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只是一小部分。况且被击破的只有左翼而已。主力战对我方有利,大家无须恐慌。完全没有必要在意,一开始我就没指望过骑兵队。派五千士兵防备从左翼而来的侧面攻击就行了!其余步兵部队,全力集中在中央!我们必须突破敌军的中央步兵队!”坎塔列斯大公激励着部下。“继续推进,冲破敌阵!”在帕得拉翁步兵的推进之下,卡拉多瓦中央的步兵缓缓地向后退却。卡拉多瓦步兵的两端似乎相当善战,但中央的战力却明显锐减许多。“果然,三日前与欧托涅一战的疲惫似乎仍然存在呢。”维里亚特说道。“不,这是因为我帕得拉翁的兵力强盛啊!”坎塔列斯大公大声地叫喊着。“保持这个状态向中央推进!冲破敌阵!”只要突破某个点,将阵形破坏掉的话,卡拉多瓦军就会陷入混乱之中。若能趁此机会一举击败对方,胜利就十拿九稳了。“所有士兵向中央靠近,再集中一点!”在坎塔列斯的命令通过传令兵下达到步兵队之前,士兵们已经开始对向后退的卡拉多瓦步兵的中央部分进行集中攻击。“胜利就在眼前了。”从维里亚特的声音中已经可以看到胜利的喜悦。“必胜!”坎塔列斯大公自信满满。“比起那个君特兰姆,我的力量还是略胜一筹啊!”下令欧托涅进攻之前,他就已经数度发动结盟国对卡拉多瓦展开攻击,以进行牵制。而君特兰姆也不时对帕得拉翁施行同样的伎俩还击。帕得拉翁大公国与卡拉多瓦王国的国力,可谓是平分秋色不相上下。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会遭到对方的并吞。坎塔列斯大公一直小心谨慎,施以各种打击手段,缩小对于卡拉多瓦的封锁网,等待时机,终于让他等到这一刻的来临。虽然两人从未直接见过面,但是九年来,君特兰姆始终是他憎恨得无以复加的宿敌。“前进!前进!”终于要战胜这个宿敌了。在愉悦的高昂情绪之下,坎塔列斯大公不断地挥着剑鼓舞士气,而受到鼓舞的士兵们也更加卖力地向前推进。谁能发觉得到呢?这股胜利的自信正是迈向败北的一小步。完全没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帕得拉翁军正埋头穷追着不断后退的卡拉多瓦军。帕得拉翁步兵气势如虹地挥斩而下的剑,在卡拉多瓦兵拼死命的盾牌阻挡之下,一次次地绽出火花。每当卡拉多瓦兵试着从盾牌之间伸剑刺出的时候,士气高昂的帕得拉翁兵就会猛烈地把剑击飞出去。战况看来对帕得拉翁极为有利。不能取胜,不能向前推进,但是,也绝不能失败。欧鲁比司在不引起敌人注意的情况下,一点一点地让三万步兵向后退。他一面得尽量降低士兵的折损,一面又得佯装抵挡不住而节节败退。还有比这更艰难的任务吗?其实这一点君特兰姆早就设想到了。为了让计策顺利进行而又能欺瞒过敌人的耳目,君特兰姆故意将三日前与欧托涅作战过的疲惫士兵安排在比较前面的位置。这些兵一受到力量推挤,自然就会向后退了。(情况很不错,进行得非常顺利。)中央的三万军队慢慢后退的话,帕得拉翁军就会为了突破此处而集中兵力。他所要利用的就是这一点,让敌军向中央集中,其中的空隙,就让查尔比诺和弗洛蒙指挥的两侧步兵队缓缓进入填补。这一切都必须在不引起对方注意的情况下缓慢进行。君特兰姆所构想的策略,正朝向完美的境地顺利推移。