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没有,只是……)“只是?”(我只是觉得,这太好啦……哈哈。)“……“从哀痛的声音就可以感觉到,这句话应该是向着朋友们笑着说出来的。(嘿,想不到小不点看男人也挺有眼光的嘛。)玛琼琳露出了一瞬间的笑意,然后又马上绷紧了表情,集中精神进行作业。她轻轻一跳,站到了铁丝网的上缘,不仅以视觉确认着凄惨的情景,同时还在感觉上对内部与外界进行细致的把握。迅速测算出修复所需要的力量后,她把锻带换由自己的左手拿着,然后把右手的食指指向上方抬起。(对不起,真竹,一美……下次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些补偿的。)她在内心默念,然而白哦请依然保持着严肃,向锻带的另一边传递出声音。“悠二,你千万别粗心大意放松警惕,把你还不习惯的封绝解除掉了啊。要是那样的话……就一切都完了。”(我,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玛琼琳听到他这种不太可靠的回答后,心底再一次战栗起来。她想到如今的封绝,是在如此不安定的精神下被施展开来的事实。还有自己竟然还以如此不安定的少年为目标而无所顾忌地发泄自己的感情,这种状况的危殆。(不行不行。)她之所以这样想——(要是我这样子的话,就算下次真的碰到了“那家伙”,也难以成事。)是为了下一次战斗作准备。“要来了哦。”随着平静的宣言响起,修复也在无声之中开始了。(——!)接受了悠二以锻带传来的“存在之力”,然后将其往封绝的整个领域发散出去。以此力量为触媒,把孤立的内侧形状跟断绝了因果联系的外侧形状相连接。这种抽象性的作业,马上就体现在具体性的形状变化上了。冒着黑烟的模拟店恢复了明亮鲜艳的油漆颜色,操场上被轰出的大洞也被泥土所填塞,被炸得七零八落,烧得一塌糊涂的人们,身上的伤口也逐渐痊愈了。只是,却不能完全恢复为原状。因为悠二的封绝,是在菲蕾丝来袭之后,人们都被她出现时所引起的暴风吹飞的状态下施展出来的,因此在那个时刻的混乱,也原封不动地保留了下来。虽说还算不上陷入大恐慌,但是为观看最佳化装奖的发表蜂拥而来的观众中间刮起的这阵暴风,把大多数人都卷入了其中,而这种修复只能恢复到大量人群层层重叠,一个压一个倒下的状态。如果就这样解除封绝的话,毫无疑问会出现大量的负伤者。(——呼……)听到少年马上就安心地吐了一口气,玛琼琳间不容发地呵斥道:“还没到安心的时候!你要继续维持封绝的构成!”(是,是的)另一方面,她施展出能让声音沿着锻带双向传递的自在法,向自己的跟班也下达了指示。“启作,荣太!你们把操场上看样子就要受伤的人群分散开来!”(——是,是的!)(知道了,大姐!)在并进而出的喜悦中掺入了眼泪湿润的响亮声音作出了回答。这种声音,对玛琼琳来说有着说不出的舒适感。她露出了对象不明的笑意,甚至以同样的表情,岁身旁的同业者说道:“要干对吧?”威尔艾米娜也终于放松了紧绷着的神经,跟搭档一起回答道:“当然是也。”“全体出动。”在操场上,炎发灼眼的少女和干劲十足的两个少年马上奔了出来,开始对那由重叠的人群堆成的大山进行分解。除了消耗过度的菲蕾丝和集中精神维持封绝的悠二以外的所有人,终于完成了整理工作的时候——解除封绝后开始恢复正常活动的世界,太阳已经早就下山了。来到土兹的盐湖,俯瞰着眼下的亮白色的光辉,“那个人”正向着目标迫近。在夜幕下的舞台上,聚光灯的光芒之中——“嗯——实在是非常抱歉——”司仪的少女一边用手整理着被吹乱的头发,一边跳了出来。“因为突发的暴风而中断了的最佳化装奖颁奖仪式——”观众们以比刚才稍小,但实际上已非常响亮的声音作出了回应。“现在——继续进行——!!”她以夸张的行动,再次向着竖在舞台后方的木板指去。入围的十位少年少女,从第五名开始,按顺序一对对地走进来。最后自然是第一名的男女配对,少女一方就是夏娜了。