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里向政屋低头道谢,政屋连忙挥了挥手。「不,我什么也没做。如果没有稻崎少校出面,这件事根本谈不成。」「不过,拜托稻崎先生重拍的是你吧?」「这是我的工作嘛!」不知是不是多心,当他说这是工作的时候,汐里的表情似乎显得有点失望。「再说我们都被国王找过不少麻烦,我也想报一箭之仇啊!」……唉,为什么?我无法坐视你受到不合理的斥责。废话要说多少就有多少,为什么这句话偏偏说不出来?「原来政屋先生在领海被侵犯的时候也有出动啊!你可以多谈一些那时候的事嘛?」「哦,那我们去咖啡厅坐着聊吧?」「在这里就好了,这里的风很舒服。」说着,汐里率先在草坪上坐下。政屋不好意思坐得太近,隔了一段距离之后,才在她身边坐下。「大家都知道更动那个桥段是个致命性的错误吗?」「嗯……大师和防卫省各幕僚都很熟,和稻崎上校的交情更是深厚,就连我们这些低阶军官看了也知道:『啊,要是擅自更动这个地方,大师一定会生气。』所以当时稻崎上校才那么坚持。」「你们遇上这种任务的时候,真的都不害怕啊?」「完全不会。」无论再问几次,政屋都能自信满满地点头。「因为这种任务正是我们『正式演出』的时候。我们每天从早训练到晚,就是为了这个不知何时到来的『正式演出』;一旦『正式演出』的时候到来,就肾上腺素全开啦!我们不是从头到尾都用同一架飞机追踪,因为燃料不够用,必须在中途与僚机换手。空中换手的时候最容易追丢,大家都不愿意在自己接手的时候追丢,所以每个人都卯足了权利。」「幸好你平安回来了。」汐里笑着说道。政屋慌忙别开视线,因为他心里想着:啊,假如平时也有人带着笑容庆幸我平安归来就好了。「回来以后你做了什么事?」汐里问道,随即又像辩解似的补充说明:「我只是好奇,因为刚才没谈到任务结束后的事。」「骑着自行车去基地附近的超商。当时大概是因为太累了,很想吃甜食……泡芙、蛋糕或鲜奶油点心等比较贵的那一种。基地里也有超商,不过当时这些东西碰巧卖光了,只剩一些便宜的夹心面包。」「……怎么突然就回到日常生活了?」汐里格格笑了起来。啊,她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比红着鼻头低下头时好看多了。「也就这样了。听说有个已婚的队员踩着自行车回家,太太只跟他说:『今天的晚餐有味噌鲭鱼喔!』前一刻才上演媲美电影的大追踪,但一回到地上又一切如常,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买了鲜奶油泡芙和闪电泡芙,付了三百多元,还说不用收据。」「不过,多亏了你们,才能『一切如常,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不知何故,这句话就像启动了开关一样,让政屋的胸口热了起来。……还是结婚的人好,可以对老婆说「今天有够累的」。如果我在结束这种任务之后,也能打电话给她说:「今天有够累的。」该有多好?「你本来在那霸基地工作,为什么现在会在海幕的公关室?」唉,不行,没救了。政屋沮丧地垂下了头。就算他掩饰,问了道歉一样会曝光;再说一开始的介绍就已经露馅了。「是稻崎上校挖我过来的……他说花花公子最适合当公关。」汐里似乎也想起了头一次见面的事。不知是否出于缓颊之意,她问道:「是真的吗?」「呃,根据弓田少校所言,这是稻崎上校的说法,意思是能和女性自然交谈的沟通能力较强,适合担任公关。」