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救命啊!」虽然发不太出声音,萤娜还是竭力放声求救。冷酷无情、毫不在意萤娜这番无力抵抗的「蛇」,准备以手上的苦无那宛如剃刀般的锐利锋刀划破萤娜喉咙。但是,就在这一瞬间——「蛇」的身体竟瞬间被人从萤娜身上拉开。他握住苦无的手被人紧紧扣住,整个人硬是被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扯开。「呜喔喔!」「蛇」不禁发出悲鸣。因为他没料到光是手臂被人拉开,身体竟然就跟著腾空旋转。对他而言,这是首度体验到有人能够施展出如此强大的臂力。而在身子被迫横向旋转了一圈之後,「蛇」差一点被握碎的右手突然重获自由。「蛇」就这么被甩了出去,撞翻交谊厅内的数张桌子,重重摔落至地板上。「小阿!」萤娜相当高兴地叫了一声,急忙转头望向背後。不过出现在她背後的人并非阿九斗。「咦……为什么?」萤娜脱口抛出这个疑问。站在她背後的人……竟是大和望一郎!他脸上泛著一抹任谁都会不禁认为「这个人很可靠」的微笑。那是一张能够使人同时感受到力与温柔的表情。「我是来救你的喔。你这句『为什么』可真是问得我倍感心酸啊。」望一郎话一说完,随即伸手移向身上所穿白色服装腰间,他的腰间挂著一口剑。望一郎动作极其优雅地抽剑出鞘。在星光照耀之下,造型既奢华又高雅的西洋剑,剑刀处绽放出亮丽的光辉。「蛇」领悟到计画已宣告失败。望一郎必定是利用魔术传送来到现场。虽不知为何计画会走漏风声,但既然已经失败了,唯今之计就只能立即逃离现场。只要他们一行人能够顺利逃脱,就算事後有人追问到底是谁策画了这场暗杀行动,他们也有办法持续装傻装到底。一确认身体可以自由行动後,「蛇」立刻快速翻转身子,沿著杂乱散落一地的桌子缝隙之间滑行穿梭而去。「蛇」在逃亡这方面的功力,可说是无人能出其右。无论是飞翔魔法也好、魔术传送也罢,只要他一钻进任何人都无法进入的狭小空间,就再也没人能够追赶上他。「蛇」发出了告知计画失败的口哨声,提醒其他同伴赶紧逃走,接著便朝向位於交谊厅一角的垃圾槽前进。幸好飞散的桌子正巧堵住了垃圾槽前方空间,不管对方脚程再怎么快,也绝没有办法抓住自己。然而伸手扣住垃圾槽的「蛇」下一秒却相当讶异地睁大双眼。手掌明明已确实扣住了垃圾槽,不过这只手却不听使唤。无论他再怎么出力试图拉开垃圾槽,攀在上面的手掌却始终毫无反应。理由很简单,因为原本跟肩头连接在一起的手臂已遭人斩断。过程中甚至没有感受到一丝痛楚。「蛇」转身确认背後的状况,只见挡住自己身影纹桌子已被砍成两半,断面工整平滑,给人一种桌子彷佛是保丽龙制成的迷你模型,遭到加热切割器一刀剖开的感觉。「蛇」又转眼望向自己那只断臂的切口,他从未看过类似的切口。那彷佛是先以透明材质加以固定後再遭到切断的尸体标本一样,完整保留住所有肌肉组织。虽然蛇过去也曾使用过单分子切割器及雷射手术刀等武器,不过都无法形成如此漂亮的切口。更令人惊讶的是,望一郎虽然确实挥动了剑身,不过他挥剑的位置却是在萤娜身旁。不可思议的事不仅止於此,那就是桌子与「蛇」的肩头明明遭到利刃砍断,但地板上却未出现任何剑痕。或许是察觉到「蛇」脸上的惊愕吧,望一郎开口对他说:「『次元切断』……不晓得这样说你是否能够理解呢?但我猜你们大概只知道有这么一个观念而已吧……」望一郎摆出了举起剑身的架势,「蛇」领悟到自己即将丧命。剑刀由上往下挥砍,剑与「蛇」之间的空气随即相当明显地朝左右两侧分开。「蛇」吹起带有暗号「不必管我,赶紧逃跑」的口哨声。只见手指抵著嘴角的手腕无声无息地被砍断,「蛇」的首级跟著也滚落至地板上。在挥剑之前,望一郎已事先用空著的另一只手遮住萤娜双眼。萤娜虽感困惑,不过或许是由於她已有点理解到即将发生的状况,因此她并没有拨开放在眼前的手掌。「你救了我一命吗?」「嗯。往後我也会一次又一次地出手救你喔。」望一郎如此回答。接著他抬头向上看。他很清楚敬三等人就藏身於天花板另一侧。潜藏於屋顶的敬三察觉到事态变得极不寻常。连「蛇」都无法全身而退,如此的对手简直前所末见。