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稍微有点凉下来的茶一口气喝干,像为自己打气一样挺起脊梁之后开口了。“那个,椿小姐,对于您刚才的问题……”拿着茶盘准备离开的女人停下了脚步。站在背后的她的表情百之喜是看不见的,不过江利看得很清楚。细长的眼眸中闪过一道亮光,带着某种更强烈的气势往下看向了百之喜。要是百之喜转身抬头看到那表情的话,这次恐怕一定会立马逃走了吧,想是这么想,不过对现在的江利和百之喜来说都不是考虑这种事的时候。百之喜好不容易挺起来的脊梁比之前蜷缩得更厉害了,手指也不安地乱动着。和刚才不同的是百之喜没有正面看着江利。也许多少感到有些歉意吧,勉强移开视线说出了解释的话。“对于您的弟弟……我真的是觉得很难过啦。只不过,还是那个,证据也很充分……对于警察的办案方针……我想也不能够不给予尊重吧。而且雉名是个优秀的辩护律师。这样的话,您弟弟的情况虽说可能很难得到无罪释放,但是交给雉名的话还是可以放心的啦。因为情况是这样……我觉得我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吧。所以,那个……”我们不能接受此委托——正在百之喜下定决心准备这么说之前,他背后的女人动了。用一只手把百之喜的脑袋推到一边,对着江利露出了微笑。“明白了。椿小姐,本事务所在此正式接受椿小姐的委托。”江利惊呆了,不仅是对这个回答,也是对这女人的粗暴。虽然她还愣着,女人仍然积极地把话说了下去。“证明椿小姐的弟弟是无罪的,委托的内容就是如此应该没问题吧?”“是、是的,当然没问题。——那个,你们接受委托了?真的?”“凰华小姐!”脑袋被按得快要倒在沙发上的百之喜大叫着。“你可不能擅自决定啊!所长是我啦!”“那么所长,我的工资呢?”“那个,我说你……”“椿小姐的委托由本事务所接受了,这样可以吧?”有种无法拒绝的迫力。被称为凰华的女人把百之喜推到沙发边上,挨着他坐下之后,重新又向江利行了个礼。“我是百之喜的秘书凰华,请多多关照。”想着秘书的权力居然比所长还大,江利也回了礼。“请您多关照。——那个,不好意思,请问OUKA是怎么写的呢?”“失礼了。”凰华苦笑着,递出了自己的名片。看到这名片上的名字,江利微微瞪大了双眼,因为这又是个罕见的稀有姓名。“花祥院凰华小姐——是吧?”一眼看上去不太像是人名,却像是神社寺院所属的大殿之类的。花祥院凰华堂——这样的话倒是能令人想象到相当气派而壮丽的感觉。即使作为人名也应该是花道或者茶道的宗家——往坏的方面想的话像是奇怪的作家或者占卜师的艺名。“是的。就请直呼我的名字吧。”“我明白了。”江利说着,稍稍苦笑了一下。“职业病,有确认名字的习惯,如果令您感到不快我深表歉意。”看到江利的名片上的顾客商谈室操作员,凰华也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业务,不过既然是顾客商谈室,应该是有必要仔细确认别人姓名的写法和读法的。而江利似乎对凰华名字也略微表现出了一点惊讶。“初次见面,您的名字很罕见呢。”“有点夸张吧。对别人叫我的姓氏感觉有些抗拒心理,一直都是叫凰华的。”感觉这个名字在很大确率上也是比较夸张的。“凰华的华是中华的华”这样自我介绍也挺为难的。幸亏凰华是个实践了“名副其实”的美人,所以没什么问题,不过她小时候又是怎么样的呢。普通女孩子的话是毫无疑问会因为名字而被戏弄的吧。在那之前会不会写不出自己的名字呢,在考虑这些无关的事情时,凰华又继续说下去了。