他觉得自己的话说得颠三倒四。「你喜欢和女性说话?」「当然啊!天下间每一个正常男人不想和女人打好关系的。再说平时认识异性的机会已经够少了,有机会说话,当然希望能够开开心心地聊天啊!」政屋有点恼羞成怒,连珠炮似地说道:「这时候对方提议交换手机号码,拒绝不是显得很不识相吗?所以每次参加联谊,手机号码和电邮信箱都会增加。」「所以才说你是花花公子?」「我也不愿意被这么称呼啊!」政屋的声音忍不住变大了:「只有女性朋友增加,又交不到女朋友。而且你知道女人一旦把男人排除于恋爱对象之外,态度就变得有多随便吗?单方面地写信跟我说她的爱情故事,再不然就是吐苦水或炫耀。说什么『因为我和你很谈得来』,根本就只是利用我嘛!」「啊,不过我能了解她们的心情,因你感觉上就是个『肯听我说话』的人。」「我也希望别人听我说话啊!」如果,如果——「如果你肯和我交往,我愿意把联谊时拿到的女性电话号码全部删掉。」反正今天是最后一天见面了。政屋豁出去了,在草坪上躺了下来。「真的吗?」没想到有道认真的声音落下,政屋不由得心跳加速;只见汐里一本正经地俯视着政屋。「……真的。所以呢?」「我很会吃醋,如果男友去参加联谊,就算只是作陪客,我也会不高兴。而且我也不是很能容忍男友交女性朋友的那一型。」哇!我超想要这种立场!政屋在心中呐喊,发出的声音却很嘶哑。「……我一直很希望在完成一个艰巨得难以置信的任务之后,买鲜奶油泡芙和闪电泡芙回队舍吃时,能有个人让我打电话告诉她:『今天有够累的。』不用我拼命逗她笑,只要安安静静地说话,只要待在身旁,就能感到安详的人……」政屋茫然地说着,这才发现事情的变化,连忙跳了起来。「啊,呃,那我删罗?」他拿出手机问道。电话簿有分类,一瞬间便能删除。然而汐里却笑着摇了摇头。唉,果然只是在开玩笑。政屋垂下头来,汐里又笑道:「不是啦!她们都知道你的手机号码,出发你换掉号码,不然这么做并没有意义。我也不希望自己的心胸这么狭窄,所以会努力试着忍受。不过相对地——」你得把我的手机号码登录在最特别的地方。政屋再度缓缓地倒向草坪。怎么了?汐里窥探着他,但他已经无法正视她的脸,只得将手臂放在眼睛上方,答了一句:「我的心融化了。」短篇集2 今昔恋爱物语 蓝色冲击我丈夫太有女人缘了,很伤脑筋。这句话听来或许像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不过套用在相田公惠身上,却是不折不扣的事实,无可奈何。公惠的丈夫相田紘司,乃是航空自卫队的瞩目焦点——松岛基地所属第四航空团第十一飞行队,俗称「蓝色冲击」的驾驶员。航空自卫队举办的基地祭庆典称航空祭,前来参观的航空迷之中不乏年轻女孩,每见到战机及驾驶员便开始高声尖叫。其中尤以蓝色冲击最受欢迎,火红程度居于各队之冠。自卫队虽大,光是下机步行便会被粉丝围绕要求签名的自卫官,也只有蓝色冲击的众队员了。自卫队商品中,最畅销的便是蓝色冲击全体成员的签名月历,所以每当自卫队动员蓝色冲击进行促销时,往往可看见他们穿着熟悉的蓝色制服,就地开起小型签名会的盛况。紘司是目前正驾驶中最年轻的一个,以新秀之姿极速蹿红。他虽是四号机位置,花式飞行技术还不稳定,不过由于个子高,又是蓝色冲击的一员,帅气度一口气就提升了五成。或许是当妻子的情人眼里出西施——紘司的长相原本就不差,灌了五成水之后,看在包围他的女性眼里,这个年届三十的男人大概就和J字头经纪公司的旗下偶像差不多吧!……他今天还是一样受欢迎啊!