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那么讨厌。”即使这样。我的心中,还是有一件事不能忘记。就算后悔,就算反省,就算不去注意——我还是意识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但是,现在也已经是逃避的极限了。是这样啊。这又是一个很明确的事实。“明明那么讨厌,但我也是。”太明确了——一件谁都明白的事情。“但我也是——吸血鬼啊。”不管多么恐惧吸血鬼的存在,不管多么讨厌,多么憎恨——但我自身,也是吸血鬼这样一个存在。对了。回想起忍野的台词,突然加重了我的负担。加重了我的心的负担。加重了我的胃的负担。——啊,对对。——阿良良木君,这个只是因为我的兴趣才问的——最近肚子会饿吗?“…………”肚子饿。我现在想起来我那时是空腹。——啊,这样啊。——但是也差不多————差不多是肚子饿得时候了。——已经快两个星期了吧。“可恶、可恶、可恶、可恶……!”现在——还忍得住。只是肚子稍微有点空空的而已。但是——忍野的那个暗示,预示着将会发生的事——我在不久,也会吸取人类的血液。吸血冲动就要觉醒了。会想着去吃人了。因为——我自己也是个怪物。是个上位的存在。“可恶!”第一个眷属。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我是无法得知了——但是他仅仅数年就自杀的理由,我想大概就是这个。虽然他跟我不一样——但是还有与我有相同之处的。自己变成怪物——不,被变成怪物自己,承受不住这个重压。Kissshot她果然是不明白这个感情的——也不可能会明白。这是人类的感情。然后,在那以后四百年。第二个眷属,我——遇到了同样的事情。“哈……哈哈哈哈。”终于——发出了笑声。只能笑了。仔细想想,这还真是搞笑。只能说是个笑话。走来走去,跑来跑去,结果到最后竟然不知道这全部都是错的——如果这次事情有观众的话,那我肯定是个很厉害的小丑。傻到一种境界了。因为太傻了——只剩下搞笑了。“怎么办啊,这样——只能去死了吧。”那。那是当然的。就是无用功。现在。现在的我,根本就不可能变回人类嘛。把这么小的事搞大,然后还想实现自己的愿望,我怎么可能这样想呢——不。这只是说的好听。我肯定没有想过正经的事情。只是——害怕。我害怕变回人类——在那个瞬间,Kissshot就回把我吃掉。肯定会这样。我害怕掉到食物链的下层。但是,也不能变成吸血鬼。吸血吃人我都讨厌。就连不死的肉体,我现在都忌讳。所以说。“只能去死了。”不是什么吊儿郎当的死法——而是好好去死。就是吸血鬼死因的九成。与无聊而去死不一样。罪恶感也能杀死人——所以说。与第一个的眷属一样,只能选择死亡——我剩下的路,只有这一条了。不,实际上——为什么我会这样躲在体育仓库里呢。做了这种事,为什么我会在这太阳底下活着呢。对,比如说。比如说现在把挡墙解除,铁门打开,然后身体一跃进入操场——这样就能死了。自杀志愿——只能这样说。当然,即使这样,作为Kissshot·Acerolaorion·Heartunder·Blade的眷属所拥有的回复力,投身于太阳之下,不会那么简单就死去的吧——只是蒸发和回复不断轮回而已,但是。到太阳落山之前肯定死了。把衣服脱掉,全裸,全身晒着日光——这肯定是我人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所尝试的裸奔。成不了怪异的王而变成了裸奔的王。我觉得这是个笑不出来的玩笑。所以我不是说过我基本上是属于吐槽的。“…………啊啊。”失败了。真的失败了。我本来还以为我做得很好——应该是想做得很好。但是,现实却是这种惨状。太惨了。只能去死了吧。“……啊啊,对啦。”就在决定的瞬间。附身在身上的东西好像消失了一样,我突然冷静了下来。我想到我还没给家里打电话。我已经都忘记了,我跟家里人说是在进行寻找自我的旅行——实际上,自我没找到,却迷失自我了。不——不联络比较好吧?接下来就要死了,那么应该怎样传达比较好呢——理由也绝对不能不讲。那么就这样,长兄在寻找自我的旅途中,行踪不明了,这个理由比较好。不管能不能被接受,嘛,先不说双亲,对妹妹们来说大概只以为是个笑话吧——离家出走的少年。不是假装,而是真的离家出走。嘛,我觉得这样也行。“但是,我跟羽川说好的吧。”然后,是不是应该跟她说呢。与那大有关系的羽川,被卷进来的羽川,应该还是要让她知道吧——但是,可惜的是,我现在从太阳光,还有Kissshot那里逃出来,钻进这个体育仓库,所以没有与羽川联络的手段。手机号码和邮箱地址,都被我自己删掉了。在她的面前。为了伤害她而删除了。从那以后,虽然继续与羽川碰面——但是联络方式不好意思去问。这种不好意思大概只是我一厢情愿而已——所以我现在也非常后悔。我到底有多没用啊。数学很擅长但是对数字却不怎么样,十一个数字的号码我怎么可能记得住,更不用说对有英文字母的邮箱地址已经绝望了。因为一次都没联络过,所以也没有记录留下——我一次都没与羽川联络过,羽川也一样没与我联系过。仔细想想的话,她的那种做法我也没法告诉她我的号码和邮箱。她也不知道我的联络方式。如果那个时候告诉她的话。……如果那时告诉她的话。在这种时候,羽川会打电话过来吗?