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古拉奇艾斯左右分开形成一条道路。没有任何东西再阻挡在丝薇特拉娜和伊万之间。似乎这对于伊万也是预想之外的状况,俄罗斯的疯狂科学家也一时间哑口无言。「怎么回事?」丝薇特拉娜本人也好,其他任何人也好,都无法理解。回过神来的丝薇特拉娜犹豫地倒退了一步。就如同呼应一般,古拉奇艾斯们一起改变方向。就好象守望着主人的从者一般,只是望向丝薇特拉娜。「就像是率领着古拉奇艾斯……」斗真吞下了说到一半的话语。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这样在内心告诉自己。说到底根本就不合道理。「Khorosho!(俄语:太棒了)是吗,是这样吗。不愧是丝薇特拉娜」伊万边喝采着,一边慢慢从库鲁梅上面下来。「不愧是?不愧是指什么意思?」如琐事般毫不关心眼前的异常,丝薇特拉娜瞪视着憎恨的对手。压低身形,就好象是随时都会猛扑上去的野兽一般。「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保护你了」「看样子是呢。雷光队已经所剩无几,不认为能防得住你。而古拉奇艾斯又不知道为什么听命于你。已经没有什么能保护我了」边说着,伊万却不知道为什么朝着想要杀死自己的对手靠近而来。那份悠然实在不可理解。「听从?是指什么?」「当然是说古拉奇艾斯啊。彻底地听从于你。应该是将你奉为君主了呢。或者应该说是回到了该回去的地方吗」「不要说一些奇怪的借口」反击的话语中却微微地透着狼狈。「嘛,没什么。你马上就会明白的。那么声音的状况怎么呢。啊——啊——。勉勉强强还算行吧」说着意义不明的话,伊万逐渐靠近。虽然那样子除了诡异意外别无他词,然而却还不到让丝薇特拉娜犹豫的程度。「杀了你」就好像婚礼走道或是红地毯一般,在古拉奇艾斯并列于两侧的道路上疾走。古拉奇艾斯没有动作。走下来的伊万也没有逃走的样子。丝薇特拉那的头脑中充满杀意。应该已经没有办法从那杀意中逃脱了。相对地,伊万所做的只是在说话。但是,那声音却是与之前大相径庭的干瘪的老人的声音。「丝薇特拉娜.克蕾尔.波姬丝卡娅。你不许动」那是丝薇特拉娜二十年前久违的声音。是赋予她遗产技术的科学家赛鲁盖伊·伊娃诺夫的声音。然而在惊讶前,人就已经先跌到了。不、是无法动弹。作为手脚辅助的头发现在化作了拘束夺去自由。「呜,啊啊啊啊!」包裹住身体的头发就好像要将身体碾碎般越裹越紧。无法忍受的痛苦化作声音漏出。伊万逐渐靠近,在跌到的丝薇特拉娜面前蹲了下来。「被赛鲁盖伊·伊娃诺夫改造的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反叛都不足为奇呢。所以赛鲁盖伊就准备了剥夺抵抗的手段。你还记得吧?」想起了二十年前,丝薇特拉娜对赛鲁盖伊的非人道报以杀意之时,被同样地剥夺过自由。那时候被命令要自行了断。「现在就让你死有些麻烦呢。还有事情要让你做哦」伊万拢起亚麻色的头发,饱含亲爱之情吻了一下。「啊啊,终于我的目的可以达成了。这个时刻我等了多久了呢」「为什么……。伊万,你究竟要做什么?」「不明白吗?为什么?同是旧沙皇研究所的小白鼠同伴,不应该更加好好相处吗?你看,新世界正等着我们呢」「真是好大的口气呢。二十年前,明明还是个总是哭哭啼啼地躲在我背后的小鬼……」头被踩住让话语在中途停了下来。「难道说,古拉奇艾斯都是你策划的阴谋?」就算被踩着,丝薇特拉娜并没有停止话语。「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以那个样子伊万笑了起来。发狂般的笑声丝毫没有停歇的样子。「哎呀,真是杰作啊。无知是罪还真是经常有人这么说呢。还是说对于真相故意视而不见呢?」「真相?」「是的,真相。古拉奇艾斯的真相。想知道吗?」伊万环视四周的所有人,叫道。「你们也想知道吧。古拉奇艾斯的真相,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就让我现在来揭晓真相吧」丝薇特拉娜的眼神中第一次混入了恐惧的神色。