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上野车站,龟井买了一张去青森的车票。他打算先在水户下车,如果能按预定计划在仙台追上夕鹤5次列车,就乘夕鹤5次列车一直到青森,然后和青森县警察署交换情况。这一点已征得了十津川警部的同意。夕鹤列车从1次到14次,奇数是下行列车,偶数是上行列车。龟井买了票和森下一起通过检票口时,夕鹤5次列车正好进站了。森下让他等一会,跑到站内的小卖店买来了威士忌、干乌贼片和广柑。21点40分,夕鹤5次准时发车。从上野到青森之间的735.6公里路程上,共有14次夕鹤列车往返奔驰。东京的夜景在窗外向后退去。情人酒吧和幽会旅馆的霓虹灯时隐时现。夜间的东京似乎只有这些霓虹灯。好长一段时间,只有这种霓虹灯连绵不断。“和松木纪子通过电话了吗?”龟井问道。“啊。”森下简短地回答道。“她说什么?”“她说原谅我了。那个姑娘比我这个当老师的不知要强多少倍!”“不要过分责备自己吧!老师同样也是人,而且是男人。”龟井这样安慰森下,可森下摇了摇头说:“但我不能因此饶恕自己。我回到青森以后,打算向学校提出辞职,当个普通农民。怎么样?一起喝点儿吧!”森下打开了装威士忌的纸盒。“很遗憾,我正在执行任务!”“那我自己少喝一点儿!”森下自己连着喝了两杯。不过,看来他却很难产生醉意。“你们目前搞的那个案子,我看了报纸,好像都是青森人。”“对。”“这么说,犯人也是青森人啦!”“关于这一点,我心里也很难过。可这是杀人案呀!虽说是同乡,手下也不能留情。”“这我知道。”“不过,的确很难过。他们不过是些年轻人,刚刚24岁。不过,到时候给戴上手铐时,可能会感到很不是滋味。这一点,我总感到很不安。”“这么说,如果被杀的只是上野车站的那个青年,水户和青森这两个案件如果都是自杀,你不会这么苦恼吧?”听森下问到这里,龟井的表情又变得很复杂。他说:“大概能松口气吧!不过,我确信这些都不是自杀,而是连续凶杀。当然,还没有证据。要有证据,早就逮捕犯人了。这大概是我20年警察生涯得到的直感。所以,如果确定是自杀,作为同乡总会松一口气,但同时又会感到丧气。”“可是,我可讨厌凶杀!”“警察也并不喜欢杀人啊!”龟井说。车到水户,龟井约好和森下在仙台再见,就下了夕鹤5次列车。在检票口,龟井出示了到青森的车票,检票员果然感到很奇怪,问道:“中途下车吗?”然后,他又接着说道:“啊,你是前两天来过的那们警察吧!”“谢谢你上次多方协助。”“4月1日从夕鹤7次列车上下来的那个人是自杀吧?”“我正想再查一查。”龟井接过检过的车票,出了检票口。手表的指针正好指着23点15分。下车后已过了7分钟。夕鹤5次列车在水户车站停车4分钟后,已向北方驶去。龟井感到有些焦躁。他在站前,挑了一辆年轻司机开的新出租车,坐了进去。他向司机出示了警察证。“请你协助,车钱自然照付。”“我能做些什么呢?”三十二三岁的司机显得有些紧张。不过,脸上的神情却表明,他正要跃跃一试!“你开车有把握吗?”“我还参加过赛车呢!”“那先请你沿着国营公路50号线一直开到鬼怒川河边。40分钟到得了吧!”“40分钟,毫无问题。而且这个时候,路上清静得很。”司机说完,拿出一副要赛车的架势,猛地启动了车子。时间已经过了夜间11点,正如司机说的,路上没有阻塞现象。除了红灯以外,车子一直不停地飞驰。到鬼怒河边停下车,司机自豪地回头看了看龟井说:“警察先生,才用了35分钟就到了。”“好吧!在这儿休息5分钟。”龟井说。“然后干什么呢?”“请你开进东北汽车公路。哪个出入口最近?”“佐野的高速公路出入口吧!”“到底是这样。