“挺麻烦的名字是吧,光听读音的话,有不少人会误听成‘大冈*’的。”(*注:凰华(おうか)和大冈(おおおか)在日语中的读音近似。)原来如此,比起“花祥院小姐”来,好像确实是“凰华小姐”听起来更普通些。不过,字面上也有些许奇怪之处。姓氏里明明有了“花”字,还在后面的名字里放进了“华”字。感觉普通情况不会采用这样的组合,不过一般来说因为女孩子在结婚后的姓氏会更改,父母或许没有深入考虑过也是可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种想法表现在了脸上,凰华先开口说了。“我出生的时候并不姓花祥院,是在父母离婚之后才改为这个名字的。”江利稍稍睁大了双眼,微笑着说:“这样的话,倒是和我一样呢。”百之喜笑着拍起了手。“啊,这样啊。那么椿小姐就不是因为结婚了才和弟弟姓氏不一样的吧。”凰华又用冰冷的眼神看着百之喜。江利的左手没有结婚戒指,这点都没发现吗——即使用充满这种含义的眼光看着他,迟钝得简直刀枪不入的百之喜还是一脸平常地傻傻笑着。到了这种程度也算挺了不起的吧,江利平静地微笑着。因为想起了年轻时的记忆。“本来应该是明年就要结婚了。不久之前刚和交往了五年的男友订了婚。”“……发生了什么事?”“弟弟的事情之后,他告诉我说婚约取消了。因为他的父母对他说不想成为杀人犯的姐姐的亲戚。”百之喜和凰华不禁对望了一眼。日常的交谈就到此为止了。在那个男人的父母看来,这是个再合理不过的婚约作废理由,但对江利来说却是无法承受的。“他父母的心情我也不是不能理解。换个立场的话,或许我也会说出同样的话来。可是,我弟弟做了什么和我根本没有关系。幸运的是,他对我说,即使到了今天这个局面,他希望和我结婚的想法依然没有任何改变。”然后弟弟提出他是无罪的。正因为如此,对江利来说无论如何都必须要证明弟弟所说的话是真实的。凰华点了点头,身子略微向前探出。“明白了。为了椿小姐,我们也保证会竭尽所能地快速解决这一事件的。”“好,那么就拜托你们了。我弟弟的事情,是否需要我详细地叙述一下呢?”“不用了,我们之后可以向雉名律师进行确认。——此外,我想和您谈一下立约条件方面的问题。”“关于费用的话,我有一笔原本打算用作结婚费用的存款。大致需要多少呢?”“现在还不能报上具体的金额,应该是以必要经费外加成功报酬的形式来支付的,不过现在我想请你知悉的是其它方面的事情。”显示出了这比报酬更为重要的态度,凰华已经确定把百之喜扔在一边不管了。“第一,即使本事务所的调查结果,证明了您弟弟的无罪,希望您也不要告诉其他任何人此事与本事务所有关。”江利的表情显得很不可思议。要说请宣传我们的优秀之处倒是可以理解的,这种完全相反的要求还真是奇怪的条件。“如您所见,这是仅有我们两人经营的事务所,只是接受少数人介绍的工作就已经很忙了,大量的客人实在无法应对。”“我明白了。”“第二,本事务所为了证明您弟弟的无罪,进行了怎样的调查,是不能向您详细说明的。这样不知您是否接受?”江利点头确认。这一点在雉名那里也已经被多次提醒过了,只要是在认真地工作,手段什么的并不重要。当然,不合法的事还是挺麻烦的,不过江利对于这一点也没有特别提出。自从弟弟被捕之后就去找过很多律师,他们所有人都断定,只能想办法争取减刑。只要承认这并非是有计划的犯罪行为,说到底就是提出冲动犯罪的主张,他们说顺利的话大概只要五、六年就能出狱了,可是这对江利来说没有意义。因为男友的父母说,不想成为杀人犯的姐姐的亲戚,所以使弟弟无罪释放是绝对不能变动的条件。