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黑,永恒反转为剎那,那是一瞬间的永远;唯有你暗中离去时的微笑,直到现在还在我心中歌唱着。」唱完后,吉吉那水平举起屠龙刀,献上了屠龙族的瞑目仪式。」这首并不是屠龙族那朴实的镇魂歌。虽然歌词既没意义也无韵律,但蕴藏在声背中的哀愁却充分传达了出来。站起身来的吉吉那察觉到了我的视线。「那是普雷梅雷娜在晚上说故事时,所唱的无聊歌曲。在这个怯懦的场合里,这首比起『库都』要适合多了吧。」吉吉那对自己亲自杀死的女子,似乎有他一套表达心意的方式。我觉得,好像稍微看到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在墓园中的每个人似乎麻痹了,无法动弹。过于悦耳的美声,以及有如美的化身在祈祷的神话情节景象,让所有人的后脑感到一阵酥麻。虽然吉吉那本身认为唱歌是柔弱的兴趣而不甚喜欢,但他的歌声却是惊为天人。就连进攻型咒式士的钢铁之心,都被他给抓住了。即使是偶尔听过几次的我,在听到吉吉那认真演唱的声音时,魂魄也会不知不觉地随之动摇。不过,随着场合不同,人也会有遭天上的歌声击溃的时候。被吉吉那激动而优美的歌曲引发出对死者的哀怜与回忆,拉尔豪金事务所的人们泪流满面,发出了强烈的呜咽声;甚至有人哭倒在地面上。我做了个深呼吸,将感伤的心情随着吐气吹散。「这是那些,只有神经大条的拉尔豪金事务所咒式士吗?」泪眼朦胧的咒式士们抬起了低垂的头。「对于同僚的死,你们除了悲伤地流下廉价的眼泪之外,就什么也做不到了吗?」听到我冷淡的发言,全员眼中都燃起了愤怒的火焰。「混账,你连可以说和不可以说的话都区分不出来,真的是超级白痴!」眼睛胀红的伊吉将两手放到双剑的剑柄头上,往前踏了一步。「你,很想死吗?」嘉贝菈紧咬着唇,勉强按捺住情绪出声。女子站到了伊吉身旁。进攻型咒式士们拔出魔杖剑,一同散开。充满杀意的眼睛与刀刃,圆圆围住我和吉吉那。我向站在身旁的吉吉那求助,他眼中的情感却不知为何的沸腾着。「很好。」吉吉那伸长了刀柄。「把忘记谁才是真正敌人的愚蠢家伙,送到先走一步的死者身边,这才是所谓的亲切啊。」他挥起了比自己身高还长的屠龙刀涅雷多。买那散铁重咒合金制成的一〇七一公厘长的刀身,正闪耀出灾难的光芒。虽然我不知道理由,但吉吉那比起平常还要好战和情绪化。眼中带着愤怒、呼吸混乱的咒式士们所形成的包围网,渐渐收拢。而威胁着我们的魔杖剑前端,开始描绘出咒印化学式的磷光。就在彼此的距离即将达到临界点时,一阵快活的笑声响起。咒式士们将目光集中至声音来源处。拨开包围网前进着的是巨汉与细瘦的身影。那是向着未点火雪茄的所长拉尔豪金,以及眼睛上覆盖着增幅知觉机的副所长亚库托。两名咒式士穿越杀气横溢的包围网向前迈进。在我们的面前,拉尔豪金和亚库托停下了脚步。拉尔蒙金巨大的手掌,制止了正想行动的伊吉。巨汉如王侯般睥睨四周,将雪茄自口中拿出,用手握碎了它。然后他开口道:「你们这群笨蛋!」听到足以震动空气与鼓膜的超大音量,咒式士们全部缩了下脖子。「就像嘉优斯所说的一样。」拉尔豪金持续说着。「杀了我们的同僚,达哈尔、巴鲁姆司、希李耶、凯乌斯、亚鲁库的是谁?是嘉优斯吗?还是吉吉那?」在形成包围网的咒式士们脸上,不知所措与困惑渐渐地扩大起来。