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半身不遂吗?死了吗?」玛蒙一脸茫然地表情看着自己的身子,试试动了动手脚。「啊叻?能好好的动唉」用捂着后脖颈的手来确认下那里的皮肤有没有异常,发现连埋下大脑代理系统的手术痕迹都没有。「啊叻、为什么?」「本来就没有装上什么大脑代理系统。拷贝了我的大脑的你的身体能力也变为主要依靠大脑来驾动了。要是交给大脑代理系统的代理脑来进行处理的话,那个长处就消失了。旧型的倒是能活用原脑和代理脑的并用来集两方所长,但要是那样使用的话全身神经的刺激就都会被送入脑部,大多都会变得狂乱。虽然你的脑子本来就疯疯癫癫的所以也有那种可能性,因为也没有很痛的样子啊,于是就预料到大脑代理系统是个幌子了」「可是我」「我知道,你是想说你确实被操纵了吧?这是个骗你说装入了大脑代理系统的简单暗示。伊万·伊娃诺夫似乎很擅长操控人心。如果是单纯的你,要做暗示想必是相当容易的吧」「果然还有在怨恨我!有在怨恨我吧!」「为什么你能归结出那样的理论?差点被杀的我可是在说明你是无罪的啊」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应付威吓地露出虎牙的玛蒙很麻烦,由宇强行改变了话题。「我想要知道的是其他两个人的安全与否,还有情报。岸田博士怎么样了,他在哪儿?」「不知道。因为我是擅自溜出来的」「也没对八代说吗?」「要是和他说了他不是肯定会阻止我嘛」「也就是说擅自单独行动的恶果吗」「怎么?他们两个出什么事了吗?」「和你同时下落不明了。听伊万的口气他应该没有杀害岸田博士,但八代就不清楚了。你应该知道伊万在操纵古拉奇艾斯吧?在古拉奇艾斯的军团中,以八代的装备能逃脱得了吗」「骗人、的吧?」「天知道呢?」「那家伙不会这么简单就死掉的……」「我也不喜欢往那种方面想,只是确率上死亡的可能性更高一些而已。总之那家伙的生死到时候再说。先把你在这里的所见所闻全都说出来」玛蒙还在小声地嘟囔着些什么话,然后像是放弃了一般吐了口气。「哈啊,算了,反正还欠着人情呢。在这里的所见所闻是说从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开始?」「从来到俄罗斯以来的全部」「麻烦死了,这样如何?」这么说着咯咚一声撞上由宇的额头。瞬时间玛蒙的记忆流进了由宇的脑中。由宇明白原因但没有阻止。玛蒙的读取能力是双方向的。没有说那么长话的时间,这样做的话就能马上了解到对方的状况。「别往里看的太深了,要处理我大脑里的情报量对你来说还是太勉强了」「别当我是白痴行不行?」玛蒙虽然情绪很不好,但即便如此还是同由宇所言没有做出潜入更深层面的举动。「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我想要得到用来调查这个基地的时间」话还没说完由宇就来到房间角落的情报终端试着访问。「果然,没有吗」和古拉奇艾斯有关的资料与ADEM所收集的情报几乎没什么两样。雷光队、伊万·伊娃诺夫、古拉奇艾斯,即使骇进军队谍报部门所收集的最高机密中,发现在那里面记载的也只是其各自的名称这种粗糙的情报后,即便是由宇也吃惊地不禁脱口而出一句话。「何必要放入最高机密资料啊」倒是军队和古拉奇艾斯的战斗、很普通地交换来的战斗通信资料方面,充实到要多少有多少。「蠢货还真多呢」「别在意,这是我自言自语。我只是吃惊于他们的管理漏洞百出而已」「明明我在,还自言自语?这也太阴暗了吧」接着把设施内的构造资料调出来,将它深深印刻在脑中。其中也有和由宇所见的记忆和靠听觉所得到的情报相左的部分。军方的情报太老旧了,倒不如说目前还是无法把握这个实验设施的真相。突然追着画面的由宇的视线停住了。稍稍看了看那个画面,由宇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由宇的叹息是因为意识到出现了未所料及的事。「怎么了?」「不,没什么」但其实口是心非的由宇的态度中表现出了各种各样的感情。愤怒、喜悦、断念与觉悟。