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S-173

「我们很清楚对方装甲的强度，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已经用上了好几倍的弹药！」很显然自由号的装备和兵器，已经换成了和制造于美国时截然不同的东西。5「这下对方应该失去战意了吧。」福田得意地偷笑着。特意现出身影承受攻击，便是为了让对方失去战意。「不，还不够。这次不要用普通的攻击。用他们可以理解的语言来进行对话。」「让他们见识一下另一件武器吗？」「现在只用约克城级试过一次手，而且用的还是收束到临界的功率。这次才是我所期待的结果。目标就是那家伙。」从卫星传送过来的第四舰队的图像中，有两艘特别巨大的舰船。那是美国最大的核动力航空母舰——尼米兹级。即便一艘就能匹敌一国战力的强大航空母舰。在平时让人不由感到惊悚的两艘航空母舰面前，黑川只是淡然微笑。「既然战斗机还没有返航，那艘战舰便没什么用了吧。」黑川随手指着一艘。「世界上最傲慢的国家。他们唯一能够理解的语言便是行动，唯一能让他们致敬的东西便是绝对武力。这次就让他们略微侧耳倾听一下我们的真心话吧。」那是攻击的信号。自由号的下部打开了一扇闸门。从中现出的并非舰载机，而是一个无比硕大的怪异东西，缓缓顶了出来，样子像是倒扣的天文台一般。若是比作天文台的话，中间有根类似于望远镜的粗大圆筒，上面刻着无数的几何裂痕，口径愈发变得宽阔起来。前端的盖子敞开之后，一块巨大的镜片出现在眼前。那块镜片的直径约莫20米，究其原本的用途来说应该不可能会有这么大，因为自重会导致镜片歪斜，从而降低精度。但是，遗产的扭曲被那块壁垒轻易地克服了。保持着完美形状的镜片缓缓旋转，焦点与一艘战舰重合——就是那艘尼米兹级的巨大航母。既然装置在自由号上，那块镜片的用途就绝不会是天文观测。炮身周围的空气不住摇曳着。那些几何裂缝就是为了散热而设计的，庞大的热量正在逐渐充填中。充填完毕后，展开着的几何裂缝都闭拢了。增加了稳定性的炮身，开始最后的瞄准调整。6打捞船上，八代和艾莉西亚以及晶他们都陷入一片慌乱。「以前不就是被导弹击落的吗？」「为什么这次纹丝不动？」「似乎将我们所熟知的自由号当成其他东西来考虑会比较好……」峰岛由宇头脑中的知识被夺去已然过了一月有余，这么快便看到了如此惊人的成果，八代不由得感到了一丝责任感。「八代，怎么这么灰心丧气？现在可没那个闲工夫。」「啊，嗯。现在他们不使用光学迷彩的理由已经非常明了了。他们在夸耀着自己的绝对力量。现在所展示的是绝对的防御力，那么下一波就将是……」「绝对的攻击力……」艾莉西亚嘴里还没叨咕完，她身后的空中便闪过一线亮光。强烈的光芒将海面照得宛若白昼一般，刚才淤积着的厚厚云层四散开来，一瞬间星空变得无比广阔。「咦？」在晶发出怪叫声之前，旁边100米处航行着的那艘尼米兹级航母的甲板便已经被染成一片通红。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刚感觉到异样变化，甲板便应声融解，开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会有多少人发现周围沸腾的海水是因为超高温呢？估计没人还有余裕能说出话来，就连眼前事态都来不及理解。航空母舰剧烈爆炸，映射出赤红的光芒，从中间开始断成两半，然后船体开始缓慢没入海面。整个过程根本没有让船员出逃的时间。「发、发生了什么？」躲避着爆炸吹卷起来的狂风，艾莉西亚呆然地嘟哝道。从天空那边的巨大镭射炮发出的攻击。现在所有沐浴在闪光下的人们，终于开始领悟。这是海星的大规模示威，对于拥有世界最强军事力量的美国，以及其中战斗力首屈一指的第四舰队的正面挑衅。他们依仗实力让对方俯首称臣，或许他们应该还有更多夸耀自己实力的手段吧。7距离打捞部队100公里处，自由号正飘浮在半空中。机身周围灼热的残骸摇晃坠落。自由号下部伸出的那根镭射炮管上，刻就的几何裂缝完全铺开，冒出了大量水蒸气。散热工作并不止这些。因为需要大量的电力，所以对动力部分也有所影响。自由号上部蜂巢状的六角形壁板中的一个，猛地探出头来。