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很中意那种意兴阑珊的态度 , 「哈哈哈」地放声大笑。不太像女生的豪迈笑法。「原来如此 , 你确实是很有趣的家伙…我们应该很合。」「是吗 ? 」光凭那一声分不清是台词或叹息的「啊」就得出这种结论 , 我也很伤脑筋。「我倒不认为。」「哎 , 这种事不重要。那幺 , 你们进来吧…秋春那个呆子还没到。刚才打电话给他 , 居然还在家里。」「呜哇 , 秋春君还是老样子哩。上次迟到也是说什幺『有时差问题』。迟到大王、迟到大王。」巫女子完全忘记自己也是迟到天后。令人不敢领教的脱线性格。我一时也懒得吐槽 , 便默默脱鞋。走过两侧分别是厨房跟浴室的短廊 , 后面有一扇门。是清楚区分生活空间的套房公寓。走在前面的无伊实打开那扇门。后面是四、五坪大小的木板地房间。床铺靠着窗户 , 房间正中央的小茶几上散乱地摆着一些蛋糕、零食跟空玻璃杯。今天的派对大概是以喝酒为主。那张茶几旁边 , 有一个孤零零跪坐在地的女生。这铁定是智惠了吧。她比巫女子更娇小 , 穿著草莓图案的洋装。绑着两个马尾 , 朝我们举起一只手说 : 「嘿 ! 」一如猜测是乖巧型的女生。不过 , 彷佛有某种怪脾气。该说是难以相处的息气 ? 或者外表简单 , 但无法看透内心的感觉 ? 犹如被他人质问所有正整数相加总合是多少的感觉。「不…」这是戏言。不论是谁 , 跟初次见面的人对峙时都是这种印象。我跟智惠虽然不是初次见面 ,可是因为没有记忆 , 不兔产生这种想法。嗯 , 话说回来 , 我好象在基础专题的课堂上见过她。我隔着茶几 , 在智惠的对面坐下。「嗨。」我试着轻声招呼。智惠微微侧头 , 然后彬彬有礼地一鞠躬。「今天谢谢你来。不好意思 , 强邀你参加。请多指教。」透明而冷静的声音 , 而且非常润泽 , 毫无干涩感。「以前就一直想跟你说说话。如果今天你也玩得尽兴 , 那就太好了。」谦虚有礼的态度 , 让我有一点感动。最近 ( 特别是这两天 ) 跟礼仪礼节这种东西都没什幺缘分「哇哈哈 , 大家这幺快就打成一片了呀。」巫女子说着挤到我旁边坐下。无伊实在她旁边坐下。这幺一来 , 秋春君就是坐在我跟智惠的中问了。「啊。」无伊实用手指按熄香烟 , 扔进烟灰缸。「怎幺办 ? 新客人也来了 , 先开始吗 ? 为了那种王八蛋浪费时间也很蠢吧 ? 」「咦 ? 不能这样啦。」巫女子对无伊实的提案表示抗议。「这种活动还是要大家到齐才能开始 , 对吧 , 小智 ? 」「嗯 , 对呀。巫女子说得没错。」智惠点点头。「既然知道他快到了 , 无伊实也有点耐性 , 好吗 ? 」「我是无所谓啦…」无伊实偷看我一眼。「伊君觉得如何 ? 」「无所谓 , 我很习惯等待。」这绝对不是「我很习惯别人迟到」的意思 , 可是为了这种事情争执也很无聊 , 我于是这样告诉她。「是吗 ? 」无伊实侧头。「嗯 , 那就无所谓了。」她说着又拿出一根烟。「嗯 ? 」忽然瞄了我一眼问 : 「你不抽烟 ? 」「我没有抽 , 不过你想抽就抽吧。」「啊啊 , 不 , 没关系。」无伊实把还没点燃的香烟折成两半 , 扔进烟灰缸。「有不抽烟的人在场时 , 我是不抽烟的。」「喔… 」换句话说 , 巫女子跟智惠会抽烟 ? 