「我们的敌人是那群混账祸式,以及操纵他们的两个妖孽——亚南•嘉兰与亚姆普拉。不是这样吗?」进攻型咒式士们思索着,没多久便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拉尔豪金转动他巨大的身躯,面向着我们。他暗红色的眼睛直盯着我。「嘉优斯,谢谢你说那些话。这下事务所的上气就不会陷入低迷了。」「没什么。即使我没开口,身为所长的你也会站出来说吧?」我将濡湿汗水的手掌,从随杖剑的剑柄头上移开。「我只是觉得拉尔豪金,你身为所长很难开口;而且身为外人的我来担任被憎恨的角色,会比较有效果。因为没听到有人出来说话收拾残局,所以我正想自己问大家『敌人是谁』呢。」周遭的咒式士们的脸上尽是一副愣住的表情。他们愤怒的神色消失了,魔杖剑的前端也都向下垂去。确定事情解决后,拉尔豪金的唇边浮现了笑意。「在嘉优斯的发言之后,吉吉那的煽动也做得很彻底啊。」我瞥了一眼吉吉那当作确认。吉吉那将屠随刀插立在大地之上,像是让猎物跑掉的肉食动物般,皱起了鼻子。与其说是「恐怕」,不如说吉吉那「确实」不会放过任何与强敌交战的机会吧。拉尔豪金的笑声与我的苦笑交错在一起。「好,这下哭泣时间结束了。」拉尔豪金的神情从男人变回了所长,他从腹腔发出声音。「拉尔豪金的所有进攻型咒式士,我问你们!杀了我们同伴的是谁?」惊人的声量化为波动,击向了全员。慢了一拍后,大家各自叫喊回答着。「是祸式!」「是亚南•嘉兰和亚姆普拉!」拉尔豪金更继续喊道:「那么我再问你们!将会狠狠杀死牠们,替同僚们报仇雪恨的是谁?是神吗?是郡警吗?」「别瞧不起人了,当然是我们去复仇!是拉尔豪金的进攻型咒式士!」存活下来的二十三名咒式士全员高举着魔杖剑,就连事务员们也高高扬起拳头。轰隆隆的吶喊声,重踩发出的脚步声,将墓园的静谕破坏殆尽。乌鸦们像是被巨大声音吹散般落荒而逃。「那么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给我回街上去追捕那些混账祸式!然后将牠们打回适合牠们的地狱去!」「是!」进攻型咒式士们高举着魔杖剑,争先恐后的跑了出去。化学金属系咒式士拉下了头盔的面罩,生物强化系咒式士则从全身生成甲壳的铠甲。事务员从运输车背后取出了咒弹匣,将它丢向狂奔而过的咒式士们。做好战斗准备的进攻型咒式士则陆续坐上装甲车;一凑足人数,车子便在吵杂的发动声中驶离。然后,下一辆车又朝着咒式士们开过来。进攻型咒式士们从我和吉吉那的身边奔驰而过。英勇的男人们一边说着「谢谢你踢了我们一脚啊」、「那是首好歌」,一边用拳头敲了敲我们的肩或背。高挑的吉吉那一脸不悦的站着,灵敏地回避着人们。瘦弱的我则随着大家敲击的方向,身体前后左右地摇晃着。「……我可是不会认同你们的。」伊吉抛下这么一句话就离去了。拉尔豪金不知不觉间站到了我身旁,他的眼中有若柔和的光芒。「嘉优斯,你真是个骗子。要是生在其他时代的话,你肯定会成为煽动者吧。」「我还有得学哩。像拉尔豪金你这种戏剧式的煽动法,我是做不到的。」巨汉只是瞇细了眼睛。我则捕捉住他的视线。「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吧?虽然你和我煽动了众人振奋起来,但那只是被激情冲昏头而已。你还是要控管好你底下的那些咒式士们比较好。」