好吗?」「就算你这么说,一个正常的男人总是会不由自主地看向美人的胸部。」沃尔罗德一边苦笑一边转头别开视线。就算看到对方这么做,吉薇妮雅还是警戒着对方的视线,从乳沟中取出链子和末端的戒指。她将戒指举在前方,此时沃尔罗德也将目光转了回来。「我们要用什么方法,来追踪寻求这枚,悲叹之戒b的,古巨人b呢?」一瞬间成为杀意化身的沃尔罗德吐了口气,他一转眼就从复仇者和爱国者的神情,变回战术家的睑孔。「拿你跟戒指当作诱饵。」「也就是把我吊在钓钩上面丢到艾里达那,让对方发现吗?」「不过如果你被警察或嘉优斯之类的相关人士发现就糟了。所以我们必须抢先找到『古巨人』,或是先让『古巨人』找到我们。」沃尔罗德的眼中燃起敌忾心的火焰。吉薇妮雅把戒指放回胸中。各方势力在微妙的天平上互相追逐,光是这一点就让吉薇妮雅疲于思考了。「这样一来,案发现场的西岸也差不多变危险了。我觉得转移到同盟侧的东岸会比较好。」「不过就算偷辆车子离开,也许会在某个地方被车号辨识装置盯上。」沃尔罗德陈述着事实。「街上的出租车也会让我们的脸被人记住。我是还好,不过你可是个大美人,肯定会被人在无意间记住的。在公共机关中移动都有可能会发生。」「啊——要不被警察发现实在太难了啦。」吉薇妮雅小声地喊了一下,把视线投向窗外。吉薇妮雅的眼睛突然发出光芒。「我们也许可以混在那个里面,移动到火车站或是公车站喔。」沃尔罗德沿着吉薇妮雅的指尖看过去,视线的前方是人满为患的道路。「反对世界规格!」「皇国系居民的工作被抢走了,我们不能原谅同盟系的企业!」「禁止以达利欧涅特为首的资本野蛮行动!」人行道上传来人们的声音。警车对着无视交通号志前进的团体鸣放警笛,但是仍旧无法阻止这数十人的移动,这群人持续喊叫着。在这群包含男女老幼的团体中,一位金发碧眼的青年高举旗帜。「让我们取回皇国的荣耀吧!」青年热心地叫喊,挥舞着哲贝伦龙皇国的旗帜。他纤细的手臂上别着臂章。臂章上面写着艾里达那忧国骑士团的团名和纹章图案。皮耶佐联邦共和国首都皮耶佐尼亚市中央的皮耶佐总统官邸里。各国报导机构的人们争先恐后地从结束公开会谈的房间里出来。他们在走廊上一边抱着照相机或收音器材,在以红色为基调的皮耶佐地毯上奔跑。「皮耶佐转往意外的方向!」「明天政治版的头条就是对皮耶佐交涉不顺了!」「拒绝和同盟跟皇国两大强国携手合作,究竟有什么意图?」「打算利用潘库拉多问题引发战争吗?」「这还不是定论,而是一种暗示!」「物资输入的问题要怎么办?」每个人都七嘴八舌地喊着,在定廊上前进,最后在官邸内分散开来。在能够俯视二楼回廊的四楼回廊中,有两个人的身影。一位是抓着栏杆的僧服男子,另一位是穿着西装的女性秘书官。他们就是终结会谈的当事人穆尔汀枢机主教长,以及萩菈索。萩菈索的脸上还留有一丝惊讶和愤怒。「这和先前的非公开会谈不一样,古伊那姆斯总统态度转为强硬了。这是预料之外的发展。」她的声音中也搀杂着愤怒。「难道他在潘库拉多的独立问题上,打算违反同盟跟皇国的意志,再次占回国土吗?」「总统也许有这个打算,目前我也只能这么说。」穆尔汀转动僵硬的肩膀回答,和身旁的秘书官相比可是冷静多了。「就算只是暗示有这种可能性,也是一件很重大的事情。」萩菈索的眼神就像看见不可思议现象一样的惊讶。「要是潘库拉多再度展开入侵的话,皮耶佐会承受来自同盟的军事压力,也会失去皇国的经济协助。我怎么想都觉得古伊那姆斯这位新总统是想让皮耶佐自行毁灭。」秘书不断地抛出疑问,穆尔汀还是维持一贯的态度漫步着。萩菈索跟在主公背后,在回廊上前进。