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然,我很高兴去。” 在由纪子凝祝的目光下,时也慌乱地点了点头。 “你别太紧张了,心里想着是到我家来玩,顺便见见面就行了。 “你父母知道我的事情吗? “我简单地跟母亲说了几句,我母亲可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一说起你的事,她就一定叫我带你到家里来。” “你父亲怎么样? “父亲也是个好人,不大爱说话,但很温和。只要是我说的事,他都听。父亲和母亲是恋爱结婚的。 “不过,你母亲是招婿的吧? 时也从由纪子的只言片语中,听说过她父亲人赘这件事。 “即便是招婿,也能够和相爱的人结婚呀。母亲与父亲相亲相爱,是自愿结婚的。 “要是你遇到了那样的人敢和父母说吗?” 时也又毅然决然地迈进了一步。 “你是想让我去说?你真坏。 由纪子用滇怪的目光瞪了时也一眼,撒起娇来。 第二十星期天,时也去朝山家登门拜访。朝山由纪子的家在银座7丁目的“朝山餐馆”的背后。与“筑地饮食街”仅一尺之遥。居住区与“朝山餐馆“有走廊相通,但丝毫也听不到餐馆那边的嘈杂声。由纪子穿着朴素的碎白条花纹的和服在门口迎接时也。时也平时看惯了身着轻快西服? “有什么好惊奇的? 在由纪子的催促下,时也才恢复了常态。进到屋里,他首先被领到了由纪子的卧室。被年轻女于带进自己闺房的男人,一般可以说是获得了相当的好感和信赖。 时也掂量出了这件事的份量。这是一同极普通的、有六张席大小的日本式房间。室内摆设有写字台、书架、小巧的梳妆台和衣柜,房间的一角有一架立体声组合音响。 房间布置的很简朴,丝毫没有朝山家独生女的闺房那种奢华之感。写字合上装饰的蔷蔽花和音响上摆放的博多人偶,才多少烘托出年轻姑娘的居室所应有的那种气氛。 “屋里有些脏乱,你感到意外吧?” “不,就好像看到了不加掩饰的你,我很高兴。 “真的?听到这活我就放心了。母亲总说把房间装饰一下,要像个女孩子的房间。可我讨厌那种过于装饰的屋子。人居住的房间只要有书和音乐就够了。 这话听起来有些冠冕堂皇,可时也一点也没有觉得反感。 正像她所说的只需要“书和音乐”一样,堵满了墙壁的书架上全都是国内外出版的文学书籍。唱片盒占据了书架的一角。书和唱片都参差不齐地排列着,有些零乱。一看便知不是在用“全集”等做高雅的摆设。 “听听唱片吧。由纪子说道。 “你父母呢?” 时也非常注意他们的存在。 “等一会儿咱们去客厅。我不想一进门就把你带到客厅去。光在客厅里呆着,就好像没把你真正迎进家里来。” “可是,我一下子就钻到女孩子的房里不出来,他们会不会认为我太不懂礼貌了。 “没关系的,我已经跟母亲说了。别担心了,还是听音乐吧。一会儿我父母就会出来的。 由纪子拉开唱片盒,高兴地问。 “你喜欢什么曲子? “随你放什么都行。 时也回答着,他感到今天的会面意义重大。由纪子要把他做为“意中人”介绍给父母。这将是决定两个人命运的“面试”。由纪于想用听音乐来让他放松一下紧张的情绪。 在由纪子介绍下。来到朝山夫妇面前的这位青年,具有着男了汉刚毅的性格,经体育锻炼养成的强壮体魄,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朝气。 初次见面说话得体,彬彬有礼。母亲由美子当听到女儿说要把男朋友带来让她见见时,心里就感到有些意外。虽然由纪子说只是一般的男朋友,但从要把他带到家里、介绍给父母这一点上,母亲直觉地感到这不是位普通的同学或朋友。 “由纪子,这位男朋友和你的关系不一般吧? 母亲不由地认真发问。 “不是的,妈妈,你大多心。我只是想给你们介绍一下,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由纪子笑着敷衍道。 “照你这么说,又何必特意给我们介绍呢? “怎么?难道妈妈对我和什么样的男人交往不感兴趣?” “那倒不是。因为你讲的太突然了。” “所以嘛,您一定要见见,向父母引见自己的异性朋友,这是同异性朋友交往的原则嘛。 然而连父亲也被叫了来,可见由纪子的用意了。因此,对于今天的“首次见面”母亲感到很紧张。 要是女儿带来的是个不三不四的人,该如何是好呢?她昨晚担心得一夜都未睡好。 “你也真是的,又不是什么恋爱对象,别胡思乱想的了。 丈夫取笑道。可母亲心里仍然不能平静,这可是女儿第一次把男朋友带到家里来。 