她身上穿着的红色连连衣裙,虽然在跟菲蕾丝的战斗中弄出了不少破洞,但周围的人也因为那阵突如其来的暴风而弄脏了衣服,所以也并不算特别显眼。看到祭典首日压轴戏的主角们陆续登场,全场掀起了一阵异常热烈的欢呼声,实在令人难以想像这是在一场意外灾害发生后的光景。“嗯——”司仪的少女确认了一下手上的节目时间安排,又把视线转移到舞台的一侧。在那里,一个负责控制节目进度的工作人员正用双手在胸前转了几圈……那个手势,是代表舞台节目的进度比预计中要慢(人人都认为时间的延迟是因为刚才那阵突发的暴风引起的混乱造成的)的信号。司仪的少女以眼神表示领悟,然后只挑选出节目表上标有“必须‘字样的项目进行宣读。“那么——!让我们有请成功被选出的最佳化装奖得主,一年二班的平井缘同学——““……!!“夏娜想起了被打断之前自己正打算做的事——利用采访的机会来向悠二进行表白宣言的事,不知为何到了这个时候才开始紧张起来。在几是分钟前完全没感觉到的悸动,如今却难以抑制的势头变得越来越剧烈了。(为,为……什么……?)然而,丝毫不顾及她的焦虑和困惑——“——为赠予御崎市高中清秋祭开幕盛装游行的两位优胜者——超级豪华特典奖品——进行抽奖吧——!!”司仪的少女毫不犹豫地省略了这个步骤。夏娜怀着一种既非失望也非安心的复杂心情呆站在原地。然而就像是对此没有丝毫顾虑似的,从舞台一侧走上来一个广播部的成员。他手上捧着的,是一贴有白纸的硬纸箱,上面还用魔术笔粗粗地写着“大奖”两字,是一个制作相当粗糙的抽奖箱。为了在这段时间里不至于冷场,司仪的少女——“另外,我们也请男子化装奖得主,一年三班的铃木茂夫同学参加抽奖——”以一种顺带一提的口吻进行补充说明,惹得观众们发出一阵笑声。不一会儿,看到准备工作完成后,她又再次用夸张的动作,指示得奖着进行抽奖。“好!那么有请获得优胜的两位同学,各自在这个箱子里抽出一个小球来吧!”在长时间的喧闹中稍显倦色的观众,也因为这个新的节目而再次沸腾起来。自己明明是最佳化装得主,却有一种奇怪的冷遇感(大概这也是事实吧)的铃木,向夏娜一方看了一眼,单方面地从她的表情上感觉出“你先吧”的信号后,就大步走上前来,不带丝毫犹豫的把手伸进了箱子里。这时候,响起了连续的击鼓音乐。那声音停顿下来的时刻,正好与铃木抽出小球的动作相吻合。铃木举起来的,是一个绿色的橡胶球。观众们虽然不知道那代表什么,但还是“噢噢噢噢”地发出了感叹声。司仪的少女先是假装注视了一下被抽出来的小球,然后——“特典的发表,必须等到双方的号码确定下来后再进行!”又随意地敷衔过去,以夸张的动作转过身来。“好!接下来就有请平井缘同学!”虽然铃木对自己演的垫场戏角色感到很不满,但是为一个校园祭的节目,比起男生来说,女生更能鼓舞现场的气氛,这是再明白不过的事实了(而且这个节目的前身本来就是校花选美,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而被作为节目中最备受注目的压轴戏主角看待的夏娜,尽管集众人视线于一身,也没有丝毫故作神秘的打算。“恩。”她简洁地回答后,依然怀着刚才若有所失的心情,随手就伸进了箱子里。也丝毫不顾击鼓音乐的停顿时刻,一下子就把手抽了出来。拿在她手上的,是一个水蓝色的橡胶球。观众们又再次欢声雷动,而司仪的少女则先法制人,马上大声喊到:“决定了——!!一年三班获得第二天的主要节目——超人气乐队‘D-ZIDE’的演唱会最前列座位占有权!以及全员获得模拟店果汁免费任喝优惠券!以及全员获得模拟店果汁任喝优惠券!一年二班获得校舍天台特设晚会会场占有权!以及全员获得模拟店食物免费任吃优惠券!以上就是本届化装大奖的特典奖品——!”司仪话因刚落,观众们马上发出了最后的巨大欢呼声,就来年少女司仪的声音也化作了欢呼声的一部分。“再次感谢各位的支持——!那么让我们再一次为本年度最受属目的十位同学们,致以热烈的掌声吧——!”