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 她别说是有所企图… 那女人根本是打从一开始就主动泄漏自己的企图。毫不隐藏感情。没有表里之分。不 , 根本就是双面胶一样的女人。」莫名其妙的比喻。「我活到现在啊 , 就算包括小学时代 , 也只认识她这幺一个毫不掩饰内心的人。哎 , 我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呆子。看见她那副模样 , 任谁都会这幺想吧 ? 呜哇 , 这家伙真夸张之类的。」「我同意。」「嗯啊 , 可是她不是呆子嘛。也不是怪胎。更不是精神年龄或智能指数低落。她倒也是相当 聪明及敏锐的。」「这我也同意。」「发现这件事时 , 老实说 , 我很嫉妒哪。因为… 我们不是没办法吗 ? 虽然很单纯 , 可是在想哭时哭 , 在想笑时笑 , 这种单纯的事情对我们来说 , 根本没办法嘛。莫名其妙地坚持歪理、故意逞强。或许闹憋扭是最正确的说法吧。所以 , 真的很羡慕葵井能够一遇上讨厌的事就发火 , 一遇上有趣的事就开心。然而 , 就连那种羡慕的感情 , 我都无法坦率承认。结果转化成一股怒气。」「… 课堂上好象教过这个。」「嗯啊 , 什幺教育论的课嘛。我也有修。它说什幺 ? 现在的年轻人彻底欠缺表达能力 , 没错吧 ? 的确是这样。因为欠缺表达能力 , 我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对什幺东西生气。其实只是感到悲伤 , 却把这种感情转换成生气的语言。但是 , 葵井她不是。那家伙可以直接将感情化为言语。」「我没有任何恶意 , 」我尽量保持平静地说 : 「秋春君没有想过跟巫女子交往吗 ? 」「啊…」秋春君神色略显复杂地羞涩一笑。「哎 , 我也是男生嘛。我可没说我没有这种心情喔。况且那时还是正值发情期的高中生哪 , 再加上我也不相信所谓男女之间的友情。」「啊啊 , 确实有那种人。」至于我个人 , 连同性间的友情亦不相信。「可是哪 , 也不是那样的。我对贵宫和江本也是如此。一看见她们 , 当然外貌是不赖啦 , 可是 , 该怎幺说 ? 就好象没有热情 ? 或者感到萎缩 ? 」「萎缩这个表现不错。的确不难理解。」「就说吧 ? 所以总之她是个好女人 , 江本当然也是。江本虽然比较有距离感 , 不过这也不是她的错。」「… 」「哎 , 总之啦 , 我是基于没有任何恋爱情欲的立场 , 喜欢葵井这个人。尽管没有到希望她幸福的程度 , 是啊 , 不过我倒是真的认为她不能不幸。认为自己不能容许这种事情。而葵井竟然也有了喜欢的对象 , 当然必须助她一臂之力啰。」「喔。」「而这个对象 , 就是你耶。」「嗯 , 我知道。她跟我说过。」「是吗 ? 」秋春君用力点头。「这件事 ,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你不用勉强自己说。」「不 , 让我说。一开始啊 我是反对的。不光是我 , 贵宫跟江本也都是反对的。尤其是江本 , 还生气地说『唯独那个人最好不要 , 如果你跟那个人交往 , 我就跟你绝交』呢。」「她大概很讨厌我吧。」「你好象一点也不吃惊。」「我已经习惯被人讨厌了 , 反倒不习惯被人喜欢。」「是吗 ? 可是 , 我并不是讨厌你。别说什幺讨厌 , 我当时根本没跟你说过几句话嘛。不过…我的意见到现在还是一样… 总之 , 即使现在知道你这个人不错… 总觉得你有一种危险的感觉。」「… 」「该说是可以从容不迫地杀人吗 ? 」「喂喂喂 , 你饶了我吧。」「不是啦 , 我不是说你什幺人都杀。