真是太傻了。就算那家伙再厉害,那种超能力者所做的时候怎么可能做到呢——怎么可能有这么巧合的展开。如果神是巧合主义的话,我怎么可能会遇到这种事——怎么可能会那么失败。想着这种没用的挣扎,但是,首先,包含着确认时间的意思,我把手机拿了出来。现在是下午五点。我已经在这里躲了十二小时以上了——完全没有实感。但是,这种没意义的时间,就算进入我的视线,也进入不了我的脑袋里。即使这样,我还是打开电话本,做着无用的挣扎——不是没用的啊,我的心受到了钝器敲打一样的冲击。在那里。有着羽川翼的名字。“…………所以说。”我漏出了声音。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我竟然感动起来了——没想到我竟然会看着手机那无机质的画面,感动了起来。明明好事一件都没有。全是坏事的春假。“不要自说自话动别人的手机……!”机会一直都有。在与エピソード战斗,她把手机送过来的时候也行,不是那时候也行。基本上我对手机的管理是非常随便的,就连密码也没设。因为,个人情报基本上都没输入进去——但是。在那空空的电话本上。再一次登陆了羽川翼的名字。号码和邮箱都在。“…………”这样就行了。也许我有话要对羽川说,必须要说,但就算没法说,这样也就行了,心中的某处在这样说着。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就这样走了可能很对不起她。但是我能什么都不告诉她吗。虽然这是个巧合,对我来说那不是正好嘛。变成这种情况,我能做的事情已经决定了。不——自己决定了。我给羽川发了邮件。如果打电话的,说不定会哭出来。春假的最后一天,羽川到底在做什么呢——在图书馆里学习吗?但是,图书馆在哪儿我也不知道,就算是那样手机也有断电的可能性。嘛,无所谓了。慢慢地等回信吧。正当我这样想的时候,回复来了。确认的时候发现,这封邮件的收件时间跟我的短信的发信时间几乎是同一时间。连一分钟都没超过。这是骗人的吧……最多也是在60秒之内就回信了。我想着是不是很简洁的内容回复我而确认了正文,那是从“拝啓”开始,以“草々不一”结束,很正规的信。女孩子发邮件,确实速度非常快……说起来,在结业式的那天,第一次在我的手机里自己登录个人情报的时候,羽川按键的速度确实蛮快……应该说太厉害了。还不如说,我基本上都给家里人发邮件可能不知道,难道邮件里的文章一定要这么严肃地写吗……我认为应该是很直接的。总而言之,羽川发来的邮件简略地说就是“马上就来稍微等一下”这样的内容。结果还我是没法好好地总结,把事情的概要发给她,真不愧是羽川,就那点东西已经全明白了。说真的。不是我而是羽川——与Kissshot相遇那该有多好啊。不是说知道了传闻就会被影子跟着了吗?我知道了吸血鬼的传闻,羽川不也一样吗?——羽川遇到的是我,而我遇到了Kissshot。我突然想到。Kissshot的事情是女生之间的传闻——那么不是羽川,把我除外,包括在别的学校上学的女生之间,说不定也有与别的Kissshot相遇呢?有的话会怎样呢?只是擦身而过吗?还是说血被吸走——或者被吃掉。如果发生这种事的话那肯定还是个大事件,但是反过来想想,身体整个都被吃掉的话证据不就完全消失了嘛,家里,最多也在班级里会成为话题,所以也不会在周围传得很广。寻找自我,离家出走——还不如说,周围的人因为会这样想吧。吃的人数多的话,大概就不会被这样认为了——Kissshot在吸血鬼中也是比较高位的吧,好像也没那么大量地需求“食物”……“两个星期左右,忍野这样说的吧。那样的话,Kissshot的场合一个月左右一个人应该不够……那么牺牲者包括ギロチンカッター的话,也就二三个人……?”这不是数量的问题。那么——还有什么没想到。“……怎么了。好像还有什么漏掉了——”与其说漏掉了什么。好像是少做了什么。与羽川取得联络的现在,我还漏做的事情,应该是没有了吧——在那个时候羽川来了。敲着体育仓库铁门的声音。咚咚。“女孩子送来的东西。”“…………”不,笑不起来。注意的方向性错了。不管怎样,我把挡墙解除(对于吸血鬼的腕力,制作和推倒都很简单),羽川尽量不开门,身体横着进来了,为了躲开与她进来的同时进来的太阳光,我把身体贴在了墙上。虽然差不多是太阳落山的时刻了,但是夕阳还在外面。太阳光总会去晒的。而且是全身日光浴。但这是与羽川说完话以后的事情了。羽川今天也是制服的样子。这个女人就不能让我看一下私服的样子嘛……或者说给我看到私服的样子就这么让你讨厌啊……不,好像没必要拘泥在这件事上吧。羽川嘿嘿的笑着。与平时一样的笑容。这大概也是在为我着想吧。“怎么说呢。”而且,在关好铁门,重新用做了挡墙的我的背后,用情绪非常的高的口气,这样对我说。“把我关在体育仓库里面,阿良良木君要对我做下流的恶作剧了。”“……恶作剧。”这家伙……说不定认为我是一个非常色的家伙了吧?不,确实这一面也被看到过很多次了,但我绝不是那么喜欢聊下流话题的人类哦!应该说是绅士。“手电筒,on”把打开的等放在跳箱上,因为是四角形的,所以也不会滚下来。然后,羽川坐到了垫子上。在我的正面坐着。“啊。正面坐着想要看我的内裤。”“你完全误解了我这样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