最后找到的雉名也以严肃的表情说道:“无论多么优秀的辩护律师,在现在的情况下也不可能立证您的弟弟是无罪的。”即使如此江利仍然坚持着。看着充满逼人气势的江利,雉名短暂思考了一下,然后给出了这里的地址。“请你去这里试试看吧,要追求结果的话也许能给你一些帮助。”于是现在,终于看到了希望的光芒。比起手段什么的,江利对此要更重视得多。“第三,这其实才是最重要的事……”端正了坐姿的凰华以很自然的、平淡的语气说道。“证明您弟弟无罪的结果,即使产生了其它方面的什么问题,我们也是不负责任的。”“这是什么意思?”“我以过去实际发生过的例子来说明吧。真实姓名就隐去了,曾经有个因放火而被捕的男人。”就是说刚才的“静”女士大叫大嚷的事,的确是有根据的。“此人被怀疑,是由于他与在现场被目击到的犯人的背影十分相似,并且与被放火的那家人以前发生过多次纠纷。尽管火灾本身因为发现得比较及时,只烧毁了一部分篱笆之后就被熄灭了,但此人明显无法提供案发当时的不在场证明。虽说作为初犯,这种状况下应该可以给予缓刑的考量,然而此人三十多岁正值盛年,家中还有妻子和年幼的孩子。妻子考虑到不能让丈夫留下前科,便委托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洗脱他丈夫的罪名。然后本事务所调查的结果,查明了案发当时此人的行动,证明了他在放火发生之时正在另一个场所的事实。”这样的话就是非常值得高兴的事吧。对百之喜事务所来说也是大逆转了。江利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嘴上并没说出来,却以表情询问着“这有什么不好?”“此人在警方进行调查时作了暧昧的供述也是理所当然的,那个时候,此人正在调戏一个小女孩。那好像是个小学四年级的女孩子,平时很安静的孩子,却忽然大声喊叫起来,母亲和附近的其他人连忙跑过来,其中一个男人称他与犯人纠缠了一会儿后,被那个犯人甩开逃跑了。然而犯人的长相也被很清楚地记了下来。我们也是以防万一地让他们见了面,结果很遗憾的是,母亲和那个男人都毫不犹豫地断定他就是犯人。他本人也亲口说了,比起让这种丑事曝光在世人面前,还是被冤枉放火要好得多了。”“…………”“虽然放火的案件被判了无罪,但此人由于强制猥亵儿童被进行了问罪。不过,幸亏此事也是未遂,而且女孩子的父母也不愿意将事态公开,此人最终得以免于起诉。警方抱着对其它罪行的怀疑,进行了相当严密的调查,但是此人发誓称这是初次进行猥亵方面的行为,警方也在严厉警告他之后,将他就此释放了。虽说在文件上注明的是无罪释放,可考虑到他妻子的心情……”凰华一脸苦涩地中断了话语,百之喜感慨颇深地说道:“虽然希望她能够支付调查费和成功报酬,不过那种情况下怎么都不好说出口吧……”“然而,我们接受了洗脱放火嫌疑的委托,也确实完成了此项委托,作为我们来说,还是希望对方能够支付报酬的吧……”一边做着这样的解释,凰华还偷偷地打量着江利。江利的脸上浮起讽刺的笑容说道:“还有什么比杀人更糟糕的事吗?”“在普通情况下考虑的话,没有了。”“既然如此,我想此事就拜托你们了吧。”“是,我明白了。”凰华也没有签订合同之类的文件。职业侦探是不能这样的。根据现行的法律,不提供正式的文件就是违法行为,可是江利对此并不那么在意。说实话,无论百之喜要采取怎样的手段,江利都没有兴趣也不会去关心。只有设法令弟弟无罪才是最要紧的事情。江利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之后,凰华吐露了对于江利的看法。