就连自己也被现场气氛感动得热血沸腾的少女司仪,右手握着铃木的手,左手握着夏娜的手,然后夸张而有力地把双方的手高高举起在观众面前。观众们也作出响应,以响亮的掌声和巨大的喝彩声,向舞台上的出演者致以一饱眼福的谢意。至于刚才那阵暴风的骚动,已经没有任何人再放在心上了。沿着克兹勒尔马克河飞驰,俯瞰着眼下长而宽阔的湾岸,“那个人”正向着目标迫近。威尔艾米娜坐在平面上突出四个角的天台出口之上,一直注视着这一切。在她身旁,菲蕾丝坐在锻带编织而成的布垫上,再次陷入了沉睡合资中。“到底……”“?”听到搭档这声突如其来的细语,蒂雅马特不由得散发出怪异的气息。“到底,该怎么办,。才能让大家都……”“……”那是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自己的救命恩人,与她共度过了数年生活的菲蕾丝。三个人一起,从婴儿时代开始就一直倾注爱念,养育成人的“炎发灼眼的杀手”。她们双方,都各自需要同为“零时迷子”的“密斯提斯”的不同男性。威尔艾米娜把低下的脸稍微往上抬起,凝视着远方。舞台的一侧,为了迎接走下舞台的少年少女,他们的同班同学们顿时蜂拥而上,把他们挤成一团。他们似乎也没有特别注重名次之类的。只是作为一个愉快的节目参加者,以各自的声音和态度接着他们的代表。看到这个长场面的威尔艾米娜也自顾自地念道:“我不想……破坏……”“……”在众人当中最引人注目的夏娜,也被一年二班的同学们举了起来,一脸惊讶的样子。那害怕裙摆被翻起来的罕见神态,看在眼里实在非常可爱。坂井悠二和吉田一美也混在其中,一起放声大笑。尽管知道一切利害关系和道理,但威尔艾米娜还是轻声自语道:“无论是谁……还是任何东西。”“……各方顾虑。”以沉重的双肩感受着其中的快乐,两人一直注视着祭典的热闹场面。横穿过埃尔西耶斯火山,俯瞰着陡峭不平的山脊,“那个人”正向着目标迫近。“喂喂,佐藤?我们也要跟夏娜她们一起——”“行啦行啦。”因为人们都集中在操场上,所以佐藤拉着绪方的手,把她带到来往的人比较少的后庭。“你突然间干什么嘛。”“你什么也别说,跟着我来就是了。”“啊?”绪方完全不知道他的意图所在。心里面虽然也觉得佐藤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但是身为一个少女,被人家拉到人少的地方去,还是有点害怕。“喂,佐藤,你至少该告诉我有什么事吧。”“……什么事?那当然是田中了。”“咦?”越来越不明白了。虽然刚才的确没有见到他在场,但为什么会由佐藤拉着自己来呢。(难,难道是表白……该不会吧,)她又自己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当然,她自己本身早就向田中表白过了。自那以后,受到了人生指南的导师玛琼琳的教导,一次又一次地向他发动积极攻势。虽然他向自己表白是再好不过的事啦,但田中的态度,应该还不至于没有任何特别理由就突然加深关系那么积极。而且直到现在,他也根本没有作出任何可以看作是表白前兆的行动……他主动回应自己的次数,也少得可以用单手就能数出来。(如果说有的话,最多就只有这个了。)她用没有被拉着的那只手按在自己的胸前,通过衣服的内侧,感受着他送给自己那个掉坠的存在。按照绪方的推测,田中多半是认为他已经迷恋上玛琼琳,如果又把视线转移到别的女性身上,就显得太花心,所以一直没有对自己的积极态度作出回应(虽然玛琼琳所说,那并不属于恋爱感情,而是小孩子所抱有的憧憬之心而已)。虽然如此,绪方也并非讨厌这种性格,反而认为这种态度非常可爱。(而且,如果对手是玛琼琳小姐的话,我根本就……)她甚至认为,与其勉强去跟不同级别的对手竞争,倒不如向对方取点经,得到一些有用的建议,不断提高自己,以此缩短与田中的距离。根据她内心所抱有的(几乎可以说是完全正确了)田中的形象,实在难以想像他会把自己单独叫到这种地方来的情形。“喂,你至少有扼要说明一下情况啊……““已经到了。