他们透过接驳用走廊离开总统官邸,进入隔壁的迎宾馆。来到走廊末端之后,萩菈索走到主公身前,一打开门就传出十几个人的声音。这些人似乎已经知道会谈的结果了,室内的总机人员正在联系本国和各层机关。房间的负落里,分析情报的分析官怒吼声此起彼落。穆尔汀在皮耶佐的房间就是实时的情报分析基地,这里也因为情报跟外交战而沸腾起来。情报士官正打算向自己的上司萩菈索以及其身后的主公穆尔汀敬礼,不过穆尔汀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们继续进行作业。情报分析基地在这之后会更加沸腾。两人进到里面的私人房。萩菈索伸手关上身后的门,情报基地的吵杂声顿时被遮盖掉了。穆尔汀枢机主教长脱下外交用的正式服装饰带跟红色帽子,继续往前走。「现任总统古伊那姆斯,是毕业自巴赫鲁巴大光大学政经系的知识分子,统领皮耶佐联合政权的工作正适合他。」萩菈索将递送过来的饰带、红帽跟话语一一接收下来。「然而要是接受同盟的割让方案的话,皮耶佐就会从二流国家跌落到三流水平,对于他和皮耶佐现今的政权来说,这是不能接受的事情。但是把矛头对准同盟的话,会被打成四流的国家。」穆尔汀在窗边的椅子坐下。荻菠索把接收的饰带和红帽折好之后,站在主公面前。「既然古伊那姆斯总统是个正直的从政者,那他为什么要做出那种近似愚蠢的举动?其中有什么含意吗?」穆尔汀的眼睛朝向窗外。外头是皮耶佐的铅色天空,以及蓝色屋顶和大楼连成的山岭。「皮耶佐联邦共和国大概是找到避开两大强国压方的方法了。」「有这么两全其美的方法吗?」萩菈索感到无法理解。「有。或者应该这么说,正因为他们认为有方法解决,所以皮耶佐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不是吗?」穆尔汀笑了。「我知道方法了。但是不管他们打算采用哪一种方法,胜算应该都不高。」穆尔汀的眼神像是看到切尔斯象棋的奇招一样,带着兴趣浓厚的色彩。依旧无法理解的蔌菠索正打算出雷询问时,放在胸口的手机响了。接起电话的萩菈索,脸上混入苦涩的神情。挂断电话以后,她看着穆尔汀。「本国的欧杰斯王家情报部,又传来不好的情报。」「接下来的部分让我来传达吧。」有个人影坐在房间深处的对外窗上。一身黑白分明的服装,在彩虹的色调中不断变色的眼眸,有八颗宝珠像绕着行星的卫星一样,以水平轨道漂浮在身体周围。「所谓的神出鬼没,就是用来形容优坎君的吧。」穆尔汀露出微笑,而优坎马上也以变成绿色的眼睛回以笑容。位列翼将第二位的大贤者,他的笑容并不清澈。此时萩菈索早已放低中心,把手放在魔杖刀的刀柄上了。优坎的工作是替穆尔汀的周围布上咒式干涉结界。但是他明知有一群甲贺忍者的精锐担任穆尔汀的护卫,却总是不事先打招呼就现身,每一次的无预警入侵都在伤害她个人的矜持。「你再多拔出一段刀身的话,我可以让宝珠陪你玩玩喔?」「你再多靠近穆尔汀猊下一步的话,我可以让你欣赏一下甲贺忍者的秘术喔?」萩菈索没有拔刀,指尖和刀柄保持一定距离。在她的判断中,就算对方是咒式达人,也无法避开忍者攻击范围内的一击。优坎看着蔌菝索的眼神,就像在观看一只惹人怜爱的小动物一样。不知道是不是他内心的兴致产生的影响,漂浮在大贤者周围的八颗宝珠,回转轴倾斜了。「玩笑就到此为止了,我想如道顺风耳大贤者得到的情报。」穆尔汀将声音抛向两者之间。萩菈索纤细的手并没有放开魔杖刀刀柄。大贤者那双由绿转红的眼睛,转而面向穆尔汀。「情报的重点是,发现了一群比我还要勤奋的人。