结果,来到家里的是位很好的青年,超乎了他们的想像,母亲这才放下心来,同时也感到高兴。 丈夫纯一虽然笑话妻子,但他心里也很不安。当他见到了时也后,便一下子高兴起来。特别是听说时也喜爱登山,史感到意气相投了。纯一在年轻的时候,也参加过大学的登山部;精神饱满地登过许多山。两人围绕着登山的话题喋喋不休地谈论着,不时地从他们口中蹦出几个女人们不 “我们给晾在一边儿了。 母女俩人相视而笑。 “嗅,还没打听一下你家里的情况,令尊在何处高就?” 朝山纯一在宽松融洽的气氛中切人了实质性问题。这个问题早就该提出了,可刚才他们都沉浸于登山的趣闻中。 “我父亲是警察。 “什么?是警察! 纯一的声调暮地变得僵硬了。 “是刑警,刑侦技术不是很高明。所以一把年纪还是个受人管的普通刑警。” 时也像是在说自己的事一样羞于启齿。母亲时子经常教育他“将来可不能像父亲那样”,久而入之,时也便对父亲的职业、甚至父亲本人产生了一种蔑视感。所以他最不愿提及父亲的事。可是这个一直回避的问题终于被提出来了,也只好迫不得己回答了。他没能注意到纯一表情和声调 然而,由美子和由纪子两人却都觉察出来了。 “是刑警啊? 纯一马上恢复了平静的口吻。这个话题没有继续下去。他们又接着谈论起登山。可不一会就像断了油的机器。嘎然而止了。 刚才那种和谐的气氛,难以置信地没有了。 由美子和由纪子插着话,斡旋应酬着,想挽救一下这冷落下去的气氛,可是干事无补。纯一始终没有搭腔。 “那么,我失陪了。” 朝山纯一像是被人用绳于拽着一样,兀地起身走了出去。 “爸爸怎么突然走了?人家时也好不容易来一趟。 由纪子用惊愕和责任的目光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 “你爸爸一定是想起了什么事。 母亲打了个圆场。 “可这是失礼的呀。 “是的,真对不起,他这个人经常这样。 由美子向时也赔不是。 “不,哪里的话,是我在你们忙的时候来的,打搅了。 时也匆匆站起身来。 “怎么,不再呆会儿啦? “告辞了。我还要到别的地方去转转。 时也像火烧屁股一样着急着要回去。今天本来只安排拜访朝山家的,可是从刚才的气氛中感到了由纪子的父亲对他似乎不太欢迎。 会面的前半程进行的很顺利。情趣相投,侃侃而谈,甚至连那母女俩都埋怨说“把我们晾起来了”。 后半程便有点话不投机了。其原因大概是因为时也父亲的职业。纯一的态度是在听说了时也父亲的职业之后寸冷下来的。 时也想,这是意料之中的。明治以来。筑地地区有名的老字号餐馆的千金小姐与一个刑警的儿子,完全不般配。尽管还不是正式求婚,但为了不让他有勃勃野心,清楚地知道门第的悬殊。故尔采取了冷淡态度。 像“朝山”家这样有钱人家的小姐的婚事可不能萍水相逢、一见钟情那样草率,在考虑本人素质如何之前,首先要考虑对方的门第、家产、父母的职业、家族成员及血统等等。 “总之,是我的奢望太高了,在由纪子好感的诱惑下。做了一场不该做的美梦。 时也沮丧地离开了朝山家。似乎由纪子在背后叫他,但他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父亲的职业,特别是对社会地位的低下,痛心疾旨地加以诅咒。时也还不知道,就在这个时候,父亲因大出血,病倒在中津溪谷。 “你刚才是怎么搞的?对笠冈先生太欠礼了。由纪子关了房门在屋里哭呢。 时也逃也似地走后,由美子责备起丈夫。 “把由纪于叫来。 朝山纯一对妻子的指责充耳不闻。 “叫由纪子来干什么?” 纯一并没有回答妻子的问题,而是命令说。 “不必多问。喊她来。 不一会儿.眼睛哭得红肿的由纪子来了。 “由纪子,你和刚才来的那个笠冈时也的关系。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纯一突然问女儿。 “什么什么程度?只是一般的朋友关系。 “是吗?那太好了。从今天起,不要再和那小子来往了。” 纯一不容反驳地命令道。 “爸爸! “你?” 面对母女们的不满,纯一又说道。 “那小子根本就配不上你,懂吗?从现在起非但不许见他,也不准和他联系。由美子,你也不准为他们传电话。” “你,笠冈今天是第一次到咱家来,为什么你就这样?” 由美子替女儿问道。由纪子茫然不知所措。 “那小子不地道。 “你说,笠冈先生哪儿不好?” “凭我做父亲的第六感觉。不是男人是无法明白的。他是个骗子。” “无根无据的。对人家也太失礼了。 “父亲有保护自己女儿的义务。