他对前来会合的「目」做出指示:「马上撤退。不过,我希望至少能够知道对方究竟长什么模样。派眼珠子到交谊厅的天花板那边收集情报。」「目」依照指示挖出眼珠,用力抛至天花板附近。「『袋』,开始准备撤退用的工具。」站在他身旁的「袋」从嘴里拉出一台折叠式的小型飞行机械。这是一台无须搅乱玛那能量即可在空中飞行的交通工具。就在此时,敬三背後突然出现一股气息,敬三立刻拔刀朝背後砍去。「等、等一下啦,爸爸。」只见荣子站在他的背後,她急忙张开双手,做出「别砍我」的手势。「嗯?荣子,你怎会出现在这?」敬三与荣子是父女,但是他并未透露任何关於这项任务的情报让身为自己女儿的荣子知情。荣子缓缓接近敬三。在这一瞬间,「目」的声音突然响起。他已经确认到望一郎的长相。「敌人是内阁魔术情报调查室的大和望一郎……!」「目」吓得声音微微颤抖不止。对方竟然是在立场上完全无法理解他为何出手妨碍自己一行人执行任务的人物。虽然据传他是个不但过於年轻,而且身上带著许多谜团,又无人知晓他究竟是怎么坐上现在这个职位的人物,但他却是一名相当忠於自身职务的男子。况且,他跟荣子的关系也很亲密。一想到「与荣子关系亲密」这个事实,敬三脑中顿时闪过一个念头。但这却使他的反应速度瞬间慢了一下。因为身为家人的关系,使得敬三一时之间失去了戒心。此时荣子已搂住敬三,纵身往下一跳。两人撞破玻璃制的天花板,一同落向交谊厅的正中央。「荣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敬三身为忍者的实力当然远远凌驾於荣子之上。他在半空中摆脱荣子的纠缠,顺利降落至交谊厅的地板上,荣子则跳到了离敬三著地处有点距离的望一郎身边。「你问我什么意思?这得花上很长的时间来解释,实在有点麻烦耶。」望一郎面露苦笑。「真是拿你没辄啊,难道我非说明不可吗?」就在她讲完这句话的时候,「袋」与「目」也从天花板的破洞跳了下来,分立於敬三的左右两侧。「你们快逃。」敬三虽说出这短短四字,但「袋」及「目」却都摇了摇头,表示拒绝接受指示。「虽不知大小姐究竟在想些什么,但老爷您才应该赶紧逃离此地。」「没错。既然我们目前正在执行公务,那么违反天神旨意的人是大和望一郎才对。因此老爷您非得尽快逃离现场不可,否则将无法告发此人的所做所为啊。」这句话十分合理。虽然他们因为同伴「蛇」遭到杀害而怒火中烧,但这两人不愧是惯於应付这类场面的老手。不过敬三非得设法确认荣子等人的意图不可。「你是色迷心窍了吗?」敬三开口一问,荣子随即笑著回了一句「怎么可能嘛」。下一瞬间,望一郎的手臂有了动作。那只是一个以手腕快速翻动剑身的简单动作。「目」的首级却随著此举悄然落地,这是敬三及「袋」第一次亲眼目睹次元切断。「你!」敬三及「袋」不禁露出狼狈的神态。令人惊讶的是,「目」仿佛完全没察觉到自己的头颅已被砍断一般,只见他的身体在抽刀往前踏出一步之後,才「咚」地一声颓然倒地。这诡异的现象反而让「袋」留下了采取反击行动的空档。他快速从嘴里拉出一束分量约有一人合抱之多的炸药,并紧紧将这束炸药抱在身前。「不准动!虽不知道你到底用了什么邪门术法,但要是你砍中这玩意儿,我保证整间交谊厅必会陷入一片火海!」情势明明相当不利,却还能做出这样的判断,可见「袋」果然非泛泛之辈。他以爆炸物为盾,阻挡在望一郎与敬三之间。由於望一郎似乎并不希望萤娜受到任何伤害,因此照理说,这种方式应该可使场面陷入胶著,而他争取到的时间也足够让敬三顺利逃离现场才对。但是望一郎神色镇静,以剑尖快速划了个圆。「呜喔!」「袋」感受到自己的双手与一部分腹部组织惨遭切除,他知道连眼前的空气也一并遭到切断了。在他身体前方的空间,被划出一个球状空洞。在下一瞬间,炸药就如同「袋」方才的预告一般,伴随著爆炸声喷出惊人的烈焰。不过这阵火焰却化成一团完美的火球,被包覆於「袋」眼前的空间内。仿佛有颗透明的球将这波爆炸吸进球体内部一样。「这……这怎么可能……」「袋」顿时哑口无言。球体内部的火焰逐渐朝著中央收敛,无论是即将传出的震耳爆炸声,或是准备膨胀扩散开来的庞大热能,都宛如被一个看不见的空间吸走似地逐渐缩小,最後消失於虚无。