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TA(2) 〇主要登场人物资料① 姓名 明日香井叶 性别 男 血型 O 出生年月 1961年12月23日 身高 165公分 体重 52公斤 出身地 北海道 现住所 东京都M市 职业、其他 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 姓名 明日香井深雪 娘家姓相泽 性别 女 血型 B 出生年月 1963年11月11日 身高 155公分 体重 45公斤 出身地 东京都 现住所 东京都M市 职业、其他 明日香井叶的妻子 【III双胞胎兄弟“狸猫换太子”】 1 他穿着淡紫色衬衫和象牙色呢子西服出现了,头发被发乳固定,梳成大背头,还戴着一幅看上去让人觉得威严的墨镜。 “喂!老哥,你这是干吗?那种样子……” 明日香井叶不禁从枕头上抬起头,发出呻吟一般的声音。 “难道和我不配吗?”说着,对方露出了前排牙齿,“因为深雪的要求是‘帅气的刑警’,电视剧中出现的帅气刑警就是这个样子。” 阿叶真的开始呻吟了。 “其他姑且不论,那个墨镜有点……” “怪异吗?本来我自己觉得相当不错。——好了,总比去年强吧?” 明日香井响,27岁,他是阿叶的双胞胎哥哥。 他身高165公分,体重50公斤,和阿叶一样,在男性当中属于体型苗条的,皮肤也白。因为是双胞胎兄弟,所以容貌非常相似,不认识的人难以区分。他突然梳个大背头,戴上墨镜,阿叶自然被吓倒了。 “相配的。阿响!” 深雪在一旁插话起来。 “不管怎样,你讲话要显得酷酷的。” “交给我吧。” 装腔作势地说完,阿响稍微歪歪嘴角,扑哧笑了出来。阿叶想他是否又要开始演戏了。 8月17日,周四早晨,地点在相泽政治家——也就是深雪的娘家,其位于M市高级住宅区。 在一间面朝庭院的朝南屋子里,阿叶躺在一张放置在窗边的簇新床上。昨天傍晚,他从医院病房被抬到这里。本来还要住院两三天的,但是—— 对于深雪而言,将手术后的丈夫独自留在医院而自己出去旅行,心里觉得难受。将他安置在娘家,担心和内疚会少一些。她是那么认为的。 “每天上午,医生会来的。医生说手术顺利,没有任何问题。他们会在这里为你拆线,接下来由文目嫂子照顾你,不用害怕。好吗?阿叶。” 深雪像是在哄孩子,接着回过头。 “拜托了,嫂子。” 她冲着站在那里,身穿和服的女子深深地鞠个躬。 “小事情。”女子回以一个柔美的微笑,“感受一下重操旧业的滋味也不错。” 穿着显得凉快、白碎花和服的女人叫相泽文目,33岁,是深雪哥哥——相泽家二儿子相泽真实的妻子。真实比文目大一岁,现在34岁。两人结婚已有六年,她曾经在东京某个大学附属医院做过护士。 在这所位于M市的宅子里,现在住着两代人,父亲政治和母亲冬子;真实和文目。 相泽政治那年60岁,是某个保守政党中拥有大权的政治 家,真实担任其秘书。住在一起的两代人相处得非常融洽。这在深雪看来都是因为文目的好性格和聪明。 和深雪相差12岁的大哥相泽正义是一个非常能干的外交官,早在几年前,就和夫人一起常驻海外。三儿子胜利虽然已经30,还单身,大学毕业后就离开父母家,但也没有固定工作,到处晃荡。他似乎让父母颇为费神。 在这里,相泽家内部单纯而又复杂的事情姑且不论—— 聪明的各位读者或许已经明白阿叶的哥哥明日香井响今天出现在这里的缘故了吧。 因为阿叶的突然发病、住院,就连深雪都被弄得非常慌乱。阑尾炎本来不是什么大病,手术本身也非常简单,术后也不必担心。但是当深雪看见丈夫安然结束手术,回到病房时,烦恼产生了。 为了实现十年前的约定,在8月17日,初中美术兴趣班的伙伴会再次相聚,这已经商定下来。 17日下午,大家在信州海之口的青柳家集合,挖出那个时间容器,之后换地方,去参加者之一、莲见皓一的岳父在附近的别墅,在那里重温友情。安排就是这样的,而且在电话通知这个安排时,深雪当然也宣布“带刑警丈夫去”。 但是就在约定之日前,突然生病。