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我是吉敷竹史!” “吉敷竹史先生吗?”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非常遥远,“是我,听出来了吗?” “啊……”吉敷竹史立刻松了一口气。是木山法子。 “是您啊?这个旅馆里的人说是佐藤,我还以为是谁呢。你为什么用假名字?” “因为由佳里在那个旅馆里。” “您在哪儿?从哪儿打来的电话?” “温泉乡国民宾馆啊。” “啊?您不是已经离开那里了吗?” “我丈夫去找您了吧?您是听我丈夫说的吧?” “是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站在窗前往外看的时候,偶然看见我丈夫的车开过来了,我就赶紧给服务台打了个电话,叫他们对来找我的人说,我已经走了。” “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现在不想见到我丈夫。” “为什么?”吉敷竹史奇怪地问道。 “我不想说。” “那您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刑警先生,现在您打算干什么?” “回盛冈。”【贺氏藏书·ll841123精校】 “能让我搭您的车吗?我也想回盛冈。” “坐您丈夫的车回去,不是挺好的吗?” “我现在不想见他。”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不能。” “那我拒绝您搭我的车。您是个危险人物。”吉敷竹史语带讽刺地冷笑道。 “我?我怎么危脸了?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木山法子惊愕不已。 “意思很多了,总而言之一句话,您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太危险了!” 木山法子沉默了一会儿:“您不想见我?” “现在不想见。”吉敷竹史心想:也许有那么一天,会在审讯室相见,现在像一对情人郊外兜风似的,坐一辆汽车回去,不行!谁知道她在车里会干些什么! “木山太太现在打算怎么办?” “刑警先生,这跟您有关系吗?” 没等吉敷竹史说话,木山法子啪地就把电话挂了。 吉敷竹史把听筒挂好,转身离开游戏室。 “电话打完啦?”杉本不知道又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吉敷竹史默默地点了点头。 “谁呀?”这个叫杉本的姑娘,真爱管闲事! “很久以前的一个熟人,名字都忘了。”吉敷竹史说完,穿好鞋子走出旅馆。 杉本一直跟在吉敷竹史身后,好像对刚才的回答不太满意似的,见吉敷竹史不想多说,也就没有进一步追问。 吉敷竹史发动车子以后,摇下玻璃窗跟杉本道别。杉本把手伸进来跟吉敷竹史握手:“欢迎再来!”说完苦笑着向吉敷竹史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吉敷竹史驾车顺着山路下山的时候,从国民宾馆前边经过。在他的视野范围内,一个人影也没有。 国民宾馆是八幡平温泉乡入口处的一家宾馆,过了这个宾馆,就看不到旅店了。 柏油马路两侧都是草原,吉敷竹史驾车顺着缓坡下去,可以看到草原上一棵棵孤零零的大树。风吹树冠飞舞,煞是好看。突然想起了菊池,吉敷竹史不由得笑了,真想尽快见到他。 下坡以后碰到了第一个红绿灯。右边是介绍温泉乡的巨大招牌。绿灯亮了,左拐。再走一段右拐,就可以上东北髙速公路了。 从一座建筑物前通过,过桥,桥那边是一个公共汽车站,有几个人在等车。吉敷竹史认出其中一个是木山法子,下意识地松了一下油门,但马上改变主意,又把油门踩了下去。 吉數竹史的车从木山法子面前经过的时候,看见她冲自己摇了摇头。车开过去以后,吉敷竹史调整了一下后视镜,看见木山法子一直在盯着自己的车。 吉敷竹史犹豫了一下,还是踩了刹车。车停下来以后,挂上倒挡往回倒。 木山法子离开公共汽车站,向吉敷竹史的车走过来,在距车站十几来的地方,吉敷竹史把车停下来,推开副驾驶那边的车门,等着木山法子上车。 “公共汽车是去嗛儿的?”吉敷竹史问已经上车的木山法子,但是没看她的脸。 “盛冈。”木山法子的声音还是那么优郁。 “正好有出租车从您面前过,您运气不错啊。”吉敷竹史挖苦了她一句,开动车子。 木山法子没说话。 “今天请你老老实实地坐着。”吉敷竹史说。 “您放心吧。”木山法子简短地说道。 接下来的很长时间,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沉默中,车子开上了东北髙速公路。在去往盛冈的路上,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木山法子一句话也没说。吉敷竹史怕万一什么敏感的话题,一句话不小心说不好,再引起她的歇斯底里,也就再没有说话。【贺氏藏书·ll841123精校】 从盛冈出口下了高速公路,赶上堵车,车子往前挪一米就就要停很久,简直成了东京了。 “秀之的笔记本,您看了吗?”木山法子说话了。 “看了!”吉敷竹史默默地说道。 “是吗……”法子小声说了句什么,吉敷竹史没听清。也不知道她打算说什么,吉敷竹史耐心地等待着。 又过了很长时间,木山法子才又问道:“秀之的遗书在什么位置,您知道了吗?” 这是一个多少让人感到竒怪的问法,吉敷竹史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就按照自己的理解回答说:“知道了。我还特意对了一下。” “哦……”法子又不说话了。然后又是很长时间的沉默。 吉敷竹史觉得这种对话没什么意思,眼睛一直盯着前方,紧跟着前边的车往前挪。 “您没感觉到什么吗?”法子突然又说话了。 吉敷竹史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女人的话是什么意思,转过脸看了她一眼,才发现她一直在盯着自己的脸。 “感觉到什么?什么意思?” 女人把胜转向前方,还是用那种忧郁的声音,缓缓地说道:“没什么。” 吉敷竹史觉得把对话继续下去,没有什么必要,就开始保持沉默。 没想到,木山法子却又说话了:“刑警先生,秀之的遗书,可以还给我了吗?” “现在?” “对。” 吉敷竹史犹豫了一下,心想还就还吧:“好吧,麻烦你帮我把后座上那个公文包拿过来。” 木山法子扭过身子,取后座上的公文包的时候,腹部雪白的肌肤露出一大块。 “是这个吗?”女人把公文包递给吉敷竹史。 “谢谢!”吉敷竹史打开公文包,把秀之的遗书拿出来还给他的母亲木山法子。 木山法子默默地接过来,又把吉敷竹史的公文包放回原处,然后打开遗书确认了一下,宝物似的装进了自己的手提包里。 遗书的笔迹,百分之百是秀之的,这一点不用怀疑。遗书上的字,跟笔记本上其他的宇,绝对是一个人写的。 吉敷竹史在想,刚才木山法子究竞要说什么呢?肯定是想陈述一个母亲的意见,她到底有什么事要说呢?这里说不定就有突破口,可是怎么问合适呢?吉數左思右想,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只好问道:“把您送到加贺野您家里去吧?” 关于这个问题,木山法子似乎早就想好了,立刻说:“不,您把我送到火车站就行了。我便去一个地方。” “盛冈火车站?” “对。” “不想回家?”吉敷竹史的意思是:你不想见你的丈夫是可以的,可是你有地方住吗? “还不知道。也许在朋友家住几天。” “是吗?说不定您丈夫还要来找我,问我知不知道你去哪儿了。我怎么回答他?” “就说我也许在朋友家住几天。” “您那个朋友家的电话号码,或者地址,能告诉我吗?” “没带在身上。” “地址呢?大概在什么位置应该知道吧?”【贺氏藏书·ll841123精校】 “不知道。忘了。” 这时,绿灯亮了,前面不再堵车,车流顺畅起来,盛冈站马上就要到了。 “您不想见您的丈夫,是不是因为您怀疑他杀了人?” 吉敷竹史知道自己不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了,可还是问了。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木山法子非常干脆地说,“不是已经对您说过了吗?” “那么,您心里是这么想的。”