她被自身、自我难以接受的复杂感情所支配。虽然想要理解这感情是很困难,但前方的路已经明白了。在那里应该有着由宇一直不愿正视的东西在等待着她。「今天有一个和我一起被带来的壮汉」「你的熟人?」「不,只是有看过照片而已。密涅娃的阿尔法贝特的R,利巴斯在这里」7.「快起来」粗暴踢着铁栏的噪音让壮汉睁开了眼睛。看来负责看守的士兵的素质似乎很低下。壮汉打了个大哈欠望向铁栏。不过和预想完全相反,在牢房外面的并不是士兵。相比士兵而言过于纤细的身躯,仿佛一口气就能吹飞的柔弱少女。「你,好像是?」应该是和自己一样被卡车带到这里来的三人中的一个。用还没有理清楚目前头绪的脑袋窥视着周边,除了少女外没有其他的人影。为什么明明应该和自己一样沦为阶下囚的她不但没有被士兵看守,反而处在铁栏的另一侧?少女只是不停地催促他快起来地胡乱踢着铁栏。虽然给人感觉很理性,但却比想象中要泼辣的多。还是说她这么急躁是因为有什么事?给那个发抖的年轻人披上自己的毛毯的时候,以为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小姑娘是自己想错了吗。「稍微安静一点儿。你啊,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但要是被附近的士兵听见了怎么办?」可是少女完全无视他说的话,反而抛出自己的问题。「让我听听坂上斗真的口信」壮汉吃惊地睁大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女。「怎么了?因为受伤疼得说不出话了?你应该不至于这么窝囊吧,阿尔法贝特的R、不管受到何等的伤害也能够瞬间恢复的利巴斯之名可是会流泪啊」壮汉——利巴斯露出像是被狐狸迷住了一样的表情,眨了好几次眼睛。他的脑中考虑了自己是看见了幻觉这种可能性。他游移不定地坐起身像是想要碰触她一样朝铁栏伸出手。只是想要好好确认一下眼前的少女到底是不是幻觉,但是由宇却轻松扭身躲开了。「突然就上手还真是失礼的男人啊。想要确认到底是不是幻觉的话掐一下自己的脸怎么样?」面对吐出失望话语的少女利巴斯啪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吓了一跳啊」他很佩服地不住地点头。「哎呀,吓我一跳。虽然正如那个小鬼所说,但还是吓了我一大跳啊。没想到居然真的会遇见你」「正如他所说是什么意思?」「像是什么都看透穿了的话语咯」由宇的表情变得有些不快。「呃不,等等、等等啊。我先说好这可是为了那小鬼的名誉的,他也这么说了。说是就算她既冷淡也连一点魅力都没有,用着像是中年大叔一样粗鲁的口气说话也别千万误会她,因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也最值得信赖的人来的。喂喂,为什么你表情变得越来越不爽了啊?」面对眼稍吊的越来越高的少女,利巴斯慌张地晃动双手。被抓到这里来的时候,少女所抱持的那异样气场把所有的士兵都吞没,令他们惊慌失措。她只是站在那里而已,而现在那个少女表现出的怒火全都朝着自己涌来,利巴斯敢担保自己对于女性有着强到惊人的耐性,但即便如此还是很恐怖。大脑的一部分绝对是有感到自己有女难之相了。「你就是由宇小姐吧?说是如果是遗产事件的话也许就有遇到你的机会,我从小鬼那儿听说了」「那个大笨蛋,别这么轻易就把机密事项挂在嘴边啊」少女——峰岛由宇的心情越来越差了。「啊、啊啊、虽说只是听他说了你的名字而已,是这样吗?看来这之中似乎有很多误会啊……」面对露出困扰神情的利巴斯由宇叹了一口气,打开了牢房门。「我知道坂上斗真和可丽儿、阿尔法贝特方面的艾莉西亚新井和利巴斯出发去了俄罗斯。但作为其中一大战斗力的你却在这里。故意大闹一通被抓进这里的样子还真是有够滑稽的。也就是说你的目的也是潜入这里。虽然即便是我也不好断言你们的目的就是了」「好厉害的观察力和情报网啊,你的靠山是哪里?」「是不是后盾要看怎么解释了。至少我不这么认为。话说回来你的手没事吗?」「哈?」「在两天前才被切断过吧?