公惠从充当相关人士优待席的顶楼之上,俯瞰着正在开签名会的紘司。和人山人海的停机坪及大排长龙的简易厕所相较之下,相关人士及家属专用的设施显得空荡许多。大老远跑到松岛来,想必下头那些围绕紘司的女性都是很狂热的追星族。蓝色冲击飞遍全国各地表演,家属方便参观的也只有在根据地举行的松岛航空祭而已。别老是跟那些女孩嬉皮笑脸的,快点上来不就得了?真是的。说归说,提升自卫队好感度也是蓝色冲击的重要任务,岂能撇下粉丝不管?只不过公惠的心境可就五味杂陈了。此时,围绕着紘司的女性之中,有个长发微卷的美女抬头看了顶楼一眼。她和无所事事地眺望地面的公惠四目相交,一双杏眼带着笑意。公惠知道那种笑法的含义。那是胜利的笑容。什么意思啊?感觉真差。为什么她要这样对我笑?正当公惠皱起眉头之际——「妈妈,我要尿尿!」三岁的儿子优太扯了扯她的衬衫衣摆。「好,好。会自己说,很乖。我们现在就去尿尿。」她牵着优太的手,走向屋里。「爸爸呢?」「爸爸还在工作。」公惠一面回答,一面回头望向她方才倚着的顶楼栅栏。被一个毫不相识的人——而且还是个美女——投以胜利的微笑,便如小小的棘刺一般,在公惠的胸口留下了不快。公惠轻轻地叹了口气,拉着优太的手走向厕所。帮优太上完厕所后,母子俩一起洗手时,眼睛不经意地望向洗手台的镜子,只见里头映着一个没化妆的黄脸婆。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老气了?明明只有二十七岁,看起来却像三十岁。而且公惠的五官并不是「成熟型」,她在婚前常因娃娃脸而被人低估年龄。公惠忍不住凑向镜子。她原以为是自卫队特有的老旧设备及昏暗照明造成了这种效果,但是仔细一瞧,皮肤确实比自己所想的还要粗糙许多。一面照顾精力旺盛的小孩,一面打理家务,已经让她分身乏术。近来她连坐下来揽镜自照的时间也腾不出来,不知不觉间,肌肤状态已经开始走下坡了。这么一提,最近好像一直偷懒没保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偷懒的?她根本不敢回想。公惠虽然不明就里,本能却领悟了那个美女对她投以胜利微笑的含义。*上完厕所回来一看,终于结束粉丝服务的蓝色冲击已经回到了休息室。「优太——————————————!」「爸爸——————————————!」紘司摊开双臂,蹲了下来,优太则全力冲进他的怀中。紘司紧紧抱住优太,抖着肩膀,膝盖着地。「真是的,爸爸,别在这种地方搞这个啦!」公惠一面劝阻紘司,一面对着周围大笑的观众点头示意。自从租了卡通名作系列「万里寻母」观赏之后,紘司和优太就很喜欢用这种夸张的重逢拥抱来搞笑。「马可,真亏你能从热内亚大老远跑来这里!这里是哪里?」「阿根廷!」周围哄堂大笑。「你还真会教啊,相田!」说话的是一号机飞行队长,中津中校。「因为这孩子超爱那部卡通,一看再看啊!」说着,还是用脸摩擦着优太的脸颊。「不过我记得那部戏母子重逢的时候,妈妈生病了,应该无法紧紧相拥吧?」提出质疑的是阶级相同,但资历比紘司深的三号机高岛上尉。「我们是父子,所以做了一点改编!」如果在家里,紘司就会抱着优太转圈圈,优太常因脚撞到家居或柱子而嚎啕大哭。「不过长大以后看那部卡通,觉得很受不了。我好想叫马可他妈站在原地别乱动!如果我能钻进电视里去,一定会把他妈五花大绑,关在布宜诺斯艾利斯。为什么没人阻止他妈四处游荡啊!」「那叫游荡啊?」「本来就是游荡,游荡得可凶了咧!