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川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哈哈一笑,表情与笑声中带着几分做作。「不过您总可以高兴一下吧?」「我倒觉得这等于是手脚都给扯掉了。」伊达将扑克脸换成了苦涩的表情。「您说这是什么话,脑袋不是还留着吗?」「看样子你倒是有不少手脚可用啊。」「要让这么多手脚不打结可是很辛苦的呢。」这个恶名远播的男子以说笑的语气将伊达的话挡了回去。要在当今的日本新成立一个兵力超过一万人的组织绝非易事,不是随便打通几个关节就能实现的。025t_with_mark.jpg(79.03KB)2008-6-2521:46「我们已经有几十年没像这样面对面说话了吧?虽然我们彼此还说不上是上了年纪,不过也已经不年轻罗。」黑川的语气有了改变,发散出一种彷佛怀念着往日时光的气氛。「你倒是变了啊。」「是吗?我自己是不怎么清楚。以前的我给人什么印象?」「清廉洁白,个性耿直到让人担心。」「您的意思是说我现在变脏了?」黑川的话里多了几分自嘲的味道。「活在这个世界的人又有谁不脏呢?不管是我,还是你,都不例外。」伊达的这句话,让黑川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瞬间。接着藏在眼镜下的眼神迅速恢复笑容,并耸了耸肩。「不过高官对责任的追究也还真是够偏颇的了。坂上斗真的名字一次都没出现,真不知道该说是彻底还是胆小。前几天我的一个部队才刚被那名少年一个人毁掉,但是上头有做出什么对应呢?就只有根据特别保护条例发布一项拘捕令而已。他们就这么害怕真目家吗?」黑川将这危险的发言说得轻描淡写,话中甚至顺便明白告诉伊达,他已经在追踪斗真与由宇的行动。「你就不怕真目家吗?」「现在负责亚洲地区的人是真目麻耶,只不过是个小丫头……这么说是有点太小看她,不过不管那位干金小姐怎么说,现任总帅终究是真目不坐。而他现在并没有做出明显的动作,所以我们也就不用在意。等真目不坐开始介入之后,再去想办法就行了。」伊达内心颇为佩服,因为这个判断非常适当,没有被真目家的威名迷惑,该掌握到的要点都有掌握到。「对真目家这部分,我的意见跟你一样。好了,外面还有人在等我,我先失陪了。」「伊达。」从背后叫住伊达的黑川,语气变得与先前回然不同。「ADEM的正义,就由我来继承。」这是他的真心话。从今天见到黑川以来,这还是伊达第一次觉得自己看到他毫不矫饰的表情。站在那儿的黑川谦,跟以往没有丝毫差异。&Z(g!i6O'n$W-5伊达才刚带着严峻的表情从建筑物中走出来,就看到八代以满脸笑容相迎。「辛苦了,会议结果怎么样啊?」虽然说看伊达的脸色就知道没什么好结果,但八代还是笑嘻嘻地发问。「冻结ADEM的特权,LC部队暂停活动。」「还有呢?」「就这样。」「咦咦咦?」「你在惊讶个什么劲儿?」「组织解体、伊达先生卸任、NCT让渡给别的组织,顺便也开除我。我本来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认为至少会有这些处置,还想说这下可得去找下一份工作了呢。」「是黑川帮了我。」「黑川?是黑川谦?」他们定向一部黑色轿车,那是ADEM的公务车。八代为伤势还没痊愈的伊达打开了前座的车门。「可是这样一来,实质上跟停止活动没有两样啊。要是介入权跟超法规处置全都不能动用,那遗产犯罪要怎么办?我们另外还有好几件案子还没解决吧?」「这些听说也是要交给黑川的组织处理。」「啊啊,就是那个海星是吧?我看我还是去当黑川先生的秘书好了。」「我可没想到你这个人竟然这么绝情啊。」伊达苦笑着坐上前座。「您真是的,我当然是开玩笑的啊。不过……」转动钥匙,发车起步动作略显粗暴的八代,脸上的表情充满了狐疑。「让ADEM没被当场裁掉的人,真的就是黑川谦本人?这还真不是普通可疑啊。」伊达用手撑着脸,注视挡风玻璃前方的景色。