就算你的细胞再生能力再强也不可能一点事也没有」利巴斯看向自己前天被斩断过的手臂。虽说切口处还留着伤痕,但绝看不出来曾经被切断过。就算看出来了也不可能连两天前这种具体的时间段都能特定地说出来才对。利巴斯惊讶到连说什么都不知如何是好,另一种近似于恐怖的感情在心中萌芽。「原来如此啊,那小鬼也说过你和大姐头的恐怖感不一样来着」「时间已经不多了」由宇催促着一人独自理解起来的利巴斯让他快点出来。「你还真可怕啊。不过我相信你,毕竟那个小鬼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相信你」「不停地对着一个女孩说恐怖恐怖的,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个大白痴,不,斗真他就是这么说的吗?!就是这样对着你灌输的吗?」「呃不、不对不对不对。对不起,我道歉」被由宇的气魄压倒的利巴斯不停低头道歉。壮汉面对着纤弱的少女如字面意思般地平身伏地。「那你能相信我么?力气活就尽管交给我,你那么细的胳膊也有做不到的事吧?」朝着一言不发地就这样大步离开的由宇身后利巴斯急忙慌慌张张地追了上去。她不可能会毫不犹豫地放出毫无关系的人的,说明她肯定是有什么目的才是。「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啊?」「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是斗真的事?」「那只是附带的」心想真的只是附带么的利巴斯理解到最好还是不要深究为上,而且她说还有其他目的应该也不是谎话。「我和艾莉西亚,还有斗真是为了见大姐头——丝薇特拉娜·克蕾尔·波姬丝卡娅才来这儿的,目的是为了让大姐头和她女儿可丽儿见面。那再会还真是感人呢,虽说跟现在没什么关系就是了,哦呦!」在途中碰到一个类似值班室的房间,里面躺着几个晕厥过去的士兵。看向道路拐角的话也能发现倒在那里的士兵。「这是你干的?」「内容就这些?」对于提问并不做答复,由宇催促着他说下去。「嘛,算了,反正也听说了你很冷淡。真正要说的现在才开始叻,嘛总之发生了很多事后就变成要逃出村子的情况了,在转移的半路上就遭遇了古拉奇艾斯。虽然也出现过一些征兆,不过真没想到最后会蹦出来那种东西来啊。有长得像锤子的家伙,也有像长枪一样手纤脚细的,在里面也有像小山一样的大家伙。而且那些家伙的行动范围也越来越大,大姐头住的村子也在我们逃回去的的时候被那些家伙侵略,一半的人都死了。我们掩护剩下的一半从古拉奇艾斯那里逃了出来。但是附近的村庄和镇子都已经被古拉奇艾斯侵略了,也在途中找到了好几个无处可逃的难民」利巴斯就这样老老实实地跟在毫不迟疑大步前进的由宇身后。在她的背影上根本感觉不到身处敌方阵地时名为紧张感的东西。到底是是强装冷静,还是胆子够大呢。利巴斯马上想到应该是后者。从斗真的所说的话和倒在眼前的士兵看来,她肯定是有着相当的实力的。到底是个使用了什么遗产的少女,利巴斯对此很感兴趣。「在逃亡途中我们的目的也变成了搜救难民的行动,虽说本来是为了要寻找安全的避难所进行移动的,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难民大部队了。即便如此救出的人数大概也只有不到几十分之一吧。大多数人都死了,再这样下去的话,还会有更多的人死掉」这时由宇突然停下了脚步。「可不是死很多人这么简单的事。离灭绝只有一周了」「哈?」没搞懂由宇的话是什么意思,利巴斯歪了下他的大脑袋。「只要再过一周,就无法阻止古拉奇艾斯爆发性的繁殖力了」「所以说这是什么意思啊?」「人类,不、是所有有机生物都会灭绝的意思啊」第十一卷 TrueSide 二章 Siberia1.丝薇特拉娜·克蕾尔·波姬丝卡娅转回头看去,山中小路上有着细长的人列。「为什么那些奇怪的家伙会……」走在丝薇特拉娜身边才刚刚满十岁的瓦尔戈,吐出不像是十岁年纪该有的沉重叹息。在几乎没有路的雪山中上百人相互搀着身子走在一起,有老人也有年青人,甚至还有抱着正值哺乳期婴儿的母亲的身影。