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川小姐单手拿着可乐 , 对我不怀好意地笑了。仍旧是一副坏胚子的模样 , 不过难得心情似乎不错。哀川小姐的心情就像山中天气般阴晴不定 , 因此这方面也很难判断。「你在玖渚的秘密基地做什幺 ? 还在套问拦路杀人鬼的情报吗 ? 」「不不不 , 不是这样。拦路杀人鬼的事件也已经解决了。」「真的吗 ? 」「嗯。」哀川小姐颔首。「刚才正在说这件事哩 , 阿伊。阿伊也要参加吗 ? 三个臭皮匠 , 胜过一个美娇娘喔。」「不 , 我没什幺兴趣。」这是骗人的。话虽如此 , 零崎不是说他接下来要去美国吗 ? 也许在机场附近被哀川小姐抓到 , 终于被她解决了。若是这样 , 还真是节哀顺变了。走得那幺潇洒 , 这种后记实在太悲惨了。太惨不忍睹啦 , 零崎人识。「嗯 , 玖渚 … 」哀川小姐对玖渚说 : 「在你的地盘这样说很不好意思 , 你可以离开一下吗 ? 我有些话要跟阿伊说。」「唔咿 ? 」玖渚友头一歪。「是秘密吗 ? 」「对。」「嗯 ! 人家知道了。」玖渚说完站起 , 啪咯啪咯地离开房间。她大概是直接到某个房间玩计算机去了。跟只会玩八皇后的我不同 , 玖渚有用不完的打发时间方法。两人独处后 , 我向哀川小姐说 : 「你这样好象是把玖渚赶出去一样。」「我是把她赶出去没错。你也不想在那丫头面前谈正经事吧 ? 」哀川小姐满不在乎地说 : 「小哥应该要感谢我才对 , 别这幺生气嘛。只要有人不把小友当一回事 , 你这家伙就很容易变脸哪。」「既然如此 , 换个地点不就好了 ? 」「这也不行 , 我也是非常忙碌的。明天还得去北海道 , 离开这里后就要出发了。老实说 , 我还以为没机会遇上小哥呢。」这还真是倒霉。「所以… 」不可能以道理说赢这个人 , 我于是放弃辩驳 , 催促哀川小姐。「这次是什幺事 ? 」「首件是零崎那件事的报告。」哀川小姐说 : 「小哥也很想知道吧 ? 我可不准你说没兴趣喔。」「倒也没错 , 可是已经解决了… 是什幺意思 ? 」「昨天晚上我终于逮到那个小鬼了 , 然后就是第二回合。」「然后呢 ? 」「和解了。」哀川小姐说 : 「那小子不会再杀人 , 我也不再追他。这就是和解的条件。」「这样好吗 ? 」「无所谓。我的工作只是阻止京都的拦路杀人鬼 , 对方没有要求我逮捕他。老实说 , 我也希望能够避免与『零崎一贼』相互残杀 , 目前这样就好 , 目前。」目前。我不愿去想这个词汇里的深意 , 肯定是不该深入的领域。「那幺至少今后的京都街头不会再发生那个拦路杀人鬼事件了 ? 」「就是这样。如果没有小哥的帮忙 , 这件事也不可能有此结果 , 我很感谢喔。」哀川小姐装模作样地说。「是吗 ? 那真是太好了 , 那差不多该叫玖渚回…」「然后昨晚 , 」哀川小姐打断明显在顾左右而言他的我。「我那时问了人识君很多事情… 」「他告诉你的吗 ? 」「是我问他的。」哀川小姐用膝盖蹭到我的旁边。「例如 : 你的事情、你的事情、你的事情等等。」「不太好的感觉哪… 」那个臭小子 , 偏偏就对哀川小姐叽哩呱啦说了一堆… 呃 , 唉 , 我也干过相同的事。他之所以说什幺「我也有很多考量…」 , 原来如此 , 就是这幺一回事吗 ...「不 , 虽然如此 , 」哀川小姐故作钦佩地说 : 「真是了不起的推理哪… 哎呀呀 , 哀川大师很吃惊喔。没想到江本智惠在你离开公寓时被杀 , 巫女子又自杀了 , 完全出乎意料。」「你看起来很假喔 , 润小姐。」「别这幺认真嘛。我也不是什幺都要跟你作对的 , 真的很想跟小哥好好相处喔… 可是呀 , 我还是想确认一下。」「什幺事 ? 」哀川小姐并未立刻回答。彷佛窥探我的反应般地沉默半响才道 : 「就是关于这件事。」「总之润小姐又对我的推理有所不满吗 ? 」「不是 , 我对小哥的推理没有任何不满。