五月的天空万里无云,行道树的樱花已经谢了,展露出耀眼的鲜绿色。「这号人物可是有很多不可告人的谣言传个不停呢。记得他跟伊达先生是同一间大学,而且还在同一学年分别以首席跟次席毕业对吧?你们哪位是首席,哪位是次席啊?」「我不记得了……今天是我们多年来第一次再度见面,他还是跟以前一样。」「他从以前就很黑心吗?」「不……」伊达眯起眼睛摇了摇头。「他给我的印象是清廉洁白。」八代开车的动作微微一乱。「清、清廉洁白?请等一下,难道说我的知识是错的?黑川谦的谣传都是假的?还是说是别人误会他了?」「不,你的认知应该没有错。就连我听到那些传闻,也以为是他变了。可是他没有变,还是跟那个时候一模一样。」伊达深深往后一靠,闭上了眼睛。「您跟他谈过了是吗?」「只聊了一下。最后他是这样说的:ADEM的正义就由他来继承。」停在路口其间,八代随着雨刷的节奏哼着歌笑了:「我一向不相信会随随便便把正义两个字挂在嘴边的人。」「不是每个人讲起这个词都是随口讲讲的。今天会议中出席的人里面,曾经在实战中以士兵的立场扣下扳机的人,就只有我跟他。」伊达难得说出这种可以看成有点感情用事的话,让八代十分困惑。从ADEM创设到现在,一路走来并不轻松,然而光是最近一个半月中接连发生的遗产犯罪,就已经比这十年的总和还要重大。八代知道伊达认为自己对时机的判断错误,同意在NCT研究所内进行的脑中黑子实验,进而造成了《希望》市事件,因此十分自责。他也非常清楚尽管伊达这个人并不会因此就变得懦弱,但也不会对部下与一般民众的死伤视若无睹,所以慎重地选择遣词用字:「不过话说回来,海星办事这么干净俐落,对我们却又不赶尽杀绝,实在让我很好奇。当然NCT研究所没有这么容易料理啦,毕竟拥有特级权限的人只有岸田博士,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开除,而且好歹也有UN的第二京都条约在。」八代还笑着补上一句「体面这种东西有时候还真能派上点用场啊」。但是说到这里,他露出略显犹豫的表情,之后就像被转成绿灯的号志推了一把似的,踩着油门说了下去:「岸田博士曾说过,就因为上司是伊达先生,他才可以放心把NCT所管理的遗产技术托付给您,因为您是一个绝对不会把遗产用在利己用途上的人。」伊达露出意外的表情,嘴边更是浮现出今天第一次微笑。「怎么啦?你这是在安慰我?真没想到会听见你这么说啊。」「您就别拿我说笑啦。不过真的没有办法吗?不管怎么说,在不远的将来,高层一定会对NCT研究所施压。」「如果有必要,我也会考虑把NCT研究所里B级以上的遗产资料全部销毁。」「LAFI要怎么办?再怎么说,那玩意可不是销毁以后装作不知道就能了事的,而且要追踪土拨鼠公主也是得……」「就算权限要全部转移,也得花上一些时间,不用急。倒是存取混沌领域的作业进行得怎么样了?」八代摇了摇头:「照岸田博士的说法,目前还没有头绪。」以木梨为首的LAFI技术人员,在之前发生的事件中不是死亡,就是身受垂死重伤,而且参与开发最重要的人物峰岛由宇现在更是逃亡中。ADEM能掌握到逃亡中的峰岛由宇所在位置,靠的不是别的,正是LAFI二号机的存在。当不久的将来,高层对NCT研究所施压时,无论高层打算如何处置LAFI,都一定要在这之前备份并消除其中的重要资料,并分析混沌领域的内容。如果没有先做好这些准备,就不能随随便便让LAFI见光,因为那不是寻常的超级电脑,绝对不能让外界知道它蕴含多么危险的可能性。「我们查出让黑川的部队遇上他们两人的元凶了,看情形是他们发现峰岛由宇跟坂上斗真留下的物品。」「地点呢?」「是在多贺取山间地带,一栋山腰上的小木屋。大概是在山脚下的市镇把各种用品都买齐了,他们只把先前穿在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随便埋一埋。当时多半是急着逃走吧。」听到多贺取山间地带,伊达立刻在脑中建构出地图。地点离《希望》市很近,只根据这个情报,应该很难判断出他们两入朝哪个方向前进才对。