但却连到底在害怕什么都不明白。「这里的无机生物们。是威胁到全体有机生物的存在。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东西呢?」伊万以甚至让然感到有些温柔的语气说到。「丝薇特拉娜,你就是一切的元凶哦。古拉奇艾斯之母啊」10「古拉奇艾斯之母?你在说什么啊?」艾莉西亚无法理解地直摇头。不仅是她。斗真、利巴斯、LC部队的众人、包括难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理解话语的内容。「没有能够理解的头脑的话,就算说出真相也没有意义吧」面对从脚下投来的充满憎恶的眼神,伊万却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失去女儿感到悲伤吗?不过不用那么悲观。如果这关系到世界将迈向新一步的话,可以说不是意外地幸福吗」站立于高度超过400米,如山一般高耸的古拉奇艾斯前方的伊万恍惚地笑了起来。「那么开始吧。古拉奇艾斯的世界,美丽的世界,谁也无法看到的世界终于要开始了!」伊万放声大笑。那刺耳的高亢声无尽地持续着。「疯了。你疯了」无法站起身来的丝薇特拉娜仅以眼神瞪视着他以示战意。「疯子?很好,这是最高的评价。过去的峰岛勇次郎不被任何人理解。我的才能只有我自己能理解就好。他人的评价根本没有价值」伊万始终怪异地笑着。就算那笑声在途中停止,脸上却依然保持着大笑的形状望向前方。从集团中缓缓走出一人。「……斗真」坂上斗真握着可丽儿的长刀站在那里。「把那脏脚拿开」伊万如碾压般重重地踩踏着丝薇特拉娜的头。「恩?什么?凭那一把刀就想和古拉奇艾斯战斗?」伊万扶着额头仰身失笑起来。「哈哈哈哈哈,真是杰作。面对数十万、数百万、数千万的古拉奇艾斯只靠一把刀这真是。已经是超过无谋和蛮勇,是伟大的愚昧了啊。你有着愚昧的才能」伊万朝背后的古拉奇艾斯表面打了一拳。「这样的东西是胜不了库鲁梅的」——喔噢噢噢噢噢噢。库鲁梅震耳发聩的吼声回荡在空中。几乎所有的人都捂着耳朵蹲了下来。还站立着的只有伊万和斗真。但是两人有着巨大的差别。伊万仍然持续着笑声,而斗真却是脚步踉跄几乎快要跌倒。「咕」勉强站定身形的斗真直直地望向伊万。「不舒服呢,那眼神」伊万的笑容中混入恶意鸣响手指。同时十道放电的光柱围绕着伊万产生。出现的是十名雷光队员。他们的手中都握着透明之刃的刀。「那么就让你在公平的立场上比试吧。连古拉奇艾斯都能切开的钻石刀。和你那破刀那边更强呢?」斗真左手握刀,压低身形。右手握住刀柄,摆出拔刀的架势。「哦,样子摆得挺好看嘛」伊万毫不休止地侮辱着斗真。「不过,我可没兴趣陪你表演哦」伊万放出冷酷的话语。同时十名雷光队一起动了起来。以100米仅三秒的极速,十道人影逼近斗真。白银的闪光割开俄罗斯的大气。同时,其中的两名雷光队员被切成两段。在切开的身体与身体间,可以看到后面扑来的雷光队。斗真突然动了起来。从被切断后在空中回旋着落下的四块身体的中央穿过。斗真回转身体挥动长刀。随即将剩余的雷光队员葬送。将尸体变回为尸体。「呜呜啊啊啊啊!」斗真跑了起来。那前方是如同山一般巨大的古拉奇艾斯。在任何攻击都能弹开的巨大身躯前,斗真完全没有退缩和迷茫,一直线地冲了上去。「哈!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有用!」笑着的伊万,虽然只有些微但那份余裕确实有所减少。迷之长刀与少年只用了不到两秒就屠戮了十名雷光队。像是要阻止斗真的行动般,围绕着库鲁梅的无数古拉奇艾斯一起冲向斗真。但是斗真并没有停止奔跑。在长刀的一振之下,全部绝灭。并没有要使用碳素让IFC异常而导致崩溃的必要。只要完全切断的话,那也只是形同一堆破碎的尸体而言。斗真终于来到了库鲁梅的前方。然而斗真依然没有停止脚步。踩踏着地面的脚直接就踏上了库鲁梅的外壳。斗真顺着库鲁梅的身体直奔而上。大约爬了100米左右的高度,斗真两手握住长刀大大地仰起身体。利用弯曲全身产生的弹力的一击深深地刺入库鲁梅的中腹。以少年刺穿的刀痕为中心,巨大的库鲁梅开始龟裂。