好吧,从那儿上去,再一直上仙台,开到国铁仙台车站。”“到仙台你打算用几小时?”“总而言之,请你快开。我想了解一下,从这里以国铁仙台车站最快几个小时可以赶到。”“可以超速行驶吗?”“当然可以,只是千万别出事故。我还不想死呢!快走吧!”龟井拍了拍司机的肩膀。司机比刚才更来劲,飞快地开着汽车。汽车从佐野高速公路出入口驶入了东北汽车公路。司机不断地加快车速。龟井看了一眼速度表,早已经超过100公里了。真是太痛快了。他开车的技术的确很好。“宇都宫”、“黑矶”、“白河”,这些指示牌在夜色中一掠而过。车开得又快又舒服。“照这样子,看来能赶上!”已经看见了“仙台”的指示牌。20公里、10公里、5公里,到仙台的距离不断缩短。车胎发出吱吱的声音,他们进入了仙台高速公路出入口。汽车已开到仙台市内,但到国铁仙台车站还有一段距离。时间无情地流逝而去。“路没搞错吧?”“没有,我常到仙台来。啊,你看,前面就是仙右车站。”司机抬起下巴指了指前方。大街上早已没有行人。他看到街的尽头有一栋咖啡色的3层车站大楼,已经能看到“仙台车站”的大字了。汽车停在中央入口处,龟井付了钱,跳下车来。刚走进空无一人的车站,忽听一声喊叫:“喂,龟井!”他吃了一惊,循声望去,森下正站在早已关门的国铁服务中心前面。“你站在这儿干什么?”龟井大声问他。“干什么?我在等你呀!”“等我?夕鹤5次呢?”“早就开走了。我请求列车员让我下了车。”“夕鹤5次列车到达仙台的时间是几点?我把记的那张条子弄丢了。”“是2点35分,停车2分,已经开走了。”“对。是2点35分。”龟井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表针正指在3点15分上。他又看了一眼车站上的大钟,和他的表一样。“原来晚了40分钟!”这段时间这么长,使龟井感到绝望。这不是差几分钟的事。“3点40分,下一班夕鹤7次列车就该到了。我打算重新上车。你打算怎么办呢?”森下问道。“我必须先和东京联系一下。然后,能去青森就去。”龟井有气无力地说。如今,他当警察的直感完全成了泡影。他走到站内的黄色电话机前,掏出几枚一百元硬币投了进去,给十津川挂通了电话。“原来的推测彻底完蛋了。”龟井老实地说。“真的吗?”十津川似乎也感到有些意外。“真的。无论开多么快,在仙台也赶不上。”“晚了多长时间?”“40分钟。”“40分钟!”“如果差五六分钟,再开快些也许能赶上,现在差40分钟,简直是毫无办法。”“可是,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性?夕鹤7次列车到达水户的时间更晚,公路上更清静,速度可能会更快些!”“这些我也想过。夕鹤5次到达水户的时间是夜间11点8分,国营公路上车辆很少,根本没有阻塞现象,东北汽车公路更是畅通无阻。”“那个出租汽车司机的开车技术怎么样?如果再找一个技术更熟练的司机,是不是还可以再缩短一些时间?”“他作为业余赛手,曾经参加过赛车。开车技术相当好。东北汽车公路限定速度是80公里,他的速度却从100公里,一直加快到一百二三十公里。速度再快的话,就要出危险。而且,宫本孝,片冈清之,町田隆夫和村上阳子这4个中,我们并没有听说哪个人参加过赛车。我想决不会比今天这个司机开得还快。专业赛手情况也许不同,不过就算再快,从水户到仙台,要想再缩短40分钟,看来很难办到。”“也许是吧!”“我下一步该怎么办?”“汽车既然不行,剩下的只有乘直升飞机了。”“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乘直升飞机是完全能赶上的。”