因为散发着高温热量，烧成赤红色的壁板甚是晃眼。那是核动力炉的冷却装置。「冷却装置工作率百分之二十二。七号冷却管过热，转移到强制冷却模式。镭射炮收束率百分之八十七。」操作员读着报告的声音颇为平淡，但到后来却逐渐高扬起来。那是因为看到了镭射炮的成果吧，表情也逐渐变得喜悦明朗起来。「虽然试运行过一次，不过这次才能称为令人满意的成果。」只用了一炮就击沉了美国最大的航空母舰，但黑川的态度却依旧冷淡漠然。「是的。不过因为镭射炮使用了最大功率，核动力炉的负荷很大。连续使用必须小心谨慎。」福田回答的声音虽然也沉稳冷静，但和那个操作员一样，仍然掩饰不住心中的兴奋之情。一块显示屏的画面突然切换，映出了一张少女的脸。「好啊。镭射炮的效果如何？别用得太过分，当心把我们自己也卷进去哦。」「玛蒙，你有什么事吗？」「真是的，没情调的男人。为什么老是这么冷淡？」显示屏上的玛蒙满是欢喜之情。「美军那边别去多管，重要的是那帮家伙终于现身了！快点发起对球体实验室的攻击！」8亲眼看着航空母舰从中间折断，渐渐没入大海中。「射、射程达100公里的镭射炮……？」雷加特舰长震惊地几乎说不出话来。自由号既然能做到这一点，那么就能无差别地攻击所有进入视野的东西。而且攻击的强度能将数十米高的尼米兹级航空母舰完全射穿，在船底破开大洞，烧蚀着海水。这样的攻击没有任何可以抵挡的手段。「那就大打出手吧。全部舰载机出发。用所有的对空导弹把海星那帮混蛋给炸下去！」但是无论他如何迅速地整顿军队，敌人攻击的机会仍有大把大把的吧，舰长忧心忡忡的想着。对手毕竟拥有能一击击沉航母的强力武器。「ADEM来电。」对于出现在屏幕上的伊达的提议，舰长大吃一惊。「我方来做诱饵吧。海星应该会优先进攻我们这边。在此期间请你们做好准备。」没有确切的数据来显示球体实验室到底有多强的防御能力。不过，舰长并不觉得他们能抵挡住巨型镭射炮。「非常感谢。」舰长带着千丝万缕的思绪切断了通信。同时操作员开始叫喊。「雷达反应！从自由号上发出三十二架机影确认！」自由号的闸门口舰载机鱼贯射出。「对王牌飞行员的挑战吗。」数百架战斗机令人眼花缭乱地在空中缠斗在一起。除了战斗机之外，自由号下端巨大的光晕漩涡向着海面发射。就是那门击沉了一艘尼米兹级航母的镭射炮。它这次瞄准的目标是潜藏在水下的球体实验室。「希望你们无事平安。」转瞬之间便向着球体实验室射出了两发。是顺利逃走了，还是被击沉了呢。无法用雷达来追寻装备着隐形机能的球体实验室。雷加特舰长只能在心中默默祈愿。9镭射炮击穿了海面。「啊哈哈哈哈，真是一帮蠢蛋。想做诱饵吗？以为你们躲在水里，镭射炮就打不到了吗？」周围环绕着显示屏和线缆，玛蒙坐在椅子上拍手称快。「他们真是笨蛋。大笨蛋。什么都不明白。就凭这点伎俩便想逃跑吗，真是一帮小丑。小丑小丑小丑！啊，我们的头脑是不是太好了啊？竟然能想出那么神妙的策略，凡人怎么都不会明白的。」「啊，就连峰岛由宇都没有注意到吧。」风间的一句话让玛蒙变得更为兴奋。「是的，是啊。我超越了峰岛由宇。那个女人不配成为我们的敌人。」玛蒙兴奋地笑个不停。这时有通信传来，那是从CDC过来的直通线路，黑川。「玛蒙，下一个攻击目标是哪儿？」「唔—嗯，这里。功率为百分之八十三，照射时间二点三五秒。」玛蒙如同吟唱一般，给出了坐标的详细指示。与其说那是在攻击，更像是在做些类似于测量的指示。「明白了。之后还需要几炮？」「四炮。之后便一切完了。TheEnd。」镭射炮按照玛蒙的指示发射。看到这情形她更是感到满足。「哈哈哈哈，等明白了我们意图的时候你们会如何目瞪口呆呢。不过为时已晚啦。绝对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决不会放你们逃走的。呵呵呵呵，啊哈哈哈。」玛蒙似乎开心得怎么都笑不停。10地板上处处洋溢着光芒。「200米之外吗。」由宇望着闪过一阵光芒的地板，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又是一阵闪光。不过正确的说，发出亮光的并不是脚下的地板，而是透明地板外的海洋。究其原因，便是自由号的高功率镭射炮向海中射出的光束。这种唯见亮光却不闻响声的现象，便如同水中的闪电一般。