“偏偏在这个时候,都已经和大家说了”,深雪烦恼的主要是这个。 不管怎样,在手术伤口还没有完全复原前,不能硬拖着阿叶去。没办法,只能放弃了。但是—— 两天前,住在京都的阿响打来了问候的电话。当深雪说明了事情的原委后,他满不在乎地说了一句。 “这种事情还不简单吗?” 阿响就读于京都某个著名国立大学的文学系哲学科。在进入大学之前,他在社会上晃荡了两年,进入大学后,又多次休学和留级,目前27岁,待了六个年头,还没有毕业。 “这话怎么说?阿响。” 听到深雪的问题,阿响煞有介事地回答起来。 “正好我有空。总之,我装扮成阿叶去信州,不就可以了。” “啊?!” “一般来说,深雪,就双胞胎来说,在这种时候,肯定会‘狸猫换太子’的。OK,明天晚上,我去你们那里。不管怎样,你要征得阿叶的同意。”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 “那么,阿叶!”说着,阿响稍稍向上扶了一下墨镜,闭上一只眼睛,“借你的名字用几天。” 床上的弟弟显得放心不下:“你可别胡来。” “我说我知道了。想起去年的事情【原注:参见拙著《杀人方程式I——肢解尸体之谜》(光文社、1989年)。】,我还挺开心的。” 阿响坏笑着。阿叶又不得不呻吟起来。 “不要那么哭丧着脸,那对伤口不好。” “没关系的,阿叶。我会指导他的。”深雪傻乎乎地说,“我们在莲见君的别墅里住两个晚上,后天就回来了。你不要担心,好好养身体。” “啊,嗯。” “放心。我肯定不会睡糊涂,抱着阿响的。” “嗯,嗯。” 2 上午10点多,明日香井响和深雪这对假夫妻坐上阿叶的爱车帕杰罗,一路朝信州而去。 前一个晚上,阿响住在横滨的朋友家,很晚才睡觉,显得非常倦怠。所以开车的任务就交给了深雪。 阿叶上班很少开车。车子通常由深雪开去购物,所以她已经习惯驾驶这种大型四轮驱动车。 他们从八王子入口上了中央高速。 天气晴朗,天空蔚蓝清澈,没有一片浮云。虽然上行车道相当拥堵,但下行车道还比较空,能保证高速公路的基本功能。 车子一驶上高速公路,坐在副驾位子上的阿响就把座位往后放倒,戴着墨镜睡起来。深雪不时瞥瞥他,心里想着——还真有不一样的双胞胎呀。 面容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因为具备相同的遗传基因,所以天生的才能和气质本应该相似。但是,这两个兄弟—— 除了容貌之外,两者几乎没有相似之处。这是了解这对兄弟的所有人的一致看法。弟弟属于认真、脚踏实地类型的,而哥哥则相当任性潇洒。 阿响半开玩笑地说要成为哲学家,如果真这样进入哲学科也行,但他丝毫没有潜心治学的样子。他往往一时兴起,随心所欲地沉迷于许多事情,从服饰流行到古典音乐;从游戏理论到格斗技巧;从重金属到红茶的口味。而且,他说曾经考察过“本格推理小说中的侦探理论的实践操作性”,进而开始热衷于现实案件的调查。 不感兴趣的事情,他绝对不做。一旦觉得有趣,就收不住手。他是一个无与伦比的自信家,有时显得傲慢。 深雪暗暗思忖:即便长相一样,但还是不要成为这人的妻子。 “哎呀,早上好!” 当车子穿过甲府的时候,阿响醒了。他从座位上坐起来,打着哈欠,舒展一下身子,看看握着方向盘的深雪。 “累吗?换我开?” “没事。下了高速,找个地方稍微休息一下,肚子也饿了。” 很快就是中午了。 “明白。” 阿响点点头,叼起一根烟,再次伸了一个大大的懶腰,然后换了一种语调,说起来。 “深雪,关于今天聚会的成员,能否大致介绍一下?” “都是初中时的……” “美术兴趣小组的伙伴,对吗?前天你在电话里讲的话,我还记得。算上你,十年前共有五人聚集在一起。对吧?” “是的。还有青柳画家和干世哥哥……” “所谓青柳画家,就是那个美术兴趣组的老师?” “嗯。青柳洋介画家。” “他现在还是初中老师?” “听说已经不干了。” “上年纪了?” “他才40多岁。好像三年前,因为交通事故,他失去一条腿,从而辞职了。” “那他现在呢?” “听说回老家,绘画度日。