“看起来稍显有些阴沉是因为弟弟的案子的关系吧,其实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呢。”凰华本人是个身材高挑、五官端正、长相迷人、同时有着沉稳冷静气质的美女,而江利看起来却是那种“令人想要去保护她”的类型。“是吗?被她瞪着倒是很可怕哦。”百之喜是满口的牢骚和抱怨。“果然不做工作是不行的吧……”“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不想办法把我的工资给赚出来可是很麻烦的。”“其实凰华小姐即使不拿工资,靠炒炒外汇什么的也赚了不少钱的吧。”“那个是兴趣。”百之喜叹着气抬起头看向了时钟,一下子跳了起来。“限定午餐就要结束了!”喧闹着冲出了事务所。凰华也挂上了休息中的牌子锁上了事务所的门,出去吃饭了。与此同时,江利通过自己的手机与雉名律师进行了联系。“所长接受了我的委托哦。”明明是说过用强迫的也要让他接受委托的,可是手机另一头却传来了深深的叹息声。“……他接受了啊。”听起来很意外的感觉。这又是令人奇怪的事了。本来是自己介绍江利去的,却以这种——真是多管闲事——的语气说话。“说实话,我其实是期待他能够拒绝你的……没办法了。其他人就由我来联系吧。”第一卷 第二章雉名俊介是个有如能干二字的化身般的男人。作为律师的经历虽然还只是刚刚起步,有作为名律师的祖父为台阶,同时以令人无法感到他那二十七实际年龄的风度与踏实的工作态度,得到了顾客们的信赖。而他的外貌,也是他的顾客中以女性居多的原因吧。眉毛浓密,眼神黑亮清澈而又锐利,看起来像是个容貌俊秀的优等生。虽说不是那种很积极地对着客人笑的类型,但是会仔细听别人说的话,遇到不是自己适合的案件还会热心地寻找和介绍其他律师,这也是他性格中认真的一面。因此而觉得雉名律师的性格冷静沉着的人很多,但实际上他其实是个感情起伏很强烈的人。非常喜欢处理那些刑事案件,特别是有冤案嫌疑的,不但是因为以自己的力量将判决彻底改变的快感,更多的还是为了让无罪的人免于牢狱之灾的正义感。现在也许会被别人认为是缺乏经验,不过当他笑着说,祖父和父母年轻时应该也会这样做吧,别人也就放过他了。雉名正急着赶往约好的饭店。预约好的是一家无论工作还是私事都从未去过的高级饭店。雉名身上的服装和饰品都是看上去不错的品牌,然而对他来说实质上也只不过是工作上的小道具而已。虽然对于吃的方面很马虎,连锁店的牛肉盖饭也完全没关系,不过这次约好的人,准确来说其中之一,“是俊君请客的话,我想吃点平时吃不到的、特别贵的东西啊。”是个如此厚颜无耻的家伙。虽然对钱包来说是一件惨祸,不过老实说俊介觉得能在这种地方有点经验也算不亏了。因为是第一次来的饭店,雉名确认了一下店名之后,抱着对其气派外观的一丝怯意走了进去。这和雉名所知的饮食店根本就是不同次元的。如果用那种女性向杂志上的方式来表达的话,应该说是“在顶级的异空间中享受最幸福的时光”这样吧。之前预订的是四个座位,但是俊介到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坐在那里。“俊君——,这里这里。”若是女孩子的呼唤倒是让人高兴的,可是在那里温文尔雅地单手扬起,向自己投以阳光微笑的,怎么看都是个男人。他的名字叫犬槙莲翔。看上去像是艺名,可确确实实是真名。如此不寻常的名字,基本上每个人都会问到其由来,那时他就会说:“~嗯~这个嘛~。我爷爷是住在寺院里的呢~,我父母以前还打过一阵子网球。”