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井到警视厅资料室查对了前科人员卡片,回到上野警察署专案组后,对十津川说:“他到底还是有前科。”“町田隆夫有前科?”“是的,在网走监狱服刑2年半。”龟井把从卡片上抄下来的记录交给了十津川。据卡片记载,他在岐阜市一个名叫“樱花”的酒吧间里和一个客人因争吵打了起来,拿起柜台上放着的水果刀扎死对方。他被判3年徒刑,服役2年半就出了监狱。“杀人罪被判3年徒刑,说明对方也有错处。你明天到岐阜去,详细了解一下这个案件。”“假定这3个人的死,都是被杀的,主任认为这个町田隆夫是犯人吗?”“难说呀!因为有前科就说他是犯人,未免过于武断,很危险。况且,这个前科的内容也还是个问题。如果是迫不得已杀人,反而比没有前科的人更安全。我想请你到岐阜去了解一下案件的内容。”“知道了。”“其他3个人,宫本孝,片冈清之,村上阳子,看来也有必要调查一下他们在东京的情况。假如这次案件属于连续杀人,那么原因不大可能出在青森的18年里,很可能是出在东京的这7年之中。”“青森县警察署好像已经断定桥口真优美之死是他杀。”“但是,听了他们的报告之后,老实说,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似乎还是一半对一半。遗书是真的,屋子里还挂着门链,从这些状况来推断,很明显是自杀。但她又是氰酸中毒死亡,而且药瓶里的药市场上早已不出售,这又像是有计划的杀人。看样子,青森县警察署目前按照他杀进行侦查,但又没有足够的信心。”“我们应该支持他们,使他们充满信心。”“所以,请你们彻底调查岐阜的案件。”十津川再次叮嘱说。第二天,龟井带着年轻的警察樱井到岐阜去了。町田隆夫的案子发生在4年前的夏天。确切地说是7月29日。“因为案件发生在岐阜,所以东京的报纸没有登载,其他的朋友也许不知道。”坐在开往名古屋的高速列车里,龟井对樱井说。如果是地方上发生的特殊案件或是猎奇性的案件,东京的报纸也要大登特登,但地方上发生的酒吧间里打架的这类事,却常常不予报道。出发之前,龟井为了慎重起见,到资料室查阅了4年前7月30日的早报和晚报,发现报上没有登载岐阜市内酒吧间里那起打架的事。30日的早报社会版上长篇报道了东京新宿K银行发生的7000万日元抢劫案。一个守卫被枪杀。发生这么大的案件,地方上的事件就更被挤掉了。这对町田隆夫说来是幸运的。因为这样一来,他在东京的其他6个朋友就不会知道这件事。他们在名古屋换乘东海道干线奔向岐阜。因为事先已和岐阜县警察署取得联系,县警察署一个头发稀疏的中年警察青木已经在岐阜车站等候他们。“马上就到出事现场去吗?”青木说完就领着他们向警车走去。“如果可能的话,想请你现在就带我们去。”“发生案子的酒吧坐落在长良川河边。”青木一边说,一边打着火。龟井从后边的座位上问道:“那个酒吧是在柳濑附近吧!”“不,是饭店里的酒吧。”汽车启动了。警车很快穿过岐阜市中心街,沿着右边的金华山,驶到了长良川。青木把车停在一栋5层楼的饭店前面——饭店的招牌上写着“长良饭店”。“现在这个钟点,酒吧间还没开始营业,我们到大厅去谈一谈吧!”青木说。他们进了大厅坐在窗前。窗户外面,可以看到长良川两岸种着樱花树。现在正含苞待放,过不了多久,这里将会成为一条樱花盛开的街道。“我记得那时町田才20岁。”青木开始叙述案情。“也就是说,他那时正在上大学?”“不。逮捕以后审问他的时候,他说,那一年过年时,父母亲相继去世了,青森的家也破产了,所以就退学了。”“町田到岐阜来干什么?”“町田说,休学以后,他在京都市内的一家超级市场当会计。头脑灵活,很受上司的信任。那时,他认识了一个叫香西君子的姑娘。她是这一带一家干果店的姑娘,长得很漂亮。”“那个姑娘也在那家超级市场工作吗?”“不,她住的宿舍离町田住的地方很近。她19岁,当时正在京都上短期大学。都是年轻人,情投意合,他们相爱了。大学放暑假后,她回到了岐阜的家。町田想念她,就向超级市场请了3天假,到岐阜来看她。”“这家饭店很贵吧?”