他在电话里笑着说——这种生活方式最舒服。” “是吧。” 阿响吐着烟,摸摸大背头。他弄了一个不习惯的发型,似乎还是有点不安。 “‘干世哥哥’是谁呀?” “啊……他曾经是我的家庭教师。五十岚干世。从初中二年级到高中三年级,他一直照顾我。他非常聪明,可靠,而且长得漂亮。” “是吗?” “是我妈妈表哥的孩子,所以我喊他‘干世哥哥’。” “那你们是表兄妹喽?” “是的。”深雪两眼有神,充满怀念的神情,“听说他一直念到T大学的硕士,从事化学研究,还去美国留过学。我爸爸也非常信赖干世哥哥。因此那时——十年前,我们去青柳画家那里玩,他就像监护人一样,一起去的。” “监护人?” “因为我刚上高中,对于我和男孩子一起去旅行的事情,爸爸似乎放心不下。” “原来如此。” “听说四年前,他离开研究室,回到故乡甲府,好像做补习班讲师。因为十年前,他曾做了我们埋藏时间容器的见证人,所以这次也喊他了。他说他会去。” “是吧。” “真令人期待。我们已经好多年没见了。” “结婚时,没有叫他吗?” “没有。那时正好他们家发生了不幸的事情。因此他从未见过阿叶,没关系的。阿响的身份不会暴露。” “等到暴露时再说。” 阿响耸耸肩,深雪赶紧提醒他。 “绝对不能暴露。如果暴露了,我可下不了台。” “是女人的好胜心吗?” “也不是,但……” “明白了,明白了。我会尽力而为的。” 苦笑着,阿响拿下墨镜,用大拇指揉揉眼角。他的右眼是双眼皮,而左眼是单眼皮。阿叶正好相反。这或许是区分两人容貌的唯一依据。 “那么,剩下的四个人呢?” “莲见、后藤、杉江和夕海。” “他们各是什么样的?” “莲见属于才子型,听说毕业于建筑系,从事房屋设计。他已经结婚,夫人是一个大富豪家的千金。” “今天晚上就住在他的别墅里?” “是的。那好像是他岳父的财产,听说由莲见设计,最近改建过了。” “年轻的建筑家?”嘟哝着,阿响重新叼起一根烟,“那是什么样的建筑呢?我倒想看看。” “后藤好像从事电影方面的工作。他曾是一个相当帅气的男孩,不知现在什么样子了。” “那个叫杉江的,是女的?” “是的。曾是我们学年的一号美女,她说想当空姐。好像还是单身,但你可不能对她下手。不管怎么说,这次,你可是我的丈夫呀。” 阿响不自觉地皱皱眉头。 “我看上去,就那么好色?” “怎么说呢?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你这种说法可是意味深长哟。” “好了,最后一个是夕海。美岛夕海。阿响,你知道那个案子吧?” “啊,曾经听阿叶大致说过。那个被杀的纱月是她的姐姐。” 深雪沉默着,点点头,表情有点僵硬。那晚的凶杀场面自然而然地又浮现在她的心头。 “说起来,最近,我曾在某本杂志上看见过。”阿响说道。 深雪吃惊地看着他:“杂志?看见什么?” “她的照片和名字。” “她?是纱月吗?” “不,是她妹妹夕海。” 深雪有点惊讶,反问一句,“是夕海?” “我忘了是什么杂志。总之,那篇报道的内容好像是——美岛纱月曾受人注目,但年纪轻轻就惨死了,现在,她妹妹夕海……什么的。”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概是一两个月前的事吧。” “杂志上怎么写的呢?” “说她继承姐姐的遗志,开始写小说,画插图,今后的发展令人期待。就是这样介绍的。” “是吗?” 那个夕海?——深雪更加吃惊了。 她曾是一个土气、让人觉得愚钝的女孩。她曾经深情寂寥地说姐姐纱月是一个和自己迥然不同的“特别的人”。就是那个夕海……凶杀案后,她曾长期住院,去年春天出院,在出院到现在的这段时间里,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 在须玉出口,他们驶下高速,车子沿着141国道北行。道路上有点乱,但还没达到拥堵,让人心烦的地步。 “暂时休息一下吧?”