既然只问我 , 就是这个意思吧。喔…有一点意外。「讨厌 ! 小实。你那样子讲 , 好象我也抽烟耶 ! 不要那样说啦 ! 」巫女子慌乱地大声抗议。不知所措地看着我跟无伊实。虽然不知道为什幺 , 她好象非常不想被我发现她是抽烟者。「你本来就有抽。」「没有 ! 那只是陪你抽而已 ! 」「啊啊…是是是 , 我知道啦 , 抱歉抱歉。」无伊实挥手打发像小朋友一样耍脾气的巫女子。智惠则是兴致盎然地看着她们俩。嗯 , 立刻看出她们三人的角色关系。总而言之 , 就是「好孩子、坏孩子、普通孩子」。剩下就是秋春君扮演的角色了。那个秋春君最后在六点三十分出现 , 换言之慢了三十分。「抱歉抱歉 , 我以为赶得上 , 结果电车大爆满。」秋春君吊儿郎当地登场。「嗯嗯 , 别在意。」笑盈盈地迎接那个秋春君的智惠 -- 好孩子。「电车就算爆满 , 也不会误点呀 ! 而且从秋春君住的地方到这里 , 根本不用搭电车 ! 」就连这种客套话都要吐槽的巫女子 -- 普通孩子。「道个歉就想混过去 ? 哼 , 给我先干三杯。」将啤酒瓶递给秋春君的无伊实 -- 坏孩子。「了了了了 , 唉 , 贵宫你别那幺急嘛。今天可是生日耶 , birthday! 可不是Mayday喔。 嗯 , 我很会说话吧 , 喔 ? 」这时秋春君发现我 , 突然露出坏小孩的笑容说 : 「嘿嘿嘿 , 葵井 , 你真的带他来啦 ? 」接着在我旁边坐下 , 轻轻点头说 : 「嗯 , 幸会。」我也学他点点头。看起来非常轻挑的淡褐色的头发 , 街头流行风。从大学生的观点来看 , 是很常见的打扮 , 但是以鹿呜馆的学生而言 , 是很罕见的类型。看他的体格 , 大概有运动的习惯 , 不过是从事何种运动 , 就不得而知了。「呃…什幺 ? 嗯 ? 咱们也可以叫你伊君吗 ? 」「无所谓。」「是吗是吗 ? 嗯嗯嗯 , 你这家伙不错 , 是吧 , 葵井 ? 」秋春意有所指地看着巫女子。被指名的巫女子一脸为难地说 : 「咦 ? 喔 , 嗯。」从她的反应看来 , 巫女子并不认为我是个好家伙。不过 , 先前被我那样戏弄 , 任谁都会这幺想的。「那幺可以开始了吗 ? 」无伊实说。她大概是这四人的领袖 , 专门负责发号施令。无伊实指着我说 : 「呃…你不喝酒嘛 ? 」我点点头。「哟 ? 开什幺玩笑 , 不可以挑食啦 , 伊君。男人的交际岂能没有酒精 ? 对吧 ? 对吧 ? 」「秋春 ! 不许强迫别人参加你的个人嗜好 ! 小心我杀了你 ! 」无伊实瞪了秋春君一眼。适才那种懒洋洋的平稳气氛早已荡然无存 , 无伊实以利刀般的口吻续道 :「咦 ? 你忘记我上次说的话了 ? 嗯 ? 」「…」秋春君一阵畏缩 , 脸上浮现恐惧之色。「啊啊 , 呃 … 」「什幺『啊啊 , 呃… 』 ? 」「那个 , 对不起。」「什幺『那个 , 对不起』 ? 你啊 , 跟我道歉有什幺屁用 ? 」秋春君犹如缺氧的金鱼般张口结舌 , 然后看着我说 : 「对不起。」无伊实满足地点头说 :「很好。」「哟 , 抱歉了 , 伊君。这小子没有恶意 你就原谅他吧。」无伊实恢复先前的态度 , 对我投以一笑。「你没生气吧 ? 」「…啊 , 没什幺 , 我无所谓。」贵宫无伊实。的确是前不良少女。不 , 甚至不是「前」。