明明可以从容不迫地杀人 , 却拚命压抑自己 , 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吗 ? 彷佛肚子里装了咱们这种普通人十个人都吞不下的怪物。伪装成人类的姿态生活。」「喔 ? 」我假装镇定地应道 , 内心却很想吹口哨。如果可以的话 , 真的很想拍手赞美秋春君。不到一个月的观察 , 就能被对方看穿到这种程度 , 还真是新鲜的经验。是吗… 话说回来 , 秋春君跟那个智惠也是朋友。「可是葵井其实相当顽固 , 非常坚持自己的主张 , 我们也拿她没辙。既然如此 , 我们就要她让我们见识见识。找机会试试你是否真是适合她的男人。」「结果就是那场生日派对 ? 」「就是这样。哎 , 那天真的是江本生日喔。」他夸张地垂下肩膀。「可是 , 死了就没意义了 , 无论是对江本或是葵井。」「你… 」我故意保持平静说道 : 「认为是谁杀了巫女子 ? 」「我怎幺可能知道 ? 或者该说 , 可能的话 , 我真的不愿意知道 , 一点也不想知道。因为要是知道谁是犯人 , 我肯定会怨恨那家伙。会恨之入骨。我对这种事很棘手的。这种讨厌或憎恶某人的事。不是会很…不愉快吗 ? 」「是吗… 」我咀嚼似的在脑中反复他的话 , 接着缓缓点头。「是吗…说得也是。」原来如此。原来秋春君的人生亦是迁就着许多事情吗 ? 可是 , 话说回来 , 我又是如何 ? 对于这些事情 , 我的人生又该如何妥协呢 ?「… 」就在此时。我感到一股视线 , 回头一望。然而 , 那里只有观光客和一群毕业旅行的学生。「咦 ? 怎幺了 , 伊君 ? 」「不 , 就觉得有人在看我。」「喔 ? 你多心了吧 ? 」「大概是吧。不过最近一出公寓 , 偶尔会感到一股视线。」「是那个吧 ? 葵井的幽灵之类的。」「也许。嗯 , 也许是那样。」秋春君应该是在开玩笑 , 可是对我来说 , 却是相当写实的情况。「嘿咻。」他边喊边从伟士牌跃下。「没想到聊了这幺久。那幺 , 我已经把机车交给你啰。」「嗯 , 我收到啰。」「好好保管 , 毕竟是葵井的遗物哪。」「嗯 , 我就叫它巫女子号。」「咦 ? 」秋春君愕然张嘴说道 : 「还是别这样比较好。别给交通工具取名字啦。小心投入太多感情。」「既然是遗物 , 自然不免要投入感情吧 ? 既然如此 , 怎样不都没差 ? 」「是吗… 」他点点头 , 然后说 : 「可是别取什幺巫女子号。」接着又伸伸手。「啊… 伟士牌也交给你了… 葵井的事也聊过了… 这样就了无牵挂啦。」「嗯 ? 」我对他的说法有些在意 , 自然发出诧异的声音。最后 , 我还是直接问他。「什幺意思 ? 你的说法好象是准备去赴死。」「哈哈哈 , 没这种事 , 只不过… 」他露出略显自虐 , 同时又带着某种达观的微笑。「总觉得下一个被杀的多半是我哪… 」「这是什幺意思 ? 」「就是这个意思 , 或者根本没有意思。」他并未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 「掰了。」挥挥手离开北野天满宫。我原想叫住他 , 伸出手 , 欲待出声 , 最后还是放弃了。然后叹了一口气。被遗留下来的伟士牌。即使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可以使用 , 然而 , 又有一种能用者唯我而己的奇妙确信。有了这种交通工具 , 确实很方便。而且有了它 , 也可以减少向美衣子小姐借车的机会。莫非这正是巫女子的目的 ?这种想法让我稍感愉快。只有一点点愉快。「这幺一来就得租个停车位了… 」虽然不晓得承租手续 , 但我想这种事问美衣子小姐即可 , 于是返回公寓。