黑川只从遗留物就掌握住他们的动向,还是说真的是在训练中偶然发现的?就在伊达陷入沉思的时候——「伊达先生,情报还不只这些。」八代显得不太好启齿似的说了下去。「这有什么?」「听说留下的女性衣物,胸部的地方留有血迹……原因是吐血。毕竟土拨鼠公主在《希望》市事件里实在太逞强了点,这次大概又太勉强自己了吧?」伊达开始回想由宇上一次吐血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在他还记得的范围内,球体实验室的事件发生时就是最后一次了。「毕竟在《希望》市的事件里,她多次跟密诺娃那帮人大打出手,而且又长时间没有回研究所调养。累积了那么多运动量后,安定剂之类的药应该也是得打吧……」「那丫头太乱来了。」轻视自身健康状态的管理,在战斗中绝非明智之举,而伊达也认为那丫头并没有笨到会不知道这点。然而尽管峰岛由宇那近乎愚蠢的自责倾向是先前就有的,但她这种倾向会变本加厉,也许就是伊达等人所造成。「可是就算这样,黑川为什么这么老神在在?前几天在森林里发生的战斗,其中一部分重火器绝对有古怪。」八代烦躁地轻轻槌打方向盘。「但是就算查出他们违法使用遗产,现在的我们既没有查察权也没有介入权,根本没有权力可以制裁他们就是了。」「八代,我们原本就没有制裁别人的权力。」「……我知道。是我措辞不当,对不起。」车内笼罩在一阵尴尬的沉默之中,但伊达却显得不以为意,从怀里拿出PDA,以熟练的动作进行操作。没过多久,PDA就开始播放着他要看的影片,而伊达看着这段影片的视线,则极为严峻。「又是那段影片啊?最近您整天都在看呢。」「嗯,连哪一格有了什么改变都背起来了。」十年前侦察卫星拍摄到的那次大爆炸,就在伊达的手上一次又一次地重播。这项由峰岛勇次郎所引发的一大惨案,爆炸原因至今仍然尚未查明,而唯一的生存者十年来闭口不提此事,现在更逃亡在外。「那丫头的目的地就是这里,这里有着峰岛勇次郎的线索。」「要不是撞上黑川的部队,现在应该已经抵达了吧。啊对了,还有一件事。」「还有别的事?」连伊达也露出疲惫的表情。「这叫做祸不单行。如果土拨鼠公主有这个意思,她也许有办法用科学证明莫非定律吧……我扯远了。就在刚刚等您出来的时候,收到一项令人好奇的情报,我们要处理的案子可能要从七件增加到八件,而且这一件还特别严重。」「是什么事?」「听说美国军方出了纰漏,好像是某种开发中的新兵器被人偷走了。」「……难道是那个《自由》吗?」「目前还没有查证,不过可能性应该挺高的。但那可是最高机密的遗产兵器耶,都设下了超森严的戒备,却还是被人偷走,而且现在还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偏偏在这个时期啊……」「要怎么办?谍报部几乎已经应付不来了。」「现在这种最缺人手的时候,这项情报是从哪儿弄来的?」八代闭起一只眼睛说了:「是真目家的麻耶小妹妹告诉我们的。这一个礼拜以来一起忙着处理《希望》市的善后问题,看样子我们已经完全变成好朋友了。」「但愿对方也是这么想啊。」「您说话还真不留情面啊。」「其他七个案子现在就先别管。」「咦?」「交给黑川处理。」「交给海星?这不是把功劳拱手让人……」「八代,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是对遗产犯罪防患于未然,而对于已经发生的案件则要尽快解决。黑川都把话说得这么满了,他应该会有所作为吧。不过只有美国的这个案子千万不能抽手,绝对不行。」「我明白了。那么我这边的报告就真的到此为止,已经没有别的了。我们就按照原定计划开到厚木基地去,这样可以吗?」通往高速公路的交流道已经不远了,伊达的手机就在这时响了起来。他的应答十分简短:「嗯,是……嗯,我明白了。谢谢,我非常感激。」将短暂的对话结束后,伊达只「唔」了一声,就没有再说话了。八代不想打扰他思考,把心思集中在驾驶上,但他隐隐约约猜出刚刚的电话是哪儿打来的,机灵地在高速公路的交流道前放慢了速度。