可是 , 对小哥这个人有一堆不满。」「… 」「你好象把零崎唬得圆圆转的… 不过你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说明吧 ? 」「当然有。可是全部都是琐碎小事。细微末节 , 怎幺说明都可以 , 反过来说 , 就是我甚至无法听任想象的部份 , 所以… 」「举例来说 , 葵井巫女子杀死江本智惠子的理由啦。」「这是… 」这是没有跟零崎说的事。「还有举例来说 , 犯人从现场偷走手机颈绳的理由啦。」「谁知道…」「另外 , 就算说有遗书… 像你这种任性妄为的懒散小哥 , 怎幺可能煞费周章地将女生的自杀布置成他杀呢 ? 不 , 基本上呀 , 我最在意的一件事是… 小哥究竟是从什幺时候发现的 ? 」「… 」我未置一词。「根据你的说法 , 听起来就像是看见葵井巫女子的遗书才初次察觉真相… 不过 , 当然不可能是这样。」哀川小姐笑盈盈地说 : 「所以说 , 是从什幺时候 ? 」哀川小姐见我不发一语 , 于是说: 「我不是随便赞美别人的人 , 不过我认为你相当了不起。因此实在很难相信你是直到看了葵井巫女子的遗书 , 才明白事情的真相。」「是润小姐高佑我了 , 我没有那幺了不… 」「那幺 , 要我提出具体的证据吗 ? 对了 , 例如小哥好象对零崎说『我不可能因为看见朋友的绞杀尸体 , 就感到身体不适』 , 可是我发现比这更奇怪的事喔。这种『不像你的行为』其它还有喔。」「什幺事。」虽然知道哀川小姐会如何回答 , 我却毅然反问「我一点都没有感觉。」「你最早被沙咲问话的时候。沙咲问你关于江本的那通电话 , 你说了什幺 ?『绝对是江本』、『我不可能忘记听过一次的声音』 … 之类有的没的…不是吗… 你至今露了这幺多手差劲记忆力 , 怎幺可能有这种事 ? 」哀川小姐戏谑似的拍了两下我的肩膀。「小哥那毁灭性的记忆凭什幺做这种保证。透过手机听见第一次见面的人的声音 , 不可能保证这种事。正因为如此 , 巫女子才想到使用这种诡计 , 不是吗。她期待的正是你的差劲记忆力。既然如此 , 至少你不可能说出『绝对』这种话。」「所以 ? 」「所以你是故意对沙咲说谎。这个理由是什幺呢 ? 我是这幺想的… 不知道的事情没办法说谎 , 但知道的事情就可以胡诌… 沙咲告诉你江本被杀的时候 , 你就已经察觉事件的真相… 葵井使用的诡计和绞杀江本智惠的犯人… 不是吗 ? 」不容置喙的口吻。缄默根本没有意义。面对这个朱色的全能者 , 这种行为与其说是无价值 , 根本就是无意义。「我并非在那时察觉所有答案。」我较为老实地回答。「那时完全没有证据 , 只不过是猜测。只不过是暗自猜想 , 如果使用这种手法应该可行。称不上是推断… 但是润小姐 , 假如真的是这样 , 假如我那时真的发现了…又有什幺问题吗 ? 」「当然有了 , 问题可大了。如果你只是『为了包庇朋友』而说谎 , 我也不打算插手。每个人都会为了朋友说谎 , 想要帮助朋友。可是问题是你跟葵井巫女子并不是朋友哪。姑且不管葵井是怎幺想的 , 你并不把她当朋友。只不过是认识 , 只不过是同班同学。换言之你不是包庇她 , 只不过是单纯地保留。」保留。为了什幺时间 ?这是为了完成决断的必要时间。要给予 ? 还是掠夺 ?「然后你在那一天 , 弹劾了葵井巫女子。『你能否容许自己的存在 ? 』之类有的没有的。」「… 简直就像是亲眼目睹一切 , 难不成你真的在场 ? 」这幺说来 , 哀川小姐好象看见我和巫女子在一起 ? 倘若在那之后 , 被哀川小姐尾随的话 ...杀气满分的零崎和超级外行的无伊实也就算了 , 要是被哀川小姐跟踪 , 就连我亦无从察觉。然而 , 哀川小姐却否定了。「我没看见 , 不过可以推测出你大概会这幺说… 我跟零崎的意见相同 , 彻头彻尾不相信杀人的家伙会因为良心谴责而自杀。会后悔的家伙从一开始就不会杀人。」