“在这一带算是很高级的饭店了。町田之所以住这个饭店,多半是出于男人的虚荣心。特别是在女朋友家附近,更是这样了。”青木笑着说。“町田住在这里,见到她了吗?”“是的。他7月28日住进饭店,第二天29日就出了事。这一天,刚过中午,她就来到饭店找他了。白天,他们到长良川去划船,吃了晚饭,7点半左右到地下的酒吧间去了。”“很快就出事了吗?”“将近9点钟时出的事。在饭店的角落里,两个人正喝着酒,一个男人喝醉了酒过来寻衅闹事。这个人叫新井良宏,那年28岁,是个地痞,虽没有加入什么组织,但有强奸妇女和伤害案的前科。糟糕的是他住在香西君子家附近,迷上了放暑假回家的香西君子。他看到香西和别的男人要好,十分生气。据服务员说,是新井故意找碴打架。他还打了君子,说是她不该没征得他的同意就和别的男人好上了。他蛮横不讲理,实际上这种流氓根本就没道理可讲。开始,町田想带着香西赶快离开那里,但她却被新井抓住不放,于是町田就拿起了柜台上的水果刀。”“服务员干什么去了?”“服务员说,他感到情况很危险,想通知大门口服务台。但是,町田和新井已经互相扭打起来,町田手里拿着的水果刀,正好扎在新井的胸口上。”“当时就扎死了吗?”“没有。立刻叫来救急车送到了医院。但因流血过多,到医院之后就死了。警察赶到这里时,町田铁青着脸,一动不动地站着。”“是在岐阜开庭审判的吧!”“是的。看来,判他3年比较合适。町田根本没有上诉。”“是你审问的吗?”“是的。”“你当时的印象怎么样?”“我觉得他是个头脑聪明的好青年,至今我也这样看。啊,对了,他出狱以后曾来过两封信,信中没有丝毫怨言。”“你说来过两封信,第二封信是什么时候来的?”“是去年年底。信中说他找到了一个恋人,是同乡。我也因此感到很高兴。为了表示祝贺,东西虽然不贵,我记得曾送他一条领带。”“他的恋人是同乡吗?”“对,他说那女的是青森出生的人。”“能让我看看那封信吗?”“可以,回去的时候,我交给你吧!”“那个叫香西君子的女孩子现在怎样了?”“事情发生时,她觉得町田为了保护自己竟然杀了人,十分感激,哭了起来,听说后来还到网走监狱去看了他两次。不过,到底是现代派的青年,虽然表示要等他出狱,但没过一年,就和父母给介绍的一个男青年草草结了婚。如今该有两个孩子了。”青木笑了起来。2咖啡厅开始营业了。他们又找到事件发生时在场的那个男服务员,服务员讲的情况和青木警察的话大致相同。不过,因为事情就发生在眼前,他讲得绘声绘色。“开庭审判的时候,你作为证人也出庭了吧?”打着蝴蝶结儿的服务员听龟井这么一问,立刻答道:“是的。我在法庭上作证说,町田是迫不得已才杀了人。”“我当时本该制止的,就是町田恨我,也情有可原。他后来和我握手,还向我道谢。”这个服务员说完以后眨了眨眼睛。那天晚上,龟井和樱井住在了“长良饭店”。他们打电话和十津川联系。十津川一边听一边表示赞同,后来问他们:“看来大家都同情町田隆夫,是吗?”“是这样的。无论是警察,还是饭店的服务员,都认为是被杀害的地痞不好,町田根本没错。服务员甚至认为他是保护女性的骑士!”“如果真是这样,就很难想像是他连续杀人哟!”“是的。我的心情也很复杂,既觉得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很扫兴。”“总之,我立即报告青森警察局。你们明天回来吧?”“我们要来町田的信以后就回去。另外,森下没给我来电话吗?”“没有。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联系吗?”“不,没什么事。”龟井说完就挂上了电话。第二天一大早,青木把町田的第二封信拿来了。“(前略)。首先感谢你对我的多方关照。我现在虽然很痛苦,但我正尽一切努力,请放心。香西君子的事我并不特别在意。听说她已生了孩子,我并不感到难过,只是为她由衷地感到高兴。我之所以能够很爽快地这样想,也许是因为我已有了女朋友的缘故。她是我的同乡,青森人。我们是偶然相识的。由于彼此境遇相同,所以我才坦率地谈了自己有前科的事。她是在了解了这一点的基础上爱我的。