我才想现在哪有人留那种细卷褐发…就尊称她一声大姊头吧。那阵混乱间 , 巫女子已将发泡酒倒进杯子里 , 在大家前面排好。只有我面前放的是乌龙茶。「好 , 谁来带头 ? 寿星小智吗 ? 」「嗯 , 说得也是。」无伊实催促智惠。「智惠 , 拜托了。」「那幺 , 请大家举杯。」智惠有些害羞地拿起杯子。「庆祝我的二十岁生日 , 以及新朋友光临… 」干杯~~~我将玻璃杯微微倾斜。3「朋友这玩意儿 , 该怎幺说 ? 嘿 , 总觉得很那个啊 ? 」零崎晒笑道。占满右脸颊的刺青丑陋地扭曲。「是什幺东西啊 ? 」「搞了半天是问题喔 ? 」我傻眼道 : 「我还以为你要发表什幺高论。」「咦 ? 别傻了。想知道自己的意见 , 当然要问别人了 , 是吧 ? 所以 , 怎幺样 ? 你觉得呢 ? 朋友是什幺 ? 」「也不用想得那幺复杂。一起玩乐、一起吃饭、一起傻笑。在一起就很轻松 , 就是这样吧 ? 」「对 ! 就是这样 , 没错。这样想的话 , 事情就简单了。朋友这玩意儿很单纯吧 ? 一起玩乐、一起吃饭、一起傻笑、在一起就很轻松 , 正是因为是朋友啊。然后 , 相互帮忙的话就是知己 , 接吻的话就是情侣。喔 , 友情真是人生的宝物 ! 」零崎嗤笑道 : 「那幺 , 问题就来了 , 就是那个 ! 这种友情会持续到何时 ? 一年后 ? 五年后 ? 十年后 ? 或者是永远 ? 或者只到明天 ? 」「意思就是友情也有结束的一天吗 ? 」「意思就是任何事都有结束的一天。」「那当然了。没有结束 , 哪来开始。这是最基本的必要条件吧 ? 若想追求什幺 , 就必须有损失其中三分之一的觉悟 ; 若想得到回报 , 就必须承担某种程度的风险。办不到的话 , 就不该有任何期待。」「哈哈哈 , 你就是没有任何期待的类型嘛。」倘若终要失去 , 一开始就不需要。假使终要结束 , 根本就不用开始。伴随痛苦的快乐是多余的。「笑什幺 ? 你难道不是 ? 」倘若可以不用悲伤 , 没有快乐也无所谓。假使能够不必失败 , 没有成功亦无妨。必须承担风险的进化是多余的。「嗯 , 可是这种东西 , 其实『无关期待与否』」「没错。」零崎笑了。我没有笑。如此这般。派对开始到现在过了三小时。关于那三小时 , 没什幺值得一提之事。毕竟没有人希望自己喝醉的样子被别人看见 , 更不可能希望被他人到处宣扬。当下尽兴的时候也就罢了 , 事后那个事实定然让人羞愧。被酒精支配的时间以及其它正常的时间 , 尽管很难判断何者才是当事人真正面目 ,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 非理性的发酒疯绝不是值得描写的对象。诚如浦岛太郎所言「甚至无法以图画表现」。然而 , 如果硬要试验性地描述其中一小部份 , 就是以下这种感觉。「氧气跟氮气合成的石头 , 是什幺 ? 」「石英 ! 哇哈哈哈哈 ! 」「就好象『水冷式重机关枪两百连发 , 可是是暗杀部队』 ! 」「混帐 ! 你们都不热吗 ? 五月为什幺这样热 ? 地球暖化 ? 温室化现象 ? 」「啥 ? 咕 ! 对夏天的炎热有任何意见的话 , 本姑娘绝对奉陪 ! 滚来这里 ! 」「《麦田捕手》, 捕到的就是你吧 ? 」「热带…夜哟 , 热带夜 ! 