「…可是根据统计 , 有数成的杀人犯会自杀喔。」「统计 ? 小哥活了二十年 , 找到的借口竟然是统计 ? 」哀川小姐嘲讽似的眯起单眼 , 以纤鼻对我嗤笑。「我才不相信这种白痴的东西咧… 因为机率只有十万分之一的事 , 往往在第一次发生。因为最早遇见的对手 , 就是一百万分之一的天才。命中率越低 , 就越容易发生。统计 ? 无聊透顶、无聊透顶… 奇迹这玩意是一钱不值的次级品。」「… 」乱七八糟的论点。然而 , 既然是出自于哀川小姐之口 , 就无法反驳。就我个人的人生经验来说 , 完全不是哀川小姐的敌手。「话题扯远了吗 ? 总之葵井巫女子不是因为罪恶感而自杀的。是因为被你纠弹…不 , 是因为被你追问 , 才不得不选择死亡。」你能否容许 , 自己的存在 ?我明天再来。十二点左右。那时给我答案。那时给我答案。「… 只不过被我纠弹。若是这点程度就可以刺激的良心 , 一开始就不会杀人了。」我套用哀川小姐的台词说 : 「怎幺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就自杀… 」「因为呀 , 葵井是为了你才杀死江本的。」「… 」「啊啊 , 『为了你』说得太过分了吗 ? 因为是葵井自作主张。你没有任何责任。总之就是单纯的嫉妒 , 简单来说。」我未置可否。哀川小姐续道 :「不对任何人敞开心灵 , 向来保持最低限度的距离 , 绝对不肯接近他人的江本智惠… 可是 , 对你却是相当亲昵嘛 , 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晚上。」致命伤。不良制品。似是而非的东西。如果巫女子是假装沉睡 , 偷听我们那时的对话 ? 就像我跟美衣子小姐对话的时候 , 如果巫女子那时是清醒的话 ?「这样一想 , 手机颈绳不见的理由也就昭然若揭了。葵井为什幺需要那种东西呢 ? 宇佐美秋春送的礼物。可是你说溜嘴了嘛 , 『很适合』之类的。很少称赞别人的你 , 竟然说出这种台词 , 因此她才抢走了。根本不需要 , 只是单纯地想要掠夺 , 才从现场拿走那种东西。这也是嫉妒吗 ? 反正葵井巫女子就是看不惯你跟江本智惠好。」「所以就杀了她 ? 就这点程度的动机 ? 愚蠢至极。被这种理由杀死 , 被杀的人怎幺咽得下这口气 ? 」「正是这样 , 怎幺咽得下这口气。正因如此 , 你才无法原谅她吧 ? 为了这种无聊的理由残杀另一个人类的葵井巫女子。所以你才要她负责。」「你认为我会做这种事吗 ? 」「不认为 , 假使这只是临时起意的犯行 , 假使是『无技可施』的犯行 , 你大概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大概会原谅她吧 ; 但事实并非如此。那是计画性犯罪 , 绝对不是『酒喝多了一时冲动』。因为凶器从一开始就已经准备好了。」哀川小姐轻轻娇笑。「你当然不可能认为她是使用丝带杀人。你好象对零崎说字佐美用来包礼物的丝带是凶器 , 但实则不然。」「这可不一定喔。别看丝带这样 , 当成绞首的凶器也…」「因为现在遗失的东西就只有刚才也提到的手机颈绳吧 ? 警方的资料里是这幺写的。既然如此 , 丝带并没有不见… 换言之凶器是其它东西。而葵井用来自杀的布条跟杀死江本时的布条是同一件东西 , 这是怎幺一回事呢 ? 葵井造访江本的公寓以前 , 就已经准备好凶器了。」「…所以呢 ? 」「所以说葵井预测到了 , 她感到你跟江本之间有类似的气味… 氛分。因此她从一开始就下定决心… 假使自己的预测没错 , 就要杀死江本。说得也是嘛 , 这种诡计岂可能是一介平凡大学生所能临时想到的 ? 」「… 如果是这样的话 , 真是笑死人了。」我一点也没有笑。「说什幺朋友朋友的… 结果只为了区区这点理由就痛下杀手 , 而且还是真心把对方当成朋友。这是真的喔 , 润小姐 , 巫女子真的很喜欢智惠。」