由于身高差距,拉尔豪金的暗红色眼睛和他身旁的亚库托的机械之眼间,连出了一条斜斜的视线。巨汉闭上一只眼,亚库托则抿起了嘴。「看吧?我就说嘉优斯至少会说到这种程度吧?」拉尔豪金向副官放谛。「这场赌是我赢了。你珍藏的夏米鲁初期型宝珠是我的了。」「看来我亚库托,没什么看年轻人的眼光啊。」在两个进攻型咒式士的对话中,我察觉到了一件事。「故意强迫我们出席葬礼,是为了测试我们的实力吗?」「你可以视情况特殊而原谅我吗?」我和吉吉那将身体重心放到轴心脚上。吉吉那一副毫不畏惧战斗的态度。拉尔豪金只是抚着胡子,慢慢地说道:「我指的是那个祸式事件。」拉尔一辈金的四方脸上,接进了认真的成分。「从我长年的咒式士经验来说,祸式就不用说了,和拥有爵位的『大祸式』这种杰出的『异貌者』干上,是我们从未面临过的危机。」他的声音中带了一丝坚硬的声调。「虽然和你们组成了同一战线,但是依照我们目前为止这种相互牵制的关系,是无法应对这个事件的。因此!」拉尔豪金的眼睛,从正面宜盯着我和吉吉那的脸。「嘉优斯和吉吉那,这说不定是个好机会,你们要不要加入我的事务所?」针对话题出人意料的走向,我和吉吉那都傻眼了。「拉尔豪金真可怜啊,终于走到罹患罕见怪病的老年性脑溶解症这一步了。」「家人要看护也很辛苦啊。要照顾这个又大只又重的中年男人。」对于我和吉吉那的挖苦二重奏,拉尔豪金丝毫不为所动。「我是认真的。」拉尔豪金暗红色的眼眸中,充满了理性和平静。「我对擅用高阶进攻型咒式的嘉优斯,以及艾里达那首屈一指的咒式剑士吉吉那的近身战斗力,都给予很高的评价。不对!除此之外,你的判断力及指挥能力,吉吉那的决断力及无情,都是我所想要的。」巨汉持续说了下去。「如果你们加入的话,我的事务所将成为艾里达那、同盟国甚至是皇园中,闭眼顶尖的咒式事葫所之一吧。」拉尔豪金面向无法回答的我和吉吉那,告诉我们说:「虽然说咒式士的肉体年龄要比常人来得年轻,但我也已经超过四十岁了,能在最前线奋战大概只剩五年……最多是十年吧。若是你们肯继承拉尔豪金事务所的话,我也可以安心退到后卫或指挥的位置上。」我稍微不好意思了一下。谁都觉得我们是不正统的进攻型咒式士,而那个拉尔豪金——在艾里达那被认为是很有能耐的男人,却认同了我们。然后,这让我想起了过去同样有个给予我们支持的男人。我想起了那个总是带着困扰的微笑,乍看之下很不可靠,却常常带领着我们的伟大男人。吉吉那大概也是一样吧。我的答案早就决定了。「很抱歉,拉尔豪金。我们就这样维持一个人加一只动物比较轻松。」「我也同意那只动物的意见。」即使听到我和吉吉那的回答,拉尔豪金还是保局着温柔又哀伤的眼神。他的眼睛,就像是在看无处可去的少年们一样。「……我就不能代替吉欧尔古吗?」「拉尔豪金!」我和吉吉那发出了近似怒吼的吶喊。我们俩出于激动,一同向前踏了一步。不合时宜的巨大声音,让正在准备出击的咒式士们惊讶地回过头来。拉尔豪金挥了挥手,我也用眼神表示没什么。进攻型咒式士们虽然还想问些什么,不过还是出发了。「抱歉,是我失言了。」谢罪的话语自拉尔豪金的口中流出,其视线从墓园望向了遥远的艾里达那。拉尔豪金闭上眼,摇了摇头。他只留下一句「改天见」,然后为了和部下们会合,使朝墓园下走去。在下坡的途中,巨汉咒式士突然停住脚步。「有件事我非得告诉你不可。」他背对着我们说道:「我认识的进攻型咒式士告诉我,在艾里达那附近看见了库耶罗。」