虽然横越雪山可以说是相当无谋的举措,但他们有着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其他的逃脱路径和逃亡手段。「没关系的哦」丝薇特拉娜将手放到瓦尔戈的头顶。即便是这温柔的手,也还是不足以拭去少年的恐惧。听到了悲痛的哀号声,瓦尔戈不假思索地捂住耳朵闭口不言。那样的声音在这周已经听过数次了,但依然无法习惯。回过头去的话会看见发出悲鸣的几个人正对着刚才走过的道路哭得死去活来。正确来说是朝着的那个方向,因为坐落在山脚下村落的惨状深深烙印在了他们的眼中。其实叫做村庄是有语病的,那是曾经被称做村庄的残骸。在那里没有能够住人的地方,早已变成了异形生物的乐园。也许叫它们生物也算是病句,在这世上根本不存在有着像是水晶般矿物身体的生物这种事,年幼的瓦尔戈也很清楚。旋转花瓣在空中飞舞的弗洛斯;从四肢和身体,甚至到头部都像棍棒一样纤细四足步行的佩鲁迪加;拥有巨大的身体和血盆大口的奥斯;巨象般的身体上长着大锤般脑袋的马利乌斯。只能认为是从空想世界中跳出来的的生物们,就在村落中徘徊着大肆蹂躏。这是从来没见过也从未耳闻过的怪物。看着出生并养育自己的故乡被变得面目全非而悲叹働哭的人们,瓦尔戈的眼泪中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一周前失去的故乡和家人在脑中闪现。「骗人的……」听到了他们的低语,那种心情即使是年幼的瓦尔戈也能明白这之中的痛楚。要是仅仅只有自己的村庄被毁的话,他们受到的打击也不会如此巨大吧。他们把视线投向居住过的土地遥远的彼方,在那前方的并非是被异常气象的大雪所覆裹的森林。已经不存在能被成为木头的东西,取而代之的是树立着的无数会令人联想起矿石标本的奇妙物体。那不是人能居住的世界,不,是不论什么生物都无法生存的世界。像小山一样巨大的古拉奇艾斯——库鲁梅将村子横断开来,像是扫雪车一般地把房屋践踏摧毁。「古拉奇艾斯的栖息地域又扩大了呢」厌恶地发着牢骚的是带眼睛的妙龄美女,并非俄罗斯人而是美国人,名叫艾莉西亚新井。「嗯,这样下去会扩大到什么地步呢」「就是说啊,斗真君呢?」「他刚才赶去你听到声音的地方去了,虽然他说30分钟以内肯定会回来」「那可是因年轻而冲动、因无知而无谋地完全凭感觉行事的孩子哦?没问题吗?」丝薇特拉娜和艾莉西亚面对面地苦笑起来。由于两人是用英语对话的,瓦尔戈听不懂其中的内容。但两人有意露出的微笑还是令瓦尔戈的心情稍稍轻松了一些。瓦尔戈顶着一副想要哭出来的表情朝前迈开步子。被踏开的细长道路仍在继续,在瓦尔戈他们前面的是留有体力的青年带头,数个年轻人所踩踏平整的路途,但对幼小的瓦尔戈来说这道路走起来还是无比艰辛。已经记不清这是从古拉奇艾斯手下逃脱后度过的第几天了。抬头向上只能看见厚厚的云层,已经看不到蔚蓝的天空了。被厚实的云层所覆盖的世界,没有夜晚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白天,只是在不断地聚积着令人窒息的压力。无意识地向天空投去迷茫的视线发现了瓦尔戈最喜爱的雪枭。像雪一般洁白无瑕的雪枭在往常的话应该是正值越冬结束飞回南方的时期,可由于现在的异常气候雪枭已经难觅踪迹了。况且令瓦尔戈难过的是,即使这异常气候结束,雪枭飞回来,它们和瓦尔戈所居住的草原或者湿润地带也早已不复存在了。陆续出现因长期迁徙的疲敝而蹲坐在地上的人。老人们已经不止一次露出疲乏到快要倒在这里的面容。「喂,不能坐在这里。不想死的话就继续走起来」艾莉西亚一直在呵斥,偶尔会粗暴地拽着胳膊,即便用强硬手段也要逼人们走起来。不可思议的是,不管是看上去多么有气无力的人,只要艾莉西亚一鞭策就会再次站立起来。这附近有很多较平缓的小丘而平地却很少。虽说没有陡坡,但在漫长的路途中不断地在缓坡上上下下,也会剧烈地消耗掉体力。「大家请再努力一下,等越过了这个山丘就休息一下吧」虽然丝薇特拉娜喊出鼓励的话语,但几乎没有人回应。2.被热气托起飘舞着的灰烬被暴风雪卷起,飞往远方。从还未熄灭的火焰的热力将周围的雪融化看来,火势明显并未持续太长时间。