然而 , 没有喜欢到杀不了她的地步。阻挠的话 , 就义无反顾地杀死。杀死。请为我而死吧。发自内心如是想 , 这还真是了不起的神经。「你虽然有些犹豫 , 最后还是将葵井定罪了。」「定罪吗… 为免误解… 润小姐 , 我并没有劝她自杀。为了不让巫女子『一时冲动』自杀 , 我还一直等到她可以冷静讨论这件事为止我至少向她提了三个可能性 : 一是自杀 , 一是自首 , 另一个则是假装什幺事都没发生 , 再也不要跟我有所牵扯。或者也可以选择杀死我。」「我看你大概是希望她选择杀死你吧 ? 」「怎幺可能 ? 」我耸耸肩。「我原本预测她会自首… 可是她没有。我进入房间时 , 她已经自尽了。所以我… 」「所以你才布置成他杀的样子吗… 果然根本没有什幺遗书啊 ? 在现场留下『 X/Y 』的也是你吧 ? 」正是如此。巫女子根本就没有拜托我做这种事。那个「吞食」全是我个人的决定。之所以没有选择自首 , 是不想被他人发现罪行。既然如此 , 至少帮她一点忙吧… 这只是我的心血来潮。老实说 , 也是因为感到责任。「责任啊… 我认为这是在完全没有预测到事情发展时所用的字眼。」「确实是出乎预料喔 , 出乎预料… 事实上完全没想到。嗯 , 我也跟零崎和润小姐一样 , 其实完全不认为杀人犯会因为良心谴责而自杀。因此 , 看见巫女子自杀真的很吃惊。身体不适究竟是因为肚子装了无法消化的东西 , 还是其它原因 ,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 润小姐。」「可是 , 葵井也许不是因为罪恶感而死的喔。搞不好是被你逼到绝境、真的被你厌恶、变成你的敌人 , 才丧失希望选择死亡。」「如果真是如此 , 那我更加生气了。明明杀死了一个人 , 却因为这点程度就烦恼寻死 , 她甚至没有当犯人的资格。」「啊啊 , 感到责任是这个意思吗 ? 不是对葵井 , 而是对江本..是这个意思吗 ?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 是这种概念呀… 可是 , 你对他人的好意没有任何感觉吗 ? 尽管方向异常扭曲 , 不过葵井喜欢你是千真万确…」「因为我喜欢你 , 所以你也要喜欢我 , 这只不过是单纯的胁迫。可惜我并非公平主义者 ....也很讨厌基于个人情欲杀人的家伙。」「… 你也对贵宫说了相同的话吗 ? 」哀川小姐略显钦佩地说 : 「我最感到佩服的 , 是你一开始就对这个结果… 就已经设想到这样的结局了。因此才故意对贵宫输入『那是死亡讯息』的错误情报。你跟零崎说是『贵宫误会了』 , 但其实是你让她误会的哪。这样一来 , 只要贵宫在葵井自杀之后继续发展事件 , 你就可以立刻察觉。就连潜入江本的公寓一事 , 其实只是为了取得『一般人不可能知道的情报』 , 而不是为了推理。」「只不过是一点保险我没有这幺精明。这种『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中』的说法 , 实在消受不起。」毕竟杀人的是她 , 被杀的是他 , 自杀的是她。我最后什幺也没做 , 甚至没有操弄。完全不了解他人心情的我 , 又怎能操纵他人呢 ?这真是戏言。「沙咲和数一啊 , 听说昨天保护了贵宫无伊实了… 贵宫好象正准备自杀。正要从屋顶一跃而下时被警方拦住了。听说她整个人完全错乱 , 目前呈现语无伦次的状态喔。能否恢复原状也很难说。」「是吗 ? 」「你跟她说了什幺吗 ? 」「没说什幺。」我立刻回答。「我不是说了 ? 我对基于个人情欲杀人的家伙没兴趣。」「你刚才好象是说讨厌哪。」「你听错了吧 ? 」「… 」哀川小姐默不作声地瞪视我 , 良久后「唉… 」地叹了一口气。「不论如何… 这就是你将分别只杀一个人的她们定罪 , 却又放过男女老幼通杀的零崎的理由吗… 给予 ? 或者掠夺吗 ? 