“”咦?“在校舍后庭一角的假山后面。这个地方,因为长着一些打理不周的庭院树木,平时一些品行不端的坏学生就拿来当作越过墙壁跑到校外去的秘密路线。而今天却是全校的开放日,所以这里不可能有别人来的地方。田中就坐在那座假山一侧的斜面上。“啊……“他今天的背影不知为什么看起来显得和纤细,连绪方也大吃一惊,不禁发出了惊讶的声音。而田中一方——“!“也惊讶于绪方的声音,像是要逃跑似的慌忙站了起来。佐藤见状——“田中!“马上喝住了他。声音虽然尖锐,但却不带有严厉感,就仿佛是父母喝住小孩似的。对佐藤来说,也算是比较罕见的语气了。田中一副提心吊胆的样子,向着走近自己的两人……实际上是向着一位少女,转过身来。看到他那副神情的绪方,在惊讶之上更产生了饿某种疑念。他脸上的那种极端虚弱的表情,从初中到现在,即使是他感到灰心气馁的那段日子里,也不曾见到过。“……小绪,你没事吧?““什,什么阿嘛?“对他这个唐突而愚蠢的问题,绪方也不禁感到踌躇了。不知怎的,现在的他实在令人费解。跟大家一起参加游行的时候,在排球公开赛上为自己打气的时候,跟佐藤一起拉着玛琼琳逛模拟店的时候,两人在教室里担任展示品解说员的时候,刚才一起欣赏最佳化装奖颁奖仪式的时候,他都跟往常无异。那阵暴风造成的骚动虽说可以算是其间发生的一次事件,但结果也只是造成颁奖仪式中断了一阵子而已,也没有任何人受伤。明明是这样,他为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担心你,可是却没有胆量去见你哩。”“担心?担心什么……”在绪方提出问题前,佐藤马上说道:“接下来,就交给你啦。”说完,就轻推了一下绪方。“哇呀……”因为在假山顶上被推了一下,所以绪方差点站不稳脚,最后站到了田中的面前。“我走啦。”佐藤以一种并非开玩笑的平淡口吻说完,转身就走。“喂喂,佐——哇!?”正打算向身后的人叫唤的绪方,突然被抓住腰部的两侧,不由得吓了一跳。田中以一种可以说是粗鲁的动作,从腰到肩不停地抚摸着她的身体。“田,田中——!?“他的性格正如表面那般敦厚,跟这种行为是扯不上关系的——由于绪方一直这么认为,因此对他这种出乎意料的举动不由得感到畏怯,吓得腰也挺不直了。“不,不要……“忍不住想要甩开他手的绪方,却无意中看到了他的表情,接着马上说不出话来。“太好了,小绪,太好了……”田中荣太,正在哭泣。大滴大滴的泪珠从他的脸颊上飘落,至于羞耻心和脸面之类的,似乎都被他抛诸脑后了。“咦?怎?怎么了……?”佐藤所说的担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排球的公开赛和暴风来袭的骚动中,自己也应该没有说过受伤和痛之类的话。“……田,中……?”尽管如此,但看到田中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的那副激动表情,绪方作为一个少女,内心也不禁产生了一种被勒紧的感觉。在她的眼前,是一个不带任何盘算和用心的真挚面容。“……”虽然不知道理由,但她也认为自己应该这样说。“嗯,我二秘事,我什么事都没有啊,我很好。”“小绪……真的是,太好了……”目睹了绝不想看到的那副光景的少年,像是在确认一般,紧紧地拥抱着从恶梦的世界中平安归来的少女的双肩,不断地把泪水滴落在她的胸前。从恶梦的世界中平安归来的少女,像是在哄婴儿一般,安慰着目睹了绝对不想看到的那副光景的少年,不断用手拍打着他的肩背。在塔夫塔鲁的山上疾奔,俯瞰着煞风景的山峰曲线,“那个人”正向着目标迫近。还不容易才从同学们挤肉饼的迎接中逃脱出来的悠二,夏娜和吉田三人,打算回教室里换衣服。在回去的路上,对暂时恢复平静的局面感到安心的悠二,向身处日常之中的火雾战士少女笑着说道:“夏娜。”“什么。”“或者说的有点迟啦……恭喜你获得优胜。”“……嗯。”夏娜也稍显羞涩地回以微笑。“悠二和吉田一美,也是第三名啊。”