「西北250、不260米。瞄准的是那儿吗。」镭射炮的命中位置逐渐远去。但是由宇的表情却丝毫不见明朗。「南边330米。变得更远了。即便这样也好生奇怪。」随着镭射炮的照射位置愈行愈远，由宇的表情也变得难以捉摸起来。两眼定睛凝视着脚下。又是一道光芒。之前曾经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现在已然黯淡下来。「他们瞄准的是什么？难道就没打算命中吗？」镭射的炮击位置远去，由宇的脑中把着弹地点描绘在地图上。方位凌乱不堪，一眼看去让人觉得只是在胡乱开炮。可是，由宇不由怀疑在这背后还潜藏着什么目的。「咦？停止潜水啦。深度只有500米左右啊。」由宇感觉到球体实验室正在缓缓停止下潜。同时地板上亮起昏暗的光芒。比之刚才更微弱了。在距离逐渐增大的同时，水的阻力所造成的镭射炮威力衰减也相当可观。他们已经无法痛击坚固的球体实验室了吧。「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进行炮击？」由宇无法解答心中的疑问。无数的假设浮现在脑海中又一一消散。对手不仅仅只是海星军。LAFI一号机中的风间的智慧也无法忽视。「不，应该说是那家伙的策略吧。」由宇凝望着地板。凝望着地板彼端的大海。凝望着大海深处的某样东西。「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吗。」由宇紧绷着脸。把通信器拿在手里，呼叫司令室。「察觉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很快她便将心头的悔恨之情一扫而空。由宇即便在按响着呼叫铃声的时候，也一直凝望着茫茫大海的尽头。11「敌军镭射炮着弹点确认。方位2-4-5，距离432米。」「深度500米，到达指定深度。」笼罩着司令室的紧迫气氛，逐渐趋于缓和。对手的镭射炮没能命中。再加上海水这道厚实的壁垒也保护着球体实验室免于攻击。世界终于变得清静下来。深度500米。周围被漆黑一片的寂静所支配。「终于甩掉他们了吗。」伊达的话语中渗出一丝苦涩。他并没有那种死里逃生的心情，毕竟是自由号主动现身在眼前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是他们却除了逃跑之外别无他法。「伊达司令，二十七号紧急线路接入。」操作员通报。「二十七号吗？明白了，帮我接过来。」使用这条线路号码的人，在球体实验室中只有那么一个。在这种情况下那个少女要求紧急联络，似乎不会是什么好兆头吧。伊达伸手去取通信器。放在他眼前桌子上的一支笔开始滚动，他连忙探过身去按住。「实验室倾斜了吗？」伊达仍然保持着伸手拿通信器的姿势，环视四方。不知从哪儿发出一阵金属板轧压的声音。脚底感到一丝微微震颤。「怎么回事？」有些奇怪之处。似乎发生了什么诡异之事。而且，这和二十七号线路对面的那个人想说的话可能不无关系吧。伊达重新振作精神拿起了通信器。那一瞬间，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大声响，球体实验室大幅度倾斜。为了支撑住身体伊达赶紧抓住了桌子。每个人都抓住些什么东西固定住自己。而动作慢了一拍的家伙则立刻翻倒在地上。桌子上的各种器材蹦跳着落到地板上。无数的计量器材鸣响着发出警报声。赤色的警告灯一瞬间将房间染成通红。「发生了什么？难道被镭射炮直接命中了吗？」球体实验室剧烈地倾斜，而紧接着便是乘坐电梯下落般的感觉。「不，没有命中。不是镭射炮造成的。」「那是怎么回事？」「不清楚！正在调查！」持续震动，地板倾斜，脚底所感觉到的抓地力越发沉重起来。桌子上的茶杯滚落在地。「异常事态发生。球体实验室开始下沉。目前深度520米、530米、540米……」「到底哪里进水了，快点查出来！」就算没有被直接命中，应该也受到了镭射炮的某种影响吧。可是没有什么能令伊达接受的理由。「警报器吵死了，关掉。检查一下所有系统。」伊达迅捷地给出一个个指示。「第七下层区域没有异常。」「第五下层区域没有异常。」「继续下沉中。深度620米。」「第二上层区域没有问题。」