到如今不管什么武器都没法造成伤害的外壳开始碎裂。「……厉害」就好像作为看着整个过程的全体成员的代表,晶喃喃起来。然而,就算如此,龟裂仍未够到。并没有到达库鲁梅核心的所在。表面直径数十米,深达十米的程度的龟裂。尽管如此,离库鲁梅的核心还有着100米以上的距离。虽然伤害并不算小,但远远还达不到致命伤。「还没完」斗真再一次扬起刀。但此时库鲁梅开始震动身体。对于巨大的身体来说可能还算是小小的动作。但对于紧贴于表面的斗真来说,却是无比巨大的冲击。身体被抛到了空中,从100米以上的高度落下。「糟了!」晶立即放出温蒂尼在斗真落下的地点作出水块。以让水块破裂的冲击落下的斗真没有收势地在地面上不断翻滚。终于停了下来的斗真就好像一具坏掉的人偶一样。「小子,没事吧?」在利巴斯跑近的时间内,斗真站了起来。「没、没关系。还能再战」但是能站起来就已经是奇迹般摇摇欲坠了。就算如此,仍想要向前走。就在倒下的前一刻,被利巴斯扶助了。「说过不要勉强了啊」然而斗真挥开利巴斯的手继续走向前。哪怕靠近一点也好的斗真的样子有着鬼神般的气魄。伊万伴随着高亢的笑声,低眼看向斗真。「哈哈哈哈,稍微被摸了一下就满身疮痍了呢。这样还想和古拉奇艾斯对抗吗?绝对不可能的呢。就算重复几百次、几千次、几万次,结果都是一样的。看吧」伊万指向背后。在那遥远的彼方,天空与大地都如同夕阳般被染红了。全部都是古拉奇艾斯。逐渐扩大着势力迫近而来的古拉奇艾斯大军终于逼近到基地近前了。「如何,那才是下一代地上的霸者,我的希望,以及你们的绝望。再有一个小时,古拉奇艾斯就将让这一带的有机生物全部灭亡了吧。很快无机生物的乐园就将开始。世界将彻底改变!」所有人都被那景象惊得忘记了呼吸。绝对的败北感逐渐侵蚀着身体。面对着那景象还有谁能抱有希望呢。「还没……完」斗真摇摇晃晃地向前走着。大群的韦士柏一起朝那里压上。斗真已经没有剩下如同丝薇特拉娜那般避开的力气了。没有任何行动,就被古拉奇艾斯群所吞没。在韦士柏通过后,那里只剩下斗真的身影。惨不忍睹。就算如此,仍应该说是奇迹吗。就算残破不堪,依然勉强地向前走着。然而只走了数步就用尽力气倒了下来。但是,斗真并没有停止。用手腕在地面爬行。一匹韦士柏攻击而来。令人无法联想到之前的缓慢速度,斗真挥出迅猛一闪,将其葬送。但是继续这样的事情又有什么意义呢。伊万不禁失笑起来。那表情中甚至开始抱有怜悯。慢慢地,伊万开始只以有趣的心情眺望着在地上爬行的斗真。享受着那毫无意义的挣扎。在所有人并神凝吸的守望下,斗真爬行着终于再次到达库鲁梅的面前。依然不失锋利的长刀一闪,在库鲁梅身体上造成新的龟裂。但是就到此为止了。远远够不到库鲁梅的核心,反倒是让库鲁梅仅仅微动了下身体,就让斗真的身体在地面上不断地弹跳。「又在难看地爬了。也该清楚地理解到是徒劳的了吧?你那古董品一样的武器是够不到库鲁梅的」「不、能够到」那声音让所有人停止了活动。伊万环视四周,所有人也都寻找起发出声音的人般面面相觑。连斗真也停下动作看向周围。「说什么能够到啊?我听起来只不过是死不认输呢」面对着并未现身的对手,伊万叫道。「那只是你没有理解到罢了。愚蠢的家伙」不明正体的声音,却不知为什么在这风声与古拉奇艾斯发出的声音中,显得特别响亮。「有趣」伊万面对侮蔑的话语却发出了可以说是欢喜的声音。「那么能不能请你告诉我呢,峰岛由宇!」伊万手指指向的前方,不知何时一名少女站立在库鲁梅的正面。11所有人都惊讶不已。那名少女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呢。为什么谁都没有注意到。在巨大到令人绝望的库鲁梅面前,为什么还能露出无畏的笑容呢。连伊万都将意识投向由宇。拖着无法动弹的丝薇特拉娜,从库鲁梅的背上下来后,站到了离由宇仅有数米的距离。相对地,由宇只是缓缓地迈开步子,途中,走到了倒下的少年一侧。「是想说这个男人能够到什么吗?」由宇的眼睛看向斗真。但那只是让人甚至感到错觉的一瞬而已,很快由宇的视线就笔直地看向伊万背后的古拉奇艾斯。「很简单。伊万·伊娃诺夫。是说刚才这个男人的攻击,对那巨大的古拉奇艾斯造成了致命伤。之后只要把这附近的古拉奇艾斯一扫而尽就可以的意思啊」少女究竟是不是理解刚才自己所说话语的意思啊。