以舒缓的语气进行说明。令人无法理解这与之前提的问题有什么关系,而他本人却似乎浑然不觉。雉名正如前面所述,穿着无论什么场合都适合的西装,而犬槙则是穿着派克衫和工装短裤,脚上踩着运动鞋的形象。“你来这么早真少见啊。”“那是,关系到一顿饭嘛。阿智说他要稍微晚点到。”坐下的雉名啧了一声。“那家伙应该不需要加班的吧。——芳猿呢?”“联系不上呢~。手机一直是留言录音电话。当然,我还是把这里的地址和时间,还有是俊君请客的事都说过了,听到的话应该会来的吧。”“是吗。”雉名简单地回答后,向前来询问点单情况的服务员点了开胃酒。犬槙皱起了眉头绷着脸苦笑起来。“是杀人案?”“确实是冤案?”“看起来应该是。”“那你的情绪好像还特别糟糕啊。”平时的雉名都是欢迎冤案的。要是杀人案的话应该还比别人加倍努力,不过雉名给了另一个答案。“这种饭店四个人吃你知道要花多少钱吗?想想我就头痛。”“律师先生你在说什么丢脸的话呀。”“我还羽翼未丰呢,没赚多少钱。再说刑事案件本来就不那么好赚钱。”“那你家里不是很有钱嘛。”“别说得这么难听。我可没得到家里的援助哦。”“可是你的西装鞋子皮包什么的全都是家里买的,而且日常吃饭也是回家吃的吧。”那是我妈妈她——想这样说的雉名却说不出口。律师在嘴上输给普通人实在很难堪,不过家里的事情从家庭构成、家庭成员的性格、到小时候的失败经历对方都了如指掌,根本就没有胜算。此外,犬槙对于雉名心情不好的原因其实非常清楚,于是他干脆地说:“我说你呀,那么不乐意的话,不要拜托小太郎不就好了嘛。”“小太郎”指的是百之喜。雉名和犬槙还有百之喜在小中高上的都是一样的学校,也就是所谓的幼驯染——童年玩伴。“没办法。这是委托人的希望。”“什么希望呢?”“一般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要求。有物证、本人也认了罪、动机也很充分。通常要判十年徒刑只能想办法争取减刑的情况,却不能接受。——坚持弟弟肯定是冤枉的,无论如何都要赢得无罪判决的主张寸步不让。”“啊,很常见的情节嘛。——不过我说,那些犯了什么事的人的亲戚,基本上都是这么说的吧?”“所以我才让她去百之喜那里了啊。”用一种不怀好意的语气,犬槙又笑着说:“那,既然你所希望的结果也出来了,为什么这么不高兴呢?”也不知有没有听见犬槙的话,雉名握紧了拳头,用一种肝肠寸断的样子呻吟着说:“要是那家伙能多点干劲的话,我也用不着这么辛苦了……”犬槙喝着橙汁,慢条斯理地说道:“事到如今你再这么说他也不会开始改变的吧~。好啦,虽然我能吃到好吃的东西是很高兴,不过之后,代价恐怕不小吧。”“关于这件事,犬槙,能耽误你一点时间吗?”“嗯~,我在馆里还有安排呢。”犬槙是个格斗家。应该是综合格斗技之类的,雉名对这方面不太了解。只不过,有些事他还是知道的,犬槙不定期的会有一些武馆教练之类的工作。白皙的娃娃脸上长着一对明亮大眼睛的外形可爱的犬槙,怎么也无法让人看出来是擅长格斗技的。事实上,在集体见面会之类的场合上提到职业的时候,女孩子都会报以明显的疑惑目光,不过,“我呢~,重量级比较轻、穿着衣服也显瘦、脸还长得这样~,可是脖子以下是很厉害的哦~”犬槙都会笑着这么说,女孩子则会非常开心。事实上,他小时候经常被误以为是女孩子。确切来说,小学六年时间,他一次都没被当成男孩子过。对于多愁善感的少年来说本应是相当大的屈辱,但是在个人性格方面犬槙是极端的乐天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