现在我不能告诉你她的名字,等到决定结婚的时候,一定请你见见她。天气日渐寒冷,请多保重身体。寄上一点粗物,权作年礼,请你收下。町田12月20日”在乘高速列车归来的途中,龟井把这封信反复读了好几遍。他感到字里行间很有点神经质,但又很通情达理。龟井心想:“看来町田不像是犯人。”3龟井和樱井一回到东京,就把信交给十津川了。十津川的想法和龟井大致相似。从笔迹上看,觉得他是一个规规矩矩、神经质性格的人,同时又感到他的举止很有礼貌。“那3个人怎么样了?”龟井问道。“日下他们做了调查。看来,他们从青森来到东京以后,都吃了不少苦。只有津轻物产商店的片冈清之是个例外。”“就是说,片冈在东京一直过着悠闲自得的生活,是吗?”“片冈高中毕业以后,考进了东京的K大学。他父亲给他在新宿附近买了一处一厅一室的公寓,每月寄给他20万元,供他读到大学毕业。他还让他父亲给买了一辆赛车。”“真够高雅啊!”龟井耸了耸肩膀。“大学毕业以后,他父亲又给他出资,在东京开了一个津轻物产商店,也就是东京分店,雇了三四个人,他当经理。”“经营得好吗?”“片冈也确实受了不少的磨难。但是,他从小娇生惯养,所以干工作没劲,却更喜欢玩女人和搞赌博。他怎么能经营得好呢!”十津川说完以后,负责调查的日下警察又补充说:“他对经营根本不上心。片冈当了经理,但经理的工资根本没个准儿,想用多少就拿多少。不出赤字才怪呢!商店这所以没有倒闭,全靠青森的父亲疼爱孩子,都给他包下来了。但从另一方面看,片冈清之这个人也还诚实。去年2月份前后,上了诈骗犯的当,被人骗走了大约1000万元。”“他在搞女人方面也很花哨吧?”“说不上花哨,不过确实大大咧咧。他自己总想充阔少爷,对女人百依百顺。据说,银座的一个女招待从他手里卷走了几百万元。另一方面,这次他们中一个叫桥口真优美的女人已怀上了他的孩子,而他居然根本不知道。”“他犯过什么案吗?”“他好喝酒,有时候喝醉了酒就打架,但没受过警察的拘留。”“他像是干得出连续凶杀的人吗?”日下摸了摸四方下巴说:“他是一个万事都不经心的人。然而店里的人说,他虽然满不在乎,但有时又很倔强,自尊心很强,青森那地方怎么说倔强这个词?”“死性。”“啊,就是它。片冈好像常说自己死性。因此,只要一恨上对方,说不定就要恨到死为止。”“如果是片冈杀死了朋友,他是出自什么动机呢?”“表面看来,他比别人幸运得多,和杀人似乎根本不沾边。他的杀人动机,我认为有这样几个方面。7年前,到东京来的这7个人中,不论怎么说,他是最有钱的人。不管实质如何,总算是个经理,恐怕他自己也以为自己是7个人中的当然首领。而且,到东京来的那年秋天,7个人一起到水户旅行时的费用好像都是片冈出的。然而不知为什么,在这7个人当中,他没当成领袖。高中时代,他们7个人办了个小报,宫本是编辑主任,这次旅行又是宫本做的全部计划。片冈的自尊心很强,也许感到无法忍受。尤其是在上野被杀的安田章和在水户死去的川岛史郎,他们心里可能都看不起片冈。安田在家乡成了众人皆知的政府官员,川岛虽然处于破产状态,但终究与片冈不同,是靠自己的力量创办了公司。片冈是借助父亲的力量,才开了一家公司。可以想像得出,片冈肯定被人瞧不起。对此,片冈也敏感地觉察到了,所以,十分憎恨他们。桥口真优美怀孕后,要求和他结婚,他就把她杀掉了。这样解释不知道行不行?主任。”日下说完后,瞧着十津川,似乎在征求意见。“有一定说服力,但很难证明呀!”十津川慎重地说。“另外两个人的情况怎么样?”龟井问日下。日下喝了一茶,润润嗓子说:“村上阳子这个人很有意思。她才是你所说的死性呢!高中毕业以后,在大约1年半的时间里,干了此普普通通的工作。但是后来突然产生了想当歌手的念头,就自己主动会见作曲家,拜访制片人,还去找过唱片公司。目前属于NF艺术团,艺名叫城薰。听说艺名已改了五六个了。”“老实讲,她究竟有没有前途?”“我们也拜访了一些人,去了解情况。听说她的歌唱能力很强,而且有耐性。再说,长得也漂亮。但不知为什么就是出不了名。人们都说,她还缺少点什么。她登台演出已将近4年。在艺术界,一般说来,过了3年还成不了角色,就没有前途了。