悠二一边搔了搔头,一边“哈哈”地笑了出来。“嗯,但是夏娜你获奖简直就是理所当然的呀。”走在悠二另一边的吉田,稍微前倾着身体,向着夏娜看去。(……?)夏娜从刚才开始,就在这种跟平常无异的对话中,察觉到跟那位少女之间有种不可思议的亲近感。那并非是热烈燃烧的敌忾心,也不是迫在眉睫的焦躁感,然而也不是在最佳化装奖的舞台上发挥出的好感。如今跟自己之间隔着悠二的少女,也仍然以自然的态度对待自己,那是一种没有任何阻隔的亲近感。(真奇怪。)这种亲近感,夏娜无论是对亚拉斯特尔,威尔艾米娜和小白他们,还是对“天目一个”,其他的火雾战士和“使徒”,甚至是对千草和悠二,都从来没有感受过。可是,在另一种角度上似乎曾经隐约感到过的这种感受……只是一种极为单纯的亲近感。(不过,也并不令人讨厌。)丝毫不包含别的东西,她仅仅是以笑容和话语,把这种单纯的感觉回应给吉田。“是这样……吗。”吉田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回应,不禁吓了一跳,然后又一次用力点了点头。“嗯。”两人没有因为悠二而产生隔膜,而是自然地互相露出笑容——在这个时候,夏娜发现了。自己明白吉田喜欢悠二,也知道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但是,只要自己对悠二的感情坚定不移的话,就没有必要把她当作不安要素来看待。这样看的话,这位少女,既不是自己所敬爱的“亲人”,也不是在较量中产生共鸣的“敌人”,更不是身负共同使命的“同志”,而是最了解自己,最亲近的——(拉米把亚拉斯特尔这样一个本来应该是水火不容的存在,对了……)——唤作“朋友”。一直以来对佐藤,田中,池和绪方等同学们所抱有的那种没有任何阻隔的亲近感,如今对吉田一美也……察觉到这个新的事实后,夏娜——(嗯,既然这样——)获得了一种所有障碍被一扫而空的爽快感。不管吉田采取什么样的行动,自己要做的事都不会有所变化,所以已经没有必要对她的一举手一投足感到担忧了,如今,以毫无隔膜的态度对待她这种事,自己已经可以轻松办到。从现在开始,无论做任何事,都看自己的努力了。(既然这样,我就可以向悠二——)她已经进入了完全的临战状态,就在这个瞬间——‘啊,对了。“悠二向她发话道。夏娜轻声回应了他。“什么?”“其实刚才我就想问你了。”“嗯?”“那个菲蕾丝……”他刚想说出菲蕾丝这个名字,却又慌忙改口道:“嗯……那个,在暴风刮起之前,你被采访的时候啦。你当时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要向我说些什么话,那本来是要说什么的呢?”“!”这简直是求之不得的机会。那么现在马上就堂堂正正地向他宣布——“那个……是……”她刚打算这么做,但是——“就是说……”她保持着抬头看着悠二的姿势,但声音却停了下来。“就是说?”“……”“……?”被他这样一反问,突然间——“啊,夏娜!?”夏娜以最快的速度逃掉了。“到底搞什么嘛!?”“罗嗦罗嗦罗嗦!什么事也没有!!”只是扔下一句话,她就连头也不回,像脱兔似的溜走了。“可是,看起来不太像啊……“悠二压根儿没有想到,她充满自信,威风凛凛地站在众人环视的舞台上说的话,竟然是完全背离采访本身宗旨的,向自己表白的宣言。于是,他就把这种一伙,有意无意地向身旁一来年茫然的吉田发问。“她到底怎么了啊。“可是,吉田的回答,既不是“不知道”,也不是“到底她怎么了呢”。“那个……坂井同学。”“嗯,怎么了?”看到悠二若无其事地回答自己——(是不是……我多虑了呢……)吉田先是闪过这个念头,然而又觉得夏娜那种难以解释的行动很可疑。自从跟某个满身伤痕的少年(虽然在年龄上却完全相反)发生接触以来,吉田就开始对世界的不协调感有所了解。“关于刚才的那阵暴风……”“!”“那个时候,我产生了一点‘不同寻常’的感觉……难道……?”“……”悠二以自己的神情告诉了吉田,她并没有猜错。