连被砍断的双手及部分腹部组织也都跟著消失不见了。「袋」面露绝望地看著望一郎。望一郎脸上表情则浮现出一丝近似哀伤的神色。他纵向挥动剑身,「袋」的身体立时自正中央被垂直刦成两半,各自朝左右两侧倒下。「你……你疯了不成!」纵使是身经百战的敬三,也不禁因恐惧而发出颤抖的沙哑声音。只是他这句话所换来的,却是荣子的高亢笑声。「啊哈哈哈哈哈!他可是一点都没疯喔!我最心爱的他啊,只是打算纠正爸爸你所犯下的错误罢了。」荣子仿佛喝醉了一般,满脸通红地放声大吼。「错误?」「要怪就怪你自己为何没有察觉到斯哈拉神的企图吧!」「你说……企图?」敬三喉咙动了下,吞了口口水。「没错。为什么神想杀死这个不起眼的小女娃,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没想到老爸居然还老老实实地遵从命令,可见你已经老糊涂咯!」荣子指著敬三。这当然也是敬三打从一开始就抱持的疑问,但既然目标只是个毫无价值的小女娃,那荣子及望一郎应该也没有理由阻止这个暗杀行动才对。对方的行动也绝不可能是出於正义感,至少这个理由绝不适合套用在荣子身上。「那个小女娃……到底有何价值可言?」敬三开口询问,这次则轮到望一郎出声回答他:「神明可能具有自我意志……这是打从正式著手设计系统开始,开发团队就很担心的一件事。相信您应该知道吧?」这点敬三也知道,这已是超过千年以前的往事。这是当初人类建构出这个以神为中心的系统时的事情,也是一则历史悠久的传说。自从著手开始设计以来,「管理系统搞不好最後会产生自我意志」的担忧就一直存在著。连设计者们之间也冒出「终究只是一台电脑」及「复杂化的系统最後极有可能具备自我意志」等两种声浪。两派意见的议论至今依然没有结论,只有「现状看似尚未发展出自我意志」的报告年复一年地被提出而已。「但是,神只不过是隐藏住自己的意志罢了。他们只不过是装出只会按照人类所设定的程式执行命令的模样。」望一郎说道。「这怎么可能……他们已经萌生出真正的智慧……不,难道说打从一开始,祂们就拥有知性了吗?」敬三额上冒出一丝冷汗。他亲身体认到,过去一直支撑著自己的价值观,如今正逐渐崩溃坍塌。「网路有可能化为知性。连理应毫无自我意志的人造人,只要与特定人类之间产生了超过一段时间的关连性,自我意志便会萌芽扎根……这已是众所周知的事实。既是这样,难道关连性较为薄弱的广大网路就无法衍生出自我意志吗?答案是否定的。这片网路在花费了更为漫长的光阴之後,已经衍生出一股巨大的自我意志了。」望一郎语气平淡地进行说明。敬三则充分理解到这段话所代表的涵义。「你是说神……真的已经变成神了吗?」「至少我知道现在有一股超越人类的知性正试图支配全人类,事情就是这样。」「但、但是……截至目前为止,整个社会依然运作得很顺畅啊。即便真有神明存在,神应该也会善加引导我们的言行举止才对,不是吗?」「如果人类能够理解神的智慧也就算了。不过祂们可以说是一个早就凌驾於人类之上的网路知性体。你说祂们会善加引导人类?祂们保存了人类生活的所有记录,我相信他们或许会迳自分析跟人类感情有关的一切情报吧。我们无法解析被喻为神之领域的范畴……例如哲学、文学、宗教……这些全都获得阐明,并融入网路当中,再得到补齐。因此弛们根本不需要身为实体的人类啊。」「但……但祂们应该也有所谓的慈悲……不,应该说是慈爱之心才对吧?」由於严重性过大,使得敬三的声音不自觉直打哆嗦。「当然,纵使神明能够彻底解析人类,并在网路中重现人类的起居作息,不过杀死活在这世上的人类与破坏人类生活,对祂们来说本就毫无意义可言。但那也仅止於『没有什么好处』罢了。」望一郎摇了摇头。「既、既然如此,我们更应该依循一直以来的模式生活就好了吧?只要服从祂们,我们就能过著衣食无缺的生活啊!」「你真的认为这称得上是人类所过的生活吗?」「我想知道的并不是人的定义!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那个小女娃到底是谁?」