目前,她只是参加巡回演出,专门为有名歌手担任助演。”“她的那些伙伴都以为她是NF艺术团的管理员。她为什么要撒这个谎呢?”“因为她不愿让人们知道她是一个无名的歌手。总而言之,唱了4年,还出不了名,她的心情完全可以理解。她可能想等自己成了名之后再告诉他们吧!”“村上阳子也好,城薰也好,她有没有杀害朋友的动机呢?”“这件事我也考虑过很多。不过,即使被人识破自己不过是个不出名的歌手,也不致于就把朋友杀掉吧!”“有没有这种可能性呢?”十津川插嘴说。“你的意思是什么呢?主任。”“村上阳子想当一名歌手,这件事正说明她是一个自我显示欲很强的女人。虽然不顺利,但顽强奋斗了将近4年,如今仍然不打算罢休。这正可以看出她目前处于关键时刻的紧迫心情。试想,这种人的心情,她最讨厌的是什么呢?”“是被人看不起吧!”龟井说。“一点儿不错!”十津川点点头说。“她谎称自己是管理员,也是因为怕人笑话她是不出名的歌手。奋斗了4年还出不了头,心情就更可想而知了。遭遇不佳的时期越长,就变得越固执,从而具有攻击性。这次被杀的几个人,也可能在偶然的机会,了解到她就是艺名叫城薰的无名歌手,并且嘲笑过她,至少阳子认为自己受到了嘲笑。比如那个运输公司的经理川岛说不定就曾提出要和她一起睡觉。当了国家官员的安田也许流露过瞧不起这个无名歌手的神情。他们也许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却深深刺痛了村上阳子本人。能不能认为这些都会导致杀人的冲动呢?”“这么说,被杀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杀就死去了?”龟井深有感触地说。“宫本孝是怎样一个人呢?”龟井又问日下。“用一句话来说,他是一个过分认真、不懈努力奋斗的人。不过,如果把他看作犯人,他最具有杀害朋友的条件。这次的回乡计划是他一手炮制的,是他寄出了信并且为每人买了一张夕鹤7次列车的车票。”龟井说道。十津川默默地向写着7个人名字的黑板走去。他回头看了一眼龟井他们,说:“宫本孝,片冈清之,町田隆夫和村上阳子,这几个人都有可能是犯人。确定究竟谁是犯人,固然重要,但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必须解决,你们知道吧?”“安田章被害一事,我认为已不存在问题了。”龟井说:“至于死于密闭房间的桥口真优美,青森县警察署正在办案。剩下的就是在水户车站下车之后死于鬼怒川的川岛史郎的问题。如果说不是自杀而是他杀的话,那么犯人也就和川岛一起在水户车站从夕鹤7次列车上下了车。犯人把川岛带到鬼怒川河边,淹死他以后,又在某个地方再次乘上了夕鹤7次列车。问题是这一切是否能做得到。”“的确是这样。”十津川深深点了点头,说:“我们必须首先了解一下犯人是在什么地方又乘上了夕鹤7次列车。”“那很可能是在仙台。”“实际是这样吗?”“青森县警察署通知说,他们离开仙台以后就立即发现川岛史郎不在,开始寻找起来。那时大家都在场。因此可以认为,犯人在仙台又一次乘上了夕鹤7次列车。”十津川从抽屉里拿出了列车时刻表。“从时刻表上看,夕鹤7次21点53分离开上野车站以后,第一站就是水户车站。到站时间是23点27分。下一个停车站是一关车站,到站时间是凌晨4点53分。这两个车站之间不再停车,但这只是时刻表上而已。”“你指的是运行停车吧?”龟井微笑着说。龟井之所以微微一笑,是因为上次案件中,时刻表上没有的一个停车站为解决案件提供了帮助。所谓运行停车,是指专门为了司机交接班、给水和装卸货物而停车的情况,与乘客的上下车无关。尤其是远距离列车多有这种情况。“向国铁询问情况时,他们说夕鹤列车常有这种运行停车。以夕鹤7次列车为例,从水户到一关之间,有4个车站常出现运行停车。”十津川在黑板上写出了这几个车站的站名。23:27 水户 停车平 (8分)夜森 (11分)原町 (17分)仙台 (2分)4:53 一关 停车“我认为这4个车站中,犯人可能是在仙台上车的。第一,离开仙台以后,他们发现川岛不见了,大家一阵骚乱。