雪原上零星散布着飞机的残骸。虽然应该离坠落没有经过多长时间,大部分的残骸却已经被大雪覆盖。估计再有半天就只会留下残骸起伏的痕迹,变回原本洁白的雪原吧。少年依然在雪原上前行,不一会儿风雪便抹去了他的足迹。纵使身着连头部都捂得严严实实的极寒规格防寒装,但在摄氏零下二十度的世界里就如同字面所述仿佛要被暴风吹飞般地几乎起不了任何作用。尽管如此少年确确实实地踏着脚步,尽管依然被暴雪与强风阻挡着,但还是保持着一定的步行速度。他的脚步直直地朝着还在往外冒着火焰与黑烟的飞机残骸而去。穿越500英尺左右的雪原,花了十分钟以上的时间终于到达。即便如此,也不妨说在这样的暴风雪中还能保持三公里的时速着实令人惊异,就像是稳重地走在已经在铺设好的道路上一般。即使是居住在冻土带的爱斯基摩人,想要如此长时间保持也是很困难的。「有没有人啊?有没有幸存的人啊?!」将兜帽扯开把头暴露在外的少年——坂上斗真大声呼喊道。站在残骸的中心向周围不断呼喊,少年的头发和眉毛已经被粘连上的雪花染成了一片花白。斗真几度呼喊后竖起耳朵倾听,为此他把兜帽摘了下来。在这样的暴风雪中想要分辨出人的声音相当困难,所能认知到的仅有风声,以及寒冷到几乎要将耳朵撕裂的刺痛。「有人吗——!」即便如此也依旧步行在残骸当中,不肯停止呼喊。「啊」残骸的间隙中伸出一个类似棒状的物体。即使隔着大雪难以辨别,但斗真确信那是人类的手臂而跑了过去。「不要紧吗?还活着吗?」拍落上面的积雪后,一条冻得有如棍子般僵硬的手臂耷拉着。就算这样斗真也依然抱着一线希望拉扯着那条手臂,可突然手臂令人沮丧地被拔了下来,让收势不及的斗真当场摔了个屁股墩。斗真看着脱落的手臂露出哀痛的表情。手臂之前空无一物。失去体温冻成坚冰,完全硬化的手臂看起来就如同人造品一般。将手臂轻轻的放在地上,斗真再次朝周围高声呼喊。然而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有时间白白地流逝。不久手表的闹钟响起。「时限已经到了吗,不快点回去的话」坠机现场的调查时间预先就已经定下来了。而且还被专门嘱咐过如果在时限内还没有找到幸存者的话就必须立即返回。斗真在是否还要继续搜索幸存者之间摇摆不定。虽然刚才好不容易发现的士兵早已死去。但既然是这么大一架飞机,里面不可能只有一个人。「再有两分钟、两分钟就好」斗真再度放声高呼。然而即使过了两分钟斗真也依旧没有打算返回的样子。五分钟过去,快要有十分钟的时候,暴风雪的势头有所减弱。「太好了,这样的话」稍稍放下心来的斗真的表情在一瞬间冻结。在暴风雪的对面,雪原的前方晃动着赤红色的光点。不只是一个两个,有近百甚至在这以上数量的大小各不相同的光点。「…….古拉奇艾斯」斗真搜索时间被限制的最主要理由并不是暴风雪什么的,而是飞机的坠落现场离古拉奇艾斯的栖息地域很接近。——不过要是这个距离的话还能逃得掉。正当斗真打算朝红点的相反方向离开的时候。「呜……啊……」听到残骸中发出了人的呻吟声。斗真瞪大双眼,视线在古拉奇艾斯的光点与发出声音的方向间来回往返。也就迷惑了数秒左右。瞳孔里寄宿着决心与觉悟,斗真走向了发出呻吟声的地方。推开一块残骸后,出现了一半以上都被雪埋没的男人的身影。盖到身上的残骸奇迹般地从暴风雪中守护了男子。男人向斗真说着些什么,但无法理解其内容,能明白的只有从服装上来看似乎是军人。「抱歉,我、不会说俄语」斗真匆忙将男人扛在肩头,两脚深深地陷进雪地。可能是身体哪里作痛的男人发出了悲鸣,但是斗真已经没有担心那个的余裕了。成群的古拉奇艾斯近在眼前,就算是早一会也好,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不知是不是男人的悲鸣成为了诱因,在远处将斗真包围并观察着的古拉奇艾斯渐渐开始行动,赤红的光点越来越近。看到那景象的男人发出与刚才完全不同种类的悲鸣,喋喋不休地对斗真快速说着些什么。虽然语言不通但大致上可以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