6龟井没有去送森下上夕鹤7次列车,他径自走出车站,独自向宫城县警察总部走去。深夜的大街上,连个人影也没有。要调查直升飞机的情况,必须取得各有关县警察署的协助。宫城县内凡是经营直升飞机的公司都调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一架直升飞机在4月1日夜间到2日清晨这段时间里受雇载人从水户飞往仙台。福岛县、群马县以及茨城,4月1日夜间到2日早晨,也没有人乘直升飞机从水户到仙台去。龟井为了谨慎起见,又继续南下做了调查,还是没找到一架这样的直升飞机。4月8日夜间,龟井一无所获地回到了上野警察署。十津川听完了龟井的汇报说:“原来直升飞机也没有线索呀!”他倒没显出特别失望的神情。这可能是因为当初他就认为使用直升飞机的可能性很小。“这么说,川岛史郎的自杀可以确定下来啦?”龟井有些不甘心地看着十津川。“至少可以说,川岛史郎的伙伴在水户杀死他的这条线索不存在了。”十津川的话,就像说给自己听的。日下默默地听着两个人的对话。这时,他忽然说:“阿龟,他如果不是到仙台,而是乘车沿着东北汽车公路一直跑到终点站盛冈,不就可以赶上火车了吗?”“也许可以。不过,那就毫无意义了。因为刚一过仙台,他们就发现川岛史郎不见了,引起了一阵骚乱。这证明在仙台时大家都在。所以,即使可以在盛冈乘上列车,那也没什么意义。”“我忘了。妈的!”日下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龟井问十津川:“青森方面情况怎么样?”“你了以后,我打电话告诉他们町田隆夫有前科。那时,我问了问江岛警部,青森警察署似乎也正在为找不到他杀的证据而苦恼、着急。”“这么说,高中时代的7个朋友,7年后一同回故乡青森旅行。其中一个人,即川岛史郎在上野车站动机不明地杀死了他的朋友安田章。由于受到良心的谴责,从夕鹤7次列车上中途下车,跳入鬼怒川自杀了。到达青森的5个人中,桥口真优美为了表示对片冈清之的迷恋而服毒自杀了。这就是案件的全部情况吗?”“你不满意?”“有些事情实在令人难以理解。”龟井失望地说。“可是,川岛史郎案件,你亲自做了实验,已经得出答案,证明不可能是他的朋友杀了他。”“确实如此,不过……”“你认为什么事情不可理解呢?”“因为这7个人的旅行与单纯的旅行不一样,和过去高中时代的朋友约在一起去观光也不同。他们乘车奔向的目的地是故乡。那里有他们的过去,他们的亲人,而且那里不像东京这样开放。无论你喜欢不喜欢,这是个封闭的城市。在东京这样的大城市中,人与人之间的仇恨很容易扩散而变得淡薄,而东北的情况却正好相反。仇恨会越来越强烈。我认为这一点在上野车站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上野对于那些从东北来到东京的人来说是个终点站,而对于那些去北方的人。如来说刚是始发点果这7个人中有一个人对另外的几个人怀有仇恨,随着故乡青森的接近,他内心的仇恨也就变得越来越强烈。然而,他居然会经受不住良心的谴责中途下车,而且投江自杀……这几乎不可能。如果他是那么软弱的人,他绝不可能在上野车站使用那么残忍手段杀死朋友。”“阿龟,你说的意思我都能理解,但川岛史郎被朋友杀害,这实际上是不可能的!”“是呀!”龟井轻轻叹了口气。“这真像自己掐住自己的脖子,太难了。我自己明明证实了川岛史郎是自杀,可又对此很不满意。”7在同一时刻,青森县警察署也陷入苦恼之中。他们认为在饭店房间内毒死的桥口真优美是他杀,设置了专案组,但直到现在仍没找到他杀的证据,也没能确定嫌疑犯。