他想起那不知藏在什么地方,但如今自己确实依靠它才能活到现在的宝具,不由自主地把手按在自己的胸前。(怎么……说好呢。我的事,该从何说起……说到什么地步……)他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缓缓地开口说道:“我们上次约定过,不能隐瞒任何事,对吧。”“是,是的!”吉田高兴得使劲地点头了点头。对于少女怀着巨大觉悟而提出来的这个问题,悠二——“虽然到头来还是迟了一天告诉你——”毫无自觉地,把那场性命攸关的战斗,以平淡的语气缓缓道出。进入了中东,背向着小亚细亚,“那个人”正向着目标迫近。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以猛烈的势头飞奔的夏娜,就像是弄错了炎发的显现部位似的,脸上被染上了一片红晕。“怎么了,夏娜。”从藏在红色连衣裙胸口位置上的“克库特斯”中,传出了亚拉斯特尔的询问。(亚拉斯特尔真坏心眼!)恐怕这位“红世”的魔神,是最能理解夏娜这个少女如今所处的状况和条件的人了。这一点更进一步加深了她的羞耻心。一直以来,夏娜一直对使命以外的事情一无所知,也没有想知道的欲望,甚至把那些东西看作是一种妨碍。因为她就是在这种教育下长大成人的。所以,她无视当时对悠二萌生的感情,即使这种感情在不知不觉间成长起来,也尽量去扼杀它,畏惧着自己情敌的一举一动,对身为火雾战士的自己发生动摇感到踌躇,对自己无法采取主动感到痛苦。可是,后来逐渐在脑海中明确,并且鼓起勇气提出的那个疑问——“火雾战士可以喜欢上别人吗?”对此,亚拉斯特尔的回答是——“即使是火雾战士,也会爱上别人。没有任何事能阻止,也没有任何人能阻止。当她听到这个回答后,就感觉到一切都迎刃而截了。(不过事实上并非如此——!!)如果是在舞台那样一种不给对手反击余地的地方,就可以但方面把自己的感情向悠二尽情发泄出去。(可是,像刚才那样,站在悠二面前的话……)直到实际上面对面的那一刻,她才第一次察觉到。自己完全没有预料过悠二对自己宣言会作出什么样的回答。由于当时怀抱的无所不能的感觉过于强烈,而没有顾虑到对方的想法。只要自己能采取主动,就什么问题也没有。那汇总确信,完全是一个错觉。悠二的肯定回答,才是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同时也是最害怕的东西。到底自己能否得到他的肯定回答,她完全没有那个自信。自己一直关注着吉田一美,却忽略了最关键的悠二,以及他的感受。当她站在能轻而以得到答案的立场上,才第一次察觉到这个问题。虽说因为感情高涨而忘却了自我,但这样也太蠢了恶霸。(可是,可是……就算是这样,我也对悠二……)她刚想到这里——“啊!?”夏娜突然来了个急刹,又沿着原来的道路往回跑。亚拉斯特尔哟货地问道:“怎么了?”“我明明决定了,在‘彩飘’逗留在此地这段时间里,要贴身保护悠二的啊!”“……真没你办法。”魔神的苦笑,没有传进夏娜的耳中。一想到悠二的事,内心就难以保持平静。可是,却完全没有压抑自己内心波动的念头。(真是的,我到底在磨蹭些什么啊。)她这样想着,脸又不知不觉地红了起来。踏撒谎能够内姆鲁特的顶峰,俯瞰着古老的坟墓,“那个人”正向着目标迫近。“原来发生了这样的事……”一想到自己浑然不觉的这段时间里,悠二竟然面临着这样的危机,吉田就不由得感到一阵战栗。为了不让她看到自己苍白的脸和颤抖的嘴唇,她不由得用手盖住自己的脸。可是,作为当事人的悠二,却在体验过那种恐怖之后,依然表现得很轻松。“嗯 。”他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若无其事地讲诉着如今依然存在的自身危机。“多亏了夏娜和卡梅儿小姐,我才能这样那个子活了下来啊。”说完,还镇定地笑了笑。