」「那幺 , 本大爷是热带鱼 ! 」如此这般 , 三小时之后。巫女子、秋春君和智惠三人此刻正在玩电动-- PS2 。好象是赛车游戏。写实风格的四轮车在屏幕上的环状跑道蜂拥驰骋。嗯 , 尽管称不上风雅 , 不过从后方眺望那种自得其乐的人们 , 倒也是别有一番风趣。宛如可以从中分得一点幸福 ,其实只是平添寂寥。「嗯 , 这种事也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原来是无伊实。无伊实大概是酒国女英雄 , 从旁观者的角度看 , 她应该也喝了不少酒 , 但仍旧面不改色。大姊头可不是叫假的。虽然不是假的 , 她倒也没有自称啦。「要不要出去一下 ? 」无伊实指着玄关。「咱们去便利商店吧 ? 」「 … 巫女子他们呢 ? 」「别管他们…现在他们根本听不见别人说话。」正如她所言。「说得也是。」我点点头 , 跟无伊实一起离开房间。搭电梯到一楼 , 出了公寓「便利商店很近吗 ? 」「啊啊 , 要走一小段路。伊君 , 走一下吧…顺便醒醒酒。」「你看起来不像喝醉了。」「外表也许看不出来…其实相当醉了。好象脑浆翻搅 , 大脑跟小脑位置对调的感觉。现在也很想踹飞那边的招牌。」「可别踹我喔。」「我尽量…」无伊实轻笑道。她猛力甩头 , 然后抬头看着天空。「不太像生日派对呢。不晓得智惠开不开心 ? 现在醉了还无所谓 , 事后就寂寞了哪。」「是啊…可是至少好过一开始就寂寞…对了 ! 嗯 , 一定很开心的…反正生日只是玩乐的借口嘛。啊唉…」「你好象很累 ? 」「是啊…跟他们在一起当然累了。」同感。巫女子平常就是人来疯 , 黄汤下肚后 , 吵闹程度暴增四倍。秋春君更不用提了 , 就连智惠都性格锐变。「这幺一想 , 酒量好也不知是好是坏…因为很难融入气氛里。」「就是这幺一回事。不过 , 开心就好了…」「把三个醉鬼留在房里 , 没问题吗 ? 」「又不是小孩子 , 没问题啦。现在这样…半夜在外面徘徊反倒比较危险。」无伊实说。对了。京都拦路杀人鬼事件。现在正如火如荼地进行。原来如此 , 无伊实特别找我一起来 , 是这个原因吗 ? 尽管外表看起来有些瘦弱、不太牢靠 ,不过我基本上还是男生。「可是社会真乱哪…肢解人类又有什幺乐趣… 」「嗯 , 每个人的想法不同。」我随口应道。要是深入讨论下去 , 有可能会说溜嘴。零崎倒也没有不许我说 , 但那终究不是值得宣扬之事。「我就完全无法理解。」无伊实说 : 「当然毕竟活了近二十个年头 , 也不是从来没有『杀死』某人的念头。或者该说 , 我经常有这种想法。就算现在也经常觉得 , 这种人死了比较好吧 ? 这样对这个社会比较好吧 ? 之类的。」「…」「可是 , 随机杀人也太过分了。杀人本身就是快乐的那种想法 , 我实在无法理解…」「以一般论而言 , 驱动那种随机杀人鬼的力量是『憎恨』。总之 , 就跟你想『杀死』某人的理由是一样的。」「是吗 ? 那样的话 , 就不可能是随机吧 ? 」「倒也不尽然。对他们来说 , 擦身而过也可以产生憎恨…换言之 , 他们怨恨的是世界本身 , 怨恨着宛如空气般暧昧、漠然 , 却永远包围自己的世界。因此看起来就像随机。」「喔…」无伊实额首 , 可是这些只是我的推测。他们究竟为何致力于杀人行为 ? 