深雪指着前方左手边的一处建筑,说道,“那个茶餐厅不错。阿响,你也饿了吧。” 不等阿响回答,她已经打起转向灯。 3 停车场只有一辆车的空位,他们停好帕杰罗,进入这家名为“坂之家”的餐厅。店里差不多坐满了,几乎所有的顾客都是来这里游玩的年轻人。 “哎?!” 深雪在店内四处张望,看是否有空位,突然叫了起来。 一个男人独自坐在靠窗的四人位子上,穿着蓝外套,个头不高。他正将一只胳膊撑在桌子上,呆呆地望着窗外。 “干世哥哥……” 身边的阿响也“哎”了一声。深雪碎步跑到桌边。 “好久不见,干世哥哥。” “是深雪吗?” 五十岚干世扭过头,苍白的面孔上绽放出柔和的笑容。 他是个眼角细长,无可挑剔的美男子。卷曲的头发略带茶色,对于男人而言,留得有点长。他今年应该33岁了,但如果不知道的话,看上去也就20多岁。 “哎呀,深雪,你完全长大了……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别扭?你真的有女人味了,这样说比较好。” 他的声音一点都不粗哑,犹如童声。深雪毫无顾忌地哈哈大笑起来。 “干世哥哥这么说,我就没办法了。在这里相遇,真的是非常偶然。” “的确……不,我们碰到的概率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低,因为我们都在相同的集合时间,从同一个方向,朝同一个目的地去嘛。” “真是的,你还是那么爱讲道理。” “那位,是你的丈夫?” “啊……是的。”深雪有点紧张,语调也改变了,“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丈夫明日香井叶。” “初次见面,我是五十岚干世。”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冲着阿响伸出手。他和深雪差不多高,不,好像还矮一点,但因为体型修长,让人感觉不是太矮。 “我是明日香井叶,请多关照。” 阿响没有惊慌,握住五十岚的手。 “哪里,哪里。” 五十岚盯着阿响看,似乎在揣摩什么。 “你在警视厅工作,是一课的刑警,对吗?” “是的,我还是个新人。” “我曾经做过深雪的家庭教师……” “我听说了,您没能来参加婚礼,真是遗憾。” “做这个女孩的丈夫,不容易吧。” “也没怎么样。不过,当她说‘我已经做好你殉职的精神准备’时,我倒稍微考虑了一些问题。” 阿响顺口就说出这样的台词,挠挠头,苦笑着。他的心境此时似乎已经完全变成他弟弟的了。 他们并排坐在五十岚的对面,各自点了简餐。深雪要了意大利面和凉茶,而阿响则要了野菜虾炒饭和热咖啡。 “我不太赞成吃意大利面。”五十岚说道。 “这家店的意大利面不好吃?” “不,不是味道的问题,而是安全性的问题。” 深雪不太理解他的意思,有点纳闷。身边的阿响插话起来。 “五十岚先生,您是在意核辐射的问题,对吗?您觉得欧洲产的小麦危险?” “最好注意。” “您这么说的话,那不净是要注意的东西吗?” “是的,因此我不吃北欧产的鱼类。淋雨也不好,所以三年前,我不再骑摩托,换成汽车了。” 1986年4月,在前苏联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发生了事故,从那之后,以欧洲为中心,出现了严重的核辐射污染的问题,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事故已经过去三年,人们的骚动告一段落,现在,对于遭受污染的农作物的恐惧也正被忘却。 “你从前就是个杞人忧天的人,干世哥哥。” 阿响觉得有点没劲,皱皱眉头。深雪看着五十岚干世,继续说起来。 “对于一些不用深思的事情,你总是左思右想。不过,那也有好的地方。” “希望你能说我是个心思缜密的人。” “我最讨厌心粗的人,所以喜欢干世哥哥。” “谢谢,谢谢。” 五十岚开心地笑起来,随后又收住笑容,将视线移到阿响那里。 “我深思过,对于人而言,健康还是最重要的。” “您之所以辞去研究室的工作,莫非和这个也有关系?” “哎呀,你真敏锐。” “因为您说得很认真嘛。” “是吗?的确是。因为健康上的小问题,我无法再待下去了。” “生病了?干世哥哥。” “有点。但也不是什么大毛病。” “我不知道呀。” “与东京相比,还是在乡下生活好。” “因此你回到甲府了?” “是这么回事。” 很快饭菜就来了。因为被告知核辐射有危险,深雪稍微吃一点,就放下了叉子。她才是比一般人还要“敏感”的人。阿响看见她那个样子,便说“吃我的吗”,把自己要的虾炒饭和她交换。他很快就把意大利面吃了个精光。 阿响没有加糖,啜了一口咖啡,然后将手伸到衬衫口袋里摸索,看看五十岚。 “您讨厌抽烟吗?” “根据一种说法,抽烟者患肺癌的几率是不抽烟者的30倍。最近,人们又开始谈论被动吸烟的危害。” 说着,五十岚将右手放进外套口袋里,冲着失望地撅起嘴巴的阿响,微微地坏笑一下。 “真是很难在这个世上住了。” 五十岚从口袋里拿出来的手上,有一个银色的煤气打火机和一包七星烟。阿响笑着“哎呀呀”起来。五十岚微微耸耸肩。 “很少有这样的爱好,明明知道对身体不好,还不能放弃。继续抽它,有种自虐的感觉。反正我能说服自己——这种爱好也不是完全没有意义。这是最重要的。” “总之,您就是戒不掉,对吗?” “你这么说,有点太直截了当。” “您真是个有趣的人。” “我是个无趣的人。” 两个男人相互看看,窃笑起来。深雪在一旁看着,感觉心情放松了,嘴巴里塞满了虾炒饭,脸颊都鼓起来了。 DATA(3) 〇主要登场人物的相关资料② 姓名 明日香井响 性别 男 血型 O 出生年月 1961年12月23日 身高 165公分 体重 50公斤 出身地 北海道 现住所 京都府京都市 职业、其他 K大学文学系的哲学科学生 明日香井叶的双胞胎哥哥 姓名 五十岚干世 性别 男 血型 A 出生年月 1956年10月18日 身高 153公分 体重 44公斤 出身地 山梨县 现住所 山梨县甲府市 职业、其他 补习班讲师 明日香井深雪的表哥 【IV老友相聚】 1 长野县南佐久郡南牧村大字海之口——深雪她们所要去的地方的正式名称。 “在这种深山老林中,为什么会叫海之口呢?” 阿响在副驾驶位子上展开公路图,自言自语般地嘟哝起来。 “还有海之尻的地名。这一带过去也没有大海呀。” “还有阿响不知道的事情?” “你评价过高了。” “你不是拥有许多杂学知识吗?” “深雪,你知道?” 深雪低声笑笑,打开驾驶座旁边的窗户。吹进来的风感觉凉爽,到了这一带,就没有开空调的必要了。 “很久以前,八岳山因为蒸汽爆发,发生崩塌。据说当时岩石堵塞了千曲川,形成很大的湖泊。湖的入口处一带叫海之口,出口一带叫做海之尻。” “是吧。” “十年前来这里的时候,青柳画家告诉我们的。自古海之口就有温泉,如果有时间,我想去泡泡。要是阿叶也来就好了。” 车子沿着国道继续北上,后面跟着五十岚驾驶的白色“思域”。 从山梨县和长野县交界处开始,风光逐渐发生变化,从山谷中的森林风光转变成广阔的高原风情。 左手边,八岳山群峰连绵,从主峰赤岳开始,呈扇状延伸开的是广阔的野边山高原。道路笔直地延伸过去,俨然从那广袤的绿色中划开。 很快在右手边就看见了一幢巨大的象牙色建筑,那是野边山宇宙电波观测所的电波望远镜。 “那个真棒!要是阿叶看见,或许想进去看看。” “好像这个出现在过去的特技电影中。是对宇宙怪兽用的最新武器。” “从那个正中间能放出光线。” “对!对!” 那个日本最大的电波望远镜的天线,直径有45米,深雪也是第一次看到实物。十年前来这里的时候,建设工程刚刚开始。 从那里又走了半个小时,在野边山和海之口之间的中间地带,车子离开国道,向西行进。道路两边都是牧场和菜田,行驶了一阵后,他们到达了青柳洋介家。 他家宅子的后面就是美丽的白桦林,那是一幢白墙黑瓦、质朴的日本式建筑。其占地面积似乎有几百坪【一坪大约有3,33平方米。】,俨然与绿色的森林融为一体。 