为了确定为他杀,必须把密室和遗书解释清楚,但这项工作却毫无进展。另一方面,关于这4名嫌疑犯,他们从东京警视厅那里,了解到了他们在东京7年期间的情况。嫌疑最后的是桥口真优美的恋人片冈清之。片冈清之承认和她有关系,而且几乎可以肯定她腹内胎儿的父亲就是片冈。但是,根据警视厅的报告,无论怎么看,片冈也不像是杀人犯。片冈挥金如土,在女人方面大大咧咧。这种男人,一旦女方提出怀上了自己的孩子,要求和他结婚,他会首先考虑用金钱解决问题,或者采取不负责任的逃避行为,而不会轻易地杀死对方。这是因为他并没有受得那样深。相反,倒是那种过分认真而又不善于与女人打交道的男人往往会失去理智,挺而杀人。如果是片冈杀了人,一定会有相当紧迫的理由,但目前还没有发现这类问题。宫本孝,町田隆夫和村上阳子这3个人,也没有发现他们杀死桥口真优美的直接动机。宫本和町田都 不是她的情人,而村上阳子又是个女的。如果这3个人是人犯,一定存在别的动机。町田有杀人前科。几天前,当警视厅告诉他们这件事情时,江岛、三浦和其他的警察都紧张起来。这并不是因为他们对犯有前科的人有偏见,甚至可以说,警察比普通市民偏见更少。警察考虑的是前科的实际情况而不是前科本身。江岛等人之所以紧张,是因为他们发现了一种新的动机——町田本是隐瞒了自己的前科参加这次旅行的。如果前科被人发现或者受到戏弄,他可能会勃然大怒而杀死朋友。但是根据后来警视厅的报告,町田在岐阜的杀人行为几乎接近正当防卫。他给人的印象也不是杀人犯。倒不如说是个有正义感的人。如果说町田因为朋友知道了自己的秘密而在一怒之下杀了人,那就不仅是桥口真优美,上野车站的安田章和水户的川岛史郎也都有可能是他杀的。然而,根据后来警视厅的调查,町田在水户杀死川岛,实际上是不可能的。三浦查询了其他人是否了解町田隆夫犯有前科。安田章、川岛史郎和桥口真优美已经死去,已无法再向他们调查,只好对片冈清之、村上阳子和宫本孝3人婉转地作了试探。片冈和阳子2人好像根本不知道。宫本最初也坚持说不知道这些事,但听三浦说他们已掌握了全部情况后,他才承认为了和6个人联系,在请私人侦探调查的过程中,也了解到町田有前科。“不过,我从未对别人提到过这件事,今后也不打算说。”宫本好像宣誓似地说。三浦想,这样一来,町田的前科构成杀人动机的这个线索,也就不存在了。村上阳子艺名叫城薰,是一个根本不叫座的歌手,他们曾经考虑,这也是杀人动机之一。特别是和桥口真优美,在7个人当中,只有她们两个是女同伴。两个人的关系也许很好,但也许是死对头。桥口真优美相貌一般,虽说在东京生活了7年,但仍显得很朴实。而村上阳子是个非常漂亮的美人,服装也很华丽。男人们的目光自然都集中到她的身上。真优美的恋人片冈也一直竭力讨好阳子而不理睬她,真优美肯定感到扫兴。假定在这时她了解到阳子不过是艺名为城薰的无名歌手,说不定会把这作为中伤材料而嘲弄阳子。即使不是这样,阳子因为自己是无名歌手,一直感到没脸见人,也许一时怒从心起,就毒死了真优美。江岛主任和三浦警察认为,上述情况不是不可能存在。但是虽然努力侦查,始终没有发现桥口真优美戏弄村上阳子的迹象。最后是宫本孝。宫本好像知道町田隆夫有前科,还知道村上阳子的艺名叫城薰。他似乎无从知道桥口真优美怀孕的事,但却可能早已了解到她和片冈的关系。警视厅方面报告说,宫本历尽辛苦大学毕了业,一边在法律事务所工作,一边准备参加司法考试。宫本是个刻苦奋斗的人,但这并不能断定他不可能做坏事。尤其是掌握了别人的秘密以后,更是如此。他很可能将这些秘密当作把柄,敲朋友的竹杠。挥金如土的片冈就是绝好的目标。