报告一个个传递过来。可是所有的回答皆尽相同，都是完全正常。「系统全部正常运作。没有任何异常！」综合报告和所有人的预想截然迥异。「不可能！」那么，这缓缓落下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呢？「已经下沉到深度700米左右。没有停止下沉的迹象！」「一号到五号蓄水舱开放！」没有慢慢细究原因的时间，现在只能想办法来应对这不明所以的下沉。遵从伊达的指示，蓄水舱中的水被迅速排了出去。变轻的球体实验室本应该开始上升。「没用！无法停止下沉！深度800米。并且下沉速度正在加快！」「全蓄水舱开放！确认所有区域的浸水情况。不管怎么都要让它停下来！」「深度900、不1000米！」「紧急喷射！」高压空气的作用下，蓄水舱中所有压载水一口气喷射出去。可是球体实验室的倾斜程度每况愈下，丝毫没有停止下沉的感觉。一名操作人员开始尖叫起来。「1100米。这样下去就快要沉到临界深度1600米了！」「深度1200米。仍在下沉！离临界深度还有400米！」「到底什么原因引起的？」肯定是因为海星做了些什么。可是伊达对现在的状况却百思不得其解。发生冲击的时候从手中掉落的通信器，已经从桌子上滑落下去。现在能够解释这种情况的只有一个人。虽然平日在无事发生的时候拜托她有些挂不住脸，但这种情况下早已顾不上考虑自己的尊严了。伊达拾起通信器，立刻按动了开关。「我还以为我被遗忘抛弃了呢。」通信器那头传来的声音颇有些不快。不过伊达已无暇顾及，单刀直入主题。「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解释一下这状况吗？」「虽然我想很了不起似的说一句，你以为我是谁啊。不过当我觉察到海星意图的时候也已经迟了，没办法自吹自擂了呀。」「想要反省的话今后有的是时间。」「真是个性急的男人。听好了，这儿的海底埋藏着大量的甲烷水合物。海星用镭射炮激发了沉睡在地底的甲烷水合物。」「是甲烷水合物？」领悟到状况的伊达的声音变得紧迫焦躁起来。「直接了当地说就是蕴藏封闭着甲烷的物质。关键问题便是这种物质是非常不稳定的。」「难道说，镭射炮真正的目标是这个吗……」「是的。如果要举个例子便是发生在百慕大三角的船只消失现象。其实就是因为海水中的甲烷被溶解出来，使得海水和空气的密度变轻。没有浮力支撑的话，船只当然无法继续漂浮在海面上了吧。而海星人为地制造了这种现象。在镭射炮的刺激之下甲烷水合物中的甲烷挥发出来，变为细小的气泡上升，海水的密度便由此变小。就算球体实验室比水还轻，仍然会因为比溶解着甲烷的水要重，而继续下沉。」「比水还要轻的海水？」「由我们的下沉速度来计算，其比重大约为水的零点八倍。如果球体实验室能减轻百分之二十的重量，应该就能停止下沉。」「现在这种状况下你觉得办得到吗？球体实验室的百分之二十，那得卸掉多少重量？」「我明白。所以结论只有一个。我们没有停止下沉的手段。」「深度1600米，到达潜水界限深度！依然在下沉中！」这句话报告完之后，司令室被一种奇妙的寂静所笼罩。只有轧压声开始逐渐响彻耳际。那是深海的水压徐徐碾压着球体实验室的声音。12「好痛痛痛痛痛痛痛。」斗真抚摸着脑袋站起身来。刚才突然觉得剧烈摇晃，便被头顶上掉落下来的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呜哇，这种东西也会掉下来？」斗真看到了掉在地板上，刚才砸了一下自己脑袋的那东西，不由得惊叫起来。那是块边长50厘米左右的正方形银色铁板。抬头向上望去，天花板的一部分裂开了个大口子，似乎是那儿的板材掉了下来。「怎么这儿像是临时工棚一样尽是便宜货。」天花板上只有一个洞，而自己竟然正好位于正下方。斗真不由感叹自己的“好”运气，抚摸了好一会儿脑袋的疼痛终于逐渐缓解了。「到底发生了什么？」站起身来的时候便感觉到一丝异样。「倾斜了？」可是违和感不仅仅是这些。「在往下沉？不过这儿是水中吧？沉没？球体实验室不是一直沉在水里的吗。」还没有明白事态严重程度的斗真歪着脑袋。「快！加紧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