我也无法了解。我们昨晚只有瞎扯跟闲聊 , 并未涉及这类话题。那大概就像小孩子想把最重要的东西留到最后的心情。「戏言而已。」我说。「啧 ! 」无伊赏的脖子一歪。闲谈之际 , 我们抵达便利商店。无伊实当先走进店内 , 快步走向冷饮柜。「买酒吗 ? 」「不 , 酒精已经够了。买宝矿力吧。不把他们弄醒的话 , 等会怎幺回家 ? 」「啊 , 原来如此。」把三瓶两公升的保特瓶装宝矿力放进篮子里 , 顺便选了两、三样零食 , 在柜台结帐。虽然不知是否是理所当然 , 但行李全部由我拿。走出便利商店后 , 无伊实从口袋里取出香烟 , 以流畅的动作叼在嘴里 , 用造形帅气的齐普(Zippo) 打火机点火。「啊 ! 」这时忽然浮现如梦初醒的神情 , 慌张地准备按熄香烟。「我无所谓的…一根烟而己 , 而且我们是在外面。」「…真的 ? 」「边走边抽烟是不太好…不过现在是晚上 , 人也不多 , 只要不掉烟蒂就没关系吧。」「既然如此…嗯…不 , 还是算了 , 自己决定的事就要遵守。」如此说完 , 无伊实还是用手指按熄香烟 , 再将整根烟收进口袋。看来她是不随地乱丢烟蒂的类型。以现今的大学生来说 , 真是有公德心啊~~我不禁赞叹。「借问一下那个不烫吗 ? 」「不会 , 我习价了。」无伊实略显羞涩地笑了。「以前喜欢的一部电影演坏人的黑手党头子就是这样子 , 把雪茄放在手心按熄。因为看起来很帅气 , 我就学了起来。」「喔… 」「现在回想起来 , 帅气的只是演员而已…不过已经戒不掉了。哎 , 这些不重要…伊君 , 我有点正经事跟你说。」无伊实说到这里 , 忽然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迅速切换电路的速度令我微感讶异。「跟巫女子那幺活泼的人相处很辛苦吧 ? 」「不 , 倒也还好。」「是吗 ? 」无伊实应道。接着 , 她的态度变得更为不寻常。她犹豫片刻后问 :「你觉得巫女子怎样 ? 」「什幺怎样…」从无伊实的态度来看 , 应该不是在寻求打浑插科的答案。可是 , 我实在不晓得那个问题的意图为何。就算问我这种问题 , 我也不知该如何作答…「说得也是 , 我觉得她的头发应该参了一点红色。身高一百五十五左右 , 体重不知道有没有五十公斤 ? 血型像是 B 型。星座是野兽系 , 动物占卜的话 , 大概是无尾熊吧。」「你觉得我像在寻求打浑插科的答案吗 ? 」啊 ! 进入不良少女模式了。内心暗咒自己为何如此喜欢踩别人的地雷 , 一边逃避似的转移目光「不是。她是很不错的女生吧 ? 过度活泼的确有点累人 , 不过我认识比她更活泼的女生 , 所以也还好。」「喔… 还真是不痛不痒的答案。」「因为我不喜欢兴风作浪。」「是吗…」无伊实沉默半响。然后斜瞄着我说: 「你真卑鄙 , 伊君。」「我也有自知之明。」「自知之明…你到底是怎样的人 , 我实在搞不懂啊。总之给你一个忠告。」无伊实跨步到我的前方 , 与我迎面对峙。我自然只好停步。到公寓为止还有数十公尺。巫女子他们想必还在里面赛车吧。无伊实拨了一下细卷的发丝 , 蓦地瞪眼威吓道 :「我跟巫女子是青梅竹马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