尽管表面上的卡拉多瓦正处于险恶的劣势之中。“跑啊!快跑!快绕到敌人的后方去,从后方对敌人的右翼骑兵进行包夹!”贝尔妲骑着爱马穿越战场。虽然帕得拉翁的步兵队不断地从侧面射箭过来,但她只是挥剑挡开,一心一意朝着敌人的最后方奔去。“贝尔妲阁下!”背后传来艾迪纳尔的声音,她又急过头了,贝尔妲稍微放慢奔驰的速度。艾迪纳尔的坐骑脚程并不慢,而且还是匹骏马。只不过,贝尔妲的马不光是健步如飞,上面的骑士体重也轻,所以才会展现出如此的速度差异。上了战场的兴奋应该也是一个原因吧。“从后方被夹击了!”抵达敌军末尾的贝尔妲身影,令帕得拉翁兵胆战心惊。位于敌阵末尾的士兵们并没有弓箭装备,所以只能握着剑摆好姿态,等着万一遭到贝尔妲等人袭击之时才加以反击。然而,贝尔妲却从他们后方穿了过去,一口气朝着敌军右翼前进。在敌军的右翼之处,库罗梅尔所率领的五千名卡拉多瓦骑兵队,正与势均力敌的敌军骑兵队打得难分难解。“是两面夹击!”发现从背后赶到的贝尔妲白马的敌方骑兵,发出了胆怯的叫声!“将帕得拉翁的骑兵队包夹起来!”贝尔妲举着剑,从背后向帕得拉翁骑兵发动攻势。帕得拉翁骑兵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完全不给这些不知所措、慌慌张张掉转马首的敌人任何机会,贝尔妲将他们一个个砍倒。而艾迪纳尔等人也随即展开攻击。帕得拉翁有骑兵五千名,而卡拉多瓦则有骑兵一万二千名。这是压倒性的力量差距,帕得拉翁的骑兵就这样眼看着越来越少。“库罗梅尔大人!”认出在敌方骑兵正中央挥着剑的库罗梅尔,贝尔妲大叫。库罗梅尔正遭到两名骑兵夹击,好不容易终于摆脱掉的时候,却又遭到一记强烈的撞击而松开了剑。“是以骑兵搅乱之策吗?”听见帕得拉翁骑兵几乎全数被剿灭的时候,坎塔列斯大公如此猜想。战争的主力终究是步兵,骑兵除了搅乱阵势之外几乎没什么意义可言。“别在意,反正我们不久就可以突破中央了!向中央前进!继续前进!”直到此刻,坎塔列斯大公仍然没有领略到君特兰姆策略的真正意义。“喔!”和一个大力士竭尽全力以剑互击的库罗梅尔,手上的剑被震得松脱,手腕整个麻痹。接着又被另一名骑士猛力地刺中左肩,痛楚贯穿脑门。不、那与痛楚无关,由于负伤的这个事实而产生紧张,感觉到一阵像是被针扎到般的炽热与焦虑在全身游走,库罗梅尔因而落马。“库罗梅尔大人!”刹那间,一匹白马从眼前飞跃而来。敏捷的动作,在一瞬之间便将敌军骑兵的喉咙割断。喷出红色血沫的敌兵向后仰倒落马。贝尔妲立刻将姿势调整,以纯熟的技巧快速掉转马首,爱马在主人的要求之下迅速回应。轻巧的贝尔妲所骑乘的白马向后一转,正好来到另一名敌人的背后。贝尔妲从敌人背后,一剑砍中敌人坐骑的臀部。伴随着高亢的马鸣声,敌人的马开始踹着后腿。贝尔妲连后果都预料到,她快速向一旁闪躲。臀部被砍伤的马,一面高声嘶鸣一面狂暴地企图将骑马者甩落。骑马者则拉着缰绳安抚马匹,虽然免于落马但也已是精疲力尽。负伤的马匹就这么狂乱地从贝尔妲等人的身边跑开。“快、库罗梅尔大人!趁这个时候赶快上马!”贝尔妲从马上伸出手。库罗梅尔的眼眶意外地湿润了起来。“来,快点!”即便在这个时候,库罗梅尔依然先将沾满泥巴的手用胄甲刮干净之后,才握住了贝尔妲所伸出来的手。苦口劝说的贝尔妲将库罗梅尔的身体一拉,库罗梅尔便顺势踩住马镫跃上马背。