女子的名字,狠狠地刺进了我的心脏。疼痛缓缓地扩散开来。我一边盯着离去的巨大背影,一边拚命忍住胸口的痛楚。「那个人啊……拉尔豪金啊,他很喜欢你们哦。」不知何时,名为亚库托的老人站到了我身旁。「他把你们当成像是自己的儿子一样。」这是个不可掉以轻心的老人。我为了隐藏性内心的动摇,粗鲁的说:「关我屁事。和兰多库人般的巨人没有任何遗传上的关系,是我唯一的优点。」「……这件事故不知道该不该说。」亚库托的声音变成了小聋的位语。「其实拉尔豪金得了不治之症,剩下的日子不多了。」真是个冲击性的事实,不过我和吉吉那仍旧保持沉默。接着我忍不住问道:「拉尔豪金的皮的光泽健康得要死。能让没有宿疾、到达者级的重机枪士染上的强大疾病,我可还没有听过哦?」我半瞇着眼,视线中充满不信任。亚库托转问他那被机器覆萃的眼睛,叹了口气。「……拉尔豪金,要我说谎太难了。」「果然不行吗?」不知道是怎么藏住那巨大身体,拉尔豪金从墓石后方探出头来。「我还想说,可怜的故事应该能打动你们才对。」我放出了百万伏特的「雷霆鞭」毒蛇。拉尔豪金躲进阴影中,雷电只击碎了墓石,巨汉已经从墓石后方逃走了。「对不起,他也曾经是个很认真的人。」亚库托苦笑地望着我和吉吉那,躬身行了一礼。老人随即追着巨汉咒式士的背影,走下倾斜的山坡。我不发一语看着眼前的光景。进攻型咒式士们在墓园里整备武装,边吵边坐上车。这种喧闹也是令人怀念的景象。我移闭目光,发现隔壁的吉吉那也瞇着限,注视着下方的喧闹模样。伙伴仅把视线投向我,嘴角有着些许寂寞。「你怀念那种喧闹吗?」我想起了吉欧尔古咒式士事务所。像是想挥去乡愁般,我否定似的摇了摇头。「我现在光是当你的保姆就是够了。」我朝墓园的反方向走了出去。我们踏进了艾里达那东署的四楼。然后前往紧急成立的「祸式连续杀人事件」的搜查本部。正在处理文件的贝利克刑警迎接着我们。「虽然我和拉尔豪金说过了,但无法出席葬礼真是抱歉啊。」贝利克一脸憔悴的问答若我们。在他周遭持绩不断有电话响起,背后则传来刑警们讨论着搜查计划的怒吼。「又不是,自己的葬礼。我和吉吉那也只不过是附合出席而已。」「真冷漠啊。」我拉出粗劣的钢椅,在贝利克的对面坐了下来。吉吉那环顾着四周,似乎是在寻找能承受自己体重的椅子;不久他好像放弃了,转而将背靠到附近的资料架上。吉吉那和重型机车相当的体重,把坚固的金属架压得嘎嘎作响。「毕竟是不知何时会刀刃相向的对手。除了必要之时外,别和他混太熟才比较聪明吧。」我口中说出一番无所谓的话。吉吉那的钢色双眸则望着窗外。因为拉尔豪金让我想起多余的过去回忆,我的精神状态显得颓废又无礼。「真恐怖,还好我是警察。」贝利克无法理解我们的态度,只发表了这句感想而已。他似乎是毫无空间的样子,贝利克从被数据掩埋的桌子中找出个杯子,将已经冷掉的咖啡放到嘴边。「我真是搞不懂贝利克你的味觉,竟然喜欢喝罪犯们口口声声说『不是人喝的东西』的警察局咖啡,而且还是冷掉的。」「你也想喝吗?」贝利克递出杯子,我则无视他的举动。「然后呢,有什么事?你把我们叫过来是有什么进展了吗?」「完全没有。」贝利克哭丧着脸。「我们也调查了祸式所说『晚宴』之类的,但没有结果。另外也有情报指称,那个卑劣的武器商人珀鲁穆威进了『曙光铁锤』;而且可信度还满高的。拜此所赐,艾里达那的警察全都忙得昏天暗地。」