俄罗斯军也好LC部队也好遗产技术也好,甚至连祸神之血也无能为力的古拉奇艾斯势力。将其轻描淡写地说是一扫而尽。那根本就只能说是痴人说梦了。所有人都张大嘴巴说不出任何话来。突然出现的少女只是个头脑有问题的人吗。伊万狂笑起来。「竟然说刚才的攻击是致命伤?啊哈哈哈哈哈哈,这真是杰作啊!」由宇只是默默地走了过去。面对的是如山一般巨大的无机生物。那体积的差别就如同鲸鱼之于蚂蚁了吧。而且,它的周围还聚集着数万甚至是数十万的古拉奇艾斯。「那么,要怎么办呢?」伊万哼笑着耸了下肩。完全把她当作笨蛋了。但是那态度就好像在责备着谁一样。由宇的话语,只不过是妖言惑众是理所当然的。「不要吝啬了,能让我看一下吗?你能够打到古拉奇艾斯的秘密」「不,现在的我很不巧并没有。不过却知道有这能力的人」「哦,是谁呢?」意外的回答让伊万稍稍回复了兴趣。「伊万·伊娃诺夫。就是你啊」伊万一时间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但很快露出失望的表情。「确实我对古拉奇艾斯了解的很详细。但是我可没有能够颠覆这种状况那么便利的东西哦。有的话不如送给你怎么样」「是吗,真是亲切啊。那么胸前口袋里的东西能给我吗」伊万惊讶地摸起胸前口袋。拿出的只是香烟和打火机。「果然带了不是吗」由宇笑了起来。那笑容并不是虚张声势。善于读取人心的伊万能够明白。「如果能用这东西打败古拉奇艾斯的话,请务必让我见识一下」伊万将香烟和打火机扔了过去,由宇用单手接住。如今风已经几乎停止,不会将打火机的火吹灭。以熟悉的手法取出一根烟,衔在嘴上点上火。立即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什么啊,真不明白会喜欢这种东西的人啊」随即将香烟从嘴上取下,夹在手里。「不会是想享受一下人生最初也是最后一支烟吗?」「当然不是,这就是对古拉奇艾斯的秘密兵器」到底其中有多少是认真的多少是玩笑的,从由宇的表情中无法读到。少女的表情变得越来越难以读取。这种情况让伊万产生了些许的焦躁。「我们,来做一个问答吧」「是打算拖延时间吗?说在前面,我可没有那么好的性子」「只到这支香烟燃尽。不过就五分十秒左右」虽然伊万有些犹豫,不过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就算拖延了五分钟,状况也不会有任何改变。「那么是要做什么问答呢?」「关于古拉奇艾斯的弱点怎么样?」然而却并不是能引起伊万兴趣的提问。「到现在还问这种问题?是碳素啊」「那么古拉奇艾斯最为害怕的是什么?」「碳素生物,也就是地球上几乎所有的生命体咯」对于理所当然的事情,果然无法引起兴趣。「错」但由宇却提出了否定。「不正确。完全搞错了啊。说到底就只理解到这种程度吗」「真是没有水准的挑衅呢」「我说的是不是假话,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伊万仔细地观察起来。从经验上来看,并不像在说谎。但是如果一开始就把知识搞错了的话,就算是错了也并不算是说谎。「还有更普通的东西。那东西威胁着古拉奇艾斯的存在,引起了颇有意思的现象」「颇有意思的现象?」「给作为敌人的人类增加体力」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的哑口无言了。不,和那个女孩对话要无语多少次啊。所说的内容根本是支离破碎。愚蠢至极。然而却总是不知不觉地全神贯注是为什么呢。伊万无法整理自己的感情,不断累积的焦躁无从释放。「给人类增加体力?要灭亡有机生物的古拉奇艾斯?怎么可能有这么愚蠢的事情」「是吗。那么我能确认一下吗。有事情要问下你们」由宇朝着逃难而来的人们喊道。「从古拉奇艾斯那里逃跑的行程非常严酷吧。想问一下。你们认为如此严酷的道路有可能通过吗?」对于由宇的提问迷茫起来,难民们面面相觑。「说回来……」一个人没有什么自信地举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