「八代,看样子是只有你一个人以为我们双方成了好朋友。」「哇,您会这么说,就表示刚刚的电话果然是真目家打来的?」「我们得去别的地方了,开往成田,一个小时内要到。一、两项违反交通规则的行为就用特权应付过去。」听到这句话,八代也补上一句:「从今天开始冻结,也就表示到今天的十二时为止都还有效是吧?」说完就猛力踩下了油门。6艾莉西亚才刚抵达日本,就已经有两名男性在前面等着她。「您艾莉西亚·新井小姐吧?我是ADEM的伊达真治。」她用食指揉了揉太阳穴。飞机降落下来还不超过二十分钟,但全日本让她最不想见到的人物之一,却已经出现在她的眼前了。艾莉西亚用英文骂了几句脏话,让周围的人们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之后,立刻若无事似的换上满脸笑容,微笑着握住伊达伸出来的手:「看样子就算装傻地说『请问您在说什么?』也是不管用了吧,Mr伊达。我是艾莉西亚·新井,ADEM领导人的盛名我早有耳闻。您为什么知道派往厚木基地的调查团只是诱饵?」「很简单,因为我们也常用这一招。只要找出头绪,又肯出钱,想得到情报并非不可能。」「的确。看样子日本确实有着优秀的情报提供者,想来代价应该挺高的吧?」「我肯定这份情报值得这个价码,您的日语学得真好呢。」「因为家母再婚的对象是日本人。我想从外表也看得出来,我身上没有一滴日本人的血统。」艾莉西亚说着露骨的挑衅话语,用手指推了推眼镜镜框的位置,脸上浮现出表面上十分友好的微笑。三十分钟后,三个人都上了车。八代从后照镜看着坐在后座的两人,也就是伊达跟艾莉西亚·新井。她有着金色浏海与水蓝色眼睛,也不知道该不该说真不愧是欧美人,体型十分丰满,但该细的地方却又很细。一身知性的气息,却也没有少了性感的魅力,相信大部分的男性都会非常欢迎这样的生意伙伴。不知道是不是无意识的习惯,她不时会用手指推推眼镜。尽管年纪轻轻,能有如此镇定……不,应该说是不为外物所动的态度,确实是很不简单。「要跟调查团会合吗?」「不用了,我跟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直接关连。」对于伊达的询问,艾莉西亚回答得十分干脆。「可以把关键所在的任务内容说给我们听听吗?既然都拿先行的调查团当掩护了,我想内容多半不会一样。」伊达措辞很温和,但语气却不容分说。艾莉西亚隔着眼镜侧眼看着伊达好一会儿,最后总算开口。她说话的时候会将下巴微微抬起,让八代觉得有点嚣张跋扈,或者该说自信满满,总之给他一种刚强女性的印象。说来也是理所当然,要是她个性柔弱,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任务有一部分重复,重复的部分是前几天发生的密诺娃事件善后处理。我需要掌握事实关系,调查损害程度。如果调查结果属实,美国政府应该会暗中对日本谢罪,至少赔款是少不了。」「这话说得简直就像密诺娃跟美国政府有联系一样啊。」「隐瞒也是白搭,不是吗?利用外部非合法组织的手法,不是每个国家都在用吗?」伊达跟八代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密诺娃是专挑遗产抢夺的非法组织,认为这个组织跟美国有联系的想法,终究只是一种臆测。而且既然是非法的组织,官方对于密诺娃与美国之间的管道,应该会完全否定才对,否则难保不会发展成国际问题。这件事是这么敏感,但艾莉西亚却承认得极为干脆.「我这么问很失礼,不过您对自己的立场真的有自觉吗?」「有啊,当然有。看样子阁下有所误会,所以我先做个订正。我不是正规的美国官方人员,所以不管我说出什么话,都不会是官方发言,也不会超出个人见解的范围。」「唔,这就表示我们必须根据您个人的见解进行判断了?」「您理解得这么快,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啊。