“伤口怎么样?”“小意思,一点擦伤而已。”伤口似乎很浅,所以左臂移动的时候出血量并不多。“那就太好了,您要抓紧一点喔。那边的那匹马是您的吗?”在战场的边缘之处,贝尔妲发现一匹失去主人、徘徊不去的栗色马匹。“的确是在下的马。”“那么,我们就一口气跑到那里吧。”“多谢。”贝尔妲身后的库罗梅尔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把手环上贝尔妲纤细的腰部抓紧。接着,贝尔妲立刻驱马奔向那匹马的旁边。途中,两个敌人挥剑向他们砍过来,贝尔妲制服一人,将另一人的剑击飞出去,然后火速地赶到库罗梅尔的爱马身边。“太谢谢您了,真是感激不尽。”换骑至爱马背上的库罗梅尔,向贝尔妲低头致谢。“您不必如此拘礼,现在还在战争中呢。愿卡拉多瓦获胜。”“没错!”“那么,我先在此预祝您战功彪炳!”“承蒙女神救命,现在又祝我战功彪炳!”贝尔妲面带微笑、轻盈地策马离去,再次回到战场之中。那一瞬间,库罗梅尔完全忘了自己身在战场,就这么着迷地望着贝尔妲的背影。这个时候,骑着黑马的艾迪纳尔向他靠近。“库罗梅尔大人,现在可是战争的最高潮呀。”“我、我知道啦。”看着库罗梅尔惊慌失措的模样,艾迪纳尔在头盔的掩饰下暗自偷笑。“贝尔妲阁下对于负伤者是绝对不会弃之不顾的唷。这可不是针对您一个人而已,任何人她都会伸出援手,您可别会错意了。”“你,我不是说过我知道了吗?”满脸通红的库罗梅尔以单手策马疾驰,跟随贝尔妲之后再度回到战争之中。Ⅶ遭到贝尔妲与库罗梅尔的骑兵队夹击的帕得拉翁五千骑兵,不一会儿就完全毁灭。被留下的只有尸体、负伤而动弹不得的士兵、失去主人的战马、以及负伤倒下的马而已。除此之外,现场还弥漫着一阵浓浓的血腥味。“策略就从现在开始!库罗梅尔大人、艾迪纳尔大人,快呀!”贝尔妲一马当先,仿佛不知道什么是疲惫似的策马疾驰,返回到敌阵后方。就在贝尔妲等人奋战的同时,帕得拉翁军也推压着卡拉多瓦的步兵,以完整的阵形不断地向前推进。相对于此,卡拉多瓦军由于中央遭到强力推压,所以欧鲁比司所率领的三万步兵向后退了约四里半。其结果,不、应该说在君特兰姆的作战计划之下,配置于欧鲁比司部队左右的弗洛蒙与查尔比诺所率领的步兵,形成了向前突出四里半的阵形。而且,贝尔妲、库罗梅尔等人的骑兵也绕到了敌人的后方。相信有利而倾全力于突破中央的帕得拉翁军,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卡拉多瓦军团团包围。直到贝尔妲等人的骑兵队攻下敌方后阵、完成包围之时,帕得拉翁军才察觉到这个情况。前方有欧鲁比司的步兵队,右手边为弗洛蒙的步兵队,左手边为查尔比诺的步兵队,而后方则是贝尔妲、库罗梅尔的骑兵队。帕得拉翁军,已经完完全全地被团团包围。“被包围住了!”“没地方逃走啊!”“怎么办?”帕得拉翁的士兵陷入一团混乱。这个时候一片呐喊扬起,卡拉多瓦兵或是举弓射箭,或是刺出长枪,还有人持剑砍了过来。被敌人完全包围,帕得拉翁军自然而然地越来越向中央聚拢。大约九万的士兵互相挤来挤去。“什么事啊?”“发生了什么事?”位于阵形中央之人,看见自家军队的士兵从四面八方后退而来,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大叫起来。