三天前,我和曙光铁锤远远地、很愉快地打过照面。可是,因为和拉兹耶尔公司的嘉尔柏妮雅有契约关系,我无法吐露实情。「话说回来,嘉优斯、吉吉那,听说你们最近常出入拉兹耶尔综合咒式公司?」像是看穿了我的内心般,他这么问着。贝利克的情报网也是不可小阔的。我拚命压抑住狂跳的心脏。「啥?你为什么这么问?」「上面正在施压,像是要阻挠我们搜查曙光铁锤一样。知道了这么多讯息后,要我相信什么事都没发生是不可能的。毕竟说起拉兹耶尔和曙光铁锤,他们之间可是有过一些过节的。」贝利克的眼中蕴背着精锐的目光。又是阴谋、又是策略、又是咒式,在这个被卷入众多事件的艾里达那,可不能小看年纪轻轻就成为刑警的男人。如果只看外表把他当成是个疲惫的中年人来应对的话,那个罪犯会在监狱里后悔一生的。「那个老人家稍微拜托我做了点兼差。」我装出无聊的表情继续说着。「只是简单的身家调查了真是有够麻烦的……」「嘉优斯你又来了吗?你这家伙,老是接一堆多余的工作。」吉吉那严苛的银色眼睛望向了我。我也毫不认输的应了同去。「你说多余的工作?是因为吉吉那你一直增加不必要的花费,我才得拚命去接工作耶。」「想办法解决那些杂事是眼镜男的任务。别的先不提,进攻型咒式士本来就只该活在高尚的斗争中。」「你还其敢说。明明只要有新发现的有害物质,吉吉那的绰号就会跟着改变。」「嘉优斯的优点就是没有优点。就算把你杀死也不会感到心疼!」我们互相叫站着,手分别放到了魔杖剑和屠龙刀上面。「要吵架给我到外面吵!」贝利克喊着。我和吉吉那互相瞪着彼此的蓝色与银色眼睛,一边持续对骂,一边走出搜查本部。即使是在下楼梯,我们还是一直争吵着;就这样吵到出了正面大门,走到我们停在停车场的箱型车前面。此时,两人同时闭上了嘴。「你觉得那样有成功瞒过去吗?」听到吉吉那说的话,我抬头看着警察署。「看来没有那么简单。」艾里达那东署冰冷的墙阙,耸立在我们的面前。在四楼的窗户处,可以看见贝利克很痛苦地在俯视我们。我和贝利克视线交错,像是在责问彼此的不诚实。没多久,贝利克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容,走回建筑之内。「要是和贝利克为敌,之后事情会变得有点麻烦。」「只要他不知道我们在隐瞒些什么,那就还没有问题。就算是欠他一次人情吧。」「那么,从贝利克特地找我们的这件事土,你有得到什么收获吗?」吉吉那询问着我。「似乎只能确定最基本的部份,也就是『曙光铁锤』的领袖已经不是杰姆而已。」「我只明白了一件事。他们会深入搜查就代表,在交换雷梅迪鸟斯博士时进行袭击的部队,大概和艾里达那郡警或艾里达那市政府是没打关系的。」我吞下了后面的话。被配置在复杂的方程式中的巨大变蚀,有好几个都成为定数了。虽然情况依旧朦胧,但大致能抓住其背后的实像了。「袭击者恐怕是……」吉吉那的声音突然中断了。「嘉优斯,你看巷子对面。」随着搭档尖锐的声音,我转向左边。我看到了中流不断的马路,对面的人行道上有很多人。「有什么东西吗?」「在灰色大楼的下方。」车辆往来道路的彼岸。在大楼底下,人行道上的人海之中,我发现了熟悉的背影。在人行道土快速前进的,是个号荆色头发的儿子。在男子转进大楼巷子的一瞬间,我看见了他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