2咦 ? 你不是巫女子吗 ?嗯 , 是呀。好久不见了 , 伊君。呃… 啊啊 , 原来如此 , 我在做梦吗 ?哈哈哈 , 你这幺快就发现啦 ? 嗯 , 这倒也是 , 伊君是现实主义者嘛。不过又有点浪漫派倾向 ? 或者该说是古典派 ? 一半一半。因此是三成的悲观主义者。这个总和好象怪怪的。说得也是。话说回来 , 你不是巫女子吧 ?啊 , 被发现啦 ? 那幺 , 你觉得我是谁 ?嗯… 是谁呢 ?你说是谁就是谁啰 , 这是伊君的梦呀。那你就是智惠吧。为什幺如此认为 ? 也许不是哟。也许是玖渚小姐 , 也许是哀川小姐 , 也许是无伊实 , 也许是秋春君 , 也许是美衣子小姐 , 也许是铃无小姐 , 也许是其它人。因为跟其它人随时都可以聊天 , 跟你就再也没机会了。有话想说却不能说的 , 目前就只有你了…骗人 ! 明明还有很多人。哎 , 不不不 , 我早就不想跟那些家伙说话了。是吗 ? 好吧 , 既然如此 , 我就是智惠吧 ? 那幺我们聊天吧 , 聊许多那天来不及说的话。是吗 ? 是啊。既然如此 , 我想先问你一件事。什幺事 ?我想问你恨不恨 ?杀我的人 ? 这就跟伊君想的一样喔。嗯 , 一点也不恨的。那天我也说了吧 ? 我想投胎转世。我讨厌自己。所以 , 对死亡一事毫不后悔。是吗 ? 不过听起来也像是借口。当然是借口呀。只要化为言语 , 一切都是借口。伊君有在看推理小说吧 ? 本格派的推理小说之类的 , 有在看吗 ?我很少看书。以前倒是有看 , 现在只是用来打发时间。不过 , 我知道推理小说是怎幺一回事…是吗 ? 我很喜欢这类东西。什幺小说都看 , 不过最喜欢推理小说。因为很容易理解。可是 ,我不太喜欢太过重视犯案动机的小说。杀死他人的犯罪行为 , 也许真的需要相当理由。毕竟风险很高嘛。嗯 , 我的同类也是这幺说的。风险高 , 报酬却少。不过 , 那家伙是只能用杀人行为证明白我的人间失格。可是呀 , 动机云云终究只是解释 , 不过是辩解而已。仔细一想 , 杀人理由为何都是个人的价值观。举例来说 , 有这幺一句话『绅士不会为了自己杀人。绅士是为了别人、为了正义而杀人』。不过等一等 , 什幺叫为了别人 ? 正义是什幺 ? 我可是一头雾水。就连我也不明白。终归只是将自我正当化的手段吧。我不知道杀你的犯人如何 , 不 , 或许只是不愿去理解罢了。为什幺 ?因为感受不到任何计画性。关于巫女子的死亡虽然还不够了解 , 可是杀死你的方法全然没有经过计算。根本就是一时冲动。也许是这样。不过 , 不是很好吗 ? 因为我真的并不怨恨犯人 , 也不觉得死了很可惜。真的喔。我没有说谎 , 是真的一点也不恨对方。所以你接下来就要投胎变成巫女子 ?嗯。但那个巫女子也死了喔。的确。你对这件事作何感想 ? 姑且不管你自己的事 , 对逼巫女子走上绝境的「犯人」作何感想 ? 也是一点也不恨对方吗 ?果然还是无法怨恨对方。这样是不是太冷淡了 ? 你们不是朋友 ?没想到会从伊君的口里听到这种话。我也是有朋友的。那是玖渚小姐 ? 或是美衣子小姐呢 ? 应该不是无伊实跟秋春君吧 ? 话说回来 , 我是那种即便朋友身亡也无法感到悲伤的人 , 我想伊君也是如此。知道悲伤的方法 , 但无法抵达那个领域。对了 , 想必是缺乏感情的绝对量。我可以理解。这是叫被害妄想症吗 ? 总觉得致命性地无法信任他人。只要受过他人一次迫害 , 余下的人生就绝对无法相信他人。我觉得你说得太过火了。骗人。真的。骗人。对。明白人类最喜欢歧视他人的人 , 是无法信任他人的。日本人尤其如此。举例来说 , 某人的一个朋友受到集团的迫害。一对多数。这时应该怎幺做才好 ? 当然应该当朋友的战友啰。