“作战啊!”“别后退!”“我们被包围了!”“被包围了!完全无路可逃!”从相信有利的形势骤然一变、落入战败的阵形,这样的反差让帕得拉翁军的混乱更是剧烈。直到目前为止地战争当中,大军的阵形通常从一开始就编组完成,并且以同样的阵形持续到最后。而阵形崩溃的时候,也就意味着战败将至。因此,君特兰姆才会构想出将最初的阵形加以变化,用来包围住敌人的策略。对于帕得拉翁大公国的坎塔列斯大公,不、对于大陆各国而言,这都是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新奇战术。“可恨太可恨了,君特兰姆!”掌握战况的坎塔列斯大公恨得咬牙切齿。被团团包围的帕得拉翁军不断后退,彼此间的距离也越来越紧密。九万大军几乎紧密地聚集成一个圆形。被封闭在中央的士兵,由于被包围在四周的自家士兵的阻碍下而无法与敌人面对面,在兵力上形成了莫大的浪费。相对于此,将敌人团团围住的卡拉多瓦军由于宽广地展开,所以几乎都看得到敌兵。他们可以先将外围的敌人打倒之后,再进一步打倒内侧的敌人。帕得拉翁的士兵数量眼看着越来越少。“战斗!战斗!分散开来继续作战啊!”在圆圈中心,与自家军队挤成一团的坎塔列斯大公喊叫着。这么下去的话肯定会全军覆没。“一定要想办法突破一点!”然而,就算能打倒前面的敌人,背后还是会遭到攻击,而且两侧同样也有危险,结果还是只能维持圆形而完全无法改变阵形。“闪开!给我让开!”激动的指挥官当中,为了移开茫然混乱中的自军士兵,甚至有人开始向外杀出。卡拉多瓦军队的士兵不只是用剑作战而已,位于后方的士兵还会不断地向圆的中心射箭过来。坎塔列斯大公的头上就有好几支箭从天而降。“大公!”从遥远的头顶上方以猛烈气势下降的箭,全都被旁边的维里亚特用剑拂开。为了守护坎塔列斯而挥着剑的维里亚特坐骑的臀部被箭刺中,马儿发出高声嘶鸣,将维里亚特摔到地上。“维里亚特!”狂暴的马儿以后腿踢开了主人之后,仍然持续发狂,不停地以马蹄踢着周围的骑士或士兵。被爱马以最大力量踢开的维里亚特,脖子和胳臂部扭曲成不自然的角度倒在地上。不仅如此,由于在混乱之中遭到周围马蹄的数次践踏,浑身上下红色的血迹也越扩越大。“可恨啊!可恨的君特兰姆!”恨得咬牙切齿的坎塔列斯大公的嘴唇滴出血来,双眼也被愤怒染得通红。猛然抓住从天飞来刺入左肩的箭、用力拔出,也不止血地就拔出腰上的剑,发出怒吼。“战斗!拿出身为帕得拉翁士兵的骄傲继续奋战!”然而,士兵们早已乱成一团,根本不知道该从前面逃走还是从后面逃走地四处乱窜。“可恶、太可恶了!该死的君特兰姆!让开!挡我者死!”坎塔列斯开始向前面移动。只要是阻挡他前进的人,就算是自己的士兵他也照砍不误。他要到最前线去,向卡拉多瓦军挑战,向君特兰姆挑战,还要把君特兰姆的头颅给割下来。抱持着这惟一的念头,坎塔列斯在混乱之中策马前进。“呜……”坎塔列斯感觉到右侧腹部升起一道炽热的痛楚。那是敌人之剑?还是来自于混乱或错乱的自己人之剑?一把来路不明的剑,不知是意外弹起亦或是蓄意瞄准,就这么刺中了坎塔列斯的腹部。骑在马上的坎塔列斯的魁梧身躯剧烈摇晃。幸亏及时扶住了马首才免于跌落马下。不能倒下,但是真能撑得住吗?至少也得撑到砍下君特兰姆的首级为止,直到卡拉多瓦向他下跪臣服为止。