死去的安田章、川岛史郎、桥口真优美也可能被宫本敲诈过。但是,果真如此,被害者应该是敲诈者宫本,而现在宫本却活首,其他人反倒死了。这样,宫本敲诈的假设自然也就不成立了。8“我们不好继续限制他们的自由了。”江岛无精打采地说。今天已经是4月8日,或者说马上就到9日的黎明了。三浦望着窗外,天色渐渐发白。这个案件如果能像现在的黎明一样逐渐明朗起来,那该多好呀!“听说,东京警视厅也认为川岛史郎是自杀。”“好像是。他们查明宫本孝、片冈清之、町田隆夫和村上阳子这4个人都与上野和水户的案件无关,所以我们没有理由再限制他们的活动了。”“但是,我总觉得桥口真优美之死只能是他杀,她不会采用那种形式自杀。锁上房门,留上遗书自杀虽然常有发生,但既然是自杀,为什么要放一瓶假安眠药呢?况且,她又是氰酸钾中毒。”“我也觉得不大自然。但如果是他杀,遗书又是怎么写的呢?笔迹是桥口真优美的,也看不也任何模仿痕迹。而且,房间里面甚至上了安全链,完全是密室!还有动机不明。这么多现象无法解释,有什么办法呢!”江岛大声说着,好像在责备三浦,实际上他是在生自己的气。“总而言之,我们不能再把他们留在这里了。”江岛说。“专案组该怎么办呢?”三浦看看江岛问道。“当然要解散了!我们认为是杀人案件,才开始侦查。现在已经无法证明这一点。”江岛说完以后,又冲三浦补充说道:“不过,请你继续调查这个案子。一个人干可能很辛苦,但请你一定继续干下去!我目前仍然认为是他杀。”9县警察署设立的专案组解散了,宫本等人也恢复自由了。他们4个人在饭店的餐厅一边吃早饭,一边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吃完早饭,正在喝咖啡时,县警察署的三浦警察来了,再次对耽误他们的时间向他们表示歉意。“这个警察真是个大好人!”三浦警察走了以后阳子说。町田轻声笑了笑,说道:“谁知道!”“不对吗?”“依我看,这个警察的那副表情,简直窝心透了。直到如今,他肯定还认为我们之中的某个人杀了桥口真优美。我看,他可能是来观察我们的动静。”“我也这样认为。”片冈立刻附和说,“听说,这次县警察署之所以把这个案件看成他杀而不是自杀,就是这个警察的主意。”“不过,不是已经确定是自杀了吗?”“可是,像町田说的,这个警察仍然认为是他杀。目前,我就是他的头一个怀疑对象!”片冈又耸了耸肩膀。宫本站起身来说:“我要告辞了。去东京的飞机是10点20分起飞。听说,从这里到青森机场,坐车需要十五六分钟。”“每天只有一个航班吗?”片冈问道。“不,每天有两个航班。下一个航班是下午4点15分。赶不上上午的航班,就要等5个多小时。”“好吧,我们在东京再见吧!”“好吧?已经没时间了。”宫本说完,赶紧离开了餐厅。他刚走,片冈也看了看手表说:“我也要马上回东京。我不放心商店的事。实际上,我父亲打来了电话,给我鼓劲,让我好好干。而且,她又死了。我想换个环境散散心。告辞了!”说完,他急匆匆地走了。剩下的只有町田和阳子了。“大家都要回东京了。”阳子似乎感到很寂寞。町田伸工两支腿,点着了一支烟说:“是啊!”他点了点头,递给她一支烟。“你今天准备在哪儿演出?”阳子取出一本小小的记事手册说:“今天是4月9日,在S电影院,明天10日,在N市民会馆。这两天都是下午2点开始,4点结束。当然,都是担任助演,我自己没有拿手的歌。我真想早一天演唱属于自己的歌。你来看吗?”“不知道。我没有一定。也许去下北,说不定也许立刻回东京。”“你自由自在,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