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风太郎] 甲贺忍法帖-9

「太、太奸诈了啦!」田代和江上学姊尖叫。「什么?为什么只有妳有这种好康！」「太诈了啦，好奸哦，老大!我也想入会啦!」「呵呵呵呵呵呵，抱歉啦!这可是特别中的特别状况下得到的魔法通行证呢!千晶老师要我绝对不能泄漏，可是我忍不住啦!好想好想向别人炫耀呀!」「讨厌的女人——!」「太过分了啦，老大~~~!」（千晶……一定怕神谷学姊怕得要命吧，他的心情我能理解……）我对千晶抱持深深同情。「话说回来，千晶老师正因为对方是神谷同学，才会把秘密招待所介绍给她吧!而神谷同学也因为是对江上同学和田代，才能毫无顾忌炫耀，嗯~让人感觉到信任的情谊呀。」诗人感叹说道。晚饭后，我们优闲地泡着温泉，一边仰望一轮满月。「太夸张了吧，一色先生。」笑声回荡在洞穴之间。美味的晚餐加上热呼呼的温泉，让我的一身疲惫渐渐舒缓下来。「呼~~……」忍不住发出声音。「夕士的表情看来很享受唷。」佐藤先生原本细细的双眼，这下子更瞇成一条缝。「闪闪发光呢。」「有种努力活在当下的感觉，人类最棒的地方就是这一点。」「因为谁都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人也可以随时会死呀。」诗人的声调虽然轻快，这番话的内容却意义重大。「正因为这样，努力活着的人才美呀。」我点点头。「不过，我可不打算明天死掉，明天长谷也会来。」「哈哈哈，这倒是。」「长谷同学和千晶老师同时出现啊，真想看看。」两位了解我「状况」的伙伴。长谷和千晶，会聊些什么呢?校庆第二天。这天3-C的男子学生服咖啡座门口也从开张营业前就大排长龙，口耳相传之下，来的顾客似乎比前一天更多了。「万一在营业时间内没办法招待完所有人的话该怎么办?会不会引起暴动呀?」我忧心忡忡。田代却竖起大拇指说：「最后一小时就不开放排队了，如果还是有人最后没办法进到店内，就请千晶跟他们一一握手，还会赠送萌木画的千晶插画明信片。」「设想得真周到啊。」「光是一大群顾客被我们吸引过来就给其它人添了不少麻烦，很多人也觉得不太好吧。」「不难想象是哪些人呀。」「所以啊，绝对不能再制造混乱啦!我们可是多了两、三道程序呢，为了千晶绝不能失败!」田代高举拳头。男子学生服咖啡座的各项细节中，3-C女生们最投入的就是千晶的白色学生服和与顾客间的应对，别着「3-C引导员」臂章的工作人员每隔五公尺就有一人，负责调整顾客的队伍，一面监看尽量不影响其它人的通行。此外，还要特别留意每组三十分钟的限制，以及拍照时的礼貌，通知重复来店的顾客，同时注意顾客的抱怨及是否有不依照规定的来宾。至于把教室窗户全封起来，为的也是不让排队顾客之外的人徘徊观望，这些事情田代她们几个都跟大家讨论过好几遍。「绝对不能让其它班上的人或是老师有抱怨，死都不能让千晶丢脸!」「光是穿这身白色学生服就够丢脸了啦。」……嗯，这句话我没说出口，先不论这个，田代她们几个女生真不是盖的，我由衷佩服。「妳们居然还讨论到这些啊，完全不晓得。」「服务生有服务生的工作呀，专心做好就够啦，你也工作得很拚呀。」田代轻描淡写地回答。「唉，妳不要过劳死哦。」「我哪有时间死啊!太浪费了吧！」果然很有田代风格的回答。第九卷 欢迎光临隔天。我们这些高三学生最后一次校庆终于展开序幕。在学生会长松冈宣布活动开始，我先在3-C当服务生。至于英文会话社的纸偶剧，我分配到的脚色是蝙蝠侠的伙伴罗宾，只要在下午一次公演时出现就行了（公演共有两次，但每个角色都分配到两个人饰演）。除此之外，就是一、二年级的成果发表，这部分就交给其它社员打点。3-C教室前才一开店就已经大排长龙，令人咂舌。女的、女的、女的；制服、便服；学生、成人，形形色色。「麻烦请沿着墙边排成两列!」负责引导的人员早已拿出百分百干劲。「不好意思，本店3-C男子学生服咖啡座，每组来宾限时三十分钟，请多包涵。」顾客们纷纷发出「咦~?」的惊呼表示不满，但看到这么多顾客，也只好无奈接受。「现场可以拍照，但请不要索取签名或交换E-mail帐号。」「中午十二点到一点是休息时间，再次请各位多包涵。」我钻过窗帘进入教室（3-C教室的门窗都用窗帘遮起来）。