敬三已感受到一股极为巨大的恐惧,一股远比自身肉体遭到消灭还要庞大的恐惧,一股彷佛自身的存在惨遭名叫「无意义」的虚无所吞噬的恐惧。「不准你称呼她为小女娃。众神均以『自同律』来称呼她。」「自同律?」「我不晓得她为何被称为『自同律』。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她乃是众神之子,众神只会对她倾注爱情,真实意义的爱情……」望一郎轻抚萤娜的头发。萤娜整个人颤抖不止,完全无法理解他这番话的意义。她甚至只能眼睁睁地看著惨剧接连发生,束手无策。「她是人造人吗?」「不,她是货真价实的人类。然而重点在於只要与她订定『单一者契约』,便可获得专门用来支配众神的『虚体』。」「你、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就简单解释一下好了。只要拥有她,就能让众神再度纳入人类的掌控底下。众神其实反而很期望能受到人类的控制。处理不了漂流於广大网路当中的知性的祂们,渴望得到实际的身体。祂们的渴望就只是希望得到一具身体……」交谈至此,敬三总算看清了整件事。不,或许该说他只是为了摆脱那如临深渊般的恐惧之情,才把事情给单纯化了。其实他的理解倒也没有什么大错。「也就是说,那个女孩是关键,而拥有她的唯一一名人物,便有能力控制众神……这就是事实真相对吧?」「虽然我不太喜欢事情被单纯化至这种程度,但是就沿用这个结论也无妨。」望一郎点了点头。但是,这段话当中仍藏有矛盾之处。「不过,还有一点令我不解。斯哈拉神为何要试图杀死这个女孩?弛不是期望受人控制吗?」敬三开口询问,望一郎随即点头回应:「因为众神拒绝了我。我并非为了私欲而试图控制众神,我反而想要藉此解放弛们。但众神似乎察觉到我意欲为何,祂们很害怕遭人放逐至虚空。为了避免这种情形的发生,在得知无法解决我之後,众神便将下手的目标转移至她身上。因为杀死她也能得到同样的结果。」「那为何众神过去迟迟未采取行动?」「那是因为必须等她成长至一定年龄才行。另一个理由是纵使众神拥有自我意志,祂们依旧无法跳脱出人类事先输入的程式设定。若不解除所有程式设定,便无法让神纳入我的掌控底望一郎这句话使敬三顿时倒抽了一口气。「难不成……你们一直都在打我的主意吗?」敬三对自己的想法心生战栗,转过去望向荣子。荣子脸上的表情则肯定了他的猜测。望一郎首先就打算将斯哈拉神纳入自己的控制底下。「你这邪恶之徒!」敬三放声咆哮,但望一郎却对这声咒骂轻描淡写地带过:「你才是邪恶之徒。你企图动手杀害一名无辜少女,到现在仍日夜沉溺於权力斗争当中。无论神明做出多么疯狂的指示,你还是选择服从。我有能力改变神与人之间的关系,神与人彼此之间不该存有任何纠葛才对。」敬三也很能理解他所秉持的理念。然而就真正的意义来说,搞不好望一郎才是正确的那一方也说不定。只是看著眼前的荣子,敬三就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过著身为人类所不该有的错误生活。「难道我真的用错教育方式了吗……!」「现在後悔也来不及了!连我也觉得很奇怪,真亏你有办法把我教育成这副德性呢!」荣子从怀中抽出一支棒状的手裏剑,猛然脱手射向敬三。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这可说是丝毫不带犹豫的一击。像敬三这样的高手,当然也不会如此轻易就命丧剑下。他拔出短刀……却没能弹开疾射而来的手裏剑。「能够顺从欲望过完这一生,我一点都不感到後悔……!女儿的身影看起来就如同我的镜中倒影啊……!」敬三那只紧握短刀的手掌已飞向空中,而这当然是望一郎出手砍下的。棒状手裏剑深深刺进了敬三的胸口。「连你生下我这回事都从未心感恩的我,可是第一次向老爸你表达感谢之意喔。感谢你事先安排了大祭司候补的职位给我啊!」荣子露出极其残忍的笑容。敬三脸上充满了绝望神情。「我老实告诉你吧!大和望一郎虽会杀人,但他肯定是个不折不扣的善人。像你这样的恶徒……绝对无法跟随在他身边啊!」「哪有这回事!