“战斗!以帕得拉翁的骄傲战斗!”高高地举起剑,坎塔列斯大公在敌兵面前一跃而出。在混乱之中,贝尔妲认出了坎塔列斯大公的身影。当然,她并非直接认出对方的相貌,也不是对其华丽的军装感到怀疑。她是因为看出环绕在坎塔列斯身边的亲信和卫兵一面守卫,一面试图寻找逃脱机会。然而,卡拉多瓦的包围网相当厚,因此亲信和卫兵的人数也越来越少。坎塔列斯大公本人也挥着剑自卫,斩杀从左右攻击而来的士兵,他的勇猛实在是无与伦比。仿佛在鼓舞着残存少数士兵般地大声呼喊,坎塔列斯高举着剑,策马冲向卡拉多瓦兵面前。坎塔列斯大公的侧腹,不断有鲜血从胄甲的缝隙中滴落。伤口似乎很深,恐怕已无法再支持多久——卡拉多瓦的多数骑兵和步兵注视着坎塔列斯。“那就是坎塔列斯大公吗?”“竟然发现了敌人的总帅!”“抓住他!”“让我来!”“不、我来!”坎塔列斯大公决不会心甘情愿地束手就缚吧?既然如此,就以骑士之道来作为他末日的点缀吧。贝尔妲强烈地想着。贝尔妲插入卡拉多瓦士兵与坎塔列斯大公之间,像是阻挡去路般地骑马前进。手上握着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坎塔列斯大公。“您就是帕得拉翁大公国的坎塔列斯大公吧,我的名字是……”原本打算要求单打独斗而自报姓名的贝尔妲停下动作,因为她感觉到库罗梅尔正骑着马从后面靠近。与其被身为女性的自己打倒,不、贝尔妲虽然不一定会胜利,但是最后一战的对手是个女人恐怕不怎么光彩吧。贝尔妲决定把场面交给库罗梅尔来处理。“库罗梅尔大人,讨伐坎塔列斯大公一事就交给你了。”“哦!”就算没有贝尔妲的请托,这也是库罗梅尔的期望。但如果这是贝尔妲所要求的话,当然是再好不过了。“我的名字是库罗梅尔。您就是帕得拉翁大公国的坎塔列斯大公吧。我请求与您一对一单打独斗!”库罗梅尔已经斩杀了不知几人,把淌这血的大剑用力一挥,甩掉了鲜血和脂肪之后,便摆起架势。紧接着,艾迪纳尔也从库罗梅尔背后急忙赶到。看到这幅情景,坎塔列斯大公大声而豪迈地笑了起来。“这就是卡拉多瓦人哪。我坎塔列斯岂是轻而易举就能够解决掉的吗?单打独斗,实在太可笑了!你们这些人我还不放在眼里呢!干脆全部一起上吧!”刚毅的大公护住受伤的左肩,只以右臂单手持剑。“来吧,分个胜负!”库罗梅尔踢着马腹前进。然而,他以全力所砍下的剑,却被坎塔列斯单手所持的剑给拂开了。极为强大的臂力,甚至让高大威猛的库罗梅尔在马上剧烈摇晃。在一旁守侯的贝尔妲不禁感叹。“乳臭未干的小子!我早说过让你们一起上的呀!”表情因痛苦而微微扭曲,但坎塔列斯大公依然豪迈地大笑。只是这一笑,却让侧腹涌出了大量的红色液体。他的脸色早已变得土黄,惟有目光依旧锐利无比。这就是君主的凋零方式吗?贝尔妲不禁感慨。既然如此,惟有全力以赴才是对于对手的一种尊重吧。“怎样?怕了我这个人,所以不敢上来挑战了吗?既然你们不来,那我就过去吧!”坎塔列斯忽然快马疾驰,朝着艾迪纳尔砍来。艾迪纳尔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势,只能勉强地拔剑抵挡。在坎塔列斯强劲的一击之下,连马匹都踉跄地站不稳脚步。不让对方有丝毫喘息的余地,坎塔列斯大公回剑再次向艾迪纳尔斩落。