看到他泰然自若的样子,吉田不由得为他的勇敢感动不已——同时,她又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这位对非日常的事态逐渐变的习以为常的少年,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因此,她内心又涌起一股不愿远离他的冲动,不由得把身子稍微向他靠近。“……不,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嗯,谢谢你。”出于害羞而再次拉开披次距离的样子,依然是平时的那个坂井悠二。“那个叫菲蕾丝的人,现在到哪里去恶劣?”“在校舍的天台出口上面,卡梅儿小姐正让她躺在那里休息呢。不管怎么,今天晚上在我的”零时迷子“发挥效力之前,要把一点‘存在之力’传递给她,说是要让她维持目前最底限度的体力哦。”“那样……真的没问题吗?”面对一脸担忧地把手贴在胸口上的少女,悠二半带自我暗示似的笑意说道:“她已经虚弱的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啦。而且转移的力量也只是少量而已。旁边还有三个火雾战士负责监视。所以应该也不用太担心……嗯 ,大概吧。“出于一丝不安而稍带动摇的语尾,让吉田的表情也稍微阴安了起来。或许是当作鼓励一下自己吧,悠二慌忙换成一副开朗的笑容说道:“没,没事的啦,呜——嗯?”“啊?”在两人的环视所及之处,只见刚才一溜烟跑掉的夏娜,又急急忙忙地向自己兆时亿百毫秒年 跑来。“怎,怎么感觉好像在生气……?”看到夏娜满脸通红,气势汹汹地跑过来,悠二不由得倒退了几步。“悠二——!!”再加上这突如其来的大声呼喝,悠二情急之下,马上向着反方向逃跑。看到他这种反应,夏娜更是又气又急,连忙想把他叫住:“悠二!你干吗逃跑嘛!?”“可是你为什么要追着我来啊!?”“我没追你,你等一下,悠二!”“坂井同学,夏娜!?”吉田虽然身上还穿着朱丽叶的服装,也被迫以不不灵便的脚步,在后面拼命地追赶着两人的背影。越过东南山脉,俯瞰着无边无际的起伏山峦,“那个人”正向着目标迫近。黄昏的晚霞余辉,已经完全没入了地平线之下。作为清秋祭最佳化装奖的豪华特典之一,获得了校舍天台特设晚会会场占有权的一年二班全体成员,如今都坐在在铺满了席子的天台上,享受着舒适的贵宾级待遇。他们自行成若干个组,然后各自围成一圈,把用免费任吃优惠眷领来的食物放在中间,就像在开小型宴会一样。“噢,好大哦,好大!”“傻瓜,那应该叫绝景!”“绝景?”“就是好风景啦!”“嗯 ——真舒服呀!”“这都是多亏了小夏娜大人啊!”“又小又大人的什么意思嘛。”这种把天台变成晚会会场(只不过是在地上铺满了席子而已)的惯例,最初是始于教师们拿来当作宴会场地。在大部分权限都被西安放到运营委员会的清秋祭中,他们除了监督工作以外就几乎没有别的事干了。大概也算是为了慰劳他们平时的辛劳吧,于是就开始在这个地方设立宴席。“来喽,我是二年三班的。兰莓可丽饼三个送到!“”啊,是这里!“”什么啊,你一个人就吃三个?“”我早就想试一试了呀!“”小心腹部的脂肪哦,中村呜,好痛!?“但是到了最近几年,以“教师的宴会“为名的活动逐渐变得容易引起外界的非议,加上清秋祭本身的规模也越搞越大,教师的工作也随之增多,后来就决定废除这个惯例。至于为什么会演变成现在这种形式……则没有留下相关的详细会议纪录。留下来的就只有结果而已。“你们那边是吃什么为主呀?”“炸土豆丝和杂样煎菜饼。”“哦,炸土豆丝好呀。分点给我啦!”“早知道该拿些小碟子来哩。”“我把装肉汤的碗给你吧。”刚坐下来的时候,有几个女生还在抱怨宁愿要演唱会的前座什么的,但没过多久,那种抱怨就自然消灭了。那是因为在这个展望台上,能够对这个包围在自己身边的异世界一览无遗,而且那种感受竟然出乎意料地舒服的缘故。透过铁丝网,可以看到整个清秋祭的场面,充满了喧嚣和各种光亮,展开在自己眼前。“有人要果汁吗?”“我想喝乌龙茶——“”对了,池同学你也坐下吧。