身穿白色学生服的千晶已经站在铺好桌巾加上鲜花摆饰的店内。「千晶!」上衣稍长的白色学生服，舍钮扣改成拉炼，拉炼和袖口处是深蓝色，采用有腰身的设计。我吓了一大跳，这实在是……该说太适合了，还是简直不像真的，或者说虽然完美却太超乎现实……没错，是「居然有这种生物」的感觉!一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噗哈」笑出来。「不准笑!」啊!头上被敲了一记。「好痛啊!」真幼稚。「怎么样啊，稻叶！很棒吧——!哦哦，真的跟王子一样~~~~啊!」田代一声尖叫，连带着其它女生也哇呀~~~~大喊，简直弥漫着让花办四散的气息，千晶已经露出一脸放弃的表情。担任服务生的人员也换上送洗过的学生服，戴上名牌。「话说回来，真被千晶吓了一跳，没想到他穿起来这么好看，完全看不出来三十好几耶。」上野惊讶地说。「连学生制服穿起来都那么好看，真是哭笑不得。」「稻叶，看到教室门口大排长龙了吗?这下子可要天翻地覆啰!」岩崎显得精神抖擞。「来吧，千晶老板，这是您的名牌！」千晶胸口别上了外型如同片状巧克力的金色名牌，上面写着：「Chiaki」。跟我们这些服务生用的俗到爆名牌天差地远，一看就知道是特别订做（连这种地方都耗掉预算啊）。「不公平!」「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我们几个对千晶抱怨之后，他只是嗤之以鼻，脸一斜地说：「我跟你们格调不同呀。」边说，还边拨着垂下的刘海。「哇呀~~~~~!」顿时响起高八度的尖叫声。「好啦，准备开店营业啰，各位小姐。」千晶拍着手说，但那群女生却愣在原地不动。「好，千晶老板!」「……」「什么跟什么呀?」「豁出去了吧。」我们几名服务生懒洋洋提不起劲，但千晶真不愧是经营过夜店的人，内行得很。3-C男子学生服咖啡座开幕。总共有十五桌，可以容纳三十个人，每张桌子都有编号，还有专人控制时间。来宾们叽叽喳喳走进来，看到坐在讲台椅子上的千晶，所有顾客都当场愣住，无人幸免。千晶不需要接待顾客，基本上他只要坐在讲台上翻阅杂志，光是这副模样就足够迷倒女生们了。「千晶老师~」一听到条东商校的女学生打招呼，千晶很自然地举起手回应，结果那个条东商校的女学生露出夸张的开心表情，显然可以对外校的女生表示自豪。「他是我们老师哦。」不知道算爱现还是讽刺，真恐怖。「欢迎光临，各位小姐。」这么一来，我们这些服务生也只能撩下去拚了，顾客非常喜欢看到我们跪着接受点单的模样。那群女生注视着千晶的炽热眼神，一下子就让店内的温度飘高。只要千晶一动，众人的视线也跟着移动。整个空间被心形目光掩埋，简直就是热情洋溢，让人透不过气。「太、帅、了!」「能亲眼看到真人版的白色学生服美型男，死了都瞑目。」「诶、诶，这个老师就是那起案子……」「早知道就该念条东商校，真是一辈子的失策！」「这个人竟然是老师，谁会相信啊。」「千晶老师，啊，是千晶老板!请跟我一起拍照!」顾客们随便暍了几口果汁，主要的目的还是和千晶及其它服务生一起拍照。我们这几个服务生对于顾客指名合照应接不暇，顾客一波一波接踵而来，连麻生和校长都跑来偷看。真好笑，高山来的时候，田代居然还把他叫进来和千晶并肩坐着，女生们的情绪high到最高点，大家疯了似的拚命拍照。「嘿，干晶~」在一群宛如肉食性野兽的女生当中，勇敢挺身的飞鸟、阿牧和亮的普通科三人组也来了。「不需要特别三个人并肩跑来啦。」千晶一脸不情愿。「因为要看你穿白色学生服呀~」「没看到就亏大啰。」「果然很好看啊~~~哈哈哈!」三人开心地和千晶合拍照片。「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休息呀?」岩崎疲惫地说。「待会儿午休有整整一个小时，再撑一下吧！」在内场准备果汁和咖啡的田代、樱庭等人，也忙得不可开交。「果汁！柳橙汁不够啦！」「我马上去买!」「还有，红茶跟调棒也要补货!」「两个人一起去！快点！」「好！」对了，本咖啡座提供的饮料有：柳橙汁、苹果汁、速溶红茶和咖啡，全都用纸杯装。还有，小饼干。正午时分。「3-C男子学生服咖啡座，午休到下午一点，现在排队的来宾请先领取号码牌！」发给顾客的号码牌超过两百张。