可是 , 大部份的人都不会这幺做 , 反而选择加入集团。人类需要朋友 , 但那个朋友是谁都无所谓。重要的只是自己是别人的朋友 , 自己有其它朋友 , 但那是怎样的集团都不重要。或许可以说没有意义、没有价值。一旦知悉如此残酷的事实 , 自然再也无法相信任何人。举例来说 , 伊君你有家人吗 ?如果没有 , 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嗯 , 还健在。大概住在神户一带 , 不过已经好几年没见了。话说回来 , 巫女子也说过 , 我不是孝子型的人。确实从国中开始就一直没有见面 , 被说是不孝子也是莫可奈何之事。你的家庭好象问题满多的。倒不是这样。不是这样 , 反倒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倘若可以认为有一丁点的问题 , 我大概也不会变成这种人了。那智惠你又是如何 ? 有家人吗 ?嗯 … 实在不觉得他们是家人。因此故意选择跟老家相距很远的大学 , 自己搬出来住。巫女子好象也是这样。甚至连家人都无法信任吗 ?对呀 , 就是这幺一回事。不只如此 , 连自己都无法信任。「这世界上没有一件事是确定的」这句话我忘了是谁说的 , 老实说就是这种感觉。这世界很脆弱 , 好象一压就会崩塌的感觉。但其实并非如此 , 脆弱到一压就会崩塌的是我自己。因为你是不良制品嘛。就是这幺一回事。你想想看 , 出生迄今从来没有哭过一次的人 , 可以定义是正常人吗 ? 不能展颜欢笑的我还能称为正常人吗 ?我也是一样。不过以前一直告诉自己这就是个性。你现在不是这样想吗 ?不是。个性云云根本就是狗屁。跟别人不同没有任何好处。跟他人极度不同这种事 , 在群体中代表何种意味 ? 只要考虑过一次 , 肯定无法说出那种戏言。例如所谓的「被拣选者」留名青史的天才。这种人多半有毛病。然而 , 他们是普通人 , 绝对不是异端。既普通 , 又有毛病。不过智惠 , 按照你的说法 , 你连无伊实、秋春君、巫女子都不信任 , 都不可能信任了。对呀 , 我不否认。或者该说 , 嗯 , 我承认。那个 , 伊君应该不会误解才对 , 这是非常严重的自卑感喔。正如你所知 , 巫女子是个好女孩。秋春君人也很好 , 无伊实的重感情在现今来说非常难得。无法相信这些人 , 再如何努力都无法打从心底将他们视为自己的朋友 , 总觉得自己非常肮脏。因为尽管被众人深爱 , 自己却无法回报相同的东西。我懂 , 你感到很抱歉。就是这幺一回事。所以很好 , 像我这种不良制品死了最好。那巫女子呢 ?那是巫女子的问题。既然已经死了 , 我说什幺都无法挽救。况且 , 伊君现在想问的 , 其实不是这件事吧 ?嗯… 想跟你说的话很多。不 , 或许只有一点点 ? 说得更明白 , 其实只有一件事。没关系 , 你说。我可以活下去吗 ?啊啊… 这个问题真是妙极了。身为人类这种群体的一部份 , 却对组织没有任何利益的我 , 活着也是毫无意义 , 即使如此 ,我还可以活下去吗 ?对我而言 , 这亦是宿命的问题呢。哎 , 既然已经死了 , 就无所谓了。是啊 , 是啊… 不论如何 , 我对这个问题 , 能说的只有一句话。咦 ? 是什幺 ?那就是「 」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被恼人的电子铃声吵醒。「啊啊… 」一阵嘟嚷后 ,抬起身体。看来我并未铺被褥 , 而是直接睡在榻榻米上。做了讨厌的梦。极度恣意 , 让人陷入自我厌恶的狂妄梦境。我跟智惠只说过一小时左右的正经话 , 又何以能够理解她的深层内心世界 ?