明明要去布宜诺斯艾利斯,却一直往内地跑!她到底要去哪里啊?想跨越国境啊!」「好好的名作没相田一说,都不值钱啦!」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如此这般,紘司在团队之中也是活宝的定位。「你可千万别在粉丝面前露出你这种本性,女性粉丝会跑掉大半。」「内在是这副德性,却是最受女孩子欢迎的一个,真是没天理。」公惠也有同感,她真想对那些女孩说:要是你们看了他平时的样子还能尖叫,我就甘拜下风!「我们该去开检讨会了。」听了中津中校的声音,众人的表情又紧绷起来,紘司也一样。一摆出正经表情,看起来果然帅气多了;只不过前提时不能开口说话。检讨会在另一栋的飞行室里举行,队员各自和家人及相关人士打过招呼之后,便离开了休息室。「爸爸。」优太想留住紘司,公惠制止他:「爸爸还有工作。」并抓起他的手挥了挥。「晚饭前我会回去的……」紘司也摸了摸优太的头,离开了房间。一到外头,想必又会被粉丝包围吧!他也挺辛苦的。『今天的飞行表演以及全部结束,请给位来宾离场时多加小心。』外头播放着这段广播。所谓的飞行表演,便是各种飞机及直升机实际飞行,以供观众观赏的表演。在绝大多数的航空祭中,蓝色冲击都是担纲飞行表演的压轴。为了方便收拾清理,自卫队总是希望蓝色冲击表演结束后,来宾能尽早离场。这个广播等于是委婉地催促来宾「赶快回去」,不过这套航空迷可不管用。从其他基地调来支援的飞机在航空祭结束之后便会归建,粉丝们知道这件事,根本不肯离开跑道旁。有时候留下来还能听见有趣的广播。『入间基地前来支援的C-1机组人员,请立即回到机上。再重复一次,入间基地前来支援的C-1机组人员,请立即回到机上。』跑道旁的粉丝、乖乖离场的粉丝和休息室里的公惠等人都哄堂大笑起来。看来时有个C-1机组人员一直没回来,飞行队长或管制员已经等得暴跳如雷了。那个机组人员回去以后铁定免不了一顿骂。不过这种意外对粉丝而言也是一种余兴节目。「优太,要不要看飞机?」「好!」优太点了点头,拔腿就要往门口冲。公惠制止道:「不行!」并保住了他。「顶楼已经变得冷冷罗!在这边的窗户看。」好!怕冷的优太相当听话。九月下旬的松岛一到傍晚,风就变得凉飕飕的。公惠让优太跪在窗边的椅子上观赏窗外,自己则先偷偷瞄了地上一眼。如追星族般围绕紘司的众多女性之中,抬头仰望顶楼,对公惠露出胜利笑容的美女。公惠胸口上的刺还没掉落。公惠偷偷俯视地上,不由得毛骨悚然。那个对公惠轻蔑一笑的美女居然还在下头,宛若在监视这座建筑物一样;而且她仰望上方的视角不断变化——她在找我。公惠的直觉这么告诉自己。公惠不敢走出墙后。「妈妈,大家在拜拜。」在优太的呼唤之下,公惠只得从墙后眺望着同样的光景。跑道旁的观众一齐朝着地面滑行中的入间C-1挥手,大概是机内的队员正在向他们道别吧!观众开心,队员也高兴,所以战机及直升机上的队员总是尽己所能地取悦观众。抵达离地地点的C-1引擎从怠速状态转为油门全开,发出轰隆巨响,急速上升。连在建筑物中都能听见它的咆哮声。经过从那钝重外观难以想象的短距离滑行之后,机身浮上空中;再怎么重,毕竟是拥有军事规格的机种。C-1一面升空,一面上下挥动机翼。这个动作对于机动性高的战机而言是轻而易举,没想到连C-1也能做到,而且还是在上升中的超低空状态之下。「大飞机在拜拜耶!」「是啊,好厉害。」看来保养得很好。公惠过去的一股热血似乎又沸腾了。『从百里前来支援的F-15及F-14今天不会归建、会场出入口及大众交通机构相当拥挤,请各位来宾尽早离场。』