「呼~真是盛况空前啊！」「头都昏了我~」内场的樱庭和垣内也满身大汗，我们几个服务生则累瘫了。千晶大概也很疲倦，看他不停扭动脖子和肩膀。这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也是为了千晶着想。「辛苦了，千晶老板!要喝杯冰茶吗?还是热咖啡?」「那就给我一杯咖啡吧。」老板还有专属的贴身管家跟着，又是差别待遇!「好啦，下午开始到三点结束，还有两个小时要加油哦!吃饱一点增强体力——！」「好——！」女生们高举着握拳的手，果真坚强。「老板，请用我做的便当——!」「啊!我也有!」「我也做了!」「我带了慰劳的点心。」教室里顿时展开超级午餐大会，各人带来的便当、零食，应有尽有，就像一片花海盛开。「哦，你们也可以吃哦，不过要先等千晶吃完。」女生们忽然想起什么，于是顺便补充说明。「差别待遇!」「这差别待遇太明显了!」「四海一家，应该人人平等吧!」「妳们这些女生，再这样的话……」我拿起一只大包包，砰地一声放在那群女生面前。「闪开，看我们家厨娘准备的好料!」「哇呀~~~~!」女生们惊讶地跳起来。琉璃子为大伙儿准备的超级精选特餐，菜色包括：迷你起司嫩汉堡排、三色蔬菜猪肉卷、冷掉也依然酥脆的马铃薯可乐饼、卷成蔷薇花办状的烟熏鲑鱼、郁金香外型的炸鸡，加上切成章鱼状的小热狗。小黄瓜、白萝卜、红萝卜蔬菜棒，沾带点甜味的味噌，至于青花菜、白芦笋、芹菜，则佐酸洋葱酱汁一起吃。紫苏梅拌饭、柴鱼拌饭，还有可爱的海苔盐味迷你三角饭团；内馅夹有曰式煎蛋卷、鲔鱼，和马钤薯色拉的一口三明治。此外，还有加入樱花鱼松的梅花图案寿司，各项菜色堪称超豪华。简直就像玩具箱似的色彩丰富又可爱，还有令人开心怀念的简单传统便当菜色，甜点则是豆沙、红豆泥，和栗子馅的迷你铜锣烧。「这个寿司好漂亮呀！」「超可爱~~~~!」我赶紧制止那些眼看要扑上来的女生。「好啦、好啦，妳们等一下啊~先让老板来。千晶老板，喜欢什么自己挑啊。」千晶露出苦笑，然后仔细盯着琉璃子的珠宝盒。「太棒了，看起来就知道有多好吃，连配色也全部计算在内了呢，妳们这群女生，认真看着，偷学一点起来啊。」说完之后，千晶抓起一块章鱼小热狗塞进嘴里。「让人想起幼儿园的远足。」「千晶吃章鱼小热狗的样子，好可爱唷。」「千晶老师也有念幼儿园的时期呀。」大伙说说笑笑、吵吵闹闹地吃着午餐。高中最后一次这么开心的回忆，对这群女生来说似乎真的很幸福，男生们也跟着开心起来。此刻不在现场的其它人，一定也在参加社团活动时留下很多回忆吧。（有很多快乐的经验只有当下能体会哦，错过这次经验就太可惜啦，富樫……）我在心里呼喊着。男子学生服咖啡座从下午开始呈现盛况，即使千晶只坐在椅子上，动作迟缓，依旧像个专业模特儿因应顾客们合照的要求。然后，到了接近咖啡座歇业时间，以及我和田代在社团出场的时候——「神谷学姊!」在一群女生的欢呼声中，神谷老大和前社长江上一起进到店内。「哇！神谷学姊!」「好久不见——！」那头闪亮黑发和彩色发夹虽然没变，但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穿着便服的神谷学姊。华丽粉色蕾丝裙，搭配简单的白色线衫，脚上是一双黑色半个靴，表现出女性高品味的知性美。「终于可以进来了!」神谷学姊和江上学姊开心地说。接着神谷学姊好整以暇看着千晶。「好久不见了，千晶老师，您这身服装真帅气啊。」千晶一脸尴尬，看来他不擅应对神谷学姊（这种心情很能理解），但千晶还是很快站起身，在神谷学姊和江上学姊面前屈下单膝。「欢迎光临，两位小姐。」「哇~~~呀啊啊！」女生们引起大骚动。神谷学姊和一身白学生服的千晶合影……简直就像连续剧（是哪一出啊?）。「哇~~~萌、太萌啦~~~!」田代的叫声快哭出来了。千晶拉着神谷学姊和江上学姊的手，恭敬地带着她们入座。「这是特别服务哦。」「太荣幸了。」「呵呵呵，真有优越感。」一群女生望着这幅景象，满脸通红陶醉万分，连眼珠子都成了心形——真的变成心形了!「这里是牛郎店吗?」无法理解女生们口中「好萌」为何物的男生们则看傻了眼。「要是青木看到一定会悲愤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