“”对呀对呀,人家都说你今天可以休息了嘛?“”来,喝吧喝吧!“”你说话也太像大叔了吧!“参加盛状游行的七位“班级代表“,则有权占据这个特设会场的特等席——天台出口的上面。这个其实也可以算是惯例了。虽然从原则上说,因为上面没有栏杆之类的围绕,所以很危险。但至少在这个特典开始实行以来,就从来没有人提出过这个意见。“小绪,事到如今你就别害羞了嘛!”“再靠过点田中那边呀!”“你,你别干这些多余的事了!”“田中的意见无效。”“来,坐这里!”“嗯 ……”当然,也没有“班级代表”就必须要坐在这里之类的规定。绪方马上把田中也拉到下面去了,而池从一开始就打算到处走走,所以今天就少了三个人。这峨市因为今年的特等席不可以随便喧哗吵闹的缘故。“那个女仆小姐是谁呀?”“你的情报网也太逊了吧,那就是传说中的卡梅儿小姐啦!”“那躺着的那个呢?看不清脸哦。”“别闹啦,那是卡梅儿小姐的朋友。听说有点不舒服啊。”“哦——”如今的特等席,铺盖着威尔艾米娜用缎带编织而成的床单。而横躺在上面的,无需多说,自然是用光了全身力量的“彩飘”菲蕾丝了。她的打扮,加入忽略那稍显特异的肩章的话,那么即使混在清秋祭当中,也不会有什么不协调的感觉。“那么另一个戴眼睛的超级美女呢?”“听说是小绪和佐藤田中他们的朋友哦。真是人缘广呀。”“听说她还是某公司的社长呢!”“咦,真的吗?”天台的出口上面,在躺着的菲蕾丝右边,悠二坐在保护着自己的夏娜身后,旁边是吉田,对面左侧坐着威尔艾米娜……另外,在稍远的位置号丧坐着玛琼琳和佐藤。各人以这样一个阵势各自坐在上面。如今,他们把祭典的事情都抛诸脑后,正在围绕一些重大事项召开会议。因为池和绪方不知道有关“红世”的事情,现在他们正好不在,自然是最好不过了。田中则因为受到的打击太大,所以还是让他跟绪方一起下去了。至于必要的事项,就由佐藤事后再通知他。“不管怎样,破坏悠二这种事,是绝对不允许的。那就是把力量转移给她的绝对条件。”打开这个僵局的人,是夏娜。“唔。在现在这种状态下,如果随便对寄宿于坂井悠二体内的‘零时迷子’动手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测后果。随便乱碰不但非常危险,甚至可以说是愚蠢的举动了。”亚拉斯特尔从胸前的吊坠中接着回答。悠二则从后面稍远的地方发话道:“嗯 ……那个作为刺客被雇佣的‘魔王’……是叫‘坏刃’对吧?那家伙,还有雇佣那家伙的人,并不仅仅是以‘零时迷子’为目标。因为他们甚至还为此周到地准备好让其整体发生变异的自在式。”不知不觉间,他的饿手像是要保护体内的“零时迷子”似的按在胸口上。“所以,他应该不可能没考虑到被你发现或者受到干涉时的对策。”威尔艾米娜点了点头,向摊贩在自己面前的好友说道:“菲蕾丝,你同意吗?在这种状态下,如果你还是想要或约翰的话,就不应该鲁莽地对‘密斯提斯’进行 ……正因为是还不容易才找到的,所以更应该慎重行动是也。““……”躺在她眼前的菲蕾丝,只是微微睁开着眼睛,注视着她罕见地用演说似的口吻说话的样子。“我已经以我的权限,把这件事作为不能公开目的的秘密事项,让其他人去帮忙调查是也。虽然因为外界宿发生了‘一点混乱’,所以结果也不尽如人意……但不管怎样,现在我们应该暂时等一下,搞清楚这个‘危险物品’到底是怎么回事才对是也。”面对她那真挚的视线——“……”菲蕾丝尽管出于对所爱男人的执着而犹豫了片刻……但最后还是虚弱地动了动下巴,点头同意了。像是把声音混在呼吸中一般,她缓缓说道:“……明白了……只要是,为了带回约翰的话……”“祝贺。”蒂雅玛特也少见地一松了口气的口吻说道。“接下来……”在众人的注目之中,佐藤诚惶诚恐地说道。“……玛琼琳小姐?”在跟众人稍远的地方独个儿喝着啤酒的玛琼琳,看着不着边际的方向,然而却以响亮的上呢光阴回应了诶自己的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