在男女之间的关系上出现差错的话,吃亏的总是女人。不管怎么说,我不允许由纪子跟那小子交往。 由美子还是第一次看见丈大如此蛮横。他作为人赘的女婿,总是自我控制着,像是躲在妻子的背后。可这次却充分地暴露了自我。 “爸爸,为什么不准和笠冈先生来往呢?” 由纪于意外平静地问道。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他配不上你。 “哪几不般配?” “全都不般配。现在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绝交了也没什么问题。男女关系就像燃烧的火,你自以为只是朋友关系,可不知不觉间就会熊熊燃起扑不灭的爱情之火。到那时,你才悟出对方的本质就为时已晚了。这把火还是趁在星星之火时扑灭的好。 “爸爸。这不是你的心里话。 “是心里话。纯一大声说道。 “是吗?这不是你的心里话,你是嫌弃笠冈先生的父亲是个刑普。” “你在说些什么? “就是,这才是你的本意。一开始你们俩谈得那么投机。可一听到他父亲是刑警,你立刻就冷谈了,才弄得他马上就回去了。 “没那么回事。 “不,是的。爸爸是不是干了什么怕警察的坏事?” “混蛋! 纯一突然扬手打了女儿一个耳光。 “啊!你干什么?!由纪子,你也不该对爸爸说这种没分寸的话。 由美子站在丈夫与女儿之间不知所措。纯一这还是第一次打女儿。这使父母女儿都感到震动很大。 父亲的参与产生了相反的效果。由纪子把时也引见给父母是打算征得他们同意后,再正式倾心交往。 命运之火已开始燃烧,但还处于像父亲所说的小火苗阶段。父亲的反对反倒像人上浇油,被压仰的恋情越发炽热了。他们的距离顿时缩短了。这一代年轻人,是不会屈从于父母的阻拦的。 联系的方法很多。由纪子不可能总呆在家里,在校园里他们能自由地接触。即使回到家,由纪子也有办法和时也取得联系。 这种瞒着父母的暗中文往。给他们的恋情涂上了一层苦恋的色彩,燃起了更加炽热的爱情之人。 “英司在干什么? 矢吹帧介在吃饭时问道。 “出去了。 麻子紧皱双眉。 “又骑摩托啦?” “嗯。 麻子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她想丈夫一定会叹气他说这小子真没办法。可他并没有叹气,只是凄然地歪着头说。 “一家人一块儿吃顿星期天的晚饭该有多好啊。 “真对不起。 麻子替儿子表示了歉意。 矢吹安慰妻子说:“你不要感到内疚,英司这么大,也该懂了。 “这孩子已经到了该懂事儿的年龄,可越大越让父母操心。 “英司按他自己的方式摸索他的前途,你也不要唠叨个没 “我连自己儿了的脾气都摸不准,这孩子的心思太野了。 “这个年龄的孩子都这样。他们有走向广阔人生的任一方向的可能性,同时也会在四处碰壁和焦躁感的矛盾中苦恼。 “关键是太任性啦。你年轻的时候,只有上战场一条路,而如今的年轻人决不是那样的了。在富裕的社会中。自己也受不了穷,从父母手中要零花钱,不够花还可以打打工,轻轻松松地挣些钱。又不乏女朋友。生活过于富足,反倒欲壑难填了。 “所以烦恼也就多了嘛。我们这一代人可没有那种烦恼。当时被灌输的是人生只有20年,到了20岁就要以身报国。正因为有了这种信念,才没有了迷茫和烦恼,这也许就是宿命。但人生是无法选择的,不为自己的意愿所左右。从这个观点上看,这些站在选择人生歧途上的年轻人,真是 “要想发展。可以向任何一个方向发展,可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做,只依靠着社会和大人们,真是懦弱的一代。 “你最讨厌懦夫了。 矢吹以痛苦的表情看春妻子。他自己虽是神风敢死队的幸存者,若被她知道自己背负的十字架,又不知该说什么了。 “是的,我讨厌懦大。虽然我自己也不是很勇敢,但不能容忍别人懦弱。教育英司不要成为那种怯懦无能的人,可他不是躺着看电视,就是热衷于摆弄他的摩托车。我党得他可能会成为我最讨厌的那种孩子。” 麻子回忆起自己因不能容忍胆小懦弱而失去的青春,若没有那大夜雾下发生的事,自己也不会成为矢吹的妻子,也就不会生出英司这孩子了。想到这儿,她心里一片苦涩。 矢吹自然不知道那天雾夜目在麻子心里的创伤。那是永远不能倾诉于人的青春伤痕。 “英司至少还迷恋摩托,能热衷于一件事,说明他不是没有魄力的。 “那种热衷有什么益处呀,只能把摩托车的性能错认为是自己的能力,飞奔着才感到心情好些。