下午2:30。 大门旁边已经停着一辆品川区牌照的黑车,似乎是来客的。还有一辆250cc的无级变速摩托,其牌照是练马区的。 停车位绰绰有余。他们把车子停泊在适当的地方,等五十岚从自己车上下来后,三人一起走进大门。 走在通向玄关的小路上,能听见从某处传来犬吠声。或许是这家的狗,抑或是野狗。 庭院看上去没有特别修整。草木杂乱生长,铺在小路上的石子也乱七八糟。深雪觉得十年前来这里时,不是这样的。 “感觉不出这里有人住。” 阿响抬起墨镜,环视四周后,说道。 “青柳先生一个人住在这里?” “上次来的时候,他父母都在。年纪相当大了,说不定已经过世了。” 听到深雪的回答,五十岚接过话说下去。 “据说他哥哥就住在附近。农庄的经营完全依赖于他哥哥。” “青柳先生,单身?” “以前是单身。他在电话里从来没有提到结婚的事情,恐怕现在还是这样。” 深雪的这种推测是正确的。 青柳洋介是南牧村一户农家的二儿子,49岁,现在独身,过去也没有婚史。他从高中开始,立志绘画,进入东京的某个美术大学,毕业后成为初中美术老师。三年半前,因为事故,他失去左腿,随之辞职,回到老家,决定过一种半隐居的生活。不久,他的父亲便因病过世;去年年初,他母亲也因病辞世。 深雪打开玄关门,大声说:“有人吗?” 听到她的声音,青柳洋介从家里面走出来。 看见十年未曾谋面的往昔老师,深雪首先觉得他非常瘦。他中等身高,和阿叶、阿响差不多,头上戴着茶色贝雷帽,叼着烟斗。他这种艺术家的做派一如往昔,但耳鬂的头发明显白了。 “好久不见了。画家。” “听声音,还是那么有朝气。” 说着,青柳慈祥地微笑起来,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阿响。 “那个气派的先生就是大家说的刑警吧?” “我叫明日香井,初次见面。” 阿响丝毫没有怯场,鞠躬,行个礼。 “欢迎。——那位是五十岚吧?” “我被深雪拖着,厚着脸皮来了。这次我可不是她的监护人,打扰了。” “我就喜欢热闹。” 青柳用左手拿着的灰茶色拐杖,戳了一下脚下的地面。他因为事故失去了左腿,现在似乎装了一条假肢。 “我蜷缩在这个宅子里,平时过着和谁都不见面的生活,觉得那样轻松。但是偶尔像这样,往昔的学生来相聚,我也很高兴。——好了,请进!” 2 青柳家的客厅里已经坐着三个男女。莲见皓一郎、后藤慎司和杉江梓。没有看见美岛夕海的影子。 “哎呀,深雪登场了。” 犹如唱歌一般,高声迎接新客人的是后藤慎司。他身子细高,戴着有点泛蓝的无框眼镜,穿着蓝色牛仔裤、漂亮的绿色T恤,外面是防风外套。在三个人中,他穿得最随意。 “哎呀,哎呀,紧挨着的就是深雪一心要嫁的刑警吧?” “正是。” 深雪故意用一种顽皮的语调回答道,然后向大家介绍起阿响。 “这是我的丈夫,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刑警,明日香井叶。” 阿响的应对也相当炉火纯青。他用手抵着墨镜,依次看看众人后,说起来。 “今天,她让我同行,但说不准今晚就会发生紧急情况而被叫回去。如果那样,我就不得不告辞了,请诸位不要觉得我是个无礼的家伙。不管怎样,工作就是工作。” “大家还记得干世哥哥吧?”深雪接着指指站在阿响斜后方的五十岚。 “他就是十年前的见证人五十岚干世,今天为了遵守当时的约定而赶了过来。” “大家好。” 杉江梓冲着五十岚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记得清清楚楚。当时你是深雪的家庭教师。你一点都没变。” “也不是。”五十岚回答道,“十年,的确有许多变化。” “我感觉杉江一点都没变。”深雪说道。 杉江稍微歪歪脖子,“是吗?” 她身体修长、匀称,穿着蓝色裙子和显得凉快的淡蓝色罩衫,外面套着对襟毛衣。和往昔一样,留着短发,脸上适当地化了妆。即便是在同性的深雪看来,她的容貌还是“像个少女,和往昔一样”。 