喂… 你果然很残酷哪。」「经常有人这幺说。」哀川小姐喝完最后一滴可乐 , 接着「嘿咻」一声站起 , 俯视坐在地上的我。「尘归尘、土归土… 嗯 , 也罢。不管说什幺、做什幺 , 你的罪与罚都是你自己的。虽然不晓得你自己怎幺想 , 不过你没有错。倘若你有什幺不是 , 就只有你是你这件事而已。你是你这件事是罪 , 你是你这件事是罚。我完全不打算发表意见喔。只不过是有一点兴趣罢了… 那幺 , 最后一个问题。」语气骤然变得非常轻悦 , 哀川小姐开玩笑似的说。可是我早已明白 , 这个人就是这种时候才开始发挥本领。「什幺事 ? 」我略显紧张地问。「葵井的遗书里究竟写了什幺 ? 」「… 」我沉默一会儿后说 :「只有一句话。」「哟 , 是哪句话 ? 」「我忘了 , 因为记忆力不好。」「… 」「原本希望你可以救我。」「这真是讨厌的话哪。」哀川小姐噗嗤一笑。「不论多幺厌恶都会留在心上。如果告白是最后的记忆 , 那就很美丽了 , 最后一句话竟是怨言啊 ? 我看你一生都忘不了葵井啰。或许这正是葵井的期望吧 ? 」「没什幺… 反正不出三天就忘了吧。」尽管听来像在闹憋扭 , 不过这是真心话 , 结果多半亦是如此。我内心的讨厌记忆已达饱和状态。增加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必须背负的十字架 , 也不用多久就埋没了。只不过如此而己。「我想也是。」哀川小姐说。接着眺望我一会儿 , 神情讥讽地一歪 , 说道 : 「你啊… 其实哪种都无所谓吧 ? 」「…」她是在说什幺跟什幺呢 ?因为想得太多 , 我已经分不清是哪个了。但无论那是什幺。无论是何种意图的质问。答案都只有一个。「对。」我静静点头。「我想也是。」哀川小姐说。「沙咲那里由我处理… 小哥不必担心被责怪。」「责怪 ? 什幺事 ? 」「责怪你对江本的事件谎报事实、建议葵井自杀还湮灭证据 , 加上隐瞒真相对贵宫多嘴。正常来说绝对不可能放过你 , 你可能也没有被放过的打算 , 不过就让我替你擦屁股吧。我不做的话 , 玖渚大概也会做… 不过… 还是让小哥欠我一个人情比较妥当。」「沙咲小姐也说过类似的话。」「我想也是 , 因为是我教她的台词。」「是吗…」总觉得我在各种地方欠了许多人的人惰 , 简直快被债务压得抬不起头来… 回日本不到五个月就这样 , 究竟能不能在死前还清呢 ......不过对方大概会主动追讨吧。「那下次再见啰。」「应该没机会再见了吧 ? 」「没这回事 , 我觉得马上就能再见喔。」「你这样说 , 该不会打算明天又来玩吧 ? 」「我就说明天要去北海道嘛… 好象是不太妙的工作。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清楚。所以相当兴奋呢。」「你就算被杀也死不了的。」「你也是哪。」哀川小姐最后留下一句 :「那掰了。」就离开房间。非常简单 , 彷佛明天见面也不奇怪的告白「… 」而且大概还会再见。而且我大概又会懔于她的气势 , 吐露真言吧。她想必又会伴随讽刺的招牌微笑 , 将既已结束的故事重新完结一次吧。解决业已完结的事实 ,完结早已解件的事件。因为这正是那个红色承包人的职责。真是的 , 这真是。这真的是。「最后结束一切的人是你喔 , 哀川小姐。」若是死在那个人手里 , 倒也不坏啊 , 我不由得如是想。「接下来」我抬头看着天花板。就算我伸手跳跃 , 还高了一倍的天花板。从空间容积来说 , 这个房间恐怕是我房间的五倍到十倍大。这先姑且不提。「差不多可以出来了吧 , 小友 ? 」「啊唔。」虽然不慎泄漏声音 , 可是 , 玖渚并未现身。似乎是打算这样装傻到底。这丫头脑筋这幺好 ,为何却又如此少根筋呢 ? 唉 , 至少比少根筋兼脑筋差的我好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