在学习上、运动上不能胜人一筹,所以就想开着摩托满世界乱跑,招摇过市惹人注目。把自己看成和摩托车一样强,自欺欺人。哎,我真后悔给儿子买了那辆摩托车。当时我跟你说不要买, “不给买也一样,反正他会去借别人的车骑。同样是危险,倒不如让他有一辆自己的摩托车。” “要是出了事故怎么办哪?” “我也非常担心。可如果不给他买,他也会千方百计弄来骑的。我想通过骑摩托可以使英司振作一点。” “可实在太危险了。 “他是个男孩子,不能总把他放在保险箱里。如果不让他骑摩托,他可能还会干出其它更危险的事来。” “你太袒护那孩子了。 “没有的事儿。 “再那样下去,他再过多少年也绝对考不上大学。” 这是麻子最担心的。现在就连去私立高中也得拉关系,还要付出一笔数额不小的捐款。 “如果考不上,就不要硬让他上。找一条适合这孩子发展的道路就行了。 “不行。现在没有学历就找不到好工作。虽说什么学历无用啦,要凭实力啦,可学历是让你站到以实力竞争的起跑线上的最起码的资格,没有学历是不会让你站在起跑线上的。” “也许是你说的那样,可他本人没有这个心意,你打他屁股,强求他,又能怎样呢?” “你要是这么说,那孩子可真没多大出息了。我也没说让他出类拔萃,出人头地。我只是想让他和一般人一样,不管结果如何。希望他拼命努力。 “现在他还没有这个愿望。 “等他有这个愿望就晚了。这孩子不是没有愿望,而是没有气魄。 “英司还有一个他可以热衷的东西。年轻的时候,不可能完全按大人设计的那样去发展。现在英司还处于青春期。人生中能自己随心所欲的时间是短暂的。英司也不会总迷恋于摩托车。摩托只是他的青春,至少可以让他在青春时代做他喜欢做的摹。” “你这是想让孩子代替自己夺口在战争中失去的青春吧。 “不能这么说。我的青春是你,因为有了你,我的青春之花才得以盛开。” “撒谎!我是姐姐的替身。” “又说这话了。照你这么说,是不是你自己也有情人,而我也是替身了呢?” “没,没有的事几。麻子慌忙否定道。 “不过,英司由我来好好开导开导他。” 矢吹下了结论。呷了口妻子泡的茶。 “全拜托你了。我知道你工作很忙,可他对母亲的话根本听不进去。 不久,矢吹便遇到了超出儿子青春的事情。一天,他意外接到警方的传讯。去了才知道,说是英司吸食芳香剂,不仅如此,还在涩谷车站的行李寄存柜里,发现了他为贩卖而贮藏的500毫升芳香剂。 贩卖芳香剂,必须持有毒剧药品专卖执照。据警察说:英司被拘留这是第一次,但发现他很早以前就吸食过挥发剂和大麻类毒品。本来,应该受到送少年教养院处罚的,但考虑到他父亲的社会地位,这次只是训导一番就释放了。今后要严加管教。 矢吹看见被带到自己面前的满不在乎的英司,感觉到儿子的心灵被腐蚀的程度比想象的要利害得多。 四 矢吹英司在警察局和父亲见面时,出于羞愧不敢正视。他原以为母亲会来,可来的却是父亲。 英司爱父亲,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胜过爱他母亲。父亲在一切方面都比自己强。他觉得不要说在年龄和人生经验上,就是在人生基本构造上就有着很大的差异。 即使他到了父亲的年龄时,也绝对达不到那种水平。 因此,英司对父亲充满了敬仰,以父亲为楷模,可无论怎样努力,也无济于事。这种绝望感使得英司心灰意冷。并变成了对父亲的逆反情绪,故意在他面前装出破罐破摔的样子来。 英司觉得比不上父亲就干什么都没劲儿.他弄不清父亲究竟强在哪儿。正因为了解不到目标的情况和距离。英司变得更加焦躁,更加绝望。恐怕做父亲的井未觉察到英司的焦躁与绝望。 父亲把英司从警察局领出来,连一句叱责的话都没说。回来的路上只是冷冷地问:芳香剂味道好吗?” 英司怄气他说:这种东西味道能好吗?” “既然味道不好。为什么还要吸呢? “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吸嘛。 “是吗? 父亲点点头,一声不响地把儿子带进附近的一家酒吧。 “与其吸那玩艺儿.不如和爸爸一起喝点酒。 父亲温和他说。 “爸爸,你为什么对我的事不生气呢? 被父亲领进酒吧后,英司感到惶惑不安。 “生气有什么用呢? “怎么没用?我可是吸了芳香剂呀!我还吸了更坏的东西,于更坏的事,可你为什么还那样毫不介意呢?” “倒不是不介意。我一个劲儿地在想,怎么做才能解除你的苦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