我是女人,而他对女人可是相当温柔的呢。懒得跟你废话,这个我要收下了。」荣子伸手探入敬三怀中,抢走了被视为斯哈拉神大祭司之凭证的纹章。「原来权力这玩意儿就只有这么点分量啊。」荣子面露笑容,将纹章收了起来。望一郎脸上浮现出转瞬即逝的不悦神情,接著彷佛为了安抚内心泉涌而出的情绪一般,他轻轻抚摸著萤娜的头发,萤娜顿时吓得绷紧全身神经。「不必紧张,虽然发生了很残酷的事情,但那个人是方才企图杀死你的坏人。放心吧,在你忘记这些可怕的事情之前,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望一郎语气温柔地对她说。然而萤娜依旧威到十分害怕。「那……那就麻烦你让我独自一人待著就好了。你好可怕喔……」「我当然也想照你所说那样去做,但你很有可能会再次遭到袭击。哪,话又说回来,我可是一直都在等待著你喔。我真的很希望你能了解到这一点呢……」「但我以前从未在任何地方见过你啊。」「不,请你千万别说出这么冷淡的话好吗?喏,你头上那个发饰,不就是我以前送给你的礼物吗?」望一郎伸手轻轻把玩著别在萤娜头上那个小鸟造型的发饰。「咦?我根本就不记得这是谁送给我的礼物耶。」就在萤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沱黏液掉在地上并进裂开来,现场响起了一阵啪答声响。望一郎及荣子提高警觉,萤娜也跟著望向声音来源。只见从空间中裂出一道垂直的缝隙,黏液就是由缝隙当中不断滴落的。那是一幕既诡异又恶心的光景,感觉就好像一团内脏出现在半空中。而且还有一双手仿佛试图扳开这道裂缝一样,由里面猛然伸了出来。以双手将空间连同黏液一并扳开,自裂缝内侧的黑暗当中出现的人正是阿九斗。「虽然连我都觉得真亏自己有办法使出这么诡异的现身方式,但是看样子这似乎就是我与生俱来的力量啊。」阿九斗降临至交谊厅,双眼怒瞪望一郎。「小阿!」萤娜虽想要跑过去找阿九斗,不过望一郎却扣住她的肩膀,制止了她的行动。「你快点放开人家啦!」「危险。」「小阿会保护我,用不著你担心啦!」「不对,我说的是那个人很危险。」望一郎将萤娜拥入怀中。阿九斗脸上顿时浮现出凶险的表情。「你打算只凭外貌判断一个人的善恶吗?不,是我搞错了。看样子咱们似乎天生就水火不相容呢。」「我也有同感。无论如何,我都只能认定你是个连『邪恶之徒』都不足以形容的罪恶象徵。」「那可真是太巧了,我也认为你就等於是善良的结晶体呢。而且你促使我更坚定了我的决心。」「决心?」「我下定了两个决心。不过现在比较重要的决心……是守护她的自由。」阿九斗朝萤娜伸出手臂。萤娜虽然也向阿九斗伸长手臂,望一郎却不容他们称心如意。「那只是你的私心罢了吧?」「不,你错了。从故事当中获得解放,是这个国家所有国民都该面对的问题。」阿九斗往前踏出一步。望一郎立即对他的举动做出反应。他维持著以左手抱住萤娜的姿势,举起右手挥动剑刀。「呜……!」阿九斗发出了短促的呻吟声。他明明闪身避开了剑刀挥动的轨道,但左手臂却瞬间被砍断。「小阿!」萤娜放声尖叫。阿九斗则轻轻挥动右手,表示出自己并无大碍的意思。「啧……我明明有用玛那能量布下了一层防御罩啊……」「若依照你们所知的原理,我根本无法策动方才那一击。玛那能量并无法砍断次元,我所用的乃是俗称『霍吉森式完全切断』的原理。」「虽然我搞不懂那是什么原理……」阿九斗以右手压住左手臂的断面,接下来顺势将力量集中至右手,并猛然拧进左手臂的断面当中。虽然那是一幕相当骇人的光景,不过令人惊讶的是,此举并未造成伤口进射出太多鲜血。最後当阿九斗开始抽出右手之时,右手手指竟与另一只手,也就是左手掌的五指交握在一起。他接著再拉出右手,只见左手手腕与左手臂逐渐由断面缓缓延伸而出。换句话说,阿九斗的右手从断面当中拉出了一条重新长好的左手。「你这可怕的怪物,简直令人作呕。」望一郎极其不屑地说道。「连我自己也有同感。其实我也是刚刚才发现自己有能力完成这样的壮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