这句话意译过后,就是「再继续等也不会有飞机归建,请快点回家。」自卫队见来宾迟迟不走,开始感到不耐烦时,便会出现这种广播。聚集在跑道的观众心不甘、情不愿地慢慢散开。相关人士及家属也开始回去了。「公惠,要不要一起回去?」询问的是三号机高岛上尉的妻子润子。他们两对夫妇年龄相近,又都有小孩,两家之间的交情很好。公惠窥探下方,那个美女已经不见了。她该不会还留在某处吧?这里离官舍虽近,还是和润子一起回去比较安全。「公惠,今天的晚餐你要怎么办?」「我出门前有先炸了些猪排,优太和他爸爸都很爱吃。」「真羡慕你,这样轻松多了。我家的爸爸和孩子喜欢吃的东西完全不同,有够麻烦。」高岛上尉爱吃鱼类,但小孩不爱吃鱼。「我们家的爸爸爱吃的东西和小孩子一样,所以只要配合优太就能搞定。」今天干脆叫外送算了。润子懒洋洋地喃喃说道,手上牵着的高岛家长男没放过这句话,立刻大叫:「披萨!」「不行啦,晚餐吃披萨,爸爸会不高兴。」润子一面安抚孩子,一面对公惠笑道:「我们家的爸爸总说那种像零食的东西哪能当饭吃?」换作紘司反而会高兴,只不过可能会为了选口味而和优太吵架就是了。公惠及润子都理所当然地称呼丈夫为爸爸,公惠一面陪润子烦恼晚餐菜色,一面思索自己是从几年前开始用爸爸两字称呼紘司的。*你回来啦!紘司。公惠虽然想试着叫名字,但最后对回到家的紘司所说的仍是:「你回来啦!爸爸。」「我回来了。今天晚餐吃什么?」「炸猪排。」「太好啦!妈妈的炸猪排比店里卖的还好吃!」说着,紘司抱起从客厅跑来的优太,又将装着蓝色冲击制服的包包递给公惠。「这个就麻烦你替我洗了。」「下次要去哪里?」「三泽,应该当天就能回来。」又要被女孩子包围啦,真辛苦啊!公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句带刺的话语吞回去。「今天你表现得还不错嘛!」「啊,真的?看起来果然不错吗?不愧是妈妈,其实队长在检讨会上也有称赞我!」他们说的是今天的花式飞行表演。公惠在事前便已听过队形说明,她的眼睛看惯了飞机,自然知道紘司飞哪个位置。蓝色冲击的任期是三年,成员由战机驾驶员中选出。紘司与公惠是在小松基地相识的,当时他担任F-15驾驶员,和公惠结婚后的第二年,正好优太满一岁时,才接到转调蓝色冲击的人事命令。头一年是受训器,到了今年第二年才正式上场,至今约过了半年左右。正式上场不久之后,紘司就受到女性粉丝的热烈拥护。他刚上场就犯了个无法掩饰的错误,反而让粉丝觉得他「可爱」,因此大为走红。事情是发生在俗称「涂药」——用烟雾在空中绘图的节目中途。当时表演的是最受粉丝欢迎的「垂直丘比特」,先由两架飞机合力绘制爱心,另一架飞机则化为箭矢,射穿爱心;然而紘司居然把箭射到了八竿子打不着的方向去,完全没有转弯或掩饰的余地。紘司事后在检讨会上自然是被叮得满头包,不过这记豪迈的篮外空心却给地上带来欢笑,并刺激了女性粉丝的母性本能。这就是他年届三十还被当成少年偶像捧的原因。「如果负责维修的是妈妈,就更完美啦!」紘司一面在餐桌边坐下,一面嘀咕。「别强人所难了。我没辞职,怎么跟你过来?」在紘司转调蓝色冲击之前,公惠也在航空自卫队工作,负责装备品维修;紘司他们飞行队驾驶的F-15当然也是由工作组负责维修。「还是我该让你单身赴任?和家人分住两地,享受单身生活和女性围绕的滋味,应该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