不过我也不会再做出更多发言了,既然不知道贵组织的目的,平白亮出我手上的牌可就太不明智了。」「这可伤脑筋了。既然我们可以对您在日本国内的活动目的做出一定程度的预测,站在我们的立场,是非得拘捕您不可。」「唉呀,我想日本应该没有间谍法规吧?」「ADEM有。」艾莉西亚歪了歪嘴角,再度用英文骂了几句脏话。「真不傀是擅长以政治力实现想法的国家。只不过是远东地区的一个小组织,却能让联合国出面提出要求,早就让我觉得有问题了;不过真没想到竟然还有部分法律没有公开,这未免太卑鄙了。」「因为要是没有间谍法规,有很多人物都太危险了。只是您的情形应该又有些差异吧。」「意思是说你们肯装作没看到,放我离开?」「我也很想说悉听尊便,只是不管您要逃走,还是要打倒我们,我想应该都没有这么简单。别看现在开车的人吊儿郎当,他可是十分难缠。」「哈哈哈,夸我又不会有什么好处。」八代有点难为情地摇了摇手。「喔,也就是说像ADEM这样的组织,连个司机也身怀绝技?」「不,我不是司机……」艾莉西亚毫不在意地无视八代的抗议,转过头去面对伊达:「那,您的目的又是什么?既然都特地来找我谈了,应该是想要做个交易吧?」「只要愿意遵守三个约定,我们就不会束缚您的行动。」「可以让我听听看是哪三个约定吗?」「遵守最低限度的人道精神、让ADEM派人跟随,以及接受大脑保密措施。」「大脑保密措施?我听说这是一种在意识与知识上设限的洗脑方式,不是吗……?第一个条件就是要我遵守人道精神,但第三个条件却不怎么人道啊。」「不,大脑保密措施跟洗脑不一样,是……」八代想要订正,但又再度遭到忽视,只是这次忽视他发言的人不是艾莉西亚,而是自己的上司伊达。「我方是打算尽可能提供情报,但是其中有些情报是最高机密,不方便让您带回本国。」「阁下突然提这种条件,我也很难马上答应啊。」「我想我们应该还有谈判的余地才是。」听到伊达这句话,艾莉西亚用手指把眼镜的镜框往上一顶,勾起一边嘴唇笑了笑。7晶会看到这个光景,完全是出于偶然。晶在《希望》市事件中负伤后,就一直住院疗养,直到今天下午才总算出院。本来应该会有她的伙伴,也就是其他的先进LC部队成员来接她,但听说他们受到紧急召集,不知道到哪儿出任务去了。独自一人被留下的晶,就带着这种彷佛受到排挤似的心情,来到了ADEM本部。晶身为LC部队一员,鲜少有机会踏入ADEM本部中以处理事务为主的高阶楼层。先前才刚回到日本,立刻就有峰岛由宇逃走事件等一连串的任务要忙,让她一直拖到今天,才能来办理归国后的正式手续。总算办完了手续,想说顺便去看看她心爱的伊达先生,于是就厚着脸皮,闲闲没事跑到司令室去,但伊达正好外出,让她垂头丧气地准备回家。事情就是在这个瞬间发生。「等等,那是怎么回事?」一开始映入眼帘的,是伊达走在走廊前方的背影。晶才刚在内心喝了个采,就因为看到伊达身旁有个陌生女性的身影,使得她的表情立刻僵住。尽管大家多半不会赞同这种看法,但看在晶的眼里,却觉得艾莉西亚·新井跟伊达显得十分恩爱。总觉得他们两人并肩走在一起的距离太近了点,如果是自己,应该至少会再分开个两公分左右。「啊啊!」发现自己差点叫出声来,这才赶忙按住嘴巴,因为她看到艾莉西亚的手跟伊达的手碰在一起。其实只是把文件递给对方而已,但从晶所站的角度,却没有看见文件。尽管问题可能不是只出在角度上,但晶的疑心正往最糟糕的方向急速发展。晶就这样错失出声的机会后,悄悄跟在伊达与艾莉西亚身后。——他们孤男寡女的要去哪里?除了伊达跟艾莉西亚以外,其实八代也跟在一旁,但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就连平常他跟伊达定在一起的时候,晶都常会加以忽略,所以处于这种状况下,八代在她眼中会完全变成隐形人,也就不足为奇了。没过多久,这对孤男寡女外加附带的一人走进了会议室。晶就像猫一样轻手轻脚地凑过去,把耳朵贴在门上。但由于隔音处理非常完善,根本听不见里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