首先,雷梅迪乌斯使用过的『六道厄忌魂疫狂宴』的咒式技术其中一部分,泄漏到其它国家去了。」「是那个打开次元洞穴的咒式吧。」穆尔汀的表情蒙上一层阴影。「那东西太过危险了。光是泄漏出去就令人担忧。」那双黑色眼眸思考着。「在初春的艾里达那事件,或是在乌鲁穆当地发动的那个咒式,被某个人解析过了吗?」优坎似乎对枢机主教长的忧虑戚到愉快,他接着说下去:「再者,乌卡乌库•库以外的,古巨人。们也出现动静,情报部在北方的帕帕路山脉发现可疑的活动迹象。」穆尔汀看向身旁的萩菈索,确认情报的正确性。萩菈索点了点纤细的下巴,对主人用视线抛来的疑问表示肯定。穆尔汀将视线转向窗户,看着外面。皮耶佐联邦共和国街道的彼方,可以看见雪白的山脉。「亚雷顿共和国是个破落的国家。」北方的亚雷顿共和国位在皮耶佐西方山脉的另一头,黑色的双眼彷佛能够看见那个遥远的国家一样,笔直地盯着不放。「那里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让人感到意外。」听见穆尔汀的回应,窗边的优坆将肯定的笑容挂在唇边,穆尔汀的眼中含着疑问的色彩。「可是『古巨人』主战派的成员应该不会单独行动才对。因为他们有这样的特性,我才介入塔拉特克峡谷问题,阻止他们展开行动。」「不过在现实中,『古巨人』已经开始行动了。」优坎用他如同白瓷的指尖拨弄自己的长发。穆尔汀的眼中映照出窗外皮耶佐的街景。「这个举动一定有它的意义存在。不过我们的准备还不够充足,无法理解意图。我们是绝对性的不够充足啊。」黑色的眼眸眺望着窗外。「虽然亚雷顿共和国是个破落的国家,但是他国也无法将大规模部队运送到当地。要是展开武力介入的话,恐怕会被大陆诸国误解,认为皇国意图采取军事上的冒险行动。」他的自言自语还未停歇:「既然如此,也只能选择送出少量的部队了。人数越少越好。而且,如果事态接近我所想象的发展的话,就必须当场予以歼灭。」「这是个能力要求上相当矛盾的任务呢。」优坎微微笑着,他的双唇看起来像是有毒果实那般鲜红。「不过,你拥有适合那个任务的人选。」这句话让穆尔汀看向坐在对外窗上的优坎。「现在能够动用几名翼将?」「我有守护结界的工作,蔌菠素是秘书官,同时负责整理情报,所以我们都不能离开你身边。克洛普菲尔先生要负责法王的守护。」优坎看似愉快地报告现况:「穆尔汀的右手兴继刀堂正好困在北方战线中,同样的,左手巴洛梅洛欧公爵卡在西方战线动弹不得。亚萨鲁利在监狱。耶斯帕和费尔德烈德正在执行暗杀任务。卡维拉和杰农在监视西方战线。」「真是挑了个最差的时机行动啊。」穆尔汀听完说明后,不禁叹气。「不,也许这就是藏在某处的某人真正的目的吧。」「只剩下正义的伙伴和死种而已啰。」优坎带着嘲弄的眼神告知。「好死不死居然是正义的伙伴跟死神啊。」萩菈索在两个人中间苦着一张脸。「那两个人是战略武器,为了各种破坏和杀戮而特化过度,他们没办法从事调查工作吧。」她似乎下了决定,继续开口说道:「果然还是让我带着忍群飞去当地比较适合吧?」「这不是好办法。要是少了你这个情报专家,就无法和皮耶佐进行交涉了。」穆尔汀说的道理让萩菈索闭上嘴巴。优坎看起来好像很愉快的样子。「果然还是只能选择那两个人啰。」「可是那两个人会摧毁巴札亚山,消灭掉所有的生命。」「毁掉一座山也没什么。把住在那座山里巨人跟他们的眷属,还有『古巨人』之类的全都摧毁、杀掉也没什么关系。」优坎不断说出非人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