也就是说,犯人在仙台一上车,立刻就给他的朋友造成一种印象,即自己没有在水户下车而一直在列车上。此外,犯人在水户下车以后到鬼怒川河边去了。而这段时间内,夕鹤7次却一刻也不停地向北奔驰。我认为犯人是乘汽车追赶的。而只有到仙台附近才能赶得上。另外,这4个车站中,离东北汽车公路最近的就是仙台车站,这也是原因之一。我们一边看地图一边说吧!”十津川拿来了东北地区和关东地区的地图,用图钉钉在黑板上。4“你们仔细看看这张地图。”十津川用红笔在水户车站上划了个圈说:“犯人和川岛史郎在水户站下车后,沿着国营公路50号线一直向西行驶。站前的出租汽车证词,说有一个很像是川岛史郎的人乘车,一直坐到事故现场鬼怒川附近下了车。从水户到那里大约需要70分钟。我们不知道,这个客人是不是被害者川岛,也许是装扮成川岛的犯人,但从水户到坐车需用70分钟,这一点是肯定无疑的。在这段时间内,夕鹤7次列车则在向北行驶。现在,犯人从现场追赶夕鹤7次列车。你们想,他怎么办呢?”“他不可能再返回水户站乘下一班列车吧。”日下说。“没有别的列车能够追上夕鹤7次列车!”“那种时候,也没有飞机了。”龟井说,“看来,他只有开快车追赶了。”“问题是他沿着哪条路追赶列车呢?”“首先,他有可能返回水户,沿着国营公路6号线北上。国营公路6号线沿着太平洋沿岸一直通到仙台。但是,返回水户要浪费很多时间,而且国营公路6号线又不是高速公路,车也不可能开得很快。”“剩下的就是这个了。”十津川在上野到盛冈的笔直的东北汽车公路上划了一条红线。“从鬼怒川现场沿着国营公路50号线再向西行驶,在枥木县的伏野高速公路出入口可以进入东北汽车公路,然后直奔仙台。我认为这是最节省时间的一条路线。”“沿着这条路线行驶,果真能在仙台再次乘上夕鹤7次列车吗?”日下说。正在这时,一个穿制服的警官走了进来,对龟井说,有客人来找他。“客人?是谁?”“是姓森下的先生。他说无论如何要见龟井警察。”“请让他等一下。”龟井说。“龟井,你还是先去见他吧!”十津川说。“可是,我们正在进行重要的讨论呀!”“在脑子里想来想去,这些问题也解决不了。你还是去见他吧!”“那我马上就回来。”龟井说完,就到一楼的会客室去了。森下一见到龟井,脸上现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说:“我最见不得人的事情被你发现了。”“没有的事。男女之间的事情,别的人根本理解不了。这么说,松木纪子已回到青森了,是吗?”“是啊,多亏了你。所以,我今晚也要回青森去。我是来向你告别的。我乘今晚的夕鹤5次列车回去。”“夕鹤5次列车。”“对,是卧铺车。我想坐卧铺车回去。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你稍等一下。”“有什么事吗?”“请在这儿稍等一下。”龟井对森下说完以后,返身回到了专案组。龟井对十津川说:“我想现在乘夕鹤5次列车,中途在水户下车,把我们刚才谈的情况实地实验一下。”“乘夕鹤5次列车?”“对。从上野车站开往青森的夕鹤列车全是奇数,从1次到9次。这几次列车都是卧铺特快,行驶距离相同。我们作实验,无论乘5次还是乘7次,结果都一样。我的朋友森下刚好也要乘今晚的夕鹤5次列车回青森去,我打算请他帮帮忙。”“好吧,你试验一下吧!”十津川说。5在去上野车站的路上,龟井简单地向森下说明了情况。森下眼里闪现着喜悦的光芒。他说:“既然如此,我一定帮忙。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总想报答你。”“谢谢。”“我干点什么呢?”“我在水户下车,你乘夕鹤列车直奔仙台。对不起,请你在仙台车站等我。”“当然可以。从仙台到青森,还可以乘下一班列车。”“如果我们的推理正确,你和我都可以在仙台乘上夕鹤5次列车。”“如果能乘上那次列车,你们目前办的案件就可以解决吗?”“至少可以抓住解决的线索。”“我一定帮你这个忙。”森下加重语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