深雪冲阿响使个眼色,仿佛说:“怎么样,是个美人吧?”阿响耸耸肩,微微摊开双臂。 在相聚的众人中,莲见皓一郎是体形变化最明显的人。十年前,他体格中等,现在则非常肥胖。他依然戴着和往昔一样的细细的银边眼镜,但那张脸圆乎乎地鼓起来,是过去的一倍大。 “今天,大家都住在我的别墅里,对吧?”莲见解开快要迸出的上衣纽扣,“我老婆正准备着。老师,您也一定要来。” “很高兴去。——听说那是你设计的房子。” “算是吧。”莲见的声音低沉、平稳,“今年春天,工程刚刚竣工。还不能说完全结束。” “就在附近?” “是的,开车去,15分钟左右。” “夕海还没到吗?” 听到深雪的话,青柳回答起来。 “她好像要晚一会。刚才来电话了,好像因为一些事故,火车晚点了。” “是吧。” “深雪,你们开车来的?”后藤问道。 深雪“嗯”了一声,点点头。 “大家都是开车来的,对吧?外面停着一辆车子和一辆摩托。” “车子是莲见的,摩托是我的。” 说完,后藤砰砰地敲着身边的红色头盔。 “那杉江呢?” “我昨天就到这里了。”杉江回答道,“昨天住在淸里的酒店中。” “和男朋友?” “如果那样就好了。”她嫣然一笑,轻易地化解了后藤的追问,“我和公司的女性朋友,三个人一起住的。令人遗憾的是,我现在还是独守空房。” 后藤嘴角一咧,独笑起来,感觉他就要说出“那我就去”这样的话来了。他之所以没有说出口,或许是因为在意周围人。 “说到清里,那车站前的马路两侧【清里车站前的马路两边有许多童话式风格的建筑。】可不得了。” “你意思是说那里的童话情结太深?” “是的。你不觉得会产生错觉吗?” “听说当地有些人也会把那条马路称作‘让人可耻的马路’。但是,那样子不是挺好的吗?那也让人挺开心的。” “是吧。” 深雪抓起青柳拿出来的点心,回想起初中时的事情。 她觉得当时的后藤要比现在更加不擅长说话,更加老实。拥有才子美誉的莲见就不用说了,连杉江都是他在意的对象。说到杉江,当时她总是用一种炽热而又崇拜的眼神看着大她两轮的“画家”青柳老师…… “已经3点了?” 莲见瞥了一下自己的手表,嘟哝起来。 “约定的时间是4点吧?” 相聚在一起的同窗们相互看看,彼此点点头。 莲见说的“约定的时间”就是十年前的8月17日,他们埋藏那个时间容器的时间。下午4点,他们盖上土,平整好地面。他们当场确认了时间,相约十年后的同一个日子,同一个时刻,将那个时间容器挖出来。 “不管怎么说,十年真的是弹指一挥间呀。” 说着,后藤夸张地叹口气。“是呀”,深雪附和一句,然后坐在靠廊台一侧的安乐椅上,看着青柳。 “你还保存着那幅画吗?” “噢,你说那幅画啊。” 青柳将烟斗从嘴边拿开,扭头看着深雪。 “看来我必须要说了。” “怎么了?你总不会卖掉了吧?” “不,没卖。说实话,那幅画没用了。” “啊?” “为什么?” 深雪和杉江几乎同时叫起来。 “怎么回事?画家!” “过一会让你们看看现场。” “现场……发生什么案子了吗?” 听到深雪的话,所有人将视线集中到阿响身上。不用说,这是由“案子——警察——刑警”这种联想所造成的反应。 “确实发生了一点小事故。” 青柳重新叼起烟斗,擦上火柴,点上火,然后迅速地将视线移到庭院那里。 “你们实地看看,就会明白了。” 青柳过去创作的那幅画的内容是他孩提时代经常梦见的“街景”。是否亲身去过?那条街道是否存在?连青柳本人都不清楚。在令人不可思议的紫色天空下,红砖的老建筑鳞次栉比,竖着大衣领子,走在石子路上的人们擦肩而过——他从自己的记忆中探寻出如此风景,将其描绘在画板上。 “当时,我可喜欢那幅画呀。”深雪轻声叹口气,“我觉得自己为了能获得那幅画,十年来一直在努力,但是……这么说,有点夸张,但还是觉得遗憾、失望啊。” “你们如此叹息,那幅画也该心满意足了。”青柳眯着眼睛,“取而代之的是——这样说似乎不太好。好不容易大家分别这么久,再次相聚,我有礼物给你们。请你们接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