散发着浑沌光芒、对准态势崩溃的艾迪纳尔所斩落的剑被架了开来。贝尔妲在艾迪纳尔被震得踉跄的瞬间,立刻快马疾驰,接着像是跃入坎塔列斯怀抱似的,将他的剑弹开。坎塔列斯大公感觉到右臂一阵麻痹。但是,他咬紧牙关拼命强忍,硬是不让剑松手掉落。趁此机会,艾迪纳尔逃过一劫。“太弱了!这是什么软弱无力的剑哪!”尽管脸上毫无血色,坎塔列斯大公仍旧指着贝尔妲的剑,高声大笑。“库罗梅尔大人,有劳您了!”贝尔妲大叫。讨伐之人只有库罗梅尔最为合适,这是贝尔妲的判断。“没问题!”库罗梅尔以剑回应之后,便一直线地朝着坎塔列斯大公冲了过去。在马上气势磅礴直挺挺刺出之剑,坎塔列斯大公只闪躲了一次。剑与剑的互击绽出火花。然而,就在此刻,坎塔列斯大公的身体剧烈摇晃。大量涌出的鲜血似乎早已让他意识模糊。然而,尽管如此,他依旧单手持剑,以锐利的眼光逼视着库罗梅尔。“尽管来吧!”“觉悟吧!”掉转马首、再次进攻的库罗梅尔叫喊着把剑刺出。剑身突破胄甲接缝,深深地刺入坎塔列斯大公的腹部。坎塔列斯大公依然维持着高举着剑的姿态,发出冷笑。然后,便以同一姿势向后仰倒,从马背上落下。手拿着剑、张大眼睛,就这么瞪着敌人而死去。“坎塔列斯大公死了!”在气喘吁吁的库罗梅尔的叫喊之下,卡拉多瓦全军发出了如雷的欢声。第四章两种疾病Ⅰ话说置身于蓝斯瓦尔城,被视为仙女神、或者是仙女神使者而遭受款待的周一郎和多梦二人。他们被捕的那个晚上,意外地在柔软的床铺上睡得很熟,一直到隔天早上,听到敲门声的时候才醒了过来。大概是天亮了吧。之所以说大概,是因为房间里并没有窗户,所以无法确定究竟是早上了与否。“咦?这里是?对呀,刚从地球仪过来……”在睡梦之中将来到异世界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的周一郎,一面回想着事实一面起床。在他身旁的多梦也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再次认清现实。敲门声再次响起。“听到了,有什么事情吗?”暂且先以日语回应之后,周一郎把房门打开。昨夜的翻译官在门口行了一礼后进入室内。房间里的壁炉火焰早已熄灭,几乎没有一点光亮,门外的走廊也是一片微暗。翻译官的手上拿着一座点燃三根蜡烛的烛台。将翻译官片段式的日语连接起来之后,对方的意思似乎是某个人的妻子想要见见仙女神——也就是多梦。“请稍待片刻,让我们准备一下。”好不容易比手划脚地和翻译官沟通,暂时把他请出房间之外,周一郎和多梦二人随即用手把头发梳理好,再把毛衣的下摆弄整齐,脚上当然还穿上了运动鞋。二人将仪容整理好,一起步出房间的时候,门外不光是翻译官,还多了一位贵妇人站在那儿。她穿着一袭颇为华丽的淡蓝色洋装,金色的头发高高地梳成一个发髻。“主人、妻子。”翻译官指着贵妇人告诉他们。“她是你主人的妻子吗?”周一郎试着问清楚点,但翻译官却只是重复着“主人、妻子”这两个名词。这位贵妇人一副心神不宁焦躁不安的模样,而且脸色看起来也很差。她以扇子遮着嘴和翻译官说话。这位贵妇人应该是个身份崇高的女性才对,因为翻译官每回一句话,就得向那个妇人鞠躬行礼一次。也许是城主的妻子也说不定。周一郎忽然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