吉敷竹史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他觉得自己是这么想的,木山法子也应该是这么想的。 “刑警先生,求您一件事。”木山法子用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口气说。 “您不回答我的问题,却老是来求我,您也偶尔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不好?”吉敷竹史挖苦道。 “您可以把那个装着氰酸的小瓶子还给我吗?” “开玩笑!”吉敷竹史马上拒绝,脸上浮出一丝苦笑,“难道您要一个刑警帮助您自杀吗?” “我就知道您会这样说的。”木山法子很爽快地说。接着又是沉默。 过了开运桥,左边看见了那个叫作“白杨舍”的咖啡馆,马上就是车站了。 “木山太太,您就回答我一个问題,不会受到什么惩罚的。请您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您就这样死了的话,您会在枯草下边后悔的。”吉敷竹史说完上面一番话之后,觉得自己这个玩笑开得有些过分了。 但是,叫吉敷竹史感到意外的是,木山法子明显被触动了。她好像要说些什么。 “刑警先生,我很想回答您的问题,可是,您的推測完全是错误的,没有一处是正确的,所以我懒得回答。”木山法子用十分轻蔑地口气说的这番话,让吉敷竹史觉得脊背发冷。 “全是错误的”,吉敷竹史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您的意思是说,在破案方面,我是个无能之辈?” 木山法子看了吉敷竹史一眼:“啊,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您别介意。我的意思是说,您看不懂我的心。当然啦,别人的心,谁都看不懂。” 吉敷竹史沉默着,等着木山法子再说些什么。 “刑警先生,我为什么要去八幡沼自杀,您不明白吧?”等来的是女人谜一样的话。 “不明白,我不是您,我怎么能明白是为什么呢?不过,我可以谈谈我的看法。您昨天去八幡沼自杀,跟您现在不想见您丈夫的理由,应该是一样的吧?”吉敷竹史觉得自己说的话,也是一个不好理解的谜。 “是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样的!而且……” “是因为您怀疑您丈夫杀了人?所以……” “这个问题我可以明确地回答您,不是!” “不是?这么说,您不怀疑您丈夫杀了人?”吉敷竹史微微感到有些惊愕。 “不怀疑!” “不怀疑?那么……”吉敷竹史停顿了一下,“那么就是您杀了人。您杀了小渊泽茂和岩田富美子,您的赎罪意识驱使您去八幡沼……” “不是!”木山法子打断吉敷竹史的话,又说了一句谜一样的话,“我还没有杀过人。” 还没有?吉敷竹史想问她这是什么意思,还没想好怎么问,车站就到了。 车刚停稳,木山法子就推开车门下去了。 “木山太太!”吉敷竹史叫道。这时候,木山法子已经站在马路上了。 “谢谢您了,刑警先生,再见!”木山法子弯下身子,冲吉敷竹史摆了摆手,转身朝车站走去。 吉敷竹史想下车拉住她,但是后边的车一个劲儿摁喇叭,他只好把车往前开,绕过站前环岛,朝开运桥方向驶去。 后来,吉敷竹史想起这件事,就后悔不已。【贺氏藏书·ll841123精校】 02 回到盛冈县警察署,推开刑警队办公室的门一看,菊池刑警正衣冠不整地在办公桌前坐着呢。见吉敷竹史回来了,菊池刑警特别高兴,立刻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您回来啦?辛苦了辛苦了!好久不见了!八幡平怎么样?” “好极了!” “没下雨吗?” “下了,雾也很大。”吉敷竹史笑着答道。 “是吗?您看,都让您给赶上了。快到这边坐,给我说说八幡平。真是好久不见了,要不,咱们去下边的咖啡馆?好久不见了,我有很多话要跟您说呢。” 菊池一口一个好久不见了,其实,前天他还和吉敷竹史在一起呢,也就是昨天一天没见而已。 吉敷竹史等着菊池刑警穿好上衣,两个人肩并肩地顺着楼梯下楼。 “啊,刚才忘了告诉您了,昨天晚上,有个叫牛越佐武郎的人,给您来电话了。” “哦,是吗?他说什么?” “什么都没说,就说今天再给您打。牛越是谁呀?” “北海道札幌警察署的一个熟人。” “哦,咱们的同行啊,我根本就没感觉出来。”菊池说道,其实菊池本人也不像一个警察。 下到一楼的时候,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刑幸先生!”回头一看,是木山拓三。 “哟,木山先生,”吉敷竹史不太热情地和对方打了个招呼,“咱们见面真够频繁的。” “就是。”木山说。 “您到这儿干什么来了?” “报警。请警察发寻人启事。” 吉敷竹史吃了一惊:“报警?” “对。正如刑警先生所知,我老婆处于非常危险的状态,必须尽快把她找到。” 菊池吃惊地看着吉敷竹史。吉敷竹史内心矛盾了一阵,终于说道:“不要紧的,您太太肯定会回来的,您最好回家等着。” “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 “她已经回盛冈来了。” 三人同时沉默了。 “您怎么知道她已经回盛冈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嘛?”菊池也盯着吉敷竹史问道。 “是我把她送回来的。刚跟她分手。” 木山拓三用鼻子“哼”了一声:“原来如此,你们果然又在一起了!” 菊池刑警瞪着大眼睛,一会儿看看木山,一会儿看看吉敷竹史。 “我去找你的时候,你就把她藏起来了,对吧?最近刑警怎么也变成这样了?” “您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那是您的自由,我也不想辩解。但是,事实就是事实。我要说的就这些。您走以后,您太太把电话打到‘麋鹿’,要我把她送回盛冈。” “刑警先生,我走以后,你又回到旅馆去,慢慢歇着去了?”木山拓三冷笑着说。 “没有。我回到停车场,刚要开车走,旅馆里的人跑出来对我说,有我的电话。我接了以后,才知道是您太太打来的,她要我送她回盛冈,被我拒绝了,因为我讨厌被你说三道四的。但是,我回盛冈的路上,偶然碰上她在公共汽车站等车,就顺便把她带回来了。”【贺氏藏书·ll841123精校】 “你回到停车场的那一瞬间,偶然接到了她的电话;而你回盛冈的路上,又偶然碰到她在等车,你的偶然也太多了吧?”木山拓三语带讽刺地冷笑着说。 “事实就是如此,我也没办法。照您这么说,我把她扔在八幡平不管就对了?我把她给带回来了,不管怎么说,您太太她现在就在盛冈。” 听吉敷竹史这样说,木山拓三安静下来,似乎在想什么问题。是在想能把老婆等回来吗,还是在想其他事情?终于,木山拓三冷笑一声,说话了: “所以,我应该向你表示感谢啊,是这个意思吧,刑警先生?” 吉敷竹史觉得,冷笑是这个男人永远都改不掉的臭毛病。 “不是这个意思,但是……” “刑警先生,你什么都没弄明白,一件事都没弄明白!” “一件事都没弄明白?” “是的,一件事都没弄明白!我已经请盛冈警察署发了寻人启事,即使你说我老婆已经回到了盛冈,我也不会撤销那个寻人启事的。我要回家看看,要是她在家,我就撤销。” “这是您的自由。这件事,跟我一件事都没弄明白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当然有关系了!这正是我这么担心我老婆的理由。刑警先生,你的推测完全错了!你在我面前如此强硬,这是为什么?因为你怀疑我,是吧?你怀疑我跟小渊泽茂和岩田富美子的死有关,是吧?” “正是!”吉敷竹史理直气壮地说。 “请你不要再错下去了!我是受害者,我儿子在学校里被人欺负,自杀了!你别弄销了,我可是一个老实善良的市民哟!” “哦?是吗?不过,根据我以往的经验,嫌疑犯都这么说。”吉數竹史不无讽刺地回精了一句。 “吉數先生……你是叫吉敷竹史吧?你是一个优秀的刑警,对吧?但是,这次你弄错了,你大错特错了!在铸成大错,给你自己留下更大的耻辱之前,赶紧刹车,赶紧修正轨道吧!” 吉敷竹史沉默了,呆呆地站着。盛冈警察署的大厅里,吉敷竹史、木山拓三、菊池刑警这三个人,全都默默地站在那里。繁忙的人们在他们身边来来往往地走过。 “刑警先生,我有话要和你说。我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既然在这儿碰上了,你就给我点儿时间,可以吗?” “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吉敷竹史不冷不热地说。 “就站在这儿说吗?” 这时候菊池说话了,他那明快的声音,跟木山拓三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咱们到旁边的咖啡馆去吧,刚才我们正准备去那边呢。” “不行,这不是在咖啡馆里说的话!”木山拓三说。 没办法,两个刑警带着木山,又回到了刑警队的办公室里。 03 他们刚在刑警队办公室一角坐下来,木山拓三就开始用他那阴沉的声音说话了。 “我说刑警先生您一件事都没弄明白,不是随便说说的。就说我儿子那个笔记本吧,你特别重视笔记本里边,我儿子半开玩笑地写的那个杀死班主任老师,和欺负他的那个学生的所谓杀人计划,是吧?” “是的。” “但是,那根本算不上什么证据,那是孩子们经常玩的游戏,根本没有什么意义。咱们小时候不是也经常玩类似的游戏吗?我儿子是个铁路迷,特别喜欢琢磨列车时刻表,所以,他做了那样一个杀人计划。咱们小时候也许没有做过同样的事情。但是,游戏就是游戏,咱们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必要,那么认真地研究这种小孩子的游戏呢?” “您说的这些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实际发生的事件,跟那个计划太相似了,这是谁也不能否定的吧?” “偶然!这才是真正的偶然!”木山拓三一口咬定。 “是吗?关于这个问题,不管你是怎么说的,我都不会相信那是偶然的。那绝对不是偶然,如果是偶然,不会是那样。”吉敷竹史也不放松。 “出什么事了吗?” “这回算您说对了。” “算了,刑警先生,我也不跟你争了,你非要那么认为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反正我认为是偶然。现在我要对你说的是别的事情。我们夫妇想看那个笔记本,不是要看什么杀人计划!” “那您要看什么?” “儿子的遗书!我们想看看儿子写遗书用的纸,是不是从那个笔记本上撕下来的。” “原来如此。那是很自然的,我也是为了确认一下写遗书用的纸,是不是从那个笔记本上撕下来的。” “可是,你没忽略什么吗?”木山拓三突然问道。 吉敷竹史哑然。 “你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实,我的刑警先生!你把你的精力,都集中到那些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上了!不过,你到底忽略了什么,我现在还不能具体告诉你,不能告诉你,当然是有原因的。咱们暂且先放下这件事情不谈,我问你:你一直用这种态度对待我,其理由,直截了当地说吧,是不是认为我就是凶手?是不是认定了我就是杀死小渊泽茂和岩田富美子的凶手?是不是?”【贺氏藏书·ll841123精校】 “这个可能性谁也不能否定,只不过大家都不愿意说出来罢了。木山先生,如果您跟这个事件没有任何牵连,只不过是一个旁观者,您也会跟我的看法一致的吧?”吉敷竹史沉着地说。 “也许会的,不过我不会像你那么顽固。我十八日夜里住在札幌,我早就告诉你了。如果是我,就不会还盯着不放,会从这边撤退,然后用有效的手段去寻找新的目标。” “一个有钱人,特意选择那种便宜的低档旅馆,这是为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是个有钱人?你仔细调査过了吗?我不是有钱人。我选择爱德梦德饭店下榻,其实只有一个理由,只是因为我的父辈跟那个饭店比较熟悉,我上大学的时候也住过。” “您这么说就更值得怀疑了。您选择那个跟您熟悉的饭店,也许是为了得到对您有利的证言。” “我跟你说过了,是我的父辈跟那个饭店比较熟悉,不是我!”木山说完长叹一口气。 在吉敷竹史看来,他这是故意叹气。