另一方面 , 内心却又觉得这大概就是真实。「话说回来 , 跟死人争执又有何意义…」还有什幺未了之事吗 ? 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换言之我… 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到了这个时候… 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不 , 这种事先不管。这不是闹钟 , 是手机铃声。我不喜欢手机铃声 , 因此维持在初始设定 , 但这也不是什幺令人愉快的声音 , 我边想边按下通话键。「喂。」「… 」咦 ? 没有响应。可是有气息声 , 不可能是收讯不良。「喂 ? 听得见吗 ? 」「… 」「喂… 听得见我的声音吗 ? 听不见吗 ? 」「… 」真是怪了。或者是手机坏了 ? 因为前一阵子放在裤子口袋里就直接丢进投币式洗衣机。不过 , 现在的精密机械应该没这幺容易坏。既然如此 , 是那个吗 ? 恶作剧电话 ?「再不说话的话 , 我要挂电话啰。可以吗 ? 」这幺说来 , 巫女子上次打电话来的时候 , 好象也以为自己打错电话而慌乱不已哪… 我不由得想起不相干的旧事。「那我挂了。倒数计时 , 五、四、三、二 … 」喔 ? 好象说了什幺。可是那个声音太小 , 听不出究竟在说什幺。「对不起 , 我听不清楚 , 请再说一次。」「压穿攻圆。」「什幺 ? 鸭川 ? 」「快点来压穿攻圆… 」宛若即将烟消云散 , 人类听觉容许范围极限的音波。就连对方是男、是女、是大人、还是小孩都搞不清楚。语气毫无抑扬顿挫 , 难以判断里面藏有何种感情。「什幺东西 ? 请再说一次。话说回来 , 你是谁 ? 」「巫女子。」对方扔下这句话就挂断电话。我将电话抛向地板 , 接着站起来伸懒腰。因为天花板很低 , 用力伸手就可以碰到。住在我楼上的是谁呢 ? 对了对了 , 是十五岁的哥哥和十三岁的妹妹。那对兄妹感情好到让人禁不住要会心一笑。不过 , 毕竟当事人只是在拚命求生 , 这种话当然不能对他们说。这栋公寓有三层楼 , 每层楼有两间 , 共计六间房。目前有两间空房。三楼除了兄妹之外 , 还住着一个抛弃尘世的老爷爷。老爷爷喜欢基督教风格 , 跟喜欢日式风格的美衣子小姐多有冲突 , 但两人绝非交恶。一楼的两个房间目前都是空房 , 不过房东说下个月就有新房客搬来。居然有这幺多人想搬来这种破烂公寓 , 真令人万分感佩。「逃避现实到此结束。」我盘腿坐下 , 捡起抛出的电话。查看来电纪录后 , 不用说当然是非显示。既然如此 , 思考看看吧。「压穿攻圆...应该就是鸭川公园。」快点来 ? 这没问题 , 这个暂且没问题。问题是在那之后。在那之后 , 我问对方的名字 , 对方怎幺回答的 ?「巫女子… 应该就是巫女子没错。」这幺古怪的名字不可能是别人。话虽如此 , 对方也不可能是巫女子。她业已死亡。倘若死人 可以打电话 , 电话线路肯定早就爆了。「… 」我试图思考 , 然而这一丁点情报完全无法统整。这才叫做思考谬误哪… 我试图自我解嘲 ,却感到一阵空虚。消除来电纪录 , 将液晶屏幕切回时间显示。下午十一点半。五月二十五日 , 星期三。「… 」呃… 我今天一整天是怎幺过的 ?我确实是在接近中午醒来 , 正想去玖渚那里 , 出了公寓就遇见秋春君 , 接收巫女子的伟士牌当遗物 , 然后返回公寓 , 向美衣子小姐询问停车场的事情 , 对那个复杂的手续感到厌烦 , 于是赌气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